白清欢池暝最新章节内容_白清欢池暝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白清欢池暝是小说《茶媚嫡女花式开撩,摄政王扶腰》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半夏果果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茶媚嫡女花式开撩,摄政王扶腰》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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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仿佛一张巨大的灰色幕布,沉甸甸的压在京城的上空。铅色的云层厚得不可思议,似是要把整个世间都包裹在它无尽的阴霾之中。

长公主府的一个偏院里,一个少女突然睁开眼睛。

环顾四周,不是她之前的房间。

昏暗的室内,床上,她的身边,一个半昏迷的男人脸色ch的朝她伸出咸猪手。

她没做多想,抄起玉枕,朝那人的头上砸了过去。

“呜...”

一声闷哼,那人晕了过去,但是还是不安稳来回的扭动。

丑态百出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中了媚药了。

不光是他,她自己身上的热潮跟风吹的湖面一样,一波接一波,好像没有尽头。

“不会被人强了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还好。”

衣服没有凌乱,下身也没有痛感。

她颤抖着双腿下了床,推开窗户,看都没看,翻身跳了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是被算计了。

白清欢暗骂一声,脑子已经神志不清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她赶紧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慌不择路下,推开一个院子的门,进了房间。

她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上。

屋内的玉珠叩击的声音,随着她的进入戛然而止。

“出去!”

白清欢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男人!

她现在中了药,最好的解药当然是男人。

她挣扎的爬起来,走到男人跟前,只觉得他身上都是冰凉的气息,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恨不得马上贴到他身上降温。

哀求道:“救救我!”

她声音跟小奶猫一样,可怜兮兮的。

又一股热浪袭来,她腿脚yr,直接倒在男人身上。

“救救我,求你。”

心中喟叹:终于凉快一些了!

男人的脸明显绷紧了:“起开!”

白清欢浑身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敷在这个冰凉的男人身上,扯都扯不开。

胳膊更是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身,勒的紧紧的。

白清欢:这绝对是公狗腰,鉴定完毕!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差点被门槛绊倒。

随之暴怒:“大...大胆!”

“王爷恕罪,是属下的疏忽。”

王爷竟然让女人碰了!!!

疏风感觉自家王爷被玷污了,就要上前把女人拉开。

白清欢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在男人的怀里乱拱,浑身难受的紧,想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可是没有章法,男人被她蹭的火大。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禁得住浑身发烫女人的乱蹭?

他不得已抓住女人在他腰间摩挲的双手。

“疏风,去打冷水来。”

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也暗哑了一些。

疏风错愕,不过还是关上门去了。

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样的女人,王爷竟然不把她扔出去?

以往女人但凡距离王爷一米紧,王爷绝对会用内力把人打出去。

今天这个女人,不仅靠近了王爷,还摸了他。

他看看阴霾的天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摇摇头,乌云挡着,看不到。

浴桶被扛进来,没有别的吩咐,疏风没敢多看,识趣的退下了。

池暝把在身上拱火的女人拎起来,扔到冰凉的浴桶内。

“嘶...”

凉意直窜脑门,白清欢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也渐渐的明晰起来。

她穿越了!

她,白清欢,是现代某政要的小女儿,被爸爸的政敌绑架撕票,灵魂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这个同叫白清欢的少女身上。

她感知着强劲有力的心脏,欣喜不已。

这辈子,没有了心脏病的束缚,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就是她死了,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怎样的伤心难过。

既来之则安之,因为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古代,还是东曦国,一个华夏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这个原身就算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只是,丞相父亲宠妾灭妻,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弟弟年幼,她不分是非,亲近郑姨娘,被教导成了一个废物草包。

更加不堪的是,她被怂恿着天天追着三皇子跑,花痴之名传遍京城。

三皇子就算是跟她有婚约,也是避之不及,想尽办法退婚的。

庶妹白清悠对三皇子虎视眈眈,踩着她这个草包废物,成为了京城第一才女。

白清欢都想心梗了,这原身留下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烂摊子啊!

她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只有掌握无上的权势,才能随心所欲。

要不然仅凭自己丞相府不受宠小姐的身份,出门都费劲。

算计她的人不用说也跟白清悠脱不了关系,可能还有三皇子的手笔。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不敢找圣上去撤回赐婚圣旨,反而让她名誉尽毁,什么东西!

搞清自己的处境,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身上的热潮融入凉水,水不断的升温,双颊的ch褪去,她僵硬的转过身来。

看到一个男人像是一尊佛像一样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要不是玉珠子转动发出的声响,白清欢都认为那是个死人了。

除了刚才感知到的公狗腰,还有他胸前硬邦邦的,八块腹肌是跑不了的。

身材很棒,但是不愿意当她的解药。

就当他是正人君子了。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一袭黑色长袍,头发束成一个整齐的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

侧面的面容冷峻,嘴角紧抿,透出一股高贵和威严。

就单单的坐在那里,压迫感十足。

白清欢从这样的仪态上,就看出来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的烂摊子想要解决,那必定要找一个靠山。

这个男人就不错,只是现在还不知他是什么身份。

刚才隐约的听见有人喊他王爷,东曦国的王爷也就那么几位,不过年龄上都对不上。

不对,还有一位,就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摄政王池暝。

他权势滔天,比圣上还厉害。

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清醒了?”

声音比外面的数九寒天还要冰冷,白清欢不知是被凉水激的,还是怎么的,打了个寒战。

“小女子谢您救命之恩。”

不管怎么的,先攀上关系再说。

男人转过脸来,白清欢清晰的从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

凌乱的头发,惨白的脸蛋,湿透的衣衫,比被人凌虐了还要惨。

可是眼前的男人明显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还不走?”

白清欢咬着自己的下唇,可怜兮兮的:“我没有衣服换。”

这个天气,湿着衣服出去,绝对会冻成冰棍。

况且,给她下药的人,现在肯定在捉奸吧?

她敢保证,只要这么出去,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只能伏低做小,装可怜,求同情。

“疏风,取一套衣裙来。”

疏风很快拿着衣裙过来了,还没进门,就被自家主子拿走衣服赶走了。

男人也没有避嫌的意思,走到浴桶边,把衣服递给她,然后坐回凳子上,转过身去。

白清欢也不矫情,从浴桶中爬出来,麻溜儿的穿好衣服。

虽然手已经麻木了,但是动作还是很快,因为穿的越慢,越冷啊。

整理好发髻钗环,她对着男人福身:“谢恩人救命,小女子感激不尽,还望恩人告知姓名,小女子好回报一二。”

男人不吭声,白清欢再次福身,走了出去。

她出门后,男人的眼皮抖了抖,手中的珠串转的快而不自知。

门外不远处,疏风奇怪的看着她,白清欢朝她点头,向着宴会的院子走去。

疏风目送她越走越远,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王爷这般对待的。

想不通,回到屋子里。

“王爷,这浴桶内的衣衫?”

“烧了。”

“是。”

果然,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王爷还是原来的王爷。

..........

白清欢靠着梅花的香气指引,快速的向倚梅苑走去。

还没走到的时候,就见一个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她知道那是之前她逃出去的院子,就默默的站在了人群的后面。

有男有女,三皇子也在,应该都是来捉奸的。

只听到白清悠朝着长公主哭诉:“长公主,我姐姐去换衣服,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

还往屋子内瞥了一眼,暗示的不要太明显啊。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在场的夫人们谁听不懂啊。

心中想着这丞相府的嫡女,不会在长公主府跟人gh吧?

不仅花痴,还放荡!

长公主吩咐小厮:“撞开门,把人拖出来。”

在刚才的宴席上,一向讨厌女人的弟弟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她看到池暝看了白清欢好几眼。

本想着让他们二人再接触接触,万一池暝就喜欢上了呢,这样的话就让三皇子退婚,成全弟弟。

毕竟弟弟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没有看的上的姑娘,三皇子本也想退婚的。

可是她竟敢跟人私通!

还是在她的府上。

这怎么能配的上弟弟?

退一步说,她还跟三皇子有婚约,这么不知检点,不配嫁入皇家。

小厮们几脚下去,门就被踹开了。

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出来,姑娘们都羞涩的低下头。

饶是那些夫人们,也有些脸红。

“怎么如此不知检点!”

“去哪里不好,非要在长公主的府里,这是找死呢。”

少年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看看是谁今日这么有艳福。

很快,里面的人胡乱披上衣服,被拖出来,女人的头发盖住了脸,看不出是谁,外面的寒气让她瑟瑟发抖,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男人身上只有斜斜垮垮的里衣,猛被拉出来,只觉得寒冷刺骨。

“泽儿,怎么是你?”

李承泽听见母亲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这么多人。

“啊...”

看清眼前的情景,他脑子转的飞快。

“长公主饶命啊,是她,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

“白清欢,你快说,是你勾引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户部侍郎的夫人,也就是李承泽的母亲听到后,抱住自己的儿子。

“我的泽儿啊,这是受了贱人的算计啊。”

“长公主,您可要为小儿做主啊。”

长公主脸色也黑的很,这户部李侍郎夫人,可是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独苗,平时宠的跟什么似的,把儿子养成一个色胚。

还gh到她的府里来了。

白清悠嘴角上勾,激动的抓着帕子,不让自己笑出声。

随即变的惊慌:“姐姐!”

“你怎么能勾引李公子呢?你可是跟三皇子有婚约的啊。”

这话说的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担心自家姐姐呢。

白清悠的一嗓子,让别人都确定了这就是丞相府的嫡女白清欢。

纷纷去看三皇子的脸色,果然三皇子脸都发绿了。

就算不喜欢,这也是他的未婚妻,无疑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白清悠也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两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清悠窃喜,有了今日的事情,白清欢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或者是找根绳子吊死。

她白清悠以后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小姐。

白清悠转身跪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恕罪,姐姐一定不是有意的,臣女代姐姐赔罪,长公主要罚就罚我吧,清悠愿代姐姐认罚。”

三皇子搀扶着白清悠起来:“清悠,是她不知检点,跟你没关系。”

“三皇子,可是...”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一会我就去宫里请旨,请父皇废除婚约。”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

“丞相府的嫡女,勾引侍郎的儿子?图啥?”

“她是个花痴,这李公子长的也不错啊,饥不择食了呗。”

“是呢,天天跟在三皇子的屁股后面,只要长的好看的男人都不放过吧。”

“真是烂到骨子里了,平日里就是衣服狐媚的样子,当了未来的三皇子妃还不满足。”

碍于面子,这些夫人并没有说脏话,不过鄙夷的语气,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面前发抖的女子是白清欢的时候。

“妹妹为何如此说我?”

“还没看清脸,就说是我,还勾引李公子?”

“我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也是有婚约的人,怎会勾引旁人?还是在长公主的府里。”

“你代我认罚?我犯了什么错?”

白清欢没有动,所有人都往后看去,发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白清欢。

只见少女的身子摇摇欲坠,惨白的脸,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让人心疼不已。

白清欢本就绝色,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只是夫人姑娘们看呆了,李承泽更是流下了口水。

人间绝色啊!

就连三皇子看都有些呆滞了,这是...那个低俗的白清欢?

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的摄政王的目光随着白清欢的泪珠动,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感受到李承泽垂涎的眼神,他阴鸷的眸子睨了李承泽一眼,疏风莫名觉得有些冷。

抬头看看天,真是要下雪了。

白清悠吓的花容失色:“你怎么在这里?”

白清欢沾了沾眼角的泪珠,缓缓上前:“妹妹,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呀?”

“我换了衣衫回来,发现你们都不在倚梅苑,就找了过来。”

“你为何说我跟人gh?妹妹就算是不喜欢我,姑娘家的清誉也不能随意污蔑呀。”

身子摇摇欲坠,但白清欢嘴唇紧咬,倔强的像一朵被风雪璀璨的小白花。

在场的夫人都是后宅里面斗了大半辈子的人精,到了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丞相府的内斗。

心想着这庶女白清悠也太大胆了,竟然在长公主府里面设计自己的嫡姐。

果然是庶女,都是肠穿肚烂的破烂货,以后让女儿还是离她远一些,要不然什么时候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还京城第一才女呢,徒有其表!蛇蝎心肠!

腹诽结束,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白清欢好好的站在她们面前,那跟李承泽gh的是谁?

长公主的侍女已经拨开了女子脸上的头发。

“杜鹃?怎么是你?”

白清欢也有些奇怪,她当时只是跑了出去,可没有给李承泽送进去一个女人。

是谁做的?

脑子里浮现出救命恩人的脸,随即摇了摇头。

他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只能说谢谢好心人了。

长公主看着白清悠,咬牙切齿的说道:

“把人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打完把人发卖了。”

白清悠心虚的低下头,脸都吓的发青了,总感觉长公主看穿了她的计谋。

杜鹃终于反应过来了:“长公主,是他强迫奴婢的啊,长公主开恩啊。”

好好的赏梅宴被破坏,长公主的怒气岂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的?

“带下去。”

“李承泽,同样打五十板子。”

李侍郎夫人哀嚎:“长公主,我儿子没错啊,一定是贱婢勾引。”

“李夫人是觉得长公主府里的侍女不知廉耻了?”

李夫人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也不敢这么说啊,得罪了长公主,她家大人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长公主饶命啊,五十板子下去,我儿就没命了啊。”

“打。”

院子里,男女的哭声,惨叫声,让所有人的腿都打颤。

白清悠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抓住了白清欢的胳膊。

“姐姐,你方才去哪儿换衣服了?”

“带路的侍女杜鹃半路说肚子疼,我只好自己找了院子换了衣服。”

“姐姐没来这座院子?”

“妹妹好生奇怪,方才是把杜鹃当成我了? 没有看到脸,妹妹是怎么确定的?”

“还是说妹妹巴不得我出事儿才好?”

白清悠都要快被气死了,使劲儿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

“姐姐误会我了,方才找不到姐姐,我一时急了,才认错的。”

“哦...”

白清欢信她才有鬼,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旁人心里自然都有一杆秤。

长公主招手:“孩子,你上前来。”

白清欢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长公主握住她的手,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套在她的手腕上。

温暖的玉镯,给白清欢冰凉的手腕带来一阵阵的暖意。

这竟是千金难求的暖玉。

“长公主,这太名贵了,臣女受之有愧。”

长公主感觉到她手腕的冰凉,想来她受了些罪,才逃脱了别人的算计。

不过,她的侍女,竟然能被别人买通,真是手伸的太长了。

“你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吧?前些年本宫跟你娘很投缘,只是近几年你娘不怎么出来了,就疏远了,有时间多来本宫府里走走,陪本宫聊聊天。”

白清欢知道,长公主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给她撑腰了。

“谢长公主。”

白清悠在旁边看着,鼻子都快气歪了。

可是碍于长公主的威严,她再不敢说什么。

白清欢转向三皇子:“三皇子,既然觉得清欢配不上你,就进宫请旨退婚吧?清欢绝无怨言。”

这样的场景下,明显是他误会白清欢了,再去退婚,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白清欢,什么时候学会操纵人心了?

“清欢说什么呢?今日完全是一场误会,退婚之事,不提也罢。”

白清欢失望的太明显,三皇子心中郁郁。

长公主挥了挥袖子:“本宫乏了,都散了吧。”

“下次,谁要是再敢在本宫的府里弄那些腌臜事儿,这京城,就别待了。”

“是。”

警告的看了一眼三皇子,长公主出了院子,其他的夫人小姐隐晦的看了看白清欢,不知想些什么。

在长公主府侍女的引导下,离了府。

打完板子,李承泽也被李夫人心肝儿肉疼的带了回去。

等人都散了,摄政王才带着疏风现身。

“王爷?您为何帮她?”

摄政王手里的玉珠子猛然停止转动,一瞬后继续。

“帮皇姐清理门户。”

疏风:长公主府的丫鬟也需要王爷亲自动手?

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公主府。

.........

回到丞相府,郑姨娘早早的在通往后院的路上等着。

见到她们回来,紧走两步,急切的问道: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瞧那小贱人换了衣服,身上还在发抖,一定是事儿成了。

白清悠拼命的使眼色,郑姨娘才发现不对。

白清欢的神色太冷静了,没有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冷静自持的。

“姨娘若是没事儿就回去吧,我累了。”

郑姨娘感觉白清欢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又不确定,只能按下心思。

“金铃,你去送大姑娘回院子。”

白清欢回到合欢院,身体抖的再也忍不住了。

这是发热了,数九寒天,泡冷水,再强壮的身子也扛不住。

“碧云,烧热水来,我要沐浴。”

“知道姑娘回来会冷,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白清欢在两人的服侍下,被温暖的水包围,身上还是没有一丝丝的暖意。

紫烟摸到她手心的寒冷:

“姑娘怎么这么冷?”

再看她ch的脸,知道事情不对。

“呀,额头好烫。”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白清欢换上干燥的衣服躺在被窝里,府里的大夫也来了。

“姑娘脉象浮紧,这是受了大寒,老夫这就开药。”

“奴婢去煎药。”

碧云小跑着去了,紫烟给白清欢用凉帕子给额头降温。

她可是见过高热,把脑袋热傻的人。

迷迷糊糊的喝了药,睡了一觉,白清欢感觉自己好多了。

只有嗓子沙哑,还有些咳嗽。

只能慢慢的养着。

碧云是个急脾气:“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算计了。”

“谁?是不是二姑娘?姑娘该带我们去的。”

姑娘被郑姨娘哄的,跟她们疏远,出门也不带她们。

白清欢咧了咧嘴,想笑,但是嗓子肿胀的厉害,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她倒抽一口冷气。

连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原身竟丝毫不知,把身边人的心都伤透了。

被郑姨娘母女俩算计的丢了性命,如今便宜了她。

白清欢,你糊涂啊。

“应该是的。”

“奴婢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

紫烟拉了拉她的衣袖,碧云也住嘴了。

以往只要她们说那母女俩的不是,姑娘总是发脾气。

“无妨,是我以前瞎了眼。”

碧云和紫烟激动的用袖子擦眼泪,姑娘回心转意,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紫烟,你悄悄的去打听一下,哪位王爷的侍卫叫疏风。”

“是。”

紫烟心思缜密,去查探这件事情正好,她没有多问,姑娘一定有她的用意。

喝了药睡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白清欢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

“碧云,随我去给母亲请安。”

“姑娘,您风寒还没好,歇两天再去吧,夫人想来不会怪罪的。”

以前也没见姑娘日日去请安啊,姑娘变的亲近夫人是好事儿,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无妨,我已经好多了。”

起身更衣,碧云手里拿着是一件红绿相间的裙子,简直是辣眼睛。

这些辣眼睛的衣服,还有夸张的头饰,生生的把白清欢十分的美貌折成了三成。

也怪不得三皇子对她厌恶至极。

打开箱笼,满眼的花花绿绿,白清欢扶额。

这可怎么出门啊。

“回头我的衣衫布料用的素淡一些。”

勉强找出一件压箱底的藕紫色棉裙套上,裹上厚实的披风,才出了门。

冰粒子唰唰的往下掉,不一会儿,地上就铺满了一层。

到了明月院,弟弟白墨轩在床前陪着母亲说话。

“母亲安好。”

床上的女人斜靠在靠枕上,有气无力的,一看就是久病卧床的。

看到她以后陆婉凝更是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也多好几条。

“清欢来了,快来暖和暖和,得了风寒不好好歇着,怎么还出门了?”

“哼!谁稀罕你来!”

这后一句是白墨轩说的,以往,自己对他不怎么样,小孩子心思敏感,对她自然也没有好气儿。

陆婉凝上下打量着女儿,清欢以往过来都是不耐烦的样子,今日是怎么了?

她小心的问道:

“昨日去长公主府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白清欢坐下后,轻轻的说道:“母亲,我被人算计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

陆婉凝一动气就咳嗽个不停,翠玉赶紧的给她顺气。

白墨轩也是气得不行:“是谁?”

就算平日里不亲,那也见不得亲姐姐被欺负。

“白清悠给我下药,想让李承泽玷污我,我提前识破,跑了。”

“白清悠?她怎么敢?”

“娘,您快好起来吧,要不然女儿都要被欺负死了。”

她说这些是有目的的,陆婉凝不得丞相的喜爱,整日心情郁郁,长久的卧病在床,再这样下去,也没几年好活了。

就是要激起她的斗志,才能好起来。

为母则刚!

“我去找她算账。”

“娘,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她买通长公主府的侍女,还能说动李承泽,想来是有人在后面帮忙的。”

“那怎么办?”

“只要您好起来,以后我们总能抓到她的小辫子。”

“好,翠玉,给我端药来。”

白墨轩拳头紧握:“你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为什么要害你?”

白清欢低下头:“娘,以前都是我不好,这次认清了她们的狼心狗肺,女儿知错了。”

陆婉凝帕子沾了沾眼角,眼中明显有激动之色。

“好孩子,知错能改就好,以后我们母子三人一条心,娘会保护你们的。”

白墨轩怀疑的看着她:“你真不跟她们好了?”

“我保证。”

“你以后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

“是。”

“那你送给白墨阳的糖人,我没有。”

“姐姐下次给你买十个。”

“一言为定?”

“拉钩!”

白清欢伸出小拇指,两人拉钩。

五岁的白墨轩开心了,眼中的孺慕再也掩盖不住。

更是趴在她的怀里,哭的嗷嗷的,之前那些年的委屈要全部哭出来。

“姐姐错了,小轩不哭了啊,以后姐姐只疼你一个,好不好?”

白墨轩这才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但是白清欢看到他的嘴角都是上翘的。

白清欢心酸不已,这才是她的亲人呀。

原身真是瞎了狗眼。

以后这就是她的娘亲,她的弟弟,她一定会护她们周全的。

外间,郑姨娘带着白清悠和白墨阳过来请安。

“翠玉,就说我在休息,不见人。”

翠玉打帘子出去,还没说完,就听见郑姨娘叫嚣:

“你们好大的够胆,我来给夫人请安你们也敢拦着,真是不知死活。

直接闯了进来。

陆婉凝想到女儿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大怒:“滚出去。”

说话太猛,她自己也承受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郑姨娘一瞬间变换成委屈的表情,泪珠子说掉就掉啊,比戏子的情绪转换还要快上不少。

白清欢也是开了眼了,这要是放在前世,绝对是影后级别的。

想来她也是这样天天哄着丞相大人玩儿,关键是男人还爱吃这一套。

她娘比不过啊比不过!

“姐姐,妾身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呵斥于我?妾身规规矩矩的来请安,您要是不喜,妾身走就是了。”

低头掩面哭着跑出去了。

白清悠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继而愤怒的说道:

“你们竟然这么欺负我娘,我去告诉爹爹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宠妾灭妻,是非不分的渣爹。

白墨轩担心的看着自家娘亲:“娘...”

恨自己年纪小,护不住娘亲和姐姐。

陆婉凝勉强咧了咧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无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墨轩,你是男子,不应被后宅的这些算计占了心思,你该回书房读书了。”

白墨轩不服气,可是拗不过娘亲,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白清欢拉了拉陆婉凝的手。

“娘,墨轩虽为男子,可是他长大后总要独当一面,这些后宅的阴私,他也得了解一些,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遭受多少算计呢。”

“你难道以后要让墨轩跟父亲一样,做个睁眼瞎?”

陆婉凝心动了,她的儿子,一定是风光霁月的男子,不能被这些后宅的阴私手段算计了。

要想不被算计,首先就得看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白清欢继续:“娘,她们的嚣张只是暂时的,以后有女儿呢。”

白墨轩没忍住问道:“姐姐,那你以后还会跟在三皇子身后吗?”

他的嘴撅着,明显的不赞同。

姐姐这么漂亮,为何不自爱呢?

白清欢脑子里闪过前身天天打探三皇子的行踪,人家去哪儿她跟哪儿装作偶遇的样子,说实话,挺贱的。

“不会了,姐姐不喜欢他了。”

“真的?”

陆婉凝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心中还是欣慰的。

“真的,小轩相信姐姐,姐姐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姐姐要说话算数哦~”

白清欢再次跟他拉钩,白墨轩才开心起来。

“娘,我怀疑这次是白清悠和三皇子设下的圈套,所以之后我会想办法退婚的,三皇子不是良人。”

“当年真是瞎了眼,才救的他。”

当年,陆婉凝去上香,路上遇到被人拐卖的三皇子,三皇子因贪玩儿从皇宫的狗洞爬出来。

穿的上好的衣料,身边没有大人跟着,跟一个小孩子拿着金元宝在闹市中一样。

被人觊觎,那是肯定的。

他肚子饿了,没带钱,一个肉包子就被骗走了。

结果那人是人贩子。

陆婉凝遇上了,救下一批孩子,他的生母云贵妃为表感谢,定下了娃娃亲,当时白清欢才一岁。

“怎么退婚?这可是圣上赐婚。”

“娘,距离我及笄还有大半年,肯定有办法的。”

“等娘身子好一些了,娘去求你舅舅,让你舅舅入宫请旨。”

“娘,恐怕不行,安宁侯府这些年本来就不得圣心,舅舅现在的处境艰难,别再雪上加霜了。”

“娘放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之所以说出来,虽然娘会担忧,但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三皇子的婚约,她是一定要退掉的。

当务之急,是调理好娘的身体。

“娘 ,你还爱父亲吗?”

陆婉凝笑容一滞,嘴唇微动,但是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了。”

白清欢知道在府里想要自在,需要把郑姨娘母女踩在脚下。

要是有可能,她想让娘和离,另立门户。

合欢院

白清欢盖着被子,斜靠在床头。

脑子里都是娘苦闷的神色,就算是为了她们俩,娘也是不可能和离的。

娘亲对于丞相白昌浩,估计也是嚼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从一届寒门学子,因为娶了安宁侯府的大小姐,靠着安宁侯府的打点才一步一步的登上这丞相之位。

可是,他还是在成亲的第二年,以娘亲无子为由,纳了几房妾室,其中就有郑姨娘。

第二年她出生,郑姨娘生了白清悠。

几年后,娘亲生了嫡子,郑姨娘也不甘落后,生了庶子白墨阳。

花着她娘的嫁妆,养着他的小妾和庶出子女,还天天的对她娘横眉冷眼的。

“忘恩负义!”

他一介寒门学子,哪里来的钱啊,还不是娘亲当年的十里红妆。

到现在,安宁侯府没落了,娘亲的嫁妆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他就想过河拆,卸磨杀驴了。

她既然来了,那么就绝对不能答应的。

首先第一步就是把钱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丞相府的账房应该也是有钱的,只是不多而已。

白昌浩自诩读书人,不沾染铜臭,对家里的营生那是一点都不关心。

不管是外面的人情往来,还是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娘亲一个人在打理。

她娘天天累的跟狗似的,拖着病弱的身子,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比同龄人都老上十岁不止。

结果渣男跟小妾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怎么不气人!

我呸!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忘恩负义的人,就该待在泥泞里,一辈子翻不了身才是。

娘亲,是一定要跟白昌浩和离的,不能让他们继续吸血。

必须甩掉才行。

娘亲肯定会顾忌她和弟弟的,那就先给自己找个更大的靠山,不怕丞相府的那种。

娘亲应该就不会瞻前顾后了。

碧云进来了,看见她在发呆。

“姑娘,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奴婢去叫大夫吧?”

“没事,我再躺会儿。”

“姑娘,我打听到了。”

“哦?疏风是哪位王爷的侍卫?”

碧云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是...摄政王。”

“果然是他。”

“姑娘?什么意思啊?摄政王权势滔天,残暴凶狠,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白清欢坐起来,拉着她冒冷汗的手。

“没有得罪,你别怕,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以为长公主府上,我被下药,自己能逃过吗?”

碧云颤抖的更狠了。

“那...姑娘...你有没有?”

碧云未尽的话她能听懂,也知道她的担忧,要是被破了身,那一辈子就毁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泡了冷水,解了药性。”

她倒是希望能跟那公狗腰的男人春风一度呢,可惜啊,那男人不解风情呐。

“那就好那就好。”

不怪碧云害怕,东曦国所有人都听过摄政王的大名。

十二岁投身沙场,十五岁成名,三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士兵,成为将领,可见他的厉害。

更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率领东曦军队,踏平西戎王庭,斩杀西戎士兵十余万。

今年摄政王二十五岁,整整七年时间,西戎再不敢来犯。

那是从尸海里爬出来的男人啊,一身威严气势,谁人见了不胆寒!

当今圣上痴迷于修道炼丹,天天醉生梦死的,军政大权全部的交到了摄政王的手里。

朝臣们有心让皇子们参与朝政,可是摄政王不同意,朝臣和皇子敢怒不敢言。

朝堂妥妥的是摄政王的朝堂,东曦国也是摄政王的东曦国。

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就算是丞相白昌浩到了他跟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没有比他更大的靠山了。

只是,怎么让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现在她在京城中那是声名狼藉啊,唯一能用上的就是这张脸了。

可是摄政王这些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美貌并不能让他动心。

身上的婚约也是个麻烦事儿啊,还是先把婚约解除了才行啊。

一切,都需要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想的太多,有些头疼了。

紫烟给她掖了掖被角:“姑娘,睡会儿吧,还病着,不宜多思多虑啊。”

白清欢躺下,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紫烟,你去我娘的院子传个话,就说天冷了,让娘安心养病,把管家权交出去。”

“啊?”

“姑娘,万万不可啊,这要是交出去了,那边岂不是更嚣张了?”

“我自然不会害娘亲的,你就这么说就行,还有就是让娘守好自己的嫁妆。”

紫烟不敢违抗,去传话了。

白昌浩不是一直自诩清高吗?

花嫡妻的嫁妆,传出去,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要脸的人最好治了。

不出意外,管家的权力就是郑姨娘的,她倒要看看,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丞相府,她能怎么管。

明月院,陆婉凝放下茶盏:“清欢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夫人,小姐还说,让您守好自己的嫁妆。”

“我知道了。”

翠玉退出去,白昌浩就气呼呼走进了院子。

陆婉凝压下嘴角,咳嗽几声。

白昌浩一肚子的咒骂,在看到她苍白的脸的时候,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脸都憋红了。

陆婉凝佯装不知:

“发生什么事儿了?相爷生这么大的气?”

“你今日为何无故呵斥娇儿,她那柔软的性子,跟你不同,受了委屈,只会自己吞,她好心来看你,哪里招惹你了?满院子的丫鬟都看到她哭着跑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陆婉凝对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失望,心都凉透了。

他不问青红皂白,为了一个妾室,就来指责她这个正妻。

连一句她身子是否有恙都不问,连女儿也不关切一声,这样的男人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做女儿的爹。

清欢问她还爱着他吗?

在这一刻,她想说,不爱了!

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累!

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让她马上和离,她都不带犹豫的。

“相爷何出此言?她们母女俩在我的院子里大呼小叫,硬闯进来,打扰我休息,我还不能说两句了?相爷当真是不给我这个正妻一点脸面了?”

“她一个妾室,本就是贱籍,可以买卖的玩意儿,在府里吃穿用度比别人家的正头夫人还要好,相爷还要我如何?”

“难不成要我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相爷才甘心吗?”

陆婉凝说的悲戚,眼泪也往下掉,她是真的为自己的有眼无珠哭啊。

白昌浩心中有气,感觉是陆婉凝在颠倒黑白。

“娇儿和清悠一向敬重你,怎么会闯你的院子,你一定是误会了。”

呵~一个偏心的男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相爷既然偏听偏信,认定了是我欺负了她们母女,那我也没有办法。”

“正好我缠绵病榻,没有精力管家了,让你的心肝肉郑姨娘管家吧。”

白昌浩心中一喜,娇儿已经跟他说了好几年了,想管家,只是没有理由去夺陆婉凝的管家权,没想到她自己要交出来。

“你...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刘嬷嬷,去把库房的钥匙取来。”

又不是什么好差事,等管了家,看那郑娇还有没有那个精力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她的嫁妆,他们休想动。

“还有一事想跟相爷说。”

白昌浩真的拿到了库房的钥匙,才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对陆婉凝也和悦了几分。

“何事?”

“安宁侯府的族学最近要开了,我想让墨轩去上学。”

“果真族学要开了?那能不能带上墨阳?他书读的比墨轩还好呢。”

陆婉凝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射在白昌浩的身上。

“白墨阳是相爷的宝贝,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学的不好,相爷到时候再怪在安宁侯府的头上,我们还惹的一身腥。”

白昌浩想着,安宁侯府虽然没落了,可是上任安宁侯的哥哥,也就是陆婉凝的伯父,可是有名的大儒,在学子当中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有他教导,墨阳的功课岂不是一日千里?

陆婉凝也太小气了,怒气上涌,刚想说什么,陆婉凝就给他堵了回去。

“相爷的学问这么好,不至于一个小孩子都教不了吧?”

“我已经让出了管家权,相爷也别欺人太甚。”

白昌浩被噎的肝儿疼,甩着袖子走了。

“你好自为之!”

走出明月院的大门,他看着手头的钥匙,哼着小曲儿去了郑姨娘那里。

刘嬷嬷赶忙给陆婉凝顺气儿。

“夫人不管家了也好,不操心,身子才能好的快,姑娘和少爷还需要夫人看顾呢,您可得好起来啊。”

“我知晓,嬷嬷放心。”

“夫人想开了就好,那些个眼皮子浅的,还以为管家是有多少油水的好差事呢,殊不知夫人这些年搭进去多少嫁妆银子。”

“怪我眼瞎,那些嫁妆就当是买教训了。”

悔不当初啊,可是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为了孩子,她得打起精神来。

“嬷嬷,你带人今夜把我剩下的嫁妆,除了那几件御赐之物,其他的全部转移出去,就放在城南鼓锣巷子那个二进的小院子里。”

刘嬷嬷心惊,夫人这是要...

“夫人之前收集的上好的黄花梨木料,给姑娘大拔步床还有家具,直接送去城南吧。”

“嗯,别送来府里了。”

幸好还没有打好家具,要不然那么大的东西,运出去不容易。

“是,夫人。”

放在自己的地盘,总比便宜了贱人强。

“悄悄的,别让人发现了,被人看见就说是我生病期间用过的物什,怕过了病气给姑娘少爷,拿出去销毁的。”

城南鼓锣巷子那个二进的小院子,白昌浩是不知道的,她的嫁妆里面有不少的铺子庄子院子,白昌浩自诩清高,根本不会过问。

她以前想跟他说来着,只是他不耐烦听。

心安理得用着她的银钱,还如此苛待她。

她知道女儿的意思,没有了她嫁妆的银钱,看丞相府怎么维持表面的风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相府的账面上有三家一直赔钱的铺子,七百三十七两银子?

呵~

她等着看郑娇那个小贱人的笑话。

合欢院

白清欢在梳妆台匣子里面拨拉着那些金银玉器,随之眼睛一亮。

“紫烟,去我娘的首饰铺子,找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珠串。”

随之强调:“要两串珠子从同一块玉料上出。”

紫烟以为她想添置新的首饰了,没问什么就要去传话。

“等等,珠子的样式,我亲自设计。”

她前世有心脏病,闲来无事,就是看书,涉猎甚广,简单的珠宝设计还是难不倒她的。

没一会儿圈口不一的两串珠子就出现纸上。

还顺手画了几张步摇簪子的样式,融入了一些现代的元素,新颖亮眼。

紫烟看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姑娘,您画的太好看了。”

“这两个珠串,只做两个,不要售卖,其他的每样做一支,物以稀为贵。”

“奴婢知道。”

紫烟看了看画着珠串的纸张。

“只是,这串大的您戴不了啊。”

难不成是送给三皇子的?

姑娘不是说已经不喜欢三皇子了吗?

难道姑娘是骗夫人的?

她想再劝劝:“姑娘,他都那样算计您了,您别...”

白清欢知道她误会了:“不是送给三皇子的。”

紫烟松了口气,带着设计图出去了。

白清欢打开窗户,散散屋内的热气。

雪一直没停,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了。

“什么时候送出去呢?”

算算日子,每年冬月初十,禹王府都会举办赏雪宴。

禹王,是皇上的皇叔,向来风雅。

禹王妃也是喜欢牵线拉媒的,说是赏雪宴,其实就是少男少女的相看宴。

京城的贵族,有钱有闲,春天桃花宴,夏天赏荷宴,秋天赏菊宴,冬天赏梅宴,赏雪宴。

再加上圣上万寿宴,皇后太后千秋宴等等。

宴会多多,也方便她出门勾搭摄政王!

赏雪宴还有五天啊。

“三皇子身上的婚约也是个麻烦,还是需要尽快的解决啊。”

圣旨赐婚,想解除婚约,很难。

要不然三皇子不可能容忍到现在。

有一点,就是他不舍得放弃丞相府。

让他退婚还能不放弃丞相府,只能是把白清悠送给她了。

白清悠本来也喜欢三皇子,绝配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很好呢。

五日后,是个好日子呀。

......

摄政王府

管家喜顺捧着禹王府的请柬走进来。

“王爷,禹王府的赏雪宴送帖子来了。”

“不去。”

“王爷,太后娘娘口谕,让您务必去啊。”

“王爷成了家,太后娘娘才能放心啊。”

摄政王放下手中的毛笔,颇为头疼,母后太着急了。

手腕上的珠串拿下来,在手上转动着,疏风都听出了烦躁的味道。

疏风看到喜顺求救的眼神,也加入劝导的行列。

“王爷就算是挑不到合适的姑娘当王妃,收用一两个妾室,太后娘娘想必也是开心的。”

疏风刚说完,就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他说错...了吗?

王爷已经二十五了,这要是寻常人家,孩子都好几个了。

王爷可是摄政王啊,按规制,一正妃,二侧妃,侍妾不限量。

纳几个妾室怎么了?

早些年宫里派来的引导房事的宫女也被王爷给撵走了。

也怨不得太后着急啊。

他不敢看王爷的脸色,退了出去。

喜顺失望的给太后派来的人回话去了。

“唉...”

王府什么时候才能有小主子啊。

作为王爷的贴身太监,他也是为王爷操碎了心。

要不是他是太监,他也想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

他凑到疏风跟前,小声的说道:

“疏风,你说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疏风脖子僵硬的转过来:“你不想活了,这么说。”

其实心里的小八卦已经憋不住了。

王爷不会真的是不...行...吧?

疏风打住自己的念头,王爷肯定是喜欢女子的!

喜顺唉声叹气的:“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了王爷的法眼。”

疏风眼睛一亮,飞快的跑出去了。

“唉,你去哪儿?”

两刻钟后,他飞了回来。

“王爷,属下打听到了,丞相府的姑娘也会赴宴。”

摄政王手一抖,一滴墨水掉落,在折子上晕染开来。

想发火,但是莫名的想到白清欢梨花带雨的小脸。

“给母后回话,本王会去。”

“遵命!”

疏风溜了,生怕下一瞬王爷就会反悔。

急切的告诉喜顺这个好消息。

喜顺惊讶的嘴能装下一个大鹅蛋。

“疏风,你是怎么做到的?”

疏风一挺胸脯:

“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哈...”

王爷真是口嫌体直,果然是看上丞相府的姑娘了!

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了,会开心死的。

呸呸呸,会开心,不会死。

喜顺心里跟蚂蚁咬了一样,刺挠的不行。

“疏风,你说说呗。”

疏风趁火打劫:“你去年珍藏的的雪花酿,是不是能喝了?”

喜顺肉疼,架不住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啊。

咬了咬牙:“好,分你一半。”

主子,奴才牺牲太大了。

“我跟你说啊...”

疏风叭叭的,喜顺听的两眼放光。

王府很快就有女主子了,他再也不用那么累的管家了。

“走走走,去我屋里喝一杯。”

雪花酿也不心疼了。

疏风听见喝一杯,口水差点飙出来。

“这大白天的,王爷知道了,咱俩屁股得开花。”

喜顺想到之前有一次自己酒瘾犯了,耽误了正事儿,被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的那次。

什么酒瘾都没了。

“那晚上?”

“好,王爷安寝后,我去找你。”

冥一有事儿过来汇报,正好听见他们的后两句话,惊恐不已。

“这俩人,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天呐,出大事儿了。”

汇报完毕后,开始跟兄弟们商议着怎么把疏风掰回来。

当然,这些,疏风是一概不知。

.........

丞相府也是热闹的紧。

郑姨娘开心的拿着库房钥匙去清点,结果库房几乎是空的,账房只有七百多两银子。

跟白昌浩一起去明月院闹,陆婉凝早就准备好了怎么应对。

“相爷专心政事,无暇顾及府里,怕是不知道府里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的嫁妆。”

“相爷身上的浮光锦,腰间的玉佩,脚上的鹿皮靴,哪样不是我的嫁妆?”

“就连郑姨娘头上的珠钗,这一身行头,都是我陪嫁银子买来的。”

“这些年,我的嫁妆也花完了,身子也垮了,相爷想必不想让外人知道偌大的相府靠着妻子的嫁妆维持吧?”

“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账房查账,看我有没有贪墨相府的一两银子。”

郑姨娘不可置信:

“你...一定是你转移了相府的财产。”

“相爷刚开府的时候是什么光景,相爷想来也是知道的,除了这座府邸是御赐的,其他的...”

“也罢,刘嬷嬷,去叫崔管家来。”

白昌浩只觉得陆婉凝在嘲讽他,想到刚开府的时候,他名下什么都没有,一应物什都是陆婉凝置办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受用着,一时间脸有些红。

崔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拿着一摞账本递给郑姨娘。

“相爷,姨娘,这是这些年来府里的营收和花销。”

郑姨娘翻完差点疯了。

“不可能...”

“这些年一直是夫人的嫁妆银子补贴府里的嚼用开销。”

白昌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堂堂丞相,用正妻的嫁妆,还被人知道,他丢不起那个脸。

陆婉凝看他的眼神无比的讽刺:“相爷位高权重,这些小事儿就别操心了,郑姨娘精明能干,比我强多了,想来府里的铺子很快就能转亏为盈,供应花销。”

郑姨娘气的双眼冒火:“夫人既然嫁入相府,那嫁妆也是相府的东西,是相爷的。”

差点说是她的了。

陆婉凝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幸好该运走的都运走了。

“相爷,你也这样认为?”

世家大族,用妻子的嫁妆是要被耻笑的。

白昌浩是要脸的人,当然不会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

陆婉凝对他的鄙视更甚,假清高的真小人。

“其实,我娘家安宁侯府当年给予我十里红妆,我既深爱相爷,自然不吝啬财物,只是这些年府内用度,人情礼往的,我又是个不善经营的,再多的也经不起花啊。”

“刘嬷嬷,相爷不信,你去打开院里的小库房,让相爷看看。”

刘嬷嬷心里憋气,去内室拿出钥匙,冷冰冰的说道:

“相爷请。”

白昌浩进去后,看着空荡荡的小库房内只剩下几匹细棉布,还有一个箱子,有些不可置信。

当年陆婉凝的嫁妆可是有一百零八抬啊,当年他们还住在一个三进的院子里,差点放不下。

郑姨娘看到箱子,像是抓住了陆婉凝的把柄。

“那不是还有吗?说什么花完了。”

上前直接打开,拿出一尊翠玉白菜,眼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想来一定是价值连城的。

“相爷,这东西很值钱的吧?”

刘嬷嬷对她见钱眼开的样子鄙视不已。

“值钱?当然值钱,这可是无价之宝。”

“相爷,我说什么来着?夫人就是私藏,这要是拿出去,至少卖几万两,相府有救了。”

手握几万两银子的巨款,清悠的嫁妆不愁了。

箱子里还有好几个品相差不多的玉摆件,那得多少银子啊。

郑姨娘正沉浸在自己瞬息暴富的美梦里,被刘嬷嬷当头一棒。

“相爷,这可是皇上御赐之物,您确定要让郑姨娘拿出去卖了?”

白昌浩听后,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他方才跟郑姨娘的想法是一样的。

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这是御赐之物?”

“是啊,这还是老侯爷在的时候,先皇赏赐的,相爷没见过也在情理之中。”

白昌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御赐之物,自然不能卖。”

不敬圣上,可是杀头的大罪,无论官职有多高。

郑姨娘感觉自己被雷劈了,白花花的银子飞走了?这不是在挖她的肉啊。

“相爷...这可怎么办呐?”

郑姨娘六神无主,期待的看着依赖的男人。

白昌浩虚咳一声:“账上还有几间铺子,娇儿,以后相府的中馈就交给你打理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姨娘急着去追,崔管家拦住她。

“郑姨娘,这个月的月银该发了。”

“那你就发啊。”

“账面上的银子不够。”

“什么?七百多两还不够?”

“我们府上人多,丫鬟小厮就上百人,还有外面一些铺子里的赊账,这几日都会来要账的。”

郑姨娘深吸口气,掐着自己的人中,怕自己厥过去:“还差多少!”

“还差一千两。”

“怎么会这么多?”

“二姑娘这个月买的首饰多了些,还有姨娘您的胭脂水粉也没给钱呢。”

崔管家对她们母女二人鄙夷不已,一个妾室和庶女,比夫人花的还要多。

以往都是夫人用嫁妆银子补上,现在夫人不愿意补了,往后这对母女没有好日子过了呀。

郑姨娘咬牙:“......我一会儿让丫头送过去。”

走之前冷冷的瞪了刘嬷嬷一眼:“你们真是好算计。”

她今日丢了这么大的脸,真是气死了。

刚开始掌家,就往里搭体己银子,她很想有骨气的把库房的钥匙扔还给她。

可是盼了多年的东西,又舍不舍得,灰溜溜的走了。

她的蔷薇院,白墨阳咋咋呼呼的跑进来。

“娘,快给我一百两银子。”

郑姨娘嚯的一下站起来:“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白墨阳疑惑的看着脸色不好的娘。

“我当然是有用啊,跟同窗们出去,总不能总是吃人家的吧,也该我请客了。”

说完他有些心虚,其实一顿饭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他有别的用处呢。

“娘,你给不给?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最多十两。”

“什么?十两够干什么的?”

白墨阳在原地跳脚,大声喊:

“娘要是不愿意给,我就找夫人去。”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我给,给你还不行吗?”

白墨阳奸计得逞,她娘最不愿意求夫人了,只要这么说她一定会妥协的。

拿着银子欢快的跑出去了。

郑姨娘被气的心口疼。

“孽障啊...”

白清悠看上了琳琅阁一支金丝白玉梅花簪,让小二带上,跟她一起去账房支钱。

她娘管钱了,以后账房的钱她可以随意花。

正开心的时候,被崔管家告知,账面上竟然只剩下几两银子了,连一个首饰盒子都买不起。

琳琅阁跟过来的小二问她,还要吗?

她都要尴尬死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只能找她娘要。

郑姨娘肉疼,但是也丢不起那个脸。

好在她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付了钱。

她紧紧的抓着白清悠的肩膀:

“赏雪宴,清悠,你一定要一鸣惊人,把白清欢踩在脚下。”

等成为了三皇子妃,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点,就够她花不完的了。

母女俩斗志昂扬。

......

五日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禹王府的赏雪宴就到了。

天公作美,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乍然放晴,房檐上的雪反射着冰冷的白光,耀眼夺目。

白清欢的身子已经大好,新做的衣裙也送过来了,颜色正常了许多。

她选了一条正红色的裙子穿上,裙摆在走动下,银线绣着缠枝梅花泛着光,梅花朵朵绽放,生机满满。

她脸上噙着笑意,没有心脏病的身子就是好,活力十足,她现在想撒丫子绕着院子跑一圈,可是要出门来不及了。

回来后,一定把健身排上日程,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必须好好保养。

白清悠精心打扮了两个时辰,白衣飘飘,配上金丝白玉梅花簪,像是一朵行走的梅花。

孤傲高洁,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她自得,今日一定会艳压群芳。

可是到了门口,愣是被明媚张扬的白清欢给比下去了。

一红一白,白清欢是盛开的梅花,她像是旁边的雪花,完全沦为了陪衬。

白清悠狐疑的看着她,白清欢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她知道白清欢好看,所以跟姨娘一直让她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妆容首饰更是老气的不行,骗她说三皇子喜欢。

她之前都是乖乖的按照她们说的做,现在整个人从里到外好像都不一样了。

“姐姐这样打扮,三皇子见了可能会不喜欢呢。”

白清欢上下打量她:“三皇子一定是喜欢妹妹这样的。”

白清悠眼中傲色一闪而过,三皇子喜欢她,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白清欢别以为换了一身衣服就能跟她比。

京城的街道上,雪已经被清理干净,马车平稳的走着。

禹王府在皇城附近,相府也属于权贵,距离不太远,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禹王府门口,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进府还需要排队。

也是,禹王可是圣上的皇叔,赏雪宴向来是少男少女的相看宴,权贵们都是挤破脑袋往里钻的。

等进了府,又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清欢穿的厚实,还抱着暖手炉,不觉得多冷。

白清悠为了自己第一才女的形象,不喜穿臃肿的衣衫,冻的脸色都发白了。

“妹妹可还好?”

白清欢不经意的触碰了她的衣衫。

白清悠后退一步:“不劳姐姐费心。”

看到相熟的姑娘,作伴往里去了。

白清欢弹了弹自己的指甲盖,嘴角微微翘起。

禹王府的花园一大片红梅争相绽放,真真是红梅傲雪啊。

这片梅花,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就连长公主府的梅林都没这个大。

只是长公主府有几株绿色的梅花,所以两家算是平分秋色吧。

亭子的四周遮上竹帘,里面有炭火,欢声笑语,暖意融融,谈论的无非是首饰衣衫这些。

白清欢踏入后,里面的交谈声停下了,上下打量着她。

当然,嘲讽的眼神更多一些。

“某些人啊,这是知道三皇子殿下要来,迫不及待的追过来了。”

“真是恬不知耻,有婚约又怎么样?三皇子还不是对她不屑一顾。”

“一会儿可是要表演才艺的,清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必定拔得头筹,某些人啊,一会儿丢人了,可别说是清悠的姐姐。”

“草包,废物。”

就差把这四个字糊到她脸上了。

这些人有的是为了给白清悠出气,有些则是嫉妒她跟三皇子的婚约,现在没有长辈在场,她们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白清欢不愿意跟她们口舌之争。

人啊,哪能跟疯狗一样见识呢,浪费口水不是。

“都积点口德吧。”

“清欢,来,坐这里。”

白清欢仔细的辨认,才认出来这是长公主的小女儿长乐郡主。

“见过郡主。”

“免礼,快坐吧。”

郡主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吭了。

白清悠绞着帕子,可恶,白清欢什么时候傍上长乐郡主的?

要知道长乐郡主可是被太后,圣上,摄政王还有长公主捧在手心的宝贝。

她一句话就能改变圣上的心意。

正准备说些挑拨的话,一个侍女进来:“郡主,各位姑娘,里边准备开宴了。”

长乐郡主站起身来,拉着白清欢:“走吧。”

其他贵女跟上。

赏雪宴,自然不是一直在外面冻着,是在殿内举行的。

少男少女们按照各自父亲的官位落座,白清欢的父亲因为是丞相,因此,除了皇亲,就属她靠前了。

当然也是跟白清悠坐在一起的。

禹王妃跟长公主一起过来,坐在上首,禹王妃已经六十岁高龄,但是保养得宜,看起来跟五十岁差不多。

长公主坐在下首,刚坐定就看了白清欢一眼,眼中闪过惊艳,心想,这姑娘,真是好看,怪不得池暝那小子多看了两眼。

这满屋子的姑娘,她坐着不动,也是最亮眼的一个。

不过,他不是答应要来吗?为何还没来呢?

不是要反悔吧?

不光是长公主,三皇子还有其他的公子也在看白清欢。

冰肌玉骨,媚颜天成。

你要说艳俗吧,也不是,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和优雅,一举一动都令人沉醉。

众人的脑子里不禁发出疑问:这是之前那个草包废物?

三皇子心头猛然动了一下,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不堪。

白清欢不惧别人的眼光,她自顾自的坐着,淡然的很。

禹王妃心情大好,看到满屋子的年轻人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雪染红梅,美不胜收,本妃邀各位共赏。”

“谢王妃娘娘。”

“都别拘着,这蜜桔,可是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都尝尝鲜。”

蜜桔可是贡品,一般权贵府里,能得几个,已经是圣上恩赐了。

禹王府竟然用来待客,可见有蜜桔有很多啊。

想要吃到额外的贡品,只能耗费人力物力从南方运来,禹王府的富贵可见一斑呐。

白清欢剥开一个,入口酸甜,仔细品的话,酸味更重一些,比前世培育的那些品种差远了。

但是放在古代,那算是上上品了。

她第二瓣还没有放进嘴里,就听到有人站起来建议道:“王妃娘娘,臣女愿抚琴一曲,为娘娘助兴。”

“好,本宫拭目以待,你们也都准备准备,今日谁要是拔得头筹,本妃的七彩蝴蝶琉璃簪就是彩头。”

旁边的长公主也拿出一对儿羊脂白玉的镯子当彩头。

要抚琴的姑娘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陈青蕊,她坐在琴案前,纤纤玉手拨动琴弦。

悠扬的琴声响起,白清欢也听的沉醉,真是才女啊,才十几岁,就弹的这么好。

一曲毕,陈青蕊屈膝福了福:“臣女献丑了,一首琴曲抛砖引玉,各位多多指点。”

禹王妃从琴音中回过神来:

“你这要算是不好,就没有好琴了,青蕊谦虚了啊。”

“谢王妃夸奖,青蕊愧不敢当。”

嘴上说着愧不敢当,但是眼睛却是去悄悄的看三皇子,少女心思,让人一眼看穿。

三皇子自然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吏部尚书也是他要拉拢的人呢。

他不介意给侧妃之位。

其他想要表演抚琴的姑娘恨恨的盯着陈青蕊,她们的琴曲略逊一筹,可怎么办呐?

脑子飞快的转着,怎么才能不丢人。

有些脑袋比较灵光的瞄上了白清欢。

这个草包废物出场的话,她们虽然不能拔得头筹,最起码有人陪衬也不丢人。

陆陆续续的几个表演过后,轮到白清悠了。

“臣女不才,愿吟诗一首。”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凌寒独自开,不就是写出了梅花的高洁吗?”

“梅花的幽香,以梅拟人,凌寒独开,品格高贵,吴某佩服!”

左边坐着的公子们拍手叫好。

白清悠脸上傲色闪过,这诗句绝对是碾压般的存在。

她悄悄的看了三皇子,三皇子面上都是赞许。

白清悠开心不已,第一是她的了。

看吧,只有她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三皇子。

更是示威一样的看向白清欢。

白清欢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先下手为强。

“妹妹这诗如此好,真是前无古人啊,不写下来岂不是可惜?”

她转身朝着禹王妃福了福:“还请王妃娘娘允许妹妹写下来,大家共赏。”

她在府里看过白清悠的诗集,都是前世九年义务教育课本上的。

她是一点创新都没有,可见文化水平不高。

由此推测,她的书法不怎么样。

现代人,有几个能写好毛笔字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她能写好,自己也不吃亏,这不是帮她出风头呢呀。

少年们第一次赞同白清欢:“如此诗句,必须写下来,必定可以流芳百世啊。”

“是啊,我一会儿要抄录一份,挂在书房,日日诵读。”

禹王妃吩咐拿来纸笔。

“白家二姑娘,这么好的诗句,不写下来可惜了。”

长公主虽然因上次白清悠在她府里搞事儿,对她不喜。

可是真心觉的她的诗好。

“写下来,本宫着人送进宫里,让圣上也欣赏佳作。”

白清悠都心动死了,要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脸,那以后岂不是飞黄腾达了?

该死的,关键是她毛笔字写不成啊。

已经到这个世界五年了,毛笔软趴趴的,是真的练不成啊。

字儿认全就不错了。

长公主见她迟迟不动。

“怎么?白二姑娘,可是不愿意?”

“臣女不敢,臣女...臣女...”

白清欢叹了口气:“长公主,还是臣女来吧,想来是妹妹伤了手。”

白清悠不可置信,白清欢竟然为她说话,刚才她不是故意让她出丑的?

白清欢提笔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一气呵成。

“妹妹看看,我可有写错字?”

白清悠才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诗句。

这也太好看了,不可能是白清欢写的。

“妹妹?”

“啊?”

白清悠回过神来:“没有,姐姐写的很好。”

“拿来看看。”

侍女们把大字竖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长久的沉默,一度让白清欢以为自己写的不好。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龙飞凤舞,入木三分。”

“力透纸背、 笔走龙蛇。”

“矫若惊龙、 行云流水。”

果然是正经读过书的,夸人的词儿这么多。

“好,白大姑娘真人不露相啊,真是埋没了。”

长公主看她也慈爱了不少:“还得谢谢皇婶呢,要不是这赏雪宴,我们也没有这个眼福看到这样的好字。”

“字如其人啊,白大姑娘是内里有乾坤的人啊。”

有了这幅字,有了长公主的这句话,以后谁还敢说她是草包废物?

她是一鸣惊人啊。

“来人,把字送进宫里,供皇上欣赏。”

少年们的魂儿都随着那张宣纸走了,万分不舍,但是也不敢跟皇上抢啊。

白清悠脸色扭曲了都,她好不容易出次风头,结果被白清欢给压过了。

她什么时候练的字?

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吗?怎么能写的这么好?

嫉妒,想杀了她。

尤其是三皇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清欢身上,她怎么能忍?

“姐姐的字这么好,妹妹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姐姐是不是怕别人看到,所以在长公主府的赏梅宴上才没有展现才艺?”

别人听后悄悄的去看长公主的脸色。

在禹王府你写,在长公主府你就不写,不是看不起长公主吗?

白清欢无辜的看着白清悠:“只能说姐姐练字的时候妹妹没看见而已。”

“还有,妹妹忘记了吗?在长公主府,我还没有表演才艺,就被酒水泼脏了衣裙,后面的事情妹妹也知道了,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没有表演吧?”

你既然提起长公主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旧事重提了。

果然长公主看白清悠的眼神冷了下来。

白清悠不敢吱声了,委屈的看了眼三皇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是三皇子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满眼都是这个浑身好像发着光的少女。

长公主继续说道:“皇婶,今日这彩头看来是白大姑娘的了。”

“柔儿所言甚是。”

禹王妃朝着白清欢招手,白清欢上前,禹王妃亲自把七彩蝴蝶琉璃簪插到她的乌发间。

“真好看。”

“谢王妃娘娘。”

“这是你应得的。”

长公主也把那对儿羊脂白玉的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

白清欢只觉得手腕子沉沉的,因为上面还有两个珠串呢。

不过盛情难却,更重要的是能气到白清悠,她就开心了。

长乐郡主跑到白清欢的座位附近,让侍女把凳子搬过来,跟她一起坐着。

“你几岁开始练字啊,这也太厉害了。”

“我三岁就开始习字了。”

长乐郡主掰着手指头,回想着三岁她在干什么?

捉蝴蝶?还是上树掏鸟窝?

惭愧啊惭愧啊!

“你还会什么呀?”

白清欢耐心的回答着,三皇子期待她看他一眼,但是白清欢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白清悠都快气死了,贱人,就知道抢人风头。

御书房

圣上和摄政王还有大臣在议事,圣上正不耐烦,想甩袖子走人呢。

长公主派的小太监过来,圣上‘百忙之中’问询:“何事?”

“陛下,这是禹王府的赏雪宴上白丞相府二姑娘做的诗,长公主请皇上欣赏。”

“哦?呈上来。”

太监弯腰把宣纸奉上,展开。

大臣们也头翘首去看,只是离的有些远,看不清而已。

“好,这字写的朕自愧不如啊。”

“白爱卿,你家姑娘真是教的好啊。”

白昌浩心中大喜,清悠真是给他长脸啊。

“小女雕虫小技,皇上谬赞了。”

“摄政王意下如何?”

摄政王瞥一眼:“字确实不错。”

“哈哈哈...能让你说不错的,那是相当不错了。”

“该赏。”

“臣替二女儿谢圣上。”

“给各位爱卿都看看。”

大臣们传阅着,自叹不如啊,他们好几十岁的人了,都写不出这样力透纸背的字来。

“丞相大人,你家姑娘不愧是第一才女啊,真是厉害。”

“丞相好福气。”

白昌浩得瑟的快要上天了:“各位谬赞了。”

小太监欲言又止,摄政王问道:“还有何事?”

“回王爷,诗是丞相府二姑娘作的,但是字是大姑娘写的。”

白昌浩嘴角僵硬在半空:

“什么?清欢写的?怎么可能?”

摄政王感觉心跳停了一瞬,这字,是她写的?

字如其人,看不出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内心是这么的狂野?

是的,他从字中看到了狂野。

“白爱卿一门双姝啊,有福气。”

白昌浩拿不准圣上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封赏自己女儿了?

“皇恩浩荡,才让微臣的二女儿做出这样的诗来。”

“诗?啊,对了还有诗,方才只顾着看字了。”

要是白清悠在的话估计会被气成心梗。

“诗也不错,摆驾禹王府,朕要亲自封赏。”

摄政王和大臣们自然跟上。

......

禹王府,屋内的宴席已经散了,禹王妃让他们去赏雪。

小丫头借着倒茶的功夫,给三皇子递过一个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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