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汶祁季川最新章节内容_唐书汶祁季川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唐书汶祁季川是小说《文武双全!唐大小姐叱咤七零年代》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有只小胖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文武双全!唐大小姐叱咤七零年代》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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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唐书汶微微拧紧眉头,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特别是右手心、右手肘和右膝盖,火辣辣的。

作为外科大夫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手,不过她是个例外,因为她有家族传承。

对啊,她有家族传承,身体嘣儿棒,那怎么会在查房的时候因为一块香蕉皮滑倒,然后失去意识?

唐书汶皱着眉头在心里吐槽,那山泉空间不会传承了几百年失效了……

还没来得及加上语气助词,唐书汶就发现了异样,身子底下是粗糙不平的地面,明明医院的地都是光滑平整的,怎么……

“臭娘们,家里老人、孩子不照看,出来瞎逛,找死啊。”

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么脏的话了,唐书汶缓缓睁开眼睛,耳朵接收到了更多嘈杂的声音。

“没想到这位女同志是这样的人,自己穿得人模狗样的。”

“对啊,两人穿的可不像两口子。”

“没准是只顾自己的人,谁家媳妇打扮成这样,瞧瞧她脸白的,肯定不是个勤快的。”

……

“老子赚来的钱都被你这臭娘们败光了,还不跟我回家。”

唐书汶缓缓坐起身子,远近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让唐书汶惊诧的是围观之人的装扮,一溜烟朴(难)素(民)样儿。

华国国土之上,还有人需要穿补丁摞摞的衣服?

“嗯……”

一股子晕眩,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疯狂涌动,瞬间塞满了唐书汶的脑袋。

啊!

狗血的剧情,糟心的身份!

唐书汶抽搐着嘴角,很想死一死。

“呃!”

一阵蛮力袭来,唐书汶头皮一紧,人顺势起身,缓解头皮的疼痛,然后不受控制的火气整个上涌。

TMD!

竟敢薅自己头发!

唐书汶伸手拽住拉自己头发的手腕,素手一扯,头皮顿时松了。

“啊——”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袭来。

唐书汶理了理现在的头发,入手粗糙带黄的营养不良发,比原来自己的细,比原来的发量少,也比原来的及腰长发短。

啊!

“我的手断了!你这贱人!”

唐书汶把注意力从头发上转移开去一点,入眼是一只不正常下垂的手腕,那黑黄的手指缝里竟然挂着一束头发!

被扯掉的头发仿佛根根呐喊着,凄凉的哀鸣让唐书汶暴怒。

“我让你薅我头发!”唐书汶原地跳起半空中转身飞踢,正中男人右太阳穴,一脚把人踢飞出去半米,看着对方在地上痛吟,依旧不解恨。

日益高涨的发际线,越发明显的分发线,是很多现代人最无力的痛,特别是她的同僚们,男人慢慢地中海,女人逐渐往大清阿哥发型靠近。

只有她,是众多医生当中的反面,一头浓密的黑长发,每年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发型或是发色,这些都是山泉空间给她的底气。

可她已经不是彼时的她了,她或许也成了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这贱男人竟敢在自己头上动手,叔可忍婶可忍不了。

“呼!”

周围看热闹的人,在唐书汶开始反击的时候就本能的往后退避了两步。

瞧着娇滴滴的女同志,动起手,不,是动起脚来比男人还凶。

当然也有那看不过眼的。

“我滴亲娘类,你这女娃子竟敢打自己男人!”一个头上裹着破布头巾的中年妇人指着唐书汶满脸的谴责。

“大娘这么看不过眼,那你报警啊!”唐书汶斜眼睨了中年妇人一眼,嘴角带着嘲讽。

“欸,别报警,别报警,我们小两口闹着玩的。”躺在地上的男人捂着头,龇牙咧嘴阻拦。

“对啊大娘,我们闹着玩呢。”唐书汶大步上前,一脚踢在男人的小腿上。

男人以臀部为原点,直接旋转了一个直角。

“啊!”

“啪啪啪……”

唐书汶在男子痛呼出声的瞬间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紧接着是左右开弓。

爽啊!

但是想起头发,“啪啪”声断断续续不绝于耳。

看着眼前两颊肿起的男子,唐书汶心里的气算是出了七七八八。

当然更多的是认了,头发都被扯掉了,她又接不回去,能咋办。

“太,太彪了!”中年妇人吓得连连后退,就怕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坐在地上的男人看着唐书汶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惧意,不过眼睛在看到人群中走过来的壮硕男子后,一扫之前的颓然,站起身指着唐书汶开骂。

“大哥,你来了,我被这臭娘们打了。”

“自己的媳妇都管教不好,你还有脸了。”壮硕男子瞪了一眼,然后就快步朝着唐书汶走去,“咱们老张家的媳妇可没有你这样子打爷们的,今日我不好好教教你规矩,还以为咱们老张家好欺负。”

瞧着似乎是个狠人,但下盘虚空,唐书汶扫一眼就知道眼前这男人最多就是空有一身蛮力。

山东馒头大的黑面拳头朝着自己的脸袭来,唐书汶一手就接住了,不过人也往后退了两三步。

差点忘了,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下盘也虚空的很,那就快刀斩乱麻。

比力气是比不过的,唐书汶用巧劲,直接卸了眼前之人的两只手臂,然后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把人踹翻成一只翻不过身的王八。

看热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见唐书汶把人打残废了,吓得乱窜,也有存有正义感的人往派出所跑去。

壮硕男子没想到今日遇到了硬茬子,慌乱起来。

骂人的男子更是转身就要跑。

唐书汶本着做好事的心思,又给两人一顿胖揍,把人留了下来,撕了壮硕男子的外衫,把两人绑了起来。

活动了一番手脚,唐书汶静下来后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脸有点疼,伸手摸了摸,似乎还有一点肿。

一双厉眸瞬间射向薅自己头发的男人。

她算是明白右侧身子的疼痛是怎么来的,这贱男人竟敢把人扇地上。

“你打的!”

“我,我,对不起。”脸蛋儿肿成猪头的男人艰难吐字,他突然有些希望公安同志快点来。

“公安同志,就是那个人,她当街打了自己男人还有大伯哥,把人都打残废了,手都断了。”

“你……”

戴着大檐帽、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还没来得及说话,唐书汶就高声说道,“公安同志,我见义勇为,当街抓了两个人贩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奖励。”

人贩子三个字让四周一下子陷入沉寂,周围的人直接愣住了,就连公安同志都呆愣了一瞬。

“都跟我去派出所。”毕竟是公安同志,很快反应过来。

有热心同志的帮助,一群人朝着就近的潍县城关派出所走去。

看了一场碾压式的打斗,没想到还有后续,如果真是人贩子,他们高低得给整两口唾沫。

唐书汶一边走一边无心四处看,七十年代的建筑真是“抓人”眼球,跟后世五彩斑斓的霓虹、高楼截然不同,即使在后世,她也是九十年代生人,头一回见到这般“复古质朴”的环境。

难道她,中医世家唐家几百年传承的第二十三代大小姐,无敌优秀的年轻一代外科领军人物,要在这里从头开始?

唐书汶刚刚跌到谷底的心情,在余光瞄到右手手腕内侧一小块水滴造型的红色胎记后小小激动起来。

每日贴身佩戴的唐家传承山泉空间玉坠,她不可能认错,跟这个胎记一模一样。

聚精会神闭眼感受了一番,唐书汶差点喜极而泣!那一座归纳有序的唐山,那一汪潺潺不断的山灵泉,那一座雅致的二层竹屋。

她的头发保住了,山泉空间跟着自己一起来了,果然她依旧是那只鹤,鹤立鸡群中的鹤。

有了底气,唐书汶再看周遭的环境多了无比的耐心,有了闲情逸致看看以后要生活的地儿。

一路走来,最热闹的当属潍县百货大楼,唐书汶路过看了几瞬,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是那种她觉得跟后世明星出场相似的场面,当然这个时候被围绕的是售货员。

不过最恢弘的是潍县机械厂,占地极广,这还是唐书汶依据脑中的记忆得出来的结论。

机械厂不仅是潍县最大的厂子,也是坊市最大的厂,即使在整个省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重点厂。

原身唐书汶今日来县城就是为了去机械厂看看李婉妍。

呃!

唐书汶突然有点头疼,因为原身那不寻常的脑回路。

原身应该是被那人贩子一巴掌打没的,不知道是跟现代的自己交换了灵魂,还是翘辫子了,或者去了别的时空的别人身体里,反正现在的唐书汶不得而知。

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她要接下原身留下的烂摊子!

原身唐书汶,唐家岙大队人士,今年十八,刚成年,却是已婚身份,嫁的是祁山大队二十三的祁季川。

想自己二十八了,还没谈过对象,穿个越直接有红本本了,还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哭泣。

这个亲刚成一个月,是原身算计从部队回家探亲的祁季川促成的。

理由贼奇葩!

原身喜欢的是祁季远,祁季川嫡亲的弟弟。

可祁季远喜欢的是高中同学李婉妍,两人三个月前刚确定亲事,国庆成亲。

唐书汶接受不了,一气之下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既然不能嫁给喜欢的人,那就当他的嫂子,日日在他面前,膈应那俩口子,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别人好不好过唐书汶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今天开始她是不好过喽。

潍县城关派出所,距离潍县机械厂不过一里路,在潍县一中正对面的一处一层平房,没有院子,直接在正门左侧挂着潍县城关派出所的匾额。

也算活了两遭,人生第一次进派出所,唐书汶觉得有些新奇,不知道跟电视剧里头的派出所格局一不一样,有没有铁门隔在办公室内,专门用来暂押嫌疑人的。

嗯,果真不一样。

唐书汶看着简陋的办公室,一溜烟褪色的桌椅,纸顶棚上被老鼠咬的窟窿眼清晰可见。

唯一震慑人的还是办公室内穿着警服的公安们。

果然皮肤很重要。

“小刘,怎么回事?”办公室内年纪最大,头发半白,手拿搪瓷缸子的章所长看着带人进来的刘前进问道。

“所长,刚刚不是有百姓来报案说打残人了,我赶到现场就看到这个女同志把俩大男人打成这样。”刘前进指着被绑在一起,已经认不出模样的两个大男人,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女同志发起疯来不得了。

章所长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唐书汶。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女同志说他们两人是人贩子。”

刘前进的话让章所长直接皱起了眉头,一双眸子射向那俩男人,整个人严肃了神情,给人带来威压。

唐书汶瞧着这位所长应该当过兵,这肃杀之气瞬间起来,了不得。

“小刘,你跟我一起审问。”章所长放下搪瓷缸子,打算亲自审问,如果真是人贩子,那可是大案子。

潍县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派出所,城关派出所主要负责潍县中间地段区域,还有就是县城下辖的其中六个大队。

派出所作为公安机关最基层组织,它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当然日常时候多数是些鸡毛蒜皮的民众琐事。

这次如果真是人贩子,那是章所长在城关就任四年来,排得上号的大案子了。

唐书汶和那俩男的被带去了专门的审讯室,当然是分开审问。

审问唐书汶的是一位女公安同志,瞧着三十上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正义之气。

“我姓关,你可以叫我关同志。”关维和坐下就自报家门,然后直接进入主题。

“姓名?年龄?哪里人?”

“唐书汶,十八,唐家岙大队。”唐书汶回道。

唐家岙大队正是城关派出所管辖的其中一个大队,唐书汶的情况只需要翻一翻户籍登记就能确认。

“跟刚刚那两位男同志是什么关系?”

“陌生人。”唐书汶看着关维和说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是那个年轻点的男的莫名其妙上来就打了我一耳光,我这些伤都是他造成的。”

“那个男人还对着我一顿胡说,说我是他媳妇。”唐书汶满脸气愤,“他那贼眉鼠眼的挫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哪有对着不认识的人喊媳妇的,他不是耍流氓就是人贩子。”

“直到他的所谓大哥出现,我就觉得是人贩子无疑了。”

关维和看着眼前左脸微微肿胀,但眼睛明亮有神,言辞逻辑有理的唐书汶,本能的已经相信她的话了,没有犯错的人看到公安同志才会这般有理有据的自信。

“公安同志,我已经结婚了,丈夫是军人,你们调查一下就知道,那两个人的谎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唐书汶拿出最直接的证据。

“我们会调查。”关维和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这件事非常明确,值得庆幸的是眼前的女同志有自保能力,不然今日可能又有人失踪被拐了。

“如果事情真如唐同志所言,你是见义勇为、为民除害,值得咱们上报局里。”关维和虽然是女同志,但也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她是正经大学毕业,派出所收纳的高学历人才,能做这个主。

“那我先谢谢关同志了。”唐书汶笑了笑,扯到了伤口。

章所长部队出身,审讯人自有一套,在得了关维和过来回话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审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近期局里最重视的就是多起人口失踪案,之前就往人贩子上头设想过,只是没有实质性进度和证据,现在从这两人嘴里得了些重叠的信息,他们拐卖的人里头就有之前在同个地方失踪的。

事关重大,章所长当即让人押着两人往局里去,自己则亲自带人去审问出来的地儿查看。

唐书汶之前是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两人是人贩子,如果有同伙在,现在一定行动起来了,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紧,现在就是要快,要人多,局里知道这个事后定然会派人支援。

唐书汶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不过公安同志让她暂留一段时间,怕她被人贩子同伙报复,目前待在派出所是最安全的。

所以此时的唐书汶正坐在派出所的食堂内,看着公家给提供的午饭。

白底青花边的海碗装着一大碗菜,种类不少,青椒炒茄子、凉拌黄瓜、豆角焖土豆,唯一的荤菜是上头卧着的一只荷包蛋,主食是两个二合面馒头。

如果是原身,这样的饭菜称得上丰盛了,有荤有素,还有俩馒头。

可对于从小几乎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唐大小姐而言,这一海碗的菜整的跟猪食差不多,她虽然没有养过猪,但听过,喂的食物就是杂七杂八拌在一起,可不就是眼前这一碗。

“小同志,别愣着,快吃啊。”负责食堂的大厨笑着说道,“我可听说你这小同志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同志,咱们关副所特别关照了,所以特地添了个荷包蛋,本来今日周六,派出所食堂是不提供荤菜的。”

唐书汶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可肚子很实诚,饿得慌,试探着伸筷子夹了一块土豆入嘴里。

怎么这么好吃!

唐书汶眼睛瞬间亮了,绵密软烂,酱香浓郁,迫不及待又试了试其它的菜,全都非常好吃。

这猪也吃得太好了吧!

唐书汶扫荡一番,两个馒头和一海碗的菜全部吃光光。

穿个越胃口都大了,毕竟年轻了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好吃吧,我这厨艺可是祖传的,我们家祖宗听说还当过御厨呢。”大厨自豪道。

唐书汶吃饱了,心情不错,就跟范大厨唠起嗑来。

这一唠嗑时间就过得快了,正聊得尽兴呢,有公安同志来叫唐书汶了。

“唐书汶同志,你可以回家了,你家里人来接了。”

唐书汶脑袋上头飘过一个问号,她家里人?

这么快?

随即问号变成感叹号,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唐书汶磨磨蹭蹭走出派出所食堂,在派出所外头看到穿着白衬衫、蓝色工装裤,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大奔头的祁季远时,脑中闪过果然如此四个字。

毕竟城关派出所对面正是祁季远教书的潍县一中。

等在不远处看到同款白衬衫、蓝色长裙的女子后,唐书汶一句我去想吹出口了,情侣装呢,那个应该就是李婉妍了。

说来祁季远和李婉妍两人模样是真的都不错,祁季远算得上奶油小生挂,五官精致,皮肤偏白;李婉妍也是白皮,最出挑的是那双大杏眼和樱桃唇,整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美人形象。

两人站一起谁不说登对。

当然原身也是个美人坯子,唐书汶记忆中的原身跟自己长了一张相似的脸,眼尾上挑的瑞凤眼,眼波流转间独具风情;高挺小巧的琼鼻,配上不笑自然微微弯起的微笑唇,长相称得上媚骨天成,极具攻击性。

但这样的长相在如今的年代并不具有市场,相反不少人家不喜欢这种自带魅力,俗称“狐媚子”的长相。

祁季远在看到唐书汶走出来后一张脸就阴沉了下来,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明显的不喜和厌烦。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祁季远皱着眉头,有些咬牙切齿问道。

唐书汶真想叹气,她冤啊!

“你既然已经嫁给我大哥了,就应该安分守己,我跟婉妍已经定亲了,你不要有什么事就找上我。”

“我没找,这回可真不是我找的,应该是公安同志瞧着你工作的地方离派出所近。”唐书汶摆手避嫌道。

祁季远一点儿不信,正想再嘲讽两句,有公安同志出来了。

“你是唐书汶同志的小叔子祁季远同志吧,唐书汶同志今日见义勇为抓了两个人贩子,我们翻了户籍,她爱人在部队,肯定不方便来接人,就找了县一中教书的你。”公安同志笑着说道。

唐家岙大队和祁山大队都是他们派出所管辖,现在看祁季远来了,唐书汶的身份得到了最后的证实。

祁季远听得一愣,唐书汶的话他是半句不信,但公安同志的他却是相信的,听了这话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唐书汶的左脸颊有些红肿,身上的衣裤也有些脏污和磨破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打过。

遇到人贩子,或许是真的。

但是唐书汶抓了俩人贩子,祁季远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不敢置信。

唐书汶似乎有些变了。

祁季远回头看了看走在他跟李婉妍身后的唐书汶。

没有以前的见缝插针、喋喋不休、死缠烂打。

但也可能是今日遇到意外吓到了。

祁季远更偏向之后的那种设想,毕竟人哪里那么容易改变。

“怎么了?”李婉妍见未婚夫频频回头,眼中有些不喜。

虽说她是头一回见唐书汶,但本能的讨厌,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比自己长得出挑,且觊觎自己对象的女人。

李婉妍早就从祁季远嘴里知道了唐书汶,但她从来没有把人当作情敌,唐书汶还不配。

唐书汶如果知道李婉妍的想法,她是认同的,毕竟原身要工作没工作,要家世没家世,还是农村户口,即使是高中毕业,至今也没找到工作,最重要的是整一个傻(恋)缺(爱)儿(脑)。

而李婉妍是城里人,父母双职工,自己也有机械厂的工作,家里还有一个亲弟弟刚高一,条件远超唐书汶,更何况她的模样也属上乘,她找祁季远算是低嫁了。

如果不是跟祁季远是高中同学,且喜欢对方,祁季远又是老师,两人也不会定亲。

“没事,就是有些烦了。”祁季远自嘲道,“婉妍,我先送你回家。”

“你跟她两人回去没事?”

李婉妍当然是相信自己未婚夫的,他对唐书汶的厌恶毫不遮掩;但她不相信唐书汶,这个年代哪有追在男人屁股后面这样不要脸的人,更何况唐书汶怎么嫁给祁季远大哥李婉妍又不是不知道,就怕路上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对,更何况她现在是我大嫂,真做出什么,倒也能让我大哥顺利离婚,军婚虽然受保护,但军嫂不自爱,这婚定然是能离的。”

祁季远对大哥祁季川非常愧疚,如果不是他的缘故,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了,这般一想对唐书汶更是深恶痛绝,因为她的关系,自家一家都被害惨了。

“阿嚏—阿嚏—”唐书汶打了两个喷嚏,看了看前头嘀嘀咕咕的两人,心里暗忖是在说自己坏话吧。

确定灵泉空间跟自己过来了,唐书汶高兴之余有些心虚,唐家可咋办,传家宝没了。

唐家从明朝发迹,祖上历任两朝御医,朝代如何更替,皇帝如何换人,唐家屹立不倒,一直是太医院的翘首。

这些全都得力于灵泉空间。

灵泉空间是唐家祖宗发现的,勘探摸索,得出经验,灵泉空间会在唐家每一代子孙上择优选主,最为优秀的那位只要血迹沾到玉坠上,玉坠就会自行吸收,也就是认主了,能自由出入灵泉空间。

唐书汶从小不走寻常路,她见家里都擅长中医,愣是选择了西医,因为是女孩,唐家没有拘束,毕竟几百年,历经二十二代,灵泉空间认主的都是家族中的男子。

没想到在唐书汶身上破了这个规律,彼时唐书汶已经连跳好几级,读完了本硕博医科大学,在医院上班了。

灵泉空间认主的就是唐家下一任家主,这是唐家不变的定律,唐书汶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造化,既然是家主,当然是能一定程度的随心所欲。

唐家不缺医术高超的中医大夫,灵泉空间流传至今最为珍贵的也就是空间内归纳种植在唐山上的珍贵药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山灵泉、还有不符时间规律能储物的竹屋了。

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灵泉空间内部分东西唐家都有找几处地方另外存储,更何况历经百年唐家该得到的权势和财富不会动摇,也就是传承不能延续多久了。

唐书汶虽然是唐家第二十三代大小姐,但亲生父母早早过世,从小在子嗣繁茂的唐家称得上透明人,当然吃喝不愁,有钱呗!

如果不是灵泉空间认主,唐家谁会多看她一眼,现在带着空间穿越时空,她也就心虚了一下揭过了,怎么说都是自己最重要。

唐书汶想着事,自然没有很留心周遭的环境,等前头两人停下,才发现到了潍县电厂的家属院。

“远哥哥,我回家了,你回家路上当心些。”李婉妍关切叮嘱,一双杏眼还幽幽地瞥了唐书汶一眼。

唐书汶直接翻了个白眼,想啥呢,老娘名花有主的好嘛。

虽然原身脑回路奇葩,但骨子里也是个传统的,算计了祁季川成了他的妻子,祁季远的大嫂,可自从嫁人后,也就是在祁季远面前晃晃悠悠一下,膈应膈应人,有股子让他悔不当初的想法,可出格的事可从来没做过。

要说出格,也真就是算计祁季川下河救她这出了,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有了所谓的肌肤之亲,虽然隔着湿透的衣服。

虽说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但原身脑子里那白色衬衫湿漉漉贴在硬邦邦腹肌上的美好画面让唐书汶有些馋了,也不知道摸起来手感会如何,八块呢!

没错,原身跟祁季川还只是有名无实,谁让祁季川结婚当天晚上被部队召唤回去了,洞房花烛夜都还没过呢。

便宜她了,嘿嘿!

唐书汶一阵暗爽,等笑着抬头的时候,祁季远站在了她面前,也不知道小俩口啥时候分别的,她想着一些美好画面都没注意。

祁季远眉头皱得更紧了,觉得唐书汶在不安好心,知道能跟自己独处回去,在那偷笑,真是不知廉耻。

唐书汶无法窥探祁季远的内心世界,如果知道了,一定问候一下他,想屁吃呢,老娘不安好心也是觊觎你哥,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祁季远哼了声绕过唐书汶就往车站走,唐书汶慢吞吞跟上,如果不是目的地相同,交通不便,她才懒得鸟这有主角病的玩意儿。

潍县汽车站,位于城东,每天有两班开往下辖落霞公社的班车,祁山大队就是落霞公社下面的其中一个大队。

唐书汶跟着祁季远到车站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去摸兜,等摸到几张毛票和钢镚的时候松了口气,有钱就好。

果不其然上车后祁季远就买了自己的车票,唐书汶撇了撇嘴,这样没品的扣男原身竟然还心心念念,毛病。

唐书汶虽说刚穿来这个世界才半天的功夫,但又是动手又是动嘴,还徒步走了不少路,累得慌,上了车后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就闭眼眯觉了。

祁季远挑了个靠后的位子,此时车上人不多,并排的俩座位,他特地坐在了走道边,为的是防止唐书汶要来跟他坐。

结果祁季远刚坐定,唐书汶就在前头找了个靠窗位子坐下了。

祁季远愣了一下,然后自己挪进去也坐到靠窗位子,路上没有唐书汶在旁边恶心人,他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唐书汶是被人摇醒的,手臂上传来肉被掐了一下的疼痛,睁开眼睛才发现车子还没发动,而车上此时已经满是人,座位全部坐满,中间或坐或站了不少人。

此时一只黝黑满是皱纹的鸡爪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臂,抬眼看去是一位老大娘越过坐在她边上的一位女同志摇的自己,好死不死抓在自己右侧之前磨破的地方。

老大娘眼底遮盖不住的不屑和不喜,仿佛在看死对头。

唐书汶扯回自己的胳膊,心里一阵恼火,最好是有天大的理由,不然吵醒自己外加弄疼自己,她怼不死这老婆子。

“小同志,你把位子让给我这老婆子坐吧,年纪大了需要你们这些小辈关照喽。”老大娘手里拎了个小板凳,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说着话就要去拉扯唐书汶。

“嘿,住手。”唐书汶抬手挡住老大娘的进攻,“我这衣服的确良的,你给我弄脏了,赔得起吗?”

“就算我心胸宽阔不让大娘赔,可弄疼了我的伤口,这医药费怎么算?”唐书汶直接把右手衬衫的衣袖往上折,露出几处磨破了的伤口。

“今日我见义勇为抓了俩人贩子,这刚从派出所出来,累得上车就睡了,好了,被大娘一掐伤口疼醒了,咋滴,现在英雄就是这么被对待的。”

老大娘本来瞧着唐书汶一个娇滴滴的美丽小同志,本以为很好拿捏,没想到人醒来是这样的,一下子就把自己架火上了。

“我,我这也不知道啊。”老大娘火焰一下子灭了,人贩子、派出所、英雄,这哪个字眼都是她不好招惹的。

“大娘不是我说,您的眼力见呢,这可是车站,是起点,现在这个日头、这个嘈杂的环境,能在车上睡得这么沉那都是有原因的,不然我大好年轻人能是这般模样?”唐书汶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这腿也伤到了,这个座位没准还能让给大娘,但眼下是不行了,我怕我让出了这个位子,是害了大娘您,万一半路上我伤口恶化了,您心里得多内疚。”

老大娘抽了抽嘴角,也怕被唐书汶讹上,转移目标,最后在唐书汶身后用言语换得了一个位子,让座的是个此刻羞红了脸的年轻男子。

后头祁季远一直注意着前面的动静,唐书汶三两句话就化解了难题,这让他意外,对方似乎长脑子了,这位老大娘可是出了名的抢座能手,没想到唐书汶竟然赢了。

英雄就注定不能默默无闻。

唐书汶虽说被吵醒后也没了睡意,但路上给大伙儿讲智斗、武斗人贩子的故事也是很累人的,不过效果是喜人的。

这个年代大家伙都很质朴,对英雄十分推崇,情景再现刚结束,唐书汶就收到了一个甜瓜、一根黄瓜、一个白煮蛋,甚至还有一块桃酥,都是车上热情的乘客给的。

就连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和售票员都对唐书汶和颜悦色。

落霞公社,以前叫落霞镇,因为下辖的几个大队(原来的村)都在落霞山附近,因而得名。

祁山大队是距离落霞公社最近的一个大队,相反唐家岙大队则是距离最远的。

唐书汶一边走路一边整理原身亲近之人的信息。

婆家刚处一个月,自己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嫁进门,自然摩擦不断;原身还破罐子破摔,不好好上工,更是不受待见。

公公祁连平是大队的大队长,性子较为冷淡,眼里最是容不得偷懒的人;婆婆祁安如是祁家的童养媳,有着一副好样貌,人称得上温柔,即使再不满意原身也没有恶言相向的时候。

祁家最大的孩子祁季惠已经嫁人,排第二的就是祁季川了,接着是祁季远。

祁家跟原身最不对付的当属家里最小且跟她同年龄的小姑子祁季秀了,那就是个小辣椒,直来直去,觉得唐书汶一下子毁了家里的两位兄长,平日又懒散,很是看不上眼。

祁家人口算是简单的,祁连平那一辈就早早分了家,现在家里也就两代人。

不过跟祁家比起来,原身的娘家人口那叫一个凋零。

唐书汶就一个妈,一个亲弟弟,唐父前两年没了,也是那时候唐母程红苗毅然带着女儿和儿子跟婆家分了家。

唐家大家长端不平家里的碗,唐父被伤透了心,看透了亲情,放纵自己成了大队里有名的懒汉。

可唐父再懒也没有在孩子身上动心思,相反唐父还算疼爱孩子,据理力争让儿女都上学,所以唐母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劳作撑起了二房,她负责勤奋,唐父负责耍赖,日子也还过得去。

但唐父没了后,唐家欺负二房没有男主人,把主意打到貌美的唐书汶身上,这让唐母不能忍。

唐母是拿着菜刀在唐家发疯才顺利分了家的。

原身那个蠢的,被唐家其它几房人撺掇几句,对唐母生了意见,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给自己找对象。

这般想来自出嫁后唐书汶就没回过娘家,就连回门日都没回去,真是……自己的脸面都不做。

哎!

唐书汶有些纠结,前辈子她的父母亲缘浅,还没个亲兄弟姐妹;这辈子有了,记忆里还都很关爱自己,她有些想回去看看,既然接了这具身子,有些责任总要担负起来。

祁季远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不舒服,扭头扭得。

一路上过于太平,不,是寂静,让他时不时回头看看唐书汶,见对方似乎一直在走神发呆,他就心里提着,不知道对方谋算着什么。

可眼看着祁山大队就在眼前了,唐书汶也没做出什么事,就连话都没跟自己说一句,这让祁季远更加没底,难道真转性了?还是憋着什么大招?

“唐书汶。”

祁季远看着近在咫尺的祁山大队,没忍住停下脚步叫了一声身后之人。

唐书汶想着事呢,被祁季远突然的一叫吓了一激灵,然后眉头皱起,看向祁季远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耐,“干什么?”

祁季远微微张着嘴,仿佛不认识唐书汶一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以前满眼爱慕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女人真的这么善变?

“没事。”在看过唐书汶的眼神后,祁季远突然说不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自我猜想了,转过身往家里大步走去。

德性,唐书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合着这人是为了吓自己一跳?

进入祁山大队后,唐书汶的脚步越发慢了起来,现代的自己习惯了独行,一下子家里多了这么多人,她想想就觉得无所适从。

“二哥!”

犹如黄鹂鸟般的清脆嘹亮声音传来,极具穿透性,唐书汶自然而然抬头看去。

黄土泥路延伸到一棵大桂花树,树下几大块已经磨得光滑的大石头,此时一个穿着大红色布拉吉,扎着两根麻花辫,满脸灿烂笑容的年轻姑娘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正朝着自己方向蹦跳招手。

是祁季秀,唐书汶一见到人脑子里的记忆就浮现出来了。

祁季秀长得有点英气,浓密凌厉的剑眉,下头嵌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笑起来倒是少了分英气多了丝甜美,鼻子小巧高挺,嘴唇微微有点厚度,给唐书汶的感觉是有点小性感。

祁家四个孩子模样都是顶好的,公公祁连平是个模样周正硬朗的,婆婆祁安如模样出挑,即使上了年纪依旧能窥见年轻时候的貌美,四个孩子都挑了两人的优点长。

祁季秀在看到二哥祁季远身后的唐书汶时,大大的桃花眼慢悠悠翻着白眼。

“二哥,咱们这位唐大小姐怎么跟你一起回来的?不会又去学校纠缠你了吧。”祁季秀这话称得上坏人名声了,毕竟这个年代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词。

当然祁季秀也不是个恶毒之人,每每这般称呼唐书汶的时候都是在自家人面前,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算再气愤最多就是直呼唐书汶的全名。

祁家其实称得上是个好人家,唐书汶依着脑子里的记忆总结出来。

虽然是在农村,但祁连平是大队长,手里有一定权力,祁安如又是个和善之人,婆媳之间的矛盾目前就是原身作出来的,得到最多也就是冷脸,没有实质性伤害。

大女儿二十六,嫁的是城里人,自己也有一份临时工作,在罐头厂;二儿子当兵,二十三岁的年纪已经是副营,称得上年少有为;三儿子二十就工农兵大学毕业,在县一中当老师;小女儿正经高中毕业,有这么多家里好资源,之后弄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或是得个工作名额,总有希望。

祁家目前遇到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原身嫁入门了,好好的一家子和谐氛围因为原身的加入愣是变了样。

祁季秀说完话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唐书汶回嘴,愣了下,转头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唐书汶的左脸有点红肿,身上的衣裤右侧也都有些许磨损,这是被打摔了?

“回家去吧,饭都做好了,你们到了就能开饭。”祁季秀瞧着唐书汶这个样子说不出风凉话,而是拉了祁季远先走一步。

“二哥,你咋回事,就算再不喜唐书汶也不能打她啊,再怎么说那都是咱们嫂子。”祁季秀瞪了祁季远一眼,满脸的不认同。

“我是那样的人?”祁季远气笑了。

“那她咋了?那破性子终于惹怒陌生人,被揍了?”祁季秀猜测道。

“说是遇上了人贩子……”

“人贩子!”祁季秀惊呼出声,随即捂住嘴巴,看着祁季远不满的眼神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二哥,我不出声了,你接着说。”

“也没啥好说的,她遇上了被打了,反手就制服了人贩子,把人扭送派出所了,我是派出所公安通知我去领人的。”祁季远一句话就说完了。

“就她!”祁季秀一脸不信。

“这话是公安同志亲口跟我说的,我其实也不太相信。”祁季远嘀咕道,“而且今日她有些反常。”

“是蛮反常的。”祁季秀点了点头,“我刚刚叫她大小姐她都没有回嘴,可能是今日遇到人贩子受到刺激了。”

唐书汶看着前头说悄悄话的兄妹二人,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依旧能模糊听到,拼拼凑凑就知道两人说啥了。

这位小姑子其实性子蛮讨喜的,唐书汶就喜欢直来直去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祁季秀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原身不喜欢这种,觉得祁季秀是在针对她,所以处处跟她针锋相对。

祁山大队整个地势较为平坦,在落霞山东面山下,也是汶河流经河面最为宽阔的村子,祁山大队的田地几乎全是高质量的黑土地,水资源丰富,几乎年年都是粮食大丰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庶大队。

其它大队罕见的青砖瓦房,祁山大队内就有十户,其中祁连平家就是。

品字结构的青砖瓦房,正房足有四间,两侧还有各三间,祁家对待女儿也是疼宠,正房除了堂屋还有祁连平夫妻俩的房间,另外两间是俩女儿的。

东边三间,两间是给祁季川的,一间是厨房;西边的三间两间给祁季远,一间是杂物房,这是把孙辈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祁家的茅房也是大队内最为干净整洁的,在后院单独垒了个独立房子,青砖直接垒的坑道,上完用水一冲直接到了外头的粪池子,隔壁就是洗澡的地儿,为了方便用热水,还起了个灶。

这些全部得益于祁连平是个宠媳妇的好男人。

祁家分家前的大家庭就是用这样的茅厕,祁安如不适应上茅坑,祁连平就去打听,并且自己琢磨,回家就给造了这么个茅房。

祁安如也值得被疼宠,谁看到这么一个美人儿不迷糊。

唐书汶一进祁家大门就看到袅袅走来的祁安如,即使穿着灰色布裤、褂子,依旧遮盖不住的貌美,弯弯的柳叶眉、水润含波的桃花眸、高挺的鼻子搭配小巧的樱桃口,就算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可岁月从不败美人啊。

“怎么了?”

看着唐书汶三人从外头进来,祁安如一眼看到了最后面进来的唐书汶那红肿的脸蛋儿和身上衣裤的磨损。

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不是很喜欢,可再作自家都还没动过手打人呢,这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不是打自家的脸。

“娘,大嫂在县城遇到人贩子了,这是被人贩子打的。”祁季秀已经知道了情况率先出口,“好在人贩子被公安同志抓住了。”

祁安如惊了下,看着唐书汶问道,“要不要找七叔来给你看看?”

七叔,祁家高字辈行七,祁山大队的赤脚大夫,十里八乡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的他。

“不用,就是一点皮外伤。”唐书汶有些别扭,这家人虽说不喜原身,但该给予的关心和爱护从来不会吝啬。

“秀儿你去煮个鸡蛋。”

“好嘞。”

秀儿!唐书汶看着蹦蹦跳跳往厨房去的祁季秀,嘴角微微抽搐,作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有些笑点真是突如其来,还好她绷得住。

“吃饭吧。”祁安如走进堂屋,祁季远和唐书汶也跟着进去了。

堂屋面积不小,但内里摆设相对空,就左侧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右侧摆了一张书桌还有不少凳子,靠墙堆放了一些其他东西,例如拆卸下来的大圆桌等。

平日里除了吃饭,这堂屋也就祁连平用的多,作为大队长时常有人来找,这地儿用来见社员们,也算是祁连平在家的一处办公地点了。

祁连平坐在八仙桌的主位上,祁安如已经落座在他的左手边,祁季远坐到了右手边位子,唐书汶自然而然坐到了祁连平对面。

唐书汶身上的痕迹祁连平一眼看到,眉头微微拧起,刚刚在里面也听到外头的动静,虽说儿媳妇的事儿他不好开口,可事关人贩子他就多问了一句。

“人贩子的事是怎么回事?”

唐书汶一五一十说了,在回来的车上都给陌生人讲了,这儿更是没有什么好瞒着。

“啥,人家上来就打你,说你是他媳妇?还有另外冒充大伯哥的?这,这人贩子拐骗人的手段怎么这么恶毒。”祁季秀从厨房过来在堂屋门口就听到了事情的详细版本,对人贩子拐骗的手段不寒而栗。

路上都是陌生人,现在打媳妇的男人还不少,如果大伙儿相信了,那一个妇女同志不就毁了。

祁连平听得也是心惊胆寒,“这事得引起重视,明日一早上工……算了,等会儿我就去广播站通知各家当家人去打谷场开会,这个事情得让大队全部社员都知晓,以后去县城或是公社就不能落单。”

“人贩子拐卖人的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得让人知道,如果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也能帮着其他人。”

大喇叭、广播是这个年代村里传递消息的有效工具,当然平时最大的用途是上传下达,市里、县里、公社等各级文件精神或是其余重要事情,都需要通过广播通知到每位老百姓。

人贩子的事上头还没消息传来,祁连平也不好直接广播,有危言耸听之嫌,可作为大队的大队长,知道了这件事却是不能放任不管,让各家的当家人回家告知,等正式文件精神下来了,再广播。

“是该让大家伙儿知道。”祁安如点了点头,伸手把桌上的一盘子黄瓜炒鸡蛋放到唐书汶面前,“多吃点。”

祁连平家在大队里的日子称得上不错,但也不是每日都有荤菜,今日桌上也就一盘子黄瓜炒鸡蛋算得上营养。

“娘,都给她煮鸡蛋了,等会儿就能好,做什么把蛋都给她吃,我们也要吃呢。”祁季秀哼声道,“她都不上工,还想吃荤菜,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祁连平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女儿是疼爱,但工还是要上,工分多少不计较,人不能懒惰,得赚力所能及的分量。

所以祁季秀每天也是准时上工,虽然是打猪草的活计,可一天下来好歹也有四五个工分。

唐书汶自从嫁进门后就没上过工,一有事就用祁季川新婚夜都没过就走了为由,哭诉自己的委屈,他作为公爹也不好时时盯着儿媳妇。

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祁连平,对于自己媳妇祁安如是真真疼到骨子里,之前家里谁都得上工,唯一例外的就是祁安如,用祁连平的话就是自己的媳妇自己还养不活了,他不需要自己媳妇上工养家。

这件事被原身拿住了话柄,话里话外既然男人要养媳妇,那祁季川的津贴就该给她,上不上工也随她,她也有男人养。

祁家还没分家呢,祁季川和祁季远的工资都是有上交一部分的,眼下原身要拿祁季川的津贴,祁连平和祁安如思索再三觉得给了也无事,他们又不是需要儿子工资养家。

所以祁季川结婚后每个月本来上交家里的那部分津贴祁安如直接给了唐书汶,四十元,在这个年代一个正式工每个月也就三四十块钱的工资,四十元很多了。

祁安如还发话祁季远结婚后,工资也不用上交了,给自己媳妇就好。

祁季秀看不惯的就是这里,唐书汶刚成为自己嫂子一个月而已,这个月大哥上交家里的工资她就全拿去了,拿去也就算了,还不上工,这不就是吃着碗里看锅里,吃相太难看,咋滴,嫁进门除了要自己大哥养她,还要他们全家上工给她饭吃,哪有这么美的事。

唐书汶翻着脑子里的记忆,都替原身脸红,钱拿了,活不干,生活费也不交,吃得还不少, 不得不感慨祁家真是大善之家。

“明日我就上工。”唐书汶看着祁季秀说道,“至于季川的津贴,我明日给他写信说说这事,我在家里吃喝,他就该给家里寄钱,至于给我多少,也随季川的意思。”

祁季秀一张嘴张成了“O”型,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你没事吧?你说真的?还是有什么阴谋?”

“比珍珠还真。”唐书汶冲着祁季秀挑眉笑。

“哟,唐大小姐这是要放下身段……啊——”祁季秀突然痛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一双桃花眼怯生生看向了亲爹祁连平,她差点忘记在饭桌上了,得意忘形了。

“瞎叫唤啥。”祁连平一点儿不留情面的给自己小闺女脑袋来了一下。

不过等看到小闺女那跟媳妇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心没来由的软了些,但教育还是得教育,“下回再让我听到你给你大嫂随便安这种莫须有的名头,我就让你去挑大粪。”

平日里祁季秀跟唐书汶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拌嘴等,祁连平从来不管,但牵扯到“大小姐”这样安帽子的字眼,他可不会干看着。

大队牛棚里那些住着的可不就是被安了帽子的,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出口那是要害人性命的。

“我知道了爹。”祁季秀吐了吐舌。

“秀儿,听你爹的话。”祁安如附和道,“为了让你记住教训,晚饭后,你给你大嫂用鸡蛋滚一滚脸消淤。”

“我给她!”祁季秀一脸不忿,可对上自家亲娘那眼带警告的神情,瞬间萎蔫了。

亲爹那儿撒撒娇卖卖萌或许还有转圜之地,亲娘这儿说啥就是啥,而且娘说定的事,爹从来不会反驳,相反全力支持,她注定是要给讨厌的唐书汶滚脸蛋儿了,还那么奢侈的要用鸡蛋。

作为即将要被鸡蛋滚脸的唐书汶,全程没有发言,她现在还是低调些的好,更何况看秀儿吃瘪,也有一番乐趣。

祁家晚饭称得上简单,小菜除了黄瓜炒鸡蛋,就是一大碗茄子焖土豆,还有一大盆西红柿汤,主食是玉米面窝窝头。

这样的菜色在祁山大队称得上好饭菜了,跟唐书汶中午在派出所食堂吃的也有得一拼。

但这味道……

黄瓜软烂,鸡蛋一口下去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的蛋壳;茄子焖土豆齁咸,西红柿汤清汤寡水几乎没有咸味,玉米面窝窝头似乎中间位置还有些夹生。

“娘辛苦了,明日开始还是让秀儿做饭,她年纪轻轻的就该在灶上忙活,以后也好说婆家。”祁季远非常委婉的提议道。

“怎么,嫌你娘做的饭难吃?”祁安如睨了小儿子一眼,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一个月也就这么一次练手的机会,你都要剥夺?”

“媳妇,好吃,好吃,我最喜欢吃了,这糟心的东西别听他的话,爱吃不吃。”祁连平瞪了小儿子一眼,对着媳妇是满脸的笑意。

“谁家儿媳妇都进门了,还要婆婆给做饭的。”祁季秀逮着机会就阴阳唐书汶。

这话唐书汶不接茬了,她是真不会做饭,她就会吃。

“嘿,你咋脸皮这么厚呢。”祁季秀看着细嚼慢咽的唐书汶,火气一下子冒头了。

“没法子,我不会,如果你不怕我糟蹋东西,我可以试试。”唐书汶好脾气道。

“你没被人贩子打坏脑袋吧。”祁季秀火气上来的快,灭的也快,对于唐书汶的好脾气突然之间难以适应,唯一的猜测就是受了刺激。

吃好饭,唐书汶就回房了,作为她跟祁季川的新房,屋子内东西称得上全面。

西南角一张长炕,炕上铺着席子,被褥是喜庆的大红色,炕上两个樟木箱子,一张炕桌都是新的。

西北角一个大衣柜,衣柜边上摆放了一张书桌还有两把椅子,桌上一个崭新的暖壶,两个搪瓷缸子,还有一面塑料底面的镜子和一把梳子。

屋内最值钱的大件应该是摆在窗台下的那个缝纫机了。

唐书汶坐到炕上,叹了口气,五脏俱全的一应摆设全都是祁家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原身的嫁妆。

不是说原身没有嫁妆,而是瞧不上眼娘家给准备的东西,赌气一样没拿,就光杆司令一个人到了婆家。

“小没良心。”唐书汶骂了骂原身,想着什么时候回娘家一趟。

然后整个人跟没有骨头般软绵绵往席子上一躺,双手自然拯在脑后,双腿曲起,右腿往左腿膝盖一搭,吊儿郎当耸着,下一瞬人就消失在了炕上。

还是原来的味道,唐书汶睁开眼睛,人已经躺在唐山上,灵泉旁,鼻尖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味,还有清冽的泉水气息。

我,唐书汶又回来了!

起身冲去灵泉旁,用手接着就往嘴里送灵泉水,入口清爽,回味甘甜,身子骨慢慢暖和起来,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不少。

还是这股子威力,唐书汶觉得自己那枯黄的头发丝儿似乎都鲜活了些,不愧是灵泉空间出品,有保障。

唐书汶犹如山大王,开始巡视属于自己的唐山,各种名贵药材错落有致栽种在唐山上,即使现在自己没啥钱票,但有这些底气,有的是人捧钱上门。

半山腰的二层竹屋,一层一共三间,一间专门放置新鲜药材,一间是炮制室,最后一间是储存室,专门放置炮制好的药材,不过这间有一处不太和谐的地方,那就是中药房内突兀的有个西药柜,上头有序放置着西药。

这是唐书汶的杰作,谁让她是西医,又是灵泉空间的主人呢,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西医用药在她手里,也在灵泉空间内并存了。

竹屋的二楼也有三间房,一间归纳放置着唐家源远流长的医书,当然最珍贵的还是手札;一间是书房,另一间则是卧室。

竹屋听说是唐家发现灵泉空间的时候本身就存在的,内里格局也一直是沿用,保存药材的一楼房间全是不符合时间规律的存在,二楼则不是。

唐书汶刚想在二楼休息休息,耳朵就留意到了外头的动静,一个闪身,人就重新出现在了炕上,下一瞬自己的房门就被咚咚敲响。

“唐书汶,开门,我来给你滚鸡蛋了。”祁季秀在外头老大声叫唤。

唐书汶起身去开门,祁季秀轻哼一声挤开人就往屋里进,鸡蛋往炕上的炕桌一磕一滚,没一会儿一颗白煮蛋就出来了。

“把脸凑过来。”祁季秀看着唐书汶有些红肿的左脸勾了勾手指,“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看了,如果毁了,你可咋整,没有一丝优点了。”

唐书汶闻言笑了,即使顶着一边红肿的脸蛋儿,可笑起来一双瑞凤眸惑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把祁季秀看愣了。

“没想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祁季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哼,对我笑可没用,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大嫂,别再犯傻追我二哥屁股后面,你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祁季秀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冲,可话内体现的意思却是善意,唐书汶对这个便宜小姑子印象不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又不傻,放着你大哥这样的型男不要,去追你那白斩鸡一样的二哥。”

“型男?白斩鸡?都是啥?”祁季秀一双眸子浮现很多问号。

“秀儿,都是夸人的话。”

“真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唐书汶,祁季秀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笑成这样。

没有人参与的笑点,唐书汶笑了一会儿就停了,还催促道,“别停啊。”

祁季秀白眼一翻,稍稍使了点儿劲儿,把鸡蛋往唐书汶的脸上滚去,敷衍的滚了几圈就把鸡蛋往唐书汶手里一塞。

“吃了,别浪费。”说完祁季秀就起身了,出门前还转身叮嘱了一遍,“明天我叫你起床,咱们一起去割猪草。”

“哦。”唐书汶点了点头。

祁季秀仔细瞅了唐书汶好几眼才转身出门。

异世他乡,唐书汶这一觉本以为会失眠,结果睡得异常踏实,应该是灵泉水的作用。

翌日一早,唐书汶起床后,先是去衣柜里挑选今日上工要穿的行头,结果入目一溜烟的裙子,颜色各种花里胡哨。

除了裙子还有不同样式、不同颜色的的确良衬衫,裤子也都是的确良的多。

这品味!

虽说现在流行的确良,但穿着真没有纯棉的布舒服,一出汗就紧贴皮肤上,也不太透气,还没有麻布的衣服来的舒适。

唐书汶几乎翻遍了原身所有的衣服,找出了一套稍微合眼的麻布衬衫和裤子,蓝色都洗得泛白。

穿上衣服往富有年代气息的镜子前一坐,昨儿还有些红肿的脸蛋儿已经恢复如初,手臂上和腿上的小擦伤也已经结痂,恢复速度飞快但还不算变态,这还是她控制了灵泉水入口的量。

素手一拢,一头长发扎成马尾,整一个青春活力,年轻真好啊!

“唐书汶,快起来,上工了。”

唐书汶刚端详完自己的盛世美颜就被一阵大力的拍门声拉回了神。

这祁家兄妹还真是一样的性子,喜欢突然出声吓唬人,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丈夫是什么样的性子。

唐书汶慢悠悠起身,然后拉开了房门,对着祁季秀翻了个白眼,“门敲坏了你修啊。”

“我什么力道自己清楚,拍不坏。”祁季秀上上下下打量唐书汶。

一身蓝色的麻布衣裤,这种较为深色的蓝一般人都压不住,但穿在唐书汶身上就是没来由的好看,遮不住她的白皙,相反更衬她,就是那发型。

“你这是什么发型,整个大队都没有这样绑的,虽说还蛮好看,但你第一天上工就要成为大家伙儿谈论的对象不成。”祁季秀非常中肯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唐书汶眉毛一挑,对于祁季秀给予的善意是接受的,但看着对方那两根麻花辫,她是真的不太会扎这样的头发,太考验手法了,上辈子的她那都是去理发店做的造型,更何况现代除了孩子,谁还绑麻花辫。

“我这胳膊受伤了,绑麻花辫费力,现在的我不太行。”唐书汶给了合情合理的理由。

“去坐着。”祁季秀噘了噘嘴,还是帮着给唐书汶扎了麻花辫,一边动手还不忘说,“哼,如果不是看你今日要去上工,昨儿还遇上人贩子,我才不会给你扎头发,等你胳膊好了,就给我自己扎。”

唐书汶点了点头,说实在的她也是没想到祁季秀就会给她扎头发,这便宜小姑子有点可爱。

今天祁家的早饭格外和谐,地瓜粥配玉米面饼子,还有一碟咸菜,唐书汶吃着还算满意,比昨晚晚饭强多了。

“秀儿厨艺又进步了不少。”祁季远由衷夸赞。

“咳咳,吃饭的时候给我少说话。”祁连平瞪了小儿子一眼,偷偷看了看自家媳妇的脸色,见她对着自己笑,一颗心瞬间舒坦了。

祁季远对于亲爹处处顾虑亲娘感受的行为早见怪不怪了,别说满大队了,就是整个县城都找不出比亲爹这么疼爱自己媳妇的。

唐书汶有些动容,她犹记得自己小时候,爸妈好似就是这般恩爱的。

“秀儿,今天上工你跟着你大嫂。”饭后祁连平交代了一声,“只能在落霞山的外围活动,别给我走太里面。”

“知道的。”祁季秀满口答应。

虽说是一起去割猪草,但去往大队仓库的时候,祁季秀跟祁季远走在一起,唐书汶则慢慢走着跟在他们身后。

就算自己长得好看,可这么多人走过自己身边都往后转头打量一番的行为,还是让唐书汶无语。

虽说知道那些人心里的想法,不就是看自己上工觉得稀奇嘛,可也看得太直白了吧,这个年代就这么不遮掩心底的想法?

“哎呀,大队长家的大儿媳妇这是要上工了?”一个穿着灰色褂子、布裤,头上戴着草帽的年轻妇人走到唐书汶身边笑着说道,毫不控制眼底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啧啧啧,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能一辈子不上工。”

“你谁啊?”唐书汶朝着对方撇了撇嘴,“阿猫阿狗都要上来说教,脸真大,真当自己是盘子菜啊。”

黄菜花一被怼,声音瞬间就尖利起来了,“虽然我就比你大两岁,但我可是长了你一辈的,你男人看到我男人都得叫声叔,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劳什子长辈。”唐书汶切了声直接越过黄菜花,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真以为谁都可以给她气受呢。

“啊,祁季秀,你看看唐书汶,这就是你们家娶的好媳妇。”黄菜花看到前头的祁季秀,想到平日里她们姑嫂俩不对付,第一时间告状。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您不上赶着,谁也说不得您呢。”祁季秀回过头不爱搭理这挑拨离间的主。

黄菜花被姑嫂俩气得够呛,直到领农具的时候,她见唐书汶和祁季秀都是领割猪草的农具,直接阴阳怪气。

“不愧是大队长家的人,这分配到的活计是跟小娃儿一样的打猪草,这心真是偏到胳肢窝了。”

“你家能让你少赚工分,或者你有精力多做一份工,你也可以打猪草。”负责登记的是祁继军,白了黄菜花一眼。

别的大队打猪草或许需要走门路,但他们大队不需要,因为祁山大队在落霞公社一直位于榜首,除了粮食多,另外就是偌大的养猪场,足足五百头的猪,这还不算大队内各社员自家养的任务猪。

每年年底猪出栏的时候,那可是就连县城的大厂子都要来他们大队说好话买猪肉作为员工福利的。

所以祁山大队老老小小打猪草的不少,更甚至有赚双笔工分的,上工时的下地,还有在下工后自发去打猪草的,就算不要工分,猪草打来喂自家的猪也是好的。

祁季秀对这个所谓的偏房婶子是真的无感,什么话都能瞎说,遂怼道,“就是,吃你家白面了,让你这么操心我们家的工分,咱们大队记工分可都是有人监督的,我打猪草活计是比下地轻省,可工分少啊。”

“大堂哥,两把镰刀。”祁季秀转头对着祁继军说道。

“自己去拿,我给你们记上。”祁继军这般说,倒是多看了唐书汶一眼,眼底有些狐疑,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二叔家这是要太平了吧。

黄菜花后槽牙紧咬着,她盯着唐书汶仿佛想要把人看出一个窟窿,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嫉妒,怎么就不是她嫁去大队长家,明明她更适合祁季川,结果拒绝了自己娶了这么个狐媚子玩意儿。

“我也领镰刀,今日上工我也打猪草。”黄菜花恨得不行,凭什么唐书汶不用下地,她每天下地,不公平。

“啪!”

“打什么猪草,我看你像猪草。”蒲扇般的巴掌一瞬间扇在了黄菜花的脸上,一个身材壮硕,一脸凶相的男人看着黄菜花口吐芬芳。

“想打猪草就给我下工后去,我娶你进门不是让你当资本家小姐,我们家八代贫农,根正苗红,你可别拖了后腿。”

唐书汶算是长见识了,难怪她刚来在街上就被人打,合着这个年代打女人的不少啊,而且还往自己媳妇头上安资本家小姐的名头,也是绝了。

本以为之前那般嚣张的黄菜花怎么也会跟自己男人干起来,结果被打了一巴掌后,瞬间偃旗息鼓,甚至露出一丝讨好的笑,这让唐书汶差点跌破眼见,合着这货是个吃软怕硬的。

“好好上工干活,别跟那些有小姐命的比,人家啥模样,你这般磕碜能嫁给我也是好运道了。”黄菜花的男人叫祁壮男,算是人如其名,此时正一脸猥琐地看着唐书汶,这个小姐说的谁不言而喻。

唐书汶可不惯着,右手抡起就是一巴掌。

神TM小姐,你全家才是小姐。

“骂谁呢。”唐书汶打完一巴掌盯着祁壮男冷笑,“你可别忘了,我是军嫂,我能跟祁季川结婚那是得到国家认可的,你充什么大头蒜随便给人按这种名头,再有下次就不是我这轻飘飘的一巴掌了,会有公安同志亲自来找你谈话。”

“你敢打我!”祁壮男被一个女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作祟的大男子主义决不能容忍这种事,“给你脸了!”

“嘿,好你个大块头,你敢动我大嫂一下试试。”祁季秀咋咋呼呼就冲上来了,直接拦在唐书汶身前。

“我大嫂说错啥了,你开口闭口资本家小姐,你还有理了,咱们大队牛棚宽敞的很,多你一个不多,闹大了去,你就给我去挑大粪,我看谁能保你。”祁季秀双手叉腰瞪着祁壮男,一副你敢动一下试试的表情。

唐书汶毕竟是祁山大队的新妇,跟婆家闹得整个大队都知道,娘家也没个靠得住的男人。

可祁季秀不同,祁壮男还真不敢动,谁让人家有个大队长爹,一家子兄弟姐姐的也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以后自家没准还要求到人家,他可不傻跟人当众翻脸。

至于唐书汶,总有落单的时候,这场子他得找回来,祁壮男恶狠狠瞪了唐书汶一眼,踢了黄菜花一脚怒吼,“还不去上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对夫妻同样的欺软怕硬。

“你怎么直接给大块头下脸,别看他块头大,心眼比针尖儿还小,他们全家都是小心眼,你可得小心点,以后尽量别落单。”祁季秀凑近唐书汶说道,

“不过说真的,刚刚那巴掌打得真响,真动听,那个大块头早让我看不顺眼了,但我爹说跟真小人不能靠太近,会被阴。”

“最近你还是注意点。”

祁季秀散发的善意让唐书汶有些感动,说起来这个便宜小姑子能有这样的真性情,也是因为家里人娇宠着长大,眼里对错分明,所以才会对原身这般不喜。

“我明天打算回趟自己家。”唐书汶想了想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祁季秀大眼一瞪,“你有良心了!”

唐书汶嘴角微微抽搐,转过自己的脸,说什么大实话,她都替原身臊得慌。

“我就没见过回门日不回娘家的,就是家里爹娘没了,人家也会在那日回娘家亲戚家,也不知道你脑子咋想的。”祁季秀啧声摇头,随即想到什么,拉着人就往外走去了。

“你刚刚不该说的,这话传到大块头那,明天你可能就要被他堵路了。”祁季秀皱着眉头,“我大哥现在也没在家。”

这话刚说完,祁季秀就转头看去,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自家二哥,让他陪去更不合适。

哎,果然还得靠她。

“明天我陪你走一趟吧,回来后记得好好上工感谢我。”祁季秀睨了一眼唐书汶,也是昨天傍晚开始对方有个人样,不然她才不乐意陪呢。

“不用,我自己可以。”唐书汶一口回绝,她还想从空间内偷运些东西给程红苗同志,有祁季秀在,她能拿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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