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染姬宸琰是小说《替嫁东宫,彪悍太子妃》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X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替嫁东宫,彪悍太子妃》的章节内容
大煜国。
当今丞相的两位千金都得到圣上的亲自赐婚,嫡女赐婚于太子为太子妃,嫡次女赐婚于三皇子为三皇子妃。
相府今日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府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各处都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今日正是丞相府两位千金出嫁的日子,府内大摆宴席,府外也摆上了两百桌流水席。
相府内外的人流熙熙攘攘,路过的百姓和生意人都忍不住来喝一口喜酒,希望也能沾沾喜气,毕竟皇上亲自赐婚,不是一般的荣耀。
只不过民间亦有流传,太子久病难医,这丞相府的大小姐嫁过去也是守寡。
要说好命还是丞相府二小姐,三皇子一表人才,风姿卓越,虽说这二小姐嫁过去只是皇子妃,可比那守寡的太子妃好百倍千倍不止,两位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柠心院。
“新娘子呢”
“马上就要上轿了,你们告诉我人不见了?”
嬷嬷焦急的声音传来,本该嫁入东宫的准太子妃,此时找不着人了,再过一刻钟就要到吉时了,屋子里的下人全都慌了神。
这可怎么了得,秦嬷嬷简直不敢细想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以夫人的手段,不得扒她一层皮,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此事必须马上禀报夫人,吩咐完手下的丫头们“你们几个赶紧去给我找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低调些!”
便急步前往海棠院,也就是所谓的丞相夫人的院子。
秦嬷嬷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过来,汗已经浸湿了衣裳,分不清是惊吓过度出得汗还是走路太快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如擂鼓,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入院子就看见了丞相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曹芳,因着丞相夫人的抬举,下人们都称她一声曹妈妈。
“曹姐姐,夫人可在房间?”
秦嬷嬷和曹芳年龄不相上下,但曹芳的地位可不是秦嬷嬷能比的,所以便叫她一声姐姐。
“秦嬷嬷,你不去大小姐那里伺候着,来找夫人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曹妈妈一脸疑问的看着秦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
“曹姐姐,出事了,大小姐人不见了,找遍了整个柠心院,就是不见个人影。”
“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我得赶紧告诉夫人,请她拿个主意。”
秦嬷嬷交叠着手掌来回搓着,心里越发不踏实。
而另一边二小姐温芸馨的房间,一众侍女嬷嬷正在小心翼翼的打扮着这位丞相府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而李氏与温芸馨也正哭哭啼啼的上演着不舍的亲情大戏。
李氏已经三十出头,外貌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身材玲珑,胸前的丰满更是连衣服都撑了起来,眼角一点细纹也看不见,加上精致的妆容配上华贵的头饰,好一番风韵犹存。
而旁边的温芸馨更是娇嫩无比。
身着一袭大红喜袍,凤冠霞帔,红妆点翠,美扫娥眉,唇红齿白,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馨儿,娘的馨儿真美,嫁去三皇子府定会享尽荣华富贵,日后那母仪天下的位置也是你的,不像那个贱人嫁给短命鬼.....”
李氏眼含不舍,满脸写着我女儿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子,定当享有那天下最尊贵女子的位置,话未尽就被温芸馨打断,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忙看下身边的下人。
下人们早已习惯,只作没听见的样子,各个低头不语。
“娘你也真是,说这些干嘛。”
温芸馨脸庞带着一丝待嫁女的娇羞,嗔怪着自己的母亲。
“好了,娘知错了。”
李氏呲着嘴又继续说道:
“也是那死丫头命大,否则哪有机会做这短命太子的太子妃,虽说她也做不了多久,娘就是不甘心。”
“娘,怕她做什么,人人都知道她嫁过去就是冲喜的,太子已经时日不多,哪里有女儿尊贵。”
温芸馨仰着头一副心高气傲,沾沾自喜的样子,丝毫不把温墨染放在眼里。
李氏毕竟比温芸馨多吃几十年饭,想着温墨染这嫁过去毕竟是太子妃,日后若是压自己的馨儿一头可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这死丫头十几年来都被她们母女压着翻不了身,量她也没什么本事,即便做了太子妃,也是个守寡的太子妃,且她们手里还拿捏着温景希。
当年宋嫣然那个贱人斗不过自己,她生的两个小贱人照样斗不过,温景希日日黏着她喊娘,李氏表面笑嘻嘻要跟他装母慈子孝,内心恨不得掐死那个小贱种,有小贱种这个威胁,想必温墨染构不成什么威胁,两人总归是亲姐弟。
这么一想,李氏心里的担忧已经随风而去了,转而幻想着自己的女儿位及皇后那一天......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喊的声音“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曹芳焦急的走进来,不等说明来因。
李氏正在畅想自己未来德高望重被权贵夫人捧在天上的滋味,被人这么一喊,顿时大怒。
厉声道“你这贱婢,说谁不好了,我撕烂你的嘴!”
曹芳自然知道夫人的狠厉,忙跪在地上急声道:
“不是,是大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李氏霍然起身:“不见了,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她发什么疯?”
温芸馨也是脸色大变,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太清楚,刚才伺候大小姐的秦嬷嬷过来禀报的,说正准备给大小姐盖盖头,不知怎么,盖头没在大小姐随嫁的行李中,担心来的时候掉在了府里,就去找,等找到了回过头来,大小姐就不在房间了。”
曹芳趴在地上说明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氏和温芸馨两人皆是眼前一黑,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精美的妆容。
要知道最开始皇上给短命太子赐婚的可是相府嫡女,而温墨染自三岁起就被温清远丢在了庄子上,京都谁人不知相府嫡女是温芸馨。
谁还记得十三年前,相府将一位女儿送去了庄子上。
温墨染和温芸馨出生时间只相差一个月,还在襁褓的时候,灵隐寺的高僧为丞相府的两位千金看过面相,温墨染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亲近的人都会被她的厄运波及,重则克死,轻则病重。
而另一位千金温芸馨则是天生凤凰命,有朝一日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至此,温清远以及整个丞相府都对这位大小姐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自己倒霉。
惟有当时的丞相夫人宋嫣然,也就是温墨染的母亲,在丞相府所有人都坚持要求将温墨染送走的时候,力保自己的孩子。
直到宋嫣然生下了温墨染的弟弟温景希,难产而去后,谁都没有办法阻止温清远将这位克死自己母亲的天煞孤星送走。
若不是皇上赐婚,温清远不舍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跳进火坑,可能永远也记不起他还有一个女儿。
而三皇子妃这个位置,因为温清远将温墨染接回相府,相府嫡女赐婚于太子的圣旨自然是下到了温墨染的头上。
当今给太子赐婚本来就是冲喜,也无所谓丞相哪位千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丽妃吹耳边风为自己儿子求得相府的嫡次女温芸馨,几番下来,皇上对于再促成一桩姻缘也未尝不可便同意了。
要是温墨染真的不见了,那她温芸馨怎么办,嫁给太子吗,不,那个病秧子怎配娶她?
她堂堂相府嫡女,怎么能嫁给那个短命鬼,她未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守寡。
温墨染在出嫁当天不见了,对于温芸馨和李氏二人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李氏只觉得脑子轰鸣,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果嫁给太子,就是惊天噩耗,脸色僵青的吩咐道。
“还不赶快去找,让府里所有人都去找,里里外外,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到。”
她不信这贱人这么狠心抛下温景希一走了之。
随之又想到她三岁就出府,细想起来,这姐弟二人的感情还不如温景希和一条狗的感情深厚,她也不是不可能逃之夭夭,李氏心中愈发慌乱。
丞相府除去正在伺候二小姐的人之外,几乎出动了一大半的下人去找这位即将嫁入东宫短命鬼的准太子妃。
下人们深知夫人的手段,个个脸色惊慌,更是恨急了这位刚回府的大小姐。才回府就这么不安分,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这位准太子妃若是在婚礼当天缺席,整个丞相府都吃不了兜着走,正当所有人都焦头烂额、愁眉苦脸的时候。
柠心院,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秦嬷嬷,你们这是干嘛?”
秦嬷嬷顿时喜上眉梢“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去哪里了,可让我们好找。”
温墨染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她离开的位置,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她是怎么进来的。
她身披嫁衣,凤冠霞帔映着一副绝色容颜,烈焰红唇,面若桃花,顾盼生辉眼中含笑的模样惊艳了一众嬷嬷和丫鬟。
嫁衣上绣着的百子百福的花样,是李氏的安排,明面上显示出相府对这位准太子妃和太子的祝福以及对这场婚姻的重视,
可谁不知道太子都快死了,哪里有百子百福的福气,这不过是李氏用来羞辱温墨染的手段之一罢了。
细看起来无论是温墨染的妆容还有嫁衣都比不了温芸馨的精致和奢华,毕竟相府的下人只当温墨染是一尊瘟神,送走即可,做起事来哪里会尽心竭力。
只要敷衍着过得去就行了,今日一过,温墨染就是等着守寡,谁还担心会受到她的教训。
但该说不说,大小姐生的比二小姐还要绝色啊,这一颦一笑的容颜哪个男子能把眼睛从她脸上挪开,如果说温芸馨是一朵白玫瑰,那温墨染就是一朵燃烧的红玫瑰。
“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快,快给大小姐盖上盖头。”
秦嬷嬷眼看着时间紧张,也不再追究温墨染到底去哪里了,只催促着进行接下来的流程,恨不得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盖上盖头就把人往外面送,东宫已经来人了。
温墨染都无所谓,她想要的东西自有人恭恭敬敬的送上来,这丞相府她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抬脚果决地走了出去。
两拨出嫁的人马刚好在相府门口相遇。
温芸馨的陪嫁嬷嬷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温芸馨一听见和温墨染相遇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奚落她的机会。
“这不是我的嫡姐吗,恭喜姐姐啊,今日一过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妹妹在这里提前祝福姐姐和太子殿下。”
“ 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重重的咬字吐出口,温芸馨觉得自己好像打了胜仗,嘴里说着祝福,心里却在咒骂:
贱人,要不是本小姐,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苟活,这相府嫡女的位置姑且先让给你,等三皇子得势,到时候的你随随便便被我践踏,本小姐才是这相府唯一的嫡女,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赐婚给短命太子,你这贱人哪有这种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
姑且让你得意几天。
温墨染听见这满是讽刺的语气,掩在喜帕下的脸色一变,温芸馨。
就是他们母女害死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半月前,相府派去庄子上接温墨染的时候,入目看见的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女孩,十六岁的小女孩看着只有十二岁般的样子,除了个子正常,身上看着实在是没有几两肉。
肌黄面瘦,唯唯诺诺,只知道揪着奶嬷嬷的衣服,眨巴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来人。
从温墨染三岁后被送到庄子上起,就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庄头得到过相府夫人的吩咐,死活不论,像喂一条狗一样养着就行。
自那以后,温墨染经常食不果腹,要不是一直照顾着她的奶嬷嬷护着,恐怕早就见了阎王。
奶嬷嬷一听来接人的说,是接小姐回相府是要嫁给太子,纵使奶嬷嬷常年待在庄子上也知道太子命不久矣,小姐着嫁过去没有好日子过,这太子根本不是良配啊,可怜他家苦命的小姐。
奶嬷嬷鼓足勇气护着温墨染不让来人带走她的小姐,死死的抱着温墨染不松手。
来人是相府管家的儿子李福,李福一向仗着自己爹是相府的管家作威作福,立马安排随从和庄子上的下人将奶嬷嬷拉走,奶嬷嬷誓死不从,被他们乱棍打死了。
温墨染看见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在眼前没了气息,瞳孔发白,发了疯的哭喊,用尽了力气挥舞着双手,挣脱着下人们的牵制。
李福见情势不好,想到夫人下的死命令,命人给温墨染灌了一碗迷药,送上了马车,回了相府。
温墨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相府的柠心苑。
脑海中属于原主全部记忆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在几个呼吸间就整理出了一个结论。
自己穿越了。
来到了这个温墨染世界。
是那碗迷药要了温墨染的命,那个小女孩的身体本就虚弱,又没有药物医治,本就是日薄西山的一具肉体,根本抵不住一碗迷药的药性。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南市人民医院最出色的外科医生,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为一名患者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后自己倒在了手术室。
莫非自己是猝死在了手术室,哎......
回到相府待嫁的这半个月,她渐渐摸清了一些东西。
温芸馨,李淑然,两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得到了相府主母的位置,温芸馨也从庶女之位一举跃升为相府嫡女。
虽说还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她们害死了原主的母亲,但墨染终究是因为李淑仪的苛待死在了庄子上。
身体有一股悲伤的情绪袭来,不住的感染着温墨染,她知道是她残留的意识在悲戚。
‘你放心,小墨染,我会为你报仇,从今以后,我就是你’
温墨染听着温芸馨的讽刺,轻笑出声音:
“哦,是吗,那多谢妹妹的祝福。”
“也祝妹妹和三皇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芸馨一听简直咬碎一口银牙,三皇子府已有两位侧妃,侍妾无数,这贱人祝自己一双人岂不是笑话自己。
“你......”温芸馨差点就要把贱人骂出口了,自己高贵优雅的人设不能就这样毁在温墨染的一句话里。
听了温墨染的话,温芸馨今日的好心情全被击碎,再待下去也吃不到甜头,阴沉着脸吩咐道:
“李嬷嬷,我们走。”
一杀,温墨染胜。
相府内外,红妆铺天盖地,大红的绸带随风飘扬,不同尺寸大小的喜字熠熠生辉,锣鼓震天动地。
太子理所当然的没有来接亲,东宫派的太子侍卫秦放和太监总管正青公公前来接亲。
而一旁的三皇子身穿一袭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金丝云纹,华贵而又不失雅致,目若朗星,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腰间系着喜庆的娟花,气宇轩昂的骑在一匹骏马上,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谁看了不得感叹一句,好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英姿焕发的新郎君!
李嬷嬷见状赶紧在温芸馨的耳边轻声说道:
“小姐,三皇子亲自来接亲了,可见是极为重视小姐您的。”
温芸馨高兴得差点就这样揭了自己的盖头,被李嬷嬷及时按住了。
“真的吗?殿下心中,自是有我的!”
温芸馨听见自己的心上人就在对面,脸红心跳,娇滴滴的说道。
只恨不能立刻冲进这个男人的怀里,以自己的美貌,别说三皇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本来,如若不是太子病重,她就是位高权重的太子妃,可惜太子短命,自己当然不能嫁过去就守寡,只是便宜了温墨染。
这女人一回相府就抢了自己嫡女的位置,真是万分可恨。不过一想到她只是成为一位名不副实的太子妃,不久就要守寡,温芸馨心情就会好起来。
当然,三皇子亲自来接亲也不在意料之外。
只是东宫那位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过来,也就是说温墨染那个贱人只有摇尾乞怜自己上轿的份。
温芸馨都快要笑出声来。
“李嬷嬷,东宫那边是谁过来迎亲的。”
李嬷嬷恭声答到:
“回小姐,瞧着是侍卫和正青公公领着稀疏的迎亲队伍来的。”
温芸馨实在忍不住,再次靠向温墨染,在温墨染的耳边挑衅:
“姐姐,瞧着太子殿下这是病难下榻,实在是没办法亲自迎接你这尊贵的太子妃呢。”
“不像妹妹我,夫君亲自来迎亲呢。”
“哦,不好意思,我不该在这大婚之日提醒你太子快不行了这件事,是妹妹不对,呵呵呵。”
说完,温芸馨不等温墨染的答复,便在李嬷嬷的搀扶下骄傲地走向了三皇子,走向她的夫君,走向她未来的皇后之位。
温墨染的声音在身后轻飘飘的传来“秦嬷嬷,温二离我有多远。”
秦嬷嬷答到:
“谁是温二,哦,大小姐您是说二小姐吗,她就站在您的对面。”
秦嬷嬷反应了半拍,这大小姐竟直接用二来称呼二小姐,这可折磨她们做下人的了。
只听“啪”的一声。
温墨染一巴掌往对面扇过去,直直的打中温芸馨的脸庞。
想她作为一名医者行善积德多年,穿越到这里可不是来受气的。
她这暴脾气,忍不到天黑。
揉了揉手掌,力度不错,温墨染的掌心都开始发热了。
“温墨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温芸馨气急,这贱人竟敢打自己,扬手就要打回来。
“我是当朝太子妃啊,正一品的太子妃,怎么?不能打你这位出言诅咒太子的准三皇子妃吗?”
温墨染伸手捏住了温芸馨的手腕。
继续说着对于温芸馨而言如同来自地狱的话语:
“你说,要是我告诉太子,或者皇上,皇后,相府二小姐诅咒太子“不行了”,你这三皇子妃还当不当的了?”
温芸馨心下一惊,她是在吓唬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只有她们们两个人听见,温墨染这是狐假虎威,只要她不承认,仅凭一面之词谁能信她,她堂堂相府嫡女还能怕了这乡下来的野丫头不成。
“你是不是认为,无人信我一面之词?”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
“皇上姑且不说,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你觉得他们会信我这位太子妃,还是你这位诅咒太子的准三皇子妃?”
温墨染没有给温芸馨开口的机会,连环恐吓着温芸馨。
“用你三皇子妃的名衔,试一试?”
温芸馨脸色白的发青,她不敢赌,温墨染这个女人自打一回府就不正常,跟疯子一样会咬人,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赐婚太子,有机成为三皇子妃,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姐姐许是听错了,吉时已到,姐姐快上喜轿吧!”
温芸馨紧咬着牙齿奉承着温墨染,心里恨毒了这个贱人,总有一日,她会撕烂这贱人的嘴。
温墨染本就无心当下就收拾温芸馨,只不过是给了她一巴掌嘴碎的教训。
便不再多言,抬脚走向东宫的迎亲队伍。
很好,二杀,温墨染完胜。
而此时,三皇子也领着迎亲队伍缓缓向温芸馨走来,只见他轻撩喜服翻身下马,向着温芸馨走来牵上了她的手,随后引着她走向喜轿。
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太子哥哥迎娶的太子妃。
只是有着喜帕遮挡,什么也没有看见。
很快,三皇子府的队伍沐浴在夕阳下,在锣鼓喧天的高盛中,沿着蜿蜒的街道浩浩荡荡的离开丞相府。
与此同时,东宫这边的队伍稀少的可怜,和三皇子府完全没有可比性,虽说不合规矩,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病重,东宫这边的程序也都是一切从简,相信他们的太子妃一定可以理解的。
谁说的,谁说她不在意的,谁说她会理解的。
温墨染:
‘我不理解,我在意’
不用掀开温芸馨那厮的盖头,都能想象她笑话自己的样子。
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祈祷太子还能再苟延残喘一两年,好歹等自己生下东宫嫡子再死啊!
哎……
大红色的喜轿在鼓乐声中缓缓前行,今日一过,温墨染就是写入皇家玉牒,地位显赫的当朝太子妃。
至于嫁妆方面,温清远没有做的太难看,关于太子妃出嫁的规制基本都符合规矩,不过实际上箱子里装的陪嫁物的价值那就两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温芸馨的嫁妆里有不少好东西。
包括那些温墨染娘亲留给她的嫁妆,这些本来就是属于温墨染的,她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
温墨染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仇人的手里。
东宫。
温墨染已经被东宫迎亲队伍接进宫里,太子依然没有现身,本该有的夫妻对拜的程序也被直接简化了。
正青公公一路带着温墨染来到一处院子,此处名为揽月殿。
距离太子居住的正殿较远,这对于温墨染来说有些不利,毕竟接下来的日子里难免会两头跑。
正青恭敬地对温墨染说道:
“娘娘,这里便是您日后居住的地方。因着殿下身体的原因,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如果没有殿下的传唤,娘娘不需要经常去给他请安。”
听到这话,温墨染心中暗自窃喜,心想正好自己也不喜欢请安和伺候人的那一套。
不过,她还是决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太子殿下的真实情况。
毕竟,这个男人现在还不能轻易死去,否则自己的计划就会落空。
想到这里,温墨染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实施“去父留子”的秘密计划。
正青继续说道:
“另外院外的这些侍女、嬷嬷和太监任由娘娘差遣,若娘娘还有其他吩咐,可吩咐人去前厅找奴才。若奴才不在,娘娘可吩咐东宫总管吴越去办。”
“过些日子,殿下的身体好转了会再向娘娘交待一些事宜。”
“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温墨染正声说道,“嗯,下去吧。”
正青一走,温墨染直接就把那碍事的盖头掀了。
想到自己暂时还没有办法考虑接下来的安排,她目前需要尽快确认自己的处境,以及太子对自己的态度。
看殿内的奴才以及正青的态度,对自己还比较恭敬,但这不能保证太子就对自己放下了戒心。
毕竟这桩婚事是皇上为显示自己对太子的宠爱,随意指定的赐婚。
她与太子素未谋面,要想建立起感情,甚至信任极为不易。
且不说温清远还是三皇子一派的党羽,姬宸琰不要把她当成温清远派来的间谍就万幸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温水煮青蛙了。
正德殿。
病入膏肓的太子殿下刚喝完了药,此时正虚弱无力的靠在榻上。
周太医收拾完药箱正准备离开,想起一事,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但还是大着胆子转身向太子殿下说道:
“殿下如今已大婚,但殿下的身体暂时还不适宜行房,请殿下牢记。”
谁让他是医者仁心啊,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不做就没人做啊。
但看着太子殿下那暗黑的脸,和射杀过来的眼神,真后悔自己怎么就长了这张嘴。
“臣告退。”
说完周太医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出门的时候刚好和正青撞个满怀。
“嘭”的一声。
“哎哟!谁这是走路不长眼睛”
正青捂着眼睛嚷嚷,抬头一看是太医“你急着投胎啊,真是!”
周太医连声答道“是是是!!!”爬起来就跑了。
正青摸着自己被撞的眼睛,这人是撞鬼了还是怎么的,惊慌失措,毫无规矩。
进来一看,他的太子殿下脸色青紫,完全一副药石难医的样子。
完了,这次真是玩脱了不成。
“殿下,您感觉如何,您可别吓奴才啊,奴才马上就去叫戚风过来。”
正青边说就边要出门的架势。
姬宸琰看着正青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就很无力。
“站住,孤没事。”
姬宸琰知道正青的来意,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轻抬眼皮,开口问道:
“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正青看着殿下脸色稍有恢复,便放下心来。
“回殿下,太子妃那可是相当威武啊......”
正青将今日接亲时看到的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姬宸琰,还略加润色。
姬宸琰听完也没有说话,一副沉思的样子。
“殿下,太子妃在院外求见。”
秦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姬宸琰作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咳嗽了一声,声音虚弱的说道:
“让她进来吧。”
“臣妾给殿下请安。”
温墨染思来想去还是先来会会这位病秧子,找机会给他把把脉,看他究竟时日几多?
“坐吧。”
姬宸琰懒洋洋的说道,眼睛看向这位他名义上的太子妃。
这一眼瞧去,全身上下不见几两肉,瘦不拉几的,真丑。
那细长的脖子,轻轻一掐就会断,都不用使劲。
只那双被长长的睫毛裹挟的,充满稚气的眼睛,像一泓清水,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甜美的眼睛里好似蕴含着柔柔的雾水,让人一看就想狠狠揉碎的感觉,但又带着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睿智,有些矛盾又十分和谐。
姬宸琰看着看着,好像快被吸进去了一般,忙挪开了目光。
温墨染落座后也抬眼看向这位她名义上的夫君,太子姬宸琰。
他身着黑色锦袍,身材修长,虚弱地半倚在榻上,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虽病容满面,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透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清冷,仿佛冬日初晨的白雪,清冽而干净。
然而,在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之上,眉目间却流淌着温润如玉般的柔情,仿佛能化解世间一切严寒。
剑眉星目,还有着一双邪魅狭长的丹凤眼,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与慈悲,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微微扬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即便是在病榻之上,他那如刀刻般精致的五官依旧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王者尊严,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与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尽管身处病中,他依然保持着那份高贵与优雅,仿佛病痛对他来说,不过是生命旅程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坚韧与平静。
这样的男子,即便是病容之下,也依然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可惜了,这样一位人间绝色竟要命不久矣。
温墨染打量的眼神从惊艳到怜悯无不落入姬宸琰的眼中,怜悯?
好大的胆子,竟敢怜悯本太子?
温墨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全都被姬宸琰洞悉,落座后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殿下,臣妾前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明日进宫敬茶,以及三日后回门的事宜。”
姬宸琰料到她是为此事而来,遂回复道:
“明日你一人进宫即可,代孤向母后问好。”
“至于回门,你自己看着办,有事安排正青和吴越去办。”
姬宸琰的答复和温墨染预计的相差无几,本就不是要求他陪着自己,只是找个机会前来会会他。
温墨染恭敬地答到:
“是,殿下。”
说罢,温墨染瞧见姬宸琰的脸色很差,且这不像世人所说的常病不起的暗疾,更像是......
中毒。
姬宸琰见事情交代完了,这丑丫头还不离去,不耐烦的问道:
“还有何事?”
温墨染试探的提到,“臣妾观殿下神色有恙,可否替殿下把一把脉?”
姬宸琰有些惊讶,温清远的女儿竟然会医术?
听说这位大女儿被他丢去庄子上生活了十几年,直到赐婚一事,才接回相府。
据暗卫的消息,这丫头食不果腹,饱受折磨,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怎会医术?
“你会医术?”
温墨染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医术这件事情肯定会曝光,不如现在就坦白,后面还能找机会给姬宸琰把脉。
自知没有十分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事,便神色黯然地回忆道:
“幼时经常被庄头打骂,有一次我生了很重的病,差点死了,庄子里也没有大夫。即便有,庄头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温墨染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不想就这么死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嬷嬷便去庄子后面的山上找药,吃了些草药,病竟慢慢好了。后来,我和奶嬷嬷一有时间就会偷偷上山去找草药,一来是备着不时之需,二来也可以换些银钱。时间一长,也便认识了诸多药草。”
温墨染深知光是认识草药,姬宸琰是不会相信他的医术的,所以继续道:
“直到有一次,我和奶嬷嬷上山去采药,年小的我踩空了双脚,掉入了悬崖。”
“奶嬷嬷找了我三天,也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庄头担心温清远知道了会惩治他,也没有向相府递消息。”
“但奶嬷嬷没有放弃寻找我,直到半年后,在悬崖下方背风的一处垭口里找到了我。”
“我当时年幼,个子小,摔下悬崖的时候被崖底的树枝挡了缓冲,落地的时候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重伤。是崖底的一位老先生救了我,这半年里,我跟着老先生学了些医术。”
这不是假话,温墨染确实失踪了一段时间,在温墨染的记忆里,崖底是有一户人家,那位老者确实医术高明,当时的温墨染也跟着学过一些,不过也只会认些草药罢了。
不过以往的经历也足够给温墨染会医术做好铺垫,也不怕姬宸琰派人去调查。
如果太子真的是中毒,那温墨染有着绝对的信心可以医好他。
一位活着的太子可就有用多了。
姬宸琰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温墨染,心中泛起了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心疼。他下意识地安慰道:
“你是太子妃,往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温墨染眯了眯眼睛,朝着姬宸琰一笑“是啊,是殿下将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
“我会好好报答你。”
只可惜,可怜的小不点永远的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不用了,孤的病有太医院负责,你不用操心。”
姬宸琰对温墨染的口中的报答不置可否,突然间一改刚来的温和,神色变得冷漠起来。
是了,今日才初见,怎么可能就把病情交于她这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是温清远的女儿,而温清远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一派的。
且如今温清远的嫡次女温芸馨已经成为三皇子妃,而太子在人前一贯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就算是姬宸琰怀疑温墨染有什么不轨之心,也无可厚非。
而实际上,姬宸琰也确实没有对温墨染放下心来。
想起正青今日禀报的消息,温墨染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和刚才表现出来的软弱有些格格不入。
姬宸琰看向温墨染,下了逐令:
“无事就退下吧。”
温墨染也没打算一次成功,之前姬宸琰一闪而过的心疼,她没有错过,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看来还得想办法得到姬宸琰的信任,看他的脸色是中毒无疑,也不知他自己是否已经知道。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
“是,臣妾告退”温墨染行完礼就缓缓离去了。
姬宸琰还在沉思,他这位太子妃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招了招手,“正青,你去查一下太子妃的过去,要事无巨细。”
正青虽有些疑惑,但也满口答应道: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安排。”
姬宸琰低头转动了手上的扳指又吩咐道:
“另外,那件事情也该收尾了。”
正青有些惊讶,时间上和殿下之前的安排提前了不少。
却也不敢多问,只恭声应道。
翌日。
温墨染在白微和竹苓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今日进宫给皇后敬茶,也是一道难题,不知皇后是怎样的人物。
通过昨日的观察,温墨染身边伺候这四位宫女最是沉稳得体,便安排在近身伺候。
伺候的丫鬟们通常都是由主子赐名,温墨染便以药材之名分别赐予她们名字。
出门前唤来紫苏和桔梗“本宫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一下,你们可愿出力?”
“娘娘哪里的话,为娘娘办事是奴婢们的荣幸。”
“娘娘只管安排即可。”
紫苏和桔梗恭敬地回应道。
温墨染也不再拐弯抹角,既然姬宸琰那边安排了这些人过来,无论是监视还是怎样,先用着。
反正她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东宫的眼睛。
“本宫要你们想办法去调查十三年前丞相夫人的死因。”
温墨染缓缓道出她所知道的一些片段:
“当年为本宫娘亲接生的婆子和丫鬟全部失踪,现在的丞相府女主人李淑然,公布的理由是当时所有的奴才伺候不力,全部打杀了。”
“事情太过蹊跷,包括大夫,接生婆子,丫鬟在内,无一人幸免。”
“府内的家生子不说,丞相府再大的权力也不能随意杀死请来的大夫。”
紫苏和桔梗听罢也感到震惊,听闻她们的太子妃命运多艰,现在得知连她的母亲也恐是遭人所害,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两人纷纷答道:“是,太子妃。”
温墨染吩咐完就带着白微和竹苓去往皇后的寝宫。
紫苏和桔梗得了温墨染的吩咐,自是要向姬宸琰禀报。
姬宸琰听后无言,只温声吩咐道:
“你且去办,有什么需要找秦放帮忙。”
这温清远莫非还干过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谁人不知现任丞相夫人乃妾室转正,若前任丞相夫人的死因确有蹊跷,那温清远和李氏都脱不了干系。
若能在此事上抓住温清远的把柄,扳倒他倒是不可能,但给老三添些堵不成问题。
紫苏和桔梗二人自然想不到这些,只认为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竟这般上心,日后定要对太子妃更加恭敬才是。
“是,殿下。”
“奴婢告退。”
两人行礼后便告退。
坤宁宫。
正当温墨染要踏入坤宁宫大门之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这么巧,姐姐也来给皇后娘娘敬茶?怎的不见太子殿下?”
“哦,难道是太子殿下不喜姐姐,才让姐姐孤身一人前来?”
来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配上这副白莲花的声音,不是温芸馨是谁。
温墨染不想和温芸馨多言,抬脚就要走,却听见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
“臣弟拜见皇嫂。”
温墨染看向这位所谓的三皇子,知他昨日亲自前往相府迎接温芸馨那朵花蝴蝶,今日一见,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没有姬宸琰讨人喜欢。
长长的眼睛,带着一丝打量,表面温声细语的行着礼,目露探究的眼神,从上至下的目光令温墨染感到厌恶。
果然她还是讨厌温芸馨身边的所有,无论动静,都是那么令人生厌!
温墨染脚步移转方向,走向温芸馨,怒声呵道:
“三皇子妃,如今我已贵为太子妃,而你作为皇子妃,见着我理应行礼并尊称太子妃,或者叫一声皇嫂。而你见着本宫就大呼小叫,眼里还有皇家礼仪吗?”
也是三皇子姬楚潇的假意行礼提醒了她,这温芸馨不是爱凑上来么?
温芸馨大声笑道,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温墨染,你这太子妃之位还是我赏给你的,你在这里拿乔什么啊。”
见温芸馨仍然一副高高在上,反复强调太子妃之位是她施舍的,温墨染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满。
终有一日,她要撕下这母女二人的伪装。
“竹苓,见太子妃不拜该当何罪?”
温墨染示意竹苓,大胆的说。
竹苓大声说道:
“按本朝律法,见太子妃不拜,轻则掌嘴,重则可杖责三十大板,如有言语侮辱,太子妃有权直接打杀。”
温墨染眉眼含笑的看着温芸馨“三皇子妃,你是愿意被掌嘴还是打板子呀?”
姬楚潇看出了这位太子妃不是开玩笑,还不知道是自己的刚才主动示好,给了温墨染灵感,忙示意温芸馨别再放肆,赶紧行礼。
“你,温墨染你得意什么,你这太子妃之位还不是我施舍给你的!?”
温芸馨咬着牙,怎么也不甘心,这贱人有今天都是自己的施舍,是她不要这太子妃之位,否则哪里轮的着温墨染狂妄,只怪太子短命,不然自己现在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可她温芸馨乃丞相府千金,自小养尊处优,何时需要如此低声下气。
她的骄傲实在不允许自己低头,就这样咬着牙,呲着双眼瞪着温墨染。
温墨染见温芸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实在刺眼。
“竹苓,动手。”
竹苓立马上前,对着温芸馨的脸左右开攻,太子妃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只听啪啪啪的声音传来
“啊,温墨染你敢?”
温芸馨没想到温墨染真这么大胆子敢打她,一时委屈的哭了出来,朝着姬楚潇望去。
“楚潇哥哥,温墨染竟敢打我,您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姬楚潇看着眼前端庄优雅的女子,面对温芸馨的叫嚣竟连头发丝都没有乱,再看温芸馨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心烦。
之前还以为在婚事上面,自己比着太子高出一截。
今日一见,实在是错将鱼目作明珠。
顿时一怒,“你还有脸闹,赶紧向皇嫂行礼。”
“楚潇哥哥?”温芸馨一愣,不明白她的楚潇哥哥为何不帮他。
但看着他脸色难看,只能忍着恨意先行向温墨染假意行礼。
“拜见皇嫂。”
温墨染无意与温芸馨耽搁太长时间,完全漠视着温芸馨,径直走向坤宁宫。
坤宁宫门口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传入了皇后的耳朵里,寻思着她可爱的儿子娶的这位乡下太子妃倒不是个受欺负的主。
不多时,外面的宫人就来通报,太子妃前来敬茶,已在前殿候着了。
皇后闻声不理,继续倚在榻上小憩。
温墨染已经等了半个时辰,皇后还是没有召她进去。
温芸馨二人也在一旁不耐烦的等着,温墨染感到此事有些不妙,皇后恐是不喜她的出身,只是如今也无他法只能静静地等着。
约一个时辰后,皇后召见了温墨染,打发了温云馨二人直接离去。
笑话,她只有琰儿一个儿子,他才不要喝老皇帝和其他女儿生的儿子敬的茶。
他们有什么资格?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请喝茶。”
温墨染恭敬地跪着,将宫人准备的热茶敬上。
果然皇上不会前来,美其名曰说是政务繁忙,实际是对太子的忽视吧。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这乡野女子长什么模样?”
皇后高傲的仰着头,轻睨双眼瞧着眼前的女子,冰冷的声音传来。
皇后本就不喜温墨染,她那文武双全,智比文曲星,貌若潘安,德才兼备,聪明过人的宝贝儿子配得上天下间最优秀的女子。
怎的轮到温丞相那老狐狸的一位乡下女子相伴的下场吗?
而且,她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只怪命运弄人,她宝贝儿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每想起,皇后都会潸然泪下。
原本听说赐婚给儿子的对象是丞相嫡女,还一阵欢喜,感叹皇上终究是念着琰儿的。
后来知道竟是温清远那养在乡下的大女儿,皇后娘娘去皇上面前大闹了一场,而后赐婚旨意已下,只能在寝宫内大哭了一场,嘴里长长念叨着我儿命苦啊!
她就知道皇上的眼里只有丽妃,没有他们母子。
此时看着这位配不上她儿的女子,心中苦闷至极,眼含泪水,只能在心中感叹自己那没有福气的苦命儿子,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瞧这巴掌大的脸蛋,身材也瘦不拉几,全身上下看着都没几两肉,这要是和他的宝贝儿子同寝,这丫头的骨头都要硌得她宝贝儿子生疼。
只那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清澈无尘,实在不出彩,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她优秀无比的儿子啊!
可怜她殚精竭虑的为了琰儿,竟只能为琰儿求来这样一桩婚事,皇后只觉天都要塌了。
温墨染依言抬起头来,轻扬脸庞正对着皇后,抬眸飞快的看了眼这位皇后娘娘。
只见她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发髻如云,带着华贵的头饰,散下的珠翠星光点点,五官很是精致,虽眉眼间已见条条细纹,但胜在五官精致,长相与姬宸琰有三分相似,许是保养得当,光看长相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不同于她冰冷的声音,目光却是如水般荡漾,眼睛里弥漫着柔光(皇后不甘的眼泪),且不说如今依然是一位美人,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位绝色。
想着温墨染便脱口而出:“母后,你好美啊!”
皇后的嘴角抽了抽,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丫头在说什么大实话,好像她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皇后不由多看了几眼面前的丫头,虽然知道自己的美貌,可被人当场夸赞也难免心中高兴。
说来这桩婚姻也不是她能掌控的,她自小被扔在庄子上,也是个可怜人!
一见面就夸自己美!看在她这么会来事的份上,暂且先放过她吧!
又想着她刚才在殿外教训温清远的另一个女儿的情形,看样子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但愿她能安安分分的守在琰儿的身边,琰儿为人就是太温和了,有温墨染这样的女子待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于是正了正声音,开口说道:
“此事木已成舟,本宫也不再与你为难,只愿你尽心照顾我儿。”
皇后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如今的身体只怕熬不了多久,刚才的高兴转瞬即逝,眼里多了几分忧愁。
皇后一旁的桂嬷嬷心中一顿:娘娘,太子妃来之前您可不是这样想的。
“但愿你身子争气些,早日怀上子嗣,为我儿.....”
皇后说着眼里就噙满了泪水,后面的话已然说不出口了。
温墨染今日一见皇后,心中只叹,皇后娘娘实在是一位好母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姬宸琰身上,一心一意的为他考虑。
就凭着皇后提出的‘早日皇上子嗣的要求’,她就要高举皇后的大旗,这是己方盟友啊!
“是,母后,儿臣自当尽心照顾殿下,只是子嗣一事,还要看太医的嘱咐.....”
温墨染故作几分羞怯的说道。
皇后岂不知温墨染的意思,此事无法强求,惟愿上天恩赐。
而后便招了招手,“桂嬷嬷,你跟去东宫,照料太子妃的身体,顺便再帮着太子妃料理一些东宫的事务。”
桂嬷嬷上前恭敬地行礼,“是,娘娘。”
温墨染不知皇后此意,不过,不管是监视自己还是其他,有一位宫中的老人帮着自己总比自己单打独斗,什么事都捉摸着去办要好,忙感谢道:
“多谢母后。”
皇后继续说道:
“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桂嬷嬷还有一个任务,你听着,桂嬷嬷此去东宫还负责教导你宫中的规矩,你得耐心学着。”
温墨染管他三七二十一,学不学规矩什么的暂且不说,先满口答应下来,“是,儿臣全听母后的安排。”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已有几分疲倦,轻声说着。
“行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温墨染正要领着桂嬷嬷离开,听见宫人传来消息,说丽妃在殿外求见。
“不见!”皇后只觉那贱人烦人,平日里风头出尽,今日又要来作什么妖。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丽妃就这样不顾皇后宫中的通传,径直的走上前来,敷衍的行了个礼。
不等皇后怒斥的声音传来,丽妃就随意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噼里啪啦就开始抱怨:
“皇后娘娘,三皇子哪里得罪了您啊,他敬您为母后,平日里也敬你尊您,今日前来敬茶竟被您赶了出去,这是何道理啊?”
“还有臣妾的儿媳,那温芸馨到底犯了什么大错,竟被太子妃当众掌嘴,这宫里宫外人多嘴杂的,顶着一张布满手掌印的脸蛋在这宫里走了个遍,这让那丫头怎么活啊?”
皇后对于丽妃的无礼已经习惯了,这些年她仗着皇上的宠爱没有少来坤宁宫耍威风,早些时候皇后还会用规矩约束丽妃,可随后丽妃就会去皇上那哭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每每这种时候,皇上的天平就会偏向丽妃,反而来质问她这个皇后气量小容不下人。
时间久了,皇后只觉得无趣,只想快些打发了。
想来是三皇子夫妇从坤宁宫离去后去了丽妃的寝殿,之前的情形,那二人少不了在丽妃眼前添油加醋一番!
皇后目光看向温墨染,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还是得护着。
皇后眯了眯眼,厉声看向丽妃:
“是本宫身子有些不爽利,让三皇子夫妇二人早些离开,怎么?你是来向本宫问罪吗?”
丽妃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带着些玩味的语气开口道:
“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妾一介妃嫔岂敢质问中宫皇后?”
“且不说您无视三皇子敬茶一事,这太子妃掌掴三皇子妃一事,您总要评评理吧。”
丽妃本就不指望敬茶之事能够让皇后不堪,只这温墨染实在大胆,今日温芸馨是顶着三皇子妃的头衔在宫中行走,此事无关是否让她温芸馨丢人。
作为她的儿子和儿媳,实在让她这位宠妃脸上不好看。
今日,她定要让这病秧子的太子妃长长记性!
皇后虽已知先前的情形,但此时也要作势再问问温墨染,还不等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
此时的坤宁宫,静的可怕,沉默的声音震耳欲聋。
回顾刚才的场景:
太子妃直直地走到丽妃的面前,从上而下的俯视着这位妩媚动人、粉面含春、眼波流转的丽妃娘娘,一句话没说,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惊掉了坤宁宫主仆上下的下巴。
丽妃也震惊到难以言表,多少年,多少年没有人打过她了,自打得到皇上多年的宠爱,她从来都是被视作珍宝,什么时候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这贱人,怎么敢?
她怎么敢???
震惊之余,丽妃的瞳孔都为之一震,五官都要扭曲开来,愤怒从心底直接窜上脑门,下一瞬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势就要一巴掌打向温墨染。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打本宫?”
温墨染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上去。
坤宁宫的一众,尤其皇后主仆几人:太子妃真的好猛啊,啊啊啊啊啊!好喜欢。
皇后睁大了眼睛:天呐,她怎么敢。
丽妃都快疼疯了,怒意直达天堂,破口大骂道:
“你这贱人发什么疯,简直胆大包天,本宫乃皇上亲封的四大妃嫔之首,今日你.....”
温墨染吹了吹手心,火辣辣的有点疼,力度不错。
不想再听她聒噪,忙打断丽妃:
“丽妃娘娘?,念你是父皇的妃子,且孕育三皇子有功,本宫先向你说明今日教训三皇子妃一事,乃其严重不懂规矩,多次以下犯上自讨苦吃。第一,她作为三皇子妃竟敢在本宫面前呼来喝去,且见着本宫不行礼,视皇家礼仪为儿戏;第二,暗讽太子殿下故意不前来坤宁宫向母后敬茶。”
温墨染顿了顿,眼神锐利的看向丽妃:
“本宫乃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有权教训那些个不懂规矩的玩意儿。”
“其次太子殿下的身体本就病重,何来无礼向自己母后敬茶一说?温芸馨哪里来的胆子嘲讽当朝储君?”
“且不说掌她的嘴,就是杖毙,本宫也是有理有据!”
“再说因何缘由打你,你扪心自问,自你走进坤宁宫,对着母后,对着当朝最尊贵的女子皇后娘娘,你可有半分敬意?”
丽妃急忙插嘴“本宫一进门就向皇后行礼.....”
“不,你没有,按照本朝律法,妃嫔需得双膝下跪向皇后行跪安礼,试问你那浅浅一甩手帕的动作是何礼节?第一巴掌是打你在皇后面前放肆,第二巴掌是打你辱骂当朝太子妃,且不论你是否向本宫行礼,念着你是长辈,本宫不做计较,但你辱骂太子妃,无礼、无德,有违律法有违皇室规矩,同时也有辱你作为皇上宠妃的斯文和体面。”
“本宫打得你不冤,是你该打!”
温墨染条条道理通罗马,说的丽妃哑口无言!
或者说是震惊到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
丽妃气的嘴唇发抖,脸色发青,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今日受这奇耻大辱,她一定要让皇上做主。
“你这狗胆包天的贱人,给本宫等着,本宫定要让皇上做主,拔了这小贱人的舌头。”
丽妃已经气的快人仰马翻,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就要离开坤宁宫,只听得那恶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丽妃娘娘,你需得向我母后行跪安礼,待母后同意你才方可离去.......”
去他娘的跪安礼,丽妃受尽侮辱,此刻只想飞到皇上的怀里,好好哭诉一番,非得那老贱人和小贱人脱一层皮。
急匆匆的领着宫人落荒而去。
皇后和桂嬷嬷已经看傻了眼,这丫头,好帅啊。
温墨染知道平日里没少受这丽妃的气,看着丽妃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想一盆水淋上去灭了她的火焰。
只愿今日这般收拾会让皇后心里舒坦些。
皇后:
舒坦,舒坦极了。
这么多年压在胸口的怨气,今日畅通了不少,只觉得无比爽快!
连带着看向温墨染的目光都带有了几分崇拜,她怎么敢的啊!?
丽妃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三皇子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像她的皇儿,虽满腹经纶,却因常年病中报国无门。
平日里,丽妃仗着宠爱,仗着三皇子在朝中立下的功劳,时常在她眼前不知道规矩为何物,讽刺她儿短命的话语也是信口拈来。
她作为皇后,怎么没有反抗过,怎么没有发疯过,可她的夫君从没有一次站在她这一方,那个男人投来的冷漠的目光她只觉寒心,只觉无力。
今日这丫头真是为她出了好大一口气,真是舒畅!
本以为她只是脾性大,没想到脑子也灵光,说的头头是道,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看来,有她陪在琰儿身边,琰儿吃不了亏。
皇后揣着满腹心思走到温墨染的面前,一改之前疏远的语气,温声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大胆,丽妃受皇上多年的宠爱,她这一去,定是会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的说你的不是。”
皇后在经历了震惊,畅快之后现在只剩下了担心,丽妃的枕头风有多厉害,她是领略过的,一想到这丫头的所作所为,她不免担心起来,眉头也开始紧皱。
温墨染大着胆子抚平了皇后的眉头,轻声说道:
“母后别担心,儿臣自有法子对付父皇。”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景文帝就派人到坤宁宫通传,宣太子妃觐见。
皇后担心温墨染吃亏,也一同前往。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勤政外,太监周德忠低着头走进去为温墨染通传。
不等走进门,温墨染和皇后就在殿外听见了丽妃的哭声,可谓是震耳欲聋,撕心裂肺,势必要把一肚子委屈都哭出来泪洗勤政殿。
“皇后娘娘,太子妃,皇上让你们进去。”
周德忠扶了扶手中的拂尘,对皇后和温墨染说道。
温墨染走进门就规矩的磕头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圣体安康,万福金安。”
皇后则是微微低下身子,对着这个让她无比寒心的名义上的夫君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景文帝迟迟没有开口免礼,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自是请安后便起身,因着不在这位帝王身上图谋什么,也不用对他低声下气。
须臾,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开口道:
“皇上这是要太子妃把腿跪断吗等太子妃腿断了,让她瘸着腿照顾琰儿吗?”
景文帝听言,皱了皱眉说着“起来吧。”
温墨染无所谓跪多久,今日进宫之前,早就在自己的膝盖上绑了厚厚的棉布,原本预防的是恶毒的婆婆,没想到在恶毒的公公这里起了作用。
温墨染起身后,眼睛平视前方,轻抬眼皮悄然的看向这位九五之尊。
景文帝端坐在龙案前,面前还摆放着高高的奏折。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乌黑中带着几缕银丝的长发束起,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耀眼的宝石。
眉目间不怒自威,尽显帝王之风范,神情严肃而威严,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但已上年龄以致眼神略带浑浊,高傲的鼻梁和紧闭的双唇流露出无比的自信和权威。
不难看出,景文帝年轻时也是一位美男子,尽管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依旧是一位英姿焕发的中年美男子。
只是,此时景文帝微皱的眉头和那双眼中散发出的薄怒让温墨染心里有些打鼓。
丽妃还趴在景文帝的腿上小声抽泣,时刻不忘给温墨染使小绊子。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呜,呃”一边告着状一边哭的打嗝。
景文帝将温墨染打量了一阵,眼中略有惊艳,竟如此相似,他整理了一下心思,厉声道:
“你可知殴打皇帝的妃子该当何罪?”
温墨染不卑不亢的正视着景文帝,义正言辞的回应道:
“回禀父皇,儿臣并非有意为难丽妃娘娘,实则是丽妃娘娘太过跋扈,不仅在母妃面前趾高气昂,对着一国之母大呼小叫,对皇家尊严视若无睹,毫无礼数,还当众辱骂您钦定的太子妃,言语之低俗,儿臣都说不出口,实在是枉顾英明神武的父皇对她一直以来的宠爱。”
“再有,儿臣乃父皇亲自赐婚,是入了皇家玉蝶,掌管东宫金印的太子妃,若任由丽妃辱骂,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太子妃威严何在,日后还如何管理东宫,如何令宫中众人信服?”
“丽妃娘娘甜美可人,既有父皇的宠爱,更要以身作则,才配站在英明神武、文韬武略、英姿勃发的父皇身边。父皇日理万机,母妃掌管后宫事务繁忙,儿臣作为太子妃,替父皇和母后管教一下宫妃规矩,为父皇和母后分忧,这也是儿臣作为太子妃的职责所在,有何不妥?”
“父皇,众人皆知丽妃娘娘乃你心头所爱,可母后乃一国之母,如若容得嫔妃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母后乃父皇的嫡妻,纵使丽妃娘娘姿色动人,讨父皇欢喜,可她在中宫皇后的面前,始终为妾。”
“即便不懂规矩、不懂尊卑、多次以下犯上是丽妃娘娘的脾性使然,但尊卑有别,作为父皇的身边人,也应当顾忌父皇的颜面躬行践履。”
“父皇,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丽妃娘娘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想必也会以规行矩步为荣吧。”
温墨染一口气说完,还要再让陪在一侧的桂嬷嬷将丽妃如何辱骂的情形全部还原出来。
“桂嬷嬷,劳你向父皇禀明丽妃娘娘是如何在坤宁宫破口大骂的。”
被点名的桂嬷嬷有些措手不及,好在皇后娘娘的眼神她一看便知,她懂了,是让她往死里说。
桂嬷嬷心领神会的答道:
“是,太子妃。”
转而看向皇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不过是因着头疾发作,免了三皇子夫妇的请安,丽妃娘娘一进坤宁宫就大呼小叫,大肆宣扬皇后娘娘对三皇子的苛责。”
“不仅如此,太子妃不过是简单教训了下自己的嫡妹,丽妃娘娘也要跑来坤宁宫质问和辱骂太子妃,老奴纵是活了大半辈子,也对丽妃娘娘的辱骂之词感到震惊啊,丽妃娘娘发了疯的辱骂太子妃狗胆包天.....甚至骂出贱人这等言辞,还扬言要拔了太子妃的舌头。”
“恕奴婢多言,老奴虽今日才见得太子妃,可太子妃自打一进坤宁宫,无一不恪守规矩,对待皇后娘娘也是毕恭毕敬,她见丽妃娘娘对皇后娘娘傲慢无礼的样子,也只是想教一教丽妃娘娘规矩,太子妃何错之有啊?”
桂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在皇上面前说起话来也不会怯懦。
景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和丽妃之前的说辞完全两个样,但桂嬷嬷是太后留在皇后身边的老人,不至于扭曲事实。
垂眸看向丽妃,见其神色闪躲,景文帝心中了然,事实多半和桂嬷嬷所说八九不离十。
再看温墨染这副泰山崩于前也不为所动的神态,是拿准了丽妃的辱骂,知道自己不占下风,才敢直面皇权,甚至毫不惧怕他这位九五之尊。
他说一句,这丫头说了十句,并且思路清晰、条理清楚 、逻辑缜密。
不仅在还原事实的基础上巩固了皇后和自己的地位,也贬低了丽妃的身份。
同时还好话不要钱似的夸赞自己是一位英武的皇帝,先将他高高挂起,再辅以明君身侧的女子必须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否则就是驳了他这位君王的脸面。
在为自己辩驳的同时还不忘夸赞被自己殴打的对象姿色动人?
亏她说得出口!
景文帝执政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明明自己的作为也属以下犯下,却只字不提。好一位伶牙俐齿的丫头,这真的是温相那老贼养在乡下的女儿吗?
“毕竟是养在乡下的女子,果真是乡野丫头,粗鄙不堪。”
景文帝虽险些被温墨染的说辞绕进去了,可毕竟是见闻广博的君主,不会轻易被她糊弄过去。
只是这女子牙尖嘴利,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景文帝自是难以拂了那几句英明神武的夸赞。
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被朝臣拍过马屁,此时竟觉得这丫头这么直白的赞美很是受用。
只能嘴上吓唬吓唬她。
“甭管你口若悬河,有多能言善辩,你既知尊卑有别,岂不知长幼有序。掌掴丽妃也属你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丽妃见皇上的语气似有松懈,忙拽着皇上的袖子,我见犹怜的样子,正准备开口,便被皇上的眼神制止了。
丽妃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浊气,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这个贱人,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
她竟敢在打了自己之后,还夸赞自己甜美可人。
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和嘲讽!
她的美貌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温墨染居然能够如此不要脸地说出口。
三言两语就让自己陷入了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的境地。
更可恶的是,她还刻意强调自己只是一个妾室的身份。
这是丽妃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痛点,也是她永远比不上皇后的地方。
而现在,却被这个贱人轻易地说了出来。
丽妃对温墨染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只恨不能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饮其血。
温墨染见皇上的面色松动,知其已然度过危机,不会有太大的惩罚,于是恭敬地跪下,好听的话继续不要钱的道来:
“回父皇,虽儿臣并无过错,但父皇抛开繁忙的公务来教导儿臣,是对儿臣的重视,儿臣能得父皇的教导,是儿臣的荣幸。儿臣愿意三省吾身,常思己过,提升自身的能力以便后续多多为父皇母后分忧!”
温墨染死鸭子嘴硬的当然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她有什么错,她最大的错就是昧着良心说了那么多恭维的话。
景文帝听见她说什么分忧就觉得脑瓜子疼,但这丫头小嘴吧啦吧啦是真会说,他总不能说她拍的这些龙屁是胡言乱语。只得故作严肃的下令:
“太子妃肆无忌惮,不懂规矩,即日起抄写《孝经》《女诫》一百遍。”
“儿臣虽不认可父皇的判词,但儿臣愿意抄写,父皇罚儿臣想来也是希望儿臣变得更加优秀,这是对儿臣的看重,儿臣谢恩。”
温墨染忙恭敬地磕头谢恩。
真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非要在龙身上拔毛。
景文帝被她整的都开始心烦,才在众卿家面前立了疼爱太子的人设,美其名曰赐予丞相的嫡女冲喜,以示对太子的重视,现在是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只愿她快些离去。
整个过程皇后没有插上一句话,只有目光发怔的看着温墨染,她的这位好儿媳今日可算是让她大开眼界。
不仅光明正大的收拾了丽妃,在皇上面前也是临危不惧。不光为自己这位皇后正名了,还对皇上特意强调了正宫和妾室身份地位的差别,让皇上都说不出话来,她的小嘴怎么那么会说。
她真的是,一位勇往直前、敢作敢为的女子啊!
皇后看着温墨染在皇上面前辩驳的样子,全身都似散发着光芒,那么耀眼,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什么都敢做敢说。
是啊,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软弱了,都快记不清了。
此刻皇后的心里都开始自责起来,本该她来张开羽翼做琰儿和她的保护伞,以前总被琰儿护在手心,此刻竟被这位才相见一面的儿媳不顾来自皇帝的雷霆之怒,坚定的被保护着。
思及此,皇后的眼睛逐渐湿润了起来。
往后,她这位皇后也要坚强起来,保护她的琰儿和乖儿媳。
一旁的丽妃收住了哭声,但依然匍在景文帝身上,刚才皇上射过来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她也不敢再造次。
只剩下满腔的恨意,今日温墨染靠着巧言令色、花言巧语麻痹了皇上,只能日后找机会再报复温墨染这小贱人了。
至于皇后,除了皇后的位分,她什么方面比得过自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看出来了,温墨染才是个狠角色。下来后她必须提醒潇儿这女子的狠绝和伶俐,以免着了她的道。
温墨染余光没有错过丽妃那阴狠的眼神,今日把丽妃得罪的死死的,也不知姬宸琰得知后会怎么看她。
不过,今日过后,起码皇后会对她另眼相待吧?
要知道,她们两人面临着一个千古难题——婆媳关系。虽然此前皇后对自己不喜,但经此定会有所改观吧。
皇后可是她的催生小分队队长啊!她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是捆绑的盟友,目的一致。
她必须与皇后保持良好的关系,不断地取得她的信任和认可,只有这样,温墨染才能在宫中立稳脚跟。
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每一次与皇后的接触,以确保自己能够逐渐在皇后心中占有一定的份量。
此事虽然丽妃吃了哑巴亏,但也算告一段落。
景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们几人都出去。
真是看着心烦,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巧言如簧不知所畏。
丽妃只得不甘的退下,和温墨染交叉而过的时候,眼神狠狠地盯向温墨染,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给本宫等着!”
说完抬着高傲的头颅,扯着衣裙先一步离去。
温墨染只当狗叫了一声,置若罔闻。
只专注于扶着皇后的手,还细心的帮皇后捋了捋耳间的发丝。
走出勤政殿后,二人领着宫人往坤宁宫走去。
皇后眼看天色已近晌午,便留了温墨染在坤宁宫用完午膳再回东宫。
用完膳后,温墨染才领着竹苓和桔梗,还有桂嬷嬷回了东宫。
不出所料,今日宫中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一字不差的传进了东宫那位睥睨天下的太子殿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