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苏灵溪是小说《为了活命,我娶了一座坟》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桃花十里写的一款悬疑灵异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为了活命,我娶了一座坟》的章节内容
农村老辈人都听说过一句话:院中藏坟,绝户封门。
打我记事起村里人就管我家叫“活人冢”,因为在我们家院里就葬着一座无主孤坟。
这座坟位于我家院子正中央,坟前没有墓碑,不知道来历,也不知道葬着什么人。
坟包上铺盖着一层拱形青石,年月久远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苔。
按道理说农村地处偏僻,大多封建迷信,虽然坟地里面躺着的是自家先祖,可除了逢年过节上供祭祀外很少接近坟地。
毕竟在老辈人的思想中坟地是连接阴间阳世的通道,如果居住的地方与坟地挨得太近会影响家族气运,因此都会将坟地安置于远离村落的山间林地中。
可我们家却是奇怪得很,不仅将院落建立在坟地四周,而且对这座坟格外尊敬。
农村自古有饭前敬天地的说法,意思是说吃饭前会将饭菜摆在院中的天地桌上,等祭拜完之后再端进屋里,可我们家从来不敬天地,反倒是敬这座无主孤坟。
不仅每顿饭前会将饭菜摆在坟前祭拜,逢年过节更是焚香烧纸,一家人跪在坟前磕头。
但更奇怪的是家里人从来不让我对着坟磕头,每次我都是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当我看到他们总是一脸虔诚恭敬的磕头时我心里也在暗自琢磨,这坟里葬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每次问起这事家里人都是支吾不言,最后被我追问烦了才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时虽说年纪小,但我也知道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这座坟的岁数比我爷都大,怎么可能会救过我的命。
直到我六岁那年犯下大错,我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那年夏天大旱,收成不好,我爹见卖粮食的钱养不起我们一家人,就在县城里批发了一些玻璃瓶汽水,推着脚踏车在县城贩卖。
我从小就在村里长大,哪里见过这新鲜物,我爹知道我嘴馋,就用瓶起子给我开了一瓶。
喝完一瓶后我觉得意犹未尽,就求我爹再开一瓶,可我爹却说什么都不答应,说卖汽水的钱留着给我上学,要是都喝光了学都上不成。
我虽然嘴上答应,可我心里另有盘算,后半夜等我爹娘睡熟之后我就偷摸来到院里,打开存放汽水的泡沫箱子便从里面取出三五瓶,一口气咕嘟咕嘟全都喝进了肚子。
喝完后我担心我爹第二天会发现,又把汽水瓶灌满井水,用石头把瓶盖砸紧。
等一切忙活完我刚想回屋睡觉,估计是喝了太多汽水的缘故,一阵急切的尿意袭来,当时我也顾不上去厕所,脱下裤子就在院里尿了起来。
可当我尿完之后才傻了眼,我竟然把尿撒在了那座坟地上!
打小家里人就告诫我一定要对这座坟恭敬,不能有任何慢待之处,可如今我却把尿撒在了坟地上,要是家里人知道肯定饶不了我。
就在我准备从井里打点水清洗坟上的尿迹时我爷突然披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坟地旁的一滩尿迹时眼都红了,拿起院子里的笤帚疙瘩就往我身上抽。
猛烈的抽打声和惨叫声响彻整座院子,很快我爹妈听到声音就出门查看情况。
平日里我爹妈对我宠爱有加,我本以为他们看到我爷这么死命打我会出言劝阻,可没想到我爹妈听我爷说完缘由后打的更狠,连拖把棍都抽断了两根。
被打后我在床上趴了整整一个月,其间在我妈给我上药时我忍不住再次询问关于那座坟的事情。
我妈听后眼圈发红,说她也舍不得打我,可我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那座坟救过我的命。
据我妈所言当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原本我爹想骑着脚踏车送她去医院接生,可没想到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无奈之下我爹只能从村里请了个接生婆帮我妈接生。
当时已经是后半夜,屋里接生婆不断忙活,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由于我胎位不正,接生婆怎么用力都拽不出来,急得满头是汗。
就在我娘疼的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那声音就好像动物爪子挠门似的。
当时我爹正在屋檐下抽烟,听到声音后他立即拿着伞来到门前,透过门缝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雨夜中竟然闪烁着数十上百颗幽绿的光点,门前更有两只长着白须子的黄皮子不断用指甲挠着木门。
我爹看到这景象后立即通知了我爷,随即他们父子二人爬上屋顶,站在屋顶边沿往下一看,整座院子竟然都被山里的野兽给围住了。
这些野兽冒着瓢泼大雨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家院子,好像都憋着劲想要闯进来似的。
当时我爹被眼前的景象吓软了腿,我爷却是一脸凝重神色。
在观察片刻后他转身下了屋顶,来到院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座坟前,嘴里一边念叨一边磕头。
可即使磕得头破血流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院外的野兽随着我娘惨烈的喊叫声似乎更加暴躁,不断用身躯撞着我家的木门。
我爷知道再这么下去院外的野兽肯定会闯进来,于是起身从厨房里面拿出一把菜刀,朝着自己左手食指就砍了下去,然后他忍着剧痛将鲜血滴在了坟前的墓碑上。
伴随着鲜血滴落,轰的一声炸响,坟前的墓碑登时碎裂,碎石全部朝着院外飞去。
说来也怪,就在碎石飞出瞬间院外撞门的声响骤然消失,而屋里也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自此之后我家里人就把院里的孤坟视作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这座孤坟用墓碑震退那些野兽,恐怕我们家早就完了。
也正是为此我爹妈他们才会将我往死里打,毕竟我做的事情放在古代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举。
我妈虽然说出事情缘由,可我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好端端的墓碑怎么可能会自己炸裂。
再说我妈生我跟山里的那些野兽有什么关系,它们憋着劲往我家院里闯干什么?
虽然心里不信,可自从那件事后我对这座无主孤坟却是忌惮了许多,平日经过时也总是绕着走。
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我才彻底相信当初我妈说的话都是真的。
十三岁那年我突然生了一场病,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可没过几天病情越来越严重。
浑身烫的甚至能把生鸡蛋摊熟,身上更是长满了黄豆粒般大小的红疙瘩和水泡。
我爹见状便带着我去县城医院做了一番全面检查,可医生看完诊断结果后却说我身体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当时把我爹气的暴打了医生一顿,还赔了几百块钱。
回到家后我的情况变得愈加严重,刚开始我还能喝点白粥裹腹,可后来连水都喂不进去。
我妈心疼的光抹眼泪,我爹更是在短短几日愁的白了头。
唯独我爷一言不发,终日围着坟地转圈,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眼见我病入膏肓,恐怕活不了多久,我爹妈便跟我爷商量准备后事。
可没想到我爷却说家里的确要办事,可办的不是白事,而是红事。
我爷说自古以来就有冲喜祛病的说法,说不定给我操办一门婚事就能把病给治好了。
我爹虽然觉得我爷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我当时年纪尚幼,上哪去给我讨一门媳妇。
再说村里即便有年纪相仿的姑娘恐怕她家里人也不会答应,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病入膏肓,谁愿意让自己的闺女刚嫁进门就守活寡。
我爷听完我爹的疑虑后抬手往院里一指,说现成的媳妇就在眼前。
我爹循着我爷手指往院里一看,顿时吓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就如同过电一般。
我爷手指的方向竟然就是那座无主孤坟!
自古以来哪有活人跟阴坟成亲的,再说这坟的年纪比我爷都大,他怎么就如此确定坟里是个女人,万一里面葬着的是个男人怎么办?
我爹妈当即连忙摆手拒绝,可我爷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他说现在我已经危在旦夕,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救我的命,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心中不愿,但我爹妈也没其他办法,于是就按照我爷的吩咐去县城购买了结婚用的红布和大红灯笼。
我爹本想请宴请村里百姓,帮忙一起冲喜,可却遭到我爷拒绝。
他说这种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一是对主家不利,二是一旦外人知道恐怕会给我们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院子里有一座无主孤坟,平日里很少与我们家来往,这种事更加不会参与。
可大喜的日子没有宾客也不成规矩,于是我爷便让我爹去村里棺材铺赶制了十几个纸扎的男女老少。
这些纸扎人身上穿的红红绿绿,脸色煞白,双颊和嘴唇还涂抹着殷红的胭脂,看上去极为渗人。
当晚我爷便在院子周围挂上红灯笼,院中摆下数张八仙桌,纸扎的男女老少则是围坐在八仙桌周围。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爷便将一块红布盖在了坟包上,然后让我爹妈搀扶着我站在坟前。
伴随着一拜天地的声音响起我爹妈开始将我摁在地上磕头,虽说我心中不情愿,可当时我已经全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任凭我爹妈摆布。
当夫妻对拜喊完瞬间,原本死寂无声的坟地轰然炸响。
一时间青石碎块腾空而起,院内碎石黄土满布。
待到尘埃落地时坟地上的封土和拱形青石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有余的土坑。
低头看去,只见坟坑里静静躺着一口鲜红如血的朱漆红棺!
这口红棺虽然常年埋于地下,可棺身却不曾沾染半点尘土,也没有丝毫腐烂迹象。
反而在棺材现身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而我闻到这股香气后原本昏沉发胀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爹见孤坟炸开吓得面如土色,迟疑数秒后还是壮着胆子决定一探究竟。
可就在他刚迈步靠近棺坑时突然院中一阵诡异的阴风吹过,紧接着我就听到耳畔传来阵阵咔咔声响,还有纸张在风中摩擦的声音。
循着声音回头看去,当我看清眼前场景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脊梁骨冷汗直冒!
原本围坐在八仙桌前的十几个纸扎男女老少此刻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清辉冷月下这些纸扎人面无表情,机械性的朝着棺坑方向走去。
伴随着走动纸扎的衣衫还发出唰唰的摩擦声响,在这死寂无声的夜里听上去极为刺耳。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显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畴,这纸扎人不过是纸张和柳条扎成的纸人,怎么可能自己会动,难不成是见鬼了!
我爹虽说平日老实本分,从不招惹是非,可在这危急关头为了家里人安全也顾不上害怕,转身便从院落一侧的墙角处抄起一根扁担,准备朝着这些纸人抡过去。
就在他将扁担举起瞬间我爷突然用手扼住了他的手腕,虽然我爹年轻力壮,可在我爷黝黑枯槁的手掌下竟然不得动弹分毫。
我爹见状面露诧异之色,我爷却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我爹不要轻举妄动。
我爹虽说心中担忧我们的安危,但迟疑数秒后他还是将扁担放下,并行至我们娘俩身前保护着。
面对我爹粗暴的行为纸人似乎并未察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棺坑,直挺着身子继续向前走着。
大概走了十几秒后纸人便在棺坑前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见纸人停下我爹当即将扁担再次抄起,眼神间充满了警惕之意。
纸人站在棺坑前突然跪倒在地,俯下身子开始冲着棺坑方向磕头。
磕完三个头后噌的一声传来,十几个纸人莫名燃起大火,火焰呈幽绿色,在大红灯笼的光亮呼应下显得尤为诡异。
我爹见纸人凭空燃起大火,刚想拿起院中水桶将火焰浇灭,就在这时空中一阵怒雷响起,电闪雷鸣下骤雨倾盆。
可奇怪的是落下的雨滴并非是透明色,而是如同牛奶般的白色。
大雨仅仅只是持续了十几秒钟,待到纸人身上燃烧的火焰全部熄灭后便骤然停止。
我爹妈看到眼前景象怔在原地,我爷却是看了看棺坑中大红棺材,然后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间满是复杂神情。
半晌后口中才喃喃道:“无魄纸人跪自焚,空山白雨夜送魂,难道……”
我爷后面的话并未说完,直接话锋一转看向我爹道:“建明,赶紧把咱家那辆收庄稼的木板车推出来!”
我爹听后一愣,诧异道:“爹,你这是要干什么?”
“等会儿咱爷俩把这口朱漆红棺抬出来,送到后山老宅,小宇跟咱们一起去,到了地方你就回来。”
“以后我和小宇还有这口棺材就住在后山老宅,平日你们俩不要去看望,有机会我会让小宇下山。”我爷看着我爹面色凝重道。
此言一出我爹妈皆是显露出错愕神情,回过神后我妈连忙挡在我身前:“爹,你这是要干啥,小宇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再说后山老宅已经有十几年没住过人,你们去那干什么?”
“别问这么多,这件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棺材里面躺着的女尸大有来头,要是留在咱们家里后患无穷,为了你和建明的安危,也为了小宇,我必须这么做!”
我爷斩钉截铁,没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爹妈虽说心中不舍,但为了我的安危他们也只好答应下来。
随后我爹和我爷跳入棺坑将朱漆红棺抬出,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车上便趁着夜色朝着后山老宅方向走去。
后山位于我们村数百米开外的地方,老宅就坐落于后山半山腰位置,周围是大片林地,村中死了人家属都会将尸体葬于后山。
最先爷爷和奶奶就住在那里,后来我爷在山下发现了这座无主孤坟,说什么也要将宅院搬到这里。
奶奶听后死活不同意,说院里藏坟是大忌,说不定会给我们林家招惹灾祸。
我爷生性执拗,打定的主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为此他还直接将主厅的房梁给拆了,逼着家里人搬迁。
无奈之下我爹和我奶奶只好同意此事,可这件事让我奶奶始终觉得如鲠在喉,过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因为气滞于胸染病去世。
原以为奶奶死后我爷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我爷却没有丝毫懊悔之意,反倒是每天围着孤坟转悠,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为此我爹跟我爷也僵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我孤坟炸碑救了我的性命后我爹才明白了我爷的良苦用心。
到达后山时已经将近夜里十点,此时乌云遮月,山上一片漆黑,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唰唰声响。
平日里除了拜祭先人村民很少上后山,因此山路早就长满了杂草,加上山势陡峭又刚下了一场雨,更是泥泞难行。
我爷见木板车无法上山,就用带来的绳索将朱漆红棺捆住,让我趴伏在棺盖上,随即和我爹一前一后朝着半山腰老宅方向走去。
当时我虽说身体还未恢复,可闻了棺材的香气后脑袋已经清醒了许多。
我趴在棺材上双手扒住棺身,耳朵紧贴着棺材板,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棺材里面竟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那声音规律有序,就跟人喘气儿的声音一模一样!
听到棺材里面的喘气声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四肢就好像不能动弹似的。
这棺材里躺着的尸体可是比我爷的年纪都大,在土里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会喘气!
我刚想将这件事告诉我爷,可就在这时棺材里的喘气声戛然而止,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我使劲将耳朵贴紧棺材板,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时我才长舒一口气,估计是我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才出现了幻听。
约莫半小时后朱漆红棺便被抬到了半山腰的老宅前,昏暗月色下老宅已经是残垣断壁。
土块堆砌的围墙早就已经倒塌,木门上结满了蜘蛛网,半掩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院中已经是荒草丛生,少说也有半人多高。
进院后抬头看去,主屋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不过左右两间厢房看上去还算是完整,但门窗已经是破旧不堪,清冷的山风不断透过门窗向里面吹去。
将棺材停放在宅院后我爹便进入厢房打扫卫生,虽说这间宅院已经有十几年没人住过,但厢房中除了灰尘和蜘蛛网外还算是干净。
很快我爹打扫完厢房行至我爷身前,看着我爷道:“爹,两间厢房已经收拾干净了,你和小宇住在东厢房,这棺材停放在西厢房,缺什么你就说一声,明天我上山的时候给你们带过来。”
我爷听后抬手一摆:“小宇既然已经成亲,哪有冷落了媳妇的道理,以后小宇和棺材睡在东厢房,我自己睡在西厢房。”
听我爷说完我整个人都懵了,这媳妇要真是能喘气说话的活人也就罢了,可问题这媳妇是个死人,让我跟躺在棺材里的死人睡在一起,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爷,我想跟你一起睡,我不想跟棺材里的死人睡在一起。”我带着哭腔看着我爷哀求道。
“什么死人!那是你媳妇儿,跟自己媳妇儿一起睡觉怕什么,她还能害你不成!”我爷看着我厉声说道。
我刚想继续哀求,这时我爹求情道:“爹,小宇身子虚弱,夜里也需要个人照应,要不然等他身体好好再说?”
“说个屁,你把小宇衣服掀起来看看,看完要是再求情我一脚把你踹出去!”我爷虎目圆睁道。
我爹听到这话立即将我从棺材板上抱了下来,掀开我身前衣衫仔细一看,顿时双眼放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我身上原本长着的红疙瘩和水泡竟然全都消失了,在我和棺中女尸成亲之前还布满全身,可如今却消失不见,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爹,小宇没事了!”我爹看着我爷欣喜道。
“知道没事就行,回去让你媳妇也别记挂,记住,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能上山,要是坏了规矩我打折你的腿!”
我爷虽说已经是六十多岁年纪,可在我爹面前依旧是威严不减。
我原本还想让我爹再帮我求求情,可当我看到我爹那慌乱的眼神时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我爹帮我爷将棺材抬到西厢房的床上之后就离开了老宅,见我爹走后我彻底没了希望,直接被我爷关进了屋里,木门外还上了一把锁头。
“小宇,别怪爷爷,成了亲再跟爷爷睡在一起让人家笑话,再说你媳妇儿也不乐意,刚开始一两晚可能睡不着,时间一久就习惯了。”我爷站在窗户根嘱咐道。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爷的心意,索性我就没再说话。
点亮从家里带来的煤油灯后便坐在床沿,反正我是不敢跟一口棺材躺在一起。
我爷进屋后院子里面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杂草发出的沙沙声响。
我望着床上的棺材内心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这棺盖突然掀起,尸体从棺材里坐起来。
“我知道你救过我的命,应该不会害我,可你也别吓唬我,你就躺在床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壮着胆子冲棺材念叨了几句。
不过还好棺材一直静静的停放在床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的时间我就坐在床边等待天亮,估计是身体虚弱,没过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间听到一阵诡异的声响传入耳畔。
听到声音我猛然惊醒,下意识往床边一看,当我看清眼前场景时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麻了!
床上停放的那口棺材竟然不见了!
瞬间我汗毛直立,睡觉前棺材还好端端的停放在床板上,怎么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这棺材长脚了不成?
惊慌之余我内心突然泛起一阵窃喜,要是这棺材当真凭空消失,那我岂不是能回村里住了。
反正这棺材也不是我弄丢的,爷爷到时候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先前那阵沙沙的声响再次传来,转头看去,原本放置在床板上的棺材此刻竟然出现在厢房的地面上!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棺材绝对不是掉下床的。
当时棺材距离床沿少说也有二三十公分,再说要真是棺材掉下床肯定会发出剧烈响动,即便我睡的再死也不可能听不见。
“我……我睡觉前不是跟你……跟你商量过了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别整这幺蛾子吓唬我!”
跟棺材说话的当口我突然发现棺材底并非紧贴在地面上,而是离地大概十公分左右。
更蹊跷的是这棺材此刻竟然正缓缓的向着木门方向移动!
难道说这棺材成了精,真的长出了脚!
虽然我心里害怕,可当时年纪小,好奇心鼎盛,我就想知道这棺材长出来的脚是什么模样。
打定主意后我从床沿一跃而下,趴在地上就朝着棺材底部看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一看,此刻棺材底下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只是由于棺材遮挡视线,并不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后我起身将桌上的煤油灯拿起,趴在地上将煤油灯往前一照,瞬间我浑身如同过电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
棺材底下竟然趴伏着一条碗口粗壮的黑色蟒蛇!
怪不得这口棺材能够移动,原来是这条黑色蟒蛇一直驮着棺材前行。
看样子棺材从床板移动到地面也是这条蟒蛇所为,一想起睡梦中有条蟒蛇就在我身边游走我心中就不寒而栗。
“小子,这棺材里面的尸体你降不住,还不如便宜了我,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别给自己找麻烦!”
正当我吓得不知所措时那条黑色蟒蛇竟然将脑袋转了过来,用一双幽绿散发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还说出了人话。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是自己烧迷糊出现了幻听,蟒蛇可是畜生,畜生怎么可能会说人话,莫非这蟒蛇成精了!
我那时虽说年纪不大,可奇闻异事乡野怪谈也没少听我爷讲起过。
他说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人修炼千百年可得道成仙,畜生修炼千百年亦可成精化人。
而且不单单只有人畜,植物或者年月久远的物件也会化成精怪。
只不过那时我以为是爷爷哄骗我而编造的故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这事确有可能。
“我知道你爷爷有些道行,不想跟你们林家结仇,可你今天要是从中作梗,我一定灭你们林家满门!”
黑蟒吐着鲜红如血的蛇信,眼神间满是阴寒和威胁。
这棺材要真是自己离开的老宅我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毕竟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反而还要感谢她。
可现在是这条黑蟒想抢走这口棺材,先不说这棺材里面的尸体是不是我过门的媳妇,就凭她救过我两条命,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抢走。
我虽然年纪小,可我知道自愿和胁迫不是一个意思。
“你给我把棺材放下!这棺材里面躺着的是我媳妇儿,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的看你把她弄走吗!”我冲着黑蟒高声厉喝道。
我之所以喊叫的如此大声并非是我胆子大,而是我想通过喊声提醒我爷这边出事了。
东西厢房虽说隔着庭院,可拢共也就七八米宽度,只要我爷不睡得太死肯定能听见我的喊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刚才这黑蟒说过我爷有些道行,不想跟我们林家结仇。
这就说明他忌惮我爷,就算我爷整不过这畜生最起码也能护住棺材。
只不过我这喊声彻底激怒了黑蟒,它缓缓将蟒头从棺材底探出,吐着蛇信道:“这棺材里的女尸大有来历,你以为跟她成了亲她就是你媳妇了吗,你太天真了!”
“这世上觊觎她的人数不胜数,你能护得了她吗!”
“多管闲事,就算护不了也不能便宜了你这畜生!”
说话间我举起手中的煤油灯就朝着鞋底般大小的蟒头砸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黑蟒没料想到我敢动手,砰的一声煤油灯直接砸在黑蟒的天灵盖上,紧接着煤油灯摔落在地,灯油瞬间引燃地面。
黑蟒虽说口吐人言,可说到底还是个畜生,面对四周火势围攻哪能继续气定神闲。
刹那间黑蟒腾身而起,粗壮的蟒身直接将身上驮着的棺材顶翻。
棺材碰撞到地面发出轰隆巨响,棺盖咔嚓一声打开。
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棺中景象,这时黑蟒弹立起身,腾空的身躯足有半人多高。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就先拿你祭我这五脏庙!”
说话间黑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牙便朝着我扑将过来。
此刻我身处床沿,旁边只有一张木桌,根本没有趁手的工具,千钧一发间我侧身从床上拿起枕头,直接挡在我胸前。
黑蟒的尖牙虽说没有咬穿枕头,可撞击却极其猛烈,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顶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面上。
我忍着背部剧痛刚想将枕头撤回,可黑蟒甩头用力一扯,刺啦一声枕布碎裂,里面包裹着的干草散落一地,而我手中只剩下一块破烂的枕布。
黑蟒见我手中再无抵抗之物,嘴角浮现出一抹阴险诡谲的笑容,紧接着它纵身弹起,张开嘴巴便朝着我撕咬过来。
此刻我已经被逼到墙边,根本退无可退。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破旧的木窗瞬间碎裂,伴随着碎木横飞一道黑影从窗外冲进屋中。
借着燃烧的火光看去,这道黑影正是我爷!
“十三年前的事看来没让你们柳家吃尽苦头,如今竟然还想打这朱漆红棺的主意,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爷挡在我身前双目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蟒,原本他瘦弱枯槁的身形此刻在我眼中却是如此的高大威猛。
“林震天,棺中女尸的来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即便我不抢日后肯定也有其他精怪来抢,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再说这女尸的因果你们林家承担得起吗!”黑蟒吐着鲜红的蛇信厉声质问道。
“什么因果不因果,我只知道这女尸现在是我孙子的媳妇,是我们林家的人,要想动我们林家人就先问过我!”我爷字字铿锵有力,如同洪钟般在耳畔炸响。
黑蟒见我爷语气坚决,也不再多说废话,张开嘴便朝着我爷撕咬过来。
这条黑蟒虽说体型庞大,可身形异常敏捷,眨眼间便距离我爷胸口仅剩数公分。
就在黑蟒的尖牙即将咬到我爷胸口之时,我爷突然右臂向里一扣,伸出三根手指便扼住了黑蟒的七寸。
常言道打蛇打七寸,七寸便是蛇蟒的心脏所在,也是命门要害,只要掐住蛇蟒七寸就会使其丧失战斗力,无法继续发动攻击。
黑蟒被我爷三指锁住七寸后原本强健有力的蟒身瞬间瘫软下去,在我爷手中宛若一条死蛇。
我爷见黑蟒已经被束缚住,随即将左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指尖手化剑指往黑蟒额头一点,轰的一声金光四溅,黑蟒直接被弹飞出去。
落地后黑蟒用阴狠毒辣的眼神看向我爷,撂下狠话道:“今天这女尸不让我带走,早晚有你们林家后悔的一天,我倒是要看你们几时死!”
这句话瞬间将我爷激怒,我爷刚想动手,黑蟒转身便朝着木门方向冲撞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木门被黑蟒坚硬的脑袋撞出一个西瓜般大小的窟窿,紧接着黑蟒便顺着窟窿爬出了屋子,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我见我爷眼睁睁的看着黑蟒逃脱却没有任何举动,不禁诧异道:“爷,你怎么不弄死这畜生,听刚才那话它早晚还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还是麻烦!”
“暂且不说柳家背后的大仙咱们能不能惹得起,就算今天我把这黑蟒弄死,那明天后天怎么办?”
“这山里的精怪可都盯着你媳妇呢,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收拾不完,所以你自己的媳妇还是要你自己护着,我总有老的那一天,我希望在我死之前你能有能力保护她。”
我爷回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眼神中也从狠厉渐渐化作柔和。
“爷,这女尸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山里的东西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要我说这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咱们这后山林地里到处都是,何必……”
不等我说完啪的一声传来,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捂着脸惊诧的看着我爷,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从小我爷就对我宠爱有加,除了六岁那年犯下大错外他从未打过我,而且就算是我往坟地上撒尿他也不曾打过我的脸,如今这一巴掌确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林地里面的尸体能跟你媳妇比吗!她救过你的命!”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问关于她来历的事情,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我爷怒目圆睁的看着我,双眼中布满血丝。
我爷说的没错,就算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具尸体,那也是我媳妇,是救过我两条命的恩人,我拿这林地里面的尸体跟她比较确实有些不像话。
自知理亏后我揉了揉涨红的脸颊,凑上前看着我爷道:“爷,来历的事我不问了,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反正现在棺盖已经摔开了,再说总不能成了亲连自己媳妇模样都没见过吧?”
我爷听后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震开的棺材,随即看向我冷笑道:“你就不怕你媳妇是一具白骨架?”
经过我爷这么一提醒我瞬间有些胆寒,这棺材埋在地里还不知道多少年月,虽说棺材完好无损,可里面的尸体或许早就化作白骨,要真是看了说不定还会做噩梦。
可要是不看我又不甘心,毕竟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我总不可能连她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再说她曾救过我的命,就算是一副白骨架我也认了!
“不怕,我自己的媳妇怕什么。”我壮着胆子看着我爷神情坚定道。
“好小子,这句话才算是有担当,棺材敞着你自己过去看吧。”我爷说着冲棺材方向摆了摆手。
此时煤油燃起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屋中视线变得昏暗。
我从桌上拿起火柴行至棺材前,待到将火柴擦着后探出手臂往棺材里一照,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原以为棺中躺着的就算不是白骨也会是一具腐尸,毕竟这棺材埋在地下年月久远,里面的尸体肯定或多或少发生改变。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棺材中竟然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年纪,身穿一袭红衣,身前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看上去雍容华贵,其容貌更是惊为天人。
皮肤白皙犹如脂玉,鼻梁高挺,嘴唇鲜红欲滴,虽说双眼紧闭,却已然美的不可方物。
别说这十里八村,即便是放眼整个县城恐怕也找不出可以与其匹敌的姿色,只是棺材中的女尸给人一种清冷之感,还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望着棺中女尸我久久无法回神,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若真能娶了她那可是十世百世修来的福分,只可惜的是她并非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小宇,你媳妇长得漂亮吗?”正当我出神之际我爷的声音将我瞬间拉扯回现实。
我看了一眼棺中女尸,不禁叹惋道:“漂亮有什么用,说到底她还是一具尸体,又不能真跟我过日子。”
我爷听后突然一乐,嘬了嘬牙花子道:“先前不是还怕她吗,现在咋想着过日子了,是不是看她长得太漂亮,觉得有些可惜?”
“能不可惜吗,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结果啥也不能干,就只能干看着,这有啥用?”
说话之时我按奈不住心中好奇,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女尸的脸颊。
没想到的是这女尸的皮肤除了冰冷刺骨外竟然十分有弹性,那手感就跟触摸到活人似的,而且嫩的就像娃娃脸,一掐一包水。
我爷对于我有些过分的举动似乎熟视无睹,或许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夫妻间正常的亲昵。
“有没有用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可不想让咱们林家绝后。”
说着我爷行至棺盖旁,将其抬起盖在棺材上之后看着我嘱咐道:“今晚咱们惹了柳家的人,日后肯定是个麻烦,而且这山里觊觎你媳妇的东西太多,咱们不得不防。”
“明天一早我下山办点事,你就给我留在山上,等办完事后我就教你本事。”
由于木门从外面被锁住,我爷只得从破损的窗口翻窗而出。
见其走后我将床板上的木屑和干草收拾干净,如今棺材放置于地面,床上空荡,我也没必要坐在床沿苦熬。
只是我刚躺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具女尸姣好的面容,她绝美的模样久久萦绕在我心头。
想到这里我心中也就不再有先前那般恐惧,没过片刻时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转天一早醒来后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棺材,万幸棺材此刻还静静躺在地面上,棺盖也没有打开的痕迹。
不知为何,自从昨晚见过那女尸的模样后我对她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要放在之前这棺材凭空消失我可能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还会开心。
可昨晚之后我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虽然这棺材里面躺着的不是活人,但我就是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愫。
说的高雅一些是对媳妇的模样有了具象化,说的低俗一些可能就是贪图美色。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男人都是如此,这是从娘胎里面就带出来的。
观察片刻后我才注意到原本上了锁头的木门已经打开,我起身下床行至院中,此时我爷屋门紧锁,看样子他应该是趁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就下了山。
这几日由于我生病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面空荡荡的,可老宅子十几年没住过人,根本没有能吃的东西,于是我就去外面的林子里摘了点野果果腹。
吃饱后我闲着没事,就在院里找了一把生锈的镰刀,从石头上打磨锋利后便开始清理院子,毕竟还不知道在这老宅住多久,总不能天天跟这荒草打交道。
清理完老宅的荒草已经临近黄昏,我刚想回屋休息一会儿,这时就看到我爷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他气喘吁吁模样我朝着院外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院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数十颗小臂粗细的柳树和桃树,旁边还放着一个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
“爷,你在哪弄了这么多桃树和柳树,干啥用啊?”我见我爷累得不轻,于是从水桶里舀了一碗井水递给他。
我爷接过水瓢一饮而尽,随即冷笑道:“这些都是对付那些山里精怪用的东西,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跟我开始种树。”
说话间我爷低头看了一眼我扔在地上的十几颗果核,知道我肯定是饿了,于是转身将院外的编织袋拿了进来,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只烧鸡递给我。
见到烧鸡我两眼放光,刚想一口咬下去,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鼻腔。
我低头往编织袋里一看,只见编织袋里装的都是一些黄色的粉末,那刺鼻的味道正是这黄色粉末所散发出来的。
“爷,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我看着我爷不解道。
“这是硫磺粉,专门对付柳家的那些没成气候的小崽子,明天跟我一起把这硫磺埋到院子周围,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再靠近老宅了。”我爷冷笑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我爷便在老宅外挖出一条沟渠,将硫磺粉全部埋入其中,随即又将柳树和桃树围着老宅种了一圈。
我爷说这山里面不只有精怪,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深山人迹罕至,平日里这些精怪就会藏匿在山里修行。
当初前来夺棺的那条黑蟒就是柳家的人,虽说还未化形成人,可已经能够口吐人言。
再有几年光景估计就能化作人身,待到那时更难对付。
黑蟒在我爷手里吃了瘪,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
待到化身成人之际必然会前来报复,所以在这几年时间中我必须要学会自保之法,以免到时候棺材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我自己的安危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我爷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只要跟他好好学习本领应该能够自保。
我现在最记挂的就是那具女尸,万一到时候我要是斗不过精怪我还能撒丫子跑,可那女尸怎么办?
她又不能动弹,我要是跑了她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虽然不知道山里的精怪夺她尸身有什么用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她现在已经成了我媳妇,还救过我的命,真要是到了危急关头我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想到此处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于是便催促我爷教授我本领。
我爷说入道即修心,需以平常心对待,绝对不能急于求成。
随后他便返回厢房从中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之后包裹中放置的是一些黄符、枣核钉还有铜钱剑一类的法器,下方还压着几本泛黄的古书。
古书看上去年月久远,有的甚至已经是残破不堪。
接下来的日子我爷便悉心教授我术法,包括丹田练气和使用法器以及简单的符咒。
值得一提的是教我术法的当天我爷便将那具女尸从棺材里抬了出来,随后安置在了床上,让我跟这女尸同床共枕,至于那口朱漆红棺则是抬到了他所住的厢房中。
据我爷所言他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让我和女尸进一步增进感情,毕竟我们已经结为夫妻,总不可能终日隔着棺材相处。
其二这口棺材阴气太重,一旦我入道必然会对我有影响,所以才会将其搬离屋中。
刚开始跟女尸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抵触,虽然她跟活人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可毕竟是死人,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但时日一久我也就习惯了,每天晚上看着她绝美的侧颜入睡总是格外香甜,我甚至还幻想着她突然睁开眼侧过身能够亲我一口。
再往后我已经彻底习惯了她的存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跟她说一会儿话。
跟她聊聊白天学了些什么,跟她讲讲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些趣闻囧事,只可惜她一直闭着眼睛默默躺在床上,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寒来暑往,转眼间我们爷孙俩还有那具女尸便在老宅度过了五年的光景,我也从瘦弱多病的少年变成了体魄健硕的青年。
女尸容貌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像五年前那般模样。
可我爷在这五年间却是苍老了许多,原本挺直的身板变得佝偻,双鬓青丝白了大半,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太过劳累还会咯血。
每次我让他下山看病他总是摆手拒绝,说要真是下了山恐怕就再也上不来了,他想趁着最后的日子再让我陪陪他。
我知道我爷大限将至,即便是下山医治也无力回天,于是便答应了他的决定。
没过多久我爷的身体便愈加虚弱,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本想下山叫我爹妈上来,可我爷却是拦住我,说临死前只要我和我媳妇送他一程他就心满意足了。
弥留之际我爷嘱托了我几件事,让我一定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第一件事他死后就葬在老宅东侧的山坡上,生前他已经看过风水,那边林地是典型的玉带缠腰局。
四周林木茂盛,围聚中心土坡,财不外漏,来世必将托生富贵人家。
第二件事就是他死后山里的精怪和邪祟肯定会再次前来抢尸,而且这次会更加危险,让我一定要护住我媳妇,千万不能让我媳妇落到这些山精鬼魅的手里。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我媳妇当真被人抢走,那我就去找一个外号叫做铁嘴仙的瞎子,他到时候会帮我。
这个瞎子早些年间跟我爷是至交,精通风水卜算、奇门八卦。
正是他当年告诉我爷这座无主孤坟跟我们家有不解之缘,所以我爷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宅院建在坟地四周。
交代完三件事情后我爷握着我的手突然垂落下去,浑浊的双眼也渐渐闭合。
虽说早有预兆,我也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爷闭上双眼的时候我还是难忍心中悲戚,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我按照我爷的嘱托将他埋在了老宅东边的山坡上,殓尸的棺材就是他厢房里面存放的那一口。
毕竟女尸已经用不上这口棺材,再说真要是有山精鬼魅来抢她尸身我背着她逃跑会更加省事。
葬完我爷的尸体后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厢房,此刻女尸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我刚准备躺下休息片刻,琢磨一下以后怎么办,毕竟我不可能跟女尸在这老宅呆一辈子。
可就在我倒下瞬间我不经意朝着女尸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女尸眼角位置竟然挂着两行不易察觉的泪痕!
看到眼角处的泪痕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头皮上就好像有成千上千只蚂蚁不断撕咬似的。
尸体怎么可能会流眼泪,难道说她压根就没死,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才一直昏迷不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赚大了,女尸的模样就跟那天上的仙女儿似的,要真能跟我一起生活让我少活三年也愿意。
“媳妇儿,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死,你要是活着就睁开眼,我可不信死人能流眼泪。”我看着躺在旁边的女尸试探性问道。
女尸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依旧是没有丝毫回应。
小时候看武侠电影里面的绝世高手都会闭气功,既然这女尸大有来头练过闭气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她虽然有可能憋住呼吸,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只要她还活着心脏肯定会跳动。
想到此处我看向女尸道:“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可就下手了,这事你不能怪我,谁让你在这装死……”
说话间我便俯下身子将脑袋抵在了女尸胸口位置,虽然女尸的身体没有温度,可触感却与活人无异。
刚将耳朵贴在女尸胸口一股软绵绵富有弹性的感觉便瞬间袭来,伴随着的还有女尸身上特有的体香,只是可惜的是女尸胸口并未听到任何心跳声。
我躺在女尸胸口感受片刻后依旧不死心,刚准备伸出手再仔细试探一番,这时突然一阵砰砰声响从院门方向传来。
听到敲门声我瞬间心神一震,连忙将悬在空中的手掌撤回,帮女尸整理好胸前衣衫便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刚走出厢房一阵清冷的山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们爷孙俩在这老宅住了五年都不曾有人前来探望,如今我爷刚死怎么会有人来敲门,这未免太过巧合。
再者我爷先前说过,山里面的精怪鬼魅都觊觎那具女尸,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机会前来报仇。
现在我爷已经去世,院外布置的阵法也已经失灵,难不成是山里的精怪鬼魅找上门来了?
思量间我不敢再靠近院门半步,我站在院中水井旁,朝着院门方向喊道:“谁啊,大半夜敲什么门,有事明天再说!”
“小宇,快开门!你爹出事了,现在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了,你赶紧回家拿个主意!”
院门外传来的焦急喊叫声熟悉无比,正是我妈的声音。
自从住在老宅后我回家次数总共不到十次,每次也待不上半个小时,家里的农活一直都是我爹妈照料。
我原本就对他们心存愧疚,如今听到我爹出了意外,我更是顿时慌了神,连忙行至院门前将木门打开。
木门开启瞬间我妈正站在门外,此刻她满脸慌乱神色,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虽说只有半年不见,可我妈鬓角位置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人也沧桑了许多。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我妈焦急追问道。
我妈上前一把拉拽住我手臂:“别问这么多了,路上我再跟你说!”
“你先别着急,我媳妇还躺在屋里,我先……”
不等我说完,我妈用力一拽我胳膊,怒声叱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那尸体,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赶紧跟我走!”
在我妈的生拉硬拽下我只得跟她先行下山,路上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近些日子村里有村民翻盖新屋,正好我爹年轻时跟我爷学过点木匠手艺,就被叫去帮忙建造房梁。
可没想到施工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房梁没固定好直接砸了下来。
当时我爹就在房梁底下,被砸中了腰部,现在整个人就跟瘫痪似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妈,我爹伤得这么重怎么不赶紧送到医院,还在家里硬撑什么啊!”我看着我妈急切道。
“主家不给钱咱们去医院有什么用,他们说这房梁是你爹弄得,被砸伤跟他们家没任何关系,这可真是欺负老实人……”
说话间我妈已经是双眼通红,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我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他被砸伤我妈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办法。
看着我妈憔悴悲痛的模样我一阵心疼,搂住她肩膀道:“放心吧妈,我回村之后肯定找这主家算账,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慰之际我朝着周围扫视一眼,突然发现我妈带我走的好像不是回村的路,反倒是正把我往深山里面带。
见此情形我当即停下脚步,我妈见我止步不前,连忙催促道:“小宇,你停下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啊!”
“回哪去?这可不是回村的路,你到底想把我往哪里带?”我看着我妈冷声质问道。
我妈听到这话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解释道:“村里有人在这山上包了一片地种桃树,为了方便运送就把之前的那条小道给改了。”
“你半年多没下山,不知道改道的事情也正常,快跟我走吧,现在你爹自己在家呢。”
话音刚落我妈便上前准备拉拽着我继续往深山里走,见状我立即身形后撤,看着我妈冷笑道:“你别在这跟我扯了,就算是改道也肯定是越改越近,怎么可能会越改越远?”
“再说这条道明摆着是通往山里,难道山里还有收桃的不成!”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爹现在危在旦夕,你不赶紧跟我回家还在这里疑神疑鬼,你是不是想让你爹活活疼死啊!”我妈瞪着双眼厉声质问道。
常言道关心则乱,先前听到我爹受伤的消息时我只顾着担心却没有仔细思量我妈说过的话,如今仔细回想这里面疑点重重。
根据我的推断我爹应该没出事,眼前的女人也不是我妈,她身上没有鬼气,应该是山里的精怪所化。
“你少他妈在这装神弄鬼,你想把我骗进山里弄死,好把那具女尸运走,我说的对吧,你根本就不是我妈!”我看着眼前的女人斩钉截铁道。
女人听我说完后原本狰狞的面目顿时舒展开来,嘴角更是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伪装的这么像,你又是怎么看穿的?”女人声音顿时变得尖细无比,听上去异常刺耳。
“你这幻化之术确实厉害,即便我跟我妈相处十几年也看不出丝毫端倪,不过你还是疏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爷已经去世的消息!”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道。
我爷今天上午刚刚去世,这消息不曾告知我爹妈,而且近半年来我爷身体每况愈下的事情我爹妈也不知道。
按道理说如果我爹当真出事,我妈上山首先要找的也是我爷,毕竟他才是我们林家的一家之主。
可我妈见我开门后压根就没提及我爷,就跟没这个人似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知道我爷去世的消息,而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山里的精怪鬼魅!
再者女尸曾救过我两条性命,我们家里人一直对她恭敬有加,从来不敢有任何怠慢或者轻视。
可刚才我妈却说出死人比不上活人这句话,这也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听我解释完后女人冷哼一声,不屑道:“算你小子聪明,不过你现在琢磨过味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你难道就没听说过调虎离山之计吗?”
“我是想把你引到山里弄死,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那女尸弄走,现在林震天已经埋进黄土,院外的那些阵法也已经失灵,你拿什么护住尸体?”
说话之际女人狂笑不止,脸上满是讥讽和得意之情,似乎那躺在床上的女尸已经是她砧板上的鱼肉,随意任其宰割。
“我爷说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做什么事情都要留个心眼,虽然你幻化成我妈模样,可我早就有心提防。”
“实话告诉你,我在那女尸的衣衫内藏了一张黄符,只要有精怪触碰必然被其所伤!”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冷笑道。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突然砰的一声闷响从半山腰老宅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见女人同伴已经中招,我眉梢一挑,看着女人嘲讽道:“畜生再怎么修炼还是畜生,你们那些阴谋诡计不过只是些小聪明,真论起手段还差得远!”
原本女人得知同伴失利的消息就已经是气上心头,如今被我这一呛更是怒火中烧。
瞬间她面目狰狞,五官拧在一起:“你这小崽子不愧是林震天的孙子,滑头的很,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跟你爷团聚!”
说话间林中阴风席卷,地面飞沙走石。
伴随着风声呼啸不绝,原本站在数米开外的女人突然间右脚发力,脚掌一蹬地面,噌的一声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我飞扑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女人是何精怪所化,但从她矫健的身形和敏捷的速度来看绝对逃不出胡黄两家,也只有她们两家的人能够有如此身手。
先前我以为是柳家的人前来寻仇,如今看来五门中的其他仙家也加入了这场争夺,若真如此凭我一己之力要想护住这具女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我并非身处东北三省,但五门势力遍布天下,真要是群起而攻之我断然不是敌手。
思量之间女人探出十指,清辉冷月下十根利爪犹如刀刃般锋利,撕空破风间便朝着我胸口袭来。
见其势头刚猛我不敢与其硬碰硬,连忙撤退身形拉开弓步,顺势从怀中掏出数片柳叶,手腕挥动间柳叶齐发,直冲女人前胸飞去。
由于事发突然女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噌噌数声金光四溅,女人登时后退数步,身上衣衫已经被纤薄的柳叶划开,受伤处更是妖气弥漫。
望着地面上散落的柳叶女人面色一惊,诧异道:“这是什么,柳叶也能伤人!”
“这是我爷传授给我的柳叶金刀,他说世间万物皆可作为法器之用。”
“这柳叶虽说纤薄却锋利无比,上面用朱砂绘制了符咒,专门对付你们这些精怪!”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声道。
女人看着周身外泄的妖气顿时勃然大怒,嘶吼间身上的衣衫被震碎。
借着月色定睛看去,我不禁倒一口凉气,长裙之下这女人竟是动物的身躯!
先前我还心存疑惑,记忆里我妈为了干活方便从来不穿裙子,如今我才明白这精怪是为了掩盖畜生身躯才以长裙遮挡。
看样子她还没有完全化作人身,这也使我信心倍增,毕竟完全化人和化形未遂并非是同一个概念。
我爷说能够化作人形的畜生都是大仙级别的存在,别说是我,就连我爷也抵挡不住。
可眼前的女人只是将上半身化作人形,下半身还是畜生,这就说明她道行并不算太深,我在她手里未必讨不到便宜。
望着女人诡异的模样我不禁出言讥讽道:“你现在人不是人,畜生不是畜生,当真是人畜不如,我要是变成你这样还不如找堵墙一头撞死!”
女人闻听此言怒不可遏,浑身气的发抖。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她发抖的原因似乎并非是生气,而是她要变了!
只见女人将身形弓起宛若虾状,光滑的皮肤开始长出棕褐色的毛发,仅是数秒时间毛发便已经遍布其上半身,其面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头顶两侧长出一指多长的双耳,鼻梁向外突出。
下颚收缩,口中尖牙满布,嘴角两侧长出数十根黑色的须子,俨然一副狐狸模样。
看样子我先前的猜测不错,这精怪出自胡家,五门仙家中顶数胡家最为阴险狡诈。
我爷曾说过,五门仙家中报复心最强的便是胡黄两家,尤其是胡家更是有仇必报。
早些年我们邻村有个猎户叫陈平贵,在山里打猎时抓住了一只狐狸幼崽。
回家后就将这狐狸幼崽的皮给扒了下来,狐狸肉则是炖煮着吃了。
这事过去没半个月陈平贵的媳妇就生了,这原本是个高兴的事,可没想到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个狐狸脸,浑身还长满了棕褐色的毛发。
陈平贵看到眼前景象登时想起了半月前发生的事情,他担心这孩子是狐狸转世,于是将孩子举过头顶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等陈平贵再次看向孩子时他直接傻了眼,这孩子哪是什么狐狸脸,分明就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至此陈平贵才知道自己是被脏东西蒙了眼,故意让他看到假象,从而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摔死。
陈平贵本以为自己孩子死后狐狸就会放过自己,可没想到等他给儿子下葬完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媳妇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陈平贵经受不住打击,当场就疯了,后来跑进了深山再也没人见过他。
虽然这件事是陈平贵有错在先,但一命换三命也足以见得胡家的报复心之强。
“小子,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显出原形的狐狸怒喝一声便纵身跃起朝着扑将过来。
眼见危险袭来,我立即从怀中掏出柳叶击出,可这狐狸身形敏捷,加上早有前车之鉴,辗转腾挪间便躲过柳叶金刀的攻击。
柳叶金刀落空之际狐狸已经扑到眼前,此刻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噌噌数声狐狸尖锐的爪子便在我胸口划过。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胸口袭来,低头看去,胸前衣衫已经被撕得粉碎,胸前数道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中渗出,连衣衫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狐狸见我受伤后一个翻身落地,抬起爪子舔舐了一下沾染在指甲上的鲜血,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没想到你小子的鲜血味道还不错,那就先让我吸干你的血!”
说话间狐狸再次凌越而起,见状我顾不得胸前疼痛,从路旁抄起一根小臂般粗壮的木棍便迎头朝着狐狸抡了过去。
原以为这木棍即便无法对狐狸造成重伤也会对它有所威慑,可没想到狐狸迎空便是一爪,未等木棍砸落便已经断做两截。
惊诧间眼前黑影闪过,半人多长的狐狸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我刚想举起手臂奋力反抗,突然狐狸十根利爪从空中落下,噗呲一声便扎入我双肩之中。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知道你跟林震天学了几年,可不过都是些三脚猫的本领,要怪就只能怪你本事不济!”
狐狸说完便缓缓将脑袋凑到我脖颈位置,它用鼻子仔细闻了闻,突然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牙,直接朝着我脖颈咬了过来。
这狐狸牙齿足有数公分长短,别说被它吸干血液,就算是被它咬到恐怕也难逃一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忍着肩膀剧痛伸手入怀,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
左臂抵住狐狸胸口向上一顶,右手直接将黄符贴在了狐狸的脑门上。
被黄符贴中的狐狸先是一怔,紧接着冷笑道:“小子,你爷是不是没教过你,精怪和厉鬼不一样,你用对付厉鬼的黄符对付我根本没有半点效果!”
趁着狐狸得意松懈之际,我立即口中默念咒语:“天精地精,妖物化形,摧魔罚恶,浩荡无边,急急如律令!”
念起咒语之际狐狸瞬间慌了神,只是等它反应过来再想害我为时已晚。
伴随着咒语念出砰的一声炸响传入耳畔,眼前金光四溅,原本压制在我身上的狐狸瞬间被金光弹飞数米远的距离。
等我挣扎起身时狐狸已经倒落在地,浑身妖气外泄,嘴角渗出鲜血,额头位置的毛发更是被那道金光烧成黑褐色,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见狐狸被黄符重伤,我忍着剧痛行至狐狸身前,冷声道:“黄符能对付厉鬼不假,但配合诛妖咒也能对付你们这些精怪,现在你已经身受重伤,还怎么跟我斗!”
说话间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准备砸死这只狐狸。
毕竟狐狸报复心极强,即便我不下死手它也不会有半点感激之情,一时心软只会害了自己。
狐狸眼见我手举石头准备朝着它面门砸过来,突然双手合十哀求道:“小兄弟,我求你饶我一命,只要你放了我日后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也不会再打那具女尸的主意,你就放了我吧!”
当初跟我爷学习本领时我爷曾告诫过我,精怪厉鬼中确实有良善之辈,但仅仅只是少数。
面对其求饶千万不能有半点怜悯之心,否则就是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我横眉冷目道:“少在这惺惺作态,胡家狡诈多端,今日我若是饶你一命日后你肯定会加以百倍报复,所以我必须以绝后患!”
狐狸见我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想求你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看看我的眼睛?”
“眼睛?”
诧异间我下意识朝着狐狸的双眼方向看去,可当我与其双眼对视瞬间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狐狸的双眼从猩红血色变成暗黑色,其间有道白光不断旋转环绕,就好像漩涡似的。
一瞬间我只觉脑袋一阵晕眩,眼前的场景开始逐渐变得模糊,浑身也开始失去了力气。
察觉出异象后我登时心道不好,我肯定是中了狐狸的媚眼失魂术了!
我爷说狐狸除了阴险狡诈之外更善于利用双眼蛊惑人心,可以借助邪术扰乱心智,让你看到一些虚幻的场景或者是事物。
当初陈平贵便是遭到邪术迫害,才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成狐狸转世,从而将其残忍砸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毛还没长全的小崽子怎么跟我这修炼了数百年的仙家斗?”迷迷糊糊之间狐狸阴冷的讥笑声从耳畔响起。
狐狸声音刚刚消散我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哗哗的声响,回神看去,眼前场景令我登时心中一震。
此刻我竟然站在一座只有二三十公分宽度的独木桥上,桥下数米便是一面深不见底的湖泊。
此刻水花翻滚,独木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我见岸边距离我所处位置只有十几米距离,于是屏气凝神朝着岸边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后我便来到独木桥尽头位置,就在我准备跳上岸边时我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再往前走一步,你会死!”
女人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却瞬间使我耳目清明。
我回过神后才想起自己此刻正陷入狐狸布置的幻境中,一旦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危,当今之际是必须赶紧打破幻境,否则我必死无疑。
“小子,继续往前走,再不走这木桥可就塌了,你往水面看看!”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狐狸魅惑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听到这话我立即低头朝着水面方向看去,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头皮都炸了。
此刻浑浊的湖水中竟然浮起数十上百颗人头,伴随着人头浮起落下一双双惨白毫无血色的手臂伸出了水面。
这些手臂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上面的皮肉开始脱落,更有甚者还露出了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看上去触目惊心。
手臂浮出水面后开始抓住木桥底部的支撑板,然后就开始用力摇晃,似乎是想要将这木桥晃塌。
“快走,快走啊!还有一步你就上岸了,要是再站着不动你就会掉进水里,到那时你可就尸骨无存了!”狐狸继续用魅惑的声音扰乱着我的心智。
“这些都是幻觉,是假的,都是假的!”
嘶吼间我用牙齿直接咬向自己的舌尖,随着口腔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翻涌,我瞬间清醒过来。
睁开眼一看,我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此刻我竟然站在半山腰的悬崖边,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
悬崖距离山底足有上百米高度,下方更是乱石堆积,一旦坠落绝无生还可能。
回过神后我立即拖着颤抖不止的双腿退回到安全地带,转头看去,原本躺在不远处的狐狸竟然不见了踪影,地上只剩下一道趴伏而行的拖痕。
见狐狸已经逃回深山,我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只不过我不敢继续沿着拖痕追击,毕竟再往前走不远便会进入深山老林。
这里面是精怪的老巢所在,更有可能藏着厉鬼邪祟,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决定放弃追击。
“小子,今天算你命大,不过我不相信你运气永远这么好,你放心,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山风呼啸下狐狸阴冷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耳畔,只不过此刻我已经无心再与狐狸纠缠,只想赶紧回老宅看看女尸的情况。
随后我拖着受伤的身躯朝着半山腰老宅方向走去,行走在路上我回想起刚才陷入幻境时听到的女人提醒声,不禁有些疑惑。
那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又为何会在这紧要关头提醒我,若非刚才那声提醒恐怕我现在已经坠落山涧尸骨无存。
思量间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是那女尸提醒的我?
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尸体怎么会说话,再说就算会说话此地距离老宅足有一两公里远,我又怎么可能听到女尸的声音。
带着疑惑我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回到了老宅。
此刻老宅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原本我紧闭的厢房门正敞着,看样子的确有精怪在我离开老宅后曾到过此处。
进入厢房后我借着月色朝着床上方向看去,此时女尸正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其衣衫平整,面容恬静,看上去并未有任何异常。
见女尸平安无事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后我将煤油灯点燃,四下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有撞击过的痕迹,地上还遗留着一撮棕褐色的毛发,跟先前见到的那只狐狸如出一辙。
看样子确实是胡家弟子在我离开后想要前来抢夺女尸,结果被我藏在女尸怀中的符咒给重伤。
望着门前带血的拖痕我无奈叹口气,数年前惹了柳家大仙,如今又惹了胡家,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
要知道这些畜生都是有仇必报,看样子以后的日子是安定不了了。
“你可真是个惹事儿精,现在为了你我已经惹怒了柳家和胡家,你说以后怎么办,我要是活着还能护着你,可我要是死了……”
就在我话还未说完之际,突然嘴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似的,那感觉冰凉刺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巴。
刹那间到了嘴边的话被我生生咽进肚子,数秒钟后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渐渐消失,但在我嘴边却遗留下一股熟悉的香气。
渐渐缓过神后我朝着房间看去,此刻屋中一片空荡,只有我和躺在床上的女尸。
难不成刚才是女尸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可我明明没有见她抬起胳膊,那真实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弄清真相我伸出手抬起女尸的手掌,俯身将嘴巴贴在了她冰冷滑腻的掌心。
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没错,这种感觉跟刚才我被捂住嘴巴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女尸掌心散发的体香也是如出一辙。
见状我立即将女尸的手掌放置在床上,惊诧之余心中却又有些欣喜。
女尸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是不想我咒自己,看样子她还是挺在乎我的,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做。
“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我知道这事也怪不得你,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不过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好歹咱们也是夫妻一场。”我看着床上的女尸试探问道。
女尸躺在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这个结果早就在我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太过失望,随即望着女尸苦笑一声道:“既然你不愿理我那就算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是我媳妇儿我就一定会保护好你,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护你周全!”
关好院门后我便回到厢房休息,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我倒不是害怕躺在我身边的女尸,毕竟我已经跟她同床共枕五年之久,她要是真想害我早就动手了。
我真正担心的是柳家和胡家,先前我爷活着的时候还有人能帮我出主意替我撑腰,可现在我爷已经身死,要想凭我一己之力护住女尸谈何容易。
再者今日那只狐狸幻化成我妈的模样来骗我,这就说明它早就去村里打探过我家的底细。
万一它见我不好对付从而将矛头指向我爹妈,我该怎么办?
一旦我爹妈落到它的手中,以此作为要挟来换取女尸,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如果放弃我爹妈那是不孝,可如果我要是放弃女尸那便是不义。
暂且不说女尸是我媳妇,就凭她救过我的命我也不能将她交给那些毫无人性的畜生。
至于我爹妈苦心养育我十几年,出生时我妈为此还差点丢了性命,我更不可能舍弃他们。
一番内心挣扎后我决定明日天不亮便背着女尸下山回村,虽然这样极有可能给我爹妈引去祸水,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毕竟无论我带着女尸逃往何处我爹妈都是我最薄弱的把柄,与其担心他们的安危还不如跟他们住在一起。
如此一来即便有精怪厉鬼上门寻仇我也能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们,不至于让他们直接落在对方手中成为要挟我的把柄。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我便早早起床,用床单包裹住女尸后便背着她朝着山下村落方向走去。
到达村口时东方鱼肚渐白,村落中不时传来鸡鸣犬吠之声,我见村民此刻还未起床,不自觉间加快了脚步。
来到院落门前我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见并未有人发现后便敲响了木门。
很快院中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吱嘎一声木门开启,抬头看去,我妈正站在门后,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我。
“小宇,你怎么回来了?”说话间我妈看向我身后背着的女尸,追问道:“你怎么把你媳妇也带回来了,你爷不是说让她留在后山老宅吗?”
“先别问这么多了,进屋再说。”说着我便背着女尸朝着院中方向走去。
等我进屋时我发现我爹正坐在门口石阶上抽着旱烟袋,身边还放置着数个蛇皮袋子,里面装的鼓鼓囊囊,除了被褥之外还有脸盆水壶等家用物品。
“爹,你和我妈收拾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们要搬家?”我看着我爹不解问道。
我爹听到这话将旱烟袋往鞋底用力一磕,随即叹口气道:“你爷说这房子没法住了,让我和你妈搬到山上老宅去住,今晚就来接我们上山。”
听到我爹的话我瞬间懵了,我爷近半年时间卧病在床,根本就没下过山,他什么时候说的这事?
“爹,这事是我爷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看着我爹警惕道。
“就昨天夜里,我和你爹都要躺下睡觉了,结果你爷从山上下来了,说近些日子村里不安全,让我们上后山老宅避避风头,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来。”
说话间我妈行至我身边,疑惑道:“咋?你爷没跟你说这件事?”
此言一出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爷昨天上午就咽了气,我爹妈怎么可能晚上还见过我爷。
难不成是那些精怪厉鬼幻化成我爷的模样,借此引诱我爹妈上山好趁机威胁我!
要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麻烦了,这就说明山里的东西已经盯上了我爹妈。
不过万幸的是多亏我今日一早就下了山,要是等我爹妈沦为那些精怪厉鬼手中的人质,会出现什么后果可就难说了。
“怎么了小宇,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妈见我面色惨白额头渗出汗水不免担心道。
回过神后我看向我爹妈,咽口唾沫努力使自己内心平静。
“爹,你和我妈有点心理准备,昨天晚上你们见到的不是我爷。”我故作镇定,生怕吓到我爹妈。
我爹听到这话原本凝重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瞟我一眼道:“胡说八道,我可是你爷的亲儿子,我能认不出你爷的模样?”
见我爹不信我说的话,我一本正经道:“爹,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昨晚见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爷,因为我爷昨天早上就已经去世了!”
此言一出我爹和我妈骤然浑身一震,紧接着我爹甩起胳膊就朝着我脸抽了一巴掌。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你爷活得好好的,要真是昨天早上就死了,那我和你妈昨天夜里见到的是什么!”我爹瞪着双眼怒声叱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