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晓兰钱牡丹最新章节内容_钱晓兰钱牡丹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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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兰钱牡丹是小说《七零:搬空家底后,她随军哥哥出征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金银错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七零:搬空家底后,她随军哥哥出征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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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2030年。

“知了 ,知了,知了……”

炎热的夏天,烦人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

城中村的一条巷子里,一个身高腿长的西装男人焦躁的在一个穿着干练、身姿曼妙的女人面前来回踱步。

倏地,他在女人面前半步远的距离停下,弯着腰对她低吼:

“钱晓兰,老子有钱有颜,身高一米八九!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钱晓兰指尖泛白的捏着自己的挎包带子,神情淡漠道:“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顾少,请回吧,别再来找我了,否则只会为我带来无尽的麻烦。”

顾少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咬牙切齿道:

“钱晓兰,你的心真的就是块石头做的。

行,如你所愿!老子再也不来纠缠你了,你别后悔!”

说罢,转身就走!

钱晓兰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子一松,缓缓的靠着墙角滑坐在地上。

她的耳边挥之不去的全是那天顾夫人说的话:

“钱小姐,我们顾家需要的是温婉大方又知书达理的女人,你觉得自己是吗?”

“钱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你的孤儿身份并不能给宴清带来任何帮助,你拖了他那么久还没答应,也是有顾忌的吧?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宴清对你死心的吧?”

……

钱晓兰将脸埋在膝盖上任泪水肆意滚落,纠缠了一年多,终于结束了。

她应该感到轻松的,可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堵的她呼吸困难。

“吱——”

“嘎——”

“砰——”

“啊——”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钱晓兰猛得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到越来越大的喧哗声,好像还有人说了“车祸”的字眼。

钱晓兰一下子从地上蹦起,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顾宴清!

不,不会的。

不会是他的,他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不会出车祸的。

认识他那么久了,自己也就只在今天才见到他生气的模样。

然而,在见到那辆熟悉的宾利,半个车头被压在大货车底下时,钱晓兰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

“顾宴清,顾宴清,你醒醒!你快出来啊!我答应你了,你快从车里出来啊!”

钱晓兰跟疯了一样,不顾别人的劝阻,捡起石头去砸玻璃,再徒手去掰。

弄到双手血淋淋的,她也毫无知觉。

最终,在见到脑袋都凹进去一大块,明显已经断气的顾宴清后,钱晓兰脑袋一晕,什么也不知道了。

“赔钱货,你别装死,快给我起来干活!”

“喂!你快起来,不就推了你一下嘛,还敢躺地上装死?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喊我爸妈回来揍你了!”

耳边的声音实在太吵,钱晓兰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以及一张芝麻大饼脸!

钱晓兰蹙了下眉头,猛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事,她“蹭”得一下坐起身四处张望。

坑坑洼洼的院子、竹篱笆、黄土墙、黑瓦片……

这是哪里?

“顾宴清在哪?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钱晓兰猛得冲到大饼脸面前,抓住她的衣服摇晃。

钱牡丹被她这癫狂的模样吓得推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钱晓兰,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钱晓兰被推的一个趔趄,感觉脑袋一阵阵发疼,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甩了甩头,语气近乎哀求道:

“麻烦你告诉我顾宴清在哪里?我要见他。”

钱牡丹终于听清她的话,嗤笑一声,讽刺道:

“呦!昨天不是得知和他订下时,还板着一张脸,早上也用不去上工来反抗,这会怎么又关心起他来了?”

钱晓兰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她要嫁给顾宴清了,不想嫁还要死要活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钱牡丹重重的朝地上“呸”了声,冷笑道:

“钱晓兰你又装,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副模样了,眨着眼睛看起来就妖里妖气的。

我听说顾宴清当兵之后变得特别凶残,一只手就能掰断铁门。

呵,我们可是放话出去了,说你嫌弃顾宴清是个大老粗,想拒婚。

我倒要看看等顾宴清回来后,得知你那么嫌弃他,你这小身板能不能经得起他的折腾!”

说完转身进屋。

钱牡丹后面说的什么话,钱晓兰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中突然就被一大股陌生的记忆给侵袭了。

原来,她竟然穿书了,结合原主的记忆,她确定自己穿到了这两天无意中看到的一本名为《七零娇妻放肆宠》的书里。

书中的世界是类似于大夏国的七十年代,而现在是1976年,原主只是这本书里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色,书中对于她的身世只简单的提了几句:

一个父母双亡寄住在叔叔家的可怜女孩。

她对情感好像很迟钝。

因着疼爱她的爸爸告诉她,妈妈的那枚宝石戒指很重要,她便宁愿每日挨打受骂也死活不肯将之交给叔叔婶婶。

后来,这个藏起来的戒指被隔壁的王金花偷走,意外开启了位面交易空间。

从此,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的内容几乎都是王金花被男人各种宠,几天几夜下不来床的各种有色描写。

总之,原主在这本书里的作用就是为主角提供金手指。

但,原主的记忆却是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都有。

原主的父母在四年前因为护送公粮遇上大暴雨,被泥石流压死了,剩下她孤身一人,村里便安排她借住在小叔家。

寄人篱下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还遇上不好相处的小婶孙红花母子三人,那日子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大概是原主现在大了,不会再和从前一样任劳任怨,这不,孙红花就赶紧为她找了个高彩礼的婆家。

原主对于感情没有什么期待,就觉得能离开这个家也是好的。

至于原主后面到底会不会跟顾宴清结婚,她在书里没有看到过。

顾宴清……

一想到这个名字,钱晓兰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她害死了顾宴清,可她却穿书了,连送他最后一程都没法做到。

她对不起他!若有来世……

钱晓兰的身子忽得一顿,蓦地想起一种可能,心跳骤然加快。

自己只是伤心过度都能穿书,那顾宴清死的那么惨是不是也有可能?

毕竟,这里可是有个同名同姓的顾宴清!

说不定……

她一定要见到他,她想要好好确认一下。

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顾宴清这会还在部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钱晓兰站在院中想了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先在这里等一个月。

看看原主的那个未婚夫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宴清。

若真是他的话,她一定好好的善待他。

若不是的话,她也要找遍这个世界,没准就找到他了。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把原主那个宝贝戒指赶紧从后院给挖出来滴血认主,这次绝不能再便宜了隔壁的王金花!

想到就做,钱晓兰转身就往后院去。

可惜,还没走两步就被从屋里蹿出来的钱牡丹给拦住了去路。

“钱晓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去做饭?你想我爸妈干活回来喝西北风啊?

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就别得千金小姐的病!

这一天天懒得,上工上工不去,做饭做饭不做,你怎么不早点随你爸妈一起去?还能省下我家不少粮食!”

钱晓兰看到这个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缓缓的抬起了头。

“我是没有千金小姐的命,你有就行。

都是贫农的孩子,我不但每天要为你们一家四口洗衣做饭,还得包揽所有的家务,甚至给你们每个人打洗脚水。

我天天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你们一家四口在家却动都不动一下,你们这种做派简直比那些资本家,千金小姐还享受。”

钱晓兰的话说完,钱牡丹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她慌张的左右看看,见没人才松口气。

这年头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不死也得脱几层皮,钱牡丹气得抬手就朝钱晓兰的脸上打去:

“钱晓兰,我让你胡说八道,你是想害死我们家吗?”

钱晓兰面色不变的伸手拦下她的巴掌,皮笑肉不笑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这就害怕了?

你说我要是去告诉大队长、告诉村里人,你们全家人拿着大队给我爸妈的补偿金却又如此的虐待我,他们会怎么想?

或者直接去公社举报你们家思想不正,想当地主老财,那么你们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你,你敢!”

钱牡丹想到以前那些资本家的下场,面上的血色尽褪,她哆嗦着手指了指钱晓兰,最后也说不出话来,便着急慌忙的向门口跑去。

钱晓兰见她跑了,嗤笑一声,继续往后院走去。

她可不是原主,为了有个容身之所只能忍受这家人的虐待。

她在孤儿院长大,又独身一人在莞市打拼多年,脾气好的话早就让人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哪里还能爬上几千人大厂总经理的位置?哪里还能在莞市买上房子?

想着过往,钱晓兰已站到后院藏东西的那面院墙前,她按照记忆在一处有裂缝的地方蹲下,捡起一块瓦片开始刨土。

没一会,她就发现了墙根处的裂缝越来越大,而那个裂缝里正有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钱晓兰心中一喜,伸手将油纸包掏了出来。

油纸包的外层很多泥巴,钱晓兰拍了拍,没拍掉,便打开油纸想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再扔掉包装。

“啊!”

哪知,她才打开一层油纸包,手就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一下痛呼出声。

看着手上一下子就冒出了血珠,钱晓兰迅速的将油纸抖了抖,就见从油纸包里掉出了一个小木盒子跟一只蝎子。

她看了下蝎子的颜色是红色的,知道不会致命,心中稍安,可也不敢大意,迅速的捡起木盒子藏好,随意踩了一脚那只蝎子就跑到厨房,拿着菜刀对自己下狠手。

在被蝎子蛰伤的地方轻划了个十字挤毒血,十指连心,疼得她眼泪不住的往外冒。

然而,奇怪的是伤口的血一直都是红色的,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钱晓兰疑惑的挠了挠头。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在那本书中,王金花拿到戒指后,无意中将血滴到了戒指上,这才开启了交易位面。

钱晓兰回到属于她的杂物间,将门用东西抵住,拿出那个戒指,准备挤一滴血上去。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叮……系统重启完成!恭喜宿主绑定位面交易系统!”

“宿主好,我是活泼可爱又聪明能干的系统74741!

宿主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哦,虽然我不一定能全部解决,但我能认真倾听,然后陪你一起想办法。”

“请问宿主要现在就激活位面交易商城吗?”

钱晓兰的视线在屋中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心中就有数了,但还是戒备道:

“等等,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海中说话?”

“宿主,是我啊,我就是你手里拿的戒指的器灵74741啊!你刚刚还狠心的想要一脚将我踩死呢!”

“你……啊,你是那只蝎子?”钱晓兰闻言,一脸懵逼的看着还没滴血认主的戒指,感觉自己遇到了诈骗的。

原书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出啊?

74741见钱晓兰不信,立即幻化出一只蝎子附在戒指上。

钱晓兰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相信了它说的。

“所以,我不用再放血了是吧?”

74741点头:“不需要了,宿主已经和我绑定了,就好比你已经拥有了一家店面,现在还需要激活交易商城,激活商城就好比给你的店面装修了。”

如此一解释,钱晓兰立即就懂了,不过她还有问题:

“激活商城后,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代价太大的话,她可不想答应。

“代价就是需要宿主浪费些时间维持位面的正常运作,让我得到相应的感谢值。

其实,这个也不算什么代价,就好比你是我找来的打工妹,你给我看店,我给你付工钱。”

钱晓兰挑眉:“就这么简单?”

74741狂甩它的蝎子尾:“就是这么简单,不但如此,你还能用这个世界的东西换取其他位面的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74741叹气:“本来是你母亲的,可她才生完你,你就被人抱走了,戒指也被坏人抢走了,然后戒指被藏起来整整十七年,今天才被你挖出来!”

后面的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至于为什么是她们母女俩,那就不能说了。

钱晓兰又懵了:“你在说什么?我母亲才生完我,我就被人抱走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王菊花和钱长富亲生的? ”

74741点头,气愤道:“当然不是,是那个不要脸的王菊花把自己的孩子作死了,就把你偷走了。”

要不是因为上个它找好的宿主当时怀孕了,担心伤到孩子不肯绑定系统,哪里还会被人抢了孩子又抢走戒指,让它又白白等这么多年?

钱晓兰上辈子一直是个孤儿,猛然听到自己还有亲人,顿时激动不已:

“那我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哪?我不见了,她又有孩子了吗?”

也不知道原主的亲人好不好相处?

74741摇头:“再多的话我不能说了,你只要知道他们都很爱你就是了,其他的等你激活商城后自己慢慢去寻找答案吧。”

钱晓兰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没有了,她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沉声道:“激活商城!”

在钱晓兰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眼前一黑,进入到了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大空间中。

空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中间的墙上有个大屏幕外,再无其他。

这跟自己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中的空间系统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才想完的下一刻,她就诧异得瞪圆了眼。

钱晓兰的脚才往前迈了一步,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瞪圆了双眼。

前方的那面墙上快速闪过身披兽皮的在打猎物的原始部落;

身着古装、手拿各式武器站在空中混战的男男女女;

也有和她一样装扮,忙忙碌碌奔波于各个工作领域的人们;

还有满目疮痍的土地、为了争夺一个面包而大打出手的衣衫褴褛的人们;

到最后是处处都透着高科技的各个星球……

这……

“宿主是不是觉得很震撼?这些都是三千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

钱晓兰点头,“所以,最后到画面是星际时代?我的国家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74741肯定道:“那是当然了!”

钱晓兰就认真的盯着最后的画面看,心中期待着祖国早日发展到这种程度。

等到画面消失后,她转头问74741:“小七,我现在要做什么?是要等别人过来交易吗?”

74741似乎对于小七这个称呼习以为常,它也没有先回答,而是将它的身子变成一只蝴蝶后,飞到钱晓兰身旁的一面墙上停留了一下,那面墙就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墙后的空间。

“这个小空间是给你的特别福利。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三倍,在这里记忆力会比在外面时好上许多,宿主没事时可以进来休息或者学习。

对面的那面墙还能打开,后面是个大仓库,仓库中的时间流速是静止的,宿主可以将外面的东西直接收进仓库中。”

钱晓兰闻言,好奇的走进去,果然跟在外面的感觉不一样,在这里她的大脑一片清明,这种状态下学习工作都非常棒。

对面的墙打开,是个几千平方的大仓库,此刻里面空荡荡的。

就冲这两个小空间,就算没有其她好处,钱晓兰也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对了,刚刚我用最后的一点能量重启了下系统和你绑定,现在我的能量耗尽,要进入休眠了,只有等你给我赚到足够的感谢值,我才会再次醒来,宿主加油!”

说罢,74741打开桌边的一个抽屉,躺入其中再无动静。

钱晓兰:“……”

“喂,小七你好歹告诉我要怎么出去啊?”

74741已经进入休眠了,没有任何反应。

钱晓兰郁闷的上前想要拉开抽屉看看,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就无语了,怎么还有这么坑的系统?

钱晓兰沉默了一会,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心中默念“我要出去”,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屋中。

她抬手发现戒指不见了,心中一紧,又默念“进去”,下一刻人又出现在了空间里。

她反复实验了几次进出空间后,家里的院门被人推开。

钱牡丹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妈,那个赔钱货现在肯定在屋里躲懒,你这次可要好好教训她。

咱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居然丧良心的说要去告我们,真是气死我了!”

“嗤!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被那个赔钱货几句话就给吓死了,老娘保证那赔钱货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告状。”

孙红花的语气十分不屑,说完还不满的拍了几下钱牡丹:

“你个死丫头白长那么大的个子,真是太没用了。下次她再那么说话,你就给我把她按住往死里揍,知道不?”

钱牡丹“哎呦”几声,连连点头:“妈你别打了,我知道了。”

说完又在心里给钱晓兰记了一笔。

钱晓兰听得面色骤冷,她抓起门后一把生锈又豁口的柴刀拉开门走出去:“那就看看谁打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柴刀就已经朝着走在前面的孙红花挥去。

孙红花吓得一声尖叫,迅速躲在钱牡丹身后。

钱晓兰不管不顾,抡起柴刀就劈,把那母女俩吓得抱头鼠窜。

“反了反了!赔钱货快住手!我是你小婶!你敢拿刀劈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孙红花一边狼狈逃窜,嘴上还要骂骂咧咧。

钱晓兰嫌她吵,眯着眸子一刀砍在她耳朵旁的柱子上。

“啊啊啊……”

柴刀就贴着耳朵五公分不到,孙红花母女俩被吓得尖叫连连。

孙红花想到自己的耳朵差点没了,浑身一软,直接失禁了。

钱晓兰嫌弃的捏着鼻子拔出柴刀,退得远远的。

说真的,就孙红花母女这样的,十个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是原主的对手,当年原主太小,不想自己一个人住,天天应付村里那些闲汉,才会让这家人明着欺负这么多年。

当然,事后她也会一一报复回去。

“你,你不是那个赔钱货,你到底是谁?”孙红花缓了一会,见钱晓兰没有再动手,她无视自己身上的臭味,双目探究得看向钱晓兰。

钱晓兰挑眉,似笑非笑道:“我的好小婶,你觉得我不是钱晓兰,那我是谁?”

孙红花直直得盯着钱晓兰的眼睛:“你不是她,她的眼睛看到我会害怕,会瑟缩。

而你的眼中却只有对我的厌恶。”

钱晓兰:“……”

以为这个女人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蠢货,没想到观察力还挺厉害的,可惜啊,她不知道原主对于她的害怕全是装出来的。

钱晓兰嗤笑:“孙红花同志,你别只顾着看我的眼睛,你看看我的额头。”

孙红花当然看到了,不过她一向不把钱晓兰看在眼里,自然不会问。

钱晓兰早就知道孙红花的什么德行了,她眼珠转了转,突然“哇”得一声,扔掉手中的柴刀,大哭着就往田地里跑。

这会才收完粮食,正是农忙时,钱晓兰的哭嚎声立即就引来了一大片关注。

“晓兰丫头,这是怎么了?”

“哎呦,瞧这丫头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诶诶,晓兰丫头你的额头怎么了?”

……

见终于有人问到自己的额头了,钱晓兰停止哭泣,抽抽搭搭道:

“各位爷奶叔伯伯母婶婶,我,我不想活了啊!

钱牡丹昨天知道我和顾老八定了后,就一直骂我,今天一早醒来更是不停的找茬,还把我给推倒了。”

“我让钱牡丹推倒都晕过去几个小时差点就死了,他们不但不喊人来救我,还对我又踢又打。

刚刚我命大醒过来了,钱牡丹还要我爬起来继续给她们家做饭,我说头晕想躺会,她就跑来地里把我小婶喊回去打我。

我不过是生气反抗了一下,我小婶就说我不是钱晓兰,要把我拖去什么神婆家里看看。

呜呜呜,她们太欺负人了,这些年每次都这样,每次挨打挨骂我是一点都不能反抗,但凡我反抗一次,她们就说我被脏东西附……”

“你放屁!”

“你放屁!”

钱晓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急赶到的孙红花给打断了。

“你这个死丫头想要害死我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去找那什么神婆了?那是封建迷信!我会干那种找死的事吗?

我知道你是怨我给你找了这么一门亲事,可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道你嫌弃顾老八是个大老粗,想嫁到城里,可你也得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啊?

你一个孤女,又只有初中毕业,哪个城里人肯要你?”

围观众人:“……”

说的是真好听,但他们谁都不相信孙红花的话,大家在同一个村子一起住了十几年,谁都知道孙红花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做出请神婆这事,会打骂侄女一点儿也不奇怪。

让他们好奇的是钱晓兰以前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畏畏缩缩的性子,今天却突然说出这么多控诉孙红花母女的话,让他们大感惊奇。

同时心中也有点欣慰,这孩子终于知道反抗了。

钱晓兰见大家都好奇的打量她,也不紧张,她吸着鼻子反驳孙红花:

“我才没有嫌弃顾老八,也没有想要嫁到城里去。

是堂妹说顾老八是个大老粗,一只手就能掰断铁门,还说他以后会打死我。

外面传的我不嫁给顾老八的话,也是你们想让我以后在婆家不好过才传的。”

她这么一解释,众人也就明白了,人群里的胡桂芬自昨晚听说自家儿子被嫌弃的那点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

孙红花见此,就不乐意了,她大声嚷嚷:“胡说!你堂妹还小,才不会说这种话,你可别随便污蔑她!”

孙红花说着下意识的抬手就想打人,余光注意到众人发亮的双眼,马上反应过来这会是在外面,便讪讪的放下手瞪了眼钱晓兰。

钱晓兰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当众和孙红花打起来了,便闪身躲到一个看热闹的妇人身后,探出头来继续反驳:

“我才没有胡说,堂妹说因为顾老八脾气不好,才一把年纪了还娶不到媳妇,才会愿意花一百块的高额彩礼来娶我。

她还说你们家肯收留我这种克父克母的赔钱货,就该心存感激。

等我嫁人后要多从婆家弄点东西回来孝敬你们,不然你们以后不给我撑腰,让我在婆家被人欺负死。”

众人愕然,钱牡丹不愧和孙红花是母女,说出的话和她娘简直一模一样。

钱晓兰身前的那个妇人,气得冲上就打孙红花:

“胡说八道!你们母女俩简直就是在放屁!我们老八才不会打人!”

胡桂芬都上去打人了,她的三个儿媳自然不会干看着,也全都冲了上去,帮着婆婆一起揍人。

“孙红花你个不要脸的,你们一家贪了晓兰父母的东西还不够,还想吃绝户吃到我们顾家头上来?”

“呸,你这个臭婆娘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老顾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孙红花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打懵了,钱晓兰这时候才注意到被自己随便拿来当挡箭牌的人是未来婆婆胡桂芬。

现在见她们婆媳四个全都冲上去干架了,自然也加入了战圈。

顾家大嫂从后抱住孙红花的左边身子和左手,顾家二嫂按住孙红花的右边身子和右手,顾家三嫂坐在地上抱住孙红花的双腿。

胡桂芬打孙红花,钱晓兰给她递棍子,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踩上孙红花几脚。

孙红花疼得“嗷嗷”直叫,围观众人一时看傻了眼,都忘了上前去拉架。

未来的婆媳五人组默契联手揍孙红花一个,别提有多爽了。

等她们出够了气,被众人拉开时,五人相视一笑,都觉得神清气爽。

胡桂芬这人最是护短了,钱晓兰当初可是帮助过她的,如今又是她选的小儿媳,昨天彩礼都给了一半,也算是半个自家人了,自然不允许再被孙红花欺负。

虽说已经将人揍了一顿,但她还是担心钱晓兰回去后,孙红花一家还会想着法子的欺负人。

于是,她便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去把你们男人和你们爹,你们二叔喊过来!

老三媳妇,你去把钱长财喊来。”

她的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道:“你们不用去了,刚刚已经有人跑去喊大队长他们了。”

胡桂芬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她将视线转向钱晓兰。

钱晓兰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她红着脸道歉:“伯母,对不起!我之前没注意到是您站在我身后。”

胡桂芬无所谓的拍拍她的手臂:“没事,你没注意到还能躲在伯母身后,这说明你已经打心眼里认可了我们老顾家,伯母心里高兴。

你也合该是我们老顾家的人,看看我们刚才合作的多有默契。”

钱晓兰就很无语,她笑的更尴尬了。

胡桂芬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拨到一旁,心疼得看了眼满是血迹的伤口,向她保证道:

“晓兰你放心,我们老顾家的男人都是很疼媳妇的,老八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别听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瞎说。

这伤口上的血都结痂了,之前一定流了很多血吧?一会解决完这事,伯母带你去卫生室拿点药抹一抹,现在天气热,可别化脓了。”

从小到大,除了院长妈妈,再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钱晓兰不自觉得吸了吸鼻子。

幸好大队长这时候赶到,缓解了她的不自在。

大队长姓顾,是顾宴清的亲二叔,他一赶到就冲着围观的众人大吼:

“全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地不种了?工分不要了?粮食不要了?滚滚滚,都给我滚回去干活!”

大家还是很怕板着脸的大队长的,被他那么一吼,全都回到自己负责的地头去了。

只不过,大家农具拿在手上了,脖子和耳朵却都伸得老长。

大队长也不管他们,看了眼脸上完好却要死不活瘫在地上的孙红花,皱着眉头问胡桂芬:

“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钱晓兰主动上前抢过话:“大队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事,顾伯母才会为我出气的,您别怪她不团结。”

她也不等大队长回应,叭叭叭的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解释清楚了。

还顺带的将自己这些年在孙红花家的处境简单的说了下,重点强调孙红花一家人什么活都不干还不允许她反抗,不然就几人一起打她。

大队长闻言,看向孙红花的眼神都要吃人了。

钱长财听说自家婆娘被顾家婆媳给揍了,正和顾昌顺父子一起跑到,就听大队长一声大喝:

“孙红花钱长财,你们真是好样的!

钱晓兰安排到你们家时是带了口粮去的,她自己还挣工分,还有大队里补偿她父母护粮牺牲的五百块钱,这些钱足够她一个女娃在你们家再吃上十来年了。

你们拿了人家父母那么多的好处,就不能对她好点吗?

还让人给你们家什么活都干,敢情人家晓兰丫头不但给你们钱花,还得给你们当丫鬟,任你们打骂?

你们的做派和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没见过这些年那些人的下场吗?还是说你们也想去感受一下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的滋味?”

钱长财想到那些人的下场,浑身一个哆嗦,赶紧把自己摘了出去。

“大队长冤枉啊!我可没有动过晓兰一根手指头,我们队里的男人有几个回家干活的?

我不是和大家的做法一样吗?怎么就是资本家作派了?”

大队长顿时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伸手点点钱长财,转向钱晓兰,温声道:

“晓兰丫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住在他们家等几个月后出嫁,还是搬出来去知青点挤挤?”

真好,这丫头终于硬气起来了。

对于大队长抛出的问题,钱晓兰一个都不选:“大队长,我要搬回家住。”

她家在村尾的山脚下,很清静,很适合现在有了秘密的她。

胡桂芬闻言马上反对:“不行不行,你家那房子已经五六年没住了,肯定荒芜的不像样。

再说那附近都没有其他村里人了,你一个姑娘家住在那里也不安全啊。”

钱晓兰谢过胡桂芬的好意,坚决道:“那个房子我这些年有时间了都有回去打扫,不用怎么收拾就能住人了。

我不怕一个人,自从我爸妈护送公粮出事后,我这些年就在偷偷练我爸之前教我的功夫,我现在的身手打三五个壮劳力绝对没有问题!

再说了,那附近也不是没有住别人,不是还有骡子棚的人在吗?”

大家都被她说的能打三五个壮劳力给惊到了,愣了好久才回神。

顾家大嫂的眼神在她那瘦肉的身形上扫过,忍不住道:

“晓兰妹子你别说大话了,你这身子骨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了,哪里能打得过三五个男人哦?”

众人点头。

钱晓兰知道他们不信,不禁抬眼环顾周围,希望找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队长沉默了一会,提议道:“要不你还是继续住在钱长财家,他们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我来收拾他们。”

胡桂芬点头附和:“嗯嗯,继续住着,他们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带老八的几个哥嫂过去教训他们。”

正说着话,就见钱晓兰突然向一边跑去,那里正有人挑着一担桶向这边走过来。

钱晓兰急着证明自己,看到两个大桶就急忙跑过来了,结果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是两桶粪水!

瞬间,她皱起了眉头,可想到只要自己提起这两个粪桶,以后就自由了,便憋着气过去将两桶粪给接了过来,一手一个拎着放到目的地。

完事了,她在水池里洗了手,走向目瞪口呆的众人。

“大队长,伯父伯母,我能单手提起一个粪桶走那么远的路还不带喘的,能说明我的力气很大了吧?

你们要是还不放心,就让顾家几个哥哥和我打一架也行。”

顾家三兄弟闻言立即后退。

这是个女壮士,还是他们未来的弟媳,他们才不和她打。

最后,大队长叹息着道:“诶,罢了,那你就搬回去住吧。”

钱晓兰欢喜的道谢。

孙红花面色难看,这几年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钱晓兰干的,这不在她家住了,以后谁来干活?

然而,还有让她面色更难看的事。

只见钱晓兰走到她面前,向她伸手:“我都要搬走了,小婶是不是该把我爸妈的钱还给我?”

闻言,孙红花和钱长财异口同声道:“没钱,钱都花完了!”

胡桂芬婆媳:“不要脸!”

钱晓兰勾了勾唇角,拿着根树枝在孙红花夫妻俩面前蹲下,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这些年不过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一直忍让着你们,你们就真当我傻,当我好欺负了是吧?

我在你们家住了不到六年,每天两顿饭全是看不到米的红薯稀饭,我从家里带来的粮食足够我吃个两年了。

然后13岁那年吃了你们家一年的饭,算70块钱都多了。

从14岁开始,我一天挣七个工分,吃的菜不是我自己挖的野菜,就是我自己种的蔬菜,一天能花多少钱?一分都不用!

虽然我住在你们家,但我为你们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收拾里里外外,还种菜,也足够抵我的房租了。

还有你们从我家搬走的那些家具,那些就算了,毕竟我这几年虽然过得苦,但好歹还算安全,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了。”

孙红花夫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面色铁青的瞪着钱晓兰。

钱晓兰不理他们,算完账,她就抬头看向嘴角抽搐的大队长:“大队长,我爸妈的五百块钱,让他们还我四百块好了。

我今年大半年的工分已经记在他们家了,那就不要了。

还有菜园里的菜,我养的三只鸡,后院的一大堆柴,也全都不要了,就当是报答他们当年收留我的恩情了。”

胡桂芬心中暗赞一声,钱晓兰算的好,怕大队长不答应,忙道:

“晓兰真是个好孩子,你这么算可太便宜他们了。

听说以前人家请个保姆在家里一个月工钱都得十几二十块,还包吃住,不赚工分呢。”

胡桂芬这么一说,大队长想想也是,就答应了,他让孙红花回家去拿钱给钱晓兰。

孙红花当然不答应,撒泼打滚的说钱都花完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钱长财也说没有钱,钱都被孙红花补贴娘家弟弟娶媳妇用完了。

钱晓兰“呵呵”一笑,直接对大队长道:“既然他们没钱还我,我也不为难他们,就用他们家里的东西抵吧?不够的就扣工分给我。”

孙红花听到钱晓兰不仅要搬他们家的东西,还要拿他们的工分抵钱,而大队长还答应了,她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立即从地上爬起,大声道:

“不行!你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我们用什么吃什么?”

钱晓兰扫他们一眼,转身往回走。

大队长冷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可以用钱重新买。”

真是气死他了,当年钱长财两人明明答应会好好照顾钱晓兰的,结果呢?愣是让人在他们家遭了几年的罪!

他对不起他的好兄弟钱长富啊!

大队长不想理这两个混蛋,直接吩咐顾家兄弟:

“你们三个喊上我家老大老二他们一起去钱长财家帮晓兰丫头帮忙搬东西。”

“诶,我们这就去!”顾老三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马就兴奋的应下,拉着两兄弟跑了。

胡桂芬也对三个儿媳道:“我们也跟去帮忙。”

顾家三个儿媳巴不得钱晓兰多拿点东西回来,以后也好少分点婆家的东西,当即应下就结伴往钱长财家里去。

见他们来真的,孙红花拍了钱长财一巴掌,撒腿就往家里跑。

钱晓兰到家后直冲孙红花夫妻的房间。

衣柜、箱笼、被子、桌椅,全都被她搬到院子。

然后就是钱牡丹房间的几件家具也被她搬了出来,钱牡丹想阻拦,被钱晓兰一个清冷的眼神定在原地,后又被顾家人叉到院子中站着。

孙红花赶回家里时,就见到了她家的家具全被搬了出来,当即拍着大腿坐在大门口哭:

“造孽了啊!我们家这是养了个白眼狼了啊!我们好吃好喝的养了五六年,如今还要抢我们家的东西,我不活了啊!没法活了!”

钱长财挽起袖子要冲进家门,却被顾家几个儿子拦住,气得他破口大骂:

“你们顾家别欺人太甚!那些都是我家的东西,你们现在这么积极的帮臭丫头搬空我家,是不是想把我家的东西占为己有?”

胡桂芬就呸他:“谁要你家的这些破烂玩意了?要不是是你们不要脸的不还晓兰父母的钱,晓兰也不会想到用这些破烂抵债。”

钱晓兰任他们哭闹,招呼顾家兄弟把家具全都搬出来后才罢手。

然后,她和大队长对视一眼,两双眼睛同时在箱笼和带锁的柜子上扫过。

钱晓兰没想到大队长和自己这么有默契,勾唇一笑,扬声道:

“大队长,他们家的这些家具都太旧了,也不值什么钱,我干脆连着里面的东西一起搬走好了。”

话音落下,她抬手按在箱笼上,然后就见孙红花面色难看的瞪着她。

她心下一笑,又将手移开,指着孙红花屋里搬出来的柜子,招呼顾家兄弟:

“麻烦顾大哥顾三哥把这个衣柜先搬到我爸妈的房子那边。”

闻言,孙红花大惊失色:“住手住手!我们的衣服被子都在里面,你们搬走了,我们穿什么?”

钱晓兰又和大队长对视一眼,大队长忽然道:“晓兰丫头,说到底他们还是你的叔婶。

真把他们家的东西都给搬空了,你以后也会让人戳脊梁骨,不如把衣服被子给他们留下?”

顾胜利是知道钱奶奶有一点家底的,她那么偏心,死后肯定都在孙红花夫妻俩手里,只是不知道被藏在哪里去了。

钱晓兰能想到这种办法找出钱财,他的心中很是欣慰,这丫头总算开窍了。

钱晓兰听了顾胜利的话,犹豫了一会,见院外已经有人围着指指点点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那行吧!”

说完直接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衣服被子一件一件的抖出来。

孙红花和钱长财看着她的动作,冲又冲不过去,急得面色发白,破口大骂。

胡桂芬这时候终于明白了钱晓兰和顾胜利的用意,也跟着过去一起抖衣服。

“啪嗒”

一个黑布包从一件大衣里掉落在地。

钱晓兰的眼睛一亮,弯腰捡起,在孙红花两口子吃人的目光中将其打开。

打开一层黑布、还有一层青布、打开青布还有一层花布,打开花布还有一层油纸,打开油纸还有一张帕子。

钱晓兰无语的打开五层包装,终于见到了里面的一沓大团结和一些票券。

看那厚度,五百都不止。

孙红花夫妻俩无力阻止,瘫软在地。

钱晓兰冷哼:“不是说没钱了吗?这些是什么?”

顾胜利似笑非笑道:“那指定不是他们的,可能是从我我大嫂身上掉下来的。”

胡桂芬非常上道的附和:“对对,我今天出门时把钱全带上了,准备和晓兰去买缝纫机和自行车呢。”

“啊啊啊,胡桂芬你不要脸,那是我家的钱,我藏在大衣里的钱!”

孙红花要气死了,她没想到顾胜利居然会一点儿也不遮掩的偏帮钱晓兰。

也没想到村里的其他干部就站在她家门口一声不吭的看热闹。

钱晓兰从那沓钱里数了四百出来,又从那些票里把粮票和布票给拿走,还把四百块钱递给村会计。

“这里是四百块钱,麻烦吴会计点一下。”

吴会计伸手接过,面向众人点的很慢,数完了对大队长道:“这里是四百块,没错。”

顾胜利点头:“行,这些钱是晓兰丫头的了。

钱长财,你们夫妻俩别再想着把这钱要回去,这些年你们家已经占大便宜了。

当年是你们自己主动找到大队说你们是晓兰丫头的亲人,愿意收养她,给她一口饭吃的,还说这些钱等她出嫁了会全部还给她,现在她也快出嫁了,还钱给她也是应该的。”

孙红花拿着剩下的百来块钱,捂着胸口,心痛的大喘气:“可是她自己当年也说了,会给我们辛苦费的。

我们这些年供她吃住,为她操劳,就100块钱怎么够?”

钱晓兰觉得她很烦,不想给他们家留下任何东西了,直接开口让胡桂芬婆媳帮忙去将菜园子里的菜全都摘干净。

又让顾家兄弟将后院里小半院子的柴火搬出去,自己又从那堆家具里将自家的东西挑到一边。

这才在孙红花一家三口愤怒的神色中,对吴会计道:

“我这些年的工分都是吴会计记的,我在他们家一天吃两顿看不到米粒的米汤,菜全都是我自己种的,我的那些工分足够我一个人吃了吧?”

吴会计点头:“你吃的饭我刚好见过,都能照出人影来了,那种饭一天一两米都用不着。”

钱晓兰点头,将之前在地头的话又重说了一遍让吴会计帮她算。

吴会计就拿了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趴在一张桌上开始算。

他们两人的声音很大,房子外面的村民听到钱晓兰算着这些年一笔笔的账,心里对她今天如此不念恩情的做法再也没了不赞同。

吴会计最后一合计,钱晓兰这些年的工分除去她的吃住还有多余,根本就没白吃花孙红花家一粒米。

根本就不用再给孙红花一家多余的钱。

更何况还有这些年在他们家当牛做马,处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呢。

钱晓兰还愿意给一百块,孙红花他们家真是占大便宜了。

孙红花夫妻俩不服,还要再闹,钱晓兰看都不看她一眼,抱起一旁的床板就出了院门。

床板、床架、柜子、桌子、凳子、箱笼……

特别是钱牡丹和她弟屋里的家具,基本都是钱晓兰以前用的,钱长富疼她,自己又会木工,慢慢的就给她打了一整套的家具。

可惜等他们出事后,家具全让孙红花给搬到她那一双儿女的屋里了。

钱晓兰不理会钱牡丹的惊声尖叫,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一样都不给她留。

几个房间的搬完了就去厨房搬,两口铁锅,几个碗碟、油罐、酒壶、菜刀、菜板、锡茶叶罐……

只要是钱晓兰自己家的,全部搬走。

就连钱长财结婚时,钱长富给他打的一个五斗橱,一张饭桌,几张椅子,还有她平时搓的麻绳,也全部搬走。

这会后院的柴火也被顾家几兄弟挑到门口了,就连菜园子的菜也被顾家几个媳妇给摘完提出去了。

孙红花见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搬走,红着眼想要冲进去抢,却被顾家婆媳死死拽住。

而之前还无比愤怒的钱长财此刻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红花气得捂着胸口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都帮着钱晓兰那个死丫头欺负我们家,你们都是沤烂的花生——不是好仁(人)。”

孙红花骂完钱晓兰骂顾家人,骂完顾家人骂大队长和吴会计一众村干部。

村干部们不好跟一个妇人争吵,全都黑着脸瞪她。

当初钱长富夫妻刚死时让这两口子收养钱晓兰,他们都不愿意。

等知道大队会给五百块钱补偿时,两人又颠颠的来将人和钱给领走了。

结果呢?

他们所谓的照顾就是把人一个孤女往死里虐待?

钱晓兰的头还晕着,忍着不适搬完东西后,拿着一根挑柴的圆身尖担撑着走到门口,冷着脸回了孙红花一句:

“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孙红花被气死了,猛得挣脱开胡桂芬婆媳,扬起手冲到钱晓兰面前。

钱晓兰一直防着她,见她朝自己直直的冲过来,手中的尖担往地上一扔,脚一踢,尖担滚到孙红花脚下。

孙红花看到了,却来不及收脚,一只脚就那么踩上了尖担。

“嘭”

“啊”

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的是孙红花的惨叫声。

围观众人听着那声音都觉得肉疼。

“钱晓兰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孙红花疼得要死,咬着牙骂完钱晓兰,转头看向傻愣在那的男人:

“钱长财,你是死人吗?没看到我被人欺负了?还不快过来把我扶起来?”

钱长财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钱晓兰,叹着气过去将孙红花扶起:“都让她搬走吧,那些本来也是我大哥家的东西。”

孙红花不可置信的抬头:“你疯了?那死丫头不但拿走了我们四百块钱,还要把家具给搬走一大半!”

钱长财用力捏了下她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这人就是爱操心,晓兰马上就十八岁了,也懂事了,她不会乱花钱的。

晓兰丫头,东西和钱你都拿走吧,那一百块钱我也不要了,我是你小叔,照顾你几年是应该的。”

众人:“……”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的人,大家对于个铁公鸡一样抠抠搜搜又爱偷奸耍滑的钱长财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

其实这些年大家都知道钱晓兰的处境不好,但她自己不反抗,他们这些外人还能说什么?

如今她终于奋起反抗,大家看在钱长富的面子上怎么都会帮着钱晓兰的。

钱晓兰看了眼一脸真情实意的钱长财,扯了扯嘴角:“那就多谢小叔了……”

眼看钱长财即将要变色,她勾唇一笑,接着道:“我这人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说了给你们补偿就给你们,我不会再要回来了。”(才怪)

钱晓兰说罢,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和胡桂芬说话。

在顾家人和其他村民的帮助下,钱晓兰很快就将东西搬回了自家院子。

大队长留下胡桂芬和自家婆娘姐妹俩帮着钱晓兰一起收拾房子,其他人则都回地里继续干活。

也正如钱晓兰所说,房子她时不时的有回来打扫,很干净,屋顶也被补过,没有漏雨的迹象。

胡桂芬和胡桂花姐妹俩帮钱晓兰把家具摆放整齐后,连水都不喝一口就回去了。

家里还有些小物件没有收拾好,钱晓兰也没有挽留两人,感谢的话得等家里彻底收拾好后,再找个机会做顿饭好好感谢一番。

锅碗瓢盆摆进碗柜里,刀具和一小袋大米收进空间里。

这年头没有票,粮食不好买,为免孙红花狗急跳墙,她只拿了一小袋大米和半袋子红薯干回来。

豆角、黄瓜、南瓜、西红柿、丝瓜、胡瓜、茄子等蔬菜一样留一点在厨房,多的也全部收进空间中保鲜。

这些年菜园子的菜全部都是原主一手照顾的,孙红花一家人连一棵草都没拔过,更别提浇水捉虫施肥了。

今天只摘了能吃的蔬菜回来,没有将它们连根拔起,真是便宜那家人了。

钱晓兰越想越气,决定找个机会去要点补偿回来。

“晓兰!”

听到胡桂芬去而复返,钱晓兰忙从厨房走出去:“伯母,怎么了?”

胡桂芬拿着一瓶药递给她:“你头上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得好好擦擦药,这是我去卫生室给你买的。”

钱晓兰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感激的接过,还没等她说什么感谢的话,胡桂芬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她抿唇笑了笑,关上院门继续回厨房收拾零碎物件。

看到那个锡茶叶罐时,钱晓兰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想了想也给塞空间里去了。

这个茶叶罐是分家时,她妈从她奶手上拿到的为数不多的物件之一。

她爸嘴拙不会讨好人,又去部队几年回来,腿还瘸了,她爷奶就更不待见他,一心只向着小儿子。

当年分家时,她爷已经死了,她奶和她妈不对付,又以她爸没有儿子为由,想让他们一家净身出户。

她妈的脾气非常不好,不顾脸面的大闹了一通,最后分到了五十块钱、三副碗筷、一个热水壶和一个锡茶叶罐。

再多的就没有了,不然她奶会和她妈拼命。

钱晓兰以前听她妈在家里对她奶骂骂咧咧,知道她奶手里还有好多银元都被她藏起来了。

还有一个金镯子、一个金戒指和一副金耳环,这些东西在她死后全交给孙红花了。

也不知道孙红花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她这次都没见到。

脑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钱晓兰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房子给收拾好了。

抬头一看,太阳都往西斜了,怪不得她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随便煮了点红薯干稀饭,凉拌个黄瓜填了下肚,便她挑着水桶,顺手捡起院中放着的一捆草绳扔进空间里,出门打水去了。

村里的生活用水在山中的溪涧里和村中的井里挑。

钱晓兰家在山脚下,去溪涧那边更近一些,她便往山里走。

大概五分钟后,她看到一块山壁下连着几根竹管在滴水,这才想起这是骡子棚那边的几个老人给整的接水地。

她不客气的将桶放到竹管下方接水,起身就进了山。

别看原主的爸爸钱长富以前一直不声不响的,可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在部队的时间不长,只待了三年多就因伤退伍了,但他的身手却十分了得,回家后还能拖着残腿上山打猎挖陷阱,下海摸鱼挖土丁捉螃蟹。

比村子里那些手脚齐全的男人还要能干许多。

原主跟在钱长富身边长到十一岁,也是学了他一点本事的。

后来又跟着那个老爷子医学了很多,那会的就更多了。

山上就有原主偷偷摸摸挖的陷阱。

钱晓兰循着记忆在山里左拐右拐的,终于来到原主挖的陷阱前。

看到陷阱上的干草往下塌了,钱晓兰心中一喜,加快脚步上前。

然而,在她探头往陷阱里看时,却脸色大变。

看到陷阱里躺着一个人,衣服的样子还有些熟悉。

钱晓兰从记忆中得知她是谁,急忙将草绳绑在一棵树上,然后抓着草绳的一头从一边滑到陷阱里去。

她蹲下身试了下她的鼻息,松了口气。

将她的头发拨到一边,果然是她!

钱晓兰急声喊道:“荣姨,荣姨,您快醒醒!

荣姨您快醒醒,我带您回去。”

荣倩的手上紧紧的抓着一把草药,钱晓兰喊了半天,她都毫无反应,只能先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势。

左脚扭了,脚面肿得老高,右腿被陷阱里的尖竹子划破,流了好多的血。

这个是最重的伤了,然后就是身上各处的擦伤。

万幸原主当初插进陷阱里的尖竹子不多,不然只怕要命了。

钱晓兰没学过医,看着荣倩那苍白的脸色,不知道她到底是失血过多晕了,还是饿晕的。

只能先给荣倩把伤口包扎了,再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西红柿挤出汁水往她嘴里滴。

幸好她虽然昏着还能无意识的吞咽。

在一个西红柿快喂完时,荣倩的眼皮颤了颤,接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到钱晓兰时,她很激动,又有点迷茫。

“荣姨,您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听到钱晓兰的话,荣倩终于发觉自己是躺着的,她忙要起身,才一动,腿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钱晓兰忙阻止:“荣姨您的一边脚崴了一边脚伤了,先别动,我拉您上去。”

荣倩抬头看了眼天色,白着脸摇头:

“晓兰你别管我,一会大家就下工了,万一有人进山来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好了,我歇一会能自己回去的。”

钱晓兰也摇头:“荣姨,这里很偏,大家一般不会走过来的,我先用绳子绑在您身上,再拉您上去。”

说罢,不待她拒绝,把荣倩扶着坐好,又拉过一旁的草绳就绑在她身上,自己三两下就爬上了地面。

荣倩见她如此,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她又急忙用袖子抹去。

钱晓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荣倩弄到地面,两人都累得不行。

坐在原地歇了一会,钱晓兰才重新跳下陷阱,将之前被荣倩压到身子底下的一只野兔给捡起来。

这只兔子也是倒霉的,掉进陷阱没被尖竹子伤了却被人压死了。

将兔子挂在腰间,钱晓兰看着她手中的那把草药问:

“荣姨,是谁生病了吗?这点草药够不够了?”

“是我爸受了寒一直咳嗽,这些药暂时够了。”

钱晓兰点点头,背起荣倩就往山下走。

她一心只顾着将人背回骡子棚,没有看到背后的荣倩愣愣的看着她的后脑勺,面上的神色又悲又喜。

清河生产大队是附近几个大队里人数最多也最富裕的一个大队。

大队前面靠水后面靠山,村里还有两个自己的鱼塘,每到年底大家都能多分一点粮食和几条鱼过年。

村里的田地也不少,光靠人力太累太慢,前几年村里每年都把鱼塘的大部分收益攒着,买了两骡子和两头牛。

骡子和牛都是干农活的好帮手,需要人们精心伺候,刚好那几年有人被下放在他们村,大队长就和其他大队一样把人给弄到骡子棚去伺候畜牲。

而荣倩,正是那些人之一,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公公跟她爹,以及她儿子,她的丈夫没来,不知道是在其他地方,还是已经出事了。

另外,还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据说他们都是大学教授,为人也很好。

到了山脚下,荣倩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被钱晓兰一句话给说的安静了下来。

钱晓兰说:“您现在是伤患,我在助人为乐,没有人会拿这个说事。”

荣倩一听也是,就缓缓的将脸贴在钱晓兰的肩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次受的伤也算值了。

将人送回骡子棚,其他人还没回来,将荣倩放到床上躺好,钱晓兰就告辞离开了。

她返回山脚下将已经接满的水桶挑回家,又锁了院门跑去卫生室买了点药送到骡子棚给荣倩。

再次回到家中,钱晓兰正想将那只兔子给收拾了,晚上炒了吃,就察觉到空间中有动静传来,她立马进入空间。

然后就见主屏幕上有一条求购信息:

[喂喂喂,有人吗?这个位面商城真的能交易吗?如果真的,能不能给我一个六七十年代的锡茶叶罐?

啊啊啊,我好倒霉啊!

我找东西时不小心把我爷爷奶奶结婚时的茶叶罐给砸扁了,现在我要是找不到一个差不多的回来,我爷爷能把我的腿给打断了,吧啦吧啦……]

钱晓兰看着这条信息推算出这是和她原先的世界差不多的年代,就是吧,这第一位顾客也太会叭叭了。

锡茶叶罐。

钱晓兰马上想到被自己扔进空间里的那个,意识一动,将茶叶罐从仓库里拿了出来。

74741没有跟她说过要怎么做才能交易,于是她走近主屏幕,摸索着怎么才能将东西递给对方。

研究了一会,什么开关按钮都没有,她想了想,将锡茶叶罐直接贴上屏幕。

下一刻,屏幕变化,出现两个开关,视频交易/文字交易。

钱晓兰还没细看,就按了视频交易。

下一刻,一个现代风格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而钱晓兰所出的空间也在同一时刻被屏幕里的环境同化。

对面房间里有个带着耳钉的清秀青年正一脸震惊的透过电脑屏幕盯着钱晓兰看。

钱晓兰也呆愣了好一会,回神后,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他:“是你要求购这个?”

青年听到声音回神猛点头:“对对对,是我要这个的。

美女好,我叫文轩,请问你怎么称呼?”

钱晓兰看他眼中除了震惊没有其他神色,对他点了点头,淡淡道:“钱晓兰。”

文轩见她神色平静,整的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似得,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那个,钱,钱姑娘,能给我看看你手中的茶叶罐吗?”

钱晓兰看了眼完全被同化的空间,伸手将东西递过去。

茶叶罐毫无障碍的到了对方手里,钱晓兰心中微松。

文轩接过茶叶罐看了一会,激动道:“这个茶叶罐我要了,请问我要用什么来交换?”

“这个茶叶罐我要了,请问要用什么来交换?”

钱晓兰听到这话,马上脱口而出:“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面粉,再给我来点油盐酱醋糖。”

说完,她自己还愣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她绑定了系统的缘故,对于物品会自动估价。

文轩对于这个价格非常满意,这个价格和他所在世界的市场价一模一样。

交易商城简直不要太方便。

面粉、大米和调味料文轩都有,只不过在仓库,他和钱晓兰说了一声,就赶紧出了空间跑去仓库拿货。

钱晓兰知道交易开启时,空间流速是静止的,便没有出去,一直在里面等着。

等了没多久,钱晓兰的面前突然出现两袋大米、两袋面粉和一堆调味料。

接着,文轩的身影也出现在空间里:“钱姑娘,东西都在这里了。

我看你的穿着像是在我们这几十年前那物资缺乏的年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我家是开粮油店的,我自己则是在拼夕夕上开杂货铺。”

钱晓兰点了点头,收了东西出了空间。

有了这些粮食和调味料,接下来的大半年甚至更久,她都不用担心没东西吃了。

晚上,钱晓兰将那只兔子给收拾了,红烧了满满的一大盆。

她中午的红薯干稀饭还没吃完,就没有做主食。

本来想直接分一大半红烧兔肉过去给骡子棚那里送去的,但又想到现在荣老爷子生病了。

想了想,她便夹了几块肉多的出来撕成兔肉丝,再用兔肉丝煮疙瘩汤。

疙瘩汤煮好,她盛出放在一边晾凉,自己先吃饭。

纯野生的兔子,红烧了后特别的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原主自己会弄陷阱,一个月多少是能吃上几回肉的,因此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直吃到饱才停下。

吃饱喝足,天也黑透了,钱晓兰抱上疙瘩汤,再端上另一份兔肉送去骡子棚。

在原主的记忆里,荣倩一家救了她三回。

一次是荣倩他们才下放时,她放学回家才捡了一小捆柴,被她妈打个半死还不给饭吃。

她饿得半夜从家里跑出来找吃的昏倒在路边,是被钱荣生给背回骡子棚,荣倩给她喂了一点稀饭,又给她上了药。

第二次是,他爸干活回来不知为何跟她妈吵了一架,她爸气得上山了,他害怕她妈趁她爸不在又打她,便也跟着去山上,结果从一处山坡上滚下去,崴了脚。

那次是荣倩给她采了草药敷脚,也是那次她爸告诉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交好荣倩一家。

原主知道她爸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人,有点不明白她爸的用意,但她很听话,便没有多问。

第三次是前年,她上山挖好陷阱要下山时,遇到野猪吓傻了眼,被不知何时赶到的钱荣生给拽着跑。

几次恩情,使得原主对钱家人一直心存感激,每次只要在山上弄点猎物,都会悄悄卖了换成粮食给他们偷偷的送点过去,偶尔也会将肉烤熟了,给他们拿点。

她到骡子棚外面时,屋里传出细碎的交谈声,还有昏暗的煤油灯光从残破不堪的墙壁倾泻而出。

钱晓兰伸手在木门上敲了五下,门从里面打开。

钱荣生往旁边让了一步,欢喜又意外的问她:“晓兰妹妹,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钱晓兰进了屋子,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才道:“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

我今天在山上捡了一只野兔,红烧后,又做了盆肉丝疙瘩汤,荣爷爷生病了也能吃点。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今天起,我就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钱启金和钱荣生祖孙俩大喜:“好好,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你那对叔叔婶婶不把你当人,你早该硬气的搬出来了。”

荣昌华和荣倩却有点忧心:“搬出来是好事,但你家在山脚下,先不说山上的猛兽,就说你一个姑娘家住,也很危险。”

钱启金蹙眉:“这倒也是,要不让你……”

他看了眼儿媳妇,想到他们现在的身份,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钱晓兰知道他们的担心,她握着拳头举起胳膊,笑着道:

“你们看我这臂力,这村里有谁打的过我?

当然,钱爷爷和荣生大哥除外。”

钱启金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对对,你可是老头子教出来的,对付村里那些无赖还是可以的。”

没错,原主的功夫其实是在她父母都没了后,钱老爷子又偷偷教的。

钱长富之前也教了点,但只是一套军体拳。

大家闻言终于放心了。

钱晓兰走到灶台边,将在做饭的一对夫妻赶走。

“盛爷爷许奶奶,你们别忙活了,拿碗过去吃饭,我来烧火。”

许婉婷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笑着道:

“好好,我们也不说感谢的话了,晓兰丫头要是对生物或者考古有兴趣,就来找我们。”

钱晓兰亮着眼睛点头:“嗯嗯。”

生物就算了,她的兴趣不是很大,但对考古她一直都是十分好奇的。

锅里煮的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红薯干稀饭,钱晓兰熄了火后打开锅盖晾着,等他们把疙瘩汤吃完了,就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

“我今天把疙瘩汤煮的太干了,你们再喝碗汤。”

这天气把饭放到第二天会馊,大家也就没有推辞的接过喝了。

这顿饭,两家人都吃了个肚子溜圆。

盛常青还笑言:“这顿饭吃完,我的肚子能撑个三天不饿了。”

大家就都笑,只是笑容都很心酸。

这几年的日子真苦,苦到他们以为又回到了解放前。

特别是荣家父女,他们家的条件一直都非常好,在W(文)G(革)前,哪里吃过这种苦?

这几年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好在有消息传来,他们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

钱晓兰见不得这种伤感的气氛,看过荣倩的伤后便提出告辞。

回到家里才铺好床,院外就传来胡桂芬的喊声。

钱晓兰提着煤油灯打开门就见门外笑着的三人。

“晓兰,你这里太偏僻了,院墙又没有加高,今晚我和玉娇来陪你睡,你要是不习惯,我们俩睡另一间屋子。”

钱晓兰又被感动到了,连忙将人请进屋。

“谢谢伯母,伯母您怎么可以这么好?”

“晓兰姐偏心,我也来陪你睡了,你怎么只感谢我妈?”

顾玉娇嘟着嘴不满的抗议,惹得钱晓兰哈哈一笑,伸手在她头上顺了顺毛,结果又引来她的抱怨。

钱晓兰笑的更开心了,顾大海意外的看了眼突然变得爱笑的钱晓兰,和她们打了招呼转身回家。

钱晓兰将大门锁好,把人带到自己才铺好床的房间。

“伯母,您和玉娇今晚睡在这间房,我睡隔壁。”

胡桂芬扫了眼收拾整齐的房间没有拒绝,而是问她:“隔壁房间的床铺好没?”

钱晓兰摇头:“下午我就把床板铺好了,再铺个草席就能睡了。”

胡桂芬点了点头,跟着去隔壁看了眼门窗,又提着灯在院子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到屋里和顾玉娇一起睡下。

没一会,屋子里就响起了鼾声。

钱晓兰听着隔壁的鼾声,抿唇一笑,锁好门进入空间。

就在几分钟前,她感觉到空间中又有动静了。

进入空间,钱晓兰看到屏幕上的留言,知道文轩的麻烦解决了,他爷爷奶奶并没有发现茶叶罐被换,便放心了。

不过,看到屏幕上那一大堆感谢的话,钱晓兰还是有些无语。

她摇摇头出了空间,躺回床上准备入睡。

今天实在是累,就不过去收拾孙红花一家子了,等过两日她缓过来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钱晓兰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胡桂芬压低声音在和谁说话。

她打着哈欠出门,就见自家的院子里倒了一堆的黄泥和一些玻璃渣。

而此刻的院墙上还站着顾大海、顾二河兄弟俩。

“伯母,怎么这么早就让顾大哥顾二哥过来给我弄院墙了?这一天天上工忙的,应该让他们多睡一会。”

胡桂芬听到声音回头,爽朗道:“他们都是年轻人,少睡一点没事,你这院墙不弄好,我去上工都不安心。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再去睡会,一会这里弄完了,你和我们回家吃饭。”

钱晓兰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大概五点半左右,时间还早,便转身进了厨房。

昨天的兔肉还有一点,她手脚麻利的起火烧水。

从面粉袋里舀上满满一大碗面粉倒进盆里,加一点水后用筷子搅成小面絮,放在一边备用。

把兔肉撕成丝,下锅煮一会后,再将面絮下锅,水开,加点盐,再倒一点酱油,灭火,往锅中滴上一滴香油,盛出。

拌汤做好了,接着凉拌一份黄瓜,再凉拌个西红柿,搞定。

一顿饭做完用了不到十五分钟,院子里顾家兄弟还没忙完。

钱晓兰将饭菜端上桌,出去喊他们:

“伯母、顾大哥顾二哥,洗手吃饭了。”

胡桂芬看到桌上的饭菜,就嗔她:“都说了让你早上和我们一起回来吃饭,你怎么还做我们的饭了?

既然做了你就自己吃吧,我们还是回家吃。”

顾大海跟顾二河点头。

钱晓兰也不说话,去厨房打了一盆水放到胡桂芬脚下,态度非常明显。

两人无声的对视一会,胡桂芬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把手洗了,又喊她两个儿子:

“晓兰都把饭做了,那我们就吃了再干。”

顾大海顾二河兄弟俩一直闻着馋人饭香味,肚子早就饿了,老娘一喊,二人马上从院墙上下来洗手吃饭。

第一口饭入嘴,他们均是眼前一亮。

拌汤里有肉!

他们早就闻到了肉香味,但又觉得钱晓兰刚搬回来,不可能有肉,没想到还真是肉。

胡桂芬一口饭咽下,嗔她:“诶,你这丫头真是客气,谁家大早上吃肉的?

你这身子单薄的,有点肉自己补补多好。”

把身体养好了,结婚后,才能早点给她小儿子生个孩子。

顾二河三两下把早饭吃完,咂咂嘴回味了一会,感叹道:

“晓兰这手可真巧,才那么一会时间就把早饭做好了,还做的这么好吃,以后老四有福了。”

胡桂芬骄傲的抬头:“这丫头一直以来做事都麻利,性子又好,特别招人喜欢。

就是有那么一对奇葩叔婶,别人不敢上门提亲,便宜我们老四了。”

说完,母子三人就笑。

提到顾宴清,钱晓兰的心中不好受,她笑了笑,收拾好碗筷回厨房。

昨天一直忙忙碌碌的没时间想其他,这会闲下来,她的心又隐隐做疼。

深吸口气,把碗洗完,又挑着水桶去山脚下接水。

照例把水桶放在水管下接,人往山里去。

早上的山林露水很重,她就往树木少点的地方走。

原主在山上挖的陷阱有三个,今天她去另两个看了下,在最后一个陷阱里捡到一只翅膀受伤在里面扑腾的野鸡。

提着野鸡在周围绕了一圈,在竹林下掰了一小捆的小竹笋,将东西全部扔进空间里,这才下山挑着水回家。

顾家两兄弟已经回家,此刻的墙头上已经全插满玻璃渣。

胡桂芬看到她回来,和她说了两句话就回去准备上工了。

钱晓兰把水倒进水缸里,戴上斗笠也出门上工去了。

对于现在这种集体干活挣工分的方式她还是挺新奇的。

要说她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刚穿来双抢就结束了,现在只是补苗,拔草。

今天计分员有事请假了,顾胜利考虑到她的额头受伤了,便将记工分的活安排给了她。

她拿着笔和本子在田间转悠,其他人还没怎么样,可把孙红花给气坏了,把田间的草当作钱晓兰来出气。

钱晓兰本不想理她,见她又拔了一棵“草”在手上扯,不得不出声道:

“孙红花同志,麻烦你认真干活!”

本就羡慕嫉妒的孙红花听到钱晓兰的话,袖子一挽就开骂:

“蝙蝠身上插根鸡毛,你当自己是个什么鸟?

不就临时的计分员吗?有什么可神气的?还想在老娘头上耍威风,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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