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周寂是小说《穿书后,为夺遗产我狂舔霸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随念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书后,为夺遗产我狂舔霸总》的章节内容
“姜南溪,你又想羞辱我?!”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房间里。
月光从窗外投进来,床上一个半裸的男人躬着身,宽阔的背紧绷着,细密的汗珠划过肌肉纹理,滴在裤腰消失不见。
他旁边躺着一个女人,湿发粘在软红的腮边,姜南溪脑子烧的昏昏涨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自己溺水身亡。
现在是她到地府了吗?
怎么这么热?姜南溪摸到了什么感觉到了凉意,她小脸凑上去,哼唧着,“我好难受……”
周寂死死咬紧的牙尝到了血腥味,他转身要走,但却被抓住两根粗粝手指。
她指尖用力的绷紧,柔软细腻,“别走。”
周寂呼吸一窒,一把死死地攥住姜南溪的手腕,她身体往后仰,那双漂亮的杏眼通红,芙蓉般的小脸娇气的要哭不哭,瞬间一股热气弥漫全身,几乎要失去理智。
为了其他男人给他下药,周寂一股怒火冲向四肢百骸,暗色的瞳眸涌出危险,压的很低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姜南溪!”
暗夜,他听不见声音,见她眼角有泪,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这一刻,他失聪的耳中传来一阵嗡响。
夜色将明,所有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姜南溪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拆过重组,一股陌生的记忆充斥大脑。
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长的很高,眼皮垂下,冷硬凌厉的五官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颇具攻击性。
他走近,姜南溪想到他昨天晚上的强势,瑟缩了一下。
隐约露出的纤细脖颈隐匿在被子,周寂脚步一顿,他眉间阴郁。
他昨天没忍住,还沉溺那么久。
一想到昨晚,他手指绷紧,身体又涌出一股热流,姜南溪到底给下了多少药,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声线极低,“就算发生了昨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同意你把工作给其他男人。”
自从听不见了之后,他很少说这么多话,现在只觉得喉咙滚烫。
姜南溪却慢慢的睁大了眼,她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古朴老旧的桌子,泥瓦房,墙上挂着一些竹子做的用具,旁边的柜子上贴着已经褪色的喜字,她嗓子沙哑无力,“你叫周寂?”
假装不认识他?
周寂寡淡地黑瞳向上对上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又想怎么闹,眼神冰冷,低声,“想离婚?”
姜南溪头发散在床上,她侧躺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精致了,脖颈处的暗红和微微肿起的唇色让周寂想到她葱白的指尖无力的抓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
周寂瞬间如同烫伤了一样移开视线,修长有力的手指按紧手上的铁盆。
姜南溪这次完全确定自己穿书了,还是穿到了一本年代男频里,现在正七三年代。
她脑子胀痛,躺下接收记忆。
周寂又将视线落在姜南溪身上,见她不言,冷硬的眉轻轻皱起。
姜南溪嫁给他就是为了报复沈家,前面他也提过离婚,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只要他提到这两个字,姜南溪什么脏话都说的出口。
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是终于玩儿够了,想离婚了,或者说想抛下他跟那个男知青再婚。
他黑眸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热水放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离开。
若是姜南溪真的想离婚他会同意。
但现在不行。
房间传来关门的声响,姜南溪终于理清了所有的事情。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姜南溪,一年前的下乡知青。
刚才的男人叫周寂,一年前因为受了伤双耳失聪,从军队退了下来。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原主被抢了对象。
这个对象还是书中男主。
而成功抢走男主的还是个四十二岁的中年普通女人。
对,这本书就是这么奇葩,四十二岁的大妈是女主之一,而十八岁年轻貌美的原主却是恶毒女配。
当时两个人正要定亲,村民都请过来了,中年普通女人面带忧伤的走进院子,忧伤的看着二十岁男主,最后忧伤的跑了出去。
然后男主急了,对着原主愧疚道:“南溪,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追了上去。
原主崩溃了,她年轻漂亮,竟然被一个四十二岁大妈抢走了对象,而且大妈还十分普通,属于在人堆里根本注意不到的存在。
她一时想不开跳了水,周寂救了她,周寂是男主的三哥,当时存着报复心理,原主非要嫁给周寂,说他摸了她,看了她,反正什么招式都用上了,最终两个人成功结婚。
结婚了,原主为了报复书中男主,恨上了男主家里所有人,故意又跟村里的一个男知青不清不楚。
她发了疯的作妖,欺负周寂,嘲讽他听不见,干活偷奸耍滑。
前几天周寂手里有了一个工分记录员的工作,她非要把这个工作给那个男知青。
昨天那个男知青给她出主意,让她把药下到周寂碗里,说是蒙汗药,到时候方便她偷任命表,谁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蒙汗药,更笨的是她自己也不小心喝了。
有一点姜南溪觉得奇怪,她记得书中写周寂没有功能,原主从结婚到离婚都没有和周寂发生关系。
怎么到了她就被做的那么惨?
不过想到原主在书中的下场,姜南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书中周寂最后成为商界大佬,产业遍布全国,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富豪榜单,不知多少商界名流接近他。
可谁知他没过多久突发恶疾,因为没有子嗣,产业被男主继承。
至于她,因为跟周寂离婚,最后被男知青弄得毁容捡垃圾,最后冻死在桥洞。
姜南溪:“……”
离婚?姜南溪认真的想了想,那么多遗产,她可受不了一点苦,还是躺平继承周寂的遗产吧。
……
“现在都中午了,她怎么还不起?没见过她这么懒的媳妇儿,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样的妯娌。”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舒服?就她不舒服,我以前怀着孩子还下地干活,她是怀孕了还是怎么着?动不动就不舒服,沈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外面传来尖利的讨论声,按照姜南溪接收来的记忆,周寂之所以不姓沈,因为他是沈家领养的,在沈家排第三,而书中男主在家排行第六。
现在外面那两个是沈家大哥二哥的媳妇儿,也是她的妯娌。
姜南溪想,自己要不要假装表现一下,毕竟原主虽然闹腾,但是该干的农活还是干一些,她慢慢的从床上起身,感觉自己腰快断了,几乎走不成路,脑海里也渐渐记起来昨天晚上的记忆。
周寂是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常年训练,无论是体力还是忍耐力都超乎常人,而且他力气特别大,书中曾写过他无论是干农活还是打猎都远远把人抛在后面。
他甚至还猎杀过野猪,单独从山里扛出来。
他那么讨厌她,不会是把打野猪的力气使在她身上了吧?
姜南溪忍了忍,她踮着脚穿鞋,刚一走下床,双腿一软,赶忙扶住床头,这才没有摔了。
她努力站起来,腿软的走路很奇怪。
姜南溪:“……”
姜南溪直接回床上躺着了,她捋了一下剧情,发现离高考还有四年。
周寂这么讨厌她,想必这也是最后一次,不用担心以后像现在这样爬不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躺平少干活,还能不离婚分得遗产。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又开了,姜南溪背对着他没动,生怕他叫她去下地上工。
周寂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大喊大叫摔东西,但是她只是安静的转身睡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几秒之后转身离开。
周寂刚准备出去上工,沈家二嫂赵想男追上来,“周寂,姜南溪怎么还不起床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你也不管管她,要我说就该打她一顿,把她打服了,这女人不在家里洗衣做饭干活有什么用?”
她语气十分不好,甚至翻了个白眼,用上了教训的语气。
周寂看到了她嘴型动作,只听完第一句就直接走了。
二嫂赵想男在他身后气得直跺脚。
姜南溪听着外面的声音握紧自己的指尖,想着书里的剧情,外面的这个应该是沈家二嫂,跟原主一样,整天找事。
两个人经常互相阴阳怪气。
姜南溪咬了咬牙。
她本来就和周寂关系不好,这女人故意忽悠周寂打她算怎么回事?姜南溪在心里默默记了个仇。
“别说了,三弟又听不见。”沈家大嫂楚秀芳拉了一下沈家二嫂的袖子。
周寂能干活力气大,而且心思深关系也多,家里这才能容忍姜南溪偷奸耍滑,只要周寂不发话,她们也不敢做什么。
“什么听不见啊,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想看我说话!”二嫂赵想男踮起脚在背后扯着嗓子,“还当自己是在部队的时候啊,他外公受到了处分名声差,说不定哪天就惹事了,到时候还会连累我们。”
周寂停下了脚步,赵想男瞬间闭上了嘴假装朝别的地方看,眼睛心虚的动了动,心想着周寂不是听不见吗?
想起周寂的脾气能力,除了婆婆,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主,赵想男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说了,其实她也就敢趁着周寂听不见说两句。
周寂倒是没有回头,他停顿了两秒,二嫂就闭上了嘴,这次等周寂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又小声嘟囔,“我又没有说错,他外公万一连累到他呢……”
这么一提,姜南溪想起来了周寂的身份背景。
周寂的母亲家里条件好,非要跟着周寂一穷二白的父亲私奔,就算生了周寂他们夫妻也不被女方家里认可,最后强行把周寂的妈妈带了回去。
周寂的爸一个人养家难免顾不上周寂,出去上工的时候掏钱让邻居照顾,没想到邻居背地里虐/待周寂,以至于养成了沉默寡淡的性格。
后来周寂亲爸死了他就被沈家收养,当军又受伤退伍,然后娶了疯癫的原主,最后打下商业帝国竟然突发恶疾死了。
“……”姜南溪想着一个人怎么能惨成这样。
她听着外面继续嘟囔的骂声,姜南溪一下子坐起来,周寂是她未来的财神爷,总不能光准备继承他的钱不干事吧?
她怒气冲冲地准备下床骂回去,外面传来呵斥声。
“胡说八道什么?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话都给我一天不许吃饭。”
两个儿媳妇回头看到了沈父。
沈父戴着眼镜,穿着一身白衬衫,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人淡如菊,“早就教育你们要团结,周寂家里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我们也是一家人,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是体面?况且周寂的父亲是为了救我死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他,别再让我听到今天的话!”
周寂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是三年前才知道周寂的外公很厉害,但是周寂并不被他外公家里接受。
一个月前听说周寂外公家里被查了,要不是周寂立了许多功,肯定会被牵连,但这也是暂时的,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变动。
养了那么久恩早就还完了吧?自己的亲儿子不在乎,在乎别人的儿子,两个儿媳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怒气冲冲,更加烦周寂了。
临近中午,姜南溪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其实也不是她主动醒的,是被她公公念诗吵醒的。
她腿还是有点抖,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衬衫的公公。
想到书里的剧情,说实话她还不算懒,其实最懒的算她公公,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活,家里家外都是她婆婆管着。
至于她公公,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教育人,而且还总是偏帮外人苛责自家人。
在书里,他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他没娶到自己的白月光,被迫跟一个乡下妇人待在一起,大结局时,她婆婆死了,在男主的帮助下,她公公成功的跟白月光结婚了。
他当时喜笑颜开,大摆宴席,除了周寂,大部分儿子儿媳也支持。
书中评价‘人淡如菊’。
“起来了,没想到我们沈家竟然娶了你这么懒的儿媳妇。”沈父放下手中的书,背挺的很直,看姜南溪的眼光十分厌恶。
不说她都忘了,按照她继承的记忆,她这个公公对谁都表面上的客套,但唯独对她那是摆在明面上嘲讽。
“知不知道嫁了人应该怎么样做个儿媳妇,就你这样的,等你婆婆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你?”沈父将书合上,明晃晃的威胁。
姜南溪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强势厉害的婆婆,那不是一般的厉害,骂人三天三夜都不带喝一口水的。
不过就是年纪大了身体差了些,毕竟生了五个孩子,又整日操劳,要不然后期也不会早早死了。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婆婆也看不惯她。
毕竟她整天在家里作妖,还给周寂戴绿帽子,沈母对周寂和亲儿子差不多,怎么可能看得惯她,经常指着她的鼻子骂,要不是周寂在旁边不发话,沈母能拿着棍子天天打她。
前天沈母淋了一场雨,生病发烧了,现在都没醒,要是醒了,又该骂骂咧咧的让她洗衣服做饭,姜南溪想想就头疼。
想到沈母的战斗力,姜南溪:“……”感觉日子没法过。
“你个遭了瘟的狗东西!”正说着,沈母揉着额头出来了,跨过掉漆的门槛,语气十分不耐烦,而且光听声音就觉得战斗力爆表。
姜南溪循着声音看过去。
沈母穿着一身黑色麻衣,脸型尖,眼睛细长,头发半白,属于农村比较精明的小老太太。
“你看看这个老三的媳妇儿,别人都出去上工了,就她还在屋里躺着,一个女人,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沈父怒其不争,他接连叹气。
姜南溪:“……”
沈母却没听他的,而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然后慢慢目光落在姜南溪身上。
见到她,沈母那双细长的眼睛亮了起来,两三步走到姜南溪面前,左右打量,枯瘦的眼底逐渐显现泪光,她伸出手,“长这么好看了,也这么大了……”
“……”姜南溪身体朝后撤了撤。
沈父以为沈母要动手,他慢步走向前,扶了一下眼镜,“虽然在你病着的这两天三儿媳妇什么都没干活,又闹着要接济外面的相好,但是你不要轻易动粗,万一打伤了,周寂面前也不好交代,失了体面。”
沈母就是个强势性子,沈父这种话只会越劝越上火,姜南溪感觉自己碰见了男茶婊,不过她婆婆还就喜欢她公公这个劲,天天被迷的五迷三道。
为了防止沈母动粗,她立刻想嘴甜,面上担忧,“妈,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我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
沈父:“……?”
“啊!”
空气中传来一声惨叫。
“沈天勾,你个老不死的!”沈母反手给了沈父脸上一锤,这一锤把对方打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小老太太眼底冒出火光,咬着牙,面色狰狞,她刚要向前,觉得眼前有些眩晕,赶忙扶住门。
不远处的孙子孙女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下工回来的儿子儿媳妇听见了痛呼声,他们听着是个男的,但是沈母宠沈父是众所周知的,想着肯定是打姜南溪。
他们知道沈母早就看不惯姜南溪了。
周寂长腿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进了院子,其他人也紧跟着。
沈父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捂着鼻子,疼得自己脑子都懵了,好几秒拿下手一看竟然流了鼻血。
他看着沈母一时间说不出来话,结婚这么多年了,沈母别说对他动手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舍得对他说过。
“你……”沈父刚要高声呵斥,沈母突然晕了过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姜南溪,你把婆婆打晕了?”
姜南溪:???
姜南溪迷茫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她立刻蹲在地上扶沈母,关心加解释,“婆婆,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公公是犯了错,但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沈父:“……”
周寂黑瞳沉沉地看了姜南溪一眼,上前把沈母抱了起来,走进屋放在床上。
姜南溪紧紧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的腿一走路就酸疼。
男主沈傲天是沈家最小的儿子,他看了一眼姜南溪,不想左右为难,主动道:“我去村卫生室叫医生过来。”
“爸,是不是姜南溪把你和婆婆打了?”二嫂赵想男凑上前问。
沈父还在捂着鼻子,他不肯接受沈母打他,直接伤心地跑了出去。
众人:“……”
“想男,你别再问了。”二哥沈实民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媳妇的袖子。
二嫂赵想男烦躁地甩了一下衣服。
姜南溪看着不远处穿着深蓝色上衣,下身黑色裤子,头发盘在脑后的中年女人,知道这就是二嫂。
这年代都穷,吃不饱,赵想男的颧骨高,现在更突出了,小麦肤色,脸颊上没有多少肉,肉眼泡倒是显得大了一些。
而她旁边一言不发的应该就是大嫂楚秀芳,圆脸,比赵想男高半个头。
“二嫂,你别再问公公了,说不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婆婆的事,你一直问是不是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姜南溪见这个二嫂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其实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再多问问?”
那张脸芙蓉如玉,质问别人时也不觉得让人厌烦。
只不过以前她总是狰狞着大吼大叫。
二嫂赵想男:“……”
她张了张嘴,可发现姜南溪说的还真有道理,嫁过来这些年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婆婆对公公动手。
但是让姜南溪教训一次她真是要气死。
“宝珠,宝珠……”沈母突然大声叫着。
家里人都知道叫的是谁,姜南溪也知道一部分,不过描写的非常少。
沈母最后一胎是龙凤胎,沈傲天还有个同时出生的妹妹,叫沈宝珠。
沈母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真的跟名字一样如珠如宝的护着,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就是五岁的时候丢了。
“妈,妹妹……”家里的大哥二哥眼睛红了,跪在沈母床前。
沈母生了五个儿子,老大沈诚民,老二沈实民,老四沈守民,老五沈信民,当中的字是组成诚实守信,但唯有男主排行老六叫沈傲天,是沈父起的。
除了老四沈守民在外当军,加上老三周寂,五兄弟在家。
沈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在他的茶言茶语的加持下,沈母也逐渐对小儿子更看重。
但就算是这样,沈母最喜欢的还是小女儿,沈宝珠丢了多长时间,沈母就在家里念叨了多长时间,不断的告诉他们,“妹妹只是丢了,她要是找到了,在外面受那么多苦,等她回来了你们得更疼她,要不然老娘打死你们。”
“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给老娘好过!”
提到沈宝珠,谁要是敢说一句不好的话,沈母都能提着刀跟别人干。
以前村里有家婆子嘴毒说闲话,“丢了这么久都找不回来,说不定是死在外面了。”
沈母知道之后,提刀追了她二里地,差一点点那刀就砍那婆子身上了,不过就算没刀,也打的那婆子满地找牙。
“姜南溪,肯定你把婆婆气病了,我看她醒了你怎么办?”二嫂赵想男不遗余力的攻击姜南溪,幻想着沈家能把工分记录员这个工作给她弟弟。
怎么办?姜南溪一直都知道嘴甜好办事,她赶忙拧了个湿毛巾在沈母额头上。
周寂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流露出疑惑。
“宝珠……”沈母一直叫着这个名字,重生一场她才知道自己这一生活得有多可笑。
年轻时,她家庭条件好,哥哥有本事,父母也疼她,可是她却偏偏嫁给了一穷二白的沈天勾,就因为沈天勾说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结婚后,沈天勾因为读过高中,当时四五年,他说国家需要他,整年的往外面跑,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留下她照顾沈天勾的父母,怀孕生孩子,她这一生一直在为沈家操劳,直到因病去世,临死前她才知道沈天勾在外一直有心爱的女人。
“杜月梅,你终于快要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你,要不是为了照顾我父母,传宗接代,我根本连碰都不想碰你,你生的那些孩子我一个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李月安,等你死了,我就可以娶她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傲天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月安的儿子,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月安没办法抚养他,当时你正好生产,我只能把他抱到你身边养着,说是生了龙凤胎。”
沈母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为了沈天勾几乎付出了一切,没想到临死前却听到这种惊天的秘密。
不过也是她蠢,当时生的时候明明记得是一个,但是沈天勾抱过来两个,当时太疼了,她还以为他自己记错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有记错。
沈母脑海里闪过一瞬,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光的眼睛瞬间睁大,干枯的手指攥住沈天勾身上的衣服,“宝珠,宝珠……”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宝珠当时确实是我丢掉,我也没有办法,两个孩子你全身心都在宝珠身上,一点都不疼傲天,我只能把她扔了。”沈天勾语气有些愧疚,“我都跟你说了要多疼疼傲天,你还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宝珠,我知道傲天是个儿子,你也生了那么多儿子不在乎,没办法,宝珠要是留在家里,你永远都不会疼傲天。”
“但要是宝珠丢了,作为宝珠的同胞哥哥,你对他的感情肯定会不一样,只要宝珠不在,我就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你在这个家里最疼傲天。”
沈母眼睛睁大,里面仿佛要沁出血,她说她明明把女儿放在床上,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午夜噩梦,她都在恨自己当时离开,结果是枕边人害她,此刻她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血肉,“沈天勾!沈天勾,你这个畜牲!!!”
“你少在这里骂我,女儿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你都忘了你是怎么骂她的吗?还是你把她赶出家门的!”
“什么?”
“就是那个姜南溪,她就是宝珠,在她和周寂结婚一个月后我就认出来了,宝珠左侧手臂上有一块小痣,姜南溪也有一个,而且我打听到她是领养的……”
*
房间二嫂看沈母在房间,胆子越来越大,她知道周寂不会在婆婆面前对他们动手,“周寂,我们沈家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除了我们家谁愿意接纳你?还给你娶媳妇儿给你房子,要我说你赶快把那个工作拿出来,以后你照顾娘,毕竟她养了这么多年,这养育之恩你一辈子也还不完。”
周寂垂着眼不说话,从对方张口开始,他就已经不看她的嘴型了,只是坐在那里给沈母擦手。
不用猜他就知道这个二嫂会说什么,毕竟在他失聪之后,这些话天天被他的唇语读到。
他们以为他听不到,实际上他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周寂不想计较,他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厌世凉薄,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早就烂在泥里了。
“我们家对你那么好,你就该一辈子给我们沈家做贡献,要不是我们家,你就是外面的野/种……”她一时口不择言,刚说完就被二哥沈实民拉住了手臂。
二哥沈实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寂,周寂这个人平时不跟他们计较,但是涉及到他的底线,发起狠来他们兄弟几个也打不过他。
看到周寂没什么反应,他想到周寂听不见了,松了一口气。
姜南溪牙越咬越紧,胸口的气越变越多。
她既然已经决定继承周寂的遗产,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她的存钱罐。
尤其是听到二嫂说最后一句,姜南溪漂亮的小脸差点气炸了,“二嫂,我记得周寂已经帮家里很多了,他参军那么多年的工资不都是寄给你们了吗?要不是他,你们能过的那么好吗?而且他就算是欠养育之恩也是欠婆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赵想男没想到姜南溪会帮周寂说话,不过她很快想通了,“你不就是想把这个工作给你外面那个小白脸吗?还有脸在我这里叭叭,等婆婆醒了打死你。”
“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工作家里谁都别要,就让周寂去干,本来这个工作就是周寂的。”姜南溪顺势道。
“……”赵想男憋出气,那双小眼睁到最大,“凭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周寂的就是沈家的,再说了,就他一个不是亲生,就该他还,我男人可是亲生的,他可是欠我们家养育之恩。”
“你男人是婆婆亲生的,还是养育的,你们家除了还养育之恩,还要还生恩,竟然还说不照顾婆婆,真不要脸,亲儿子都说不养亲妈。”
“……”
姜南溪骤然一个柔弱不能自理倒在床上,“婆婆,你能听见吗?刚才二嫂说一点都不想照顾你。”
周寂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姜南溪,见到她眼角的泪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口中有些发干,骤然移开了眼。
没想到现在药效还没过。
姜南溪是知青里出了名的漂亮,娇艳靓丽,现在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干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赵想男吓得要命,她敢欺负周寂,可是一点都不敢在沈母面前卖弄,“姜南溪,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养婆婆?”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婆婆现在还没什么事,你就都推给周寂了,要是以后婆婆有事了,你能孝顺吗?”
“……”赵想男也不管沈母醒没醒,急忙表态度,“妈,我怎么可能不孝顺。”
“那今天晚上你和二哥守夜。”
“……”
“就这么决定了,二嫂和二哥要是今天晚上不照顾婆婆,那她刚才说的就是真心话,就是不孝顺。”
这个年代要是被说不孝顺,那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尤其沈母这种泼辣的性子,要是让她觉得老二家不孝顺,她能翻了天。
“你,你!”老二媳妇没想到姜南溪突然牙尖嘴利。
姜南溪转头又悲伤,“妈,你听到了吗?二嫂就是不说愿意照顾你。”
“我没说不愿意照顾!”她急得跳脚。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就让二嫂照顾。”
“……”二嫂赵想男差点心肌梗塞,有些呼吸不上来。
姜南溪擦了擦眼泪,她突然瞪着赵想男,明晃晃的恶狠狠,“还有,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们骂周寂。”
提到周寂,赵想男就像是个快渴死的人找到了一滴水,立刻跳脚,“你还有脸说我们,你不是也看不上周寂吗?你天天骂他男人都不是。”
姜南溪是村里下乡的知青,刚到村里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男人献殷勤,要不是想报复沈家,她怎么可能嫁给双耳失聪还不能人道的周寂。
“……”姜南溪有点小心虚,不过又不是她骂的,一提起这个,她感觉自己的腰又开始疼了。
她扭过头,没想到周寂正在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她的,对上那双平淡无波的黑眸,姜南溪更心虚了。
她又不是原主,以后肯定不会骂了,姜南溪又渐渐地直起了腰。
周寂转回头,将毛巾放在水里,大手揉捏了一下,余光又扫了一眼正在和老二媳妇儿对视的姜南溪。
姜南溪一只手放在床上,她正在和二嫂针锋相对,两个人互相瞪着,咬着牙,她和以往的大吼大叫不同,带着娇纵的小脾气。
“你们以后再骂周寂,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没完!”她重重强调。
这些人一个个骂的那么难听,他们是夫妻,周寂没面子,那不就是她没面子。
他们还想从周寂身上占便宜,想都别想,她和周寂现在是夫妻,便宜都让他们占完了,那她岂不是要过苦日子了?
她可过不了苦日子。
坚决守护财产。
周寂读到了姜南溪的唇语,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骤然收了回来。
……
沈傲天去请村医的路上遇见了孙翠红,孙翠红正低着头在路上走路,由于她和沈傲天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不少人嘲笑她。
其实这些人也不明白,沈傲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喜欢上孙翠红了,先不说孙翠红都有孙子了,也这么大年纪了啊,头上都有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因为常年干活,皮肤也晒成了古铜色。
沈傲天见到孙翠红赶忙跑了过去,“翠红,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孙翠红眼角湿润。
村里看着沈傲天那张清俊的脸,青年充满活力,一双桃花眼,还没多看两眼就见这青年拉着孙翠红到了偏僻的地方。
“是不是你家里又说什么了?”沈傲天见四周没人,手指捏了一下孙翠红的屁股,那双桃花眼眯了眯。
孙翠红古铜色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直蔓延到眼角的皱纹,她朝旁边躲了躲,“你别闹了,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儿子和我儿媳妇根本就不给我好脸色,现在你妈也不让我进门,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她,我们两个人是处的那么好,我却和你……”
她低下头,挽了一下夹着白发的落发,“可是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已经和你……除了嫁给你,我也不知道嫁给谁了。”
“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再跟我妈好好说说,尽快把你娶进门。”沈傲天连忙保证,甚至举起两根手指。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知道他妈是绝对不会让他娶孙翠红的。
而且他也不想娶孙翠红,主要是她年纪太大了,根本不适合,要是真娶了她只会让别人笑话。
前面他们也断过一段时间,但他实在是忍不了内心的冲动,身体忘不了她。
“我妈晕倒了,我现在要去请村医,晚上老地方见。”沈傲天说完内心有些激荡。
孙翠红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吵吵吵,就知道吵,老娘真是白养你们这些蠢货,我才几天不管,家里就乱成这个样子,养你们有什么用?”沈母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扫动。
姜南溪从沈母醒的那一刻就跑了出去。
赵想男以为她心虚了,赶忙上前告状,“妈,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姜南溪干了什么?她想把我们家的这个工作给她外面的姘头,三弟也不管,你这回可要好好管管她。”
沈母不是没有对姜南溪动过粗,打过一回,周寂去找沈母聊了聊,这才没有再对她动手。
不过沈母一天能骂她八百回,毕竟没一个婆婆能忍受儿媳妇给儿子戴绿帽子,还在家里作天作地。
“妈,咱们家可得小心点,姜南溪的心可不在我们家。”她继续挑拨。
咱们家?沈母翻了个白眼,那双枯瘦的眼底满是嘲讽,她哪配跟这些人当一家人,她死了之后,她的这些儿媳妇还帮忙给那个畜/牲准备婚礼呢。
重活一次,沈母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儿子都是屁啊,付出再多都是没用的。
不过她身体不好,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回来了,谁也别想再欺负她,欺负她女儿,这个家里她们娘俩要排在最前面。
“妈,你怎么了?”赵想男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
沈母又在房间里扫了扫,没见到自己宝贝女儿,想到她这个二儿媳说的话。
老三和她们家宝珠确实不太合适,两个人在一起过不成日子,而且小寂不行,不过跟那个知青就更不合适了,她一看就知道那男人不行。
看来她在她死之前得给他们家宝珠安排好一切。
沈母决定让自家大哥好好挑几个性格好,家庭好,长的俊的男人给她姑娘看看。
沈母在人群中寻找周寂,他长得高,几乎瞬间就找到了他。
他站在最后面,侧对着她,垂眼沉默寡言地看着地面,冷硬的轮廓面无表情,明明精壮有力,压迫力十足,但是站在那里,偏偏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孤寂,仿佛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周寂这孩子心里对她最好,每次她身体不舒服都是冲在最前面,但等她好了就退后,她的这些儿子儿媳就会围上来。
想想自己葬礼的时候周寂已经突发恶疾死了,沈母一阵头疼。
“妈,我去给你倒碗红糖水吧。”大儿媳楚秀芳连忙走了出去。
沈母又看了一眼把脸凑的更近的二儿媳,手更痒了,但身体有些虚,她深吸一口气恢复气血。
她明白周寂不发话,家里的这些人谁都不敢对宝珠动手,这才怂恿她出手。
但她记得上一世她跟老三也有约定,一年内她不能跟宝珠动手,一年之后他会主动跟宝珠离婚。
算算时间也有半年了,正好半年之后让这两个人离婚,她在这半年好好给他们家宝珠物色个人家。
要不然他们两个人总待在一起互相折磨也不好。
赵想男见沈母沉着脸不说话,知道婆婆已经生气了,赶忙往前伸了伸脸,让自己靠的更近些,“妈,我可没有说假话,你看姜南溪都吓跑了。”
沈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加重。
她那双带着老茧的手指开始痒了,就在这时,姜南溪端着一碗粥跑过来,“妈,你刚醒赶紧吃点东西吧,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上哪找你这么好的婆婆?”
“你这几天生病了,我们才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重要。”
她手捧着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孺慕。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变得也太明显了吧。
也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
周寂黑瞳幽深的看着性情大变的姜南溪,他很快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女人想要的多,但是脑子蠢。
他移开视线,周寂克制地抿了抿唇。
赵想男愣了愣,觉得姜南溪太狡诈了,这样显得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在乎婆婆似的。
但是姜南溪是什么人他们可太清楚了,每天不是白眼就是偷懒,虽然说在沈母面前不敢放肆,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水火不容。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沈母,然后把工作给外面那个男人吧?
傻子都不敢这样想。
姜南溪脸不红心不跳,“妈,喝碗粥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看着都心疼。”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南溪想想原主做的事情,生怕沈母已经忍到顶了,毕竟沈母现在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还有个当大队长的哥哥。
再说了,谁不喜欢嘴甜的?姜南溪有经验,她看的很开,只要不给她大嘴巴子,其他的都不算事。
赵想男撇了撇嘴,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沈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粥。
沈母压下心里涌出来的激动,她没想到自己刚醒过来女儿就这么孝顺,果然她们是母女。
她正饿的难受,没想到只有她女儿看出来了,这四周围着她的儿子儿媳没一个关心她的。
沈母瞬间老泪纵横,她袖子擦了擦眼睛,“唉,宝……南溪,我们家南溪就是孝顺,你们说我怎么找了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这儿媳妇上哪找啊?”
众人:“……”
众人傻傻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姜南溪自己脸上灿烂的笑也僵住了,她还等着婆婆阴阳怪气一顿,没想到对方真哭了,还一脸感动的模样。
姜南溪:“……”
这不对啊,二嫂赵想男在旁边赶忙提醒,她又凑着脸到了老太太旁边,“妈,就是她,姜南溪今天想把工作给外面的小白脸,周寂也是,咱们家养了他那么久,他一点也不想着家里,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她说话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喝粥了,她说完之后,温热的粥咽完了。
“妈,她就是骗你的……啊!”二嫂赵想男一巴掌被扇到了旁边。
老太太缓解了手上的痒,心里终于舒服了,她迅速地捡了一个棍,“你还有脸在老娘家里叫,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生病的这两天,你往你娘家拿了半袋小米,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二嫂:“……”
姜南溪生怕被误伤了,小身板跑到周寂身后。
院子里没人敢动,沈母不仅仅性子火辣,人也够狠,关键是还有靠山,村里的大队长就是她哥。
请村医回来的沈傲天愣愣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沈母。
村医:“……”
沈傲天:“……”
姜南溪注意到了来人,看到他那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立刻猜到他就是原书中的男主。
这是一篇男频古早文,组合在一起可以称之为种/马文,男主处处留情,御/女无数,最后认了亲爹亲妈,一生风流多情,主打的就是上上上。
沈傲天第一个女人就是四十二岁的孙翠红,原主虽然漂亮身材好,但是除了拉拉手之外两个人纯情,沈傲天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心中逐渐开始不满。
一个偶然的机会,沈傲天在河边躺着看星星,偶然间看到了洗澡的孙翠红,就这一回埋下了火苗的种子。
后来,两个人经常上工的时候碰见,还被分到了一起种麦子,这一来二去就有了暧昧。
直到有一天孙翠红被村里的老光棍骚扰,沈傲天帮了她,当时正好在玉米地,天干物燥,环境清幽,两个人情难自抑。
这一夜打开了沈傲天的认知,两个人经常在玉米地里探讨人生,书中写的十分放肆,毕竟是种/马文,那点事情非常多。
沈傲天几乎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后面很多经验都来源于孙翠红,红颜知己无数。
姜南溪一想到书中的描写就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觉得男主很脏。
不过孙翠红只是一个启蒙者,根本就不可能嫁给沈傲天,毕竟孙翠红四十多了,前有原主疯狂嫉妒搞破坏,后有沈母棒打鸳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儿子和老女人结婚。
沈傲天最后也没能和孙翠红结婚,毕竟孙翠红只是个开端,后面才是沈傲天男主之路。
想到书里接二连三的提醒,说沈傲天很长。
姜南溪好奇的目光状似无意的看一眼沈傲天身下,又状似无意的看一眼。
周寂察觉到她的动作,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垂下眼,睫毛落下几分阴郁。
“啊。”姜南溪身体被坚硬的后背撞了一下,她小声叫了出来,朝后面退了一步。
她看向周寂,周寂低沉着声音,“往后退。”
姜南溪指尖揉着自己的肩膀,她又朝后面退了退,双腿依旧带着一股弥漫不去的酸痛感。
她见周寂没看她,暗处睁大眼睛瞪了一眼。
不就只在他身后躲了一下,竟然这么小气,那他昨天对她那么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离她远一点?
一提到这个她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书里都说了周寂不行,到死都没碰过女人,怎么昨天差点做死她。
难道只有下药才行?
不想了,周寂以后应该再也不会碰她了,姜南溪将这些不该想的甩出脑子。
她继续朝着沈傲天看过去,想看看这男主到底还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忽悠这么多女人。
她刚抬起头,面前就被周寂挡住了,她刚要歪歪身子,就对上了周寂那双暗沉的眼睛。
姜南溪突然想起来原主还在和男主藕断丝连,周寂不会以为她现在是在和沈傲天眉目传情吧。
不看了还不行吗?她心虚地抿了抿嘴,眼睛滴溜溜地转向其他地方。
“妈,别打了,你看这都中午了,咱们家先吃饭吧。”沈傲天摸了一下肚子,他实在是饿得有些忍不住了。
他一出声,沈母动作一愣,凶狠的目光瞬间看上了他。
沈傲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背心,在家里干活少,人也白白嫩嫩的,不像村里其他男人那样剪个寸头,他倒是经常去镇上做个头型,再加上那双桃花眼,村里不少小姑娘喜欢他。
她想起了她见这个小儿子的最后一面。
“妈,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妈,爸已经跟我说了真相,你不是我亲妈,怪不得你对我不好,什么都要管着我,当初参军你让周寂去也不让我去,就连我喜欢的女人你也不让我娶,没想到你真的不是我妈。”沈傲天满脸痛苦失望,仿佛多年的压抑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外面是冬天,窗子没有关严,雪花从外面飘进来,沈母震惊沈傲天能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参不了军是他自己体格不达标,又受不了苦,至于心爱的女人……他不会是说孙翠红吧。
“你真是无耻!”沈母咬紧牙关,发干的嘴唇撕裂。
她眼睛早就因为生病凹陷了进去,头发稀疏,现在死死的瞪着他,沈傲天竟然觉得沈母这一刻像鬼。
他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甘心,沈傲天咬了咬牙,“都到这种地步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坦白,当初妹妹……其实我知道是爸把她抱走的,这么多年我也很自责,你这么对我,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小儿子的话响在耳边……沈母冷笑出声,什么小儿子,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
不是要娶孙翠红吗?明天她就去提亲,让他风风光光的娶。
“妈!”
“啪!”
沈母这一巴掌把大家再次打的安静了。
沈傲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妈平时最疼的就是他,现在竟然打他。
“老六,我生病那么久,你怎么就想着吃饭?”沈母满脸失望。
“……”沈傲天比沈父能屈能伸,他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突然打他,还这样问,好像是他有多不孝顺似的。
他勉强的笑了笑,“妈,这不是下午还要上工吗?我上工赚工分才有钱,这样才能更好孝顺您。”
姜南溪:“……”
竟然还跟她撞类型了,姜南溪表示沈家可真不好混。
沈傲天继续,言语委屈道:“我知道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打我能让妈开心妈就算再打两巴掌也没事。”
“啪啪!”
沈母左右开弓,又给了沈傲天两巴掌。
沈傲天:“……”
沈母放下自己打麻的手掌,吐了一口气,“舒服多了,还是老六孝顺。”
沈傲天:“……”
几兄弟:“……”老六挨打了?
姜南溪:“……”
默默学习,她以后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沈母欣慰的看着沈傲天,“老六,你说的对,我现在身体是不好了,你们都给我努力干活,我现在想了想,还是得锻炼你们的生存能力,对了,老六,今天你干不了八公分就别回来了,你们也都是啊,以后我都公平对待。”
“……”沈傲天捂着自己的脸,他平日里就干个五公分走走过场,这怎么以后还要干八公分了。
但是眼前这个是他妈,他偏偏还说不出来什么。
而且也是他自己说让打的。
但是老太太突然这么对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吗?沈傲天眼神迷茫。
赵想男这会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吭,老六都挨打了,她要是再出声,婆婆肯定转身给她一耳刮子。
只是她还想着那个工作,这个工作她弟弟干着正好,而且她弟弟那么大年纪了,有了这个工作也能娶个好媳妇。
但现在她不敢提。
大嫂刚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已经在厨房做饭了,到了分饭,沈父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等家里人去找他。
沈母大手一挥,直接吃饭。
姜南溪坐在了周寂旁边,闻到饭菜味,她终于唤醒了味觉。
每个人都是半碗稀粥,两个窝窝头,孩子则是一个窝窝头,碗里全是汤。
沈母病了,家里每天都给她炖个鸡蛋,偶尔她会分半碗给沈傲天,理由大多是,“傲天身体弱,你妹妹丢了,她这个同胞兄弟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她刚拿出一个空碗,大家知道沈母又要分鸡蛋。
姜南溪瞪着碗里的鸡蛋,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肯定是这具身体馋了。
她可不想挨大耳刮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刚低头就见到周寂端起碗往她碗里倒粥。
姜南溪赶忙阻止,周寂身体本来就差,这年代吃不饱下苦力气是要命的,要是早死了,谁给她挣钱。
看看这大环境,她哪有活路。
“不要。”姜南溪出声,她指尖按住他的手臂。
她纤细的手指微凉,指腹和他常年干活的粗手不一样,软软的,指尖粉嫩,周寂脑海里闪过画面,瞬间绷紧身体,有一股火在身体里流窜。
她到底给他下了多少药。
“我不要。”姜南溪再次道。
周寂读懂了她的唇语,黑瞳幽深发暗,他指尖按紧碗收了回来。
这个女人在嫌弃他,周寂烦躁的皱眉,要是以往他也不在乎,可是偏偏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姜南溪不知道该怎么跟周寂接触,那张娇媚的脸上露了一个甜甜的笑,眼睛亮晶晶的。
周寂骤然移开眼。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南溪本就长的姝色艳丽,没有了往日的狰狞,在阳光下皮肤白皙剔透。
沈傲天看到这一幕,从脸上的疼痛中回过神,他和姜南溪谈过半年的对象,两个人也是差一步就订婚,他一直都知道她长得漂亮,但她太过无趣,每天都是在问他爱不爱她,勾引他又不让他碰一下。
不过嫁给他三哥也好,反正他三哥也是个废物,沈傲天知道姜南溪总有一天会投怀送抱。
沈傲天见到沈母举起碗,赶忙笑,“谢谢妈……啊……”
他看着半碗鸡蛋放在了姜南溪面前。
一张老木的长方桌子已经用过很长时间,上面留有时间的痕迹,发暗的颜色显得老旧。
那半碗鸡蛋羹放在白色的碗里,嫩嫩的,轻轻晃动,飘出来的香味只需要浅浅的呼吸就能闻到。
沈傲天伸到一半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愣愣地看着放在姜南溪面前的鸡蛋羹。
以前这可是他的专属。
他两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此刻又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沈傲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要羞辱他,他那双桃花眼带着悲痛,“妈……”
“啪!”
一个清亮的耳光再次响在厨房。
沈母耳光打的特别顺手,她从来不是憋屈的性格,谁让她不舒服基本上就是打谁的耳光。
倒着打,侧着打,反着打,两手一起打……
就像现在,沈母坐在沈傲天的右边,直接手背反手甩一巴掌。
沈傲天:“……”
“老六,你怎么这么没见识?你看你前面这几个哥哥谁伸过手跟我抢口饭吃,连你侄子侄女都没有这个想法,你二十了,还有脸伸手。”沈母翻了个白眼。
沈傲天:“……”他感觉心脏有点疼。
是啊,也就小孩子两天能吃半个鸡蛋,他们这些大人谁伸手了,沈傲天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
“你们都给我听着,老六,你也别委屈,都是为了你好。”
“……”打他还是为了他好。
“这两天我生病才想明白,我要是离开了,以后谁惯着你?现在不锻炼你的能力,以后你可怎么办啊?你看你的这些哥哥哪个不比你强?能撑起一个家,就你还小孩子心性。”
哥哥们直了直腰。
他们看沈傲天的眼神都有些埋怨,要不是因为和小妹一起出生的,妈怎么可能对他特殊对待。
“这两天我生病做梦,梦见我走了之后傲天让我给惯坏了,最后吃了不少苦,我决定了,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傲天,绝不能等我走了之后让你没有一点生存能力。”沈母慷慨激昂,“傲天,你有没有信心长大,总不能连自己侄子侄女都不如吧。”
“!!!”沈傲天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小萝卜头,每一个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嫌弃。
沈傲天:“……”
妈到底怎么了?沈傲天张了张嘴,他平日里嘴甜,经常能哄的老太太开怀大笑,但是现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妈,我……”
“啪!”
“我这些年真是把你教坏了,你是一个男人,二十了,怎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沈母这回又举起来了手,举得特别高。
姜南溪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吭,毕竟沈傲天是儿子,她是养儿媳妇,万一两个人和好了她就成了恶人。
但她此刻见到这一幕脸上兴奋了起来。
沈傲天在和原主谈对象期间出轨,甚至在定亲当天和孙翠红跑了出去,让原主面对那么多的不堪和嘲讽。
打他,就该打死他!
姜南溪握紧拳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沈傲天捂着自己明显已经被打疼的脸,他发现沈母变了,现在仿佛变得他根本不认识。
他刚才还想说两句好话,可现在突然上了别扭,沈傲天低着头不说话只吃饭。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委屈,眼泪啪一声掉在了碗里。
其他人:“……”
沈母给了个白眼。
“南溪,吃吧。”沈母白眼收了回来,她看向姜南溪的时候笑的特别慈祥。
有了沈母刚才的耳光,就算是大家满心疑惑,但谁都没敢问出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挨一个耳光。
“真给我的?”姜南溪脑门上都是问号,这鸡蛋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吧。
“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你看你瘦的。”沈母看见姜南溪就想哭,要知道在家的时候那可是让她喂的珠圆玉润,“南溪,快吃,多吃点,不够妈这里还有。”
姜南溪:“……”
鸡蛋的香味不断地钻进鼻子里,姜南溪实在是没忍住,在众人的目光里拿起勺子,她盛了一勺子刚要放进嘴里,手指停在半空。
犹豫了一下,她把这一勺放到了周寂碗里,说是一勺,实际上只有半勺,过程中也没敢抬眼看他。
她这不算吃独食吧。
给他分了一勺,剩下的她就心安理得的都圈进自己的范围内,不管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是她让她吃的。
本来手里的窝窝头很难咽,但是配着这鸡蛋还行,姜南溪也不抬头,就自己吃。
周寂低头只能看到姜南溪毛茸茸的后脑勺,他目光移动看到碗里的一小块鸡蛋,不明白姜南溪到底是怎么了。
往日她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好吃的都扒到自己碗里,别说分给他了,就连他碗里的都要抢走。
不止周寂,其他人也觉得晕乎乎的,老太太竟然把鸡蛋羹分给了姜南溪一半,谁能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
一边吃饭,一边细细观察,他们见到老太太竟然用非常慈爱的眼神看着姜南溪,温柔的仿佛他们从来没见过。
不,应该说有少部分人见过,几兄弟记得他们妈就是经常用这个眼神看妹妹。
姜南溪只低着头吃饭,沈傲天吃到一半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心情无比沉重,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南溪。
是不是她跟他妈说了什么,他承认自己当初对不起她,但是姜南溪就没有错吗?
谈对象那么久,他也就碰了一下她的手,沈傲天知道自己有错,不应该在那么重要的日子离开,但他想到姜南溪保守无趣的性格,他实在是放不下孙翠红。
……
“妈,你又去找那个沈傲天了?!”孙壮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他无语加愤怒,“沈傲天是不会娶你的,你也不看看你们两个人的年纪,再说了,杜大娘是不可能让她儿子娶你的。”
他真是提起来他妈和沈傲天的事情就无地自容,要知道他妈和杜大娘以前还是玩得不错的的姐妹,他也一口一个大娘叫着。
结果他妈现在和人家儿子搞在一起了。
“妈,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个家着想着想?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吗?!”孙壮压低声音,生怕自己声音大了被别人听见,但是嗓音却很重。
孙翠红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们只是在路上碰到了而已,又没有怎么着?”
“好,就算是碰到了,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躲起来说话?”孙壮怒目圆睁,就想听听她是怎么解释的。
孙翠红继续用袖子擦着眼泪,“没躲起来,就是走着走着人少了,我们也不知道。”
“妈,我求求你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非要搞这个干什么?”孙壮媳妇正在喂奶,她将衣服掀下来,看着面前的婆婆。
孙翠红今年四十二了,也许是平日干活少,苍老相对少一点,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纪的,而且头发之间也能看到白色。
每次说她的时候,她眼角总是耷拉着,但是这个年纪这个表情已经不可爱了。
孙壮媳妇实在是不知道沈傲天当初怎么能放着姜南溪不要,偏偏喜欢她这个婆婆的。
沈傲天真是个人物!孙壮媳妇突然想到了什么,“妈,你和那个沈家的那个小子没什么吧?你要是肚子里揣了崽,那我们家可就没名声了。”
这个猜测把两夫妻吓得头皮发麻,要是孙翠红真的怀孕了,他们在上星村还有办法混吗?
而且要是沈家不认,那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到时候他们家的成分也会一降再降。
“妈,你说你和那个沈傲天到底有没有……”孙壮站起来,最后几个字竟然一时间说不出来,他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
沈傲天有毛病吧?比他还小一岁,要是和他妈……孙壮在房间里来回走,听到孙翠红还在哭,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你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把傲天当成你兄弟,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亲妈?”孙翠红愤恨地抬起发红的眼睛,一边说一边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爹一个男人。”
孙壮:“……”
孙壮看着她言之凿凿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分了。
而且沈傲天那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可能跟他妈那样。
他责怪的看了一下自家媳妇。
没有就好,孙壮媳妇撇了撇自己的嘴,刚才真是吓死她了,“我看都是那个沈傲天的错,肯定是他追着咱妈,他就是有毛病!”
要是没毛病能喜欢年纪那么大的女人,孙翠红都快跟杜大娘一个年纪了。
“我去找他去。”孙壮越想越气,沈傲天一个毛头小子,姜知青那么好看他不要,非要缠着他妈,看他怎么收拾他。
孙翠红吓了一跳,起身想拦。
孙壮媳妇则是赶忙上前拦住,“大壮,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找沈家说道说道。”
“你说道什么啊?我问你,你先说说你要说什么?”
“我,我……”孙壮除了这个字,再吐不出别的音调,他也不知道到了沈家该说什么。
“沈傲天和妈事情也没有摆在表面上,也就是那天和姜知青定亲的时候传出来的闲言碎语,现在人家说的都是猜测,你是要过去坐实了吗?”
“……”
“到时候别人还不知道又会传出来什么闲话?主要是咱妈,咱们俩看好她,别再传出来什么闲话了。”
“……”
孙壮这时候扭头看着孙翠红,“妈,你今天就给我撂下个准话,你和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大壮,我就是把傲天当侄子看……”
“别说什么侄子不侄子了。”孙壮恨不得跳起来,“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离他远点,一句话都别再跟他说。”
“大壮,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
……
“妈,这些剩的饭是不是还要给公公温着?”大儿媳楚秀芳问。
现在天热,不温着也行,但是她怕公公回来挑三拣四。
“什么,还给他留饭了?”沈母怒不可遏,她问:“饭在哪呢?”
“那……”楚秀芳指了指锅。
沈母大步走过去,把发稠的粥端出来,还有两个窝窝头。
她一想到沈天勾靠着她上半辈子过的那么滋润,恨得牙根里痒痒。
也都怪她,识人不清,沉迷于对方的甜言蜜语。
“闺……”沈母及时刹住了声音,“南溪,你中午吃饱没有?没吃饱还有一碗粥呢。”
姜南溪:“……”
姜南溪回头看了一眼沈母,怀疑自己接收的记忆是错的。
怎么突然之间这个婆婆对她这么好?
其他人也都纷纷扭过头,看着老太太脸上温柔的笑容,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笑会出现在老太太头上,而且还不止一次了。
沈傲天这次完全肯定姜南溪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可是她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老太太对她这么好。
他觉得自己也得耍点小性子,以前老太太最心疼的就是他,太听话懂事了也不好。
沈傲天转身跑了出去。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她早就想好了,现在这个年代孝道还大过天,她可不会把沈傲天给分出去。
过两天她就做主把孙翠红给他娶进门。
还有沈天勾,她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南溪,我看你刚才没吃饱,你再吃点吧。”老太太转头又笑的温柔。
姜南溪玫瑰色的唇瓣动了动,她一时间看老太太总觉得像狼外婆,“我,我吃饱了。”
“妈,我没吃饱,让我吃吧。”二嫂赵想男凑上前,看着那碗白粥吞口水。
“滚一边去。”沈母抬起手,要是赵想男离了近了又一巴掌。
她现在还记得她这个二儿媳讨好沈天勾和李月安的样子,婚事都是她操办的,还暗地里骂她。
要不是她,赵想男能在上星村干这么轻松的活,过这么好的日子。
赵想男没凑过来,沈母上前两步准备扇。
赵想男吓的赶紧跑。
“呸!”
众人:“……”
这就是他妈啊,就是这个性格脾气。
周寂若有所思,他黑瞳在沈母和姜南溪身上动了动,站在原地没动。
沈母自己喝了半碗,剩下的让五个孩子分了。
姜南溪一脸发懵的准备进屋再回想一下,却被沈母叫住。
“你这孩子,你看你都热出汗了,来,妈给你洗洗头。”沈母直接端了一盆温水出来。
姜南溪:“……”
“快过来,洗了头,一会给你一块牛肉干,这是老四寄回来,我还剩几块。”沈母像是哄小孩子。
“……”姜南溪又馋了,而且天热,现在中午洗头也行。
周寂站在门边,他眼睛必须看着别人的唇瓣动作才能猜出来对方说的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转动。
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俩人,午觉也不睡了,都偷偷地瞄一眼再瞄一眼。
姜南溪屈服于牛肉干,想着洗头就洗头吧,没想到婆婆还亲自上手。
沈母将姜南溪的袖子撩起来,果然在她左侧手臂上看到了一小块红痣。
她强忍着激动,又在姜南溪发缝之间找着,手在后脑摸到了一个小凸起,是个很小的痣,她激动的嘴唇发抖。
没错的,没错的……
她找的这个比沈天勾说的印记更隐秘,除了她没人知道。
姜南溪洗完了头,刚擦几下头发,沈母又拉着她,“走,去妈的屋里擦,牛肉干在屋里。”
“……”姜南溪就被带进去了。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是沈母图的,还不如有福就享。
沈母在自己床头翻了两下拿出来个纸包,都放到了姜南溪手里,然后让她坐在床上,接过毛巾将滴水的头发擦干。
姜南溪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沈母这时突然道:“对了,还有双鞋,我看看你的尺寸差不多,我找找你试试。”
她说着拿着一双鞋出来。
一看就很大,姜南溪看到沈母两眼亮晶晶的,将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
“我,我自己脱。”姜南溪见沈母还要蹲下来给她换鞋,吓得赶忙把鞋子脱了下来。
沈母顿住,看着姜南溪几乎不见的疤,但是手摸上还能感觉到些许。
宝珠小时候爱哭,她冬天的时候有事,就让沈天勾照顾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就这半个小时,宝珠的脚踝被烫了一个水泡。
“这是?”沈母强忍着眼泪。
“哦,我看看。”姜南溪抬起脚,“是个疤,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了,就一点……”
她没说完,整个人被抱住,姜南溪几乎狠狠地撞进她炙热的怀里。
耳边传来抽泣声,沈母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
这就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宝珠,是她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的女儿。
有年代感的卧室里,右边墙上还挂着红色的福娃画,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道炙热的太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落在娃娃那张圆润的脸上,看着愈发白嫩可爱。
娃娃盯着的方向正是姜南溪,这是过年的时候老太太觉得和小时候的女儿有些像,专门到镇上买的。
姜南溪听着耳边的啜泣声,随即有什么湿润落在自己脖颈里,温热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来,就在快要放在婆婆背上的时候沈母抬起头,眼泪迅速一擦,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南溪,来,吃牛肉干,这是你……”
沈守民说起来算是姜南溪的四哥,但现在她嫁给了老三周寂,这又成了老四的三嫂。
沈母觉得这关系真是一团乱麻。
“这是你四弟寄回来的。”老太太准备先和姜南溪搞好关系,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害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心中也庆幸她宝贝闺女嫁给了老三,她的养儿,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沈老太太又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半包红糖,她去厨房弄了一碗红糖水,等回来的时候见到姜南溪若有所思。
她想,都是她这个妈的错,女儿都回到她身边那么多天了都没发现。
“牛肉干硬,一会儿喝碗红糖水,对女人好。”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姜南溪。
姜南溪:“……”
老太太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由于常年在田地里干活腰微微有些弯了,她脸上的皱纹很明显,也有少许被太阳晒出来的黑斑。
以往她总是强势的,盛气凌人的,管着一大家子的吃穿,可是现在她在笑,姜南溪看着她,脑海里她总是咄咄逼人,和如今不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她心里乱乱的,等待着老太太接下来的动作。
“南溪,我听村里说你是被领养的,那家里对你好吗?”老太太想到家里让一个小姑娘下乡,脸瞬间黑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男娃,男的不下乡让女的下乡,其中肯定有猫腻。
一想到这么多年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老太太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老太太一提,姜南溪回想起了原主的记忆,说起来也怪,原主的记忆是从要下乡开始的,前面的她倒是没继承。
“我是被领养的,我养父母对我还可以吧。”姜南溪回想着原主的记忆,是从下乡前的一周开始的。
“养父母也丢了孩子,当时在车站找的时候发现了我,就领养了我,后来就找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变化。
其实原主应该过的不错的,一看样貌身段就知道没吃过什么苦。
她记得下乡前闹得特别凶,主要是养父母找回了亲生的女儿,她虽然是合法领养的,但是就变得比较尴尬,而且对方也不太想要见到她。
两个人经常发生争吵。
原主一生气就报名自己下乡了。
姜南溪想着原主也太意气用事了,知青下乡已经是好几年的政策了,早就已经传回来知青下乡很吃苦,不少知青想要返城都返不了,她还偏偏主动下乡。
老太太以自己的人生阅历脑补了一场大戏,谁不疼自己亲生的,她疼自己的女儿也疼的要命。
那家人自己的女儿回来了,这不就把她女儿赶下乡了。
老太太心疼地帮姜南溪捋了捋头发,嘴里嘟囔着,“没事了,以后咱不受苦,妈不让你受苦……”
姜南溪:“……”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该上工了。”赵想男在外面喊,她去上工,姜南溪凭什么在家歇着。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糟心货,该去上工了不赶紧去!”
她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到门口,“你一会儿跟老六说一声,下午不干活,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老太太才懒得管他跑到哪里去了。
“妈,姜南溪不去吗?”赵想男试探的问。
“南溪得在家伺候,她可不像你们,我一躺在床上就说不照顾我了,我不让她照顾让谁照顾?”老太太那双伶俐的眼睛看着赵想男,“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
“……”赵想男缩了缩脖子。
她当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被姜南溪给下套了。
周寂为了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站在厨房门口喝水,他余光看着老太太的嘴型,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狭长的凤眸眯了眯。
“三哥,你让一让我往水壶里装点水。”老五沈信民实在是没办法挤进去,周寂一个人站在厨房就堵死了,他还高,就算是上面他也翻不进去。
周寂没继续看,他转身进了厨房将碗洗了一下放好。
老五沈信民倒了凉水,他见到周寂离开急忙追了上去。
他跟周寂的关系不错,周寂刚来到沈家的时候不爱说话,但是力气大,学习能力也强,才过来不到一个月就会在山上捕野鸡了。
他经常偷跟着他跑到山上偷吃。
沈信民为了让周寂看清自己在说什么,特意走在他前面,“三哥,昨天晚上那个姜南溪是不是又发疯了。”
周寂黑瞳落在沈信民脸上,摇了摇头。
“你别瞒我了,我昨天晚上都听到了,她肯定又在房间低声骂你。”老五沈信民那张清爽的脸上提起来姜南溪就烦,“三哥,要我说你就别再让着她了,就该像昨晚那样管她,再说又不是你对不起她的,是老六,那个瘪犊子,我一直都看不惯他,天天在村里不着调。”
周寂没吭声。
“不过三哥,我挺奇怪的,我看姜南溪今天好像变少了,你昨天是不是打她了。”
沈信民见周寂看着他的脸,又凑近了些,“她昨天晚上骂你,随即我就听椅子什么摔……”
“住口!”周寂骤然疾言厉色,他黑瞳转到其他方向,加快脚步。
老五:“……”
沈信民吓了一跳,这夫妻打架果然不能提,再说他就是路过听了两句,立刻就走了。
他急忙追上去不再提姜南溪了,反而说起了自己小妹,“三哥,今天舅舅让我跟妈说邻县有个被收养的小姑娘,听说当时也是五岁,说是被卖过去的,你说要不要跟妈说一声,我想着要不我去吧,妈生病了,她要是再累倒了怎么办?”
沈信民想起自己被拐走的妹妹就难受,“宝珠这么多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行,我跟舅舅说一声,看看晚上有没有车票。”
他越说越急,“要真是我小妹,她在受苦怎么办?我去看看介绍信办好没有?”
沈天勾在湖边的石头上坐着,他微微仰着头,忧郁地看着水面,以前他在外面跑的时候,和月安就喜欢这么安静的待着,微风拂过发梢,岁月静好。
不像杜月梅,年轻的时候还算清秀,这才多少年,就半头白发,满脸沟壑,整日管着这个管着那个,为了点东西和别人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体面。
要不是为了傲天,为了他们沈家,他早就不跟杜月梅过了。
反正他跟杜月梅也没领过结婚证。
今天要是杜月梅不来跟他认错,他绝不会再吃家里一口饭,也不会回去。
沈天勾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发肿的鼻子。
“爸,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沈傲天看到沈天勾松了一口气,一股委屈冲到大脑,“你快回去管管妈吧,她今天真是脑子出了毛病了,打了我好几巴掌,你说我这么大,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我?”
他那双桃花眼发红,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爸妈都宠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沈傲天微微偏了偏头,沈天勾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可以看出打的力气有多狠。
“杜月梅打的?”沈天勾噌一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沈傲天脸上的巴掌印,怒不可遏,“这是她打的?!”
“对,妈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病糊涂了一样,我一说话她就对着我的脸打。”沈傲天咬着牙强忍,“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妈的事情,她怎么突然这么对我?”
“对啊,她凭什么……”沈天勾瞬间止住话,想着自己当年做的事情难道被杜月梅知道了。
可这怎么可能,除了他和李月安没有一个人知道,杜月梅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
“傲天,你先去上工,我去找你妈说说。”沈天勾连忙往家跑,他心脏突突跳。
……
老太太准备这两天把周寂拿下来的工作给处理了,她一边给姜南溪量尺寸一边道:“妈知道半年前你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才嫁给老三,但是闹也闹了,以前的事儿就算翻篇了。”
她也知道自己女儿这个脾气,要是以前她肯定劈头就想打她两巴掌,但是现在就算给她工分她也下不去手。
老太太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那您随便处理就行,这个工作我不管。”姜南溪咬了一口风干的牛肉,连忙摇头。
她现在十分迷茫,刚才婆婆还说量一量尺寸给她做一件衣服,顺便打毛衣,做鞋子,打围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南溪跟妈想的一样。”老太太喜笑颜开。
“还有,外面那个知青……”
“我跟那个知青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多说了两句话,以后不会再接触了。”姜南溪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老太太拍了一下大腿,“哎呦,南溪跟妈想的一样,我就说你们两个人没关系。”
姜南溪:“……”
老太太量好尺寸,不愧是她生的闺女,这样貌,这体型。
她抬眼看着姜南溪,姜南溪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细腻,眼睛大大的,唇瓣嫣红,就跟一朵刚盛开的花似的。
她上手摸了摸姜南溪的脸,眼睛笑得眯起。
姜南溪:“……”
老太太看得心情愉悦,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南溪和老三领了结婚证。
老三不喜欢她,南溪也不喜欢他。
再加上老三有些问题,两个人到现在恐怕连手都没摸过,她还是找个时间给这两个人弄个离婚证吧。
老太太正一脸欣慰,突然发现姜南溪脖颈下面有些红点,她往前凑了凑,“这是……”
“砰!”外面传来了大门被重重打开的声音。
“月梅,月梅……”沈天勾冲进院子里,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心中很怕杜月梅知道了真相。
杜月梅平时对他还行,但就是性格泼辣,要是真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还需要在上星村过日子,更别说他大舅子还是这几个村的大队长。
“月梅,你怎么打傲天啊?”沈天勾走进屋里,也没管姜南溪,试探的问。
“我打他还不是为了他好,都能结婚的年纪了还整日不着调。”沈母没给他好脸色,自己也早就调整好了情绪,“你也别惯着他了,这个年纪了撑不起来家怎么能行?”
“还有你,从今天开始你得给孩子做好榜样,下午我过去跟大哥说一声,明天开始你去上工。”她直接拍板。
沈天勾:“……”
“你这是怎么了?”沈天勾语气温柔,他知道沈母喜欢他什么样子,故意露着自己好看的一半侧脸。
姜南溪:“……”这个男茶。
老太太看着又凑上了脸,没忍住一巴掌打上去。
“啪!”
沈母打了以后舒服了,她立刻指责,“都是你把他给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任性,你看村里面传的那些,这次生病我也看明白了,要是再不管他,我没了他可怎么办?”
姜南溪强忍着笑,幸灾乐祸的扭过头看其他方向。
沈天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杜月梅发现了当年的事情,他瞬间直起了腰板,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见沈母正在气头,就把枪口对准了正在偷笑的姜南溪。
“你笑什么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和你妈聊天你在旁边笑话我。”他字正腔圆,皱着眉,一只手放在后面。
姜南溪:“……”
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毕竟对方才是夫妻俩,前几天婆婆还那么疼公公。
现在家里除了孩子,就他们三个人,要是他们俩对她混合双打怎么办?
她闺女笑了?沈母赶忙扭头。
结果很快看到姜南溪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月梅,要我说就让周寂赶快跟她离婚,我倒要看看她离婚了,又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在知青所混得下去?就该让她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