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夕慕璟辰是小说《惊!夫君要带我飞升当仙》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甜小丫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惊!夫君要带我飞升当仙》的章节内容
嘶——
疼!
黑暗中,云若夕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她尝试着睁眼,却听到旁边有人惊惶道——
“老大,怎么办,这丑女人没气了!?”
“该死的蠢货,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怎么让她撞到墙上!”
“我,我看好她了啊,是她自己疯了般咬我的手……”
“好了,别废话,赶紧把这两个孩子弄走。”
然后,就是打骂孩子的声音。
云若夕的大脑只迟钝了片刻,就坐了起来。
只见对面,两个蒙脸男,正将两个被捆绑的小男孩塞进麻袋。
“你们在做什么?”
云若夕下意识喝问出声,那两个汉子就回过了头。
其中一个较为瘦弱的,当即就惊叫起来:“鬼啊——”
另一个较为粗壮的,虽然也被云若夕的样子吓到了,但他反应快,很快就意识到云若夕没死,骂了句:“死丑八怪,看什么看,想活命就乖乖给劳资待着!”
说完他就扛起麻袋往外走,压根不把云若夕当回事。
云若夕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真空,但很快,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穿越了。
在被人推下楼梯后,她居然狗血的穿到了一个,她所知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大宁朝。
原主也姓云,相貌和她一样,只是左脸有恐怖的伤疤,一直戴面罩示人。
且不过二十,就已经有了孩子。
还是两个!!!
一想到孩子,云若夕立刻冲出茅屋,追了上去。
他大爷的,敢当着她云若夕的面抢孩子,当她长椿街第一扛把子是白当的!?
“给你姑奶奶我站住——!”
云若夕大喝一声,就追上两人,对着那扛着孩子的粗汉,就是一脚。
那粗壮被云若夕这么一踹,当即站立不稳往前栽去,要不是旁边瘦弱男扶得快,他脑门已经磕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臭娘们,竟敢踹劳资!”
粗壮男人被踹,顿时气得放下装孩子的麻布袋,朝云若夕打了过来——
云若夕冷冷一笑,一个预判侧身,就完美的避开了攻击。
“踹你怎么了,姑奶奶我今天不止要踹你,还要废了你。”
说着,云若夕就一个捏指成爪,抓向了那粗汉的右肩。
粗汉顿时愣住了,完全想不到这弱寡妇,躲开了他的攻击不说,还要来主动来抓他?
他本想甩开云若夕,却发现对方一个迅捷躬膝,就将膝盖顶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只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老大——”
旁边的瘦弱男人连忙去搀扶粗壮男。
云若夕则是立刻跑到那大麻袋旁,解开了上面的绳子。
很快,两个小小的脑袋就冒了出来。
“乖宝,你们没事吧?”
她扯掉两个孩子口中的粗布,其中一个小家伙就颤抖的唤了声:“娘亲!”
云若夕还没来得及回应,不远处就传来一个老人的呼唤声:“云娘子——”
是收留原主的孙婆婆?
云若夕站起身,刚要出声,就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她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便看到一手的血。
这是——
原主之前的致命伤?
刚做出这个判断,云若夕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是在一张破草席上。
窗外阳光正好,而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枕头边,睁大眼睛望着她。
“娘亲!”小包子见她转醒,立刻欣喜的唤了一声。
“嗯……”云若夕下意识回应了一下,就坐起了身子。
她本以为自己会成为穿越历史上,挂得最快的穿越者,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
“乖宝,那两个坏人呢?”
乖宝?
小家伙似乎对自家娘亲这个新称呼,有些奇怪,却还是乖乖回道:“婆婆来了,他们就跑了。”
“这样……”
原来是孙婆婆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
只是……
云若夕想起来昨晚的情形,不禁有些后怕,她晕的不是时候,若是那两个男人趁机发狠,连带着对孙婆婆也不利,那就糟糕了。
“娘亲,吃馍馍。”
小家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破泥碗。
碗里有一个暗黄色的馍馍,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云若夕看向小包子道:“你吃了吗?”
小包子先摇了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般,点了点头。
所以,这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云若夕正想着,小包子的小肚子里,就传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于是她懂了,小家伙点头,是下意识的诚实,摇头,是为了将这唯一的吃食让给她。
“你……是长乐吧?”
云若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家伙就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没办法,原主生的这对孪生兄弟,长得极为相似,连原主自己有时候都会认错,云若夕初来乍到,一时不能识别,也是正常的。
“娘亲,给。”
小家伙对于自家娘亲的询问,并不觉得奇怪,只乖乖将馍馍递给了她。
“乖,娘亲不饿。”
云若夕心疼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便牵着他,走出了屋子。
她想烧点开水,给孩子热馍馍。
当了十几年的外科医生,她可不会给孩子吃不卫生的东西。
可当她看到外面,那破烂得如一堆土的灶台时,她突然有些想哭。
老天爷,要不要这样对她。
作为海城人民医院外科二把手,她云若夕也算救过不少人命,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穿来当妈,她认了。
穿来毁容,她也认了。
但这生存条件如此艰难……
你让她一个天天加班点外卖的人,怎么过!??
“娘亲?”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自家娘亲的情绪波动,不安的唤了一声。
云若夕发现孩子正在看她,顿时稳住情绪,恢复正常。
“乖宝放心,娘亲没事,娘亲就是吐吐槽罢了,对了,你哥哥哪去了?”
不是有两个小包子吗,这家里怎么就只剩下一个了?
小家伙一听娘亲提到哥哥,可怜巴巴的大眼睛里,就滚豆大的泪珠子。
“哥哥他,他走了……”
什么!?
云若夕顿时把心揪了起来。
原主这对双胞胎,因为极为懂事,让村里不少人都动过收养的心思。
可在大宁朝的农村,“收养”很多时候,就等于人口买卖。
云若夕一听小儿子这话,就知道大儿子这是要把他自己给卖了。
毕竟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如果不花钱去找大夫,根本就不可能自个儿好。
“长安他去了多久?”云若夕急问道。
小长乐红了红眼睛,“才,才走的。”
才走的?
那还来得及!
云若夕没有多说,抱着小长乐就往孙婆婆家赶。
两人刚跨进孙婆婆家的泥土院子,就听到村西卖牛家的那个牛春花,对孙婆婆笑道:“拿好了,这是二两银子,从此以后,这个娃是我们牛家的了。”
“等等——”
云若夕见此,顿时三步做一步的上前,将孙婆婆手里的钱,放回在了牛春花的手里。
“牛大婶,谢谢你愿意收养我的儿子,不过我儿子不需要人收养,我自己还是能养得起的。”
云若夕说完,就想将牛大婶手里的小长安牵过来。
可牛大婶却是瞬间把小长安往后一拉,避开了云若夕。
“云娘子,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这二两银子太少?”
“不,牛大婶,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讨价还价的,我的儿子对我而言,是无价之宝,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他交给别人。”
什么意思?
这是要不卖了?
牛春花登时皱眉道:“云娘子,不是我牛大婶看不起你,你看你这两个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他们要是再跟着你,怕是等不了几天就给饿死了。”
对方这话虽然说得很难听,但也算是实话,两个小家伙瘦骨嶙峋的,简直比非洲难民还难民,再跟着原主吃了上顿没下顿,怕是真的会夭折。
但现在的云若夕,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云若夕了。
“这就不劳牛大婶你费心了。”换了个芯子的云若夕坚定道:“待会回去我就给他们补身子。”
“补身子,你拿什么补?”牛春花忍不住嘲笑了出声。
但她一想到,之前在孙婆婆面前装好人,孙婆婆才同意她收养长安,便立刻收回嘲弄的神色,换了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
“云娘子啊,我知道你这是舍不得孩子,可你也要为了孩子的未来考虑啊,你放心,这孩子跟着我,我不会让他干苦活的,而且我保证,我还会送他去村舍读书。”
这话,牛春花敢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真的。
虽然长安长乐这两个孩子,现在因为过得不好,看上去灰头土脸,但他们做人牙子的,最是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娃娃被养好后,会卖出天价。
也不知道云寡妇这个长着伤疤脸的丑女人,是怎么生出来……
“孙婆婆啊,你快劝劝云娘子,这村里除了我,可就没人能出这么高的价钱了。”牛春花见云若夕不好说话,立刻转劝向了孙婆婆。“
可孙婆婆听后,却是犹豫道:“云娘子,这事,其实我是不赞成的,可长安跟着你……”
迟早会被你害死。
后面的话,孙婆婆没忍心说。
但云若夕却是明白。
记忆里的原主,是个身心都很孱弱的,别说照顾两个孩子,很多时候,都是两个孩子在照顾她。
两个孩子跟着她,还真的不如跟着人牙子。
“孙婆婆,谢谢你。”
云若夕先真诚的说了声感谢,才认真道:“但你放心,过去……是我的错,没做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但以后,我不会了。”
这句话,云若夕并不只是说给孙婆婆听的,更多的,是说给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是两个孩子真正的母亲,但她会努力做到,让自己配得上“母亲”这个称呼。
孙婆婆看着眼前的云若夕,隐隐觉得眼前这个云若夕,似乎有些不同了。
但她并没有多想,只转身对牛春花道:“牛娘子,你也听到了,云娘子舍不得孩子,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
开什么玩笑?
这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
牛春花顿时拉下脸道:“孙婆婆,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这么多钱,走这么一趟的,现在我人也来了,钱也给了,你们却要赖账,这是什么道理?”
孙婆婆也知道是自己这边先毁了约,做的不对,便诚恳道歉道:“牛娘子,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但收养这事,毕竟需要父母同意,况且这钱……云娘子已经还你了……”
“还?”牛春花冷哼着打断了孙婆婆,“那也得看我要不要!”
“你什么意思?”云若夕眼看小长安手腕,都被牛春花拽出红痕了,顿时冷下了眸子,“快把我儿子放开!”
放?
这怎么可能!?
牛春花把二两银子往地上一甩,就拽着小长安就往外走。
她就不信了,云娘子和孙婆婆这两个寡妇,老的老,残的残,能抢得过她。
可她没想到,她才走了三步,右胳膊被什么东西夹住了,然后一股剧痛生出,让她忍不住惨叫一声,立刻松开了右手。
牛春花回头一看,便见云若夕已经把孩子拉了回去。
“丑八怪,你居然敢打我!?”牛春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云寡妇,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
“牛大婶说话可要注意用词,我可没有打你。”云若夕冷冷的看向牛大婶,“我只是让你别碰我儿子。”
“你——-”
牛春花双眼冒火,恨不得立刻朝云若夕打去,可被云若夕抓过的地方,却是麻疼得厉害,让她根本动不了。
“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牛春花忍不住惊问。
云若夕弯了弯眉眼道:“没什么,只是帮牛大婶你舒筋活血了而已。”
牛春花看着这个笑意清浅的云若夕,满心满眼都是震惊,这村里人谁不知道,村西那丑八怪云寡妇,只会哭不会笑。
可现在她却……
牛春花在那里震惊莫名,云若夕却没心情跟她多废话,只回头看向小长安道:“宝贝,你没事吧。”
宝贝?
被喊宝贝的小长安,有些微怔。
娘亲什么时候,会用这种称呼喊他了?
但小长安却是迅速回神,对云若夕道:“娘,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跟牛大婶走,是自愿的。”
说着,小家伙便想离开云若夕,朝牛春花走去。
娘亲来找他,他很开心,但家里,还是需要钱的……
云若夕见小长安一脸平静的要跟人贩子走,心简直像被刀尖子捅了一般的生疼。
这到底是有多不靠谱的家庭,才让一个小孩子,比个大人都还懂事成熟。
云若夕当即一拉,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宝贝,对不住,之前是娘亲不好,忽略了你和长乐,但你放心,娘亲以后不会了,娘亲以后,真的会好好的爱你们,所以别走,原谅娘亲好不好?”
原谅?
小长安微微愣住。
就见牛春花愤恨道:“哼,在那里演什么母子情深,你就是怕你儿子走了,没人再照顾你。”
云若夕沉声道:“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我之前是糊涂,但以后不会了,所以牛大婶,也不劳你为我们家的事操心,还请快回吧。”
“回?你是什么东西,让我回我就回,我告诉你,云寡妇,你今天打了我,要是不给我磕头赔罪,我跟你没完!”
牛春花被云若夕掐了手,那是整个火气都上来了,恨不得直接上去踹云若夕一脚。
可想起刚刚云若夕掐她的疼痛,她又不敢乱上,只能言语攻击道:“还有你这孩子,我已经买下来,你要是不给我——”
“不给你如何?”云若夕抬眼,冷冷的看向她,“难不成你还要将我告官?那也行,就让官府的人看看,你是怎么强抢人孩子的。”
“你——!”
牛春花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因为云寡妇之所以跟她动手,的确只是为了救回孩子。
这事要闹出去,是她理亏。
“你给我等着!”
牛春花一时间想不出对策,只能怒瞪着眼睛,愤愤然走了。
当然,她也没忘跑过去,捡走她的二两银子。
而孙婆婆见牛春花走了,这才上前对云若夕道:“云娘子,对不住,老婆子我眼花看错了人,差点把长安介绍给了不好的人。”
“孙婆婆,这不怪你,干他们那行的,没点演技怎么能行,更何况,这事又不是你的主意。”
说着,云若夕便看向怀里的小长安,蹙了蹙眉。
原主的记忆没有骗她,双胞胎里的哥哥长安,的确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和成熟。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那个牛春花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请孙婆婆把自己卖给了对方,只因为对方出价最高。
“大宝,娘亲知道,你是为了娘亲和弟弟才做出这样的傻事,但你也要知道,我们这个家,有你才叫家,没有了你,娘亲和弟弟就算过上了好日子,也不会开心。”
云若夕语重心长的跟大儿子讲道理,便见对方低下了小脑袋,做出认错的回应,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伟大牺牲后,还要遭到母亲责骂,是件十分委屈的事。
这个大儿子……
要不要这么懂事。
云若夕叹了口气,将孩子的手腕拿起看了看,道:“疼吗?”
小长安摇了摇头。
云若夕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还说不疼,记住,你是我云若夕的儿子,哪怕是我,也不能随便弄疼你,以后谁要是弄疼了你,你就跟娘说,你娘我非弄疼他不可!”
小家伙听后,虽然还是没吭声,但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是微微闪烁了一下。
“云娘子,你的伤如何了,还流血吗?”孙婆婆走上前来,看向云若夕的头。
云若夕忙摸了一下,疼还是疼的,不过也不知道是被弄了什么膏药,血止住了,也没有感染恶化的迹象。
“这膏药,是婆婆你买来的吧。”云若夕感激的看向孙婆婆。
孙婆婆是村里的老寡妇,腿脚有毛病,做不了重活,加之唯一的儿子是个白眼狼,早早的弃了她,所以一个人过得十分清苦,但她还是几次三番的救助了原主母子。
“不是,我就是去李老头那里随便拿的。”
孙婆婆直接否认了自己的善行。
但这种有效的治伤膏药,哪是能随便拿的。
云若夕知道,孙婆婆这般说,只是怕她心里觉得亏欠太多,过意不去。
“对了,你和两个孩子还没吃早饭吧,我这里还有些剩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光。”孙婆婆拿出惯有的“吃不下”的说辞,邀请云若夕母子。
云若夕心中,顿时泛出温暖的酸涩。
“孙婆婆,谢谢你。”云若夕忍不住,又一次郑重的道了谢。
孙婆婆却是微笑着摆了摆手,让她别再客气,然后牵着小长乐就进了屋。
云若夕没有多说,牵着小长安也跟了进去。
等到进去后,她才发现,孙婆婆的家,比起原主那个漏风漏雨的破茅屋,根本好不到哪去。
陈旧的桌椅,破旧的床炕,简直比国家重点扶贫对象,还要惨上三分。
而孙婆婆所谓的剩菜,也不能叫真的菜。
就是一些路边的野菜,洗干净后放在水里煮,然后就着这些做好的粗麦馍馍,一起下咽。
盐是不要想的,油就更不用说。
云若夕作为一枚现代吃货,那是一口都没吃下去。
但两个孩子却吃得很香。
孙婆婆见云若夕不吃,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云若夕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吃馍馍。
孩子们都能吃下,她又矫情个什么呢?
现在可不是贪恋口舌之欲的时候,她得有力气,才能想办法养活她和孩子。
待到吃完“饭”,云若夕从孙婆婆那里了解了些情况,这才牵着两个孩子往回走。
小包子们的肚子虽然没有再叫,但那点东西,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们长身体的需要。
她得想办法给他们开点荤。
云若夕从孙婆婆那里了解到,清河村村东的那条清河,是可以捕鱼的。
但现在不是捕鱼的时节。
她没有工具,自身游泳技术还一般……
她也就放弃了。
其实吧,就算她有这些条件,清河水那一带,她也是没法去的。
因为原主并不是清河村的人,又因左脸的伤疤,和当初在陈家发生的那件事,而被村里的人嫌厌。
别说去热闹的清河边了,哪怕是出了村西这一片区域,都会被小孩子扔石头。
思来想去,她还是把目光看向茅屋后的这座大山。
这座大山,被清河村的村民叫做溪山。
山本身并不高,但绵延千里,植被茂盛,林中走兽,想必会很多。
“大宝二宝,娘准备去山上走走,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乱跑。”
云若夕本来不想带孩子上山,但想到昨晚的事,她又不敢让两个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好在两个孩子很听话,点了点头后,就很乖巧地跟在了她身后。
云若夕欣慰的摸了摸他们的头,有这两个小家伙在,她好像也有了不少面对穷苦生活的勇气了。
云若夕领着两个小包子,往茅屋后的大山上走,本来还有些担心,两个孩子太小,走山路可能会摔倒。
可她没想到,两个孩子十分聪明,不仅自己捡起了一根粗木枝当登山杖,往前的每一步,也会走在她走过算是比较稳的地方,几乎没有跌倒过。
两个孩子的情况,让云若夕感到无限安慰,可山里的情况,却是让她有些犯愁。
她领着孩子走了好久,也就发现了一些野菜,荤的东西,是一个都没有。
但仔细想,这情况也正常,毕竟野物都是非常mg的,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避得很远,她这么直接的走着找,肯定很难遇到。
就在云若夕微微丧气时,一直很安静的小长安伸手拉了拉她的裙摆。
“宝贝怎么了?是不是走不动了?”云若夕想要去抱起他。
但一脸平静的大儿子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道:“娘,有水。”
“水?”云若夕愣了愣,然后静下心来听,果然在儿子指的方向听到了水流声。
这有水的地方,往往都有野物。
“大宝,你真棒!”云若夕激动的抱起小长,就亲了一口。
小长安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子就呆住了,好似有些搞不清楚云若夕的举动。
而旁边的弟弟长乐,也有点呆愣,似乎不明白娘亲怎么就突然对哥哥做了这样的事。
不过他虽然不太不明白,心里头却莫名的生出了羡慕。
他也想像哥哥那样,被娘亲碰触。
注意到小儿子的表情,云若夕立刻过去抱起他,也“雨露均沾”的亲了一下。
然后,小家伙就满足了,微微红着脸,将手上的野花递给了云若夕。
“娘亲,花花。”
这是他刚刚在路边摘的,他很喜欢,不知道娘亲喜不喜欢。
云若夕看着小儿子手上的野菊花,想也没想就接过来,插在了自己的头发上,“我家儿子的眼光就是好,摘的野花都这么美。走,娘带你们去寻宝。”
云若夕一手牵着一个,就往有水声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就看到一条山泉。
且循着山泉水往下,还发现了一处瀑布。
瀑布周围的景色极其幽静,满眼都是沁人心脾的绿,连前方的潭水,都是美得如一副山水画。
但云若夕却没时间欣赏,而是速度过去,观察水潭里的情况。
只一眼,她就欣喜若狂。
这山泉水里,果然是有鱼的,且因为没人捕捞,数量极多,正优哉游哉的在阳光下游着呢。
云若夕思索了片刻,就拿起锄头去砍旁边的一些低矮灌木。
她没有渔网,只能自己制造,好在山上有木头有藤蔓,在弄破了两个手指头后,她总算是弄出了个网篓来。
云若夕td草鞋下了水,为了防止跌倒,她特意选了个石头多的地方。
在耐心的等待几分钟后,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就试探性的游进了鱼篓里。
云若夕顿时眼睛一亮,捞起潭鱼就往岸上抛去。
“大宝二宝,接着!”
蹲在岸上的两个小家伙,早就观察娘亲好久了,眼见娘亲真的把鱼抓住了,立刻都激动得不行。
哥哥小长安还好,只是双眼微微发亮。
弟弟小长乐已经高兴得蹦了起来,直嚷着:“鱼鱼!鱼鱼!”
“嘘,乖宝别叫,别把鱼鱼都吓走了。”
云若夕俏皮的用食指在嘴边,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可比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脸上带着粗麻面罩,俏皮的动作不由打了折扣。
但两个小家伙却是没有在意,居然学起了她的样子,也比出个嘘的手势。
尤其小长乐,还紧张兮兮道:“娘亲,你也会吓到鱼鱼。”
云若夕莞尔一笑,继续躬身抓鱼。
原本山上的水潭,是有些冰凉的,但好在现在夏天还未过,云若夕的身上又穿着粗麻补丁长衣,倒也还能坚持,于是没多久,就又是两条鱼。
岸上的两个小家伙,眼看娘亲抛来一条又一条的鱼,那是又兴奋又激动。
最后,他们就像是心有灵犀般,对视了一眼,闪闪的目光中似乎都说:娘亲好像变得,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诶……
在又抓到了三条一斤左右的鱼后,云若夕就回到了岸上。
她并不贪心,这潭水里的溪鱼极多,什么时候来,都应该能捞到。
只是她回到岸边的时候,却见小长乐指着眼前的鱼,哭丧道:“娘亲,鱼鱼不动了。”
“啊?”云若夕被他拉过去一看,就见两条潭鱼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地里。
小家伙难受极了,似乎觉得自己犯了重大的错误。
云若夕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乐乐乖,这鱼鱼呢是需要水的,它们离了水,自然就活不了,跟你看没看好是没关系的。”
说着,云若夕便去旁边摘了些大的绿叶,在水里润湿后,将五条鱼包了起来。
“乐乐,你看,这样鱼鱼就能多活一会。”
小长乐看着母亲做的,乖巧的点了点头,“原来哥哥是对的。”
哥哥?
云若夕看向小长安那边,只见小家伙脚下的鱼,正在沾了水的叶子上挣扎。
显然,大儿子长安早就想到了这个让鱼不死的方法,并实施了。
云若夕不禁凝了凝眸子,自家这个大儿子,该不会是天才吧……
遗传原主?
呃,好像不太可能。
那……
是遗传了孩子的父亲?
可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想到孩子们的父亲,云若夕不禁又在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结果却跟原主的来历一样,毫无所获。
没办法,她接收到原主记忆不全,只知道原主来清河村后所发生的一切,之前的全是空白。
“娘亲?”
小长乐见自家娘亲不说话,顿时歪了歪小脑袋。
云若夕立刻回神,笑对他道:“乐乐乖,哥哥呢是很聪明,但你也不差哦,善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学习,一定会做得越来越好。”
“嗯。”
小长乐开心的点了点头,便和哥哥一起,帮自家娘亲把鱼装进了背篓里。
“走咯,回去吃鱼——”
云若夕一手一个小包子,就开心的往回走。
当初原主来清河村时,并没有跟人说她的来历,只道是丈夫死了,无亲可靠,才流落至此。
可得了原主记忆的云若夕却知道,原主只是担心大家对她盘根问底,这才说了谎。
孩子们的父亲,或许还活着,可就算还活着,也跟她没啥关系。
一个渣男而已……
等回到家,云若夕就带着十几条鱼,去了孙婆婆家。
没办法,她家里那个厨房,根本就不能叫做厨房,只能去孙婆婆家做。
可当孙婆婆看到云若夕背篓里的鱼时,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忍不住道:“云娘子,你去河边抓鱼了?”
“不是,我去的山上。”云若夕笑回道:“婆婆放心,我没深入,就是在找野菜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瀑布。”
“瀑布?”孙婆婆微微诧异,“以前听村里打猎的人说,那上面的确有一个瀑布,不过因为附近有毒蛇,所以没人敢去那一带。”
“毒蛇?”云若夕凝了凝神,作为女人,她对蛇这种生物,多少有些害怕,更何况还是有毒的。
“那婆婆可知道,山上的毒蛇叫什么,又大概有多少?”
“叫什么,我不知道。”孙婆婆摇了摇头,“但数量肯定不少,之前就是因为山上有毒蛇,咬死过人,采药的李老头才不从咋们后面这一块上山,而是从大梅他们家那边上山。”
孙婆婆口中的李老头,是村里唯一的采药人,也是唯一懂点医术的,云若夕头上的膏药,就来自于他。
而那个大梅,全名叫做孙大梅,是孙婆婆的远房侄女,也住在村西,但他们家没有云若夕和孙婆婆的这么偏。
“这样。”云若夕拍拍小胸口,“那我下次小心点。”
啊?还有下次?
孙婆婆登时瞪大了眼睛,这一般女子听到有蛇,早就吓的脸色发白了,这云娘子居然还要去……
孙婆婆正想相劝,就见云若夕利索的提起了她厨房里的菜刀,问道:“婆婆,家里还有盐吗?”
“盐?”孙婆婆愣了一下,实话道:“有,有的。”
说着便转身去储物柜里那盐罐。
这盐在古代,虽不是什么稀罕货,但日常耗量大,算下来还是得花不少钱,所以许多穷苦家庭,是能少吃就少吃的。
孙婆婆大概也只有中午会放一点。
眼见着孙婆婆把所有的盐都拿出来了,云若夕的眼眶不仅有些发热。
“婆婆放心,我用不到多少盐。”
她抓的这些鱼,都是山泉水里养出来的,鲜嫩的不行,用来熬制鱼汤,再滋补不过,而鱼汤本身就有一股独特的鲜香,放太多盐,反而会减少这股鲜味儿。
“没事,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了多少盐。”孙婆婆说着,就把盐罐放下。
云若夕没有多说,转身就去杀鱼。
孙婆婆站在旁边,看着云若夕利索的将鱼腹化开,掏出各种内脏……
她震惊了,“云娘子,你?你不是怕血吗?”
云若夕愣了下,便笑道:“以前是怕的,可我想通了,这人总要得活命的,如果怕的东西太多,那还怎么活下去。”
说着,云若夕就已经处理好了手里的鱼。
“孙婆婆,麻烦您再去弄点主食。”
“诶,好。”孙婆婆震惊归震惊,却也是极快的去弄馍馍了。
她家里的存粮本也是不多的,可见云若夕带了鱼来,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拿出了自己的存粮。
云若夕将孙婆婆的举动瞧在眼里,记在了心中。
当初原主在村里人人喊打的时候,是孙婆婆收留了她,没有活路时,也是孙婆婆教了她女红,软弱不争时,更是孙婆婆在照顾两个孩子……
云若夕心中感慨,等到她赚到钱了,一定也让孙婆婆过上好日子。
就在她们两个大人忙碌时,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
一个乖巧的帮云若夕盯着柴火,一个去旁边的柴堆把木柴抱过来,做得很十分娴熟。
云若夕看着有些心疼,她三岁的时候,还只会看漫画书呢,可这两个孩子,都已经会做这么多活了。
想着想着,云若夕做起鱼来,不由更卖力。
清洗,烧水,切葱,落姜……
云若夕做得十分娴熟。
她以前虽然因为工作原因,经常点外卖,但她是个吃货,对味道很挑,一旦吃不到满意的,就会自己去倒腾。
所以她的厨艺,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尝过的人,莫不说她可以去开餐厅。
很快,一锅鲜美诱人的鱼汤,就临近出锅。
随着云若夕揭开木盖,锅里的香气便随着蒸腾的白气一起逸散,让整个厨房都充满了鲜鱼的香气。
小长乐垫着脚尖,扒在灶台边上,直留口水。
云若夕忍俊不禁,笑着给小儿子擦了小下巴上的口水,就帮他盛了一小碗。
“乐乐,来先尝尝?”
“嗯嗯。”
小长乐接过娘亲给的鱼汤,就迫不及待的把嘴巴凑了过去,可旁边的小长安却拉了拉他,提醒道:“小心烫。”
“哦。”小长乐乖乖的听了哥哥的话,没有立刻去喝,而是嘟起小嘴,吹了两口。
可等到不烫了,他却在要喝的时候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云若夕。
“宝贝,怎么了?”
云若夕刚问出口,孩子就把鱼汤递给了她,“娘亲先喝……”
云若夕先是一怔,然后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揉捏了一下。
自打外婆和程爷爷相继去世,她已经好久不知亲情是何滋味了。
“乖,乐乐,你自己喝,娘有的,你看,还有这么一大锅呢。”
云若夕忍住眼中的湿润,转身又给大儿子盛了一碗。
“来,安安,你也尝尝为娘的手艺。”
小长安看着眼前鲜鱼汤,有些微怔,他下意识的抬头,便是云若夕那笑得如同月牙般的双眸。
小家伙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家娘亲的眼睛,美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所以后来的后来,小长安长大了,翻手为风,覆手为雨,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世间,若是有谁让他娘亲那双眼睛不笑了,他一定要把对方做成一大锅鱼汤。
旁边的孙婆婆看着这母子三人,心中也是一片欣慰,想不到这云娘子在这次遭贼后,居然改变了这么多,真真开始关心这两个孩子,好好过起了日子。
这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孙婆婆一边想着,一边将云若夕采来的野菜,清洗挑选,然后就着热火,煮了另一盆野菜汤。
等到馍馍热好,四个人就坐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年半载都难得的美食。
可他们吃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一个令人十分不愉快的声音。
“云寡妇,你给我出来——!”
云若夕微微凝眉,往外一看,就见离孙婆婆家最近的农户刘香兰,推开土墙上的破木门,闯了进来。
“刘婶子?”
云若夕刚应了一声,就见那刘香兰气冲冲的杀进屋子,掀翻了桌上的鱼汤。
“安安!”
云若夕没来得及去管桌上的鱼,而是第一时间将长安拉到一边,避免被刘香兰打翻的鱼溅到。
“刘香兰,你这是做什么?”
云若夕看着地上的鱼汤和碎碗,连客气的“婶子”也不喊了。
“哼,我做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刘香兰指着云若夕怀里的小长安,咒骂道,“你生的这个两个小杂种,上次偷我家的鸡,现在又来偷我家的鱼!我今天要是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下次是不是就要偷我家的牛了!”
云若夕皱了皱眉。
刘香兰所说的那什么偷鸡的事,原主的记忆里是有的。
去年的秋天,长安长乐跟着孙婆去村里串门,回来时,在树下发现了一只鸡,似乎是被人用石头砸伤了。
两个小包子见没人来捡,以为是没人要的***,便开心的把鸡捡了回来。
哪知道那鸡根本就不是***,而是刘香兰家散养的家鸡。
刘香兰找来的时候,孙婆婆都已经把鸡毛都给扒了。
所以刘香兰当场就撒泼咒骂,要让原主磕头赔礼加赔钱,任孙婆婆怎么解释道歉都不行。
说什么,要是原主不赔钱,她就去把两个孩子发卖了。
为了保住孩子,原主只能拿出自己贴身藏着的一块玉牌,去镇上典当了,才把钱赔给了刘香兰。
“刘香兰,你冤枉人也得有点证据,当初那件事,你冤枉我儿子偷了你家的鸡,我本想着邻居之间,和睦为大,不给你计较,才用高于市价的钱,还了你。
现在你平白无故来冤枉我偷你家的鱼,还打坏了孙婆婆家的碗,你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云若夕这一系列的话砸过来,当即让刘香兰愣了愣。
牛姐跟她说的没错,这云寡妇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这嘴巴快得,都快赶上她了。
“哼,让我给说法,你是想不要脸的反咬我啊。”
刘香兰插腰冷笑道,“这谁都知道,前两天我家大壮去河里捞了几条鱼,我一直好好养着,结果今天回来,却发现水缸里一条鱼都没了。
我正奇怪说这鱼怎么不见了,就隔老远闻到老太婆这边的鱼香味,过来一看,果然是你这两个小杂种偷了我的-——”
“啪——”
刘香兰还没说完,嘴巴挨了一巴掌。
她瞪大眼睛望向云若夕,就见云若夕冷厉的看着她道:“你爹娘生你的时候,没告诉你,嘴巴要保持干净嘛,否则毒烂到肠子里,会让你短命!”
“你说什么?”刘香兰被对方这不带一个脏字的辱骂给惊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怒道:“姓云的,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张口闭口都是口气,熏得人呼吸不畅!”
云若夕一脸冷静的看着刘香兰,但心里的情绪,却是在剧烈起伏。
她小时候父母离异,是跟着外婆长大的。
因为没人管,院里的孩子就都爱欺负她,说她“没人要”,说她“扫把星”。
云若夕听着这些话,虽然会很难过,但一般都能假装不在意,将其置之不理。
可若有人骂她是杂种,她就忍不了。
因为那些骂她杂种的人,都是在间接辱骂她的母亲!
明明是父亲出的轨,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母亲不检点?
难不成,就因为她母亲是舞台剧演员,就因为她母亲长的太漂亮,所以错的人就一定是她母亲?
这算什么道理。
云若夕知道刘香兰此时的杂种,并不是在骂她,可将心比心,对于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来说,这一声杂种,也太过伤人。
而且在她心里,这两个孩子,早已经是她云若夕的孩子,敢骂她儿子杂种,哼,她就收拾得让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云若夕将小长安送到了孙婆婆身边,便立刻上前抓住了刘香兰的手。
“你要干什么?”刘香兰被云若夕的举动惊得不行,下意识想要反抗,却发现整个右手都是麻痛的状态,一动就疼得倒抽凉气。
“干什么,当然是带你找村长啊。”云若夕抓着刘香兰,就把她拽出了院子,“你不是说我偷了你的鱼吗,那咋们就去找村长那里说道说道,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刘香兰惊讶无比的看着云若夕,简直觉得她是不是脑袋被砸傻了,拉着她一起去找村长,她是疯了吧,她难道不知道村长是她丈夫的亲叔叔?
云若夕看刘香兰那一副“随便你告”的得意表情,不由一笑。
“刘婶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得提醒你,现今还在夏天,是河鱼繁殖的季节,按照官府农业署的规定,这段时间的河水,是不允许打捞鱼的,可你却说你丈夫前天去河里捞了鱼,不知道我们去找了村长后,你会有什么下场。”
“你?”刘香兰一听,这刚要去踢云若夕的脚,就悬愣在了空中。
“你少用这话吓我,这捕鱼禁令,一般只针对打渔人家,我家是种田的,偶尔去河里捞点鱼,官府是不会管的。”
的确,官府虽有禁令,但也不会严苛到一般村民捞几只鱼,就要把人抓走的情况。
“可我们若要闹到明面上来,村长也不能徇私枉法啊。”云若夕怼了回去,“至少也是要罚一点钱的。”
一听到罚钱,刘香兰脸色就不好了,可她却并不信云若夕会这么做。
“哼,你不是也捞鱼了吗?你就不怕一起被罚?”
云若夕闻言一笑,“刘婶子,你这算是承认鱼是我自己捞的,你在冤枉我了?”
刘香兰被噎了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之所以过来,原本只是想帮自己的好姐妹牛春花出气,可走到半路,却突然闻到了诱人的鱼香。
她一下子就想起,当初那件偷鸡的事情。
原本刘香兰家那只鸡,是被她自己儿子给打死的,可没想到她揪着自己儿子去寻死鸡时,却发现鸡被孙婆婆他们捡走了。
她当时就计上心来,找到了云寡妇,说对方的两个儿子偷了她的鸡,让他们赔钱。
那个云寡妇也是傻的,生怕她把村长喊来,把他们母子赶出清河村,便很快赔了十倍的价钱……
刘香兰琢磨着,反正都是来找事,不如依样画葫芦,再诬陷她儿子一次。
只是没想到,她这次有些失误,谎话没编好,居然被这个丑寡妇找到了漏洞。
可是——
“就算我冤枉你又如何,等村长来了,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刘香兰冷声道,“你个连锄头都提不起,还能去河里捞鱼,说出去,谁会相信?”
云若夕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是啊,她是个连锄头都提不起来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打得过刘香兰啊……
想到这里,云若夕瞬间松开了刘香兰的手,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啊——!”
刘香兰当即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就跪了下去。
“刘婶子,疼吗?”
云若夕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去年踢我儿子的时候,可没觉得我儿子会疼。”
云若夕清晰的记得,当初刘香兰来孙婆婆家闹时,可是毫不怜惜的就踹了小长安的肚子,害得小家伙的脸色惨白了整整三天。
“如果你觉得冤枉,大可以去把村长喊来。”
云若夕说着,就又是一脚踹在了刘香兰的膝盖上,“就算他帮你又如何,这天地间难道就没有公道了?”
“你,你!”刘香兰全身颤抖着,看着云若夕,简直震惊得说不出来了。
当初牛春花找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牛春花夸张了,现在看来,牛春花都说得轻了。
这丑寡妇哪里是变了个人,分明是被恶鬼上身了啊。
“滚。”
云若夕冷冷说完这个字,刘香兰就从地上爬起,带着一脸怨毒的跑走了。
看着刘香兰跑走的方向,云若夕清冷一笑,果然是迫不及待的去搬救兵了吗……
但她没有丝毫在意,转身回去,就准备继续吃饭。
谁知这一回头,就对上了两个小包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大,大宝,二宝……”
还有孙婆婆……
云若夕看着他们,顿时感觉到了心虚。
她刚刚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原主吧。
“那个,乖宝,娘亲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哥哥小长安闻言,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没有吓到。
弟弟小长乐却是直接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小腿,一脸崇拜道:“娘亲,好,好……”
好什么?
小家伙似乎一时间忘词了,顿时回头去看哥哥。
哥哥见了,立马体贴的救场道:“好厉害。”
“对,娘亲好厉害!好厉害!”
看着自家小包子的星星眼,云若夕有些内心复杂。
她本以为自己的“暴行”被两个孩子看到,会让两个孩子害怕她,却没想到……
不过——
“娘亲刚刚的做法,其实也不完全对。”
云若夕得瑟归得瑟,却没忘对两个孩子教育:“只是有时候,不得不以这种法子,你们以后遇事,一定要先观察,如果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等她教育完孩子,孙婆婆才迟疑的开了口:“云娘子,你怎么能,能……”
出手打了刘香兰。
孙婆婆没来得及说完,云若夕便认真回道:“因为我发现,我一味的忍让,并不能换来某些人的善良。”
“云娘子……”
“孙婆婆,以前我总觉得,想要留在村子里,就不能得罪这里的任何人,遇到任何事,都要让步,可您也看到了,有些人的心,是没有善意的,我越是忍让,他们越觉得我好欺负。”
孙婆婆闻言,就是一声叹息,同为寡妇,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云娘子,那刘香兰无事找事,你打她,赶她走就好,为什么要故意激她,让她去找村长?”
孙婆婆有些不明白云若夕的用意。
云若夕却没多做解释:“婆婆别担心,我自有主意,只是对不住婆婆你,让你坏了一个碗。”
“一个碗值得什么要紧,人没事就好。”孙婆婆虽然善良,却也不是那种一味忍让的迂腐之人。
相反的,她还很高兴,云娘子不再像以前那般唯唯诺诺。
不过,孙婆婆还是有些想不通,这素来文弱的云娘子,怎么就突然能打得过身强体壮的刘香兰了?
“云娘子,你的力气,变大了吗?”孙婆婆也是个率直的人,心里有了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
云若夕听后,不好意思的笑了,“婆婆,不是我力气变大了,而是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吃饱饭啊。”
孙婆婆先是一怔,然后就跟着笑起来。
是啊,人得吃饱饭,才能有力气,之前可没有今天中午这一大锅鱼汤。
“而且,我之所以能打过刘香兰,也不是因为光使了蛮力。”
云若夕想了想,兴许以后还会遇到此类事件,到时候光用力气大来解释,怕是会引起孙婆婆的怀疑,便还是做了个更合理的解释。
“不瞒婆婆你,我以前看过一些书,对人体穴道有些了解,所以我制住刘香兰时,压住了她的一些穴位,她才没能还手。”
这些话,半真半假。
原主没力气的确有身体原因,但更多的是心理因素,她总觉得逆来顺受,就是温柔贤德。
但云若夕不。
她从小奉行的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至于说懂穴道,那倒是实话了。
她小时候因为经常被欺负,大院里那个暗恋她外婆的程爷爷,就教了她点功夫。
再后来,她又去当了医生,对这人体的肌肉结构,穴道弱点,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孙婆婆得了云若夕的解释,并没有怎么怀疑,毕竟原主以前寡言少语,只字未提自己来历,现在云若夕怎么说,孙婆婆就怎么信。
孙婆婆的善良和真诚,让云若夕十分感动。
她忍不住道:“婆婆,虽然我跟着两个孩子,尊称您一声婆婆,但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母亲一样,所以你以后也别叫我什么云娘子了,就叫我若夕吧,我叫云若夕。”
“云,云若夕……”
孙婆婆有些怔愣,这还是第一次,原主告诉外人她的全名。
云若夕见孙婆婆喊出了她的名字,顿时甜甜一笑,应了一声。
孙婆婆欣慰地拉起了云若夕的手,她看得出,眼前这个姑娘,是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如同受伤的小兽,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的她,虽然也还保持着警醒,但却会打开心胸,相信人了。
“既然你让我不要生分,你也就别带着孩子,继续住那个破茅屋了,带着孩子跟我一起住吧。”
孙婆婆本以为,这回云若夕应该不会拒绝了,可没想到云若夕还是摇了摇头。
所以,这是还没放开戒心?
孙婆婆正想着。
云若夕就解释道:“现在天气还热着,茅屋那边凉快,等过一段时间天冷了,婆婆不介意的话,我们再来打扰,可好?”
原来是把漏风房子当避暑工具了。
孙婆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却是忍不住一笑,点了点头。
云娘子真的变了,变得让人越来越喜欢了。
云若夕笑着将打倒的鱼汤收拾了,再吃了锅里剩下的鱼汤,便领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小茅屋里。
她之所以拒绝孙婆婆的留住,避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以前一个人生活惯了,一时之间,还不太习惯与人同住。
而且她还打算教两个孩子,一些基本的拳脚功夫,孙婆婆要是问起来,她还真不好解释。
“大宝二宝,你们乖乖的睡午觉,娘亲就在外面。”
云若夕简单的将炕上的草席,抖了抖灰,擦了擦,就让两个孩子睡下了。
她走出屋,开始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这茅屋所在的地方的确十分偏僻,遥遥望去,除了孙婆婆家的房子,和不远处的几亩旱田外,是啥都没有。
据孙婆婆说,这栋茅屋本来是村里猎户修建的,用来打猎时暂时所居,因此修得十分简陋。
基本就是定了几根木桩,堆了泥巴,再添了些干草。
后来因为山上出现了毒蛇咬人的事后,这村里就没什么人上山了,只有采药的李老头,才会偶尔上去。
云若夕不禁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之前上山,居然一条蛇都没看到。
她观察了茅屋前面的情况,又去茅屋后面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自然环境良好外,并没有长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比如木耳。
不过这一转,却是让她发现了一条小小的溪流。
这条溪流似乎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从低矮的草植间穿过,流向远处。
云若夕喜形于色,有了这溪水,至少可以不用每日去孙婆婆那里打水了。
云若夕蹲在溪水旁,将腰带解开,放入水中,先给自己简单的洗了个脸,然后便对着溪水,查看自己左脸上的伤疤。
她是外科医生,对伤疤这种东西最为熟悉,一眼就瞧出,原主脸上这伤疤,是被类似花瓶等碎瓷器给划伤的。
距离受伤时间,大概有七八年之久,因为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伤口恶化,这才留了如此吓人的伤痕。
云若夕凝了凝眸光,这伤疤,想要完美消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她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
所以这伤疤的事,还是先放一边吧。
未来或许会有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云若夕这般安慰着自己,就重新蒙上粗麻面罩,回头打水,开始收拾自己的新家。
她先是把外面的灶台给清洗了,再用缺了把的扫帚,打扫了屋子。
不仅修理了缺了个腿的桌子,还把露天厨房的垮下来的木板,给重新支了起来。
要不是没有梯子,让她去不了屋顶,指不定茅屋屋顶的洞,她也能给补上。
云若夕插着腰,站在屋前休息。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打心眼里觉得,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大概是把自己把上辈子一辈子没干的苦活,都在今天给干了。
可累归累,当看到两个揉着星星眼起床的小宝贝,惊喜的发现家里变化时,她的心里顿时装满了成就感。
怎么样,你们的娘亲厉害吧。
是不是非常感激娘亲我啊。
云若夕心里得瑟着,觉得小包子们肯定要这般夸她。
可没想到两个小家伙朝她跑来后,却是紧张的一声:“娘亲,头,你的头!”
“啊?头?”
云若夕愣了愣,抬手一摸——
我去,出血了。
刚才干活太投入了,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
“啊,没事,没事,你们别担心,娘不小心磕着了,不疼,休息一下就好。”
“那娘你快进去休息。”
两个小包子着急得,一边扶着云若夕的一只手,把她往屋里带。
可这时,茅屋前却突然来了一大堆村民。
“姓云的,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让我去找村长吗,村长来了,现在我就要当着大家的面,讨个公道!”
领首***的人,正是被一个妇女搀扶着走来的刘香兰。
云若夕回头一看,愣了,怎么这么多人。
“那个,云娘子啊。”
村长率先开了口:“这大壮媳妇说,她发现你偷打捞了清河水里的鱼,你怕她告状,不仅踹了她,还把她的手打折了……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云若夕眯了眯眼,她踹了刘香兰没错,可打折手……
呵!
她云若夕要是想把人打折,准保那人连去告状的力气都没有。
“村长,不是这样的。”
出乎刘香兰意料的,云若夕见到村长后,居然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态度,反而抬手轻掩眼角,一副要抹泪的架势。
“这鱼不是我去河里捞的,而是去后面山上水潭里抓的。”
云若夕这话一出口,刘香兰就吼道:“去山上抓的?哼——亏你编得出来,这村里谁不知道这那山上有毒蛇。”
“所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捞来的啊。”云若夕满眼被冤枉的委屈,“村长若是不信,可以请来村里的渔民,去孙婆婆家看看。
众所周知,这山上潭水里的鱼,和江河湖泊里的鱼,是不一样的,由于生长环境的不同,哪怕是同一种鱼类,也会呈现一些区别。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请老道的渔民来看,便可知是河鱼还是山潭鱼。”
刘香兰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的话,人群里就有人喊了声:“老陈叔,你是村里的老渔夫了,不如你去孙婆婆家看看,看那个云寡妇有没有骗人。”
“是啊老陈叔,你的眼力劲最好了,就算是只剩下鱼骨头,你也能看出那是条什么鱼来。”
……
听到大家这般夸赞,那被喊做老陈叔的赤脚老头,立刻笑着应了声“好”,就积极主动的去了。
刘香兰一看,顿时暗骂:这些凑热闹的人,怎么就这么多事。
“村长,其实刘婶子冤枉我,不过是想要我的鱼罢了。”
云若夕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子,露出了头上正流血的伤口。
村长等人一看,呆住了。
嚯!
感情是这刘香兰想要人家的鱼,才找上门的?
还把人家给打出血了!?
村长顿时把凌厉的目光甩向了刘香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被这个侄媳妇哭喊着说被打惨了,才来的。
“村长,你千万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那头上的伤,根不是我打的,是她自己昨晚屋里遭了贼。”
刘香兰刚解释。
云若夕就疑惑道:“刘婶子,昨晚我家遭贼的事,除了孙婆婆和我外,无人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香兰一下子就被问蒙了。
但她脑筋转得极快,立马道:“当,当然是我看见的,昨晚我起夜,发现那边有声响,就去看了。”
“哦,那刘婶子你当时既然看见我家遭贼,为什么不来帮忙啊?”
“我,我为什么要帮忙。”刘香兰眼神慌乱道,“你又不是我的谁?”
“也是,我们无亲无故,刘婶子自然没有那个热心肠。”
云若夕看着刘香兰,目光十分意味深长。
当时那两个强盗,看见孙婆婆来了就跑……
“你少把话带偏——”
刘香兰怕云若夕继续深入昨晚的强盗事件,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打了我,要是不给个说法——”
哪知她还没说完,之前去孙婆婆家的赤脚老头就跑回来了,对着这边就喊道:“我看了,孙婆婆家水缸里的鱼是山鱼,不是河鱼——”
闻言,村长的脸就黑了。
刘香兰当即抢白道:“那又如何,我家本是就种田的,当然分不清山鱼和河鱼,你给我解释就行,为什么要打我,现在还冤枉我想抢你的鱼!”
云若夕正准备怼回去,人群里一个拿草叶扇子的女人就冷笑道:“我说刘香兰,人家云寡妇平时也就会点女红,缝缝补补,连个小锄头都提不起,怎么可能打人?”
“王六媳妇,你什么意思?”刘香兰瞪向发言者。
那女人是村西王六家的媳妇,由于家里的地和刘香兰家的地相接,平时没少发生摩擦。
“我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王六媳妇冷哼道:“你也不瞧瞧你自个人的身板,腰粗得跟个水桶一样,再看看人家云寡妇,瘦弱得风一吹就要倒,这谁打谁,不是一眼就能明白的。”
大家听了王六媳妇这一席话,再看向云若夕那委屈受伤的表情,顿时都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刘香兰。
刘香兰哪怕再蠢,也反应过来——
她上当了。
这个云寡妇,不仅捏着河鱼和山鱼不同这一点,还捏着她过去孱弱不堪这一点,让所有人都不觉得她会打人。
“大壮媳妇,你把话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村长的心情,很是不好,大中午的,他旱烟都没抽呢,就被刘香兰给哭着喊来了。
“七叔,您要相信我啊。”刘香兰这一着急,都忍不住喊出族里的称呼了。
云若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村长,我知道,我是外来的,比不得刘婶子是村里人————”
“但村长你也不能因为人家云寡妇不是村里人,就不秉公处理啊。”
云若夕那话还没完,王六媳妇就接了话。
刘香兰气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帮腔的王六媳妇撕烂。
可她越是气势汹汹,大家就越觉得,这凶横的刘香兰,才是打了人的那一方。
眼看村长脸色难看,刘香兰心一急,顿时转身朝云若夕冲了过去。
她想的很好,只要这丑寡妇还手,大家就会相信她了。
可她算漏了一件事。
云若夕之前打扫屋子,把水都倒在了外面的地上,所以此时的地面,全是滑腻腻的湿泥巴。
她这么一冲过去,还没到云若夕跟前,就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噗嗤-——”
站在云若夕身边的小长乐,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没什么表情的小长安,也忍不住扬了扬眉眼。
云若夕本来也是要笑的,可继承了外婆国家一级演员演技的她,关键时刻又怎么会笑场。
所以她不仅没笑,还当着大家的面,非常“白莲花”般的蹙了蹙眉,关心道:“刘婶子,你没事吧?”
“你,你——”
刘香兰一嘴的稀泥,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六媳妇顿时添油加醋道:“刘香兰,你这当着村长的面去打人,未免也太不把村长放在眼里了。”
“七叔,我没有,我只是想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村长气得,忙给旁边的妻子使了个眼色。
村长夫人会意,立刻上前把刘香兰搀扶起来,“好了香兰,你别说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个急脾气,就算因为当初云寡妇的儿子偷了你的鸡,你心里不舒坦,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也别再计较了。”
云若夕一听,顿时明白村长两口子,是在护内了。
当初那件事和今天的事,根本扯不到一起,村长夫人这般说,无非是在给刘香兰欺负他们母子找理由,给她台阶下。
刘香兰自然也是明白的,闻言,立刻朝云若夕得意的看了一眼。
云若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难受道:“当初那只鸡,我已经赔了刘婶子一两银子,刘婶子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大家一听,又都愣住了。
一两银子?
这得是什么鸡啊?
哪怕是专养出来给城里酒楼的白切鸡,也不过一百文一只。
这刘香兰居然要了人十倍之多。
发现大家投来的质疑目光,刘香兰顿时慌了神,急忙道:“你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赔我一两银子了,你只给了我二十文!而且——”
刘香兰眼珠子转得极快:“你都穷得快要饿死了,哪来的一两银子赔我!”
“刘婶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云若夕沉声道:“当初你说我要是不赔这一两银子,你就要去卖了我儿子,我只能把我差点饿死,也不敢拿出来的祖传玉牌,拿去点当了。”
“天啊,祖传玉牌,刘香兰,你的良心可真是被狗吃了,居然逼得人家都不得不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典当了。”
王六媳妇这一吆喝,周围的风向顿时就猛刮起来——
“是啊,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可是一个家族的根啊。”
“这刘香兰,贪点便宜也就罢了,怎么能逼人到这种地步。”
……
如果说,村民们刚才还本着排外心里,对刘香兰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眼看她把人都欺到这地步了,顿时有些看不下去。
刘香兰本想继续解释,村长却是突然冷喝了一声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事你说我说,谁也拿不出证据,要想说个清楚明白,等有证据再说吧。”
村长这一发威,大家都不敢作声了。
但云若夕含着假泪水的眸子,却是冷上了一冷。
这刘香兰是个什么德行,村长应该是很清楚的,但到底是自家亲戚,就算是犯了错,也是不能追究和道歉的。
村长喝完那一句,就转身走了,生怕这云寡妇又“哭”出个什么旧事来。
而刘香兰也被村长夫人使了眼色,“以退为进”的先撤了。
其他村民见热闹没了,自然走的走,散的散。
唯有那个王六媳妇,被云若夕喊住,单独做了声谢。
“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想帮你,只不过是跟那刘香兰不对头罢了。”
王六媳妇长的瘦瘦高高,看上去很是精神,看向云若夕的表情,也没有大多数村民都带着的那种嫌恶。
“倒是你云寡妇,我劝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刘香兰那个人啊,心眼比针尖还小,以后,她一定还会再想法子作弄你的。”
“多谢王六嫂子提醒,我会注意的。”云若夕轻笑,有礼回应。
王六媳妇没多说,看了云若夕一眼,就和其他村妇结伴走了。
在走远后,她才忍不住的笑着道:“都说这个丑寡妇是个好欺负的,可今天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其他村妇不解问她,她也不解释,只自顾自摇着扇子走了。
茅屋前的云若夕,在目送完所有人后,才转身回屋。
可等她走回屋子,却发现哥哥小长安,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大宝,怎么了?”
“娘,我明白了,暴力,有时候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小长安郑重其事道:“在双方实力悬殊时,要善用智慧,与敌人周旋。”
“与敌人周旋?”云若夕听着这词,不由笑着走过去,蹲***,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大宝,这些词,你都跟谁学的?”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教过两个孩子。
“村东的柳先生。”旁边的小长乐抢先回答道:“娘亲,柳先生可喜欢我和哥哥了,总说我和哥哥是,是出书的布料……”
出书的布料?
是读书的料子吧。
云若夕笑着摇了摇头,又去轻轻捏了捏小长乐的脸蛋,“那我们的小乐乐,想不想和哥哥一起去村舍读书啊?”
小长乐听了,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我和哥哥只想和娘亲在一起。”
哥哥长安也点了点头,似乎在同意弟弟的话。
云若夕心中欢喜,却是道:“虽然娘亲很高兴你们能这么喜欢娘亲,但读书这件事,是很重要的,等娘亲赚了钱,就送你们去读书习字。”
赚钱?
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他们没听错吧,娘亲居然说要赚钱?
云若夕发现两个小家伙的怀疑目光,顿时假装生气道:“怎么,不相信不是,娘亲这就去赚钱。”
云若夕是个干实事的,琢磨着今天这一闹后,刘香兰等人应该暂时不会再来,就放心的把两个孩子寄托在了孙婆婆家里,独自一人上了山。
不过,既然知道山上有毒蛇,她这一次自然也不敢大意,不仅跟孙婆婆借了皂角粉,还带上了她用得顺手的菜刀。
她本来打算多捞些鱼去清河镇上卖,却没想到,这次上山,她居然另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