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救赎:彼此生命里的光推荐_主角温柯屹宋浣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温柯屹宋浣是小说《救赎:彼此生命里的光》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金子女士写的一款青春甜宠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救赎:彼此生命里的光》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救赎:彼此生命里的光推荐_主角温柯屹宋浣小说新热门小说

温柯屹,我很确定我只爱你。

—— 宋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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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南途的天气一如既往地极端。白天时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到了凌晨,大雨倾盆而下。

宋浣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今天晚上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没有失眠的夜晚。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几条短信消息。

点开来看,是她母亲陈若真。

——浣浣,妈妈的腿脚上楼真的不太方便了。

——想来想去还是想换个一楼。

——妈妈也不要大房子,还差个五十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妈妈转过来?

宋浣一股怒气直上心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一下比一下的用力。

——我是听外婆的话,但是别把我当成傻逼冤大头了。

——这套房子不想住,可以。明天我找人把你行李收拾收拾,扔到天桥底下,正好不用上楼了。

发完,她锁上手机,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整瓶冰水,然后一饮而尽。

心中烦躁的感觉顿时少了几分,不过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宋浣靠在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和繁华璀璨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时年二十五岁的女人,有钱有颜有事业,国内国外还拥有多套房产。

这些都是她年少时一直以来的梦想,可这样的生活宋浣还是不满意。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无悲无喜,整个心里空落落的。

原生家庭的不幸,造就了她扭曲的三观和贪得无厌的本性。

有了面包,又想要爱情。

想要有人把她从这一潭死水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她打开手机翻开娱乐新闻来看。

今天的八卦新闻男主角依旧是南途市房地产大亨温柯屹,只不过女主角从前几天的嫩模,女idol……又换成了当红小花安一宁。

媒体偷拍的照片里,男人一如宋浣印象里一般耀眼又夺目。

唇角弯起的不羁一笑,满是游戏人间的气质。

女人面容娇好,笑眼弯弯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宋浣放下手机,抽出根女士香烟叼在嘴边。

随着打火机“咔嚓”一声,泛起一阵烟雾。

她不得不承认,温柯屹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刺激到她。

跟上学时她的仇敌搞在一起,确实比之前所有的女人都让她介意。

宋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温柯屹总能精准的拿捏她的想法。

房间很安静,只有时钟里时间流逝嘀嗒嘀嗒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雷声,

江维州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进来。

宋浣将手机放在耳边,语气不太好:“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江维州的声音:“下雨了,把我送你的蝴蝶兰收进房子里。”

“就这事儿?”

宋浣瞄向阳台,扔在窗外的几盆蝴蝶兰盆栽早已经被暴雨浇得败落。

“啊,那是老子好不容易买到的。”

他忽问:“是不是死了?”

江维州的声音起伏不定,宋浣的耳朵尤其灵敏。

电话那端还夹杂着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电话那端,江维州在做什么可想而知,她早就已经习惯江维州的风流成性。

在美国时,江维州用上司的身份压着她,她都不知道这些年来到底替江维州挡了多少桃花运。

宋浣扯了扯唇角:“没死,我挂了。”

“哎,别挂。”

宋浣不耐烦道:“又怎么?”

江维州稍稍平复了一下,才开口道:“林氏集团的晚宴,你陪我去。”

宋浣拒绝:“没空,那么多女伴你找我干嘛?”

“真不去?”

“不去。”

江维州“哦”了一声,玩味的开口:“不去算了,我听说温柯屹也去呢。”

宋浣忽的觉得平淡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故作冷静道:“几点?”

江维州打趣道:“哟,您不是不去吗?我找别人也行。”

宋浣忍着怒气:“到底几点?”

江维州见好就收:“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行。”

江维州又提醒道:“好好收拾,别给老子丢脸。”

宋浣:“……”

挂电话前,宋浣报复的开口:“江维州,你早晚死女人身上。”

江维州厚着脸皮道:“浣浣,你要是跟了我,我肯定把后宫都遣散……”

江维州说得兴致勃勃的,没等说完便看见宋浣已经挂断了电话。

卧槽,这女人,对她多好都这么没良心!!!

他回过神来,拍了拍一旁的女人,开口道:“下来,穿上衣服走吧。”

女人身体一怔,满是疑惑:“江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能清楚地感觉出来,一切都从江维州打完那通电话开始,变了样子。

搭上FN中国区总裁,她不想就这样让机会流失,又开口道:“江总,外面下那么大雨,我能不能……”

江维州将她从身上推开,然后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冷声拒绝:“我洗完出来别让我看见你,答应你的我都会给你。”

江维州站在淋浴下,脑袋里不自觉的就想起来宋浣那张狐狸一样精明美艳的脸。

他将整个头都放在淋浴下,窒息的瞬间他忽然感觉。

没意思。

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加一起都不如宋浣有意思。

*

挂了江维州电话。

宋浣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

宋浣不确定,在一切都没有整理好的情况下。

现在是不是去见温柯屹最好的时期。

七年前,违背誓言的是她,亲手将他们筑造好的未来毁灭的也是她。

离开温柯屹时,她身上所有的虚伪,冷漠,逃避和懦弱全部都在那一瞬间全部在温柯屹面前暴露无遗。

宋浣顿感烦闷,极为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发。

她起床从抽屉里翻出一本陈旧却又保存完好的画册。

然后小心将画册翻开,那些模糊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

整整一厚本画册里面无一不是同一个少年。

每一幅素描,都是一段记忆。

都带着恋爱时期最鲜活的心跳。

他睡觉时,放下防备的样子。

他打球时鲜活灵动,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眼角带伤,依旧放荡不羁的样子。

宋浣翻到了最后一篇素描,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半成品,只能看出少年依稀的轮廓。

这是她几天前刚回国时画的,也是最后一次动笔。

从头翻到尾,明明可以看出她画技的飞跃进步,可关于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却越来越记不清了。

她怕了,原来比离开他更让她害怕的是,自己会忘记他。

宋浣用指尖轻轻地触碰着画中少年的轮廓。

温柯屹,我想见你了。

你呢?

那时候的我们都是街边破碎又孤寂的路灯,彼此照亮,相互取暖。

现在的你是天边皎洁又孤傲的月亮。

你还会想见我吗?

江维州六点准时出现在宋浣家楼下时,她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江维州的车还在远处时,就看见前方一抹鲜红的影子。

将车停在她身侧,每一次近距离看她,江维州都不免惊艳。

红色吊带长裙,唇间一抹红,够妖。

他平时很少看见宋浣化妆、刻意打扮的样子。

宋浣是他们公司特聘的建筑师,第一次见她时还是在工地,那时候宋浣穿了一身冲锋服,带了个黄色安全帽,背朝黄土面朝天,浑身脏兮兮的。

可还是掩盖不住她原本惊艳的外貌。

头发浓而黑,肤色白皙,狐狸面相,真美人。

江维州在心里对宋浣长相的评价就是——过分张扬。

宋浣上车后他忍不住调侃:“今天还像个人样。”

宋浣不想跟他吵嘴,只说:“开你的车吧。”

江维州正了正神,问:“最近还失眠吗?”

“偶尔。”

“情绪呢?能自己控制吗?”

宋浣扭头看向窗外:“你不来烦我控制的还不错。”

江维州皱眉:“宋浣,你知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威廉医生几次找不到你,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你……”

听这话,宋浣老实回答:“前两天我把李总打了。”

江维州:“下次别在公司动手了。”

宋浣疑惑:“你知道这事儿了?”

江维州应声:“知道,他骚扰你,该打,这不算失控。”

宋浣转头看他:“这事儿你解决的?”

“嗯,没让他捅到总部。”

宋浣:“谢谢”,江维州这人,平时虽然不靠谱,但是对她算得上道义。

江维州又问:“有好好吃药吗?”

宋浣摇头:“不打算吃了。”

前方60秒红灯,江维州将车缓缓停下,皱眉看她:“为什么不吃?”

宋浣低头挫着手指,乌黑的微卷发挡了半边的脸。并没回答,而是开口说:“我辞职了。”

“什么时候?”

宋浣听出了江维州话语里压抑的情绪:“今早,给总部发了邮件。”

江维州冷笑:“合着你辞职,直接越过我这个上级?”

宋浣抬头看他:“跟你说你会让我辞职?”

“不会”,“现在也不会。”江维州面色冷凝:“你忘了你跟公司还签了协议?”

“没忘,我赔钱。”

后面车的喇叭的呜鸣声打断了江维州快要呼之欲出的怒火。

他抬头看,绿灯,随后启动了车子。

他双手紧紧地按住方向盘,问:“理由?”

宋浣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不想吃药了,以后永远都不想吃了。”

江维州笑。

“意思是找到解药了?”

“嗯,我要进欢颂。”

江维州猛地将刹车踩死,宋浣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倒,抬起头便对上江维州深沉的目光。

宋浣偏开了他的目光,然后垂下眸子道歉:“对不起,让你难做了。”

江维州怪她,理所应当,她也无法辩驳。欠江维州的人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哪知——

江维州轻哼问:“所以,温柯屹是你的药?”

*

到了酒店大厅门口,门口的一名侍者上前接过江维州的车钥匙,将车开到了停车场。

江维州向宋浣使了个眼神,示意宋浣挽住他的胳膊。

宋浣正了正神,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可脑海不由得回想起刚刚江维州的话。

——宋浣,你随时回来,死心了,回头看我一眼就成。

今晚是林氏集团为庆祝独生女生日而举办的晚会。

宋浣一向不喜与这些上流社会打交道,她心里明镜似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生意场中的人脉交流。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从来不属于这个团体。

下车前,江维州特地提醒她,今天这局要给足他面子,别再像之前那样来了就躲角落里吃吃喝喝了。所以宋浣只能硬着头皮,赔上一张笑脸,站在江维州身边。

“呦,江总。您这是又换女伴了?”宋浣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是一个看着面熟的某公司负责人,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色欲。

宋浣不适的将头转回来。

江维州替她解围:“霍总,可别乱开玩笑。她可跟之前那些都不一样。”

那男人玩味的点了点头,任谁都能听出江维州这句话的模棱两可,宋浣忍不住瞥了江维州一眼。

男人跟江维州周旋了半天,忽的开口:“听说……欢颂的温总也会来参加。”

这时,宴会大厅一片哗然,那男人转过头看了一下说道:“看见没,那位一向这么张扬。”

宋浣顺着视线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身处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身放浪形骸的男人。

在宴会大厅的灯光下,他左边眼角处宋浣曾经吻过多次的小痣尤其醒目。

宋浣的呼吸变得灼热。

只一眼就一眼。

那些藏不住的心动,就像陨石燃烧,噼里啪啦带闪电。

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道过于灼热的视线,骤然抬眸。

两道目光相撞,宋浣的视线没来得及收回。

冷热交汇,一边灼热,一边冷漠。

下一秒,安一宁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

讽刺的是,跟宋浣一样,安一宁也穿了一身红色长裙。

宋浣很快收回了视线,小声在江维州耳边说去一下洗手间。

她走得极快,将江维州的吐槽声远远的扔在了耳后。

仿佛再多待上一秒,她都怕控制不住自己,去将挽着温柯屹手的安一宁推到一边。

宋浣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刺入手心的凉意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反复搓洗,水流不断,直到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逐渐跟记忆里那个痞帅的少年重合。

宋浣站直了身体,将水龙头关闭,直视镜子里男人的视线,勾着红唇。

“好久不见,温柯屹。”

温柯屹靠在门框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一半,左手指尖一抹猩红,喉结滚动,唇边一缕白雾缓缓上升:“是挺久了,多少年来的?”

宋浣转过身,靠在洗手台上看着温柯屹,宋浣知道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了想:“记不清了怎么办?”

温柯屹冷哼道:“季清林满足不了你了?又换个金主?”

宋浣抿着红唇,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水渍:“温柯屹,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

“怎么说?”

“从我回国后,你频繁传出绯闻,甚至还把安一宁找了过来,不就是逼我出来见你?”

宋浣找到垃圾桶,将用过的纸巾瞄准扔进去,愣是没有看温柯屹一眼。

温柯屹笑得肩膀微颤:“宋浣,留了个洋你倒是自信了不少。”

宋浣不做声,走上前,动作轻柔的整理了温柯屹散开的领带:“当老板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

温柯屹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这么有经验,你给他们也是这么系领带的?”

这时,宋浣用余光看见了黑着脸向他们走来的安一宁。

她报复似的凑上前,在温柯屹的耳边说:“随你怎么说,不过现在温总眼光不太好,怎么喜欢赝品呢?”

说完,宋浣将还被温柯屹扯住的手腕用力挣脱,踩着高跟鞋,潇洒的走了。

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留给安一宁。

温柯屹贪婪的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

手边似乎还留有她裙子刚刚摩擦后的温度。

宋浣,我们得见面了。

因为我真的想你了。

2007年夏,临江。

几个月前,宋浣跟外婆来普渡寺许愿,求佛祖保佑她妈妈陈若真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

昨天,陈若真来了消息,说是前几天生了个男孩,让宋浣外婆一定要去普渡寺还愿。

宋浣的童年并不幸运,她从小到大感受到的母爱寥寥无几。

去年听外婆说她在大城市嫁了个富商。

所以对于生男生女,甚至陈若真生与不生,宋浣都不在意。

来普渡寺还愿仅仅是因为外婆腿脚不方便,不想让她受累。

那天,下着小雨,整个寺庙放眼看去除了僧人,并没有多少人。

云雾弥漫在寺庙上空,倒是真有几分世外仙境的样子了。

宋浣站在一尊巨大的佛像前,她丝毫没听外婆的嘱托。

没有跪地叩拜,也没有顶礼三拜。

她自认为从小到大并没有受到过佛的庇佑。

不然为什么父亲因公殉职后大家都把她当成一个包袱一样的踢来踢去。

现下,父亲留下的房子被舅舅一家人所占,家中还有一个恶毒的舅妈。

所以她不信佛亦不想拜佛。

这是她不为人知的反抗和叛逆。

倏忽间,宋浣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少年。

少年侧脸映着蜡烛的暖光,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整个人却笼罩着一层阴霾,仿佛沾染上了今天普渡寺的云雾。

宋浣扭头看向他,好意提醒道:“许愿的话,可以先去领些香火。”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用着清冽的声音答:“不许愿。”

宋浣没作答,转身便往殿外走去。

她着急回家,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还要给外婆煎中药。

只听少年清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之前我信佛,现在我不信了。”

宋浣忍不住止住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少年从脖子上拿下一条带有佛牌的红色绳子,放在面前的案板上。

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宋浣才看清少年那张五官精致又带着疏离的脸。

擦肩而过时,宋浣看见了他眼角的一颗小痣,忍不住问:“那你求的是什么?”

少年对上她探究的视线,薄唇轻轻张开,吐出两个字。

“自渡。”

那一年,宋浣十六岁,高二。

她转头看向面前的一尊大佛,只几秒。

然后将少年遗留在案板上的佛牌拿起。

高傲离开。

*

2008年,8月8日,奥运会开幕式在北京举行。

宋浣站在街头看着对面酒吧里的电视机,正逢自由泳决赛,屏幕前围了许多人,奥运精神让所有人都振奋。

可那些青春与热血通通跟她没有关系。

她将视线收回。

不出片刻,一辆黑色高级又不失低调的卡宴停在她身旁。

下一秒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长相温润儒雅的年轻男人探出头:“上车。”

宋浣听话的坐上车子,低头挫着手指,一言不发。

她没想到,多年前在医院的一个小小善举,让这个叫季清林的男人成为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

宋浣跟外婆一直跟舅舅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陈若真前几个月突然间断了联系,随之宋浣本就少得可怜的生活费也突然之间的断了。

从那之后舅妈沈雅开始原形毕露。

宋浣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沈雅背地里对她的缺衣少食,只要外婆在这里过得好,她无所谓的。

可最近,沈雅甚至连学都不让她上了。

更过分的是沈雅背着外婆收了镇上某个大老板的钱要卖了宋浣给人当小媳妇。

这是宋浣反抗最严重的一次。

可换来的却是沈雅的一顿毒打,外婆也受了刺激住了院。

晕倒时,宋浣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囚禁在房间里。

起先舅妈在屋外带着虚伪的好言劝道:“你上学不还是为了以后嫁个好男人,你听舅妈的话直接嫁给黄老板不好吗?年纪是比你大了点,但是你嫁过去过得生活可不知道比现在强了多少,你外婆还能少受些累。”

宋浣下了床,所有愤怒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手上,用尽全身力气拍着门:“我告诉你沈雅,要嫁你去嫁,你不是一直嫌弃舅舅没出息。正好你嫁他。”

沈雅站在屋外冷哼道:“宋浣,你别小小年纪就学出一副你妈白眼狼的样子,我们供你吃喝不是让你这么报答的。”

宋浣沙哑着声音:“我今天就告诉你了,我死都不会嫁,我今年才十七,你强迫我嫁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沈雅道:“你不嫁可以,你外婆的病我们可治不起了。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从明天以后,你别妄想我拿出一分钱给你外婆治病。”

宋浣嘶吼着:“沈雅你还是不是人,我舅舅呢,你让我舅舅来亲自跟我说。”

沈雅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宋浣,你可是你外婆一手带大的,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宋浣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摔在了门上:“良心?你现在跟我讲良心。”

“你现在住的房子,你儿子上大学的钱,哪一样不是我爸的。你把我爸留下来的钱还我,我现在就带外婆离开。”

沈雅的声音渐渐远去:“就到明天,你把你那张哭丧的脸收起来跟我去见黄老板。不然我不给你外婆治病你也别想给她治。别的免谈。”

随后“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在宋浣给陈若真打的第78通电话依旧没接通后,她无力的垂着头瘫坐在地上。

外面天色昏沉,屋内更是一片黑暗。

宋浣觉得她将会永远都处在黑暗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了。

她放弃了,也认命了。

等外婆离世后,她就跟那些人同归于尽吧。

倏忽间,她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佛牌垂了下来,小小一个,带着她身上的余温。

宋浣将佛牌死死地按在胸口,普渡寺,少年说出口的“自渡”,像按了电影的播放键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子里重复。

她艰难地爬起身,顺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在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名片。

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她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季先生,两年前在医院里……您说的话还作数吗?”

电话那边久久没做声。

宋浣缩紧了拿着手机的手指,她不怪的。

两年前她也只是碰巧给这男人的妹妹输了血,连名片也是勉强收下的。

无意间说的那句“有困难随时来找我”,又有谁会当真呢。

哪知,下一秒——

“嗯,作数。”

季清林开口打破了车中的沉静:“想吃什么?”

宋浣有些犹豫的开口:“季先生,您妹妹还需要输血吗?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了。”

季清林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路段,摇了摇头:“不需要了,她去世了。”

宋浣巨骇难言:“她……多久了?”

“那天在医院里没抢救回来。”

宋浣张了张嘴,半晌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季清林面色如常:“都过去了。”

季清林带她去了一家高级餐厅,是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场合。

宋浣没什么胃口,只小口的喝着刚刚季清林盛给她的汤。

吃过饭,季清林将一沓材料交到她的手中:“我看过你的成绩,蛮好的。你想去南途。南途一中最适合你。”

宋浣接过材料塞进书包里。

她之所以想去南途,无非是想找到陈若真,问问她,在过富贵日子的时候,是不是她女儿被卖了也无所谓。

宋浣说:“季先生,我想把我外婆带在身边。”

季清林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你们在那边打算怎么生活。”

“我空余时间打份工,外婆还有些退休金,总不会饿死。”

季清林坐在对面,看着宋浣,开口:“别的你不用担心,去了南途好好读书。剩下的我来安排。”

“季先生,我会还给您的。”宋浣郑重的说道。

无论是人情还是金钱。

季清林笑了下,然后缓缓开口:“宋浣。”

宋浣看他:“嗯?”

“这是新生。好好走。”

活着,就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

南途哪里都好,经济发达,城市繁华,就是空气不如临江的好。不过宋浣倒是一点也没怀念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季清林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这件事的,他没说,宋浣也没过问。

只是后来沈雅的态度变化得让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季清林帮她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商铺,很贴心的,楼上足够她跟外婆日常生活。

宋浣本意是想开一家小卖店,这样她上学时外婆也不会太累,只在门口坐着看店就好。

可外婆却想开一家馄饨铺,宋浣拗不过,只好随她去。

转眼间,宋浣已经转学一周。

她性子冷,平时又独来独往的,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

不过转学后,宋浣凭借优异的外貌和特立独行的性格倒是交到了两个朋友。

一个是坐在她前座的秦欢,长相是可爱型的。

秦欢更是外貌协会的一员,经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宋浣:“浣浣,你这长相,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了。”

引得宋浣阵阵无语,她不是很喜欢别人太关注她的外貌。

宋浣是标准的狐狸面相,唇红齿白,不用刻意打扮也是又妖又媚。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总有女生在背后给她起外号,叫她狐狸精。

据说秦欢在校内有个男朋友,不过宋浣还没见过。

另一个叫做于悦,性格有些神秘,戴着黑框眼镜,实打实的追星少女,但是不长情。

宋浣转学短短一周,她就已经换了两个偶像了。

宋浣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听得最多的便是一个叫温执的男生。

她没有兴趣听这些校园八卦,觉得还不如多做些题来得方便。

直到有一次,宋浣拍了拍一旁空着的桌子随口说道:“我是没有同桌吗?怎么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只见秦欢转过身,缩了缩脖子:“你同桌就是温执啊。”

宋浣:“.……”

宋浣才想明白,为什么刚转学来的那天,老师将她安排在这个位置时一脸歉意的看着她。

于悦在一旁吐槽秦欢:“你这出息,你对象陈少一不是温执的兄弟吗?怎么每次提起他你都怕成这样。”

秦欢道:“你不懂,你没见过他打架。惹上他把人往死里打的那种。”

秦欢又看了眼宋浣,补充道:“浣浣你别怕啊,温执不打女生的。而且一个月也不见得他来一次学校。”

从那之后,这俩人再聊起温执的时候,宋浣才听上一耳朵。

秦欢男朋友是温执的兄弟,所以秦欢知道很多校内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听她说——

温执本名温柯屹,高一跟他父亲断绝关系后自己将名字改成了温执,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叫他本名。

高一的时候在校外组了个车队,拉风着呢

宋浣有些好笑:“叫了会怎样。”这种校园霸主的故事情节,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秦欢指了指坐在前方不远处梳着锅盖头的男生小声说:“就那个,仗着跟温执初中一个班的。高一开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就叫温执大名,结果被温执打得鼻梁都骨折了。”

宋浣皱了皱眉:“老师不管吗?”

秦欢凑上前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知道谁才是一中老大吗?”

宋浣有些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了移,然后说:“不知道。”

秦欢说得兴致勃勃:“温执啊。一中最大的投资人就是温执他爷爷,你说老师还敢管他?”

宋浣将视线落在了离她近在咫尺的桌子上,默默地将过了界的书本往回移了移,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身凉意。

晚自习,秦欢鬼鬼祟祟的拿着一个纸袋背着老师出去了,回来时肥大的校服外套里已经换上了贴身露脐装和小短裙。

眼睛上还画上了一道上扬的眼线,口红是气场十足的正红色。好不夸张。

宋浣扯了扯唇角:“你怎么这幅样子。不冷吗?”

秦欢急忙将食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嘘”的表情,然后抬头看了眼坐在讲台上昏昏欲睡的老师,立上了书本将她的整张脸都挡了起来,回头冲宋浣小声道:“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

宋浣点了点头,冲她比了个OK的表情,表示知道了。

放学后,三个女生照例一起走在校园里。没等到校门口一打眼便看见校门口站了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

紧接着下一秒就听见秦欢叫了声“陈少一”。

那个叫陈少一的男生听见声音也向她们走来。

宋浣看了一眼,小麦色皮肤,单眼皮,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上去跟秦欢很般配。

待走近,秦欢拉着陈少一的手,介绍着宋浣:“这个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我新交的好朋友宋浣。”

然后贴在陈少一耳边小声道:“执哥的同桌。”

陈少一笑着打了招呼,宋浣也友好的点了点头。

出了校门口,只听秦欢跟陈少一说:“执哥身边又换人了之前不是九班的班花吗?”

陈少一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执哥身边女的超过一个礼拜不换的。”

宋浣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男生就那么懒散的靠在黑色摩托车上,穿着夹克外套,外套敞开着,一半还溜下了肩膀,露出里面黑色的短袖。

颇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一旁的女生披着头发,跟秦欢一样像是不知道冷一样,都穿着短裙,就这么乖乖的站在那男生身侧,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快掉到了那男生身上。

倏忽间,走在前面的陈少一喊道:“执哥,走了。”

男生抬眸看过来,宋浣立刻对上了一道清冷的眸子,以及他左侧眼角的小痣。

宋浣屏住呼吸,不自觉的心跳加快。

是他。

温柯屹一行人,骑着山地摩托,后座带着妹子,一路疾行。

最后在一家夜场台球厅停了下来。

温柯屹的车后座从不让任何人坐,所以他把今天的“女朋友”丢给了夏子航。

那女生倒也不在意,因为跟在温柯屹身边,就足够让全学校女生都羡慕。

温柯屹将安全帽随手挂在了山地摩托车把手上,手上拎着夹克外套就向台球厅里走去,一点也没有等那女生的意思。

夏子航大步上前碰了碰温柯屹的胳膊,用手在胸上比划了一下,做着夸张的表情。

温柯屹瞥了他一眼:“发骚就给我滚远点。”

留下夏子航在身后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包房里,一桌子饭菜,台球,点唱机一应俱全。

温柯屹进了几杆球后就将球杆扔在一旁,回到餐桌闭目养神。

一群人吃吃喝喝,温柯屹面前的盘子里也被身旁的女生夹满了菜,温柯屹烦躁的将盘子移了过去:“自己吃。”

那女生一脸娇羞:“你都没吃东西,不饿吗?”

温柯屹靠在椅背上,沉声道:“不习惯吃别人夹的。”

“……….”

夏子航今天喝了不少,看着秦欢问:“弟妹啊,今天放学走你旁边的女的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呢。”

秦欢正跟陈少一玩着情侣小游戏,看也没看他,随口道:“啊,宋浣啊。她这周才转来。怎么了?”

夏子航答:“没怎么,就觉得挺漂亮的。”

一旁徐立应和着:“这叫挺?这特么不是相当漂亮吗。那模样,全学校还真没看见有谁比得上的。”

夏子航上前对秦欢讨好的笑着:“弟妹,下次带你好姐妹出来玩呗,给哥哥介绍介绍。”

秦欢回头看他:“人家可是好学生,不能来这种场子。”

陈少一为了避免尴尬,开口道:“这你得问执哥了。”

温柯屹懒散的揭开眼皮:“问我?”

夏子航忙问:“咋,执哥,这个你也泡过?”

陈少一打趣道:“执哥新同桌啊。”

温柯屹问:“谁说的?”

秦欢开口解释:“执哥,宋浣来的时候就你那座有空位,班导才把她安排到那。”

温柯屹轻哼:“随她便吧。”

秦欢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只听下一秒,温柯屹问:“她从哪转来的?”

秦欢没听清,随口“啊?”了一声。

温柯屹饶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同桌是哪个地方的人?”

秦欢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临江,她说她从临江来的。”

温柯屹点了点头,随即垂下眸子,将宋浣的名字在手机上用输入法按了出来。

陈少一打趣:“怎么,执哥喜欢啊。”

“不喜欢。”

温柯屹目光深沉,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刚刚在学校那个去年在普渡寺见过的女孩,还有她脖子上戴着的熟悉的红色绳子。

是她,他没认错人。

*

从宋浣转校的当天,就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很多人绕远路经过七班只是为了一睹宋浣的长相。

青春期的男生都聊什么?

无非就是:今晚去哪个网咖打游戏,青春期自己身体的变化,某一个喜欢的女生。

因为很多男生回班级后都说七班新来的转校生神颜,又瘦又白还妖艳。

有人问:跟校花安一宁比呢?

去看过的都说:肯定宋浣啊,要多妖艳就多妖艳。

当时班级里的同学对宋浣的态度是完全两极分化的,男生都跟她献殷勤,而大部分女生却是各种讨厌她。

有人说因为她转到七班班级纪律都不如之前好了。也有人说她不关心集体,特立独行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宋浣每次都当没听见一样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秦欢总要骂上几句,她这人自己受不了委屈,更是不允许自己认定的朋友受委屈。

这天,课间下课,宋浣正写着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啪”的一声,一盒洗过的草莓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玻璃容器上掉落的水珠还将宋浣的本子弄湿了。

周围一片起哄声。

这个季节的草莓还算稀缺品,很贵,是宋浣这种家庭从没买过的。

宋浣并没直接抬头,因为这样的事情她最近几天经历的有些太多了。

直到一道青春期那种刚变声的男声从她的头顶上方响起:“宋浣。”

她才不耐的向上掀开了眼皮:“干嘛?”

那男生长得就有一种社会大哥的气质,黑胖黑胖的,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拽拽的样子。

而身边站了几个他的小弟,一脸戏谑的在一旁看戏。

那胖子脑袋向宋浣身边凑了凑:“给个电话号呗美女。”

宋浣没回答,而是挑了挑眉问:“你不知道你坐了谁的位置吗?”

胖子一愣:“谁的?”

随后又很要面子似的开口:“谁的能怎么样?我坐了还有人敢说什么?”

宋浣笑了笑:“昂,温执的也可以吗?”

胖子一怔,但是他又是那种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那种人,嘴硬道:“他的怎么样?你还真以为我怕他不成。”

一旁小弟提醒小声道:“朝哥,咱惹不起那个疯子,坐哪不是坐啊。”说罢,他便要去给胖子拽旁边的座位。

胖子瞪了他一眼,紧接着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宋浣目的达成,又低头写上了题。

胖子又开口道:“妹妹,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班里顿时一阵起哄声。宋浣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整个班级的人都在回头看她,她咬了咬牙说道:“你很有名?我非要认识你不可?”

胖子不怒反笑:“一起玩玩不就认识了?”

宋浣扫了他一眼,戏虐道:“不好意思,我不跟喉结都没发育好的男生玩。”

胖子是真没发育好,整个脖子上布满横肉,一点儿象征男性的喉结都看不见。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那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不过对宋浣却格外的包容,这种情况下都没发怒,毕竟像宋浣这般勾人的长相全学校独一份。

最后胖子只撂下一句:“放学校门口等你”,就带着几个狗腿子走了。

班级里立刻熙熙攘攘的议论起来,宋浣不顾大家探究的目光,拿起那一盒洗干净的草莓利落的扔进垃圾桶中,回到座位上继续写题。

秦欢转过身满脸担忧:“宋浣,你有麻烦了,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

宋浣放下笔,看着她拧开了水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一中有两大刺儿头,一个是温执,另一个就是他,高朝,仗着有个社会上的哥哥整个人神气的不行。”

宋浣被这奇葩的名字搞得差点喷了出来,扯了扯唇角:“高……潮?”

秦欢纠正她:“不带三点水。”

宋浣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秦欢继续说:“不过高朝可没执哥那么有品,他要是看上谁了,放学就在门口堵谁,不跟他走不让回家那种的,不过还真有女生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魅力。”

宋浣抓着高朝没有喉结的梗继续道:“喉结都没长出来就这么喜欢撩妹?”

“是啊,执哥最近都没怎么来学校,他就应了那句老话。”

“什么话?”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

放学后,宋浣没有跟秦欢她们一起走正门,而是错过了放学高峰期从后门抄远路回家。

并不是她怕高朝,而是她转学本就是想心无旁骛的学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理都不想理。

可宋浣没想到高朝竟是个那么有脑子的人,竟然在后门还安插了两个狗腿子,见宋浣出来直接将她堵在了后门的墙角处,不一会儿,高朝又带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高朝抬起腿将他那只穿着满是泥点的耐克抵在了墙上,围住了宋浣的去路。

上了一天学男生的臭汗味和烟味立刻扑进了宋浣的鼻腔。

宋浣不动声色的向后移了移,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出了这个墙角不远处就是一家网咖,前面有一家老奶奶开得小卖店和几家苍蝇馆。

没有人会为了帮她去得罪这些小混混,宋浣也不想给那几个商家带去麻烦。

高朝扬了扬下巴:“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呗。”

后面几个狗腿子在一旁打配合:“走呗美女,咱老大带你吃完饭就送你回家了。”

宋浣挑了挑眉,叫了一声高朝:“高朝。”

高朝一听,眉开眼笑的诶了一声,鼻子上的几颗青春痘都快挤到了一起。

宋浣叹了口气:“追女生可不是这么追的。”

高朝一愣“那你说怎么追,才能跟哥哥我谈个恋爱。”

“首先,把你那双在泥坑里走过一百圈的便宜耐克好好刷一刷,回家好好洗个澡,你身上那一股味儿哪个女生能跟你亲近,还有你那张油脸,你出门不照镜子吗?肝火那么旺起那么多豆。追人前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儿,还可能有点儿机会,不然我看你下面破烂牛仔裤上面画一堆涂鸦的校服我还以为是丐帮帮主呢。你要真不想上学,有胆子学人家温执每天不来,你这身出门捡垃圾最合适。”

宋浣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让这几个男生都愣在了原地。

高朝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铁青:“你这贱货,你当老子没脾气的。”

宋浣看着他举起的巴掌,急中生智:“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你信不信明天温执能把你这条狗腿打断。”

随后手慢慢的伸到了后面,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书包的拉链,摸索到了她从小到大一直放在身边的防狼喷雾。

高朝跟他身后的小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彼此,最后高朝笑:“你说你是温执女朋友?”

宋浣故作坦然道:“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能坐在他身边?我转校前就跟他认识了。”

高朝笑了笑:“你是不是不知道温执身边的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

他又凑上前按住了宋浣的下巴,满嘴的口气扑鼻而来,戏虐道:“就是他温执的女朋友怎么样,正好老子尝尝他玩过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宋浣全身血液开始倒流,她的手还在书包里用力的拧着防狼喷雾的盖子,眼看着高朝那张恶心的大嘴就要贴到了她的脸上。

她忍着恶心,加快了速度,终于将盖子拧了下来,随后掏出防狼喷雾,对准周围几个人的眼睛喷了一圈儿。

几个男生顿时捂上了眼睛发出剧烈的惨叫,宋浣见准时机,踢开了挡在前面的高朝拔腿就跑。

宋浣一口气跑到网咖门口感到安全了才停了下来,她撑着膝盖大口喘了几下粗气,才看见一旁竟然有人。

她抬起头的瞬间立刻石化了。

她真的觉得她活了十七年都没有这么社死的时刻。

眼前这个靠在墙边环着双臂一脸玩味看着她的人不是刚刚吹嘘了半天的温柯屹又是谁。

她知道,温柯屹生起气来肯定比高朝可怕不止十倍,她镇定自若的站了起来。

她在赌,赌温柯屹刚刚出来,什么都没有听见。

哪知从一开始她一通吐槽高朝时温柯屹就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也挺有胆量,抽完烟就没直接回网咖又听了一会儿,哪知不一会儿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浣迈开脚步的一刹那,温柯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们认识?”

宋浣没有转头看着他,只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谈的恋爱?”

“嗯?”

他的声音充满了逼压,让宋浣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温柯屹一把扯过来,抵到了墙上,身体与墙壁的剧烈碰撞,痛得宋浣一时五官都快拧到了一处。

四目相对,距离如此之近,宋浣第一次真正领略到温柯屹到底有多么帅。

棱角分明,鼻梁挺直,眼角那一颗小痣,长相是偏硬朗型的,偏偏肤色白皙又细腻,向下看还有证明男性魅力的喉结在缓缓滚动。

那一瞬间,宋浣像晕了头,忽然觉得死在他手里也比被高朝那种人触碰要好一百倍。

直到听见温柯屹冰冷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温柯屹垂着眸子,目光扫到了宋浣脖子上的红绳,冷笑道:“没想到你不止……现在还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宋浣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一点儿也没怵:“对不起,这事儿是我不对,要不你打我几巴掌解解气,我一定一点怨言都没有。”

“打你?然后也向我喷防狼喷雾?”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但是宋浣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出了温柯屹眼神里的阴戾。

就在这时,从巷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和说话的声音。

“朝哥,咱还能追上那女的了吗?”

“老大,我眼睛现在还流眼泪呢。”

“操,今天找不到明天上学被老子抓到,老子玩不死她。”

“……”

宋浣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想跑却被温柯屹禁锢得一动不能动。

她不知道温柯屹会不会将她交出去,只好在声音愈发逼近的时候赌上一把。

她踮起脚尖,一把环住了温柯屹的脖子,将整张脸都贴在了温柯屹的胸口。

只听“扑通,扑通,扑通”温柯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执……执哥,这婊……美女真是你女朋友啊?”

高朝一行人从巷子里出来,看见要找的罪魁祸首竟挂在了温柯屹的身上,都纷纷吓傻了。

宋浣手脚冰冷,她不确定温柯屹会不会将她丢出去,丢到高朝他们手里。

即便高朝他们将她带走,宋浣也确定,以温柯屹的性格,连一通报警电话都不会帮她打。

哪知,温柯屹并没有将她推开,而是将她护在胸前,扭头扫视了身后,声音冷冽:“看什么?还不滚。”

高朝他们吓得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宋浣才放心的将胳膊松开。

还没等那句“谢谢”和“对不起”说出口,她便被一个猛劲甩到了一旁。

“你也滚。 ”

宋浣走到家才看见馄饨摊门口堆了一大摊桌椅。

馄饨摊还没开业,宋浣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季清林,店内的餐具摆设一切都是她自己预备的。

外婆正弓着背,颤颤巍巍的拖着椅子往店里搬。

宋浣将书包丢在一旁,上前接过外婆手中的椅子,小声斥责着:“外婆,我不是说了。一切都等我回来再做吗。”

外婆笑得慈祥:“我还能老到那么不中用啦?”

宋浣叹了口气,将外婆拉到店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您坐着,剩下我来。”

“唉,你这孩子。”

等宋浣将店门口的桌椅都搬到店内摆好后,累得出了满头的汗。

外婆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宋浣额头上的汗:“累坏了吧。”

宋浣抿嘴笑着:“不累。”

外婆转身走进厨房:“给你烧碗馄饨,怕囊了,等你回来才能煮。”

“好。”

不出一会儿,外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浣浣,好了。”

宋浣走进去接过外婆手中的勺子:“我来盛,别烫到了。”

她一手端着一碗馄饨坐到了外面的桌子上,看着对面的外婆说:“外婆,以后别再等我一起吃晚饭了。医生说了药不能吃太晚。”

外婆笑道:“你这丫头,人不大操心的倒是不少。”

宋浣迅速的吃完了一整碗的馄饨,拿来药箱,对照着单子上医生写下的药量,将药拿了出来。

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外婆面前:“外婆,等一下把这些药吃了。”

“诶。”

等外婆吃完后,宋浣又将碗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外婆站在她身边,问:“你妈她…..还不知道我们来南途了吗?”

宋浣刷碗的动作顿了顿,很快便恢复如常,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

外婆叹了口气:“唉,浣浣。你别怪她,你妈她命也苦的呦。”

宋浣的眸子垂了下来,她父亲在她八岁那年因公殉职,她想象不出,一个人究竟心有多狠,为了逃避责任,把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当皮球一样,踢到了自己母亲手里。

因为是突然转学,宋浣还有些跟不上学校的进度。

她不得不加快学习的进程,只能比其他人更努力的学习。

窗外,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

寂静的夜晚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的声音。

终于,在写完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后,宋浣扣上了笔盖,伸了个懒腰舒缓了僵直的脊背。

宋浣披着外衣,去客厅里倒了杯水。才听见从外婆房间里传出的轻微咳嗽声,很明显是被刻意压制过的声音,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外婆在临江的医院检查后,说是肺部有阴影,只开了几副药,具体是什么病,医生也没说出个结论。

宋浣在心里策划着,过几天一定要带外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可在那之前,她还需要找一份兼职。

回房间,宋浣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看见今天下午季清林发给她的短信。

——一切顺利吗?

——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好。

——我下周会回趟南途。

宋浣心里一暖,却只回复道:

——季先生,一切顺利,勿挂念。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不求回报的帮你,未来脚下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

宋浣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那个叫温柯屹的男生丢弃的挂坠,总能莫名的带给她能量。

可能是因为父亲有一个相似的,也可能是因为那日在普渡寺他说的话。

好在,那些最难熬的日子终于是熬出来了。

从今以后,她可以好好地读书,再也听不见沈雅的辱骂了

她打算跟从前的一切一一和解了。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努力,前进。

这样就好。

宋浣想。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重重的打了她的脸。

.

.

周天,宋浣早早的便出门了。

秦欢知道她急着用钱,便给她介绍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是秦欢亲戚家的孩子,女孩,刚刚上初中。

宋浣顺着手机上秦欢发给她的一长条地址,找到了一排别墅区。走到中间第三栋时,宋浣进了院子按了别墅的门铃。

一个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开了门:“你是?”

宋浣答:“我是秦欢介绍过来的家教”,紧接着中年女人将她领进了屋中。

宋浣换好鞋,问:“请问,您家孩子呢?”

中年女人摆了摆手:“可不能这么说呦,我就是这个家的阿姨,你稍等会儿,我上楼去叫她。”

宋浣点了点头,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

小时候父亲对她的教导还历历在目,没有主人家的同意,她是不会擅自往里面走的。

半晌,才慢吞吞的下来一个穿着浮夸白色长裙的小丫头,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随后,又是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伴随着声音响起:“你就是今天新来的家教?”

宋浣正了正身子,抬头看去:“对,我就是…….”,看清了楼梯上下来的女人,宋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当,穿着看着价格不菲的家居服,头发散落在胸前,跟宋浣一样,长了一张狐狸脸,又妖又媚。

宋浣终于知道,为什么陈若真已经三四十岁的年纪了,还能再嫁给有钱人。

陈若真只是停下了脚步,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面色不改的说:“进来坐,客厅有张桌子,在那授课就好。”

只见她低头小声的哄着一旁的女孩儿:“欣欣,听妈妈话,一会儿好好听课,不然你爸爸回来要惩罚你的。”

女孩儿撞开了她的身体,极为不耐烦的说着:“用你管,你又不是我亲妈”,然后自顾自的向里面走去。

宋浣的腿僵在了原地,却听见陈若真说:“还不快去。”

一堂课下来,那女孩一点儿也没听,就是自顾自的用她那粘满钻的指甲,敲着手机键子。

宋浣虽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坚持下来,认真的授课。

宋浣看着女孩儿,皱着眉:“一节课马上结束了,你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女孩不耐的说:“你只管拿钱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浣冷漠道:“随你,该讲的我都讲了,听不听全在你。”

女孩儿这才抬头看她:“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宋浣说:“为什么不敢,你拿钱,我做事。谁也没比谁高贵。”

女孩探究的看着她,缓缓开口:“我讨厌你。”顿了顿又说:“你很像那个狐狸精。”

宋浣平静的直视她,红唇微张,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巧了,我也讨厌你。”

也跟你一样的讨厌她,不,是比你更讨厌她。

“但是我还是要把课给你讲完。”宋浣继续说。

陈若真走了过来,看着女孩儿关切的问:“怎么样?课程能接受吗?”

女孩看着宋浣,勾着唇,报复似的开口:“听不懂,讲的太垃圾了。”

陈若真问:“那怎么办?告诉你爸爸换一个?”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宋浣。

“不用,就她吧。”

陈若真刚要张口说些什么,阿姨将正哭个不停的孩子从楼上抱了下来递给陈若真。

陈若真小心的将孩子接了过来,往一旁走去,嘴里哼着:“妈妈抱,宝贝不哭了。”

抬头看去,宋浣看见了小孩子胖嘟嘟的脸蛋紧紧地靠在陈若真的肩膀上。

她不由自主的将手中握笔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你抱着的亲生儿子叫你妈妈。

对面坐着的现任丈夫的女儿也要叫你妈妈。

那么我呢?

我应该叫你什么?

……

一堂课结束。

宋浣向陈若真收了一节课的钱,并说下堂课不来了。

然后背上书包,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

.

.

九月的阵雨猝不及防,又急又大,就这么倾盆而下,仿佛将天际划破了一道口子。

宋浣毫不犹豫的将书包抱在怀里,踩着地上的一个个大小不一水坑,向公交站台跑去。

跑到公交站台,宋浣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头发也完全湿透,黏嗒嗒的粘在了额头上。

发尾滴下来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了她的眼睛里。

宋浣完全不在意的抹了抹眼睛,然后将怀里书包的拉链拉开。

啧,宋浣皱了皱眉。

书包里的书也完全湿透,卷起了边。

*

宋浣朝公交车驶来的方向看去,经过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唯独不见能让她回家的车。

她有些沮丧的靠在了公交站牌上。

眼角划过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发丝流下的水珠。

倏忽间,宋浣听见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她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宋浣呼吸一顿,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温柯屹。

摩托车停在了公交站牌旁,他就这么跨在摩托车上,一只脚踩在路面上支撑着平衡。

穿着黑色冲锋衣,就这么立在雨中,肆意又狂妄,一点也不怕接受大雨的冲刷。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汪深泉,让人很容易就陷进去。

宋浣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温柯屹一直在看着她。

她想起那天被他抓包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眼睛,带着逃脱的意味。

哪知,下一秒

——

“上车。”

.

.

宋浣在今天之前。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温柯屹有着接触。

从没想过,会坐在温柯屹的摩托车后面。

从没想过,会披上温柯屹的外套。

更没想过,会跟温柯屹一起淋雨。

不知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上了车。

可能是因为今天内心里涨出的失落感。

也可能是因为温柯屹是那个时候唯一能带她回家的人。

温柯屹的车子开得很快,他向前俯着身子,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着摩托车手柄。

极速驶过时,路边溅起的水急速的喷向两边,雨水肆意的打在脸上,让宋浣睁不开眼睛,她紧张地抓起了温柯屹的衣角。

温柯屹感觉到了身后姑娘的小动作,勾着唇,逐渐放缓了速度。

车程已过大半,温柯屹忽的喊道:“抓紧我。”

宋浣脑袋没反应过来,感官却感受到了那种处在惊涛骇浪中,冲上浪峰的感觉。

她越过温柯屹的肩膀向前方看去,是一大段陡峭的下坡路。

她呼吸一滞,害怕的抱紧的温柯屹的腰。

他的背脊是坚硬的,又带着温热。

宋浣的鼻息充斥着温柯屹身上的味道,是青柠的清新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意外的好闻。

温柯屹的勾结缓缓滚动起来,眼神也更加幽深。

少女的脸颊软绵绵的。

胸脯也……

这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摩托车的手柄。

过了这个下坡路后,雨竟然停了下来。

宋浣立刻坐起身,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尴尬的说:“对不起。”

温柯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看,前面。”

宋浣顺着方向看去。

只见少年的肩膀上立起了一道彩虹。

很多年以后,宋浣总会回忆起现在这个场景。

暴雨骤停,少年跟彩虹同在,鼻息涌入的青柠味,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心跳漏了一拍,温柯屹十八岁的模样从此落在了她的心里。

昨天淋雨回家,宋浣果然得了重感冒。

早上还是外婆叫她起床的:“浣浣,今天不去上学吗?”

宋浣睁开眼睛,头有些晕,声音沙哑的问:“外婆,现在几点了?”

“七点了”,外婆担忧的说:“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说话这个声音。”

宋浣说:“没事”,起身下了床才发现,脚下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快速洗漱好,她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唇间没有一丝血色的自己,于是将头发梳成了利落的高马尾。

上学前宋浣不放心的嘱咐外婆:“外婆,有什么累活您放那别动,等我回家时再做。”

见外婆答应下来,宋浣才放心的去了学校。

到学校时,宋浣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虚汗。

秦欢转过身看她:“你怎么这个脸色?感冒了?”

宋浣声音嗡嗡的:“嗯,昨天淋了点雨。”

秦欢面带关心:“吃药了吗?”

宋浣点了点头,应付的说:“吃了,现在好多。”

秦欢问:“那个兼职怎么样?还去吗?”

“不去了。”

秦欢叹了一声:“我这个表妹确实有点任性,不去也好。”

“不是,只是觉得她不喜欢听,我讲给她也没有意义。”

“也是。”

宋浣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说那是你表妹,那……那个女人是?”

秦欢来了精神:“你说漂亮的那个?”

见宋浣点了点头,秦欢凑上前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那女的是我舅的外遇对象,生了儿子上位的。”

秦欢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我表妹现在这么刁蛮,她从小挺听话的。就是被父母影响的。”

宋浣问:“那你舅妈呢。”

秦欢说:“离了呗,好像是拿了钱出国了,挺可怜的”。

她啧了啧嘴:“没见过这么有心机的,听说那女的都没嫁过人,跟我舅认识了十来年。”

见宋浣面色冷凝,秦欢有些好笑:“是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事儿,有钱人都这样。”

数学老师在这时走进教室,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欢对她比着口型:“下课再说。”

这一整个上午,宋浣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似乎是发烧了脑袋昏呼呼的,心思像解不开的毛线,乱成了一团。

耳边不停地回响起秦欢那句。

——

——那女的没嫁过人。

——她跟我舅认识了十来年。

这些话,把她内心深处对陈若真的恨意全部都牵扯了出来。

原来那个时候,父亲还在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出轨了。

她想起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和她那保养得当的脸。

想起父亲老实的性格和对陈若真种种的好。

想起自己在临江时沈雅的动辄打骂,和这么多年自己所受的委屈。

想起那天晚上给她打的78通电话。

沈雅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她妈陈若真就是一白眼狼。

宋浣已经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这一刻她对陈若真的恨意上升到了极点。

.

.

.

下午体育课,体育老师破天荒的进行了1000米测试。

关系到期末奖学金,宋浣不能放弃。

一圈跑下来,宋浣已经满头大汗,气息全部错乱。

秦欢跟于悦都已经放弃了,只有她还在坚持着。

宋浣嗓子已经开始冒火,不断地从胃里翻涌上来一股血腥味。

五脏六腑仿佛都揪成了一团。

好难受,感觉快要死掉了。

太阳高高悬挂,宋浣眼中前面的人都变成了一层一层模糊的幻影。

跨过终点时,她彻底的没力气了。

眼前一抹黑,重重的摔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她感觉到了被人群团团围住,声音嘈杂。

耳边还有秦欢和于悦的声音。

.

.

宋浣醒来,是在医院的急诊室,手臂正在输着液。

看见了一旁坐着的人,宋浣有些惊讶。

开口说话时,她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季先生,您怎么来了。”

季清林见她醒来一点点向她靠近。

宋浣看着季清林逐渐靠近的脸,呼吸一滞。

季清林只是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了。”

他问:“输液的手臂痛吗?”

宋浣摇了摇头:“不痛的。”

可季清林还是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下来,声音轻柔的说:“学校给你外婆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你家店里,本想看看还需不需要我帮忙,正好听到了你晕倒的消息。”

季清林顿了顿,看着宋浣紧锁的眉头,又说:“放心,检查后没什么事,已经打电话通知你外婆了。”

宋浣抿了抿嘴:“谢谢,又给您添麻烦了。”

季清林轻笑:“宋浣,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这么客气。”

见宋浣不做声,他又说:“我以为你不把我当哥哥,最起码应该把我当朋友了吧。”

宋浣小声反驳道:“不是的,你是恩人。”

季清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嘴唇干裂发白,脸上还有几处擦伤,上挑的丹凤眼水雾雾的,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却依旧倔强。

他不自觉的心软了几分,无奈的笑着:“随你吧。”

输完液,天已经全黑了,季清林带她出了医院。

这时,宋浣才在医院大门的玻璃上看见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

真的很丑。

她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丑的。

季清林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的开口:“现在长记性了没?下次还逞不逞强了。”

宋浣:“……”

季清林将她送回家,下车前宋浣说:“季先生,把您的卡号发给我吧。”

季清林挑了挑眉看着她。

宋浣解释道:“把医药费转给您,剩下的我会慢慢还给您的。”

季清林揉了揉她的头:“别总是每天想着还钱,等你长大了再说。我不跟小孩儿办钱的事。”

宋浣低着头,眼圈泛红:“好,我会一笔一笔记着的。”

下车后,宋浣往家门口走去。

只听后面一声轻唤一声,叫住她:“宋浣。”

宋浣回头,看见季清林将车窗放下,身子探到窗外

“别垂头丧气,大步向前走。”

季清林看着她。

宋浣同他对视。

沉默良久。

宋浣轻笑:“我知道。”.

.*

当晚睡觉前,宋浣拿出手机。

给陈若真发了两条短信。

做错的从来都不是她,该承受的后果也不应该让她自己承受。

编辑过后,宋浣又将手机上的字一一删掉。

反复多次。

直到她满意。

终于将短信发了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温柯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他忍着头痛,烦躁的掀开被子。

打开房门,便看见陈少一拎着一袋药站在门口。

陈少一将药递到他手里,自顾自的换鞋走进房间:“你真绝了,快十月了还能淋雨骑摩托车。”

温柯屹侧着身将门关严,哑着嗓子说:“死不了。”

陈少一轻哼:“您牛逼,您牛逼。”

他走上前将客厅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每次我来都觉得你家阴森森的,大白天你挡什么窗帘。”

房间立刻照进光亮,阳光刺眼,温柯屹不适的闭上了眼睛。在阳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不爱待你就滚。”

陈少一回头看他:“你tm没良心,特意去医院找陆医生开的药。”

见温柯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后又质问道:“那您老能跟我说说昨天把我扔游戏厅,后来干嘛去了吗?”

温柯屹闷声不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在游戏厅的窗户上无意间瞥见宋浣淋雨跑过去的身影,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的追了出去。

他本不是良善的人,更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可昨天,公交站台下。

她好像是哭了。

抬头看着他时,眼睛红红的。

陈少一瘫在沙发上,满脸好奇的继续追问,眼神中充满着玩味:“不对,肯定有事。”

温柯屹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很闲”

陈少一丝毫没听出温柯屹撵他走的意思,将头紧紧的贴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得,爱说不说吧,你也干不出什么事。昨天熬了一夜,困都困死了。”

温柯屹将药含进嘴里,从冰箱里拿出一整瓶冰水,一饮而尽。

陈少一睁开眼睛在后面大喊:“唉,你没吃饭,吃什么药。”

温柯屹咳了几声:“没事。”

“你随便打个电话就有一堆女的来给你送饭,你可倒好,非得端着,药还得用我给你买。”陈少一咬着牙吐槽。

温柯屹揉了揉眉心:“我去睡了,你自便吧。”

“唉!”陈少一坐了起来,像想起了什么大事儿:“你猜我今天去医院看见谁了。”

温柯屹挑眉问:“谁?”

“就你爸在外面养的那个女的儿子,叫季什么来的?”

温柯屹眼神变得幽深:“季清林?”

“对,对,对。”陈少一狂点着头。

他又说:“更他妈巧的是,他抱了个姑娘去医院,看着还挺着急的样子。”

“我看穿的我们学校的校服就跟过去看了一眼,你猜那姑娘是谁?”

温柯屹看着他,没说话。

“你那美女同桌。”

陈少一又补充。

“宋浣”

温柯屹的身体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关上了卧室的门。

温柯屹躺在床上,眸光深沉。

想到那天少女紧紧搂住他腰的胳膊,以及贴在他后背柔软的胸脯。

嗤笑一声。

跟季清林有关系的人?

.

.

.

南途的天气冷得很快,一场秋雨一场凉。

刚刚九月中旬,刮起的风就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宋浣在家休养了两天,觉得身体有所好转便迫不及待的上学了。

她裹着毛衣外套,在早自习开始的前一分钟赶到了教室。

教室里还没来几个人,宋浣走到班长的位置,问:“同学,这几天的教学笔记能借我看看吗?”

班长就是那天秦欢口中的,叫温柯屹大名被打的锅盖头,叫林博洋。

林博洋戴着金框眼镜,一副精明的样子。见来人是新转来,大家经常在背后议论的大美女,满脸笑容的将笔记交到了宋浣手中。

林博洋又热情的说:“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宋浣低声道了谢,便回座位上抄起了笔记。

一边写,一边在教材上勾勾画画。

秦欢是踩着上课铃的时间到的学校,看见她后面位置来了人,急忙跑到宋浣旁边:“浣浣,你好点儿没?”

宋浣扣上笔盖,抬头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多了。”

秦欢坐了下来,侧着身子:“那就好,你不知道那天快把我们吓死了。”

宋浣从书包里拿出外婆亲手做的话梅送到了秦欢口中:“对不起啊,下次不会了。”

秦欢溜了溜眼睛:“这个好吃,在哪买的?”

宋浣将装着话梅的盒子推了过去:“我外婆做的,好吃就多吃点。”

秦欢又吃了几颗感叹:“你外婆做的真好吃。”

这时,于悦急匆匆的跑到了座位上:“老师没来吧。”

秦欢答:“没来。”

于悦长叹了一口气,书包还没放下就转过身问宋浣:“不用在家多待几天吗?身体能受得了吗?”

宋浣轻笑:“我好啦。”然后把话梅盒子拿给于悦:“吃吗?”

于悦拿了一颗,看着她啧了啧嘴:“唉,长得好看的人脸上受伤了还是好看。”

秦欢问:“医生说会不会留疤啊?”

宋浣摇了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

秦欢眉飞色舞的凑到宋浣面前:“问你个事。”

宋浣抿了抿嘴唇:“什么?”

“那天来接你的是谁?是你哥哥吗?”

秦欢犯了花痴:“好帅啊。”

宋浣摇头:“不是。”

“那是谁?”秦欢八卦的看着她:“男朋友?”

于悦插话:“感觉不是学生了吧,反正大个十岁左右都不算大的。”

宋浣汗颜:“想什么呢。不是男朋友。”

宋浣在想该怎么形容她跟季清林的关系最合适。

最后说:“是人生老师。”

“……”

一整个上午,宋浣都垂着头,狂补这几天落下的知识。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没等她扣上笔盖,便被秦欢和于悦拉着跑到了食堂。

秦欢边跑边说:“不抢不行啊,这群高一的小崽子行动太快了。”

宋浣到了食堂才知道,秦欢想要抢的是食堂新出的限量关东煮。

结果早已经被一抢而空。

秦欢泄气的吃着餐盘的米饭。

于悦吐槽她:“你想吃什么让你男朋友放学带你吃不就好了,跟他们抢什么。”

秦欢白了她一眼:“这能一样吗?这事关我高三学姐的自尊。”

“再说了。”秦欢咽下口中的饭:“执哥感冒了,他们都好几天没出去了。”

宋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秦欢,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于悦打趣说:“很严重吗?著名的浪子竟然也能因为生病偃旗息鼓。”

秦欢道:“严重啊,高烧了好几天,都是陈少一去照顾他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秦欢笑着他们俩问:“你们知不知道执哥怎么感冒的?”

于悦催着她快点说。

秦欢说:“陈少一跟我吐槽,就下最大雨那天,执哥骑着摩托车,在雨中狂奔。”

宋浣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于悦:“啊?有什么急事啊?”

秦欢说:“不知道,陈少一没问出来。反正……..”

宋浣抿了抿嘴唇,后背已经冒了冷汗。

整颗心在胸腔里。

“砰,砰,砰”

快速的跳着。

便听见——

“一定有鬼。”

馄饨店的生意不算好,宋浣觉得外婆的手艺很好,可能只是这个地方的人吃不惯。

为了生存,也为了给外婆看病。

她找了几份兼职,每天放学后一点时间都没有。

一三五超市收银。

二四六在学校门口的小影剧院卖票。

周天在店里帮外婆包馄饨。

那场一起淋过的大雨,少年肩膀立着的彩虹。

都像是宋浣做的一场梦。

从那之后,宋浣再也没见过温柯屹,甚至连一点点踪迹都没有。

周一晚上,宋浣坐在超市收银台前,这个时间段的客人不算多。

所以,为了节约下班后学别的科目的时间,宋浣将物理卷子拿出来做。

写到第三道大题时,宋浣卡住了,她皱着眉,她记得这道题前几天上课时老师讲过同种类型的题目。

也就在这时,一个蓝色的盒子扔在她的卷子上,紧接着一道低醇凛冽的男声从她上方响起:“还有一盒万宝路。”

宋浣急忙放下笔,在香烟柜台上拿了一盒万宝路。

然后才抬头看见面前的男生,意外愣住。

是温柯屹。

此时他正靠在柜台上低头按着手机键子。

温柯屹穿了一身灰色运动服,他的头发比前几天长了,低头时额前的碎发正好在眉毛下,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温柯屹无意间抬起了头。

视线刚好和宋浣撞上。

温柯屹也有些惊讶:“在这上班?”

“嗯。”

宋浣移开视线,将卷子上的蓝色盒子拿起来。

看清盒子上的字,宋浣呼吸滞停了三秒。

是……套子。

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面色如常的将这盒跟万宝路一起扫描到电脑里。

“64,刷卡还是现金。”

温柯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色钞票递给她。

宋浣接过,找给他36。

温柯屹并没急着走,而是混不吝的将一黑一蓝的两个盒子放在柜台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说了句:“做数学题?”

宋浣“……”

.

陈少一在超市门口等着他。

出门后,温柯屹将蓝色盒子扔在他身上:“以后少他妈让老子给你带这东西。”

陈少一啧了啧嘴:“咋了?吃枪药了?”

温柯屹没理他。

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柜台里写题的宋浣,又上前踢了陈少一一脚。

陈少一捂着腿哧痛着:“你他妈发的什么疯。”

*

宋浣下了班回家,刚刚走到门口,又听见了外婆的咳嗽声。

平时在家,外婆每次咳嗽都是压制过之后的,宋浣没想到外婆的病竟这么严重。

宋浣上楼坐在书桌前,拿出手机看了几天前她给陈若真发的短信。

消息如石沉大海,依旧没收到回复

——关于外婆的赡养问题。

——法律上写了你必须负这个责任。

……

那时的宋浣本想发一些最恶毒的话。

可是她还是想再赌一次。

赌陈若真对她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总不会忘了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妈。

宋浣一直在椅子上坐到了深夜。

这次她的眼神里是带着决绝,和让陈若真万劫不复的决心。

算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把陈若真拖入地狱。

她从柜子里翻出家里所剩不多的儿时一家三口人的照片,父亲俊朗和煦的脸庞无时无刻的不在刺痛着她的心。

如果陈若真的丈夫看见,他会怎么样呢?

那男人应该会和此刻的她一样愤怒吧。

.

.

第二天上学,刚进教学楼就听见了里面的一阵喧哗声。

宋浣越过吵吵嚷嚷回到教室,看见了她身旁的桌子上放了一串摩托车钥匙。

宋浣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的教学楼里格外的喧哗。

温柯屹来学校了。

他一向张扬肆意,但凡他所在之处,总是声色犬马,众星捧月的。

宋浣眨了眨眼睛,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天温柯屹买的那一盒……。

这一整个上午,温柯屹都没出现在教室里。

宋浣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移到一旁桌子的摩托车钥匙上,黑硬冰凉,跟他整个人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一样。

上面有一串英文标志。

KAWASAKI

宋浣在杂志上见过,要几十万。

下午时,宋浣接到了陈若真的电话。

宋浣低着眸子自嘲一笑。

原来是能看见短信的。

宋浣趁着上课时间跟老师请了假。

她站在天台上,接通了陈若真今天打给她的第四通电话。

“宋浣,你什么意思?”

陈若真直接开门见山。

宋浣一只手握紧了天台的栏杆上,她平静的看着教学楼下,淡声道:“我还怕相片没有邮到地方,打算明天去一次长华路亲自拿给你丈夫看。”

陈若真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现在还敢来威胁你亲妈?”

宋浣笑。

“亲妈?”

“我只问你。当初沈雅要把我卖了,你是不是全都参与了?”

“我嫁了人,一辈子窝在临江,才不会把你的富贵梦打断吧。”

陈若真尖声叫嚷着,透露出无尽的刻薄。

“是啊,我现在还在后悔当初怎么没让沈雅看住你,将你腿打断也要把你送到黄老板床上的。”

宋浣想到那天陈若真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真真是挺会装的。

她冷言:“陈若真。”

陈若真在那话那端一愣。,

宋浣冷笑着:“我多希望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怎么办呢老天偏偏让我当你女儿。”

“你再怎么隐瞒,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摆脱你曾经的一切。”

宋浣咬着牙,说得何其狠毒。

陈若真此时还有些理性:“宋浣,你不就是想要钱,我给你钱。”

“买断母女情分。我跟你的,我跟那个家的。”

她继续说:“有了这笔钱,你可以读书,可以带外婆去看病,不好吗?”

她在一步步的引导着宋浣。

宋浣现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起陈若真,直到现在陈若真为了保住现在所拥有的还是不择手段。

她勾着唇,仿佛是一切的引导者:“说说,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闭嘴。”

“十万。”

宋浣噗嗤一笑:“陈若真,这点钱你打发谁呢?”

“你说多少钱”陈若真在电话那端气得已经面红耳赤。

这个女儿这些年来变得那么多,真真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宋浣凝神淡声道:“我看你现在过得不错,二十万拿出来应该不费力吧。”

陈若真愕然:“二十万?”

她从没想过这个女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她冷笑一声:“不说二十万,宋浣你知道你那个爸赚几年才能赚够十万吗太贪心可不好。”

宋浣喉咙发紧,语气里说不出的凉薄:“你不用瞧不起我父亲,他是烈士,比你这种人不知道高尚了多少倍。”

陈若真刻薄的发泄着。

“烈土他那个窝囊废一直就配不上我,出次警还会把自己折进去,他这辈子都欠我的。”

“够了。”宋浣忍无可忍,怒吼着:“全天下那么多人,只有你最没资格提我爸。”

宋浣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提前尘往事。”

“要么现在把钱一次性转我卡里,要么就随时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对了。”

宋浣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凉薄的话:“你那儿子好像挺粘着你的,不知道给他换一个后妈,他还……”

陈若真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打断道:“宋浣,你要是敢碰他,我杀了你。”

宋浣轻笑:“好啊,我等着你。”

陈若真半天没说话。

她现在才看明白她这个女儿。

她宋浣就是个疯子。

表面温顺,心是最硬的也是最绝情的。不然不会在沈雅手中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养废。

今天是照片,明天说不上会是什么,她真的会做出玉石俱焚的那种事。

陈若真想了想她现在手中的豪车跟产业顿时开怀,她根本犯不着为了这二十万去冒险。

“我一会儿把钱打到你的卡里,但是宋浣你记住今天说的话,要不然我弄死你或者把你送回临江都是轻而易举。”

宋浣握紧了手机:“放心,我收到钱以后,我们……”

秋天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闭了闭眼。

温柯屹靠在阳台角落的墙上,视线不由自主的留在不远处那一抹瘦弱的身影。

只听又一阵声音传来:“我们以后天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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