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梨程宴北是小说《合约婚姻:遵守契约后,他不乐意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尽欢欢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合约婚姻:遵守契约后,他不乐意了》的章节内容
仲冬时节。
窗外边的狂风吹得树梢落叶簌簌作响,一阵阵寒风透过窗子袭来。
许幼梨低着头在隔间单侧厕所清理衣服上的酒渍,耳廓旁传来外边洗手台对自己的评头论足。
“别说我眼红她啊,她不过就是出身好而已。”
“就她有什么好眼红的,嫁了个顶层金字塔老公人家根本不爱她,只不过是各玩各的。呵,我简直太看不惯她那副自以为很清高的嘴脸,纯纯白莲花一朵。”
“可惜有些男的真眼瞎,喜欢这种货色,简直下头又没品。”
“男人不就喜欢装的?不过再招人喜欢又怎么样?程二少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今天连同学聚会也没来参加,摆明就是厌恶她。”
“诶,我可听说了,前两天领完证程二少都不着家的,也不知道这算结哪门子婚…………”
“…………”
她在灰色羊绒的毛呢衣袖上用力地擦抹了几下,将清洁纸巾丢入垃圾桶中。
“砰”地一声打开厕门,双手插进毛绒口袋里,泰然自若地走出去。
在洗手台上说三道四的两人听到身后动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她们齐齐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好巧不巧,和许幼梨打了个照面。
“幼……梨啊。”其中一位女的磕磕巴巴半天才含糊不清的说出话来。
许幼梨的长相属于明媚精致的那一挂,肤色白如瓷,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眸,宛若秋水盈月,眉眼之间蕴染上千娇百媚的神韵,娇嫩欲滴。
她微微动了动小巧绛红的嘴唇,神色从容:“继续说,我听着。”
“…………”
“幼梨,我们说的也不是你,就是…………”
林思颜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身旁的盛雪宜给打断。
“怕什么!我们说的就是你,你以为你能管得住别人的嘴吗?自己被人讨厌还不让人说啊?有种拿剪刀把我们的嘴剪掉啊。”
盛雪宜态度剑拔弩张,她家世比林思颜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和许幼梨家的实力地位相差无几。
就是因为这点,她心中越发嫉妒许幼梨,她从学生时期喜欢程宴北直到现在,却被许家抢先联姻将许幼梨嫁给程宴北。
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没有一丝机会。
许幼梨抬抬下巴,脸上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处若隐若现露出,甚是好看。
“嗯,自虐狂发病扬言要剪嘴,可我不想脏了手,盛氏这么寒碜吗?疯狗出来乱咬人,也不给打狂犬疫苗。”
言语间透露着犀利的意味,嗓音却是一如往常的清脆平静,好似内容只是在闲聊般唠家常。
盛雪宜面上带了些愠怒,冷嘲热讽道:“许幼梨,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先看看你自己,你的存在简直就是个笑话!程宴北跟你领完证后就没回去过,还不是看到你就烦厌,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许幼梨十分认可点点头:“嗯,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丑。”
她看了眼洗手台上叠放在一起的两部手机:“既然你们俩这么爱叽喳,那就喳个够。”
脚抬起向前走几步,靠近洗手台边。
“怎么许幼梨?你还敢打我”
盛雪宜和林思颜均以为她要动手打她们,正要大喊争持起来。
却不想,许幼梨抬脚向角落处的红桶一踢,桶带里面的水顺势倒出来,她动作迅速拿起洗手台上的两部手机。
俩人被她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你拿我们手机干嘛啊?还给我们啊!”
盛雪宜准备上前夺回手机,却被脚下水溅的一滑,身体倾斜倒去,她下意识伸手拉住身旁的林思颜。
林思颜手腕被她这一拉,重心不稳,两人齐刷刷向一侧摔下去。
“嗙”
“哎哟,我的屁股!”
“痛死了!许幼梨你这个贱货!”
林思颜和盛雪宜摔倒在地,两人发出惨痛声。
等反应过来之时,门已被关上。
整个厕所回荡着她临走之际留下的一句话。
“不剪嘴,熏臭嘴。”
随之手把处响起上锁的声音。
保洁员怔怔看向本该在自己手上的钥匙,这会却插在门锁里。身旁的女人以极快的速度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许幼梨拔出钥匙,重新放回保洁员那只僵滞的手心,语气平和道:“阿姨,这里的厕所到明天早上再打开。”
里面盛雪宜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极了,她不紧不慢把左手里攥着的两部手机放在保洁车里的工具箱。
“明天出来之后把这两部手机给她们。别担心,出了事情我来负责。”
保洁员嘴巴张了张,脸上有些为难:“许小姐,这等等还有客人要上厕所,你这样做未免有点过………”
许幼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她看向保洁员,言简意赅:“收款二维码。”
保洁员神情变了变,嘴上说着:“许小姐,这不太好吧。”
手上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微信二维码显明的亮出来。
许幼梨出手也阔气,保洁员看微信里的收款金额足足停滞了几秒钟,当即讨好奉承的道谢,连带着称呼的急速转变。
“程太太就是人美心善,出手真是大方!放心吧,程太太,我明天早上再来给她们开门!”
许幼梨看着那张虚假刁滑的厚皮老脸,将她的微妙转换尽收眼底,唇角勾起:“阿姨,你可不能回去,不然里面俩人晚上折腾起来也没人管,收了钱就好好办事吧。”
许幼梨说完后,也不等保洁员的态度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的保洁员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里的金钱数目,嘴里小声嘀咕:“真是会难为人,要不是大款,我才不会在这守一夜…………”
许幼梨走回去推开包厢门,包厢内此时的氛围明显比前面更加沸腾喧嚷了许多。
她的视线落在现场灯光人群汇集的焦点,众星捧月的男人坐在中间,黑色定制款大衣修饰出优越的腰身,那张顶级的好皮囊尽显慵懒散漫。
哟,这不是她那不着家的老公。
程宴北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松懒的抬起头对上许幼梨的视线。
下巴稍扬,嘴角漾起弧度,不咸不淡地开口:“程太太回来了?”
包厢内的众人听闻,目光纷纷投向站在门口处的许幼梨。
宋远野在旁边也跟着搭了句嘴,打趣道:“嫂子回来的真巧,赶巧北哥刚过来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一条心吗?”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暗戳戳想,他们都知道两人塑料夫妻,许幼梨是驯不住这只脱缰野马,宋远野这话怕是在暗讽许幼梨,明面上说是夫妻一条心,实际是嘲讽这段婚姻。
许幼梨弯起嘴角,脚步走向座位:“传说中一条心,程先生?”
她将问题如无其事抛给他。
程宴北目光跟随她移动,看着她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位置,他眼眸漆黑,表情似非似笑:“当然,程太太不坐来我身旁?”
许幼梨嗓音含笑,温声回答:“坐哪都是一条心,何必如此黏腻。”
程宴北嗤笑一声,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摇晃杯中洋酒,语气闲散:“程太太,黏腻可不是这么用的,这是增进夫妻感情。”
许幼梨望了眼程宴北那张俊美的皮囊,倒是有冲动想撕下那张面具。
增进夫妻感情?
这戏演的有些过。
前天下午领完证后,直到今天同学聚会上才看到这新婚老公的身影。
这夫妻感情真是增进。
结婚前,包厢里程宴北对她说的言辞,许幼梨都能流畅自如演绎出来。
他那敷衍都懒得多敷衍几句的表情:“许幼梨,商业联姻,所以你不许管我,不许干涉插手我的一切。”
等许幼梨点头回应,男人就起身离开包厢,留给她那颀长清隽的背影。
许幼梨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微抿起,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
“程先生原来还能想起夫妻感情,领证这两天你不回家的消息被传开,许多人私下说我们夫妻不和。”
嗯,事实确实不和。
她顿了顿。
“这会,总归为你的新婚太太我说两句吧?”
但她不想处在风尖浪口上。
话音落下,包厢内的众人皆不敢出声言语,大家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涌,上演新婚夫妻感情纠葛戏。
主要是许幼梨那一句,私下说他们不和,不禁让有些长舌者感到心虚,两家底子足厚,强强联姻的实力就摆在那。
且程家这个顶尖豪门,是整个淮海无人敢触的。
说起来,程宴北性子张扬不羁,混是混,可他却是圈子里最年轻出色的成功商界人士。
毕业后接手家族企业,家世背景强硬,他也惊才过人,将程氏打进世界领军企业,实力遮盖淮海半边天,是新媒体重点财经对象。
大家明里暗里地观察程宴北的反应,等候着他会怎么处理新婚妻子的不平。
程宴北轻挑眉梢,眼底眸光微转:“程太太,领证那天我可都和你交代清楚,这两天,我公务在身。”
他下巴微扬,松懒痞笑,“不实的消息他们也就只敢私下说说。”
一句话,成功打破这两天的风言风语。
许幼梨懂他话里那两句交代清楚的意思,可那又怎么样,她要的是解决这些无稽之言。
虽然它是事实。
但她不想自己和许家被冠上负面的名声,造成不利影响。
许幼梨惬意地笑笑,以作回应。
一时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尴尬气息。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女孩身穿黑色小香风短裙套装走进来,她似有备而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中间方向。
“程二少~你果然在这~”
女孩脸上挂着娇羞的表情,嗓音软糯甜润。
包厢里的人看清来人,瞬间又提起精神,一副吃瓜群众模样。
方绾月,方氏地产的三千金。
程宴北的前女友,要论这位程家二少的情史,也是丰富多彩至极,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出了名的情场浪子。
大学时期,程宴北谈过一个家贫如洗的女朋友,也是这任女朋友后,程宴北开始突变性子,女朋友换的快,浪荡不羁。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凭那副顶级皮囊,一大批女孩前仆后继上赶着。
至此,贵圈内无不认为是那任女朋友导致反差人格,笃定她是程宴北心中的白月光。
这会,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中间那处。
只见,程宴北眼睫都懒得掀起,面容在灯光下半明半暗,语气懒懒:“昂?找我?”
方绾月嘟起嘴,落在身侧的手伸出轻轻摇晃他的胳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二少,人家想你了嘛,你怎么都把我拉黑了呀~”
她旁若无人地向他娇滴滴撒起娇来。
这娇一撒,大家更是将目光聚焦转移到许幼梨身上,论家世相貌,方绾月是比不上许幼梨的。
方家这千金也真是孤勇不顾,直接在人家老婆面前谈情说爱,压根不把正主放在眼里。
程宴北不动声色地移开胳膊,这才抬眼看她,玩世不恭的笑:“姐姐,我是已婚男士。”
方绾月眨着大眼睛,娇嗔道:“人家不在意,你快把我拉回来嘛,你看这大冬天的,我为了见你,特意打扮这么精致,好看吧~”
程宴北上下打量着她,勾着笑漫不经心地微微点头:“很耐看,就是我没耐心看。”
方绾月:“…………”
包厢众人:“…………”
许幼梨倒是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顷然笑出声来。
程宴北低低笑了一声,侧首撩起眼皮看向许幼梨:“你不在意,可我太太在意,是吗?老婆。”
最后两个字轻佻又暧昧。
许幼梨抬了抬眉头,语调讥讽:“今天长了见识,第一次见人目中无人又着急火燎的赶来做二奶。”
“噗呲。”
包厢里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这夫妻俩…………
方绾月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最后那道防线,她不理会许幼梨,含情脉脉盯着眼前的人。
“二少,你就这么狠心吗?你应该懂我的心意。”
程宴北听闻,嘴角漾起弧度,饶有兴致地看她:“我懂你心意。”
方绾月脸上一喜,正要接下准备好的肺腑之言:“我就知道………”
勾着笑意的慵懒尾音打断她的情意绵绵。
“所以你叫什么?”
………方绾月彻底破防,这一瞬间,小眼泪花全涌出来,捂着嘴巴,转身小跑离开。
“…………”
“哈哈哈哈哈有些人真的很有意思啊。”宋远野出声挽救包厢里怪异的氛围。
“诶,怎么盛雪宜和林思颜两人上个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
终于有人注意到包厢内少了人没回来。
“是啊,她们出去时,我刚开这瓶酒,现在我都喝到第二瓶,她们还没回来。”
“是不是两个人溜达去逛街了?”
“应该不会,雪宜要是干什么要走的话,她会跟我说的。”纪妙宁摇摇头,她像是想到什么,眼神看向对面,“幼梨,你前面在厕所有看到她们吗?那下你们一前一后出去,碰到过吗?”
许幼梨不急不慢拿起桌上的蓝莓拿铁,从容回应:“有,她们在厕所。”
“啊?这两人在厕所干嘛呢?这么久还没出来,我去看看她们。”纪妙宁边说边起身准备走出去。
许幼梨身子微微舒展,淡然开口:“班长,别费事,她们被我锁在里面。”
话一出,众人哗然。
纪妙宁脸色古怪,不解问道:“幼梨,这是怎么了?”
许幼梨抿了口拿铁,神情微敛:“私下议论,公然挑衅,人身攻击。”
“猖獗到这个地步,不应该接受接受教训吗?”
她歪了歪脑袋,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双眸亮晶晶,露出甜甜的笑容。
一副与我无关,是她们自作自该的模样。
纪妙宁自是清楚从许幼梨刚转到学校时,盛雪宜就对许幼梨敌意强烈,那会一个劲的拉拢自己站队,企图让全班女生孤立许幼梨。
“………她们这事做的确实不对,但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他人的方便?”
许幼梨朝中间看了眼,摇头浅笑:“餐厅不止一个厕所,这里名下程氏,我作为程家的少奶奶,使用一个厕所的权利还是有的吧?程先生。”
程宴北一双黑眸懒懒地看向她,光线在他的眼睫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他低声笑起来,颇为赞成的点头。
“当然,随程太太开心。”
张扬又恣意。
纪妙宁瞧程宴北出声认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管不了那么多,只好讪讪坐回位置。
聚会结束。
许幼梨特意等大伙都出门了,才悠悠起身离开,她站在旋转门旁拿出手机打车。
(司机预计三分钟到达)
她熄灭手机屏幕,抬头就看到对面头个出包厢的男人,他懒散地倚着车门,黑眸定定看向她,骨感又漂亮的手指轻捻着香烟,有种说不出的态意。
“叮”手机响了一声,她低头重新点亮屏幕,跟预想的一样,蜜友铁柱掐着点来探查情报。
【顾盼糖:崽崽,情况怎么样?我累飞,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店里客人贼多,框框来。】
【许幼梨:客人多,赚大钱,顾老板^O^盛雪宜和林思颜被我锁厕所里,一个字,爽!】
【顾盼糖:我的崽崽就是飒暴!!就该让她们尝点味道,嘴和屎一样臭!真想现场看这场面,可惜店里人手不够,我只能留下和员工一起战斗{流泪}。】
一辆轿车缓缓行驶至路边停下,司机摁了摁喇叭。
许幼梨抬脚向轿车走去,余光瞥见对面的男人站在原地并未有动作,在那道视线的注视下,她打开车门上车。
车上,她继续聊起来。
【顾盼糖:还有没有什么瓜啊?】
【许幼梨:两天不见的新婚老公出现在同学聚会上,这算不算?】
那头秒回。
【顾盼糖:!!你老公!?程宴北???】
【许幼梨:中途他的小美进包厢求和,结果他问人家名字叫什么,我能笑发财。】
【顾盼糖: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哥好逗,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小美啊{大笑}。】
【顾盼糖:最后怎么样了?小美是不是心痛疾首的怒骂程宴北?】
【许幼梨:虽然我很想看这场面,但事实并没发生,小美哭唧唧离开了。】
【顾盼糖:也是,小美再生气也没那个胆,那你现在是不是和他一起回家了?】
【许幼梨:没有,我打车。】
【顾盼糖:这都聚一起了,他也不跟你回去啊?他是打算近期不回家了吗………】
【顾盼糖:他会不会因为之前在学校的那档子事,所以这样对你…………】
许幼梨视线从屏幕里转向窗外的夜景,道路两边繁荣,霓虹灯闪烁不停,华灯初上,淮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启。
在临下车前,她回复。
【许幼梨:不知道,不管,爱回不回。】
“少奶奶回来了。”
徐琼正在整理玄关处的柜子,看到许幼梨回来,恭敬地打招呼问候道。
许幼梨换好棉鞋,可亲笑笑,“徐姨。”
徐琼笑容慈祥,指了指里面大厅处:“程二少刚刚也回来了呢,现在正和程老爷在客厅聊天。”
许幼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好的。”
此时偌大奢华的客厅热闹非凡,程家一家子坐在沙发上闲谈聊天。
温婉第一个瞧见她,亲和出声:“幼梨,回来了啊。”
许幼梨看向沙发上坐着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乖乖应和:“母亲。”
又向坐在程宴北身旁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应道:“父亲。”
程礼安点点头回应。
她接着向侧边沙发处的年轻小两口一并问好。
“大哥,大嫂。”
温婉向她招招手,笑吟吟道:“幼梨乖,来坐妈身边。”
许幼梨听话的走去温婉旁坐下,内心却是十万个震耳欲聋的沉默。
麻烦。
回个家还要挨个打招呼,之前在家的时候,许父许母倒是惯溺她,没有刻意的礼仪讲究,不受约束,言谈洒脱。
“程宴北,你今天在这里跟我说清楚,这两天都去哪了?家不回,电话不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
温婉佯装怒气盛满,声音凌厉质问道。
程宴北靠坐在沙发,黑色衬衫敞开两颗扣子,白皙流畅的脖颈线条显露出来,虽是西装革履的装扮,浑身却散发出恣意不羁的气息。
他听罢,唇角淡扯着:“在公司,手机没电,眼里有你。”
“清楚了吗?老妈。”
温婉心中犯愁,这个小儿子自己根本管不住,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感情,但连做做表面功夫都不愿意,连续两天不回家,真是让他们面上难做人。
她斜了眼他,拍拍许幼梨的手背,话里意有所指:“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还玩心这么重,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幼梨,学学你哥,把老婆放第一位。”
程言南作为大哥出声表示:“宴北,以前一个人怎么样没人管你,现在情况不一样,性子总该收敛一点。”
默不吭身的程礼安也开口说道:“幼梨毕竟是刚嫁来我们家,你是该多关心爱护她。”
他又望向坐在妻子旁的儿媳妇:“幼梨,他要是哪点做的不好,就跟我们说,家里都会代你教育他的。”
程礼安心中有数,这个新儿媳肯定是拿捏不住这个臭小子,到底和她父亲是老战友,也不好让人家女儿在自己家委屈受尽。
程宴北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
许幼梨明亮的眼眸和他的视线交汇几秒,她收回眼神,沉吟思索半晌后,眉头蹙了蹙。
“父亲,母亲,今天同学聚会我和他一起出来的,后面我就在路边打车回来了。”
刚开始,温婉和程礼安还没反应过来她想表达什么,而后细品一番才明白,这是指程宴北抛下她,让她一个人打车回来。
意图也很明显,就是对上前面程礼安说的话,代她教育他。
这和他们印象中乖乖女的性格多少是有点出入的。
说出去的话总要做到,程礼安对身旁的人怒呵道:“你怎么回事?让幼梨一个人打车回来!有没有点做丈夫的责任啊!”
程宴北也不辩解,好整以暇地欣赏许幼梨的神情。
程礼安瞧他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面上有些愠怒:“程宴北!我说的话是空气吗?”
程宴北丝毫不被影响,反观懒洋洋一笑,语调端的散漫:“爸,你这么重视应该早备好司机去接她,展现出做公公的慈爱态度啊。”
程礼安心里窝火,这个臭小子,做戏都不知道做,简直太不懂事!
许幼梨有些疲怠,捋了捋头发,“母亲,父亲,我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你们聊。”
搅浑完逃离战场。
“好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上楼休息。”温婉柔和体贴道。
许幼梨站起身,忽略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跟侧旁沙发的小两口道声。
“大哥嫂子,我上去了。”
尤诗眠含笑点头:“嗯嗯,累了快去休息吧。”
许幼梨回到卧室,屋内轻奢灰色系风格的设计,被单和枕套的大红系色,两者结合看起来格格不入。
她拿起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洗漱,脑海里想起领证那天晚上,她下楼拿快递,温婉在阳台处悄声打电话。
“你今天让人独守空房,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知道你跟她没有感情,但是面上功夫起码做体面吧,不然人家多窘态啊。”
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后只剩下温婉不悦的嘀咕。
“这个臭屁孩,还直接把电话挂了,等回来看我不念叨你。”
“…………”
许幼梨走出浴室,就看到他闲适地坐在床尾休息区的L型沙发上。
程宴北抬眼望去站在浴室门口穿着奶呼呼睡衣的女孩,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肤如凝脂,松垮的丸子头发尾被打湿,出水芙蓉般的美丽。
“程太太,洗完了?”
许幼梨神态悠然,在原地拿起毛巾擦发,“程先生这不是没眼瞎吗?”
程宴北站起身,手抄兜向她走来,他垂头看她,淡淡地哼笑:“许幼梨,前面在餐厅门口看到我那委屈包的新婚老婆漠视周围,安然上车,原来是我眼昏啊。”
许幼梨把毛巾放回原位,抬眼直视他,脸不红心不跳:“我近视,不知道。”
程宴北盯了她几秒,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真黑啊,和以前不分上下。”
许幼梨听闻唇角勾出一抹笑:“真浪啊,和以前不分伯仲。”
说罢。
绕开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拿起床头柜上明天的播音稿子琢磨。
程宴北在床尾一角懒懒地坐下,两条长腿随意伸展着,“你………”
许幼梨放下稿子,轻轻蹙眉:“程宴北,别坐我床上。”
程宴北挑了挑眉,瞥了眼她:“怎么?坐不得?”
许幼梨脸上没什么表情:“井水不犯河水,床榻沙发是你的归宿。”
程宴北也不怒,他站起身来,冷嗤道:“这床,哥不稀罕,一百个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许幼梨微微俯身弓腰,铺平被单,“嗯,你安心睡沙发,衣柜里有被子,随意拿。”
“许幼梨。”
“又干嘛?”她没好气地抬头看他。
程宴北下巴微扬,点头示意她:“你泄露了。”
…………
许幼梨急忙捂住衣领,坐起身来。
这睡衣是不能要了,根本不顾她的想法,说露就露………
她努力忽视程宴北脸上玩味十足的表情,镇定下来:“你眼昏了,我要睡觉。”
程宴北似笑非笑:“眼昏,脑没昏。”
许幼梨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将床头的灯关上,身子躺下侧向一边,不再看站在床边的男人。
——
隔天早上。
一阵闹钟铃声唤醒睡梦中的人。
许幼梨睡眼惺忪起来,她起身时往沙发处看了眼,空空如也,一点躺过的痕迹都没有。
换衣服,化好妆后走下楼,几人正在一楼餐厅吃早餐。
“早啊,幼梨。”尤诗眠跟她问安。
许幼梨笑然回应:“嫂子早。”
在程宴北身旁的位置坐下。
“幼梨,你得管管他,昨天那么晚了,我下楼拿个东西,就看到他去书房工作,再怎么样身体要放在第一位。”
温婉看了眼程宴北,埋怨道。
许幼梨迎面而来一股窒息感,她拿起勺子舀了舀碗内的海参鲍鱼粥:“母亲,我昨天睡着了,不知道他去书房。”
这个是真的,她没做假。
昨天她意识模糊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接着沉沉睡去。
温婉顿时也没话理,只能跟对面像没事人一样的疏离看客说道:“下次别那么迟还去工作。”
程宴北没抬头,慢条斯理地吃早餐:“不想我那么迟工作,你就让大哥回来帮衬。”
还没等温婉出声,程言南先一步谢绝:“勿cue我,你是天选之子,这些对你而言都是简简单单的。”
程宴北唇角一挑,胸腔漫出几声笑:“大哥,PUA技术见长啊。”
程言南从小到大比程宴北听话的多,性格也是温润如玉,和程宴北张扬肆意的个性截然不同。
但唯独,事业这一方面,他执拗不屈,坚决不接手家族企业,转头开了连锁花坊,现任妻子尤诗眠,就是因花坊结缘。
尤诗眠的家庭条件并不优渥,对于程家,就是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所以温婉对这儿媳妇态度十分挑剔。
程言南笑着摇摇头:“事实如此,你这聪明才智不用可惜。”
许幼梨放下勺子,拿纸帕擦嘴:“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
温婉瞅了眼她的碗底:“才吃半碗,就饱了吗?”
许幼梨点头,起身离开座位:“是的,早上吃不下太多。”
其实也不是,她口味偏重,看这清淡营养的粥实在索然无味,提不起半分食欲。
“好吧。”温婉叫住拿起包准备出门的她,“幼梨,让宴北送你去。”
许幼梨正要委婉回拒,有人快她一步。
程宴北眼睫都懒得掀一下,嗓音慵懒:“她打车。”
温婉:“什么她打车,你送送自己老婆怎么了?”
程宴北:“她喜欢打车。”
许幼梨眉眼弯起,语气笑意盈然:“我开车。”
等许幼梨出门后,温婉无奈气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明天人家不满跑回娘家告状,就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虽然我们不怵许家,但你这种做法态度就会让你爸和你爷爷脸上难做人。”
程宴北没吭声,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我行我素。
许幼梨从停车场走进办公楼,同事王云嫣摁住电梯开关,向她招手:“幼梨!快进来。”
许幼梨加快脚步走进电梯,早八的电梯总是拥挤,高峰期的电梯排起队堪比超市大促销,踩点的人等个电梯都能等迟到。
“早呀。”
王云嫣摇了摇手上的早餐:“你吃了早饭没?我今天赶早买了酸辣凉皮,一起啊。”
许幼梨眼眸亮了亮,酒窝浅浅:“好呀。”
两人出了电梯,王云嫣抬手看了眼手表:“不急,你还有半个小时开播,我们先去打卡。”
打完卡后,两人在用餐区打开早餐食用。
许幼梨浅尝一口,瞬间感觉味蕾上头,就是这个味,好吃到吐泡泡。
王云嫣:“昨天余姐跟我说,等过段时间,有几名实习生会分配到我们台里。”
许幼梨夹起一块面筋,“台里要热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带。”
王云嫣:“明天想到给你发消息,昨天发工资有没有去哪里豪气消费一把?”
许幼梨想了想,“同学聚会,但不是我买单。”
王云嫣:“哦吼?同学聚会应该都是AA制,难道你同学中有大佬?”
许幼梨如实点头:“有大佬。”
她那位新婚丈夫,当然她自己也是。
许家将女儿保护的很好,几乎不会带她参加公共场合的活动,许幼梨的名门家世和刚结婚的消息,电台同事都是一概不知,她们只当许幼梨是一个小康家庭,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
凭着惊人优越的外貌与出色卓越的嗓音业务能力,频频引得其他媒体行业人士的关注,无其不是想要挖墙角。
但许幼梨执意回绝抛头露面的主持人事业,表示衷爱电台节目主持这一类型,她的实力厚发,所以电台的收听率也一直稳定在前三。
“真好,我也想有个大佬的同学………”
许幼梨拿着稿子进入播音室,她所在的频道是早档生活情感电台,一切准备就绪,看了眼时间,推动调音台的控制键。
“现在是淮海时间9点30,欢迎收听雾尽电台,聆听你的故事,拨动你的灵魂,我是你们的好伙伴梨窝。”
“各位听众早上好,如果有故事,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每天早上的九点半到一点,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情感问题或生活上的烦恼。”
她的声音轻柔动听,清透又干净,语调婉转有力,让人沁人心脾的爽朗舒服。
“让我们听听昨天网友的留言。”
许幼梨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打开留言区,咬字清晰流畅。
“网友的提问:男朋友提分手,我想高冷点回复,但又难过咽不下心中那口气,怎么回?”
…………
“梨涡这边建议回三字。”
“兲,已阅。”
“兲的笔画是上面一个王,下面一个八,合起来的意思能吐出小伙伴心中那口气。”
“梨窝想对小伙伴说,不必难过,放弃是勇敢的开始,敢于跟一切消耗的人和事说再见,才是迎接新生的开始。”
许幼梨点开下一条留言。
“来自网友的抑郁情绪:很内耗,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法,会陷入焦虑之中,也难过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真诚相待。”
…………
“梨窝想对小伙伴说,看法这个词是他们的三观和内心想法的映射,无关于你,不同的看法只因你们不是一类人,你的价值不会因此而改变。”
“伙伴们,我们不是遵循他们内心的看法而活,不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也不要为了帮他人撑伞而淋湿自己,世界多元,总会遇到与你相同磁场的人。”
她继续划下一行留言。
“这位网友的愁思:想亲嘴怎么办?”
许幼梨顿了顿。
“梨窝这边建议伙伴想亲嘴就去买亲嘴烧炫一下。”
频道收听率不断上涨,隔间的导播透过玻璃窗向她比了个手势,许幼梨点头示意收到。
“接下来,让我们接入听众连线。”
“你好,这里是雾尽电台,我是你的小伙伴梨涡。”
“梨窝,我送外卖的,刚下夜班。”
“上夜班很辛苦,下班好好休息。”
“休息不了啊,我今天衰气冲天,也睡不了觉,送餐送出事了。”
“小伙伴发生什么事了呢?”
“凌晨送餐,结果车让人推走藏起来了,前面才找到,原本打算送完这一餐就回去干那老登。”
“为什么车会被推走藏起来?”
“我哪知道啊!我在店里前排看人吵架,也跟顾客沟通,他同意我迟点,还叫我拍张吵架的照片给他看,结果我看完架出来车就不见了,给我气的不行!”
“吵架?在吵什么?”许幼梨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不知道在吵什么,我听不懂。”
许幼梨:“…………你还挺幽默的。”
“这一单我简直送的举步难艰,后面顾客在路上一直提醒我注意安全,连发好几条,我就纳闷问他那条路很危险吗?”
“他跟我说,有饿死鬼………我让他放心,还没人在我手上饿死过,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赶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许幼梨意兴盎然:“遇到阻碍了?”
“还是个大阻碍,我万万没想到,凌晨大半夜,竟然还能被交警追!餐食被我越送越远,等绕了好几个圈之后,我终于抵达目的地。”
“本以为顾客马上就能吃到我手里的烫手山芋,结果门口的保安不让我骑车,非得让我走进去,里面密又大,距顾客还有段距离,那么远的路程。”
“于是我把保安制裁了一顿,在跌跌撞撞,跋涉千山后,我终于到达终点。”
“结果,人顾客低血糖晕倒了………我现在在医院陪他输液。”
许幼梨克制笑意,这是一个悲伤而哑笑的故事。
“这一餐送的蜿蜒曲折,听不懂的八卦,咱们还是先走一步为快,吃不到瓜还出这事,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小伙伴别过于在意,下次注意就行。”
“悲伤蛙更悲伤了,不行,等会出了医院我就得回去干那个老登!”
许幼梨抚了抚额,无奈笑道:“外卖小哥,你是打算下一场接线在警局吗?是让梨窝去保释你还是和梨窝分享你的警局心路历程?”
“…………”
许幼梨接入下一台电话热线。
“你好,这里是雾尽电台,我是你的小伙伴梨涡。”
“梨窝呜呜呜呜,我简直要尴尬癌爆裂!”
“小伙伴怎么个尴尬法?”
“昨天我去吃席,看到一个帅哥一直盯着我看,我非常不要脸的寻思着,呦呵,这不是对我有戏吗?在酒席快结束的时候,我看他还没有动作,于是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犹豫了会,上去要微信,结果帅孩给我来了一句,小姑,你不是有我微信吗?”
“我特么的啊啊啊啊!!梨窝,这一句话直接给我创到尼姑庵里,后面才知道这是我那出国留学的侄子啊!”
许幼梨:“一般吃席,是亲戚的概率挺大的。”
“最最最重磅的来了!后面我开车,侄子坐副驾驶,我一下嘴瓢!跟他来了一句,小帅侄,快把安全套带好………我父母还在后座……直接当场社死啊,我发誓!我真的是嘴瓢啊!”
许幼梨抿嘴一笑,隔着线路,她已经感觉到尴尬了。
“有点羞羞,梨窝也因为嘴瓢以前出过不少糗事,买东西跟老板讲价,她标价10元,我嘴一瓢:阿姨,可以40元卖给我吗?”
听众乐笑:“哈哈哈哈哈哈梨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因为这个事尴尬到爆炸,一个晚上都安不了眠,这会说出来好多了,我先去补觉咯,拜拜梨窝。”
“…………”
许幼梨下午播完,做好策划稿后,准备下班。
“幼梨,你晚上有没有空?”王云嫣从工位起身叫住她。
许幼梨停下脚步,微微点头:“有。”
王云嫣一脸神神秘秘,小声道:“那就跟姐玩去,今天晚上有大活动哟。”
“什么活动?”
“晚上你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到时候亮瞎你的眼。”
许幼梨浅笑:“亮就可以,瞎倒不用。”
王云嫣:“等我消息。”
她回到禾苑,走进客厅,就看到温婉正对尤诗眠阴阳怪气的说话。
“我知道你出身贫寒,以前肯定也没买过什么好东西,但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性消费吧?仗着言南惯你吗?”
“妈,这个东西本身花坊就要用的,我买的时候也跟言南商量过,才下单这么多的。”
温婉嗤之以鼻:“买吧买吧,别太过我就睁一只眼闭一眼,谅你是穷…………”
“母亲,嫂子我回来了。”许幼梨打断她,把提在手里的甜品放在桌上,“这是刚出炉的巴斯克,它家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温婉本身有点被突然间打断的不悦感,但看了眼袋子里的甜品,她还是换上一副笑容:“幼梨有心了,果然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
尤诗眠低下头,敛住眼眸中的情绪。
许幼梨笑笑,忽略她这句话:“母亲,嫂子,我先上楼休息会,等等晚上我要跟同事出去逛悠。”
温婉:“好的,快去歇会。”
—
许幼梨按照王云嫣发的位置来到人山人海的现场,她抬眼看去左边海报上清一色的男模时,才明白王云嫣说的亮瞎眼…………
而右边海报上是各有千秋的女模。
两边海报平分秋色,旗鼓相当。
“幼梨,你比我们还早到啊。”
王云嫣从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走过来,身旁跟着一名年轻女子。
许幼梨:“车速快一点。”
王云嫣介绍道:“这是我的发小,杨悦。”
她转头对杨悦说道:“杨悦,这是我们电台的第一大美女许幼梨。”
杨悦打量着她,抹起笑容:“第一大美女称号不是白得的,这颜值,这身材,难怪听云嫣说电台好多人追你。”
许幼梨轻轻笑了笑以作回应,没再开口说话。
三人进入内场观看,最先上台走秀的是女模特,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走T台的步法独特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等这边女模全出场走完全程,就轮到男模出场走秀。
大多肌肉男为了展现身材,裸着上身出场,引得场内众多女生的尖叫。
许幼梨站在一旁默默观看着台上的走秀。
“啊!我操!那个肌肉男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男生啊!”
杨悦突然激动万分道。
“就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crush?”
王云嫣手还伸出去指向站在台上最边的肌肉男。
“对啊,就是他!我疯狂心动啊!”杨悦眼睛放着异样的光,面颊涌上两片潮红。
“是还不错,幼梨你觉得帅不?”王云嫣问。
许幼梨回过神来,神情有些茫然:“什么?”
王云嫣捂嘴趣笑:“幼梨,你该不会是看帅哥看呆了吧!我是说台上那个男的是杨悦的心动男孩。”
许幼梨随意睇了眼:“………还行。”
她压根注意力没放在台上,魂全程都在游神模式,男模走秀对她没什么诱惑力,对于部分摆骚弄姿过于夸张的肌肉男。
她只有两个字。
油腻。
“云嫣,你们能帮我向他要微信嘛?”杨悦发出请求。
王云嫣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话说我也没有向男的要过微信。”
杨悦眼神往左处瞟了瞟,示意她。
王云嫣接收到她的意思,把目光对准在一旁的许幼梨身上:“幼梨,你跟我一起去吧。”
许幼梨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你喜欢自己去要会好点吧。”
杨悦哭丧着脸:“我经常会去看他打球,暗恋很久了一直不敢要微信,今天在这里看到他了,我感觉是一个机会,可我还是不敢踏出那一步。”
王云嫣拍拍杨悦的肩:“别沮丧了,我们帮你要。”
她对许幼梨说:“幼梨,我开口问,你在边上陪我就好了,有个伴我也不会那么尴尬。”
两人等这一场男模走秀完,就上前询问场边工作人员男孩的去向。
按照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两人走上二楼VIP专区。
门外站着两名服务生。
“你们是?”一名服务生问道。
“我们来找人。”王云嫣一脸镇定。
服务生:“需要我帮忙带领吗?”
“不需要。”
这里对比下面的站席有天壤之别的差距,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古色古香的走廊,里头灯光昏暗绚丽,卡座上男男女女交谈甚欢,玻璃杯碰撞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
每间卡座的设计,都能清晰直观的聚拢在T台中央,感官体验极佳。
“妈耶,这和下面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王云嫣轻声道。
许幼梨盯着前方的身影:“VIP坐席是这样的,他在前面。”
王云嫣看到前面健硕的体格,加快脚步走近,呼出一口气:“帅哥,能给个微信吗?”
被喊住的男人转过身来,清秀的脸有些不满,正要开口拒绝,余光瞟到她身后的女孩,眸光顿时闪了闪。
“你本人要吗?”男孩问。
王云嫣摇摇头:“不是,是我朋友要的。”
肌肉男下巴抬了抬示意她身后:“她是你朋友?”
王云嫣愣了愣,只顾回答问题:“是的。”
肌肉男眼底亮色闪过,他从王云嫣面前走过,在许幼梨面前停下。
“我加你?”
许幼梨:?
王云嫣这会才反应过来,坏了,这狗男人是看上许幼梨了。
“不是她………”
“阿杜,这边客人叫你呢,还杵在那里。”
肌肉男的同事在前面催促道。
许幼梨抬头看向声源处,却不想无意中瞥见前方倚在外廊处的人,他单手抄在裤兜里,烟松松咬在唇边,白色的烟雾缓慢上升模糊了神情,身子半明半暗匿在阴影处。
程宴北就站在那处静静地观赏她们,并未有半分招呼的意味。
男孩转过头看了眼着急的同事:“等会,马上好。”
“把你手机给我,输我号码给你。”他说着就准备伸手夺过许幼梨手里的手机。
许幼梨收回视线,身子侧了侧,手移开他的焦点,轻轻蹙眉:“你礼貌吗?”
肌肉男先是愣了一下,定格在半空中的手放下,被拒绝的他面色开始不悦:“不是你要我微信吗?怎么还装起来了?”
许幼梨双手插回口袋,平心气和道:“装什么?不是我要的。”
肌肉男有种被耍了的心理,他感觉脸上无光语气态度恶劣,厉声责怪:“那是谁要的?你不要你跟过来干嘛?”
许幼梨没有把肌肉男的不悦当回事,她唇边勾起一抹笑:“陪同事。”
王云嫣也赶忙开口解释:“不是不是,她是我朋友,但不是她要的,是我另一个朋友要的。帅哥,不好意思啊。”
肌肉男脸色沉了沉,他自然是吞不下这口被打脸的气,语气带着些许嘲讽:“呵,装什么清高也不知道,我还差你喜欢吗?身边投怀送抱的女孩多了去了,一大堆舔狗粉,不差你一个。”
许幼梨:…………
她清高?
不就向他要联系方式的人不是自己,这就清高?
什么杀马特自恋男,被一些天真烂漫的女孩捧起来,就不知天高脸厚。
“对于适当的薄肌,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但对于你这种过当的蓬肌,会让人感到恐慌不适,换句话来说,是会令人产生家暴男的认知错觉。”
肌肉男听后差点没一口气堵住当场去世,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他引以为傲的腹肌,却被眼前这个清高无知的女人贬的一文不值。
他紧握拳头,话里透着气急败坏:“你凭什么这么说?多的是人喜欢我这种,你不喜欢只能说明你没眼光,没品位!还家暴男?你了解我吗?就给我扣上这个帽子,我都可以告你诽谤!”
气氛逐势高涨起来,关系张弓拔弩,卡座里有些贵宾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齐齐把目光对向这处。
而站在前方慵懒的看客,他一言不发,头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许幼梨。
相比对方的情绪愤怒,许幼梨则是一脸淡定,她耸耸肩:“耳朵不好使吗?我说的是错觉,想告就去告吧。”
“做鸭子也挺挣钱的,官司费律师费你还是能喝一匝的。”
“噗嗤。”
“哈哈哈哈哈。”
卡座里不断有贵宾的笑声传来,肌肉男被说到痛点,恼羞成怒彻底暴走,手抬起直接向许幼梨挥拳过去。
许幼梨反应迅速,躲开攻击,她不想再跟肌肉男争执。
“珍爱生命,远离肌肉男。”
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可对方被愤怒冲昏头脑,落空的手再次抬起挥拳。
“阿杜!你在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还动起手来了。”同事前面就看情势不对,及时跑过来制止住他的动作。
这货,打女人打习惯了,之前就把女朋友打进过医院,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准备动手打人,真是毁他们男人的形象。
说起来,杜岷城的名声在圈里是臭名昭著,身边有一个恋爱长跑七年的女朋友,对人女孩差劲,暴力打人家,又安心花着人家的钱,简直妥妥畜生一个。
在外边装单身,经常骗吃骗喝一些小妹妹的金钱,又爱攀附一些年龄大的金主,不论男女。
简直是败类,打心眼里,他是很瞧不起杜岷城的,所以当许幼梨说出那些话来,他心里一惊,这妞什么神眼神脑,全给说中了。
这时,保安也赶过来,安抚了一会杜岷城的心情,就转头看向许幼梨和王云嫣。
“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吗?”
杜岷城一听,平复一点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他指着许幼梨:“找什么人?她们就是来骚扰我的!来闹事的!你们安保工作做的太不到位!我们模特的人身安全根本没有保障。”
许幼梨:“…………”
王云嫣:“…………”
保安神情凝重:“你们进来之前都有进场事宜,第一条就是不得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
王云嫣摇摇头:“不是的,我们没有闹事,只是我朋友想认识一下他而已。”
保安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向门口处摆了摆手:“你们快点下去吧,别待在这里了。”
杜岷城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们走,他的脸已经丢尽,怎可能让她们无恙离开。
他表情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不行!你今天敢让她们走,明天我就投诉你!”
保安心里跃过一万个奔腾的马,“那你想怎么样?”
杜岷城凶狠的眼神看着许幼梨:“我要你向我道歉。”
许幼梨很少翻白眼,此刻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肌肉男:“有病就去看病,有传染病还要加上一个神经病,你可真是病原大户。”
杜岷城受不了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把面前这个嘴毒女人的嘴巴撕下来,狠狠踩在脚底下。
“我话就放在这,今天你不向我道歉,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许幼梨看都没看他,并不打算继续跟神经病说话。
杜岷城正要咄咄逼人,身后突然一凉,一杯水直往他身上倒下,光膀的上身忍不住一抖,下意识手往后擦抹水渍。
本来这里就被气的半死,身后又不知道是哪个人不知死活地惹触他,杜岷城转过身,准备破口大骂。
“你妈…………”
话才说出两个字,立马就停住了,他就是再不识泰山,再有眼无珠,也认得面前这个财经频道天天播报的淮海大佬。
“程……程少。”
程宴北嘴里咬着烟,眼睛眯了眯,不咸不淡问:“我妈什么?”
杜岷城瞳孔紧缩,脸色由红转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您母亲身体还好吧………”
程宴北将烟拿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哼笑一声:“倒着玩的,刚好洒你身上了。”
杜岷城手还在擦身后水渍,头低了低,恭顺温和道:“没事没事,无大碍,就一点水而已,程少别放心上。”
程宴北姿态散漫地插着兜,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语气悠然:“你身体。”
杜岷城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谄媚:“程少,我身体好着呢,您不用太往心里…………”
说到一半,他才发现不对劲,眼神往身旁看了看,发现贵宾座的人们一个个神情怪异地看着他身后。
急忙张开手心,看到手里被抹下来的粉底,大脑轰地一下,随后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他在前天就发现自己身上开始长密密麻麻的疹子,想到前几天和一个老女人有过一夜激情,他立马询问她,才得知老女人患有严重的皮肤病,还传染给他了。
今天上台走秀,他也只得打上厚重的粉底遮瑕盖住红疹,却没想到被自己刚刚一擦,全毁了。
那该死的老女人!
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程宴北嘴角漾起弧度,腔调闲暇:“身体还好?”
杜岷城:“…………”
卡座里已经有人开始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谈论,在杜岷城看来,这些人全部肯定都是在议论自己,顿感颜面全无,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被人扒的裤兜都不剩。
他强颜欢笑对程宴北道:“程少,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走了。”
随之赶紧仓皇灰头土脸地逃走。
王云嫣看事情总算解决,连忙向程宴北道谢:“程少,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程宴北淡笑一声,轻挑下眉:“我手抖。”
王云嫣嘴角抽抽,哪有人手抖直接目标明确往人身上泼…………
许幼梨:“手法不错。”
程宴北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幼梨,懒洋洋道:“这算夸我。”
许幼梨迎着他的目光,浅浅笑起来,脸颊两旁的酒窝若隐若现:“是夸你的。”
程宴北低声笑起来,有神的黑瞳澄澈,挑起的眼尾端着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可否满意?”
许幼梨唇角一扬:“满意。”
“…………”
两人下去的时候,王云嫣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竟然认识程少?”
刚刚两人的互动真是太微妙了,王云嫣的心中满是八卦探索之意。
许幼梨摸了摸脖子:“认识。”
王云嫣追问起来:“你们怎么认识的?对了,他前两天结婚了,你知道不?”
许幼梨点头:“知道。”
她并未回答前面的问题。
王云嫣也不纠结前面的疑问,她现在一心好奇着程宴北的新婚妻子。
“但是没爆出他老婆是谁,我好好奇啊!哪个女人福气这么好,嫁了一个又帅又有钱的老公!让我羡慕死了,刚刚看那张脸,真他妈帅啊!”
“幼梨,你和他认识,那你认识他这个新婚老婆吗?”
许幼梨抿抿唇:“认识。”
王云嫣一听来劲了,眼睛亮了亮:“他老婆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许幼梨脚步一顿,看向她:“是还可以。”她眼神一转,视线朝远处看去,站在人群中满怀期待地女孩,扯开话题,“你朋友………”
被许幼梨这么一提醒,王云嫣敲了敲脑袋:“差点忘了她还在等着咱俩回话,我要好好帮她洗洗眼睛,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渣男,可把我恶心坏了。”
三人走出场外,到外边后,杨悦就急不可待,眼神里憧憬之情溢满,她晃了晃王云嫣的手臂:“怎么样?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要到了!”
王云嫣叹出一口气,将事情处理前因后果依依道出给她听,说完这些,正要安慰杨悦时。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他?”杨悦侧头对旁边一直默默无言的人问道。
许幼梨一脸平静:“阐述事实。”
“你那样说他很伤人自尊心啊!谁被这样说都得生气,况且你跟他又不认识啊,也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就擅自给人判上罪名…………”
杨悦心里感到郁闷无比,语气中不由得露出责怪与气恼。
许幼梨回去要看看挂历,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接二连三遇到活仙家,荒唐可笑。
她眉眼冷了几分,与杨悦对视几秒后,冷声回道:“首先这件事情始源是你的请求意愿,如果你不满,就自己上,没必要责怪他人。其次,是男的先对我进行语言攻击,接着想对我进行身体攻击,我不该反击,任由他侮辱我?”
“我和你不熟,纯是陪同王云嫣,你别擅自往自己脸上贴金,帮了你的忙,到头来还要受你的指责?有点可笑。”
“最后,你和这男的确实配,到时候染上病,建议让男的金主帮你治病治脑袋。”
说完这些话,许幼梨没再看一眼她,目光看向一旁不知所措地王云嫣:“我先回去。”
随之抬脚顷然离开。
留下两人在风中凌乱,杨悦跺跺脚,越想越是气恼:“就这?就这格局?说一下她就急了?什么人啊,无语。”
王云嫣神情复杂看着她:“她也没有急,人家确实在阐述实情,那男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被男色迷上头了?我刚刚近看,那男的长得也不咋地,和一旁的程宴北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悦心中升腾出一股怒火,怼了回去:“我们是好闺蜜,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说话?这么多年的友情还不如你的普通同事?你拿他跟程宴北比?我们是什么人,程宴北是什么人,普通人还妄想去喜欢一个富家公子吗?”
王云嫣无奈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你和她都有问题好吧?天很冷,赶紧回去吧。”
杨悦非纠着不放,势必要说出个所以然,要理都在她这边,到最后王云嫣也被搞出脾气,抛下杨悦打车离开。
临走前,她一脸无可奈何对杨悦道:“你这咄咄逼人的性子真的和肌肉男相像,锁死吧你们。”
“…………”
许幼梨回到禾苑,客厅多出两名外来人员。
哟,来客了。
“幼梨,你回来了。”这次先出声的不是一向热情的温婉,而是大嫂尤诗眠。
许幼梨吸了吸鼻子,外边的冷风呼呼刮僵了她的脸:“嫂子。”
她神情安然自若,仿佛没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盛家爷孙俩。
“幼梨,你这………”温婉眉心紧蹙,她也是实在没想到,这才结婚几天,这个新儿媳就惹出事来,让人家找上门来讨个说法。
看起来是个讨喜的乖乖女,却是会一言不合把人锁在厕所一个晚上的女孩。
许幼梨没坐下,她直直站着,一脸平静:“有什么问题吗?母亲。”
盛家老爷子敲了敲手上的拐杖,“幼梨啊!我和你爷爷也是老相识了,话说两家应该和睦相处,怎么你还做出这种行为呢?”
他的语气有些克制,但话下隐隐的不满和责问之意呼之欲出。
许幼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做出这种行为,要先看看您孙女说出什么言语来,不分青红皂白上门来指责,盛爷爷,您不觉得您唐突了吗?”
此话一出,客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想不到,一向号称知性优雅的乖乖女,竟在这种场合下镇定从容地批判盛家。
这是结婚后放飞自我了?
盛老爷子胡子微微抖动,表现出一副教育后辈风范:“幼梨,在我印象中,你都很乖的,之前那个有修养有内涵的幼梨性情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许幼梨莞尔一笑:“盛爷爷,以前是我,现在也是我,我不想被定义,有修养有内涵的人就要被世俗所束缚住,不能辩论于己吗?要乖乖接受一切来源不明的恶意揣测吗?”
“您和我并未过多相处,您不必在仅限的范围内来定义我。”
盛雪宜在旁冷嘲热讽:“呵,许幼梨,真面目露出来了吧?终于装不住了?还说什么不被定义,说的好高尚噢!”
许幼梨不动声色地笑了下:“精神层面不在一个层次当然觉得高尚,不与奇人明辨是非。”
盛老爷子自知孙女莽撞,他出声解决问题:“幼梨,你把雪宜关在厕所里一个晚上,天寒地冻的,她今天回来的时候都发烧感冒,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许幼梨神情微敛:“盛爷爷,这个事情是要有说法。”
盛老爷子有些欣慰,他的目的也不想让两家闹的难堪,况且现在许幼梨还嫁入程家,到时候会扯上三家的关系。
商业场上,打好人际关系是基础,许幼梨现在毕竟是程家的人,到时候和两家对立,那盛氏的发展只会寸步难行。
“幼梨还是懂事的…………”
许幼梨接着说道:“但这个事情是你们给我说法。”
盛老爷子脸色一顿,刚绽开的笑颜慢慢淡了下去,眼角抽抽:“幼梨,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幼梨不紧不慢拿出手机,打开早已录好的音频播放。
“许幼梨,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先掂量掂量自己,你的存在简直就是个笑话!程宴北跟你领完证后就没回去过…………”
听筒里盛雪宜的声音清晰明了,气势嚣张跋扈。
盛雪宜和盛家老爷子脸色变了又变,他们都没想到许幼梨竟然会录音下来,本还想着倒打一耙的他们顿时被整的哑口无言。
音频播放完,许幼梨泰然处之地收起手机,她把盛雪宜关在厕所之前,就想到按盛家的脾性会上门讨要说法,所以从单间出来之前,她就打开手机录音准备好。
她眼神直盯着盛老爷子,浅淡的讽笑道:“盛爷爷,盛雪宜说我的存在是个笑话,暗指我的母亲父亲生了个笑话,是否意图再说他们也是个笑话?我们许家在盛雪宜眼里就是笑话吗?”
盛老爷子面露难色,这小妮子还扯上家族关系了,真会击中要害。
“程宴北是领完证没回来过,但嘲讽的对象不应该是我,而是他为什么对新婚妻子这么不尊重,是有人放纵他的行为…………”
“幼梨啊,别生气了,宴北他真的就是工作忙。”温婉赶忙开口解释道,再让她说下去,程家也得被她批判,这新儿媳鲨上头了。
盛老爷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暗瞥了眼盛雪宜,莽孩,就知道横冲直撞,这下让人抓住小辫子了吧。
“幼梨,是雪宜不懂事,她乱说话,但这件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来教育她,而不是把她关在厕所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自家的孩子再不好也得护着。
许幼梨扯了扯嘴角,声线淡淡:“盛爷爷,二十多年了还没教育好吗?”
盛老爷子:“……………”
这小妮子是真的毒啊,什么都敢说。
盛雪宜坐不住了,起身指着许幼梨怒瞪,气势汹汹道:“许幼梨,给你点脸就蹬鼻子上脸是吧?要不是我爷爷拦着,我早就给你一腿了,竟然还敢锁厕所门!”
温婉看她这架势逐有泼妇骂街的门道,心下不喜,幸好当时没和盛家联姻,不然就盛雪宜这暴躁性子嫁进来怕是会让家里闹的鸡飞狗跳。
“盛雪宜,在我家这么猖狂?”
男人的嗓音清冽慵懒,尾音微扬。
众人纷纷看向站在客厅角处的程宴北,前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幼梨和盛家爷孙俩身上,没人发觉程宴北回来。
盛雪宜脸唰的一红,羞得面红耳赤:“程哥哥………”
程宴北啧了声,眉头皱了皱:“你要这么叫我,我可受不了。”
盛雪宜扭捏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嘛?”
“我会叫阿姨把你扔出去。”
程宴北脸上的嫌弃之意收敛不住。
盛雪宜笑容略微僵硬,渐有掌控不住表情管理的感觉。
盛老爷子更是进退两难,这赤裸裸的恶语,如果驳斥程宴北的话,等会人家要不给台阶下,自己就骑虎难下。如果不驳斥的话,人家都欺负到自个孙女的头上,他没有一点反应,那树立起的威严何在。
“宴北………”盛老爷子终是想委婉表达,却被打断。
“盛爷爷,盛雪宜不懂事,您肯定是识大体的,我和许幼梨刚结婚,她就嚣张挑衅我妻子,这不仅是对许家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程家的藐视。”
程宴北抬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老爷子,语气无甚波澜。
“盛雪宜这般目中无人,是盛爷爷给撑腰还是盛家已经强大到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盛老爷子心一抖,他今天只是单纯想来为孙女厕所事件要说法,却被这新婚夫妻俩上升到家族对立高度,现在小年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复杂可怕。
他脸上堆起笑来,手无奈摆了摆:“宴北,幼梨,你们就是想太多了,我今天只是想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解情况罢了,现在也理清了事情因果。”
“说起来,我这孙女是真不懂事,她就是嘴巴不好,其实心里并非真这样想,也感谢你们对她的包容理解啊。”
程宴北淡然笑着,疏离而客套:“我们心界大自然会包容,但凡事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盛爷爷和我爷爷毕竟是同辈,单就算了,歉总要有的。”
盛老爷子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叫什么事啊,吃了亏还得往肚里咽,咽完还得好声好气道歉,到头来名头还落个人家宽宏大量,不跟他们计较?
话说两人也才刚联姻,没什么感情才对,怎么还同连心起来。
在一旁的温婉也不好说什么,许幼梨手里都有录音,吃瘪的是他们,而程言南和尤诗眠两人就更不会多管这些事情。
无奈之下,盛老爷子只得转头看盛雪宜:“向幼梨道歉吧。”
盛雪宜脸色臭的不行,憋屈喊了声:“爷爷………”
明明今天是来找许幼梨的茬,结果茬找到自己身上来,还被逼着向这个绿茶婊道歉。
盛老爷子敲敲拐杖,脸上挂不住,有些动怒:“快点!”
最后,盛雪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快速说出一句:“对不起。”
许幼梨抿嘴一笑:“回去乖乖接受教育。”
“你!”
在盛雪宜脱口惹祸之前,盛老爷子赶忙打断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盛雪宜临走前送了个狠厉的眼神给许幼梨,而被送者则是回馈了一个关爱智障的微笑。
许幼梨从浴室洗漱完走出来,就看到程宴北倚在门边低眼看她。
许幼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花?”
程宴北眼神悠悠地停在那张白皙娇嫩的脸庞上:“有花洒水。”
许幼梨:“…………”
她绕开程宴北,径直走向化妆台坐下,拿出洗脸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
“许幼梨,领证那天你觉得我不尊重你?”程宴北漫不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