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窈涂山烬最新章节内容_云窈窈涂山烬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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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窈窈涂山烬是小说《甜蜜执政日常:暴君他爱我入骨》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小胖子快跑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甜蜜执政日常:暴君他爱我入骨》的章节内容

云窈窈涂山烬最新章节内容_云窈窈涂山烬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陛下,奴婢要告发云家嫡女云窈窈私通侍卫,秽乱皇宫,罪不容诛!

云窈窈意识刚清醒,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完犊子场景。

破罐子破摔的婢女两瓣嘴唇上下一合,叭叭叭就给她安上了罪名。

被抓来的侍卫哭喊着哐哐磕头,鲜血糊了他那张长地像桩惊天冤案的脸:“陛下饶命,卑职与云小姐一时间情难自禁,卑职与她是真心相爱的,望成全!”

宫宴上的大臣和女眷们唏嘘鄙夷着,咦惹~对着这张丑脸也能啃地下去啊。

而她最亲近的家人,正坐在椅子上不动,或耻辱愤恨,或虚伪心疼,或幸灾乐祸。

不约而同的是,没一个人出来替她说话求情,仿佛已将她弃之如敝。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正主,云窈窈,正站在原地不动。

好消息,她穿书了,穿进了一本她刚看完的小说里。

坏消息,她的身份是没活过第一章的愚笨懦弱炮灰。

情况危急,云窈窈脑袋里的发条咔咔转,回忆起原著剧情。

原主云窈窈,自出生就像灵魂缺了一块似的,愚笨无才又懦弱,爹不疼娘早死,是整个云家的耻辱。

这件事就是现在的云氏姨娘和她的好妹妹私底下谋划的,为的就是害她,夺她的婚约,家人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四周的大臣与女眷,原主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这婢女和侍卫也是抱着必死之心污蔑、整死她的。

而上座那位手握杀生之权的君主,更不是一位会明察是非的明君,相反,他是一个暴君,一个性格诡谲难测,稍有不顺心就将人赐死的暴君!

根本不会给她解释翻盘的机会!

回忆完原著剧情,云窈窈大呼好家伙,天要亡她!

这,分明就是一个死局!

果然,那上座的暴君已经声含怒意,下令:“拖下去…”

但云窈窈是何许人?

能活着就好好活,不能活着,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等等!”

暴君的“杖毙”两字还没说出口,云窈窈出声呵止,朝她相亲相爱一家人飞去了一个死亡微笑。

云家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念头。

云窈窈一步步朝上座的暴君走去,神情哀切:“陛下,我是有苦衷的呜呜呜…”

暴君皱眉,四周的禁军正要上前拉走云窈窈。

却不想,云窈窈一个发狠,整个身体飞扑而来,迅速拔下头顶的簪子就往暴君的心口狠狠扎下!

锋利的簪子刺入胸膛,暴君一声闷哼,心口淌出鲜血。

随后是云窈窈狂狷嚣张的大笑响彻整个宫宴:“哈哈哈哈狗暴君,你也有今天?”

在被禁军制服后,云窈窈又看向云家人的方向,在他们越发惊恐的神情下激动出声。

“父亲!姨娘!妹妹!云窈窈幸不辱命,终于成功手刃了暴君!隐忍蛰伏十八年,云窈窈不再是云家的耻辱了,为芸芸百姓铲除狗暴君…”

“我们云家,配享太庙!!!”

云氏和云烟烟惊恐摇头:“我不是,我们没有,你别乱说!”

身为礼部尚书的云良,已经被这场景惊地双腿直打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孽…孽…孽…孽…孽女!你…你…你…”

还没说完,禁军已经将云家上下都押在了地上。

作为刺杀头头,三个禁军大汉将她制服在地,云窈窈的脸与草地亲密接触。

她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还隐隐有些愉悦。

哼,“家人”设计害我,那我就刺杀皇帝诛了自家九族。

主打的就是一个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好好的宫宴乱成一团,大臣和家眷们瑟缩在另一边,看向云家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小声议论着。

“原来云家嫡女先前的愚笨懦弱都是装的,皆是蛰伏隐忍,放松大家警惕,为的就是今日的刺杀!老夫竟有些敬佩她的勇气…”

“云家也是,云良那老东西一步步爬到礼部尚书,平时里一副兢兢业业不敢出错的模样,背地里竟在谋划弑君。”

“不知陛下的安危如何,不过这云家,是注定要诛九族喽…”

听到四周的小声议论,云良、云李氏、云烟烟一个气急攻心,恐惧满身,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云窈窈撇嘴:“胆子真小。”

说罢,她又有些惆怅,穿书穿书,还是难逃不了一死啊,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惆怅间,云窈窈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心口也发着痛。

再次睁眼,一群细长胡子糟老头们正焦急地围着她。

“快止血!”

“把药递给我!”

“陛下,您一定要撑住啊陛下!”

云窈窈:???

花生什么树了?

还没想明白,眼前又一黑,云窈窈昏了过去。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云窈窈悠悠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面前还是那群细长胡子糟老头们,只是他们的神情憔悴了不少。

一见到她醒了,一个个立马激动起来。

“陛下醒了!陛下终于醒了!”

被喂下苦涩的汤药后,又有几个侍卫进来禀告。

“陛下,云家全族已经押入地牢,主谋云良、云李氏、云窈窈、云烟烟都已押入水牢,听候陛下发落!”

此时云窈窈只感觉头痛,心口也痛,没什么力气,更觉得疑惑不解。

她偏头看向四周,却都被那群糟老头子挡住了,云窈窈只能看到自己的床头雕着龙。

福至心灵,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云窈窈忍着痛,将手伸进了被子。

脑袋里同步想起她看过的某本小说,作者是这样描述的。

【龙傲天露出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一把抓住苏雪儿的手。

“女人,感受到了吗?这头沉睡的巨兽已经苏醒,你再玩火,我现在就狠狠地要了你!】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好消息,她还活着。

坏消息,她又穿了,这次是穿到了狗暴君身上。

云窈窈糟心地闭上眼。

不行,她得好好缓缓。

缓好,再次睁开眼,入目的又是那群叽叽喳喳的糟老头子,云窈窈只觉得更烦了。

“全部退下。”不属于自己的低沉暗哑男音响起。

云窈窈愣了一下。

别说,声音还有点好听。

太医、侍卫和侍奉的宫女们立马如惊弓之鸟,面露惧色,迅速退下。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云窈窈一人。

她撑着身体下了床,一步步走到高铜镜面前,打量着这具新身体。

“嘶,这长相!”

男人眉眼冷峭,骨相凌厉分明,鼻子高而挺,漆黑的眼瞳泛着一层霭色,又冷又欲又叫人不敢直视。

孑然独立间散发着矜贵威慑的上位者气势。

“嘶,这身材!”

身姿修长,宽肩窄腰大长腿,该在哪的肌肉就在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嘶,这身高!”

够某些男星垫好几个增高鞋垫了。

狗暴君简直每一样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云窈窈不争气的眼泪从嘴里流了下来。

她使劲摸了几把腹肌过过瘾,又掀开下摆看了眼那头再次沉睡过去的巨兽,脑海中想起某乎的高赞回答。

假如某天醒来你变成了男人,你会怎么做?

答案:当然是打个飞机试试啦,嘿嘿嘿…

云窈窈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阴险笑容。

嗯…咱都有了这条件,怎么能不试试呢?

幽暗的水牢里,云家人被铁链吊起双手,下半身泡在水里,凉地刺骨。

涂山烬垂头看着水面,寒水波光粼粼,折射出他的面容。

肌肤胜雪,樱唇琼鼻,一双盈盈秋水眸最能惹人怜爱,黑发虽狼狈散开,却显得更加纯魅、勾人。

身材更是傲人,用细枝挂硕果这个词来形容最为贴切。

无一处可值得挑剔,可坏就坏在,他,一介君王,穿到了这具身体上。

涂山烬面上毫无波澜,眼底早就一片黑云涌起了。

另一头,骂了涂山烬三天三夜的云家人吃完牢饭,攒足力气,再次开骂。

云良愤恨地盯着他:“孽女!毒妇!整个云家都毁于你手啊,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在襁褓中!”

云李氏还在想着求生的法子:“窈窈啊,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以前夺过你母亲的宠爱,可老爷和烟烟乃至云家全族都是无辜的,你怎可做到这地步?你快与陛下说清楚事情真相……”

三天水牢,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的折磨,已经让云烟烟濒临崩溃:“云窈窈,原来你都是装的,你早就想毁了整个云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啊!”

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涂山烬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携裹着浓浓杀意:“闭嘴!”

这眼神太冷太暴戾了。

不知怎的,云良突然想起了陛下,他发起火来的眼神与这孽女的一模一样,令人害怕。

云家人短暂地噤了声。

涂山烬动了动自己的双手,吊着双臂的锁链够长,能够让他在小范围里活动。

他拔下藏在发髻里的小衩子,毫不犹豫重重向自己的心口戳去。

衩子刺入血肉,痛意袭来,涂山烬只皱了下眉。

过了一小会儿,他再次睁眼,不远处是云家老少那一副见了鬼的惊恐模样。

看来再次换回去的方法不是这个。

涂山烬从未有某一时刻像现在这样看到礼部尚书一家的脸如此可憎过。

又是一个满含杀意的眼神飞了过去:“晦气!滚!”

云家人:???

很快,水牢里又响起了云良扯着喉咙骂骂咧咧的声音。

“孽女,还辱骂你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另一头,相比于涂山烬的艰难处境,云窈窈过得滋润极了。

上午喝完太医院精心配置的滋补药品,中午就开始炫珍馐美食,末了再来一碗椰皇蛋白冻官燕做饭后甜点。

云窈窈长舒一口气,这日子过的,简直是干饭人的天堂!

就是可惜心口的伤,手臂不宜剧烈运动,她的打飞机计划暂时搁浅。

用完午膳,云窈窈撑着头,思索着现如今的处境。

燕赤王朝,如今的君主,是涂山烬,也就是这具身体。

心狠手辣,动则杖杀,整个朝廷上下都畏他惧他。

小说里更是这么形容涂山烬。

【他是踩着千万人的尸骨坐上这皇位的,别看大臣敬他畏他,可整个朝廷,除了柱子和地上的砖,其余人都恨不得他死。】

这三天时光她都在昏迷中度过,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不说四天没有上早朝,就说宣政殿里的奏折,也已堆积如山。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暴露,必须得找到暴君,和他达成合作。

而且她与暴君灵魂互换的不确定性也是一个隐患……

万一哪天她就穿回了“云窈窈”的身体中,所以,她既需要保住“云窈窈”的命,也得让“云窈窈”过地滋润有保障!

可当众弑君,还如此嚣张、大放厥词,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抹去“云窈窈”的罪名呢?

云窈窈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正惆怅思索间,殿外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

“禀告陛下,泽王求见。”

泽王?

云窈窈回忆起小说里的剧情,眼睛一亮。

正好,这个由头它上赶着来喽!

“让他进来。”

“是。”

云窈窈直起脊背,半边身子靠着床,学着涂山烬的淡漠暴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模样。

“听闻陛下醒了,臣特意带了王府珍藏的千年人参,给陛下补补身体。陛下现在好些了吗?”

人未至,声先到。

温润如竹子轻轻击打玉盘的声音响起,不禁让人心底一柔。

等人走近,行完礼,又是一张光风霁月、岁月静好的脸,尤其是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无端的就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生好感。

任谁见了都想称赞一句“白月光”“白茶花”。

这就是原先的六皇子,现在的泽王,涂山泽。

因为他的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待人接物又亲和有礼谦卑,涂山泽成为了唯二在皇位之争中存活下来的皇子。

成为泽王后更是远离党派之争,一心只想当个闲人,平时也乐善好施,在百姓中的口碑极好。

但读完小说的云窈窈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想杀涂山烬、谋权篡位很久了。

而且,这次云烟烟谋害“云窈窈”,背后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免礼。”云窈窈淡声道,表情冷酷地像是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的鱼。

涂山泽已经习惯了涂山烬的淡薄态度,他关心了几句,说出来意。

“陛下,臣觉得此次云家之事,有蹊跷。云窈窈刺杀后的那番话,不像是真心话,且不符逻辑,这显然是想把云家拉下水。但云窈窈做出弑君之事,难辞其咎。”

云窈窈:“嗯。”

涂山泽琢磨不透他的态度,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只能继续,他苦笑一声。

“臣不欲干涉这些事,可我毕竟与云窈窈有婚约…”

云窈窈:“嗯。”

十八年前,云窈窈与云烟烟前后脚出生,恰逢燕赤王朝的国师途径此地。

国师摸着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此女的出生,将为燕赤王朝带来大福瑞啊。”

当时还是先皇在任,他听到此事大喜,立马将云家嫡女云窈窈许配给了当时最受宠的六皇子,也就是涂山泽。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王朝福瑞是嫡女云窈窈,谁知随着两个孩子长大,一个愚笨懦弱,一个聪慧有才情。

后来人人都道云二小姐才是福瑞。

这桩婚约也成了涂山泽的心头刺。

涂山泽试探:“陛下,你的建议是?”

云窈窈突然问了个其他问题:“你觉得云烟烟如何?”

涂山泽一愣,回答地滴水不漏:“云二小姐才情样貌皆是上品,自然是好的。”

云窈窈:“朕明白了。”

涂山泽:?

这句话一下子把涂山泽整懵了。

啥?你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云窈窈沉声道:“来人,传令下去!”

听令的太监立马从殿外恭敬小跑过来。

“经朕查实,云家无罪。宫中侍卫做局陷害云家嫡女,云窈窈为了洗清罪责故采取刺杀方法,又发表极端言论,为的就是借入狱让朕查清事情原委。”

涂山泽:“?”

“经泽王求情,免去云窈窈的罪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窈窈与泽王的婚约就此作罢!云二小姐云烟烟才情样貌皆上品,深得泽王喜爱,故赐婚泽王与云二小姐。”

涂山泽:“??”

“云家大小姐云窈窈虽对朕不敬,可也是个有勇有谋、随机应变、蕙质兰心、不可多得的妙人,即日起,将云窈窈纳入后宫,封为妙妃!”

涂山泽:“???”

事情怎么突然朝这个方向发展了?!

云窈窈表面冷冰冰,内心笑眯眯,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既可阻止涂山泽将礼部尚书收入麾下,壮大势力。

还可以把定时炸弹·狗暴君弄到自己身边。

妙啊,泽王,你来得真是妙!

云烟烟就送给你当老婆了!

涂山泽虽然当初打的是这个主意,利用宫宴将心头刺除掉,再将婚约转到云烟烟身上,既让礼部尚书和他同一阵营,又将国师所说的福瑞纳入后院。

可现在很多都变了。

他斟酌着拒绝的话语:“陛下,臣……”

云窈窈冷冷的一眼斜了过去:“哦?据朕所知,泽王最近与礼部尚书家倒是走的有些近…”

涂山泽心里一惊,连忙俯身作揖:“臣并非此意!臣,谨遵陛下旨意!”

“嗯。”云窈窈闭上眼,“那就不必再说。”

哼,她现在可是暴君,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讲道理!

退下之际,涂山泽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一眼他的这个弟弟。

许是受了伤的缘故,周身的气势没再那么暴戾震慑,可手段,明显变得诡谲阴险和不要脸了。

涂山泽对自己“谋朝篡位大计”的担忧又增了三分。

另一边,禁军已经抵达水牢,释放云家上下。

禁军副统领方武成亲自将云良从水牢接出:“陛下已查明云家上下是清白的,特命我过来。”

云良激动到双手颤抖:“陛下明察秋毫,谢陛下开恩!”

云李氏和云烟烟两人相拥,从死亡边缘走一遭,差点就要抱头痛哭。

“谢过陛下!”

方武成神秘兮兮地又道:“尚书大人,这次我还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云良赶紧道:“方副统领请讲。”

“经泽王求情,云大小姐与泽王的婚约取消,转而代之的是云二小姐。”

云良一喜,果然是泽王求情,这段时间他私下表现出愿意投靠泽王的决定果真没错!

云烟烟更是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她就知道,泽王心里是有她的!

云烟烟一下子忘了方才的狼狈伤心劲儿,挺起胸脯就朝涂山烬炫耀。

“姐姐,你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怕是难逃一死了。我们毕竟姐妹一场,你死后,妹妹会替你照顾泽王的~”

云烟烟掩下得意忘形,急切朝方武成问:“副统领大人,第二个好消息呢?”

是不是泽王不仅要娶她,还要让她当正妃!

方武成意味深长道:“这第二个…”

“经陛下调查,云大小姐与侍卫一事也是无辜的。且云大小姐聪慧机智,兵行险招,用刺杀陛下一事还得事情真相,受到了陛下的另眼相待。”

“陛下啊,决定将云大小姐纳入后宫,封为妙妃!”

“尚书大人一门双喜,大福气啊!”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云烟烟和云良头顶,雷地两人外焦里嫩,他们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云烟烟:云窈窈非但不用死,还能嫁给九五至尊的皇帝,这消息比杀了她还难受!

云良:这孽女弑君反被纳入后宫,以后要居于他之上了?!

家中嫡女入宫成为妃子,那他云家还怎么投靠泽王,只能被迫站陛下那队了!他的太平日子也到了头啊!

正巧宣旨的太监赶到,圣旨宣完,云家上下面色彻底难看。

摘下锁链,涂山烬从水牢走出,湿透的薄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面对这具身躯,涂山烬还是不适应极了,怎会有人的身体如此柔软娇气,随便磕着碰着就会留下痕迹。

他张开双臂朝一旁的方武成道,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添衣。”

方武成立马从太监手里拿过干净衣服,恭敬地给涂山烬披上。

做完这些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顺手地干了下人的事啊!

哦想起来了,是刚刚某一瞬,他在云窈窈身上看到了陛下的影子。

方武成摇头,将这个可笑的念头踢出脑海。

涂山烬敛下眸子,能借泽王和这个借口将他救出,也算这云家嫡女不像其余云家人那样蠢笨。

正好,他要亲自见一见这云家嫡女,看两者的灵魂互换,她到底搞了什么鬼!

“带朕…”涂山烬冷冷一瞥方武成,话到嘴角,及时打了个弯,“正好出狱的我去见陛下。”

方武成下意识点头:“是。”

“啊见陛下?等等,我需要先禀告陛下。”

方武成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懊恼,见鬼,怎么又在云家大小姐身上感受到了属于陛下的血脉压制了!

可云窈窈没有如愿见到,按照规矩,涂山烬被礼教司仪带去学习宫中礼仪了。

要想成为陛下的妃子,规矩礼仪可少不了。

嬷嬷微笑着靠近涂山烬,言语恭敬:“云小主,入宫的第一步,就是验处。”

涂山烬皱眉:“厌畜?”

嬷嬷点头:“所谓验处,就是检验那地儿是否是第一次,首先闻其香,处子乃淡淡的幽香,其次观其色,处子之色…”

话还没说完,涂山烬面色一寒:“不行!”

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他的自尊哪能允许他真的敞开大腿被一个老嬷嬷又闻又拨又观察的。

老嬷嬷先好言劝了几句,见涂山烬还是油盐不进,便面色一厉,要来硬的。

”抓住她!”

一旁虎视眈眈的宫女们立马蜂拥而上,将涂山烬两只胳膊钳住,双腿岔开:“嬷嬷,您快来验!”

挣扎无果,涂山烬屈辱地闭上眼。

一群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还有那导致一切事情源头的云、家、嫡、女!!!

诸如此类的事一连好几天都在发生,硬生生将涂山烬给折磨憔悴了。

等走完册封嫔妃的流程,涂山烬的忍耐力也已到达边缘。

除了感叹女子的不易,心里也想了上百种对付云窈窈的法子。

封为“妙妃”住进寝宫的当晚,他就被翻了牌子。

又是一番精心的梳洗打扮后,涂山烬被剥个精光,用一床被褥卷着。

在被太监们扛着前往养心殿的路上,涂山烬看着天空的姣姣明月,心中没有半分宁静,眼底满是风雨欲来前的肃杀。

夜,静悄悄的。

养心殿内,云窈窈等待的间隙,便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这几天,她借伤势没有上朝,一直在看奏折,试图多了解这个王朝的一些事情。

现在涂山烬已经快要来到她的身边,能坐上皇位的人又岂是好糊弄的,她必须得想个好法子,打消他的疑虑,还要能镇得住他,让他安心与自己合作。

防止涂山烬反客为主、卸磨杀驴。

思考间,门外传来尖利的太监音。

“陛下,妙妃到~”

寝宫的门被打开,云窈窈抬眼看去。

月光从大开的缝隙倾泄而出,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被扛着的娇弱美人身上。

美人本就经过了一番细细的梳妆打扮,在月光的朦胧清冷映射下,更显冶丽、秀毓与纤美。

云窈窈心里一激灵,这小说中“云窈窈”的模样,竟与现实生活中的她一模一样!

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走神间,涂山烬也在打量云窈窈。

见着自己的脸露出他从不会显露的表情,还死死盯着自己,涂山烬只觉得惊悚中带着一丝诡异,诡异中还透着一丝奇妙。

就…挺一言难尽。

太监们将涂山烬放到床上后,恭敬地离开了寝宫内殿。

云窈窈正要开口,涂山烬已经先发制人。

他将锦衾一挥,裹住自己的身躯后,便直直坐起,眼神冷冷地睨向云窈窈。

“云家嫡女,你可知弑君是何罪!”

“你使的又是什么妖法,还不将它解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和问罪让云窈窈原本准备的笑脸迎人立即收了回去。

好家伙,都魂穿成爹不疼娘要害、被她纳入后宫时刻等待蹂躏的弱女子了还摆天王老子的谱?

是时候让他受一点社会的毒打了。

云窈窈眉毛一竖,眼睛一瞪,用带有戏剧腔的重声呵斥压过对方的气势。

“大胆凡人!”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对谁说话?!”

涂山烬还真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住了一瞬,眸光锋利:“你到底是何人?”

云窈窈:“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窝嫩叠!”

涂山烬:“?”

云窈窈慢慢悠悠,继续道。

“涂山烬,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云家嫡女。”

“实话与你说,我本是地府阎罗王手中的生死簿,此次来到凡间,就是为了拯救这燕赤王朝的命数!”

“你,涂山烬,身为一国君王,残暴不仁,致使燕赤王朝国运越发衰竭,最终被边境匈奴分割吞噬,无数将士惨死战场,无辜百姓国破家亡,导致地府怨气过重!”

涂山烬目光冷淡,显然没有多少相信:“哦?那你倒是说说朕这个君王,到时候会落得什么下场?”

云窈窈面露同情:“你啊,活着的时候造孽太多,自然是被大臣们推翻统治,做成人彘,关在水牢里日日折磨,直到匈奴的铁蹄踏平燕赤皇宫,你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了也难平燕赤众人之怨,于是下一世投胎成了燕赤皇宫…哦不,应该是新匈奴皇宫里的一块地砖,天天被匈奴人踩踏,看着他们推平你涂山家的陵墓,鞭尸泄愤,尤其是你,又被鞭尸又被火烧的,最后都碎成渣了。风一扬,没喽!”

“下下世则是投胎成了一头母猪,天天吃潲水,睡猪屎遍地的猪栏,被主人鞭打,被其他猪抢食欺负,只有苍蝇和蚊子与你不离不弃,某天晚上还被一个醉酒乞丐给玷污了猪生清白。”

“下下下世投胎成了印度的巨蜥……”

“停!”涂山烬终于忍不住了,“别说了!”

云窈窈摇头晃脑:“一代君王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可悲呐!”

谎话编地太肯定,连云窈窈自己都差点信了。

不过有一点云窈窈没说错,在小说中,涂山烬确实是被推翻了统治关入大牢,生生折磨致死后还被当众鞭尸。

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打了一棒子,该给点甜枣了。

云窈窈循循善诱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来到燕赤王朝,又借机穿到你身上,说到底就是为了拯救燕赤王朝,改变你的命数,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以后前途是光明的。”

涂山烬虽成功地被云窈窈整破防了几秒,但仍旧面带审视:“那你既是地府的生死蒲,想必有非凡的能力了,为何不直接出手?”

云窈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拜托,我以这种方式插手人间事情发展已经是违反规矩了,还想要我随时使用能力,你想让天道规则将我就地抹杀吗?”

“不过生死簿上记录了你们所有人的命数,这个我倒是平时可以勉强透露一番。”

她看完了整本小说,可不就是掌握了书中许多人物的命数吗?

这番说辞找不出什么破绽,也不管涂山烬心里到底信了几分,云窈窈就这么自信大方地看着他。

“身体何时可以再换回来?”涂山烬问。

云窈窈自己都不清楚,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你如今心态不行。等到你用云窈窈的身体体会到古时女子的不易,借着她的眼看到普通百姓的不易,再领悟到人生的真理,自然就能换回来了。”

“悟到什么?”

“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云窈窈虔诚望天,双手合十。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大忽悠神棍…哦不,身上仿佛镀着一层金光。

“……”

涂山烬气极反笑,感觉自己被耍了,可久久地盯着对方,却丝毫找不到破绽。

其中有太多的谜团了,单说灵魂互换,就涉及到那玄之又玄的怪力乱神。

久之,他“嗯”了一声。

一双盈光水眸余着不见底的凉凉笑意:“生死簿,那就静候你的佳音,改变朕和燕赤王朝的命数。”

云窈窈突然感觉像被头恶狼盯上了,身上的压力好大。

她不甘示弱,握住涂山烬的手,回了他一个更阴森的笑:“凡人,隔行如隔山,也祝你能成功悟出点什么。”

两人阴阳怪气完,又表露出和善。

云窈窈:“以防暴露身份,你私下叫我云窈窈就好。”

天天名字里带个“生死”,也够晦气的。

涂山烬:“嗯,你也唤朕本名就好。”

天天“凡人”“凡人”地叫,也挺难听的。

就这样,心怀鬼胎的两人达成了短暂的合作。

两人开始交换各自掌握的信息,以及商量出一套之后切实可行的生活方案。

这一商量,就到了半夜。

桌上的烛光摇曳,照映在两人的面庞上。

两人像是同时有了感应,不约而同抬起眸,看向对方。

云窈窈再一次感叹自己长得可真他娘的好看,又香又软又有料,真带劲!

涂山烬则是看着自己一向冰冷绝情的脸一下子透出惊喜,一下子又赞叹,转而得意,最后陷入痴迷,短短五秒钟变幻的表情比他一辈子还要多。

只觉得头皮发麻,没眼看!

“云窈窈,别用朕的脸做出这些愚蠢的表情。”涂山烬嫌弃地别过眼。

“连拒绝起来也别有一番美感。”云窈窈满意地收回视线。

涂山烬:“……”

有病。

烛光摇曳,床边的香炉散发袅袅香烟,让人惬意放松的同时,气氛也逐渐旖旎。

“涂山烬,你有没有感觉到呼吸急促,身体有些发热啊?”云窈窈脱下外衣,放置椅上。

涂山烬想到了什么,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香炉里一泼。

走了几步路,他的脸庞也浮上了两团红霞:“皇帝宠幸妃子时,似乎会点催情之类的香助兴。”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读过的《帝王启示录》中提到过。

“难怪!”

云窈窈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来压热了,衣服脱到只剩一件单薄里衣,腰带散落,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

涂山烬也浑身燥热地不行,裹住他身体的锦衾更让他体温快速上升。

豆大的汗珠打湿额前发,顺着如玉般光洁白皙的脖颈流下,最后淌进那前方的傲人弧度中。

活色生香。

云窈窈不自觉轻轻咽了口口水。

“云窈窈!”涂山烬及时呵斥。

云窈窈被凶,云窈窈委屈,她指着某处:“是它作孽,难受死了,还想控制我的理智。我去找把刀,剁了这根万恶之源算了!”

“不许!”涂山烬咬牙切齿,“亏你想得出来!”

“那我…”云窈窈罪恶的手伸出。

“也不许碰它!”

吼完这句,涂山烬心力交瘁。

他发现,换身后,自己总能被对方轻易给整破防。

最后两人是靠互相威胁才度过这最煎熬的时光。

如云窈窈想自己解决了,涂山烬就威胁她:“如果你敢这样,朕就当着你的面,同样操控这具身体这样!”

吓得云窈窈心里一阵恶寒,yue,自己看着自己那个,也太恶心了吧!

如涂山烬忍不住想用腿夹着锦衾了,云窈窈也恐吓他:“你敢?!我现在就把热茶倒它上面!”

涂山烬不敢了,毕竟他还得绵延皇家子嗣。

云窈窈挑衅地冲他笑,来呀,互相伤害啊!

就这样,两人挨过了最煎熬的那段时间。

两人出了身大汗,也累地脱力了,此时哪还顾得上男女之防,一人一边安详地躺在龙床上。

“喂,往里面再挪挪,你身上的热气扑过来了。”

“没位置了。”

曾几何时,他一介君王需要跟人睡在一张床上,涂山烬糟心地叹了口气。

云窈窈翻了个身,用屁屁对着涂山烬,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睡不着。

她又翻了个身,两人的手肘却在这时碰撞在一起。

肌肤与肌肤相触时,犹如一股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两人几乎是瞬间就将手抽开了!

“抱一丝抱一丝。”云窈窈有些尴尬。

但只要话题转移地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对了,殿门外有太监守夜,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一夜,会惹人怀疑的。”

“不如…”

“不可能!”涂山烬冷哼一声。

云窈窈:“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就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百灵鸟,等会啊啊嗯嗯地干喊上那么半个时辰,让他们误会我们在干那档子事。”

涂山烬气极反笑:“你以为这就是个好主意?”

云窈窈心虚一笑:“那怎么办嘛?总不能假装你堂堂一介君王竟然性无能吧?到时候那群大臣不弹劾死你?一个不能孕育子嗣、性无能的君王,这得给人抓到多少把柄?”

涂山烬被她说中了重点,不说话了。

云窈窈叹了口气,继续诚恳地劝:“涂山烬,我知道你一路坐上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难道现在要功亏一篑吗?”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只有我们营造出你得宠的势,之后我们的行动才更方便。”

“乖,就想象自己现在变成了一只百灵鸟,来,跟着我歌颂,嗯~~~啊~~~哦~~~”

“女人会撒娇,男人打你满头包…啊不是,男人魂会飘,声音再娇媚一点~”

“对,再大声一点,让整个养心殿都听到咱涂山烬百灵鸟的歌声~”

“再来一句‘陛下你好厉害哟’听听~”

“云、窈、窈!”涂山烬彻底破防。

宫殿内传出的声音越发激烈,门外的太监都听地面红耳赤,低声议论。

“没想到陛下不开荤则已,一开荤就如此激烈。”

“看这阵仗,今晚得至少来个三四次了,赶紧吩咐下去多备些热水。”

“没想到妙妃娘娘因祸得福,入了陛下的眼,这下子,朝廷又要不安宁起来喽。”

这一夜,宫女们进出了养心殿十三次!

第二天早上。

云窈窈睡地迷迷瞪瞪时,旁边一只手一直推搡着她,语气生硬。

“起来。”

“唔……”云窈窈翻了个身,继续睡。

“快起来。”

“别吵……”云窈窈不满地哼唧两声,将头埋在被子里。

“快起!”云窈窈耳朵里响起一声炸雷,给她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

“涂山烬,你干嘛!”

云窈窈看了眼窗外的光线,蒙蒙亮,估计才早上五六点的样子。

更气了。

涂山烬已经站立在床前,衣裳整齐,斜睨着她:“生死簿竟也爱睡懒觉?”

“此时已是卯时,再过半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

“已经六日没有上早朝,今日再不去,势必引起怀疑。”

“云窈窈,不是你说的要拯救燕赤王朝,改变朕的命数吗?”

我没说,那是昨天的云窈窈说的,跟今天的云窈窈有什么关系!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睡觉啊!

看到云窈窈又烦又恼直抓头发的暴躁模样,涂山烬难得感觉憋屈了好久的心情好了一些,嘴唇愉悦地勾起一个弧度。

可看到云窈窈抓的是自己的头发,还掉落不少,涂山烬心口又憋起一口浊气。

“别抓了!唤小午子,收拾一番,准备上朝。”

云窈窈认命地叫来小午子,穿衣洗漱后,由他领着前往宣政殿。

小午子是自从涂山烬上位就一直侍奉左右的“老人”,年纪不大,却做事稳妥。

可他面对涂山烬,总是提心吊胆着,从未琢磨透过陛下的心思。

就像现在,陛下第一次宠幸了一名女子,似乎心情也好了些,连浑身的气息都不再像冬天房檐上的冰锥子那么冷了。

那他,是不是应该趁这机会拍拍马屁呢?

思索间,后方传来声音。

“小午子,你跟朕快一年了吧。”

一听这话,小午子膝盖yr,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中惶恐地不行:“启禀陛下,奴才从陛下登位便侍奉左右,到今日已有八个月零九天,从未对陛下有过二心!”

夭寿了,陛下不会是在怀疑他不忠吧?上个被陛下怀疑的宫人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小命休矣!

云窈窈看着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鹌鹑身板,想起小说中有关于这位小午子的下场。

侍奉暴君期间矜矜业业,虽平时非常怵他,但在涂山烬被俘后,落井下石之人威胁皇宫里的奴才们侮辱他时,小午子没有动手,因此被一刀咔嚓。

天天在涂山烬这一身冷地要冻死人的威压下做事还能保持这样一份初心,也算不容易。

云窈窈决定将他发展成自己的死忠之一。

“朕明白,小午子你是呆在朕身边最久的宫人,侍奉有功,待会重重有赏。”

小午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一向只会罚人骂人的陛下竟然夸了他!

陛下才不是冷血无情,其他被责罚的宫人都罪有应得,他真心奉主,果然被陛下看在了眼里!

小午子心里大为感动,哐哐哐磕头:“谢陛下恩典!”

之后,他要付出更多真心侍奉陛下!

云窈窈满意点头。

此时,宣政殿内,并不太平。

等待的朝臣们守在自己的站位,交头接耳着。

“听说昨日陛下宠幸了妙妃,一晚上就起水十多次,陛下当真年轻有精力。”一位老了不中用了的朝臣发出了酸溜溜的感慨。

“如传闻是真,妙妃当真受宠。这下云家也要跟着受圣宠喽。”一位送嫡女入宫不成的朝臣觉得心里不平衡。

“已有六日没上早朝了,积累的折子一大堆,这下可有的忙喽。”一位工作狂朝臣对此有些头疼。

“弑君之人怎么能入后宫,这不合正统,等会我定要好好参上一本!”一位善于进谏、专抓皇帝把柄的谏臣心里这样想着。

朝廷百官各怀心思,只有云良尴尬地站在原地。

中立党的经过云家嫡女弑君后反被恩宠一事,觉得云良之前都是装的,心机太深,不理他。

泽王派的觉得他将云家嫡女嫁进后宫,却将云家庶女嫁给泽王,丢了泽王的脸,故不理他。

保皇派的觉得他既然将云家嫡女嫁给了陛下,还将云家庶女许给泽王,立场不坚定,也不理他。

于是,云良就这么被孤立了,四周的热闹与他格格不入。

“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远远一声尖利的太监音响起,打了鸡血的小午子这次喊地格外卖力。

朝臣们立马噤声,恭敬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云窈窈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朝臣,第一次体会到了万人之上的爽感。

可一想到底下的人几乎都是想除之自己而后快的,顿时又不爽了。

朝臣们一个接一个地禀告起这几日发生的事,等一桩桩禀告完毕后,有几位朝臣相互对视一眼,开始了这次早朝的重头戏。

一位白胡子老头哐当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其余朝臣睁大了眼睛,准备看好戏。

来了,来了,这群喜欢撞柱子自杀、拔剑自刎的谏官们又开始他们的表演了!

“陛下,恕臣有一事不得不禀,云家嫡女云窈窈当众弑君,陛下您深明大义饶她一命也就罢了,怎能封妃!”

“弑君女子纳入后宫,这不合礼数啊!也是个天大的隐患!臣以自身性命请求陛下将此女赶出后宫!”

又有一位谏臣跪在地上。

“云家今日敢做出弑君之举,明日就敢篡位啊!望陛下三思!”

云良膝盖yr,脸一白,顺势也跪了下来。

贱人,原来是冲着他来的!

他赶紧凄声大嚎:“陛下,小女虽方法有错,但也绝不敢真做出弑君之举,云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也绝不敢做出越矩之事,陛下明察啊!”

云良心里流着宽面泪,云窈窈这个孽女,害他不浅啊!

云窈窈静静地看着下方跪成一排的进谏大臣。

好家伙,一个都不认得。

但可以确定,这群有胆子劝谏暴君的人,其中定有泽王的势力。

想阻止云家嫡女入宫,不让云家被动成为保皇派。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云窈窈沉默。

随着劝谏大臣越来越多,真有人要冲向柱子血溅三尺,云窈窈觉得自己再沉默,也不太好了。

本来早起上朝就烦,云窈窈也没了好语气。

“停!”

那位即将要撞到柱子上的谏官连忙停下动作,一脸“你如果不将云窈窈赶出后宫,他就继续一头撞死”的英勇无畏模样。

云窈窈心里无语,面上却不显:“让云窈窈出宫,朕的后宫就空了下来,爱卿最会为朕分忧,那将爱卿嫡女送进宫中如何?”

谏官心中一颤,立马跪在地上:“微臣受宠若惊,可微臣之女粗鄙无才,远远配不上陛下。依微臣看,兵部尚书之女才貌双全,进宫后定能辅佐陛下!”

之前不是没有大臣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后宫,可不是被砍了头就是失踪,几番下来,大臣们也就知道其中猫腻,不敢有此念头。

更何况除极少数的保皇派外,也少有人想将嫡女送进后宫,惹不太平。

这话一落,百官中有一位前排的官员面露愤怒,狠狠地剜了一眼那谏官。

云窈窈一个会意,呦呵,看来被推出来转移矛盾的兵部尚书就是你了吧。

云窈窈看向那官员:“爱卿之女才貌双全,想必是配得上朕的。”

兵部尚书立马请罪跪在了地上:“陛下,微臣之女虽有三分样貌,可平日里最爱舞刀弄枪,不喜文墨,臣怕将她放置在陛下身边,惹陛下不快啊!微臣看户部尚书之女培养地极为好……”

不多时,场面就从劝谏云窈窈不要让云家嫡女进宫到百官互相推荐死对头的女儿。

吵到后面,这股战火引到了两头都不想得罪的中立派身上。

中立派大臣们流下冷汗,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陛下,离民间选秀的日子也只有三个月了,何不提前?”

“民间各地的女子各有才情风貌,定能好生辅佐陛下!”

这样的话,暴君要砍头,也是砍那些民间女子的头,跟他们精心培养出的爱女有什么关系?

云窈窈冷笑一声:“诸位爱卿倒是想一出是一出!”

大臣们立马噗通都跪在地上,心里越发捉摸不透高位那人的心思了。

云窈窈突然想到了什么,扫了他们一眼,又问起了他们的嫡子近况如何,无事的话,可以进宫陪他说会话。

大臣们心里越发心惊肉跳,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与陛下纳妃有什么关系?

福至心灵,大臣们突然想起一件隐秘往事。

有段时间有一批青壮年送入涂山烬的寝宫,之后便陆陆续续带血带伤地被抬出,其中大部分都是臀部沾血!

从此就有了一个传闻,涂山烬心理变态,又有龙阳之癖,喜爱收集青壮年进行虐待玩弄!

难不成是昨日宠幸了妙妃十多次后,再次激发了他的兽性,竟还要他们的儿子作陪?!

这个死断袖!

大臣们齐刷刷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恐。

云窈窈脑海中正好也想到了这个小说中的传闻,涂山烬有龙阳之癖。

她在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小午子能够服侍涂山烬这么久不被砍头,也有这一层原因?

想不到啊涂山烬,你竟然好男色!

想到这瓜,云窈窈的嘴角便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落在大臣们的眼中,这就是在回味那龙阳之滋味啊!

一瞬间,谁也不敢再劝了,生怕嫡女不小心搭进去后,还把继承家业的嫡子也给搭进去了!

反正三月之后就是民间选秀的日子,到时陛下就算不想,也得选秀!

到时他们再从中安插人手……

看朝臣们老实下来了,云窈窈也知道这一茬算是过去了。

她的目光落在朝廷中一位长相较其他大臣颇稚嫩的大臣身上。

她记得小说中描述过一位令她印象比较深刻的大臣,年少有为,一身正气,细长桃花眸幽深且凌厉。

逡巡了一番,也只有这位最符合描述。

不过令云窈窈印象深刻的不是对方的样貌,而是对方的身份和私下爱好。

表面,他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大理寺卿,断案定罪雷厉风行,传闻还是狄仁杰狄公的后人。

私底下,他却什么都来,是燕赤王朝最有名的话本先生。

探案犯罪类、爱情纠缠类、甚至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风月话本,他都写,还本本大卖。

最重要的是,这位大理寺卿,夹带私货,出于对暴君的不满,在他的所有话本中,就没有一位皇帝是个好人,还通过话本里暴君的行为隐晦地阴阳涂山烬的行为与人品。

可以说,涂山烬在民间的名声不好,一半归功于他。

而此时,大理寺卿狄顺治表面板着一张死鱼正义脸,内心的小心思已经活络开了。

这暴君竟然将弑君女子纳入后宫,真是违背礼数,王朝之耻!

等下朝回府后,他定要开一本新话本,好好讥讽一番!

书名就叫《多情暴君为爱颠覆江山》,内容得隐晦点,不能过多影射。

就写暴君微服私访后见到民间美人动了心,将其掠夺进了后宫。

在多番强取豪夺、她逃他追,甚至是怀孕后被王爷所助,诈死逃出深宫,在外生出太子后不久又被抓回皇宫,两人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可偏偏这时因为暴君的无心理政,一心勾搭女人,王朝覆灭了。

一家三口成了匈奴刀下的亡魂,他们倒是大喊着“下一世还要做夫妻”的爱情宣言,普通百姓可就遭了殃,不仅要承受亡国之痛,还要颠沛流离、被匈奴残杀。

狄顺治心中满意,嘿嘿,到时候既能赚足一波闺阁小姐、男女老少的眼泪。

还能让他们心中大骂现实生活中的暴君。

妙哉,妙哉!

“狄大理卿。”高位的声音将狄顺治拉回了现实。

他连忙恭敬作揖:“臣在。”

今日该禀告的不是已经禀告完了吗?这暴君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了民间的“富贵先生”就是他?!

“听闻狄府张贴告示,重金求民间神医,可是府中有亲人生病了?”高位那人的声音听着依旧淡漠不带有任何情感。

狄顺治低垂的眉眼一冷,咬牙答道:“是臣的姐姐生了重病,她本就天生带疾,体弱多病,加之最近换季,寒气入体,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陛下果然知道了自己就是民间用话本抹黑他形象的富贵先生,这是在用阿姐威胁他!

该死!

暴君要是真伤害了阿姐,他不介意学习那云窈窈,当众弑君!

至于暴君说这些是在关心他?

不可能的!

这暴君从来都只会使手段,深谙制衡之术,从不会对他们这些臣子展露出有情感的那面,更妄谈关心了。

谁知接下来云窈窈的一番话让心里还在大骂暴君的狄顺治愣住了。

“原来如此。下朝后,朕让善太医跟随你前往狄府诊治。”云窈窈淡淡道,“善太医医术高超,应是没有问题的。”

云窈窈分析了小说剧情,狄顺治的这位姐姐应该就是这期间去世的。

身为一个资深姐控,这无异于是对狄顺治的一次重大打击。

云窈窈认为,以权力镇压和手段操控书写出的统治只能让下位者们怕你畏你,只要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他们立马能群起而攻之,推翻你。

她云窈窈既然和涂山烬换了身,就也要承担起这个帝王的责任。

她想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个谋略,攻心。

徐徐图之,让可以拉拢的大臣们真心敬她爱她,以权力为地基,情感为纽带,组成稳定和谐的君臣关系。

简而言之,涂山烬太人嫌狗厌了,她想活地安心点,争取早日将自己改造成一个万人迷皇帝。

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涂山烬在民间的名声那么差,还得靠狄顺治的话本好好扭转下形象呢!

下位的狄顺治不敢置信地抬起眸:“陛…陛下?”

是他听错了吗?

陛下竟关心他姐姐,还派出了善太医?!

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陛下中了邪?

“嗯?狄大理卿有何疑问?”云窈窈关心过后,继续装高冷保持逼格。

狄顺治立马跪下谢恩,声音激动:“臣并无疑问,谢陛下!”

“嗯。”云窈窈想象成自己是一台中央空调,散发冷气。

狄顺治站起身,看着高位上的那个男人。

浑身依旧是冷漠中携裹着压迫感,可眉眼却怎么看怎么有那么一丢丢的顺眼了。

难不成是身边有了女人的缘故?

狄顺治决定,新话本的内容改了吧,话本名也得改!

名字就叫《皇帝狠狠爱,福气皇后让江山稳固了》!

心里又开始构思起新话本内容的狄顺治没有注意到,其余大臣们投过来的打量怀疑表情。

陛下今日竟破天荒地关心了大理寺卿,态度还较温和。

难不成……

是大理寺卿为了姐姐的病,出卖了自己的屁股?!

另一边,云泞宫,涂山烬正指挥人对殿内进行改造。

这具身体太弱了,缺乏操练,需要好好训练一番。

宫女们有的布置箭场,有的挖跑道,有的放置兵器,都忙碌出了一身汗。

涂山烬举起弓箭,拉弓,根本拉不开。

他又试着举石锁,石锁巍然不动。

各种兵器道具他都试了个遍,最后通通放弃,涂山烬只能黑着脸打了几套五禽戏。

慢慢来,这具身体,虽弱地被人打一拳就死了,但如果能练成打一拳,别人死了,不更有成就感?

涂山烬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可心中的憋屈让他胸口梗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时,宫女上前禀报。

“娘娘,烟侧王妃求见。”

涂山烬皱眉,明白这位烟侧王妃是何人后,眉头松开,眸光危险起来。

如果不是云烟烟设计陷害云窈窈,云窈窈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来刺杀他,或许这互换一事就不会发生了。

“宣。”

殿门外,云烟烟由宫女带领着,踏入云泞宫。

她像是来故意显摆似的,衣着鲜艳,身上还飘香,整个人像只战斗胜利的彩孔雀,高调地不行。

看着这比自己那大十多倍的宫殿,随处可见的珍稀花草和大批宫人,暗地里,云烟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云烟烟袅袅地来到涂山烬面前,行礼:“参见妙妃娘娘。”

屏退宫人后,涂山烬拨弄着茶杯,抿下一口,没有理会。

云烟烟也不端着礼,只有在外人面前她才会装,在云窈窈面前,她从来是赤裸裸地释放出自己最大的恶意。

“姐姐,四下无人,妹妹再与你做那些虚的,反倒会生疏了咱姐妹的情分。”

“姐姐,你知道吗?泽王待妹妹极好,不仅大批的赏赐送来,还带我去施粥,昨日还亲口对我说,此生只会中意我一人。”

“这几日,妹妹真是感觉被泡在了蜜罐里,三生有幸才得来泽王如此好一个郎君~”

云烟烟毫不掩饰得意。

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姐姐,早早便对光风霁月的泽王动了心。

听到她说这些,还不得心痛地像刀子割肉般?

谁知对方毫无表情,连瞧都未瞧她一眼。

涂山烬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皱眉,手又细又白嫩,连指甲盖儿都泛着光泽。

指甲太碍事了,等会就将它剪掉。

头顶的头饰也过多,让他脖子发酸,等会一并卸了扔了。

头发也过厚过长了,要不顺道剪了?

当女人真麻烦。

听云烟烟叽叽喳喳地说完,涂山烬才施舍般给了她一个眼神,面色极其不耐。

“当人侧妃还如此沾沾自喜,目光短浅。泽王带他的其他侧妃、夫人都露面施粥过,估计也都与她们说过同一句话,竟相信男人的嘴,愚蠢至极!”

这些话着实戳在了云烟烟的心窝子上,她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难堪和愤怒淹没了她。

“你…你!”

云烟烟还想来显摆的得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她面带妒恨,反道。

“姐姐,那你以为这次弑君还能被纳入后宫是因为自己的魅力吗?”

“还不是因为你是礼部尚书的嫡女,陛下看中父亲的势力,想要拉拢父亲,你才会免于一死。”

“所谓伴君如伴虎,陛下也并非真心宠爱你,云家才是你最坚固的依靠,没了云家,你会被吞地连骨头都不剩!”

敲打一番后,云烟烟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此次妹妹进宫是秉着父亲的意思,让姐姐你在陛下耳边吹吹枕边风,讨一个恩典,封母亲为诰命夫人。”

“否则,父亲这次是会彻底对你失望了。”

涂山烬此时正想着朝廷,不知那生死蒲怎样了?面对那群激进谏官血溅龙柱的场面,是否应付得过来?

听云烟烟说完,他回过神,又骂:“人蠢,想得倒是美。”

“封一个低贱姨娘为诰命夫人?先不说这从未有过先例,就说她有何功建?”

云烟烟愤怒道:“姐姐,你侮辱我可以,怎可对母亲不尊?!”

“家中的中馈是母亲执掌,她抚养我们也有功,父亲这次说了会将母亲扶正。”

“姐姐你再到陛下那里讨一个诰命,这下母亲是完全名正言顺了,外人也不敢有二话。”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涂山烬再骂:“说你愚蠢都是抬举,鼠目寸光,贪婪无耻之辈。云良现在坐到礼部尚书之位,竟就想扶正一个地位低微的妾,还要为她讨诰命,天大的笑话。”

“一家子蠢货,一个是心比天高、能力配不上欲望的蠢货,一个是有点心机手段就妄想自己不该有的蠢货,一个是识人不清、脑袋开始发昏的老蠢货。”

“滚,别再碍我的眼,放在从前,你这种蠢货根本不配站在这。”

骂完,涂山烬感觉方才因身体太弱气出的那口浊气都消散了。

而且换了个身躯后,骂人也不用在乎那么多。

微微有些爽。

涂山烬放下茶杯,周身气势再次恢复淡漠矜贵,淡淡道:“来人,送客。”

云烟烟这次是真的被涂山烬气地血往头顶涌,胸膛大肆起伏,怒火中烧。

远处的宫女正欲过来,云烟烟只得压下愤怒,继续道:“你当真还要惹父亲生气?这是父亲的命令!”

“你不考虑父亲的感觉也就罢了,难道也不在乎那个跟你从小长大的奴才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见涂山烬睁眼,云烟烟才觉得扳回一局,她得意地直起腰:“姐姐,我知道你是将她当成亲人看待的。她就在母亲那儿侍奉,最近似乎是生了病,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姐姐你的选择了。”

说完,云烟烟也不想呆在这里被一顿好骂了,连忙跟着宫女离开。

谁知刚走到殿门口,忙碌的宫女终于将树上的蜂窝捅了下来,蜂窝落在张开的油纸上,打了个滑,滚落到地。

瞬间,里面的蜜蜂倾巢而出,举着屁股上的尖刺,环顾一周后,齐刷刷将目标对准了站在门口衣着鲜艳还挂着香囊的云烟烟。

云烟烟满眼惊恐,往后退,又踩到了新挖好的跑道,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不多时,云泞宫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等到云窈窈下完朝,往云泞宫赶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身上又花又绿又黑的人影,脸还肿成了馒头。

当即感叹:“皇宫当真是卧虎藏龙,还有人cos蜜蜂狗呢。”

下朝如下班,云窈窈脚底都是飘的,整个人神清气爽:“爱妃,朕来了!”

宫人们立马有眼力见地下去,将独处空间留给两人。

两人照旧交换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

听到涂山烬将云烟烟怼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云窈窈拍桌大笑:“涂山烬,没想到你还是个毒舌,果然恶女还是得恶男治!”

涂山烬眯眸:“你说朕是恶男?”

云窈窈装聋作哑:“啊?你说啥?”

“……”

听到云窈窈堵住了那群谏官的嘴,涂山烬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窈窈自然是将自己的聪明计谋全盘托出,讲地绘声绘色。

越听,涂山烬的脸就越黑三分。

“所以,你是靠抹黑朕的形象,将朕塑造成一个好男色、玩地变态的断袖?!”

云窈窈纳闷了:“你不本来就是断袖吗?之前你还将一批批年轻体力好的青年召进宫,然后有些人是屁股流着血出来的,难不成你那时不是在搞断袖?”

“我那是训练贴身侍卫!臀部流血是因为被罚杖责!”涂山烬气极了。

知道弄错了,云窈窈还反过来安慰他。

“没事,反正我现在才是涂山烬,被人私下嚼口舌的也是我。”

涂山烬:“……”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狄大理卿的姐姐生了重病?”

来了来了,还没完全信任她的暴君又开始试探了。

云窈窈自然接话,说得有板有眼:“自是生死簿上记录了,狄大理卿的姐姐,就是死于这次重病,狄大理卿大受打击,辞了官,一心当他的‘富贵先生’。”

涂山烬诧异:“竟然是他。”

难怪他吩咐人将这“富贵先生”找出来,却一直无果,原来竟是在他身边做事!

云窈窈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入宫即死的大臣之女又是怎么回事?搞的大臣们都不敢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

听到对方语气还怪遗憾的,涂山烬眯起眸子:“你的意思,想纳妃?”

云窈窈苦口婆心道:“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女子一个个都香香软软的,才貌双全,又会讨人欢心,你怎么就不知道女人的好。”

“你这具身体长得好,看起来也很行的样子,我再给妃子们提供极好的情绪价值,她们背后的势力还不忠心地站在我这边?”

不都说皇帝就是根公用黄瓜,需要哪方势力就往哪方搬嘛。

“要不这样…”

涂山烬越听越觉得胡扯:“不可!”

“卖身求荣,依靠女人,亏你想的出来!”

在两人的一番争论下,云窈窈的“黄瓜拉拢论”胎死腹中。

贴美女计划失败。

o(╥﹏╥)o

见云窈窈不断唉声叹气,一连说了好几句可惜,涂山烬为图清静,简单解释了原因。

“当初死的那几个大臣之女心怀不轨,有的想下药害朕,有的是敌国奸细,还有的跟当初你做的弑君之事一模一样。”

“那时朕登基才不过三月,碍于种种原因,便找了个其他由头将她们铲除了。”

“别以为都是想真心待你的,有时,想杀你的更多。”

涂山烬的话语平静,却不难想象出当时的残酷。

臣子们心怀鬼胎,假意示好,将自家嫡女送进刚登基的帝王后宫。

一个个娇媚羞怯的美丽女子嘴上都说爱你慕你,暗地里,却一个比一个想置你于死地,杀招层出不穷。

云窈窈悻然作罢:“那算了。”

她有密集恐惧症,害怕心眼子多的人。

涂山烬站起身:“摆驾,去乾清宫,这几日堆积的折子估计有一人高了。”

两人来到乾清宫。

云窈窈屏退宫人:“都下去,妙妃在一旁替朕磨墨。”

小午子立马和宫人退下,关门前还笑眯眯地奉承道:“陛下与妙妃娘娘真是恩爱无双,有妙妃娘娘在一旁,陛下批阅起奏折来定能慧眼如炬,下笔如有神!”

关上门,小午子心里还在想,妙妃娘娘进了宫可真好啊,连陛下都变得温和了些许呢!

等到宫内只剩下云窈窈和涂山烬两人时,云窈窈立马卸下伪装。

身体一歪,整个人软成一团,倒在一旁的龙椅上,翘起二郎腿。

“还是这样舒服!”

涂山烬施施然落座于书桌前,脊背挺直,右手执毛笔,开始认真地批阅起了奏折。

一个是扶风弱柳的大美人,一个是冷冽矜贵的君主,前者却冷峻寡言,后者懒散随意。

两人处于同一画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又融洽之感。

云窈窈脑子里正想着云家那个跟“她”从小长大的贴身婢女。

云烟烟竟然用她来威胁自己,如果自己是真正的云窈窈还真会被威胁到,可惜自己现在是“涂山烬”,一国之君。

真惹怒了她,明天就将云烟烟和云姨娘通通杖毙了也有可能。

下一道圣旨直接将那位贴身婢女召进宫?

可太小题大做了,难免引人怀疑。

余光瞥到自己那张脸又像个调色盘似的,露出呆滞、沉思、苦恼、惊喜、傻笑等一系列丰富情绪时,涂山烬感觉双眼被辣瞎,一言难尽。

涂山烬出声打断:“无事的话就在这锻炼一番这具身体,耐力、体力、气力、剑术、马术、箭术等等,一样都不能落。”

云窈窈摇头拒绝。

锻炼对于懒人来说就相当于不可能事件。

涂山烬的声音又幽幽传来:“生死簿,你不是说跟着你朕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现在朕的身体健康你都不保持,谈何…”

云窈窈怕了他的道德绑架:“好了好了,凡人就是多事。”

云窈窈从龙椅上起来,准备敷衍地做几个俯卧撑了事。

谁知一开始,她就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三十、三一、三二、三三!”

“涂山烬,你这身体素质不错啊,做起俯卧撑竟然这么轻松,我在地府军训被教官罚都做不了几个!”

“五十、五一、五二!”云窈窈兴奋地挥汗如雨。

涂山烬看着轻松不已的云窈窈,想到自己今早锻炼身体时的艰苦,黑了脸。

他就不该提这事。

一连做了不知道多少个俯卧撑,云窈窈满意起身,咕咚咕咚灌了三杯茶水。

涂山烬这具身体是真的底子好,腰力臂力都很强,以后被她宠幸的妃子们有福了!

时间在批奏折中缓缓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堆积的奏折只剩一小叠。

涂山烬停下了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云窈窈,明晚的宫宴,你可知是做什么的?”

云窈窈摇头。

“今年燕赤王朝南方的水灾发的格外频繁,民生和经济都遭受到不小的打击,长远之计,便是兴修水利,可这需要大量的钱粮支援。”

“国库钱财不足,那日你刺杀朕的宫宴,就是朕为了号召百官捐赠钱粮所开。”

涂山烬拿出一副燕赤王朝的地形图,点了几个地方:“朕打算在这、这、这修建渠道,这里修一条通向南北的大运河。”

云窈窈看着地图,运河跨度长,所经地势复杂,可以想象这绝对是一个重大又艰苦的工程。

涂山烬问:“云窈窈,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看似不经意问,涂山烬却是特意想听听她的想法。

朝廷百官几乎都在抗议“兴修水利”这个政策,既说国库亏空、劳财伤民,又说耗时太长,等云燕王朝再发展个十几二十年再说。

归根结底,还不是怕出钱怕出力怕麻烦,辛苦了自己。

一群鼠目寸光、自身利益为上之辈!

云窈窈语气满是赞赏:“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到时候真建成了,不仅能带动南北经济,还便于交通。”

“没想到在这方面,你还是有远见的。”

得了云窈窈的夸赞,涂山烬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谁知云窈窈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不过你在百姓和百官面前还是个人嫌狗厌的暴君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我的万人迷明君形象任重而道远啊~”

“云、窈、窈!”

云窈窈麻溜地转移话题:“那这次宴会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都不愿意捐钱捐粮,到时候定会哭穷。朕手中已经收集到了他们很多人的把柄…”涂山烬周身泛着冷意。

云窈窈明白了:“你是想用这些威胁他们乖乖捐钱捐粮?”

“动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用把柄威胁制衡他们,到时候朝廷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这样一来,大臣们心里对你的恨意与不满只会多不会少…”

涂山烬面无表情:“朕自有数。”

从一个无人可傍的不受宠皇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君王,涂山烬从来都不是靠他人的信任、交付、依托,自身没有让他们害怕的震慑手段,他也走不到现在。

不知为何,云窈窈突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身处高位的孤寂、淡漠。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这次的宫宴先让我试试。”云窈窈想到了一个妙计。

涂山烬问:“什么办法?”

云窈窈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心里的坏水咕咚咕咚冒:“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的龙影卫要借给我用。”

龙影卫是涂山烬的私军,当初他就是凭借着这支精锐,出其不意地踏入皇宫,夺得先帝手中的掌印,随后继位。

“你想做什么?”涂山烬漆黑晦涩的眸光中飞速划过一丝怀疑。

“保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才是涂山烬。”云窈窈理直气壮,“让官员们捐钱捐粮的事我来搞定。”

“作为交换,事后你回云家一趟,将那位从小跟云窈窈一起长大的贴身奴婢安全带回宫!”

*

月明星稀,御花园灯火通明,一片热闹之音。

“方侍郎,你这脸色怎么不太对劲?是不舒服么?”

“说来惭愧,来之前只吃了几片糠咽菜,肚子实在饿地直犯酸水。家中清贫,多日未见荤腥,哎!”

“李都司你可别说,我家中更穷酸。天天起床嘴朝西北,就靠风填饱肚子了。”

“诸位莫比了,谁能有我更穷?家徒四壁不说,逢年过节,盗贼进了我家都不忍心,要扔下两袋米。”

“哎!陛下为了兴修水利向我们募捐,可国库没钱,我们更是穷酸,哪有钱捐得出呐?”

百官之间互相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然后继续夸张悲戚地哭穷。

言下之意,他们这些当官的穷得很,别想从他们嘴里抠出一分钱!

一声尖利的“陛下到”打断了大臣们之间的互演,他们连忙恭敬作揖。

“恭迎陛下!”

“陛下圣安!”

“妙妃金安!”

“平身。”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

百官们这才抬起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人。

男人眉眼冷峭,霭色瞳孔不带一丝情感,孑然独立间有着上位者的矜贵威慑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可能是身着玄黑金丝底纹常服的缘故,比着龙袍时少了一丝威严,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而身旁的女子,只用一根金钗馆起青丝,常服也是浅色系,却衬的人愈发瞩目,远黛秋眸,色若春晓。

可周身的气势,竟比陛下还要冷冽漠然三分。

群臣们有些明白这妙妃干出弑君一事还能被纳入后宫了,她分明就是和陛下同属一类人啊!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云窈窈落座,挥手,丝竹管弦齐声奏响,百官开始举杯对酌。

云窈窈一边装模作样地饮酒,一边跟一旁的涂山烬闲谈。

“涂山烬,你说他们之中哪个最有钱?”

涂山烬生疏地给云窈窈倒了一杯酒,侍奉她人之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户部尚书,中饱私囊、贪污受贿极多,等会可从他身上第一个开刀。”

顺着涂山烬的示意,云窈窈看向一个喝着美酒大口吃肉的胖官员,果真体态丰腴,下巴的肥油都能堆三层了。

“不过此人视财如命,圆滑老道,你要是打算好言相劝,募捐一事不可能成。”涂山烬泼冷水。

云窈窈摇头,不太在意:“不影响,不影响。”

涂山烬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

“哎呀,你等会就知道了。”

正巧舞姬上场献舞,云窈窈兴致来了,涂山烬还想问,被她塞来的糕点堵住了嘴。

“爱妃吃糕点,闭麦哈。”

有些糙厉的指腹划过唇,软糯糕点入口,就丝丝缕缕地化作清甜,充斥满整个口腔。

涂山烬被云窈窈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整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他用帕子捂住嘴,低声呵斥:“云窈窈,谁允许你喂朕的!”

细听,声音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他关注到这里的官员们见状立马拍起了彩虹屁。

“陛下与妙妃娘娘真是恩爱,陛下德政斐然、泽被苍生,妙妃娘娘端庄贤淑,是燕赤王朝的大福气啊!”

“陛下如此宠爱娘娘,娘娘定能早日诞下皇嗣,以延绵燕赤的福瑞!”

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拍来,涂山烬不自在地偏过头。

连谁是真正的陛下都分不出,一群蠢货!

云窈窈则是微笑点头,缓缓张开了她要钱的嘴。

“哎,朕倒是想与妙妃早日诞下皇嗣,可养育皇子费钱,南方又水灾泛滥,兴修水利一事还未落定,钱粮也是个大问题,朕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张开要钱的嘴向他们走来了。

众臣立马噤了声,都面露难色。

都不做声是吧?那她就要开始点名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认脸。

云窈窈沉下脸,目光在臣子们之间逡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众臣纷纷垂下头,心中都在默念着千万别点到自己。

“户部尚书。”

被点到的官员浑身一个寒颤。

“你有何良策?”

户部尚书压下紧张,道:“臣也想为陛下分忧,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俸禄勉强只够糊口,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不经意的请罪作揖间,露出两只打满补丁的袖子,展示了自己的穷。

云窈窈又点下一个官员。

“方侍郎,你可有良策解决朕的烦忧?”

方侍郎拱手:“陛下,说来惭愧,臣家中的境况比起其余同僚,更差一筹!”

说着,他腰间掉出一块腰牌,用金子做的腰牌已经缺了好几角。

方侍郎紧张窘迫地拿起令牌,扑通一声跪地:“陛下恕罪,前几日臣的夫人生病,家中实在是没有余钱了,臣才会将金腰牌剪下一些,去换药材,陛下恕罪啊!”

百官们:哎呀,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上面呢!

云窈窈又点下一个官员。

那官员一个激动,不少糕点从袖子里掉出,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臣…已两日未进食,家中小儿也腹饿难忍,臣…想着带点…点…点…”

话还没说完,他就饿晕在地。

百官们目瞪口呆:牛还是你牛。

经太医诊断,此官员还真是生生被饿晕的。

百官们见此更加钦佩了,为了今晚不出钱,竟提前在家饿了两天!

是个狠人!

陛下啊陛下,我们这些当官的都努力表现地这么穷了,看你还怎么让我们捐!

就连云窈窈都被这群戏精们给惊到了。

一群演员,奥斯卡小金人非他们莫属!

一旁的涂山烬冷眼看着这一切,抿了口美酒,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你想与他们讲感情,他们却只跟你飙演技。现在换种方式还来得及。”

云窈窈小声回他:“不影响,我继续陪他们演。”

云窈窈的视线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云良身上。

“云尚书,你的看法呢?”

云良嘴唇嗫嚅,终是道:“禀告陛下,云家也无多少攒下的钱粮,如陛下下定决心要兴修水利,微臣举云家上下之力缩衣减食,捐赠白银一百两!”

云窈窈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老狐狸,还想着投靠泽王呢。

用一百两这个数字,既不想得罪皇帝,也是让泽王看到自己只捐了这么些,并非真正的保皇派。

随后,点名到狄顺治时,令云窈窈没想到,他没多少犹豫就捐了两百两。

到了少数的保皇派,其实他们内心也不支持现在就兴修水利,碍于立场,他们还是捐了少许。

至于绝大部分官员,一毛不拔!

就这样,云窈窈费尽口舌,恩威并施,也只从百官手中抠出那么一丢丢钱粮。

对于水利这种庞大工程,根本是杯水车薪。

看着陛下看不惯他们又干不掉他们的样子,官员们心中得意,连桌上的美酒都多喝了两杯。

喝醉了还不忘哭哭穷。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哭穷到后面,连他们自己都快要信了家中是真的家徒四壁了。

云窈窈也一连喝下好几杯酒,浑身散发着怒意和冷气,让周身侍奉的宫女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手掌撑着额头,看似遮的是发怒的神情,却是在遮快要飞上天际的嘴角。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完成任务了吧…

嘿嘿。

时间往前推。

潜伏在京城各处的龙影卫都接到了皇宫传来的密令。

打开密令的瞬间,他们神情满是严肃激动,陛下终于又下密令了!

京城,又将掀起怎样的一阵腥风血雨!

可看完,他们的表情一言难尽。

筹备一番,待到今晚,终于到了龙影卫执行密令的时候。

他们换上夜行衣,搬上大箱子,气势汹汹……哦不,鬼鬼祟祟地摸进各个大臣的府邸之中。

没错,那密令就是让他们偷空除了个别清廉大臣的其余大臣家中的钱财宝物,连粮食也不要放过!

要犹如雁过拔毛、蝗虫过境,毛也不给他们剩!

初次行鸡鸣狗盗之事的龙影卫们心里还是非常羞愧不安的,等偷顺手后,他们也就开始心安理得了。

大到宝库和粮仓,小到哪家夫人戴在手上未取的玉镯,厨房里吃剩下的白面包子,通通偷喽!

见啥偷啥,甚至你栽土里的小白菜也要给你一根根拔了,通通带走!

睡梦中,谁也没想到整个燕赤王朝中武力值最强的一支精锐正在偷他们的家…

月色渐浓,云窈窈仍在“劝说”加威胁,让百官们捐钱。

百官们表示,他们醉了,什么钱捐?什么利水修兴?

他们一个也听不懂哇!

官员身边的女眷们连忙请罪,说家夫醉透了,天色不早,要带他回去醒酒休息。

众官员们便这么蒙混过关,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们还在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沾沾自喜呢,却看到管家面色发白、如丧考妣地走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老爷,家中遭贼,所有的财物和粮食,都被偷了!!!”

等弄清楚状况,大臣们彻底醒酒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下子,家中是真正的家徒四壁了!

“我的钱…我的钱啊!!!”

官员们真心实意地哭穷了出来。

另一边,云窈窈借口醉酒需要人侍奉,将涂山烬带到了寝宫。

桌上新出现一封书信,是专属龙影卫的,涂山烬立马拿起。

越看,他的表情越绷不住。

“所以…你调遣龙影卫,就是去各个大臣家偷盗钱财和粮食?”

涂山烬觉得不可思议,并大为震撼。

他设想过好几种可能,想过云窈窈是准备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发动募捐。也想过云窈窈会在大臣把柄上做文章。

可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直接偷。

一想到龙影卫那群铁血杀敌男儿三更半夜去行鼠窃狗盗之事,偷完,还将东西鬼鬼祟祟地藏进皇城密道里…

这画面太美,他难以想象。

“有何不可?他们武功高强,轻功又好,不干这种事可惜了。”云窈窈对于龙影卫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呢!

“你…”

涂山烬嘴角抽搐,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你还真是与常人的思维不同…”

云窈窈骄傲极了:“谢谢夸奖,都说了,我是生死簿嘛!”

涂山烬:“……”

不过不得不说,这方法倒是替他省了很多麻烦,不必再大费周章地与那群老油条周旋。

开凿大运河前期的钱和粮都有了,兴修水利一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密信上大致统计出的每户官员家被偷窃的钱财数目,触目惊心,某群朝廷蛀虫贪下的钱财远超出他的想象。

更何况有些官员狡兔三窟,家中还有更隐蔽的藏钱处未被发现也极有可能。

其中那户部尚书一人之富便可抵一国,他迟早寻了合适的时机拿他开刀!

很快,京城就起了传闻,外邦有伙叫“魔盗团”的江洋大盗伪装进了京,个个是能人,有的会缩骨功,有的会遁地术,还有的持有名叫“乾坤袋”的宝贝,挂在腰间小小一个就能装下一座宅子!

有打更人和乞丐亲眼所见,为这个传闻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而且经过一番挨家挨户的全方面搜查后,仍旧没有找到那些失窃的财物,就连官员们也相信了这个传闻。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各种传闻一个接一个,城门口警备加强,连路上巡逻的人手都多了三四倍。

当然,这都是云窈窈提前布下的局,找人散布的假消息。

泽王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诧异了许久,可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事,或许与皇宫那位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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