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李璟谦最新章节内容_孟绾李璟谦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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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绾李璟谦是小说《穿成极品弃妇,我靠赶海发家致富》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木子明雪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成极品弃妇,我靠赶海发家致富》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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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啊!这一点都不合理啊!”

孟绾上一秒做手术被打麻药,下一秒醒来发现已经穿成了同名同姓的一个古代女子!

“特娘的!我这是手术失败了吗?一点都不合理啊!我跆拳道黑带七段、业余游泳镇冠军、潜水憋气十八分钟县记录保持者、幼儿园三好学生,还没谈恋爱,就哏屁了?”

“特娘的!这一定是一个黑诊所,老娘不就割个双眼皮嘛!老天,你没必要玩得那么绝吧!”

孟绾开始哀嚎!

“我懂了,这一定是麻药打多了!我出现幻觉了!老娘这就睡觉!穿回去。”

孟绾强迫自己睡觉。

“我去!老天!特娘的!你跟我玩真的……呜呜呜,我不就是想割一个双眼皮嘛!你竟然如此对我!”

孟绾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这是什么地方?”

孟绾看了一眼四周。自己身处于一个破旧的小屋里,泥巴墙、泥巴地,墙体四处漏风,光线穿透过墙缝,无数灰尘飞扬。

屋子太小了,简陋到了极点,只有一张缺了腿垫着砖头的木床!

孟绾有点头晕!

不用说,肯定是穿越的后遗症。

孟绾伸出细细的胳膊,揉了揉快要痛爆炸的额头。

“头上怎么有一个‘大包’,揉!揉!揉大包!今年不好过年好!”

“这是胳膊吗?太瘦了,一点肉也没有,不就是麻秆吗。”

“喂!系统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死机了!我怎么感受不到!”

“空间!灵泉!金手指!我擦……特娘的!小说里不都是说,穿越后会绑定系统什么的,最起码也安排个金手指、空间、灵泉什么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有!”

孟绾欲哭无泪:“我穿越,穿了一个寂寞……”

孟绾不死心,又捣鼓好一会儿,最后才死心,确信自己没有被安排金手指!

头更痛了!头痛欲裂!

孟绾晕乎乎的!

别人穿越不是给空间就是给系统,最起码也给安排个金手指,自己穿越第一天要玩完????

“砰!”小屋的门被踹开!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色眯眯的跳了进来,满脸猥琐的盯着孟绾肆无忌惮的看,口水都流了出来。

孟绾怒了!

这个死变态,一看就是一个不正经!

“小美人!赶快从了我吧!”

“不要!”孟绾头快炸了,有些痛苦。

男人一脸兴奋:“你就喊吧!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

“你要干什么?”孟绾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孟绾越是装作害怕,男人就越兴奋!

“嘿嘿,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破喉咙没人听!”

“死人渣!”

“我的小宝贝啊!咱俩是一对啊!来,啵一下,来!啵一下!”

孟绾的头终于不痛了!

和原主的记忆终于融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原主的记忆?原主是来搞笑的吧!为了当上官娘子,不惜掏空娘家,只为了供丈夫读书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丈夫如愿考上了秀才,回家的第一件事,不是为了感谢她,反倒是带回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并且联合婆婆设计一出‘好戏’,只为名正言顺的休了自己……然后娶女人进门!”

“哈哈哈,原主就是大傻冒,一片真心喂了狗!榨干了娘家,补贴了婆家,换来的是相公的‘一出好戏’!”

“我头上的大包,就是被这个所谓的相公所赐!她将原主打晕了,弃在这个破旧的棚子里,在让这个老光棍来非礼我!然后他带着婆家娘家以及村里人来‘捉奸’,好一段感人至深的戏码!“

“孟绾啊!你的真心都喂了狗!你丈夫下手太狠了!竟然将你打死了还不自知!你放心!这个仇我迟早替你报了……“

顺着原身的记忆,孟绾知道对面这个大傻冒,是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叫李二狗,现在已经被婆家当“枪”使了。

“喂!你再敢胡来,我让你鸡飞蛋打,断子绝孙啊!”孟绾活动了一下手指。

“喂!小娘子!你好凶啊!我怕怕!”老光棍舔了舔嘴唇。

“不给你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孟绾活动了一下筋骨。

“小娘子,我都等不及了,来,哥哥给你看小鱼鱼!”李二狗眼睛猩红,扑了过来!

“看你妹!”

“砰!”重重的撞击声!

孟绾一个飞膝抵住李二狗的心窝!

顺势一个飞腿踹向了某处!

“咔!”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

李二狗懵逼了,感觉自己彻底废了,一瞬间有了被掏空的感觉。

自己不是扑食的狼吗,怎么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算了,此时此景,还是晕过去吧!

李二狗翻了一个白眼,吐了一口白沫,彻底晕死过去。

“老娘可是跆拳道黑带七段,你一个小卡拉米也敢前来调戏老娘……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孟绾啐了一口。

“这具身体也太瘦弱了!就这么两下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这婆家也忒不是东西了吧,这么苛待原主!原主傻了吧唧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这怕不是三天没吃东西了……”

孟绾身子虚弱的晃了晃。

头又开始晕乎乎的。

“记忆融合完了……怎么还是晕乎乎的……我擦……不会是低血糖吧!”

孟绾没心没肺的一笑,自语道:“开局就是王炸啊!别人穿越不是有空间,就是有金手指!我开局就是背叛啊!不用说,一会即将上演‘捉奸’的戏码!”

话音还没结束三秒!

门就被踹开了!

“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孟绾皱眉!

“来人啊!赶紧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抓起来,然后游街示众,沉塘……”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唾沫横飞,义愤填膺,指手画脚。

“这就是原主的夫君?长得也不咋样啊!天中塌陷,高低眉,山根断,鼻歪斜,大薄嘴唇!原主审美实在太差劲了,怎么能看上这个短命鬼!”

“成亲五年了,相公只是甜言蜜语哄她,都没有跟他同房,她还是傻呵呵的甘心等候,给婆婆一家当牛做马,都快熬成了黄脸婆。”

“原主榨干了娘家,都给了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考上了秀才的第一件事,反倒是设局抛弃自己!这白眼狼也太不地道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能忍,谁都能忍,我也不忍了……”

书生正得意洋洋喷着唾沫,还没看清屋里的局势,就感觉眼前飞来一脚,整个人就被踹飞出去!

透过门的光线,孟绾才发觉门外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村里人。

“天啊!这么多的吃瓜群众,古代人都这么闲吗?”

“看热闹都不带瓜子吗?”

书生栽了个跟头,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呈现一个大字。

姿势甚是优美。

孟绾不禁啧啧称叹:“真它娘的是个人才!”

“这就是原主的大怨种秀才相公?老赵家的第四子,赵肆?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长得太像赵四了!”

“就这赵肆这副短命像,原主还依依不舍的,脑袋多少是秀逗了。”

赵肆一脸错愕的样子,半天没缓过劲来,有点开始怀疑人生!

脸也瞬间羞红了,比猴屁股都红。自己这次算是村民面前丢死人了。

“四哥,你痛不痛……”

“老四,赶紧起来……”

一个身材娇小、模样俊俏、表情扭捏、声音温软的青衣女子,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挽着赵肆的左臂。

一个身材走样、面目丑陋、大薄歪嘴唇、一副尖酸刻薄模样年老妇人,皱着眉头挽着赵肆的右臂。

“心机绿茶?老逼登!短命鬼?这一家真的好奇葩啊!这一家人凑一起,果然很有前途啊!”

青衣女子自然是赵肆的外室王采莲!不但面容姣好,而且温婉可人,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一看就是乖巧可人的大小姐。而且皮肤白又嫩,樱桃小嘴,柳叶弯眉,眼中秋波暗送,别有妖娆!

年老妇人印堂窄,双眉低垂,脸颊无肉,两片薄嘴唇,一脸尖酸样,正是自己的便宜婆婆,赵李氏。

“我没看错吧,赵秀才好像是被一个飞脚踢出来的吧!”

“没错,我分明看到了一个绣花鞋踢在赵秀才的脑门上,还听到一句什么阿尤根、阿打”

“赵秀才太虚了,一看就被这新婆娘掏空了身子!”

“这不是捉奸现场吗,这是啥情况啊,这是啥造型啊!”

赵肆听着左右邻里的议论声,气愤到了极点,脸色更加的难看!

“孟氏,你竟敢背着我偷汉子!我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今天,我赵肆要当着大家伙的面休了你!”

赵李氏小眼睛一眯,立马也跟着哀嚎起来:“天啊!我赵家是做了什么孽了!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媳妇!你丢的起人,我赵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天杀的小荡妇,我早就看出你不安分了!今天可算逮住你了!”

孟绾眨巴眼睛看着自己原身的婆婆,不禁赞叹:“真的是厚颜无耻至极,敬佩敬佩啊!”

“你还要不要点脸,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个小木屋里与人苟且……亏我赵肆以前对你那么痴心,真的是错付你了。”

孟绾算是见识到了,赵肆实在无耻,竟倒打一耙。

“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们,大家来评评理,这样丢人现眼不知廉耻的儿媳妇,搁你们还要不!在家她又懒又馋,一点活都不干,竟然还敢背地里殴打我……”

赵李氏干嚎起来,竟真挤出了两滴眼泪。

“那个孟氏老实巴交的,也不像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背地里殴打婆母,咱们海角村可还没有这般不守规矩的人!”

“可不是,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了李二狗往木屋里跑,谁知道孟氏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哎!你看方才她这一脚踢得如此圆滑,没准真如赵李氏所说!”

赵李氏一阵哭天抹泪,说得自己都信了!

赵肆也是一阵数落,孟绾身上竟然没有一个好地方!

孟绾笑死:原主啊,这就是你跪舔的婆家,你榨干娘家培养出来的相公拿你当作渣渣。

孟绾刚想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头晕!

记忆里,赵肆趾高气扬的对他说:“孟绾,娘说你在家中,不安本分,喜欢搬弄是非,说长道短!而且目无长辈,不懂孝顺,你推了娘亲一个跟头!”

“是娘让我回娘家借钱,可是娘家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娘就骂我来的,指着我的额头骂的太过难听,我就气不过回应了一句,娘就追着我打!是娘自己不小心绊在门槛上的!真的与我无关!”

孟绾一脸委屈,解释这一切,换来的是赵肆的一个巴掌:“哼!我问过大哥、二哥、三哥了,他们都可以作证,是你推倒了娘亲!”

“相公,你听我解释。”

孟绾卑微到了极点。

“孟氏,你还善妒!嫉妒心过重!采莲她温柔大方,体贴无比,也从未想过与你争风吃醋,更不喜欢内宅之间的争斗!我将她带回来,是想着你们能够和谐相处!采莲不与你争 名分,你还不满足!对她竟敢大打出手!”

“相公,我没有!是采莲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气不过,就还了手!相公!”

“哼!你入我赵家五年,无所出。”

“五年了,相公你一直外出求学赶考,至今还没有碰过我的身子……”

赵肆一封休书直接怼在孟氏的脸上:“孟氏,你不顺父母,善妒,无子,今有休书一封,赶紧滚吧!”

孟绾彻底傻眼了,自己相公考上秀才,本以为是熬出头了,没想到第一件事先休了自己!

孟绾自然不服气,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且撕毁了休书。

孟绾扬言:休了自己也可以,将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都还回来!

赵肆也怒了,斥责孟绾无理取闹,一激动拿砖头将她打晕过去了,并且将她带到村边这栋小屋里。

好一出捉奸的戏码,原身五年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

赵李氏有些说累了,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孟绾,掐着腰气喘吁吁!

“里正,你赶紧快来瞧瞧!这对奸夫淫妇光天化日的在这里白日宣淫,赶快给沉塘了吧!”

赵肆看到人群中走过来一个面相庄严、须发皆白的蓝布衣老者,急忙说道。

孟绾已从记忆里得知,这个老者是海角村的里正,姓刘,据老一辈说,刘里正祖父是朝廷的大官,后来得罪了王爷,被王爷使了绊子!就被充军发配到南海,并且在海角村里安顿下来。

刘里正看了一眼赵肆母子,尽管掩饰的很好,可是众人还是能从眼神中看到一丝厌恶的神色!

“孟氏,你有何话说!屋子里的地下,躺着那人可是奸夫。”

孟绾笑了:“里正,里面的确还有一个人,至于是不是奸夫,咱们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当面对质!”

孟绾也看出来了。

刘里正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赵肆的为人。

赵肆一听来劲了,大声道:“大哥,二哥,三哥,把那个奸夫给我拖出来!咱们就当面对质,既然孟氏你如此不要脸,我就丝毫不顾及情面了。”

孟绾怒极反笑:“你们赵家,何时有要过一天脸,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人群中,走出来三个中年汉子,与赵秀才长得都极为相似,都是一副短命像!一个个脸上无肉,大薄嘴皮,足以证明都是赵李氏的亲儿子!

这遗传基因也太强了吧,一个个都是短命像,原主脑子绝对有病,审美太有问题了,竟然相中其中的一个!

还好原身是清白之身,那不也太反胃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好白菜没有被猪拱,反倒是猪挑起了大白菜。

赵壹、赵贰、赵叁,三个人急冲冲走进屋里!

只见李二狗身体正在抽搐,弓着腰,捂着下面,活像一只特大号的海虾!

哥三个互相看了一眼,有点面面相觑。

三个人一人抬头,两个人抬腿,将李二狗抬出了小屋外!

“李二狗,这是整的哪一出,刚才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往这边来,这一会就虚脱了?”

“这李二狗平日里不是蹦跶的挺欢实的吗,今日倒成了一个‘死狗’。”

“李二狗好像被废了,你看他衣衫完整,似乎并没有得逞!你看他捂着命根子,八成是被废掉了!”

“李二狗在咱们村,坏事可没少做了,我看着他就烦!他就像一个癞蛤蟆,他不咬人却膈应人!”

海角村的男女老少看着李二狗的惨状,竟然有人隐隐拍手叫好。

赵肆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刘里正干咳一声:“李二狗!你是否与孟氏通奸呢?”

呜呜呜!

李二狗想说话,只是痛的撕心裂肺,根本口不能言。

只见李二狗歪着头,眼角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自己彻底废了,以后再也不能人道了,后悔没事招惹这个敢下死手的婆娘。

赵肆大声道:“孟氏,现在证据确凿,咱们海角村的村民,大多都在此处,都是亲眼目睹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肆打定了主意,必须趁热打铁,与这个婆娘断了关系!

“哕!”

孟绾皱眉,看着赵肆,竟然反胃了!

“孟氏……你竟敢羞辱我!反了天了!”

赵肆满脸阴沉,挥起一巴掌,就要扇孟绾一个大嘴巴。

“哼。”一个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赵肆的手腕,稍微一用力,赵肆瘦小干枯的身躯,就被推了一个趔趄。

眼前这男人个子很高,面黄肌瘦,看起来憨厚,浓眉大眼,四十多岁的样子。只是穿的十分破烂,衣衫褴褛,缝缝补补不知多少处,就连脚底下的麻鞋都破了大洞,还是用麻线给鞠上的!

“大哥!”孟绾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正是自己娘家的大哥,孟大江。

娘家大哥被原身压榨的也太狠了吧,竟然连一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给街边的要饭花子都嫌弃破旧!

偏偏大哥还是一个宠妹狂魔,无论孟绾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到的,就绝对不会推辞。

“大哥!”孟绾很自然的喊了一声大哥。

“妹子!别怕,有大哥在此,谁也甭想欺负你!”

孟绾感觉心里热乎乎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是自己上辈子不曾有的。

上辈子自己还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出意外去世了,从此流浪在各个亲戚家里,勉强活了下来,可没少受到白眼。自己不甘于平凡,努力上进,尤其游泳、潜水两项,收获了不少的荣誉证书!

为了奖励自己,决定割个双眼皮,一针麻药打了下来,不出意料的穿越了。

“孟氏,我不惜你的身份低微,娶你过门!岂料过门之后!汝多有过失!一不敬我父母,二不敬我兄长,三不敬夫君,四善妒平妻,五入家五年一无所出,六与人私通,正合七出之条!今日我赵肆执笔休书一份,将汝逐出家门,任凭改嫁。”

赵肆一脸嗤笑,当着大家的面,将休书准备怼在孟绾的脸上。

“我擦!这是逼着我开‘大招’啊!我半天吸收原主记忆没吱声,你还真当我是原主啊。”

孟绾刚酝酿好情绪,准备直接上大招,倒是被孟大江大手一挥,把休书接了下来。

“你们赵家做的也太过分了吧!”孟大江满脸通红。

孟绾大声道:“你想休了我?就你这德性,我看着你就想吐……哕……今天不是你休我,而是我孟绾休夫!”

“赵肆,为了供你读书,我不但花光了我的嫁妆,而且还连累我的娘家,如今我娘家掏不出一文钱了,看我孟绾没用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五年啊!我整整在你们赵家当牛做马五年!就是喂一条狗,它还会冲着你摇尾巴,你们就一群交不熟的白眼狼!”

赵肆脸色一僵。

“赵李氏,我的好婆婆,你腿摔断了,是谁端屎端尿没日没夜的伺候你?是我孟绾!你肚子痛,是谁背着你十里地去看大夫?还是我孟绾!你说年纪大了,地里活干不动,是谁把地里活都包了!是我孟绾……两个大哥!我拿你当作娘,你却污蔑我推倒了你,你良心被狗吃了?”

孟绾有多大声,喊多大声!

有气不撒,憋坏自家!必须当众拆穿这一家丑恶的嘴脸!为原身讨回个公道!

“可不是,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去年赵李氏摔断了腿,都是孟氏忙前忙后、端屎端尿!”

“听说,那个赵秀才带回来的女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男人一旦有了身份就学坏,自然是瞧不起原配,无非是喜新厌旧学起了陈世美。”

“没错!孟氏背着婆婆去看大夫,也是我亲眼所见,说他不敬公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你看赵秀才的新搭上的女人,长得水灵的,你看这个孟氏,我记得没多大年纪,竟然熬成了黄脸婆,换做是我……”

赵李氏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以前自己这个儿媳妇老实巴交的,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今天倒是换了个人一般。

“你胡说八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说。”

赵李氏撇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还有赵壹、赵贰、赵叁,你们扪心自问,要不是我从娘家带回了彩礼,还把嫁妆拿出了大半,给你们娶的媳妇,是不是至今还在打光棍!”

“你们三个好吃懒做,下过几次地,干过几次活?都是我娘家的大哥、二哥前来帮衬,是也不是!”

孟绾可不惯着,继续开撕。

赵壹、赵贰、赵叁三个人张大嘴巴,有些语塞。

孟绾说的确是实话,要不是当初将彩礼拿回来,又填补了一些嫁妆,这三个人绝对是千年老光棍的材料。

这三个人,都随了赵李氏,极为惫懒,成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家里的地都荒了,也不说下地干活!

“你们三个,受了我那么多的好处,却一点人事不办!明明是你们娘自己绊倒了,还要诬陷是我推倒的。”

“赵李氏,可不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吗,从我这里借了一个鸡蛋,明明没有还,却非说还我了!”

“这三个大傻登,怪不得能搞上媳妇,原来都是孟氏的功劳!”

“这一家人可离远点,一点都不可交,别看考上了秀才,就冲他们这副德行,这起点就是终点了。”

海角村的百姓们,可都是眼睛雪亮的,都是厌恶的看着赵秀才一家。

孟绾眼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妇,似乎一脸羞愧的躲在赵李氏的身后,目光闪烁躲藏。

孟绾眼疾手快,一把将少妇拽了出来。

“你掐疼我了!粗鲁!”

少妇一脸嫌弃的看着孟绾像树皮一样的手,实在是太粗糙了,就像砂砾一样磨手,将自己娇嫩的小手都抓疼了。

少妇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一个妇人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枚柳叶白玉簪子,身穿一身青色裙装,一看价值不菲!

如果不看脸,身形苗条,素手白皙,姿态柔美!

看脸,尖嘴猴腮,大薄嘴唇,一个柳叶眉,一个吊梢眉,一对透着贼光的三角眼。

“赵伍,我的小姑子,别人不向着我说话,就连你也不向着我说话?我对你如何?你这个白眼狼!你说头上没有饰品,我就给你买了白玉簪子,你说没有好看的衣裙,我给你买了这身青衫!你说你嫁人没有嫁妆,是我将我的嫁妆拿给你!当你娘诬陷我的时候,你竟然没有帮我说一句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胡说!这都是四哥的月钱,你花的都是我四哥的钱!我新四嫂给我买了玉镯……她对我可好了。”

赵伍心虚极了,一想到王采莲对她的承诺,事成之后给她左手右手各买一个玉镯,早就忘了孟绾的好了。

一家子都是极品,孟绾每多看一眼,就多一次想吐的冲动!

“还有你……尼古拉斯赵肆!”

“尼古拉斯?”

赵肆彻底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一下懵逼了……

“渣男!以前老娘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个人渣?你要模样没模样,要长相没长相,都怪老娘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拎不清!被你花言巧语哄骗了!嫁到你赵家,我带回了彩礼,拿来了嫁妆!你考科举五年,哪一次不是我从娘家筹回的银子给你做路费!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整个家我为你操持妥当!”

“你考上秀才,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回报你的娘子,而是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反倒休书一封拍在我的脸上!我不同意!你就拿板砖打破我的额头,将我打晕了!然后给我拖到村口这个破屋,并且让李二狗前来糟蹋我。”

孟绾一口气数落完赵肆的罪状,只觉得肚皮都快贴腔了。

孟绾有点心疼原主,喂不熟的白眼狼还不如狗,这一家实在太狗了。

“你胡说八道,就冲你五年不下蛋,休了你也是应该?”

“我为什么五年没孩子?大家想知道吗?”

孟绾坏坏的一笑。

“为啥啊!”

“快说啊!”

众人都被孟绾一句话勾起兴趣来!

孟绾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现代人还是古代人,爱听八卦这点是准没错的。

赵肆预感不妙。

孟绾哈哈大笑:“不怕你们笑话,不是我不会下蛋……是他不行……是真的不行!”

孟绾冲着王采莲挤眉弄眼,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赵肆一脸怒意,满脸憋得通红:“你……胡说八道……恬不知耻……我很行的……”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说……不行。

你甭管行不行,被人当面说出来,就容易被人误解……不行。

尤其是从孟绾嘴里说出来的,这可是当事人啊,当事人不可能说假话。

众人无不异样的目光扫视着赵肆,从上到下,停留在某处,盯着赵肆心里发慌。

孟绾一脸坏笑,心道:“原身,我也算帮你报仇了……报仇不一定是杀了他,而是通过心里暗示……毁了他。”

“没错!你看赵肆,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瘦不拉几的,我看真的不行。”

“可不是,你看他脚步漂浮,四肢无力,一看就是比较虚……”

“五年啊!那个孟氏也太可怜了!这不是守活寡吗。”

赵肆有点发疯的迹象!

孟绾一脸得意:舆论可不好控制,你自求多福吧,渣男!还好老娘还是清白之身。

“你胡说!我很行的!你恬不知耻!你搬弄是非!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孟绾一脸委屈:“前夫哥,我也是实话实说……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不行咱就治,可别耽误采莲姑娘啊!”

孟绾不由得称叹自己的脑回路清奇,对付这样的白眼狼,就不能按照套路出牌。

王采莲不由的上下打量起赵肆来,也是一脸的狐疑。

两个人相识也就是这段时日,还是赵肆考上秀才之后,至今还未正式成亲。

王采莲目光闪烁,表情耐人寻味,不知道思量着什么。

赵肆有点崩溃了。

赵李氏也不禁有点犹疑,凑到赵肆的面前,小声道:“儿啊,你到底中不中啊。”

赵肆欲哭无泪,怒声道:“孟氏,你这个黄脸婆我看到你就恶心,我至今还没跟你圆房。”

孟绾耸了耸肩:“是你没能力圆房啊!”

赵肆彻底蔫了,盯着孟绾,总感觉哪里不对,却丝毫说不上来。

“哎吆!你这个臭婆娘下手可真狠!你……你竟敢偷袭我,我跟你没完。”

倒是李二狗缓了过来,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一脸愤恨的看着孟绾,仿佛要吃人一般。

“呦呵,你这是威胁我吗?”孟绾翻了个白眼。

“二狗子!这孟氏已经被我休了,随你处置。我今日就成全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赵肆赶紧转移话题。

再不转移话题,容易有心理阴影。

孟绾冷笑:“赵肆!今日你休了我也好,我休了你也罢,以后咱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离开赵家,如你所愿!”

孟绾可不愿意多看赵肆一眼。

肚皮太瘪了,头晕乎乎的,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家人都是一个德行,蛇鼠一窝,没一个好屁。

不过,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那个……二狗哥,你过来……人家有话对你说!”

孟绾忽然对着李二狗抛了一个媚眼。

李二狗感觉自己都快飞上了天,不顾疼痛,张开双臂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孟绾妹子……哥很行的,你有什么话说。”

孟绾一脸坏笑:“我说……你也不中。”

孟绾上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李二狗“某”处中脚,大叫一声,继续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孟绾出手太狠,一下子震住了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甚至有些人,似乎身临其境一般,有些瑟瑟发抖!

里正皱眉,赶紧上前,大声道:“孟氏!李二狗这种混账,踢了也就踢了!不过,你可当真要离开赵家?女人一但背负被休的名声,日后再嫁也未必如愿呢!你可要三思啊!我可以帮你做说客!”

孟绾一脸坚定:“里正叔,既然赵家容不下我,我也未必非待着不可!正好里正叔在此,还有咱们海角村的乡亲们也在此,给我孟绾做个见证!我孟绾从此与赵家一刀两断!”

赵肆生怕孟绾反悔:“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可就一刀两断了!”

“对,你可不是我赵家的媳妇了,不许你在进我赵家的门,我赵家的一针一线也甭想带走!”赵李氏远远的冲着孟绾喊。

“对,净身出户!我赵家可不会怜悯你,一文钱都别想带走!”

赵家之所以兴师动众,就是想逼着孟绾净身出户。

吃到嘴里的东西,断然没有吐出的道理。

孟绾一脸哂笑:原身啊,这就是你掏空娘家换来的一群白眼狼。

“妹子!走,跟大哥回去!这个赵家这般对你,真是让人寒心吧,你放心,有大哥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

孟绾有些感动,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可是上一辈子没体会到的。

“赵肆!如你所愿!我净身出户!”孟绾丝毫不见难过。

“这个女人,平时对我百依百顺,若不是为了迎娶采莲进门,我倒真不愿意休了他!不过,这个女人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之前还是要生要死的,此刻这般镇定,一定是装出来的。”赵肆暗想。

“你赶紧离开海角村,你这个荡妇,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赵李氏一脸恨恨的模样。

“大哥,走!我想回家。”孟绾有些疲累,头更加晕乎乎的,想快速离开此处。

作为宠妹狂魔的孟大江自然欣喜若狂,赶紧跟着孟绾远离了人群。

就在孟绾即将离开海角村的那一刻,她坏笑着大声喊道:“乡亲们,我说的一点没错……赵肆真的不行啊!”

“这赵肆没准就真不行……你看他……一点男人的硬气都没有……”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

“哎,咱们别跟着胡诌了,赵肆毕竟是我海角村的秀才,以后我等土地还要挂靠在赵秀才的名下……”

赵肆赶紧来到王采莲的身边,柔声道:“采莲,你可不要听孟氏的胡说八道!孟氏那个黄脸婆,哪能跟你比,你才是天上的仙女,我赵肆非你不娶。”

“我也不是想赶她走!相公,这后宅之间的争斗我就原本十分厌恶!只是我哥并不赞同我嫁到一个有家室的人家中!”

“采莲,我赵肆过几日就去府上提亲!”

“你到底行不行……”王采莲压低了声音。

“我很行的……”赵肆无名火起,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赵肆傻眼了,孟绾的话,似乎成了一个魔咒,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旋。

“三妹啊!你今日好似换了一个人!”

孟大江带着孟绾就往海边走,顺着海边走出几里地,就能回到孟家村!

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感受着细沙的温软,孟大江不由想起小时候的孟绾,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回味无穷。

孟绾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全身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

整个人飘呼呼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定是麻药过劲了,我大概这是要穿回去了吧。”

孟绾满怀期待的昏迷过去。

“三妹,还记得小时候,你特别喜欢来沙滩玩,有一次……”

“三妹,你看那边的礁石,你以前最喜欢坐在沙滩上看礁石……”

“三妹……”孟大江唠叨半天,走了不知道多远,这才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

一回头,孟绾已经晕倒在身后半里地之外的沙滩上。

“……”孟大江慌了,赶紧往回狂奔。

“孟大江,谁让你把她带回家的,赶紧给她送回赵家!赵家回不去?爱上哪里上哪里,有多远就滚多远!她相公不是考上秀才了?昨天还上咱家得瑟来的,今天就被扫地出门了?活该!”一个激愤的声音响起,声音似乎在控诉。

孟绾已经醒了,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疼痛无比。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木板床上,头顶是垂下来的茅草。

看了一眼四周,这居住环境也太恶劣了,让人不禁皱眉。

泥土墙,泥土地,空气中飘荡着数不尽的灰尘,墙上裂了几道缝子,声音从樯的另外一边传来。

“这隔音实在是太不好了……这话是说给原主听的?”

“这个家也太破败了,家徒四壁,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原身你都做了什么?”

孟绾已经听出来了,激愤的声音,是自己的大嫂牛氏。

还记得五年前,牛氏想把自己的大儿子送入学堂,是原身一力阻拦。

“大嫂,我相公赵肆,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镇上的算命先生说,我相公日后必定高中!更何况我相公已经是童生的身份,不出几年就会考上秀才!咱们孟家,祖祖辈辈生活在孟家村,海上打鱼为生,小硕虽然比别的孩子灵秀,但跟我相公比,资质还是太差了。咱们把供硕儿的钱供我相公读书,我相公高中了,必然会提携咱们娘家!我相公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在原身的极力阻拦下,孟小硕终于开始重复起祖祖辈辈的打渔生活,而拿到银子的孟绾则变本加厉的搜刮娘家。

还记得三年前,牛氏的二儿子孟小磊被缆绳划破了脸,好不容易凑到了钱准备去镇上瞧伤。

那时赵肆急缺路费,孟绾回了娘家,从孟大江手里夺走了医药费,并且扬言:“男子汉,区区一点小伤又算得什么,我孟家的子孙没有这般矫揉造作的。修养几日就好了!等赵肆考上了秀才,十倍回报娘家!”

孟小磊被耽搁了治疗,日后伤势虽说好了,却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孟小磊因此自卑,从此沉默寡言了。

随着牛氏的次次忍让,二嫂的不闻不问,以及两位大哥与父母的宠溺,原身更加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搜刮娘家。

娘家但凡有几文钱、几粒米,都得想办法倒动的干干净净,拿回婆家去。

原身实在太极品了,娘家骨渣都快被榨干净了。牛氏本来就是一肚子气,一听极品小姑又被休掉了,几年的付出打了水漂不说,还要回娘家作威作福,以后自己一家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五年的忍耐,终于随着原身回来而爆发了。

透过泥土墙的墙缝,只见对面堂屋里,一张掉了漆缺了腿的桌子坐了一圈人。

拿着大烟袋、皱着眉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白发老头自然是原主的父亲孟老头。

愁眉不展,满头银发,发髻上插着一个掉了肉的木簪,则是原主的母亲孟老太。

两人也就五十多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孟大江挨着孟老头坐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孟大江旁边坐着一个羸弱不堪、面黄肌瘦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大嫂牛氏。

牛氏三十六岁的年纪,却是异常苍老,满脸的褶皱,好似饱经沧桑。

牛氏旁边两个青年,一个个面无表情,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没疤的自然是孟大江的大儿子孟小硕,另外一个脸上隐隐有一道狰狞伤疤的,就是孟小磊了。

青年旁边,则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两个女孩正是二哥的两个闺女,一个叫孟小兰,年方十五,另外一个叫孟小芹,年方十一!

两个女孩身边,是原身的二嫂,三十多岁,在孟家最没有地位,凡事唯唯诺诺。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里,生不出儿子,就一点地位没有。

二哥孟二山,也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沉寂片刻,孟大江这才皱眉道:“小妹已经和赵家一刀两断了,自然是回不去赵家了……小妹现在无家可归,不回娘家能回哪里!小妹也不容易的,你能担待就多担待一下。”

“我不同意!”

“要不是她,咱们何至于成了孟家村里最穷的一家?我的硕儿因她不能读书,每日郁郁寡欢!我的磊儿因她留下伤疤,如今沉默少言!我两个儿子没有彩礼,至今娶不到媳妇,还打着光棍!她祸害的咱家还少吗!你看看咱家,除了四面透风的墙!还有什么!”

“大前天,小姑子炫耀赵肆考上秀才,顺道将娘手里仅有的五文钱也刮了走了。”

“前天将咱家唯一下蛋的母鸡给抱走了,说是给秀才老爷熬汤补身子!”

“昨天,家里的半袋米也被她拎走了,说是老赵家一家没米吃了!她老赵家是人,我们老孟家就不是人了?活该当牛做马被她奴役啊!”

牛氏彻底爆发了,屋子中又是一阵寂静。

“大嫂,你消消气。”一道蚊子一般的声音响起,李氏不知说什么,不过孟大山暗地里捅了捅她,她也只好皱着眉说道。

“弟妹!事到如今,你还为小姑说话?别人可以求情,你最不该求情!你忘记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你娘给你留下的唯一遗物,都被她给当了!为了给赵肆凑路费,小兰小芹都差点被她卖给了人贩了!”

一想到小姑子在家以后的场景,没准以后连骨渣都被刮干净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牛氏可不管不顾了,将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李氏弱弱的说:“这不也是没卖成吗?”

“没卖成!要不是我打走了人贩子,别说你两个闺女了,就连你都没准被卖了。”

李氏可不敢说话了,只是尴尬一笑,看了一眼孟二山,只见孟二山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就更加窘迫的傻笑了。

“我去!这原身都干了什么啊!压榨娘家不说,还打算拐卖妇女儿童?原主真是一个大傻比恋爱脑,为了那个短命鬼连亲人都不顾了。”

孟大江有些不耐烦,道:“牛氏,我忍了你好久了,这是我孟家的事,你一个外姓人说三道四的,没完没了的!差不多就得了。”

牛氏一愣,错愕的看着孟大江,更是委屈到了极点。

“孟大江,你说我是外姓人?这是你孟家的事?那我算什么?我嫁到你孟家二十年,当牛做马,还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还当我是外人?”

牛氏情绪越发的激动,不管不顾的爆发出来。

孟大江有些不悦,一拍桌子,道:“牛金花,咱家可是娘说话算,娘还没发话呢,就听你抱怨个没完!妇人就是妇人,见识短,心眼小!”

“孟大江,你说我是外姓人,管不得家事,按理说,娘还不姓孟呢,更不应该管家里的事!”

牛氏口无遮拦,把心里话也抖落出来,说出了之后,自觉有些不妥。

“咳咳!“孟老头有些不悦,吧嗒吧嗒的猛抽了几口旱烟。

孟老太眉头紧皱,眼神中也有些埋怨儿媳不会说话。

“娘是娘!你是你!牛氏,我看你是想翻天呢!这个家暂时还轮不到你做主。”

“孟大江……你……”

牛氏抹泪,一想到小姑子日后变本加厉祸害娘家的场景,更是下定决心丝毫不让步。

孟二山又掐了一把李氏,李氏感觉腰间软肉一痛,嗖地站了起来。

“弟妹,你有什么话说?”牛氏皱眉道。

李氏哪里有什么话说。孟家之中,李氏的存在感最低,平时为人又比较懦弱,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你说东我就往东,你说西我就往西,大事不参言,小事不多管,给口饭吃就可以。

孟二山三番四次使眼色给她,让她充当和事佬,尽量安抚大嫂的情绪!李氏似乎根本没看着一般,就是哆哆嗦嗦跟闷葫芦似的躲在一边!

“没,没事!二山哥,你掐我干什么,挺疼的!”

李氏瑟瑟看着孟二山。

孟二山捂脸。

全家人都不忍直视。

李氏有点莫名奇妙:“我又说错话了吗!”

牛氏一脸无语,自己这个弟妹不灵光,一天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前天小姑子将自家唯一下蛋的母鸡给抱走了,说是给秀才老爷熬汤补身子,李氏不但不阻拦,还给多拿了两块姜。

昨天小姑子说家里缺吃的,李氏上赶着将半袋米揣入孟绾的怀里。

哎,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牛氏还不想服软,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小姑子回来,我还是不同意!”

孟大江来了脾气,一拍桌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个家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牛氏也来了脾气,怒声道:“你眼里就有你的妹子,可曾有过这个家?这个家都快散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儿媳,可是爹娘年纪大了,两个儿子至今没钱娶媳妇,房子都快塌了,可是你的妹子何曾想过家里,只是不断的索取。”

“不许你说我妹子!我孟大江只有这一个妹子!更何况,她眼下无处可去!”

“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牛氏不甘示弱。

孟大江彻底来了脾气,哼了一声“找打”,就扬起胳膊,狠狠地朝着牛氏的脸颊扇了过去。

牛氏激灵一下,这才有些不知所措,隐隐后悔口无遮拦。

牛氏眼睛一闭,只能等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蛋上,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手掌下来。

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瘦弱的胳膊,正紧紧的抓着孟大江的手。

牛氏投来感激目光,看看是谁帮了自己,可是一抬头,却看到孟绾正撅着嘴瞪着孟大江。

牛氏错愕:她在帮我?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吧。

孟绾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不出来牛氏非得挨打不可。

顺着原身的记忆,孟绾总算理清了头绪,之所以这一家如此宠溺原身,是因为孟老头孟老太年纪大了喜得女儿,孟绾的年龄足足比孟大江少了十六岁,至今才二十二岁。别看孟绾身份是小姑,实际就比孟小硕大了两岁。

孟绾实际上是孟老夫妇与两个儿子一同养大的。

孟绾更像是惯坏的孩子。

反正自己穿越过来了,估摸是穿不回去了,就当自己代替了以前那个孟绾,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了。

这一家看上去都挺好的,就连这个大嫂也并不是坏,只是原身搜刮的太狠了,放任是谁,都得爆发!

“绾儿!”孟老头,孟老太紧绷着老脸立刻笑开了花。

“妹妹!”

“小姑!”

“孟大江!你混蛋!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我大嫂来咱们孟家,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任劳任怨,操持家务,照顾爹娘!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大嫂不就是抱怨你几句吗,你怎么能出手打媳妇呢!”

孟大江讪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以前的我,分不清好赖人,胳膊肘往外拐,为了讨赵肆的欢心,掏空了娘家!大嫂!二嫂!以前的孟绾不是人,我给你们道歉了!”

“什么!道歉!”

牛氏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孟绾自从嫁给了赵肆做妻子,向来趾高气扬,回到娘家哪次不是颐指气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从孟绾嘴里竟然说出了道歉两个字,牛氏也是有些皱眉,还道孟绾是葫芦里卖的哪出药!

耗子给猫拜年,没安好心。

一定是这样。

“大嫂!我确实出自真心向你道歉!是我遇人不淑,活该被骗!如今幡然悔悟,想要痛改前非!大嫂,我孟绾是真心向你悔过!”

孟绾一脸认真、声情并茂。

“真的?”

牛氏看到孟绾不似作假,一想到自己这极品小姑也算自己带大的,到底还是心软,有些动摇了。

孟老太叹息一声,终于开口了,柔声道:“老大媳妇,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嫁入孟家,吃了不少苦,没享到一点福。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说到底也是老太婆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并且有家不能回吧。老大媳妇,给婆婆一个面子,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咳咳!“孟老头也趁热打铁:“老大媳妇,是我教女无方,伤了你的心!不过我看绾儿是真心悔改,你就给她这个机会吧。”

“既然公公婆婆都说了,那我也不反对了……”牛氏一脸幽怨。

自己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嫁入了这么一户极品人家,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公公婆婆也都低头了,这口气也算是出了一大半。

上一世父母早早去世,留下的财产被一群无耻的亲戚瓜分了,就连房子也没剩下。自己居无定所,飘泊于各个亲戚之家,受尽了白眼。

想不到穿越成极品小姑后,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这种温情既陌生又熟悉,是前世所体会不到的安全感。

“哎,这都是冤孽啊,是我牛金花欠你们孟家的,欠你孟大江的。”

牛氏一脸疲倦,目光有些呆滞起来。

已经被极品小姑子奴役五年了,反正现在这个家已经是个空架子,就随她去吧。

孟绾开始表态:“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放心,我孟绾一定改过自新,努力挣钱,回馈你们的。”

堂屋一片寂静。

孟绾某个记忆再次出现!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放心,我相公日后出人头地,必定会回馈娘家的!”

“赵肆已经是童生了,只要咱们咬牙在坚持两年,等他考上了秀才,我必定十倍奉还你们。”

“等赵肆考上了秀才,我就是官娘子,到时你们就是官娘子的亲戚!这几十文钱我拿走了,十倍回报娘家!”

孟绾有点无语!原主没少在娘家画大饼,娘家人已经习惯并且无视了。

娘家能被“榨干”,可能是对原身太过纵容与宠溺了。

孟老太一脸慈祥,看着孟绾就像看着心尖宝贝,缓声说道:“绾儿,既然你回来了,还住以前那个屋子!你的屋子始终给你留着呢,待会老二媳妇你去给收拾一下!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把日子过好。”

李氏呆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缩着脖子应了一声。

孟绾心却猛然一抽,有些刺痛。

二嫂以前不是这般呆呆傻傻的样子,记忆中的二嫂,也曾美貌如花,说话办事干净利索,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人。

记得几年前,赵家断粮了,赵李氏逼着自己回娘家拿银子,可是娘家实在没有银子,原身就打起了二嫂的主意。

二嫂有一个做工精细的玉佩,据说是二嫂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二嫂平日里睹物思人,始终都拿在手里。

原身不管不顾的,将玉佩夺在手里,当了二十两银子。

二嫂却是受了刺激,从此就痴痴傻傻的,胆小又懦弱,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

这事别人不清楚,只有原身清楚,别人只道原身卖了玉佩,却不知道这个玉佩对李氏的伤害如此之大!

“二嫂,你那个玉佩,我一定会帮你赎回来的。”孟绾暗下决心。

孟二山沉默了半晌,瘦削的脸上满是不甘:“赵肆实在是太过分了,妹子被赵家如此者折辱,我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啊!二哥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出这口气的。”

孟大江看了一眼孟二山,似乎明白了兄弟的意思,想办法打赵肆一顿,为孟绾出气。

孟绾赶紧止住,可不想两个大哥出事,毕竟赵肆眼下身居官身,倘若袭击赵肆,恐怕会摊上官司。

“大哥,二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那个人渣了!你们也千万不要有什么过激的想法!赵肆毕竟是秀才身份,打他一顿容易,收场却是极难!我可不想大哥二哥因我而惹上官司!更何况!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并不是打人而已……而是你过得比他好!”

孟大江眼睛睁得大大的,拨浪鼓似的点头:“妹子说的极是!你真的似变了一个人。”

孟绾莞尔一笑,道:“我可没因为人渣抛弃而伤心难过,相反,我这次真的彻底醒悟了。还是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对我最好。”

牛氏还是一脸谨慎的看着孟绾,总感觉孟绾在憋着什么大招!毕竟五年的压榨、索取,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孟小硕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了:“娘,我看小姑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孟小硕十九岁的年纪,原本应该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却是死气沉沉的。

孟绾脑海中浮现有关自己“大侄子”的往事。

那一年,孟小硕束脩都准备妥当了,却被极品原身当面抢了束脩:“大嫂,我相公已经是童生的身份,不出几年就会考上秀才!咱们把供硕儿的钱供我相公读书,我相公高中了,必然会提携咱们娘家!”

那一年,孟小硕的彩礼也准备妥当了,准备迎娶相中的女子,也是极品原身一把夺走了彩礼:“小硕,你小姑父考取功名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还差上几两银子做路费!你晚一年在成亲!到时小姑给你准备十倍的银子,将你看重的姑娘风风光光的娶进来。”

不出所料,孟小硕的人生,就被极品原身给“逆天改命”了,成了一个“大龄”的光棍!

念不成书,意中人嫁给了别人,孟小硕心灰意冷,终究是开启了“渔民”的生活。

孟绾投来感激的目光。

本想拍着胸口打包票说一番振奋人心的话,一想起极品原主说了不知多少这般“画饼”的话,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硕,对不起,相信小姑,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还有小磊,对不起。”

要不是极品原身抢走了小磊疗伤的钱,小磊脸上也不至于有如此一个狰狞的口子。

孟小磊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脸上的疤痕,却变得异常的自卑。

“小姑!以前的事不要提了!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孟小磊说完了,继续开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孟老太一把抓住孟绾的手,眼泪汪汪的道:“女儿,以前的事咱这算揭过去了,娘知道,你没少付出,心里委屈。”

孟绾苦笑道:“我说我不委屈,你肯定不信,我说我委屈,可是又能如何!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看以后!总之这次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一身破烂布衣的孟小兰与孟小芹也拉起了孟绾的手:“小姑,你能留下太好了!上次你还说要带我们去五指山玩。”

孟绾尴尬一笑。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极品原身曾带两着个侄女去五指山逛逛,半路差点就把俩个大侄女卖给人贩子,幸亏被大嫂发觉,要不然就铸成大错了!

众人又是一片寂静。

孟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大旱烟,满脸上就差写上“愁人”两字。

“去五指山,记得带我啊!”李氏登愣插了一句。

气氛一时尴尬到了极点。

“咳咳,往事不堪回首啊!原主啊,你造孽吧!”孟绾心里不住的哀嚎。

“娘!这是今天卖鱼的收入,只卖了三文钱,您先收着?”

孟二山从怀中哆哆嗦嗦的摸出了三文钱,将文钱一枚一枚的摆在了桌子上。

孟绾眼睛一亮,想要将三文钱摸在手里看看,见识一下古代大钱的真实模样。

众人又是一片寂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孟绾。

孟绾尴尬一笑,暗暗地将手缩了回去。

孟老太皱眉,叹气道:“这三文钱我就收起来了!绾儿,你可别惦记了。”

“不惦记……不惦记!”孟绾彻底无语了。

“咕噜噜……”孟绾肚子饿的直叫。

这种饥饿感,有多久没体会到了。

全身虚弱无力,头昏脑涨,是前世都不曾体会到的。

孟老太眉头一皱,看着自己女儿脸色苍白,更是有些心疼。

“老二媳妇,你把饭菜都端上来,还有小兰小芹把碗碟都捡好,这就吃饭了。”

眼下老大媳妇牛氏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心里边自然有疙瘩,暂时还是不要指使了。老二媳妇不灵光,你说东就东,你说西就是西,至少不给你拧劲,还是吩咐老二媳妇更妥当一些。

孟大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堂屋角落里搬出了一个掉了漆的凳子,放在了孟老太的身边。

“妹子,以后这就是你的位置,你坐在娘的身边。”

“是。”孟绾心里一阵感动。

孟小兰捡好了碗筷,李氏则端来了一个大瓦盆,孟小芹端过来一盘干干巴巴似乎被风干的鱼。

孟绾惊掉了下巴!

大瓦盆里是一大盆野菜糊糊,不知道是用什么熬成的,看着就没有一点食欲!

尤其这一大盘鱼干,跟电视剧中的“千年咸鱼”有一拼。

“娘……这咱们家怎么吃菜糊糊啊!”孟绾皱眉。

牛氏顿时来了脾气:“昨天家里的半袋米被你扛走了,你还敢抱怨吃菜糊糊!这菜糊糊还是我从娘家拿回来的谷糠熬成的,要不是我的娘家,咱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孟绾彻底蔫了。

老老实实的盛了一碗菜糊糊。

肚子已经饿的贴腔了,再不吃东西没准又再次哏屁了。

菜糊糊进嘴的那一刻,孟绾眼睛一亮,这味道并不是特别难吃,而且还很香。

怪不得老话讲:饱了不中吃,饿了甜如蜜!

孟绾拿了一个咸鱼,感觉硬邦邦的,还有一点腥臭味。

首要的是吃饱肚子。

孟绾不管不顾的,大口的咬了一口咸鱼,咸鱼吃到嘴里却有种难以言明的香味。

“香!真香!”

孟绾顾不得家人诧异的目光,啃了三条咸鱼,风卷残云的炫了三碗菜糊糊!

“绾儿,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孟老太满眼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是心疼。

原本以为嫁给赵肆,女儿会跟着享福,没成想却成了灾难!

不由得后悔当初的决定。

众人皱眉:这菜糊糊当真这么好吃?

“嗝……”孟绾抚着肚子,心满意足。

等吃过了饭,孟绾感到头还是有些发晕,打了个招呼后,就按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小屋是一个耳房,原本孟绾出嫁后,就被改做了仓房,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孟绾回来了,李氏已经将整个房间都收拾出来了。

房子简简单单,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一个简单的放脸盆洗漱架子以及一个小柜子,就别无他物了。

小屋子也是泥巴墙,泥巴地,墙缝里透过来的是稀疏的光线,光线中弥漫着数不清的烟尘。

孟绾坐在床上,看着木板床上的被褥,有些发呆。

被褥虽然缝缝补补多少次了,但却极为干净。

这时李氏也推开了门,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哆哆嗦嗦的说着:“小姑,你洗洗脸。“

孟绾接过脸盆,放在木架上,一把抓住李氏的手:“二嫂,我一定会将你的玉佩赎回来了的。”

李氏身子忽然一颤,整个人似乎瞬间清醒了一下,紧接着又浑浑噩噩的起来,两眼中没有丝毫光芒。

孟绾心情却是有点沉重,送走了李氏,这才在脸盆中怔怔的看着倒影中的自己。

穿越后的自己,跟前世面容太像了,除了身体孱弱、面目苍白、皮肤有些黑黄,简直跟前世毫无差别!

“我去!双眼皮!我心心念念的双眼皮!”

“哇塞,不但有了双眼皮,还赠送了我两个小酒窝!”

“这穿越哇塞!值了。”

“赵肆下手太狠了!差点将我毁容!死渣男!”

孟绾差点跳了起来。

前世费了那么大的周章就想割个双眼皮,上一秒打麻药,下一秒就挂了。

这一世,天生自带双眼皮,还有两个酒窝点缀。

原身不注重打扮,活得像鬼一样,被赵李氏不尽的摧残,哪里还有一丝朝气。

孟绾洗干净脸,又将头发梳洗一遍,这才满意的躺在床上!

回顾这一天的经历,仿佛做梦一般!

极品小姑、弃妇、贪财、压榨娘家,这些原身自带的“光环”与“标签”,必须得想办法洗干净了。

原身欠下娘家的,我孟绾以后代替你弥补!

供孟大硕读书娶媳妇,给孟二磊治脸,为二嫂赎回玉佩,带娘家脱贫致富!

“喂!系统!你是不是死机了!不都说穿越必有系统吗?”

“喂!空间精灵!你赶紧现身!金手指!”

折腾了两个时辰,孟绾终于死心了。

确认自己没有任何金手指!

“女频小说都是骗人的!都说穿越后有系统,有金手指,顿顿吃肉!纯粹扯犊子!”

“做卤下水,我……不会!”

“做肥皂……还不会!”

“做胭脂水粉护肤品……还不会!”

“精炼盐?也不会……!”

“我除了跆拳道,就只会游泳跟憋气了!可是这里是海南!谁不会游泳啊!”

算了,还是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孟大江房里,牛氏依旧是闷闷不乐,一想起以后的生活,心里堵得慌。

极品小姑子仿佛是一道枷锁,一道桎梏,更似西游话本里的紧箍咒,紧紧的箍在脑门上,让人无法喘息。

“孟大江,你眼里只有你妹子,一点没有我,我跟你过了二十年的日子,还没有你妹子半分重要!”

孟大江皱眉:“金花,妹子是妹子,你是你。你们是同等重要的!妹子被赵人渣给休了,那么多年的付出打了水漂,而且无家可归,你说我能不管吗?”

“你就知道宠着你的妹子!要不是我的娘家大哥心疼我,你们孟家这两日就喝西北风了!”

孟大江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个剧情好似有些熟悉。

“娘家家里就剩半袋谷糠了,都让我给捣动回来了……还是我大哥心疼我!”牛氏气鼓鼓的道。

孟大江嘿嘿傻乐,总算弄明白了哪里不对。

“金花,你大哥舍不得吃,把谷糠给了你!正如我也舍不得吃,给了小妹!小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子!你对于你的娘家大嫂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子!嘿嘿!”

牛氏也无语了,看着傻笑的孟大江,真想夸他一句“人才”啊,这是什么脑回路?

“小妹有了难处,我不可能不帮,正如你有了难处,你大哥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哎!我总结了,咱们家跟你们家的状况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是,我没休了你!赵肆是渣男!我孟大江可不是渣男!”

牛氏哭笑不得,一想到自己回家的场景,与小姑子回家的场景何其相似。

牛氏道:“小姑子也算我一手带大,我自然不会跟她真的计较,这事就算了,以后不必再谈了……”

牛氏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等日子过得好一些,我也须回馈一下娘家了,可别跟小姑子一个样……”

孟老头房间,孟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愁眉不展。

“老头子,这老赵家太不像话了,别说女儿了,就连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孟老太有些愤愤不平。

自己的女儿搭上五载青春跪舔,也没有捂热乎老赵一家子,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怎能不气。

“哎,赵家老太太尖酸刻薄,可没少难为咱们的闺女!他们家的几个蠢货,也都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那个赵肆,成亲五年了,从来没来咱家一趟,更别说拜访我这个老丈人了!根本就没将咱们家放在眼里!若非是闺女被猪油蒙了眼,看上了那个人渣,我可不愿与那家人有半分的交集。”

“这也算及时止损了……”孟老太捂着脑门。

“家都被妮子掏空了,哎,咱们孟家都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柄!总算闺女平安无事,我也就知足了!我只怕她心里放不下、想不开。”

孟老头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想起以后的日子,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事已经发生了,也于事无补了,咱们少提就是!哎!这几天风浪大,出海可得小心一些,可别寻思这些糟心事。”

孟老头苦笑道:“老太婆,你放心,我可不会含糊的。”

“今天就挣了三文钱!这日子实在太难了!啥时候能攒下几两银子啊!”

“老太婆!钱都被闺女贴补赵家了!至今别人家都拴船了,咱们家还是竹排子。网也不行!四个大活人,挣了三文钱!都没脸见人了。更何况,鱼市行情不好,税费高,等鱼汛来了就好了。”

“老头子,我总感觉女儿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头子?”

没等来回音,却传来疲惫的呼噜声,孟老头已经睡着了。

孟老太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怕孟绾强颜欢笑,半夜想不开做傻事,就出门来到了孟绾的门前……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声音在海角村中隐晦的传播起来,甚至隐隐有扩散的趋势:赵肆不行。

“老四,那婆娘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咱们四个是亲兄弟,你可别抹不开说。”

“对,孟绾那个婆娘也算颇有姿色,兄弟你五年愣是没碰她,可是有点让人怀疑呢。”

“你也别藏着别掖着了,有毛病可以说出来,咱们哥几个想办法帮你治,你看你三哥杠杠的。”

赵肆一脸铁青,怒声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竟然也跟着胡闹!我很行的!赶紧走开!”

赵肆郁闷得不行,上个茅厕,竟然被三个不靠谱的兄长给围观了。

骂走了三个兄长,赵肆一脸愤恨的望着孟家村的方向:“孟绾!你敢中伤我!你给我等着!”

孟绾这一觉睡得香甜,也坦然接受了这具身体,也许上一世太孤单了,这一世正好有些东西能得到弥补。

天还没亮,孟绾就醒了,无聊的看着茅草房顶,查着上面漏了几个窟窿。

直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孟绾这才起床,洗了脸漱了口,扎了一个前世最喜欢的丸子头,慢悠悠的推开门。

木门嘎吱嘎吱的,比磨牙声还烦人。

孟家正房有八间,耳房左面两间,右侧四间,导致院子并不是很大,院子中堆放着竹子编成鱼篓以及麻线编成的渔网。木桨、鱼叉,很多渔具也都摆放在门口处。

孟二山不知道从哪里砍了一抱麻竹,拿着一把砍刀正在修竹子间的竹节。

孟老头则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用手搓着麻绳。

孟小硕与孟小磊正在收拾着鱼篓渔具。

孟大江一边瞎哼哼,一边编着篓子。

牛氏与孟老太拿着类似锥子东西,修补着渔网。孟绾看得出来,牛氏至少没有昨日那般大的怨气了。

二嫂李氏则忙着烧火做饭。

“绾儿,你睡醒了。”孟老太见孟绾精神奕奕,与昨天比似乎变了一个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昨夜孟老太也曾担忧孟绾想不开,半夜里好几次伏在孟绾的门口,确信孟绾没有背着人哭泣,睡得香喷喷的,才敢睡去。

“娘!你们不必担忧我!以前的孟绾已经死了,新的孟绾重生了!”

孟绾精神焕发!

孟老太立马慌张起来:“呸呸呸!胡说八道!以后不许提‘死’字了!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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