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杜英娘最新章节内容_林昭昭杜英娘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林昭昭杜英娘是小说《错把福星当贱草,流放路上你们就哭吧!》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小小小飞鸟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错把福星当贱草,流放路上你们就哭吧!》的章节内容

林昭昭杜英娘最新章节内容_林昭昭杜英娘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张嬷嬷,给我使劲扎她的嘴!看这倒霉小鬼以后还敢不敢胡吣!”

林昭昭昏头昏脑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穿酱紫襦裙的贵妇人阴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还没等林昭昭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精干矮小的仆妇已经跃到她面前,举起一把闪亮的钢针就刺向她唇边,痛得她惨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躲。

“这倒霉鬼长大了,胆子也大了,还敢躲!张嬷嬷,给本小姐扎烂她的嘴!”

说话的是二房的嫡出小姐林雅柔。

她插腰挑眉,那样子竟不像国公府的小姐,倒像个市井泼妇。

“你们干嘛扎我?你们是什么人?”

满身是伤的小姑娘一边躲着张嬷嬷朝她刺来的钢针,一边开口问道。

她原本是上京城外,白云观里的一株小仙草。

数百年修炼,好不容易刚修成人形,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到了这处宅子里,附到了地上那个刚没了气息的小女娃身上。

“哼!你倒装疯卖傻起来!”

贵妇人是国公府二房的正室张氏。

她冷冷瞥了林昭昭一眼,语气里带了十足的嫌恶。

“什么天降福星?什么兴旺门楣?我看她就是个倒霉鬼。

她来的前两年,府里倒是有些变化,只是现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还说什么抄家流放?这不是在咒咱们国公府吗?”

提起林昭昭刚才说的话,林雅柔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祖父是堂堂国公爷,他爹是一品督统,姑母是正得盛宠的淑贵妃。

国公府现在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被抄家流放?

所以林昭昭一把抄家流放的预言说出来,就被张氏狠狠打了一顿。

打得皮开肉绽了还不解气,还让张嬷嬷拿钢针来扎她的嘴。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五日之后,国公府就要倒大霉了。”

这株和原主同名的小仙草刚修成人形,完全不懂这个世界的弯弯绕绕,只能傻愣愣地打直球。

“你这该死的小娼妇,还敢说!”

张氏被林昭昭气得不轻,她又要让张嬷嬷再打,就听林雅柔声音淡淡地道:“娘,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张氏盯着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林昭昭,心里动摇起来。

这小倒霉鬼出生没多久,就被公爹英国公从大房抢了过来,送到了她手里。

虽然襁褓里的孩子肌肤雪白,小脸圆嘟嘟的,额头中间还有颗小巧的朱砂痣,很是可爱,可张氏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大房是先国公夫人的孩子,他们底下这三房,是继夫人所出,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可并不亲近。

再说了,大房如今的境地,简直可以用倒霉透顶来形容。

大哥林琦是骠骑大将军,和长子林星河回京述职的路上,遭遇埋伏。

林琦成了活死人,林星河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变得痴痴傻傻。

次子林流云极为聪明,却莫名其妙患了腿疾,成了瘫子。

父子俩出事的消息传回来,大嫂杜英娘伤心过度,不仅早产,还生生哭瞎了一只眼睛。

三子林和风既不傻也不瘸,可好好的,突然说不出话,变成了哑巴。

这倒霉的一家子,张氏原本是不想沾边的。

可公爹说,这孩子是福星降世,只要把她养在身边,国公府一定会越来越兴旺。

张氏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让人把孩子带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当下人一样养着。

刚开始,张氏还半信半疑,对这个大房的孩子根本就不上心。

可自家夫君林柏很快接任大哥的职务,成了一品督统。

老三林杨也如有神助般谋了一处很有油水的闲职。

甚至是府中最不成器的老四林松,就跟有财神保佑似的,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就连相貌平平的五小姐林雪娇也进宫当了贵妃。

两年后,林雪娇又生下六皇子,国公府简直成了整个上京最有脸面的人家。

而之前身体欠佳的国公爷夫妇,也满面红光,看着一日比一日年轻。

府里的日子富贵起来,可一家人却还不满足。

他们还想要爬得更高更远。

可林昭昭的福运,却好像用尽了一般,后面这几年,府中便没了升迁的动静。

而且这小鬼最近老说一些让人糟心的晦气话,张氏打心眼里膈应起林昭昭来。

此时听女儿说把林昭昭处置了,她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柔儿,她可是你祖父亲自交到我们二房的,咱们把她弄死了,万一你祖父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林雅柔气鼓鼓地指着林昭昭道:“你没听这死丫头说什么吗?她说国公府要被抄家,我也会被丞相府厌弃,进不了丞相府的门。

这不是故意在咒我吗?不打死她还留着做什么?”

提起这事,张氏心里也生出一团怒火来。

她的一双儿女就是她的心头肉。

林昭昭的话可是触了她的逆鳞了。

她当即下定决心,对张嬷嬷吩咐道:“去,把人带到后院去。”

后院是先国公夫人住的院子,她去世之后,那处院子就彻底荒废下来。

而院子里有口水井,只要有张氏想要解决掉的人,都会直接推到井里溺死。

看来,张氏是打算彻底让林昭昭消失了。

张嬷嬷答应一声,揪住林昭昭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她大步往后院走去。

“去后院做什么吗?带我去休息吗?”

小仙草第一次闯荡人间,还有些懵。

“哼,休息?是啊,待会你就能永远休息了。”

张嬷嬷冷笑着说完,加快脚步朝后院走去。

一踏进后院,张嬷嬷的身子猛地一哆嗦。

后院里黑漆漆的,时不时就有一阵冷风吹过。

再加上前头的国公夫人就是在这里过世的,她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没多带两个人来。

“小倒霉鬼,快下去吧你!”

张嬷嬷身上寒津津的,一颗心跳得飞快。

她用力将林昭昭往井里一扔,听到“扑通”一声后,撒腿就跑了出去。

林昭昭猝不及防地落入冰冷的水中,直接就呛了好几口水。

“救命,救命呀!”

小仙草虽然已经修成人形,可身上的灵力也用尽了。

此时被人扔进腐臭不堪的冰水里,她也只能拼命呼救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我好不容易当了一回人,我不想死啊!”

小仙草委屈巴巴地朝外面喊了一声,井口突然探出一个高大且模糊的身影。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身为小仙草的林昭昭一点也不害怕,赶紧开口喊道:“喂!你能救我上去吗?这里又臭又冷,冻得我好难受。”

此时已经是腊月天了,天空又飘起了冰冷的雪花,林昭昭冻得浑身发颤。

借着微弱的月光,林昭昭看见那人转头朝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声音听着直愣愣的,就像三四岁男童的语气。

林昭昭赶紧点头:“对,我就是在跟你说话。你能救我上去吗?”

原以为那男子会拒绝,没想到他很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你看看旁边有没有绳子……”

林昭昭高兴之余,正想让他找个绳索来救她,下一秒,就听“咚”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突然砸在她身边,溅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兜头拍在林昭昭身上。

“咳,咳咳咳……”

林昭昭被溅起的水花呛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还没等她把又脏又臭的井水咳出去,男人已经扯住她的后脖领,带着她飞了出去。

那男人看着傻呵呵的,动作倒是轻柔。

他把林昭昭轻轻放在地上,才伸手拧着湿淋淋的衣服,自言自语道:“衣服湿了,等下娘和清月又要说我了。”

说完,他更加用力地拧着衣服上的水,还不忘提醒林昭昭道:“你会拧水吗?你看,像我这样,用力一拧,水就出来了。

把衣服弄干了,回家你娘就不会骂你了。”

林昭昭这株小仙草还真没拧过湿答答的衣服,她学着年轻男子的样子,一边拧水,一边自言自语道:“没事,我没有娘,不会有人骂我的。”

年轻男子好看且澄澈的眸子一动,有些怜悯地看着她,问道:“每个人都有娘亲,为什么你没有?没有爹娘,谁保护你啊?”

林昭昭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声音清脆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娘亲。但是没关系,下雨、下雪的时候,我就这样蜷缩起来。等雨停、雪停的时候再抖一抖身子,就没事了。”

林昭昭说着,张开细细的小手臂环抱住自己,给年轻男子演示自己躲避雨雪的样子。

对林昭昭这株小仙草来说,遇上恶劣的天气,用叶片保护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听在年轻男子耳里,他感觉自己的心酸酸的,胀胀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道:“你没娘也没事,我有娘,我把我娘分给你!”

“这……娘也可以分的吗?”

林昭昭懵懵地看着年轻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可以分!你跟我走,咱们现在就去找我娘。”

年轻男子说完,一把抱起轻飘飘的林昭昭,动作敏捷地跃上院墙,朝偏院的方向飞去。

寂静的偏院上房,杜英娘忙了一天,此时正睡得昏沉。

隐隐约约间,她感觉有湿湿的东西滴在脸上,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大儿子林星河那张放大的俊脸。

“星儿,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快,快去换件衣裳,可不要着凉了。”

杜英娘生怕儿子着凉,正要起身带他去换衣服,林星河伸手摁住了她,一言不发地将湿漉漉的林昭昭举到杜英娘面前。

“哎呀,这……这是哪来的小闺女啊?啊?”

杜英娘眼睛不好,她忙拨亮床边的蜡烛,才看清这小小的一团,居然是个呆萌可爱的小女娃。

林昭昭的头发湿漉漉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湿漉漉的,像含着一汪清泉。

杜英娘的心瞬间就软成一团。

她忙将林昭昭揽进怀里,用被子将冻得全身冷冰的小女娃包住。

她的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蹭,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手上的茧子没那么扎人了,才小心翼翼地抚上林昭昭白皙又冰冷的脸颊。

杜英娘温暖的手触到林昭昭的那一刻,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大。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杜英娘终于看见了林昭昭额头上那颗小小的朱砂痣。

而小仙草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气息。

没错,就是眼前这个妇人的一滴真心泪,才让她突破修为,最终修成人形的。

杜英娘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被英国公抢走,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冲到二房,想把女儿要回来。

英国公开始还哄着她,说是先帮她照看着,等孩子大些就还给大房。

杜英娘才不信他的鬼话,死活要把自己的女儿要回来。

英国公这才露出丑陋的真面目,不仅堵上了和大房连通的门,还派人严防死守大房的人。

偏偏杜英娘是个倔性子,连通主院的门堵了,她就每天雷打不动地带着二儿子林流云和三儿子林和风绕到国公府大门讨要女儿。

不管门口的家丁怎么驱赶,娘几个就是不走。

后来,林流云的腿突然不能走了,林和风又成了哑巴。

杜英娘一个人既要照看丈夫,又要照顾三个伤残的儿子,这才少往主院去了。

在年复一年的艰难操持中,心中苦闷的她,有时也往城外的白云观去。

白云道长见她实在可怜,便指引她到观中的莲花池去选颗莲花,冠上她挂念之人的名字,且时常对着莲花祈福,她所挂念之人,便能平安顺遂。

杜英娘满心虔诚地走到莲池边,却一眼看见了池边那株小小的,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纤弱小仙草,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的女儿,就像这颗小草一般,可爱又柔弱。

杜英娘捧着这颗嫩绿的小仙草,郑重地给她冠上了“林昭昭”这个名字。

只是杜英娘不知道的是,这株小仙草得了她那颗真心之泪,终于修成人形,又附在了真正的林昭昭身上,代替她的女儿,回到了她的身边。

“昭昭?你是我的昭昭?”

杜英娘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

林昭昭没有犹豫,她一把扑进杜英娘怀里,声音软糯地喊了一声:“娘!”

抱着小小的闺女,杜英娘又哭又笑,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林星河从来没见过娘亲这个样子,他冷着脸想了片刻,然后果断上前,一把抱住林昭昭就往外走。

杜英娘心里一急,连鞋都来不及穿,忙追到门口,拉住林星河问道:“星儿,你要把妹妹抱到哪里去啊?”

林星河将小小的林昭昭圈在怀中,闷声道:“娘一看见她就哭,我这就把她放回井边去,不让娘伤心。”

“傻孩子,她不是别人,是你的妹妹啊!娘哭是高兴的,是高兴的啊!”

杜英娘一手拉着林星河,一手拉着林昭昭的小手,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很快,正房的动静就把家里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最先跑来的是林星河过门三年的媳妇赵清月。

看见林星河好好的站在正房门口,她惊魂未定地扑上去,拉着他的手,小声道:“夫君,你这三更半夜的,跑哪里去了?

都快把我吓死了。哎呀,不好了,娘!夫君不知道去谁家偷了个小娃娃来,这可怎么办啊?”

赵清月说着,吓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杜英娘赶紧安慰她道:“清月,不要怕,这是你昭昭妹妹啊!星儿把他妹妹给抱回来了啊!”

推着老二赶来的老三林和风一听这话,忙扔下自家二哥,快步走到杜英娘和林星河身边。

林星河怀里的小女娃,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圆,面对这么多人的打量,她不仅不露怯,还很是镇定地朝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小梨涡。

她这么一笑,直接就把大房这些人萌化了。

老二林流云着急地自己伸手推轮椅,也想看一看妹妹的样子。

大房这一个晚上,可谓是既惊喜又愤慨。

惊喜的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妹妹,居然就这么毫无预料地回了大房。

可杜英娘和赵清月给林昭昭换衣服的时候,听说她在二房的遭遇,又看见她一身青紫交加的伤,赵清月心疼地拉着林昭昭的小手直掉眼泪。

杜英娘气得拔剑就要杀到主院去。

要不是家里几个人死死拉住她,杜英娘今天就是把天闯出个窟窿,也要替自己的闺女讨个说法。

杜英娘的爹娘是开镖局的,从小跟着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她身上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最后还是林昭昭轻轻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手里的长枪取了下来。

换了干净衣服的林昭昭软软地往杜英娘怀里一靠,声音娇软道:“娘,你不要生气。

过不了几天,主院就要被流放了。犯不着咱们自己动手。”

“这怎么行?他们敢欺负我的闺女,我怎么能放过……啊?你说什么?主院的人要被流放了?”

杜英娘神色一变,俯身扶着林昭昭的肩膀问道。

林昭昭黑溜溜地大眼睛看着杜英娘,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五日之后,主院和林家的旁支,都会被流放。”

杜英娘听到这里,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了。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道:“那……那咱们大房呢?也会跟着一起被流放?”

林昭昭乖巧点头,杜英娘和赵清月却差点没晕过去。

看看这一大家子,一家之主林琦昏迷不醒,老大林星河痴傻如几岁孩童。

老二林流云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没法走路。

老三不仅不能说话,身体也十分瘦弱。

再加上视力不好的杜英娘和生性懦弱爱哭的赵清月,还有看起来就跟根豆芽菜似的林昭昭,他们要是被流放,只有死路一条啊!

“清月,快,趁现在还来得及,我现在就替星儿写一封和离书给你,你回侍郎府去,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

杜英娘说着,着急忙慌地往书案的方向走去,却被赵清月一把拉住了。

她红着眼睛,感动道:“我不走!娘,我不走!你和夫君还有弟弟们都待我好,就是流放,我也要和你们在一起。”

“你这孩子,跟着我们只怕要受苦啊……”

“我不怕苦,我能吃苦的。娘,求你不要写和离书。”

杜英娘心里感动,又想到清月是家里不受重视的庶女,要是和离回家,只怕也没好日子过。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杜英娘心里更觉愧疚。

原本和林星河定亲的是侍郎府的嫡小姐赵言心,从小娇惯的赵言心见他们大房败落,林星河又成了傻子,怎么都不愿意嫁。

侍郎府便把赵清月推了出来。

杜英娘不想害别人家的女儿,想将这门婚事作罢。

可赵大人为了打造自己言而守信的名声,不顾大房的反对,直接将赵清月送了过来。

可怜这孩子跟着他们受苦了。

就在杜英娘满心愧疚的时候,林昭昭伸手拉了拉杜英娘的手,安慰她道:“娘,没事的。

既然我是福星降世,只要你们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满心愁绪的杜英娘以为女儿是在安慰自己,她苦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随口应道:“好,好!娘相信你,有我们昭昭在,一切都会好的。”

其实林昭昭说的可不是空话。

刚刚在等杜英娘和赵清月去给她找衣服的时候,她突然感知到了空间的存在。

还没等她从拥有空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系统又出现了。

小系统直接了当地递给她一把明晃晃的小金铲子,耐心向她解释道:“小仙草,你现在绑定的是报恩系统。

既然是杜英娘的真心之泪让你突破修为,现在你就要护她们一家老小周全。”

小系统的话,林昭昭听明白了,她轻轻挥了挥手里的小金铲,严肃地点了点小脑袋,说道:“嗯,我在道观中的时候,听说金子可以换钱。

我明天就把这金铲子卖掉,换成银钱给他们置办流放路上要用的东西!”

小系统听见她的话,急得差点跳起来:“不是,不是!这可是一把神奇的小金铲,只要你每天勤勤恳恳地挖地,就能挖到各种各样的宝贝啊!

你可千万不能卖,听到了没有?”

林昭昭懵懂地点了点头,嘴里轻声重复系统的话:“嗯,不卖,绝对不能卖!”

小系统这才长出一口气,又简单交代了她两句,消失不见了。

“娘,大嫂,我有一个空间,还有一把小铲子。”

林昭昭丝毫没有隐瞒,举着小金铲对杜英娘和赵清月喊道。

“哎呦,我们家昭昭还有一把这么好看的铲子呢!”

虽然心里愁苦,可一看见闺女举着铲子的可爱模样,杜英娘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情不自禁就把林昭昭搂进怀里,根本没留意那把金光闪闪的小铲子。

“不是,娘,你快看妹妹的铲子,它……它好像在闪着金光啊!”

赵清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杜英娘道。

“你这孩子怕不是看花了眼,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具,怎么可能……啊!这……这真是一把金铲子啊!”

杜英娘惊得嘴巴都张大了。

她拿过那把小金铲,凑到灯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一脸惊奇地问林昭昭。

“昭昭,这东西可是你从主院带过来的?”

林昭昭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杜英娘,似乎等着她继续猜。

“那……是你在哪里捡的吗?”

这话一问出口,杜英娘自己都觉得好笑。

昭昭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

他们大房现在穷得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哪里能捡到这么贵重的金铲子?

“娘,大嫂,这是一个小孩送我的。”

林昭昭软乎乎的身体靠在杜英娘怀里,歪着脑袋解释道。

系统是个萌萌的童音,所以在林昭昭心里,就是一个小孩送给她的。

“小孩?我们昭昭说的是哪个小孩?”

赵清月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顺势在杜英娘身边坐下,极为自然地牵住了林昭昭小小、暖暖的手。

林昭昭很少与人这般亲近,可面对赵清月,她不仅不排斥,反而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嗯……我也没看见他,他把铲子给我就消失不见了。”

林昭昭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娘,该不会是仙童显灵吧?”

赵清月兴奋起来,伸手摇晃着杜英娘的手臂。

杜英娘也有几分激动,她用力抱住林昭昭,连声道:“是,一定是这样的。我们昭昭是小福星,连仙童都对她青睐有加,是不是?”

听杜英娘这么说,林昭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闭了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那把小金铲。

“昭昭,既然这把小铲子是仙童给你的,那你可要把它收好了,知道了吗?”

杜英娘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又道:“仙童的东西可是有法力的,娘明天编个彩绳,给你贴身挂在身上。

它一定会保佑我们小昭昭平安顺遂的。”

杜英娘话刚落,赵清月忙道:“娘,你眼睛不好,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明日就给妹妹编条彩绳。”

话说到这里,赵清月想了想,改口道:“既然咱们很快就要流放了,明天得上街买些米面做干粮。

我现在就回去编彩绳。”

说完,她抬脚就要回房找丝绳,编彩绳。

林昭昭忙伸出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拉住了赵清月的衣摆。

“大嫂,那小孩跟我说,这铲子能从土里挖出宝贝来,我得时时拿出来用,怕是不能贴身挂在身上。

所以你不用给我编彩绳。但是昭昭能麻烦你去把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叫过来吗?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林昭昭笃定,大房一家是好人,所以她也没想着隐瞒,准备将空间的事也和盘托出。

林昭昭话里的信息太多了,赵清月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

幸亏她也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忙答应了一声,出去叫人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林星河、林流云和林和风全都出现在床前。

“清月,我想睡觉,咱们回去睡觉!”

林星河拉着赵清月的手,上下晃悠着。

赵清月温柔地牵住林星河的手,轻声哄道:“我们且先等等,好不好?妹妹说要给我们看……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赵清月感觉脚下一轻,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吓得她反手抱住了林星河的手臂,一动也不敢动。

林星河看起来比她还要害怕,直接一头扎进赵清月怀里,声音颤抖道:“清月,这是什么地方,我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睡觉。”

坐在木轮椅上的林流云也是满心惊奇,他环顾左右,发现这是一处只有两间房的小院子。

“妹妹,这是什么地方?”

林流云从小就喜欢读书,小的时候也跟父母走过一些地方,像现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

“这是空间,也是那个小孩给我的。”

林昭昭站在林流云身边,一脸认真地道。

一家人虽然很想知道“那个小孩”到底是哪个小孩,可林昭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也不舍得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便都不问了。

不大的院子,几步就走完了,林如风实在好奇,便大着胆子轻轻推开了其中一间房的房门。

众人见状,全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虽然外面的院子是普通的泥地,可房间里却铺了上好的青砖,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小小的房间,一眼就可望到底,里面除了一张楠木床,便什么都没有了。

而另外一个房间也很简单,中间是一口黄泥盘的灶,旁边放了一把吃饭用的木桌,就没有其它东西了。

“昭昭,你的意思是,咱们全家可以躲在这处小院里,躲过流放?”

杜英娘牵着林昭昭的手,温声问道。

林昭昭摇了摇头,说道:“娘,流放是咱们家必须经历的劫难,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处小院可以用来是帮咱们渡过难关。”

赵清月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妹妹,既然咱们不能躲在这,那这个地方有什么用处?”

林昭昭认真解释道:“咱们流放的时候,可以把东西存放在这里,这样咱们就不用背着那么多东西赶路了。”

其余几人听她这么说,眼睛立即就亮了:“对啊!这样咱们可就轻松多了。”

众人雀跃之后,又很快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恹恹的。

这空间倒是神奇,可大房这些年下来,已经把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

就连粮食都所剩无几,哪还有什么东西能放进空间呢?

林昭昭懵懵懂懂地看着众人的神情,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你们是不喜欢这个空间吗?”

除了痴傻的林星河和不能说话的林和风,其余人异口同声道:“不是,不是的。”

林昭昭抿着嘴角想了想,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众人,说道:“可能你们还不习惯这么小的地方。可那小孩跟我说了,只要我乖乖挖地,很有可能会挖出空间增大丸。

到时候,这里就宽敞了。”

杜英娘强挤出一丝笑容,耐心对林昭昭解释道:“昭昭,我们不嫌这里小,而是……”

话说到这里,杜英娘心里苦涩到了极点,不知该怎么将大房一路衰败的事说出来。

她的婆母,先前的国公夫人荣阳郡主,嫁给如今的国公爷林鹤堂时,可是带了好大一笔嫁妆来的。

虽然婆母不是真正的皇室血亲,而是因兄长受封异姓王,而惠及她这个妹妹,得到的郡主之位。

可舅舅对这个妹妹的疼爱是实打实的。

当时的林鹤堂不过是破落的伯爵府世子。

为了不让唯一的妹妹在伯爵府里受委屈,舅舅可是足足陪嫁了三百抬嫁妆,几乎将大半个英王府的东西都给了心爱的妹妹。

有了这笔巨额财富的支撑和婆母的苦心经营,再加上舅舅的刻意举荐,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世子竟慢慢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原本风雨飘摇的伯爵府开始一日比一日兴盛,直至一再受封,成了如今显赫的国公府。

府里的日子好起来了,婆母又生下夫君林琦。

苦心经营许久的婆母松了一口气,正要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幸福人生,却猛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丫鬟烟翠竟然和心爱的丈夫滚到了一张床上。

被抓奸在床的国公爷早就没了追求婆母时的深情和温柔,他将烟翠护在身后,摆出国公爷的派头,怒斥婆母这些年对他的忽视,才让他爱上了这个温柔体贴的丫鬟。

从幸福的云端陡然跌落下来,婆母连质问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气得吐血,栽倒在地。

偏偏这个时候,舅舅因为被人陷害,被先皇下旨,囚禁在府中。

心如死灰的婆母牵挂着兄长和年幼的儿子,拖着病体在床榻上苦苦挣扎了两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而这两年的时间里,国公爷从来不曾踏足婆母的院子,反而跟烟翠生下了二房的林柏。

随着婆母一同消散的,还有婆母陪嫁的那笔巨额财富。

虽然刚嫁入侯府的时候,为了林鹤堂的前程,花费不少。

可婆母是个极善经营的女子,很快就将手里的钱盘活,还越盘越多。

奈何那个时候,夫君年幼,根本无力过问这笔钱的下落。

待夫君慢慢长大,挣下功业的时候,再次问起这件事,国公爷却恼羞成怒,大骂夫君是不孝子。

夫君和他几次龃龉,原本就不甚亲近的父子俩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自此之后,大房的每一分花用都靠着夫君的俸禄,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可自从夫君和长子星河受伤之后,家里彻底没了收入来源。

再加上清月入门的时候,为了不委屈她,杜英娘咬牙拿出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给她置办了一些钗环首饰。

现在真真是家徒四壁了。

老二林流云心疼她为一大家子操劳,偷偷替人写文章。

甚至有时还替人抄书,挣些零星银两。

清月也拿出她姨娘给她的全部银两,贴补家用。

如风虽然不能说话了,可手巧,时常做了各种小玩意出去卖。

半个月前,如风在街上摆小摊,被二房的林柏看见了,嫌他丢了国公府的脸,不仅让人掀了他的小摊,还把他打了一顿。

那傻孩子怕她担心,硬是没说。

要不是清月心细,发现了端倪,杜英娘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杜英娘是个护犊子的,当即冲进二房,打砸了一通。

张氏被气得柳眉倒竖,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黑沉着脸,扔了十两银子打发她。

杜英娘捡起那银锭,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在张氏脑门上,转身走了。

这口气是出了,可给如风买了药,家里也当真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现在又要被流放,哪里还有银两置办东西放进空间呢?

“娘,咱们是不是没钱?”

林昭昭伸手牵住杜英娘的手,细声细气地问。

杜英娘不想让小小的闺女跟着担心,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娘,你不要担心,我这两日多接些文章来写,多少也能凑出点钱来。”

林流云不忍心看母亲为难的样子,忙开口道。

还没等杜英娘开口,赵清月忙阻拦道:“二弟,你身子原本就不好,这么熬怎么行?

娘,我那里还有钗环首饰,拿去当了,也能换一些粮食。”

林如风快步走到中间,比划着自己还有一些小玩意没卖完,他明天继续去卖,让赵清月不要卖首饰。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林昭昭脆生生的童音又响了起来。

“大嫂,你们别争了,我知道哪里有值钱的东西,我去拿。”

半个时辰之后,林昭昭身上加了一件厚外衫, 趴在林星河背上,对杜英娘他们挥手道。

“娘,你们不要担心,大哥轻功这么好,我们很快就能回来的。”

听到妹妹夸自己,刚才还一脸不乐意的林星河瞬间就来了精神。

他一时得意,直接就把趴在他背上的小昭昭忘了个一干二净,猛地朝上一蹿,飞过了围墙。

杜英娘看见儿子冒冒失失的样子,吓得一颗心扑通乱跳。

“星儿,你倒是慢点,你妹妹还在你背上呢!”

赵清月忙上前宽慰杜英娘:“娘,没事的,夫君心里大抵是有数的……”

赵清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咚”一声响,接着传来林星河有些发懵的声音:“妹妹,你怎么掉下来了?”

杜英娘一听,直接就急了,忙问道:“昭昭,你有没有事啊?啊?”

许久之后,围墙那边终于传来林昭昭故作镇定的声音:“呵呵,娘,我……我没事。你们在那边等着,我和大哥很快就回来。”

杜英娘一颗心吊在嗓子眼,正要叫他们兄妹回来,那边已经传来林星河踏墙飞走的声音。

“妹妹,这次你可一定要抱紧了,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掉下去了。”

背上的妹妹又小又软,林星河一颗心绷得紧紧的,生怕又把她摔下去。

林昭昭温热的小手环住林星河的脖子,声音轻软道:“嗯,这次我一定牢牢抱住大哥。

大哥,咱们先到我落井的那个院子去。”

“好!”

林星河粗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林昭昭忙伸出小手捂住他嘴上,悄声道:“大哥,咱们悄悄的,悄悄的。”

林星河仰着脖子想大声答应,最终还是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带着林昭昭朝他们祖母的院子飞去。

林星河的轻功极好,他身姿轻盈地飞进那处早就废弃的院子,正要直接一步到位,飞进屋,又听林昭昭道:“大哥,咱们在那口井边停下。”

林星河听话地停了下来,将林昭昭从背上放了下来。

林昭昭趴在井口,探着身子往里望,吓得林星河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领:“娘让我看着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再掉进去了。”

林昭昭看着自家哥哥好看又纯净的眼睛,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也往井里看。

“大哥,我刚才在井里的时候,看见井底有一闪一闪的东西,一定是宝贝,我特意带了个钩子来,咱们……”

林昭昭话还没说完,感受身边掠过一阵风,接着,井里又腾起一道熟悉的水花。

她赶忙揉了揉眼睛看向井里,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口井又大又深,也不知道大哥的水性怎么样?

万一,万一……

就在林昭昭着急的时候,就听“哗啦”一声,林星河已经抱着一个不小的箱子破水而出。

“妹妹,井底真的有东西,你快看!”

林星河将那个箱子举过头顶,献宝一般对林昭昭喊道。

“大哥好厉害”,林昭昭极为捧场地拍着小手,催促道:“大哥,你快上来!”

林星河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左脚一蹬粗糙的井壁,直接就跃了出来。

“妹妹,这里有好大一颗珠子,咱们待会一块儿玩,好不好?”

林星河从箱子里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举到林昭昭面前,一脸的期待。

“好~”

林昭昭爽快答应下来,随手将夜明珠揣进怀里,又看向林星河怀里的箱子。

除了这颗夺目的夜明珠外,里面还有不少金银珠宝。

林昭昭心里高兴,将那箱珠宝收进空间之后,对林星河道:“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就有钱买粮食,做干粮了。”

一听有吃的,林星河也很高兴。

“那咱们赶紧回去,把这些东西交给娘。”

“嗯!”

林昭昭应了一声,正要趴到林星河背上,他却突然将身子一闪。

就听“扑通”一声闷响,可怜的林昭昭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妹妹,刚才清月跟我说了,以后衣服湿了,得马上回去换。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换了衣服,很快就回来接你。”

说完,他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一踏地面,直接飞走了。

“大哥,大哥!”

林昭昭趴在地上,伸长了手,可林星河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带我回去也不影响你换衣服啊!”

林昭昭无奈地嘟囔了一句,默默爬起来,乖乖走到角落坐了下来。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林星河回来。

她盯着林星河消失的方向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那把小金铲看了看,随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腊月了,地都被冻结了。

林昭昭费力挖了好一会儿,才挖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微弱的月光下,林昭昭将脸凑近那个小坑,瞅了好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宝贝。

就在她有些失望,准备将小金铲收进怀里的时候,突然瞥见土坑里慢慢探出一根造型奇怪的钥匙来。

林昭昭有些紧张地朝左右看了看,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拿钥匙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吓得她一个激灵。

“小仙草,这是你挖出来的万能钥匙,还不快拿起来?”

“哦,好,拿起来!”

林昭昭听话地将钥匙握在手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问道:“我大哥没来,所以你给我这个钥匙,让我自己打开外面的锁回大房吗?”

“才不是呢!”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可是一把万能钥匙呀!它能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锁。虽然两个时辰之后,它就会失效,可还是很有用的。

你就不能开动脑筋,把它用在真正有用的地方?”

“能打开所有的锁?真正有用的地方?”

林昭昭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刚要大步走出院子,林星河已经从天而降,玉树临风地落在她面前了。

林昭昭看着五官俊美,衣带飘飘的大哥,心里生出几分希冀来。

看大哥这样子,莫非他已经好了?

下一秒,林星河直接开口打破了林昭昭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委屈巴巴地指着额头上的两个包,对林昭昭控诉道:“娘见我没把你带回去,上来就给了我两个暴栗,呜呜呜,大哥现在好疼啊!”

林昭昭哭笑不得地示意林星河蹲下身来,她嘟起小嘴,轻轻朝他额头吹了吹。

嘴里还不忘安慰道:“我给大哥呼呼,大哥很快就不疼了。”

感觉一道温热又柔软的气流呼在自己的额头上,刚才还哭丧着脸的林星河瞪大了眼睛:“诶,还真的不疼了。嘿嘿,我现在不疼了。”

“大哥,既然你不疼了,那咱们再搬点东西回去,好不好?”

林星河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娘说了,必须马上把你带回去。不然,她还要在我头上暴栗子。”

林昭昭拉住他的衣袖,细声哄他。

“大哥,等咱们搬好了东西,明天就有钱买好吃的了。”

一听有好吃的,林星河瞬间就把杜英娘的嘱咐扔在了脑后。

他一把抱起林昭昭,一脸坚定地问道:“妹妹,咱们往哪里走?”

林昭昭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指着国公爷住的青松院,毫不犹豫道:“大哥,咱们先从那里开始搬!”

整个国公府富丽堂皇,连青松院的库房都修得很是气派。

兄妹两人在库房顶上落下来,林星河正要直接带着林昭昭飞下去,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林昭昭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瞧,赫然看见两个家丁守在库房门口。

这下,她可有些犯难了。

她只想着,有了万能钥匙,就能把主院的东西扫荡一空,根本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把守啊!

就在林昭昭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林星河从怀里掏出两颗小小的花生米,看似随意地一扔,可那两个家丁竟身子一僵,然后悄然倒在地上。

“大哥好厉害……”

林昭昭夸奖林星河的话还没说完,林星河将她一拎,直接跃下了屋顶。

“妹妹,你快去开锁。”

林星河把林昭昭拎到库房门口,自己则朝那两个家丁走去。

林昭昭开了锁,正要回头唤他,就见他已经将刚才那两颗花生捡了起来,贴心地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递到林昭昭面前。

“妹妹,吃花生啊!”

林昭昭拿起一颗送进嘴里,又踮起脚尖把另外一颗递到林星河嘴边:“大哥也吃!”

林星河只犹豫了一秒,就张嘴将花生吃了进去,双眼发亮地称赞道:“娘炒的花生好好吃。”

说完,他又趴到那两个昏迷的家丁身边,一丝不苟地开始找花生。

林昭昭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林星河的手,小声道:“大哥,你带了多少花生来?”

林星河掰着手指,认真算道:“娘让我回来接你,一共给了我八颗炒花生。我分给娘、清月、流云和和风一人一颗,我自己吃了两颗,所以……”

林昭昭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替他回答道:“所以咱们一共就剩两颗花生了,对不对?”

林星河不敢相信地嘟囔道:“只剩两颗了吗?”

林昭昭点头:“嗯。刚才你吃了一颗,我吃了一颗,花生不就都吃完了吗?”

“吃完了?这么快吗?”

林星河的齿间还残留着炒花生的香气,他不甘心地又在两人身边找了一通,才有些失望地对林昭昭摊开手道:“没有了!”

林昭昭赶忙安抚他:“没事的大哥,等咱们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你想吃多少花生就给你买多少,好不好?”

林星河惊喜地看着林昭昭,不客气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那我要一整包炒花生!”

林昭昭被他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一边拉着他进库房,一边豪横答应:“好,给大哥买一筐!”

说话间,两人已经站在了库房正中央。

库房一共有十来个紫檀木的架子,两个货架上放着名家字画,其余的货架上堆满了玲琅满目的名贵衣料。

虽然林昭昭不认识这些衣料,可单看她们散发出来的璀璨光芒,就知道这些东西的贵重程度。

墙两边放着几十口紫檀木箱子,林昭昭打开来一看,除了金银之外,还有各种熠熠夺目的珠宝玉器。

虽然知道主院富贵,可猛一看见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林昭昭还是怔愣在原地。

林星河一心想着美味的炒花生,见林昭昭呆站着不动,开口提醒道:“妹妹,快拿东西,买花生!”

想到家徒四壁,生活凄惨的大房,再看看主院的人靠着原主得到的这一切,林昭昭心里涌出一股愤恨来。

她眼神坚定地伸出手去,不仅将所有的珍奇都收进空间,就连木架和箱子也不放过。

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林星河忍不住雀跃:“妹妹,走,买花生!”

林昭昭表情严肃地看了林星河一眼,走出库房,指着二房的方向道:“大哥,我们继续搬!”

二房的红梅苑,已经入睡的张氏被屋顶上的细微响动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正要起身下床,却听床内侧传来一个不耐烦且冰冷的声音:“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外面好像有声音,我去看看……”

丈夫难得宿在红梅苑,张氏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柔弱和讨好。

“看什么看,这里可是堂堂国公府,谁有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

自从大哥林琦被袭,成了活死人后,他就顶替了林琦的职位,成了一品督统。

在高位上坐久了,林柏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即便是张氏,也得在他面前俯首贴耳。

听林柏这么说,张氏忙回到床前,正要躺下,却见林柏面色黑沉地下了床,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张氏心里一咯噔,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追了出去:“二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柏不耐烦地甩开张氏的手,头也不回地答道:“既然你这里不清静,我自有清静的去处。”

“二爷,二爷……”

张氏不甘心地喊了两句,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林柏朝柳姨娘的蔷薇院大步而去。

二房屋顶上,林星河轻轻捅了捅身边的林昭昭,悄声问道:“妹妹,他们在干什么呀?”

林昭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待张氏气呼呼地返回正房,林昭昭和林星河忙摸到库房,将里面的东西扫荡一空。

“星儿和昭昭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围墙这边,杜英娘绞着两只手,焦急地在围墙边来回踱步。

赵清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还故作镇定地安慰着杜英娘。

“不行,我得去看看!”

杜英娘此时后悔到了极点。

星河现在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智商,她怎么能这么放心地让他带着妹妹去主院呢?

她怎么能让他们去拿别人的东西呢?

就在杜英娘准备翻墙过去的时候,就听“叮”一声脆响,一根金灿灿的金条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杜英娘连忙抬头,就见林昭昭脖子上戴了几十条珍珠项链,细细的手腕上还套着好几个金手镯。

而那根金灿灿的金条,就是从她怀里掉落出来的。

“哎呀,昭昭,你可扶好了,娘这就抱你下来。”

杜英娘说着,正要搬了梯子来接她,却见林星河猛地从墙那头冒了出来。

他头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金簪,手里还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咧嘴对杜英娘和赵清月笑道:“娘,清月,买花生,我要吃花生!”

林昭昭和林星河这架势,把围墙这边的几人全都看懵了。

林流云反应最快,忙对林和风道:“和风,快去帮忙接东西。”

林和风回过神来,将林星河手里那只沉甸甸的箱子接了过来。

杜英娘伸手抱了林昭昭下来,林星河长腿一跨,直接跳了下来,头上的金簪就跟下雨似的,“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林星河忙蹲下身去,捡起一根玫瑰金钗递给赵清月:“清月,你头上都没发簪,这个好看,给你戴!”

赵清月握住那支足有一两重的金钗,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这是把主院的东西全都偷过来了吗?”

林昭昭被杜英娘抱在怀里,她一边往下摘脖子上的珍珠项圈,一边愤愤地嘟嘴道:“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他们。”

杜英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林流云问道:“妹妹,你不是有空间吗?怎么不把东西放在空间里?”

林昭昭老实回答道:“里面已经装满了,所以我和大哥只好亲自把装不进去的东西搬回来。”

“装……装不进去了?”

几人全都愣住了。

虽然那处院子不大,可好歹也有两间屋子,一个院子,难道全都装满了?

林昭昭见他们一脸震惊,只好把他们全都带进空间。

几人闪现到空间,发现自己正歪歪扭扭地站在成箱的珠宝上面。

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金银珠宝,几人怔愣在原地,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眼看轮椅上的林流云一个不稳,就要倒下,赵清月和林和风忙反应过来,扑过去拉住了轮椅。

林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对林流云道:“对不起二哥,我忘记你不方便了。”

林流云掩下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笑着摸了摸林昭昭软乎乎的小脸道:“没事,这不怪我们昭昭。”

“娘,今天太晚了,咱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进来收拾吧。”

因为林昭昭的突然回归,原本早该睡下的大房竟然熬到了快天亮。

杜英娘将林昭昭揽在身边,心里的酸涩一点点蔓延开来。

之前昭昭要到主院拿东西,她心里是犹豫的。

夫君是坦坦荡荡的人,要是知道孩子们到主院拿东西,肯定会横加阻拦。

可看着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又想想国公爷这些年对他们大房的所作所为,一股不甘和怨恨升上了杜英娘心头。

她把心一横,目光冷沉地看向家里的这几个孩子,说道:“既然主院的人不仁,咱们也不必死守道德规矩,把咱们的日子过好,才是最要紧的。

咱们今晚就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抓紧时间上街采买。”

几人同时点头答应。

林昭昭拉了拉袖子,正要上前帮忙,却被杜英娘一把抱起,塞进了林流云怀里。

“昭昭,你和二哥先回去睡觉,这里交给我们。”

林昭昭忙摇头道:“不行的娘,我要是没在空间,你们也没法待在这里。”

杜英娘无法,只好吩咐林流云:“云儿,你抱好妹妹,哄她睡觉。”

林流云照顾过林和风,可身为男娃的林和风很皮实,随便哄哄就能睡着。

此时抱着香香软软的妹妹,林流云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

林昭昭似乎看出了林流云的心思,她把小小的身体往他怀里一靠,声音软糯道:“二哥,你抱着我就行,不用哄的。”

说完,她扇了扇像扇子似的两排睫毛,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林流云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伸手将她稳稳环住,又小心翼翼地将她那撮枯黄的小呆毛顺好,才看向忙碌的杜英娘几人。

“清月、和风,这间屋子放金银珠宝,另外一个房间放布匹字画。多余的箱子和木架,就先堆到院子里。”

杜英娘简单地交代了一句,赵清月和林和风立即埋头收拾起来。

林星河围着赵清月嘟囔了半天要买花生,赵清月实在哄不住他,只好说:“夫君,你快些来帮忙,咱们收拾好了,我就带你去买炒花生。”

林星河像个孩子似的,抱住赵清月的腿,怎么都不肯放开。

“我不,我现在就要吃炒花生。清月,好清月,咱们现在就去买吧!”

赵清月被他缠得做不了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杜英娘上前将他拉了起来,笑着道:“星儿,你不是最喜欢弓箭吗?

你在这里找找,说不定就有呢。”

林星河的眼睛亮了亮,半信半疑地看向堆积如山的宝贝,问道:“真的吗?”

杜英娘忙点头:“嗯,你先找找看。”

林星河被哄住了,认认真真地在各个箱子间找了起来。

赵清月松了一口气,三人加快速度将东西分类好,抬进屋子里。

眼看院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三人越收拾越兴奋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林星河的叫声。

众人朝他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抱着头缩在角落里,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星儿,你怎么了?”

自从林星河受伤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惊恐的表情。

杜英娘和赵清月快步走到他身边,却见他抖着身子,怎么都不肯说话。

被林星河吵醒的林昭昭从林流云怀里跳了下来,她顺着林星河看着的方向,从一个陈旧的箱子里抽出了一把沾着褐色血迹的长剑。

林流云和林和风一看见那把剑,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杜英娘更是后退了一大步,直接跌坐在身后的箱子上。

林昭昭有些费力地拿着那把沉甸甸的长剑,不解地问道:“娘,这把剑怎么了?为何你们都是这副表情?”

杜英娘抖着嘴唇想说话,却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林流云虽然极力克制着情绪,可从他滚动轮椅的速度不难看出,他也十分激动。

“妹妹,你把剑给二哥。”

林流云对林昭昭伸出了修长的手。

林昭昭听话地将剑递到林流云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道:“二哥,这剑是谁的?”

林流云痛苦地簇了蹙眉,终于还是压制住心里的激愤,声音低沉道:“这把剑,是爹的。”

从空间出来,一家人都很沉默。

“娘、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了?”

林昭昭不明所以,正要跟上杜英娘,却被赵清月拉住了。

“昭昭,娘累了,先让娘去休息,你今晚跟大嫂一起睡,好不好?”

林昭昭抬头看了看缓缓关上房门的正房,乖巧地对赵清月点了点头。

“嘿嘿,晚上咱们三个人一起睡,一定很暖和。”

将那把长剑收起来,林星河很快就恢复了欢快的情绪,牵着林昭昭的手,一上一下地晃悠着。

赵清月生怕他把妹妹细细的胳膊扯坏了,忙出声阻止道:“夫君,你慢着点。”

就在三人马上要跨进赵清月夫妻俩住的房间时,正房突然传来了一阵压抑且痛苦的哭声。

“娘!是娘在哭!”

林星河的神色一滞,正要冲到正房,却被赵清月牢牢拉住了胳膊。

“夫君,不要去!娘心里太苦了,今天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好不好?”

“不行,娘眼睛不好,不能哭!”

林星河虽然痴傻,却把娘不能哭的事牢牢记在心里。

“大哥,昭昭想睡觉了,咱们回房睡觉。”

林昭昭生怕劝不住林星河,忙伸出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可是娘……”

“娘明天就好了,咱们睡觉。”

林昭昭不由分说,拉着林星河进了房间。

三人收拾好躺下,果然正房的哭声已经渐渐低了下去。

林昭昭躺在林星河和赵清月中间,手里揪着衣服上的系带,小声问赵清月。

“大嫂,为什么娘、二哥三哥看见那把剑这么激动?”

赵清月微微起身,见林星河已经睡着了,便伸手将林昭昭揽在怀里,难掩心里的激愤,说道:“那把是爹的鱼长剑。

爹在城外遇袭的时候,这把剑就不见了。可这剑为何在主院?还用多说吗?”

“你的意思是,爹和大哥遇袭的事,和主院的人有关?”

林昭昭心惊地抱住了赵清月。

赵清月摸着林昭昭又细又黄的头发,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叹出一口气道:“今天太晚了,咱们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赵清月就轻手轻脚地起身。

林星河睡觉一向老实,林昭昭两只小手摊在枕头两边,也睡得香甜。

赵清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小脸,才穿好衣服出去。

到了厨房,这才发现里面有人在忙碌了。

“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赵清月忙挽起袖子准备做饭,却被杜英娘一把摁住了。

她虽然红肿着眼睛,可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到赵清月手里道:“清月,这里交给娘。你赶紧收拾收拾,把这些钱给你姨娘送去。”

赵清月一听这话,眼睛发热,鼻子也酸得不行。

“娘,我原本就打算今天回去看看我姨娘和弟弟,但是这钱,我不能要……”

杜英嗔怪地看她一眼,劝道:“咱们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你姨娘带着清山在主母手里讨生活,之前还要时不时给咱们送银钱,手头肯定不宽裕。

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悄悄给你姨娘和弟弟送去,家里有娘在呢,不用你操心。”

杜英娘的话,说得赵清月眼泪直流。

是啊,他们马上就要被流放了,她和姨娘弟弟这一分别,此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那一天。

杜英娘心疼地掏出手帕给赵清月拭泪,嘴里安慰她道:“好孩子,不哭了。你趁早去,免得被你爹和夫人瞧见,又生事端。

快去吧!”

“娘……”

赵清月哽咽着唤了一声,紧紧攥着钱袋,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快去吧!”

杜英娘往赵清月手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笑着道:“带着路上吃,快去快回!”

赵清月点了点头,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感激地对杜英娘道:“娘,那我去了。”

送走了赵清月,杜英娘继续在厨房里忙活。

林和风早早起了床,来给杜英娘帮忙。

杜英娘心疼地塞给他两个鸡蛋,笑着道:“风儿,这是娘一大早出去买的鸡蛋,煮熟了,还热着呢。

灶里还有柴,你坐那先把鸡蛋吃了。”

林和风已经许久没在家里见过鸡蛋了,他捧着那两个鸡蛋,目光殷切地递到杜英娘嘴边。

杜英娘欣慰地笑了,掀开锅盖,语气欢快地道:“你这傻孩子,锅里还有这么多呢。今天咱们每个人都有份,你快吃。”

林和风惊喜地咧嘴直笑,这才坐下,三下五除二地把鸡蛋送进肚子里。

眼看锅里的小米粥就要熬好了,杜英娘正要让林和风去叫林流云、林星河和林昭昭起床。

厨房门口已经传来林星河打着哈欠的声音:“娘,清月去哪儿了?”

杜英娘转头一看,惊得“哎呦”了一声。

这么冷的天,林星河穿着一袭单薄的单衣,肩上还扛着睡眼朦胧,蓬乱着一头小黄发的林昭昭。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把妹妹也扛出来了?”

杜英娘忙把也只穿着单衣的林昭昭抱进怀里,坐在了暖乎乎的灶前。

林和风已经奔进了大哥大嫂的房间,把林星河和林昭昭的外衣拿了出来,两人忙给家里的这两个活宝贝穿戴起来。

“娘,清月呢?清月去哪里了?”

林星河一心挂念着媳妇,嘴里问个不停。

杜英娘此时已经给林昭昭穿好衣服了,她怜爱地将女儿搂在怀里,笑着道:“清月回侍郎府一趟,马上就回来了。”

“哦……”

一听“侍郎府”这三个字,林星河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侍郎府的人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只要清月去了侍郎府,他就只能乖乖在这等她回来。

杜英娘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一疼。

忙从怀里掏出一包香喷喷的炒花生递给林星河:“星儿,你看这是什么?”

“啊,是炒花生!”

林星河兴奋地接过炒花生,正要打开,就见赵清月低垂着头,慢慢走了进来。

一看见赵清月,林星河连炒花生也顾不上了,忙上前拉住赵清月的衣袖,高兴地道:“清月你回来了!”

赵清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理了理林星河折在脖颈的衣领,点了点头。

林星河盯着赵清月的脸看了一会儿,立即大叫出声:“清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赵清月偏过头去,小声道:“没有,我哪里哭了。”

林星河伸手掰正赵清月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担忧地盯在媳妇脸上。

“你说谎!你眼睛红红的,就是哭了。”

听见动静的杜英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赵清月的样子,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将林星河哄到一边,杜英娘心疼地拉住赵清月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你姨娘和弟弟……”

听见杜英娘关切的声音,赵清月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娘……”

她哽咽着叫了一声,哭道:“他……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我根本就没见到姨娘和弟弟。”

“什么?”

杜英娘心里一痛,将哭得满脸是泪的赵清月搂进怀里。

清月的姨娘原本是名医女,低微的身份加上柔软的性格,在侍郎府中本就不受待见。

赵清月身为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受重视的。

不肯嫁给星儿的赵言心,后来嫁给了二房的嫡子林锦卓为妻。

一边是一品督统家的公子,一边是痴痴傻傻的林星河,两相对比下,赵言心回侍郎府,那是前呼后拥,惊动全府。

赵清月回去看姨娘,守门的婆子都敢刁难她。

只是杜英娘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居然连门都不让清月进。

“好孩子,不哭了,仔细哭伤了眼睛。”

杜英娘心里既愧疚,又心疼,她给赵清月擦着眼泪,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昨晚和赵清月睡在一块,林昭昭对她更亲近了几分。

她蓬乱着一头细细软软的头发,上前拉了拉赵清月的衣袖,仰着头认真道:“大嫂,你别哭了,你以后可比你那个嫡姐风光多了。

你爹和嫡母巴结你都来不及呢!”

林昭昭被养在二房这么久,自然是见过赵言心的。

每次看见林昭昭,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眼里满是厌恶。

好似她这么一个小人,占了他们二房多大便宜似的。

原本心情沉郁的杜英娘听林昭昭这么说,脸上抑制不住地涌出笑意来。

她怜爱地顺了顺林昭昭蓬乱的头发,笑着道:“我们昭昭说的没错,清月的福气在后头呢!”

赵清月也被林昭昭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她掏出帕子擦干眼泪,牵住林昭昭的手,说道:“大嫂信你!走,咱们先扎个小辫去。”

林昭昭顺从地跟着赵清月往屋里走,声音软软地道。

“刚才大哥醒了,顺手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一块出来找你。我还没洗漱呢……”

赵清月哭笑不得地转头看向林星河,林星河赶紧追了上来。

“清月,我也要束发!”

杜英娘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撰紧赵清月还给她的钱袋,叹了一口气,回厨房忙碌去了。

做好了早饭,杜英娘先打了一碗小米粥出来,朝正房走去。

林昭昭正好被赵清月收拾齐整了,她忙迈着小短腿追上杜英娘。

“娘,我和你一块给爹喂饭。”

昨晚回到大房,林昭昭还没见过原主的爹爹,她很好奇,传说中英勇无比的大将军是什么样的。

杜英娘的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蹲下身,怜爱地摸了摸林昭昭浑圆的小脑袋,声音低沉道:“昭昭,你爹他……他现在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娘怕吓到你,所以……”

“他是我爹,我不怕!”

林昭昭伸手握住杜英娘的手,一脸坚定道:“娘,咱们进去!”

杜英娘眼睛一热,用力点了点头,牵着林昭昭往里走。

正房暖阁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身上盖着松软的被子,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暖阁的床很高,林昭昭个子小,根本就看不见床上之人的样子。

她索性双手摁在床沿上,飞快地蹬掉脚上的鞋子,麻利地爬上了床。

这下,她和床上的男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就见那人皮肤惨白,一张脸凹陷得犹如骷髅一般,看着实在有些骇人。

杜英娘见女儿身子一颤,以为她是吓着了,忙伸手将她抱进怀中,嘴里还不停安慰道:“昭昭不怕,不怕!你爹之前也是很好看的呢!

京中还有不少姑娘偷偷给他送东西呢!”

说到这里,杜英娘终于说不下去了,只能满心痛苦地抱紧怀里小小的女儿。

“娘,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只是爹太瘦了。”

林昭昭从杜英娘怀里伸出头去,看向床上的林琦,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

“娘今早特意去买了小米,熬了小米粥给你爹。咱们只要好生照顾着,你爹总有好的一天,是不是?”

林昭昭抿着嘴唇,点头道:“嗯,以后爹还能挥剑呢!”

林昭昭的话说得杜英娘心里高兴,她忙端了小米粥过来,一点点喂林琦吃下。

一家人全都吃过早饭,杜英娘带着赵清月和林如风出门采买去了。

原本杜英娘是打算留下如风照顾林星河、林流云和林昭昭的。

可林流云说自己能看顾好大哥和妹妹,让和风跟着娘和大嫂提东西,杜英娘才带上了和风。

他们三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林流云手里拿着书,对林昭昭招手道:“妹妹,你过来,二哥教你认字,好不好?”

林昭昭听话地走到林流云轮椅边,林星河却用力将林流云手里的书一抽,大声道:“妹妹不想认字,她要和我玩!”

林流云笑着拉住林星河的手,哄道:“大哥,我先教妹妹认几个字,再跟你玩,好不好?”

林星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好,妹妹现在就得和我玩!”

林昭昭无奈地看了林流云一眼,问林星河:“大哥,咱们玩什么?”

林星河见林昭昭搭理自己,马上高兴起来:“昨天晚上的那颗大珠子呢?咱们玩踢珠子!”

林昭昭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珠子给娘了,娘收起来了。”

林星河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好一起玩珠子的,你说话不算话!”

林昭昭见自家清俊无比的大哥揣着手,赌气蹲到一边,突然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金铲子,对林星河道:“大哥,咱们来玩挖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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