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莲花楼:明月松间照推荐_主角李相夷黎望舒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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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黎望舒是小说《莲花楼:明月松间照》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隋清茹写的一款玄幻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莲花楼:明月松间照》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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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望舒遥遥地凝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夜间的风吹过她的脸庞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身后轻微地脚步声与从背后环绕至她腰间的双臂打断了她的出神。

“阿舒,子时过半了,怎么来此发起神来了?”

耳边传来的是男人低沉温润的嗓音,黎望舒回头将脸埋进他温暖的怀抱。

“花花~我有点儿想家了~不过只有一点点~有花花在就是我的家~”

“阿舒……对不起……”

“嗯?”

“是我的自私让你留了下来…”

“花花,我是自愿的。”

为你留下来,我是自愿的。

黎望舒抬头轻轻亲吻了一下男人的唇,抚平他因愧疚而皱起的眉眼,神色间满是认真坚定并没有被迫留下的不甘。

李莲花定定地与她对视了许久,在经过长时间的确认后这才放松了神色,将人重新抱回怀中。只要他的妻子不离开他便好,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自己那他一定会疯的,他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怀中人了,也不想离开。

他真的很想很想打造一条坚硬无比的锁链将她与自己锁起来,永永远远的永生永世地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离。李莲花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难懂的偏执疯狂占有,但下一刻又恢复了他温润的模样,低头温柔细腻却又霸道强势,偏执无比的亲吻着怀中娇人的唇瓣。

天上的明月透过林间重叠的影洒落而下,为楼阁平台上陷入忘我亲吻之中的夫妻虚虚地罩上一层朦胧的纱。风吹过林间的簌簌声也掩盖不住动情男女之间甜腻地曲章,温温柔柔的轻哄的呢喃情话,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嘤咛的哼唧,被深夜里的风带动着在这一小片的范围之内婉转着。

天幕中的这一幕幕极致暧昧的风吹林间的景象,让底下的一帮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及红透了脸颊。虽然先前的画面停在了二人的亲吻之上,便迅速切了风吹林间的画面,但那轻声细语的哄声以及暗示性十足的水落花蕊的画面,但凡懂点的,或者脑子转的快都能明白过来。

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最前方穿着一身白衣窄袖肩系红飘带,怀中抱着一柄长剑的少年郎身上。当然大家也没忘记将目光投向另一边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含泪的柔弱美人身上。

啧,看来这天下第一和武林第一美人后来还是分道扬镳了啊。不过这天下第一不愧是天下第一啊,那画面中的李夫人可比这位武林第一美人的乔姑娘还要美上几分呢。这未来的李夫人还当真是容色出尘,仿若那月宫之中的仙子一般,且瞧着画面里的李门主那强势偏执又满是爱意占有的眼神,只怕是这李门主在未来当真是将那位李夫人爱入了骨髓之中。

也不知道这未来的李夫人如今身在何处,是否知晓这未来的夫君曾为博乔美人一笑在扬州城内红绸舞剑这事。

不过,这天幕之上的李门主是不是有点太过疯狂偏执了,竟然想要将未来的李夫人锁在身边?好叫人永永远远的跟他在一起,无法分离。这是否太过霸道了?也不知这李夫人有何魅力能将天下第一迷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比那魔教的妖女角丽谯还厉害。

毕竟这天下第一的李门主对角丽谯可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甚至还要杀了她的呢!要不是这李夫人行事作风,礼仪姿态瞧着不像是魔教做派,不然他们都要以为李夫人会是魔教中人。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他们自己想想罢了说肯定是不敢说的,毕竟谁敢当着天下第一的面说出这些想法呢?是嫌自己活的不够命长吗?尤其是在见过李门主对李夫人的态度之后,更是没人敢拿李夫人来说事。

这毕竟就连还是现任的武林第一美人乔姑娘,都没能得到过李门主这般对待。他们可是一个个都眼睛亮着呢!他们可不傻呢!

李相夷抱剑沉默地看着天幕中显示出来的未来画面,在看到水落花蕊的场景之时脸上泛起的红晕一直延伸至脖子根。

不过他超乎常人的定力也让他迅速平复下自己激动荡漾又害羞尴尬的心情,在看见自己对未来夫人那偏执到疯狂的占有和霸道无比的爱后,眉头轻轻一挑视线倒是有些意外于自己未来会是这般模样。待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天幕之上,在他视线落下的那一刻天幕也再次有了变化。

“阿爹~阿娘呢?”

小孩稚嫩的嗓音从天幕之中传出,随后另一道稚嫩的嗓音紧接着传出。

“笨笨,阿娘肯定又病病了~阿爹,我和弟弟能看阿娘吗?”

“咳…小莲叶和小莲子先吃饭饭好不好?吃好了,阿爹再带你们去看阿娘好不好?你们阿娘病病了,夜里很晚才睡我们让阿娘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弟弟,姐姐喂你!”

“阿爹阿爹喂!”

“弟弟,姐姐喂,阿爹喂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乖乖的,不要闹啊,今天阿爹喂你们吃。咱们乖乖的,不要吵到阿娘睡觉好不好啊?”

李莲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嗓音中没有半点的心虚,反而是理直气壮地顺着女儿的话编了理由哄骗自己的儿女。当然他也只能这么说,不然还能直白的告诉自己的儿女昨晚你们阿爹和阿娘胡闹了大半夜?这不是丢人吗?

不过李莲花想起昨夜那销魂至极的滋味不禁在心中暗自又回味了一番过后,得意的扬了扬唇角。他还是如此的优秀,能将夫人迷的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很是好心情的喝下了一杯清茶。开始得心应手的照顾起自己刚两岁多的一双儿女吃了早食,又将两小崽收拾地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后才一手抱起一个慢悠悠地往二楼走去。

黎望舒那日正在海边漫步,海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忽然,她瞧见远处礁石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身姿清瘦挺拔却透着些许落寞悲伤。

她心中好奇,慢慢走近。李相夷似是有所感,转头看向她,眼神清冷如雪,眉间带着些许戾气。黎望舒却是并不惧怕他眉眼间所带的冰冷戾气,反倒是笑意盈盈地上前道:

“公子为何会一人在此?”

李相夷并未回应,只是转过头继续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黎望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起自她来到这世上,在这东海所见到的美景,还有海边的一些有趣的小生灵。

也不知从何时起,李相夷的目光悄然落在她身上,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心中那片冰封之地仿佛有了一丝松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黎望舒总会来到海边找李相夷说话,有时会带着新鲜采摘的野果,有时分享自己新跟村里的姑娘们学的小曲儿,有时会带一些自己亲手所做的食物与他分享。

渐渐地,李相夷原先冰冷的面容也开始有了一些消融,唇边也会偶尔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有些时候也会慢慢地附和她的话题与她聊上两句。

而黎望舒也在此相处的过程之中,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渐渐系在了这个满是神秘的公子身上。

这一日黎望舒一如往日那般前往海边去与李相夷相见,可等她来到海边却是不见他人。黎望舒微微蹙眉,许是他有什么事吧。在海边等了许久的黎望舒依旧是不见李相夷人,隐隐有些不安的她想起之前与他接触之时,所隐约感受到他身上虚浮的生机之气。

心下一个咯噔赶忙提起裙摆向着远处的小渔村跑去,在经过几番打听后,黎望舒总算是在远离村民聚集的村尾处的一座停了未完工小楼的简陋小院之中,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可等她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地上一摊污黑的血,与蜷缩在一起抱着自己臂膀不停地打着颤却早已毒发昏迷了过去的人。

“哐当”

食盒掉落在地的声音惊醒了黎望舒,慌慌张张的她顾不得摔落在地的食盒,而是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将地上的人用力扶起抱在怀中轻轻晃了两下。

“花花?花花?李莲花!这是…毒…”

黎望舒焦急地唤了他两声,目光触及他脖颈处蔓延的黑色血管以及那一摊黑色的污血,顿时眼中的焦急与担忧通通化成了心疼与气恼。

黎望舒低头盯着他毒发痛苦的脸凝望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俯下身,缓缓地凑到他唇间提气运转自身这段时日好不容易修炼出的灵力,去除灵力中的杂质,紧绷着精神全神贯注地提取出灵力中那微末一点的生机,化作一缕精纯温和的生机灵丹送入他的唇间。

待她做完这一切她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原本还是正常的下半身泛起星星点点的青色光芒,一条淡淡的泛着光芒的浅青色蛇尾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的摆动着。黎望舒此时的状态并不好,但她还是紧紧的抱着李莲花尽自己所能的去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而她自己却是顾不得自己因妄动灵力提取生机之力,导致自己体内尚未完全觉醒的属于女娲的血脉传承之力暴动,而致使人身与蛇身之间相互交替的虚弱情况,只固执地抱着怀中的人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他的眉眼。

“你会没事的…花花,只是委屈了你要等我了,等我…彻底觉醒女娲血脉的传承之后…花花…一定很疼很冷吧?”

黎望舒轻轻蹭了蹭他脸颊,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被子上,抿了抿唇咬紧牙关,强撑起自己尚且还虚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带着他挪动了过去。

等将被子把李莲花裹紧之后,她已经累到再没了力气去抱紧他,却也不愿意放开他只低下头靠着他阖眼调息自己体内暴动的女娲神力。

此方世界天道衰落,神族仙族也早已身归混沌,能活下来的一些妖族也只怕是早早的躲进深山老林或是深海之中沉睡了。而此间能用来修炼的灵气并不多,兴许再过个百年便会彻底消失。

更何况是在人间,只怕都不用百年甚至是几十年便会彻底衰竭。所以她必须得在这种极端且危险的环境之下,彻底激发觉醒自己的女娲血脉。若是在她以前的世界她决不会有此烦恼,身为女娲后人的她只要安安稳稳地等到成年,经过祭祀继承人族之母的神位,她便可彻底觉醒女娲血脉所传承的神力。

可如今她沦落异世,此方的天道又衰落灵气也衰竭,她若想要觉醒绝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可也好在她还有机会,至少她如今身为女娲之后的至高身份象征的蛇尾显现了。

“花花……女娲后人一生只爱一人,一生也只有一劫那便是情劫。”

所以…你是我的情劫,却也是我此生唯一所爱之人。所以,花花,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天幕之上放出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很是不理解,为何李门主会在东海且李门主的面容也与之前发生了变化。

直至画面播放至李相夷毒发昏迷在地,而那毒发的征兆显然与江湖之中金鸳盟门下药魔所作的碧茶之毒分毫不差。有认出这是碧茶之毒的江湖人当即大骇惊叫出声:

“这!这竟然是碧茶之毒!”

“药魔的碧茶之毒啊!这是天下无解的碧茶之毒!”

“天下至毒之首的碧茶之毒,便是药魔也没有解药!”

“李门主怎么会中此至毒!”

“是啊!李门主究竟是因何缘由才会不幸中碧茶之毒!”

“传闻中碧茶之毒之人一个月之内骨节溃烂,皮肉脱落而亡!除非有人能用深厚的内力将其逼出体外,可这过程也痛苦异常啊!”

“它不仅是至毒还能散人功力,且药力伤脑会使人癫狂而死啊!是谁!是谁这么狠毒竟要叫李门主如此被折磨致死!”

“东海大战在即,这马上就要大战了是谁会给李门主下此要人性命的至毒呢?”

“是啊!明日便是东海之战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们门主有去无回嘛!”

“四顾门,除非四顾门出了叛徒!不然以门主的武功怎可能会中碧茶之毒!”

“门内有叛徒!无耻!”

“门主!四顾门有叛徒啊!”

“是谁!敢给门主下毒!我老刘一刀劈了他!”

“对!不能放过叛徒!”

四顾门之下的门徒与江湖之上真心跟随崇拜,敬重仰慕的李相夷的一众江湖人士很是群情激愤,便是天下百姓与皇家大臣也在这一时刻议论纷纷。而被议论的主角李相夷则是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堂下的众人,将所有人的神情都一一看在了眼中。

随即目光看向了云彼丘手中端着的那杯茶,云彼丘本就因为要给李相夷端毒茶而心下虚惊慌乱,此时此刻又被李相夷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目光盯的手下一颤,那杯装着碧茶的茶就这么的摔落在地。

“门主……”

云彼丘此时此刻脸色因慌乱心虚而惨白一片,额上大片大片密集的汗珠。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瘫坐在地不敢抬头直视上首的李相夷亦不敢去看周遭的所有人。他害怕他们那鄙夷不屑的目光,他也害怕李相夷会出手杀了他,此刻的他是真的已经慌了心神。一时之间堂下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被这一场景所震惊在了原地。

四顾门啊,果然是有了叛徒了啊。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叛徒的身份会是四顾门的四大长老之一,素来有着四顾门军师,美诸葛之称的云彼丘。

“是你啊,这就是你所说的得了上好的茶,想要一会儿单独端给我请我喝的上好的茶?嗤,这可还真是一杯上好的茶呢!好到想要了我性命的好茶,也确实是啊。”

李相夷此刻看着那摔落在地的茶水,垂下的眼中满是对信任之人的不可置信与嘲讽心寒。看啊,李相夷,这就是你所谓的志同道合,你与之称兄道弟当做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他想要你死啊!李相夷!

在他再次抬头将目光落在天幕上后,天幕里的画面再次转变了。等看到黎望舒为救他不惜耗费灵力,抽取生机之力以至自己体内血脉神力暴动导致自身虚弱显出蛇尾的那一刻,他瞬间惊起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

“傻子!你怎么可以!”

此时此刻的李相夷是震惊也是万分恼怒的,但也无能为力这种复杂又矛盾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气他自己还是该气那个傻子就这么傻傻地将自己的来历给暴露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尤其这还是传说之中创造了人族的女娲娘娘之后,如今就这样被曝光了出来只怕她的生活不会再平静了。

但还未等有人为得知那李夫人真实身份及来历之后去付诸行动,便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将所有人浇了一个透心凉。当然那些敬畏李夫人神明身份以及心思澄澈,真心担忧有着极高道德底线与自身原则之人,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多少是带出了一抹笑容。

“还好还好,老头子,相夷的妻子不是此方世间之人。”

“是啊,只是…我担心相夷这孩子…还担心另一种状况,天幕里相夷与那孩子是在相夷东海养伤的第二年春相遇的。你说会不会等相夷二十二岁之际,那个孩子也就会在此间出现。”

“这…不无可能,老头子!我们还是尽快出山赶去相夷那!”

“我正有此意!”

不提云隐山之上的漆木山与芩婆是如何担忧自家徒弟与徒弟媳妇的。就说这外界自那李相夷的夫人并不是他们一开始以为的蛇妖,而是传说中女娲娘娘的后人这一身份曝光后,扬州城的百姓都纷纷赶往四顾门想要一睹那未来娶了神女,还与神女育有了一双儿女的天下第一的风采。

便是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皇室宗亲们,也想去那四顾门看看那一跃成为了神女夫君的天下第一。就连宫中的皇帝太后,妃子们与还年幼的公主也不例外。

然李相夷此刻压根就注意不到他人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无心关注那些目光。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天幕里抱着未来的自己不肯放手的傻子,也无比的痛恨天幕中那个昏迷的自己以及现在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的自己。什么金鸳盟,什么笛飞声,什么单孤刀的都没有眼下之人要来的重要。

黎望舒在调息完体内暴动的女娲神力后,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是去查看怀中之人的情况。在感知到生机灵丹将他体内的碧茶之毒解去三分,余下六分也被那一缕生机之力和他体内的扬州慢内力牢牢地压制在丹田之中后长舒一口气。

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人精致的眉眼,低声喃喃道:

“花花,安心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李相夷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黎望舒在感知到他细微的动作后,忙惊喜地看向他。只见李相夷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与疲惫。

“望舒……”

但在看见黎望舒的那一刻,他还是虚虚地出声唤她。

“花花,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

黎望舒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人扶起了一些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好多了,是你救了我?”

李相夷看着她问道,他是想挣开她的怀抱的,但奈何此刻刚毒发过的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只能红着一双耳朵,尽可能的避免二人之间的亲密触碰。

“嗯,我等不到你,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的。”

“抱歉…有没有吓到你?”

“花花,你怎么会中这么厉害的毒?你是不是很疼啊?”

黎望舒避开了他询问的问题,转而问起他为何会中毒。

李相夷闻言沉默了一瞬,而后挣扎着想坐起来,黎望舒赶忙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扶起他。他望向窗外,淡淡道:

“我以为我会死呢,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这般景色啊。许是年少太过轻狂遭了人嫉妒,被人背叛了所以中了毒。”

“花花…是谁!我去帮你杀了他!”

李相夷扭过头轻轻拉住她,在看到她不复以往红润反是苍白的脸色后,眉头一皱。

“望舒,你是不是……动了灵力?”

“一点点…花花,你看我没事的,只要能救你,灵力耗费了也就耗费。”

“不可,你会有危险的…”

“可是你更重要!而且我信你,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望舒…唔…”

“花花,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黎望舒并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胆大如她突然一个倾身唇贴上他的唇,以吻成功堵掉了他下面即将出口的话。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画面静谧而美好。

李相夷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推开她。良久,黎望舒才缓缓离开他的唇,眼神带着一丝羞涩却又无比坚定毫不畏惧退让地与他对视着。

李相夷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少女那不掺杂任何一丝别的情绪,只有满满的喜欢与纯粹真挚的爱意。他曾经也有一段他自以为是纯粹美好的感情,可最后他得来的是与他即将谈婚论嫁的爱人的诀别,是那封分手信中的疲倦与怨意。可此刻面前的少女却是不一样的,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只纯粹的喜欢他这个人。

哪怕初见之时他浑身充满了戾气,她也不惧怕他身上的戾气。在这半年多的相处之中,少女就像是一道灿烂的暖阳闯进了他冰冷充满了黑暗与怨恨的内心。在他原本被背叛,被怨恨,被后悔,被滔天的恨与戾气冰封住的心上洒下暖和的光,一点一点地消融他的那些负面的情绪。让他慢慢地随着她的光走出自我冰封的地狱,是她将他拉回了这热闹喧嚣的红尘之中。

“望舒…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花花,我喜欢你!我们一族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便是一辈子,我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可我活不长的,我中的是碧茶之毒是天下无解的万毒之首。”

“不会的!我能让你活下去,花花你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个世上肯定有灵药存在,到时候我努力修炼我们再配合寻找到的灵药一定能给你解毒的!花花,你相信我好不好?”

黎望舒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神情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她能帮他解毒,只期盼他能活着。

李相夷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个固执又执拗的少女,伸手握住她捧着自己脸庞的手一点一点地扣紧。

“我,信你。但你,不能离开我。”

“我们可以成婚的!”

两道异口同声却不同话语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即两人皆是一愣。

天幕之下的四顾门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望向他们的门主。

不是,你们发展这么快的吗?这就到表明心意了?刚表明心意就要成婚了?

不过也有一些人觉得他们的门主是不会答应的,毕竟这前面还有一位乔姑娘在呢。觉得他们的门主这个时候心中还未放下乔姑娘,便是乔婉娩本人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是给了他一封诀别信,可她当时也只是太累了,她想如果相夷能哄哄她以后陪伴在她身边的话,她兴许还是会选择相夷的。

可她却是忘了她如今手上正戴着的玉镯正是肖家的传家玉镯,戴着别的男人家的传家玉镯说着她只是觉得追随李相夷太累了,但如果他能为她停下脚步她还是愿意站在李相夷身边的这种话,其实真的让一些行事作风爽快的女侠所不耻。

“相夷…你不会的对不对?”

乔婉娩眼中含着眼泪水雾蒙蒙的望向李相夷,面上是一片凄然与楚楚可怜。

不知内情的人还当真被她此刻的模样所感动到,但大多数眼明心亮的人只嗤笑一声抱着双手看戏。

毕竟大家不瞎啊,那天幕之上可是明晃晃的指出了乔婉娩给李门主写下了诀别信,甚至信中还颇有些对李门主的怨怼之意。

“为何不会?如果是她,我李相夷愿意成婚。乔姑娘,既然诀别信已给,你手上也已戴了肖紫矜家的传家玉镯,就该当断则断断的坦然一些。我不信你不会知道玉镯乃是定情信物,何况这还是传家玉镯。”

李相夷其实并不想把曾经的恋人想的太过复杂与不堪,可现实却还是让他不得不多想一些。或许他真的眼光不好吧,竟不知曾经的恋人与兄弟早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李相夷自嘲般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而这个笑则是深深地刺痛了某些人的眼,也让某人极度的破防。

“李相夷!你凭什么嘲讽阿娩!”

肖紫矜在看到李相夷脸上那嘲笑后心里彻底破了防,手中的破军出鞘向着他的面门直刺而去。但剑还未近身便被李相夷一掌挥开打掉,破军剑被他强劲的内力直直地打入一旁的木桩将其插了一个对穿。而肖紫矜也被那一掌的掌风给打落在地,狼狈的摔飞在云彼丘的身旁。

当他咳嗽着从地上爬起身时,原本还忍在喉间的那一口血在看到云彼丘悄悄挪动开的动作后,那仿佛是嫌弃他的避让动作让本就被李相夷气到的肖紫矜更是一个没忍住,当场便气的将那原本喉间的血给喷在了云彼丘的脸上。

众人看着这一场面呆了呆,视线在云彼丘肖紫矜与李相夷之间转了个来回。也不知是谁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而这一声笑就仿若是开关一般底下顿时笑开了一片。其中就以刘如京的笑声最为响亮放肆,他甚至还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爱看这一幕的笑话。

“紫矜!相夷!你怎么能将紫矜打伤!”

“呵,乔姑娘年纪轻轻的眼睛便不好了?本门主倒是不知这喘疾还能影响了人目力,本门主不过是将他手中的剑打落何来的伤他一说。要怪就怪他自己武功不好避不开我那打落配剑一掌的余风,还请勿要攀扯到本门主的身上来。”

李相夷冷笑一声,冷眼瞧着那一对搀扶着彼此的男女,心下是止不住的不屑。当他李相夷真的是个傻子吗?还是真当他李相夷就好欺负了?把他李相夷当什么了?他李相夷可是一个从不原谅背叛自己的人,哪怕是他曾经的恋人也不行。

他李相夷向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桀骜不驯的人。他也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有耐心,可以任人摆布百般蹂躏的人。江湖中人皆说他性子狂傲不羁,脾气张扬不驯也是真没说错了他,他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李相夷说罢便扭过头去不再分神看他们一眼,他现在的心神都在天幕之上。

天幕的画面随着他的视线再度聚焦而发生变化,大家也如愿以偿的知道了这接下去的内容是否是他们所想的。

果不其然,画面里的李相夷在反应过来之后,再三的与人确定见黎望舒真的是想嫁与他后,脸上绽放出了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笑的有多灿烂的笑。

“好,我们成婚。只是我如今尚还在为师父守孝中,要委屈你再等等我可以吗?再等我一年的时间。”

“没关系的花花,我愿意等你的!我不委屈的!嗯,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成亲了,那花花我陪你一起为师父守孝!”

黎望舒才不会觉得委屈呢!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看啊看啊,她多厉害啊!她虽然沦落到异世,可她却遇上了自己这一生的所爱,她的情劫。

可她的情劫才没有像姥姥所说的那般可怕,会让她们女娲一族深陷其中为其痛苦一生直至死亡。

“好……”

李相夷伸手将她抱进怀中,把脸埋进她的肩窝轻轻蹭了两下。将自己一直以来强行压下的脆弱委屈泄露出几分,只因为怀中的人是他以后会相伴一生的妻子,他是可以将自己所有的不甘与委屈,脆弱与悲伤展现出来的吧?她是会安慰自己的对吧?她的肩膀是会让自己依靠的对吧?

“花花,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所以你想哭的话,就安心地哭吧。

一句简简单单的她以后会是他的家让那个李相夷落了泪,终于是卸下了自己满身的防备,埋首在她的怀中肆意的哭上了许久。

天幕下的漆木山夫妻看着那一幕,心里有欣慰有伤感也有惊讶。

欣慰的是徒弟眼睛可算是亮了一回,找的徒弟媳妇很好;伤感的是徒弟那脆弱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他们做师父师娘的心;惊讶的是居然会从天幕中得知自己/老伴的死。

这让漆木山夫妇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终还是漆木山看得开轻轻拍了拍自己婆娘的手,无言的安慰着她。

黎望舒与李相夷之间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当天夜里在送走了黎望舒后的李相夷进了屋静坐片刻后起身离开。

待再次回来之时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个浅色的香囊和一串佛珠。十月底的东海已经转了冷,而李相夷因为身中碧茶之毒以至身体病弱,比之旁人要来得更加畏寒。是以黎望舒在离开之前已帮他将取暖的火盆烧好,此刻屋内一片温暖火盆里上好的无味银丝碳正烧的旺盛。

李相夷垂眸看了眼香囊与佛珠,干脆利落的将这两样东西丢进火盆之中,无动于衷地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任凭那火将其烧毁至一干二净。

“百川院,四顾门,呵。金鸳盟,角丽谯,云彼丘,肖紫矜。我,李相夷回来了。从地狱爬回来了,弃我者,叛我者,负我者,害我者一个也别想好过!”

随着碳火的噼啪一声炸开,一同传来的是他犹如从无间地狱中爬回来如同厉鬼一般恨意滔天,戾气深重的话语。眼里那刻骨的恨与狠,冷与戾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向天幕之下的所有人。

天幕之下的李相夷挑了挑眉,对嘛,这才是他。先前那个半死不活,孤寂潦倒,浑浑噩噩,平静无波的才不是他!

李莲花?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心不清不静的哪能莲花开呢?他可向来都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犹如观世音菩萨一般救苦救难,以己渡他人的圣人。

“相夷……你…你烧了我为你亲手绣的香囊为你亲自求的以护你平安的佛珠…你不能这样…你为了她伤我……”

乔婉娩泪眼婆娑的看着天幕之中那个李相夷毫不留情的将她给他的信物烧的一干二净的动作,顿时捂住心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委屈伤心地看向他。

李相夷实在是不想再多看她那般他好像是一个负了她深情的渣男模样,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

“乔姑娘,乔女侠!你莫要这般好似我辜负了你情深似海的作态,是你先提的诀别是你给的诀别信,那就麻烦你收回这一副我辜负了你,爱上了她人为了她抛弃你的模样。你既已给出诀别信,那就请诀别的干净利落一些。”

“是,先前是我忽视许多在先,劳你一路追随我,你觉得累了倦了这并非是你的错。是我没能在江湖与感情之间做好平衡,但我也并非是一个需要另一半能追得上我脚步的人。且我与你之间又干黎姑娘何事?”

“乔女侠,我与你说的明白些。我李相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需要将来的伴侣能追上我的脚步能做到与我并肩前行。只需要她在我累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让我能在其怀中停歇与其诉说心中所愿,听我分享一路所见,懂我所想的理念,支持我理解我能够陪伴我,给予我肯定便足矣。”

“而你,不能。所以你想分开我也理解,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起。且画面之中,我与她已然互表心意,立下婚约。那我便要为她打算,不负她爱我之情。若还留着别的女子所赠之物,于她而言是不公。”

“好!说的好!李门主这一番话在下属实是赞同!”

有江湖女侠在听到李相夷的一番话,立即扬声表明赞同。

“说的是啊!乔女侠,我们江湖儿女行事作风爽利,你既然觉得追随李门主心倦疲惫了也给出了诀别信,那就莫要这般惺惺作态了。”

“说的是!你既然早已私下里与肖大侠有了来往也给李门主写了诀别信,那便当断立断。”

“乔女侠,我敬你有勇气与李门主分开的,但我也请你配得上我这一份敬意。”

“乔女侠就像李门主所说,你与他已诀别而他与李夫人也已定下情意,立下婚约那李门主便要为李夫人所想。”

“门主做的对!”

“是啊是啊!再说了乔女侠你才是负了门主之人,莫要本末倒置反过来做出一副门主负你之意。”

乔婉娩听了李相夷那番已经是丝毫不给留情面的无情之语,又听了他人话里话外的指责,面色更是苍白整个人都被那些话所难堪到摇摇欲坠。

她想要离开的,可她又有些不甘心,那黎望舒就当真有那般好吗?她不信。

天幕。

因二人已定下婚约,黎望舒又担心李相夷的身体。是以第二日便去了镇上找了辆马车,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搬去李相夷目前所租的小院。

“花花!”

李相夷原本正蹲在田地中给自己种的萝卜浇水,听到少女活泼开朗的声音抬起头望去就见到少女从马车窗口探出身,冲他挥手笑的一脸明媚的模样。

李相夷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到了一般唇边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眉眼间的戾气也在触及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后消散了几分,多了些许温柔。

“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不是约好午时在海边见吗?”

“花花身体不好,海边太冷了你在那待久了会生病的。而且呢,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了,所以我要照顾你!我得把你养的好好的。”

“你…养我?”

李相夷将人扶下马车后便听见了小姑娘那一番豪言壮语,顿时就被她的话所惊在原地。他李相夷好像还没落魄到需要未婚妻来养吧?

“花花,你别担心,我会把你养的可好了!”

李相夷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小姑娘那满脸严肃认真的担保模样后最终还是给咽了回去。

算了,这是自己的小姑娘可不能打击了自信心,至于养家问题还是他这个家中男人来吧。何况小姑娘才十五岁,自己可比她大上许多,她才是该被自己养着宠着护着爱着的那一方。

“黎姑娘,您看看这些东西是给您放这还是给您搬进去?”

赶马车的车夫将她那三箱的箱笼从马车上搬下来,瞧见他二人已经说完话赶紧上前请示。

“多谢,劳烦你帮忙搬进屋里头就好。”

“好嘞!”

车夫爽快的接过黎望舒递来的银子,转身去帮着把那三箱箱笼搬进屋。

李相夷看了看车夫又看了看黎望舒,有些好奇她往这搬了什么。

“花花,以后呢我就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方便照顾你!”

“那里面是你的东西?”

“对啊对啊!”

“可我这里…实在是简陋,多出来的一间屋子也是灶房…你…跟我住不太好…”

李相夷其实是想要劝她的,虽说二人已然定亲但这到底是还没成亲,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实属不太好,也会对她名声不好。

但奈何他眼前的少女并不以为意,反而还很是心大的牵住他手摇晃着撒娇。

“我不嫌弃的,花花!而且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住一起也不妨碍的嘛!”

“再说了花花,我不在意那些名声,他们要说就说去吧,我们南诏女子可没有中原女子那般在意名声,而且在我们南诏定了亲了就是夫妻了,夫妻住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南诏?”

“对啊对啊,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叫南诏,花花我们南诏国可漂亮啦!对啦,花花这里有南诏国吗?你听说过南诏国吗?”

黎望舒想起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眉眼便满是欢喜又想到自己来了这边快一年了,也没听说过有人提起南诏国。

原先还想着是不是因为东海这边的两个渔村偏僻,再加之村民们也不怎么与外界往来,所以她才没听到过有南诏这个国家。但是她后来熟悉了这边东海的情况后,和村长家的姑娘一起去镇上还特意打听了一番也没听说有南诏国。

她当时还失落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她也找到了未婚夫且未婚夫也不是东海这边的人是外来人,兴许他可能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这边有南疆,但没听说过南诏。不过南疆那边自从百年前的南胤国灭亡后,便划分为南宁州国,与北滇池国两国划江海而治。如今两国也是大熙的附属之国,当地两国虽偶有摩擦矛盾但百姓的生活都还算安稳。”

“这样啊…”

黎望舒有些失落的垂下头,这里没有南诏国。虽然她在流落到这方世界时就明白这里与她从前生活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可她的内心还是期盼着能有一点故国的消息,哪怕这个故国只是名字一样,实际与生养了她的故国完全不一样她也是会开心的,会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一点。

她还能够骗骗自己她在这个世界是有家的,她的家在南诏国那个美丽富饶,风景秀丽,有着苍山洱海,风花雪月,巍峨雪山的南诏。

她也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只要安心修习法术,只待成年后守护一直信仰供奉女娲娘娘的南诏子民,做好每一任女娲后人所需要承担的庇护人间,护佑苍生职责的南诏国女娲族圣女;南诏国黎氏王族的公主,即将继位的南诏国大祭司。可如今却是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这里没有她的家。

只是她还没伤心难过多久,她便被一个满是安全感环绕的怀抱拥住。

“花花?”

“这里没有生养你将你养育大的南诏,也没有你所熟悉的家,但以后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南诏,自己的家。”

“嗯!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以后这个家里还会有我们的宝宝!”

她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而这个小家也会让她不再像是一个孤独无处可去,只能游离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会让她融入于这个不同的世界让她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

而他也是如此,他会即将在这个陌生的东海陌生的渔村组建一个自己的家。不再会是那个被背叛辜负,被怨恨抛弃,被众叛亲离无处可归,只能重回他曾经的埋骨葬身之地的那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游魂。

怀中的人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一般,照耀着他那颗被人重伤过后沉沦孤寂的心。

一轮明月照我心,我将真心付明月。

所以我的望舒,我的小月亮,我将我的心交给你,你要好好的爱着它好吗?

天幕之下的李相夷看着里面拥抱在一起互相给彼此温暖的那一对璧人,心里有羡慕也有一丝酸涩。

也不知道这个世上那个会和他组成一个家的她还会不会出现,只怕是不会了吧。她只是意外流落到这个世间的,她与他的相遇是在东海大战后的第二年春。可如今的轨迹却已经发生了改变,在东海大战的前夕天幕出现了。

他没有去东海大战,没有喝下那杯会要了他命的碧茶,他也看清了自己身边的人,那些天幕里的未来也不会再发生了。而他想必也是不会遇到她的吧,天幕里的李相夷有他的小月亮,可天幕之下的李相夷却没有。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呢?

小月亮的身份特殊,是神族后裔若是她现世只怕会遭人迫害。人都是贪婪的,谁也不敢去赌人性。就这样吧,小月亮只要高高的挂在天上就好了。

凡尘俗世的污泥不堪又怎配得上那皎洁的明月为其降落呢?只有那广阔无垠的天空才是最适合明月的存在。也罢,就这样吧。他没有小月亮,但他可以有太阳,因为他李相夷就是那曜日,他会是自己的曜日。

“老头子,你说相夷会怎么想?天幕里的黎姑娘是相夷的妻子,可如今相夷的未婚妻是乔姑娘。你说相夷和人乔姑娘…”

“孩子大了,想必相夷那孩子自己会处理的。若是能成那咱们以后的徒媳妇还会是乔姑娘,若是不成也只能说相夷与她有缘无分。”

“虽然我不知相夷是如何想的,但看天幕之中相夷在东海养伤的两年里那四顾门那未婚妻的都未出现过,想来他们都是一群白眼狼之辈吧。”

“唉,不过也好在里面的相夷最后还是回来了。”

漆木山夫妻赶着马车行驶在出云山镇的官道之上,在路过镇上的茶水摊后停了马车下来喝茶休整,听到邻桌的在议论天幕之事也小声的凑在一起讨论了两句。

天幕之中。

李相夷早在黎望舒忙着整理行李,打扫院子之时找了村里的木匠家拜托木匠打了一张临时的床与隔断。

想着等明日带着她一起去镇上到时再给她换一张舒服的床再买上一个屏风,等之后他再把里屋改造一下隔出两间房来这样也方便黎望舒住的更舒服一点。

“望舒,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给你置办一张新的床,今夜就先委屈你了。”

李相夷红着耳朵看着正盯着他铺床的黎望舒有些害羞的开口。

“不委屈不委屈,其实我也并不介意与你同床而眠!花花这么好看,我恨不得晚上抱着花花睡觉不撒手呢~”

黎望舒瞧着他那害羞的模样,顿时起了挑逗的心思,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揪住他耳朵轻轻捏着,一开口就是调戏他的话。

“……莫闹,还未成婚呢。”

“逗你呢~我还没胆大到那个地步呢~不过嘛,我想你抱着我是真的。”

黎望舒瞅着他害羞但又故作镇定要教育她的模样,一下没忍住笑出声随后松开捏着他耳朵的手,转而整个人又窝进他怀中。

李相夷也是拿她没办法,她年纪尚还小在这相处的半年多里,她只要向他撒撒娇他便会拿她没办法。

又何况如今二人已经定了亲事,她已经是他的小未婚妻了他就更拿她没办法了。也只能依着她的动作将她搂进怀里,双手小心的护在她腰间以防止她摔落。

“花花。”

“嗯?”

“昨天我用灵力抽起生机化作灵丹救你的时候,灵力在你体内游走的时候发现你的心脏处有一只沉睡的蛊。”

黎望舒松开被她缠绕在指尖玩的他的发丝,转而抚摸上他的心口处。

“蛊?我体内有蛊?”

“嗯啊,你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而且我们南诏国的女子擅医蛊毒。于这一道我们南诏女子是极为擅长的,所以蛊虫一类的气息是瞒不过我们的。”

“当初初见你之时,我就隐约感受到你身上有蛊虫的气息。但那个时候你身上的生机气息时有时无的,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就在昨天,我用灵力助你炼化灵丹时确认了我并没有感觉错。那只蛊虫就在你的心脏之处,而且你那个毒不只是因为你独特的内功能够帮你压制住,还因为有一部分是那只蛊虫在帮你,它在你中毒的那一刻便已经护住了你的心脉不被这剧毒所侵。”

“可是…我为何没有感觉,也不可能有人会给我下蛊。”

“花花,你那只蛊在你体内少说也有快二十年了。而且这个蛊只有你的血脉亲人才能给你种下,且这蛊是一种护心蛊。炼制程度极其困难,我昨日感受了一番这只蛊的蛊龄已有百年。应当是从你祖父那一辈还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种下了,也只有你们家嫡系的血脉才能传承这只护心蛊。”

李相夷在听到自己体内的那只蛊少说有百年,还有些不可置信等听到是从祖父那一辈尚在襁褓之中就被种下更为震惊。

“可我…可我记忆中我是乞儿,隐约记得年幼之时跟着师兄曾在街面乞讨过,还是后来遇到了师父这才被师父带了回去,有了一个安身之地。”

“花花,你肯定不是乞儿,护心蛊炼制程度极其困难,且在炼制过程中所需耗费大把珍贵稀少的灵药。常人若非没有庞大的家族财力支撑是不可能炼制成功的,又何况这不只是要家族财力。”

“且蛊虫的炼制手法也有别于中原一带,虽然我不了解这边中原与异族之间的炼蛊手法有多大的差别。但只说在我的世界里中原有中原自己的一体系的炼蛊传承,我们异族也有异族自己一脉的传承。”

“我看过了,你体内的护心蛊绝不是中原的那一套,而是异族的炼制手法。花花,你祖上应当不是中原人,兴许是此间世间南疆那一代的,且你祖上一定是贵族但我认为应当是王族,你祖父应当是此间南疆那一代流落在外的王族之后。”

“为什么会认为是王族之后,而不是贵族之后?”

李相夷虽然听完怀中小姑娘的分析,觉得有些道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乞儿来着,从被生下来就是不知道父母是谁,家在哪里。他那段早已模糊的年幼记忆里有的只是在街上乞讨的画面,以及模糊的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一直护着他有吃的也是先给他。

而他因为是被师父连同师兄一起带回去的,且当年师父找到他时他也是与师兄在一起,便以为那是师兄。可如今为何脑海中会有另一个男孩的身影,而那个护着他的男孩好似也不太像师兄年幼之时的样子。可如果不是师兄,那那个一直护着他的男孩又是谁?可如果他有父母亲人,又是因为什么他才会变成一个乞儿沦落街头?是因为被拐了?还是因为和家人走散了?又或者是家中遭遇了变故?

“异族贵族虽也会炼制一些稀少珍贵的蛊,但像是护心蛊这一类的因炼制手法特殊,材料难得一般都只有掌握在王族的手中。所以花花我才会说你祖父应当是南疆那一代流落到中原的王族,就是不知道你祖父会是南宁州国还是北滇池国的王族之后了。”

“应当都不是。”

黎望舒可能不清楚,但他确是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建国也不过才七十来年。但他体内的蛊至少有百年,再加上望舒所说的这蛊是祖父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种下的,那这蛊绝对不止百年时间。

那照着时间线往前推只能是那个在百年前被灭国的南胤,可自家怎么会和南胤有关还是跟王族有关。他对于年幼的一些记忆早已模糊,但如今再细细想来他的脑中又好似有一些片段在闪过。

很模糊但他能感知到那个记忆片段里的画面,是他年幼之时所亲身经历的。可他不是乞丐儿吗?为何片段里会有一座从里到外都透露着精致华贵的宅子,还有那个唱歌的人是谁?为什么他会觉得心好痛,头也好痛?还有那首歌谣为什么会觉得好熟悉?为何他听得懂那首歌谣的意思?可他记忆里明明就没接触过异族话语,为何会这样?

“花花,你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或许…关于我体内的蛊,需要回一趟我的师门。或许师娘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记忆里闪过了一些很模糊的片段。但我记得我好像很小的时候是生活在一座很华贵的宅子里,记忆中有一个很温柔的嗓音在唱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歌谣。”

“那首歌谣不是中原民间的歌谣,有些像是南疆那一代的。我对那首歌谣很熟悉,就好似…好似…小时候经常被这首歌谣哄着。我还听得懂,可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并没有接触过南疆那一代的异族话,却偏偏听懂了。”

“那你我还记得怎么唱吗?”

黎望舒依偎在他的怀中,抚摸着他因回忆而皱起的眉。

李相夷抬手握住她手轻蹭了下,而后扣紧她的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按着记忆里的旋律轻声哼唱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语言有些陌生还不大流畅,但唱到后面他已经完全掌握了那异族语言。

“…我…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是我的亲人吗?他们…是不是怪我,我把他们忘了…我有亲人的,我不该把他们忘记的,可我偏偏忘记了,我把他们忘记了……”

“花花…不会的,你的亲人是不会怪你的,你忘记了他们肯定是你遭受了什么,你那个时候还很幼小,那些对于你来说不好的记忆就会被我们脆弱的头脑封锁。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花花,他们是不会怪你的。”

黎望舒心疼的看着他泛红的眼尾以及那欲落不落的眼泪,倾身过去吻上他的眼睛。

“真的吗?”

“嗯!花花,或许你的师娘知道你的身世,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等我们回了师门,询问了师娘也许就知道身世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寻找他们。”

黎望舒一边轻吻着他眼睛,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她没有说的是她因为他已经是她的未婚夫了,所以可以隐约窥见他的亲缘线,他身上的亲缘线只剩下一条且那条亲缘线还断断续续的带着一丝黑色的血气。

那是他仅剩下的亲人想要杀了他,才染上的黑色血气。可是又会是谁呢?为什么花花仅剩下的那个亲人想要他死呢?她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他身上的这个毒,就是花花的那个亲人间接动手又或者是指使他人给他下的。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们二人了,明明该是彼此的亲人又为什么要这个唯一剩下的亲人死?

“嘶!蛊?”

“门主怎么体内还被人种了蛊?”

“天啊!门主简直是命运多舛啊!这有一个毒还有个蛊!是谁这么狠心!”

“云彼丘!是不是你给门主下蛊了!”

“云彼丘你个王八蛋!下毒还不算你还下蛊!你这是要门主彻底有去无回啊!”

“啊?不是要命的蛊啊,是护心蛊?”

“所以门主中了碧茶没死不止是因为扬州慢还因为门主心脏处的那只护心蛊?”

“天啊!这护心蛊这么厉害的嘛?”

“所以李门主的心脉是因为护心蛊才保下的?”

“天啊,不止百年的护心蛊?”

“门主体内的护心蛊居然不止百年!”

“这…这蛊不会成精吗?”

“你傻啊,那蛊只是活的长,而且都沉睡了。”

“门主居然不是中原人!”

“嘶,你还别说这仔细一看门主的面容中确实带了些异族血脉的感觉。”

“门主体内的护心蛊被种了有将近二十年!”

“那不就是从门主还很年幼之时就被种下护心蛊了。”

“啊?李门主居然还可能是南疆那一代的王族之后啊?”

“嘶,你别说李门主容貌俊美,会不会就是因为有异族血脉之故?”

“魔教的那位圣女不就是异族的?你说李门主会不会和魔教那位圣女有些关系!”

“不会吧?谁不知道角丽谯恨死李门主了,李门主也对角丽谯向来都是横眉冷对的,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话说李门主会是南疆哪国的王族之后?”

“什么意思?上面说门主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什么叫那个亲人还想要门主死啊?”

“门主的碧茶之毒与门主的亲人有关吗?”

“可碧茶之毒不是云彼丘给门主下的吗?难不成门主的亲人是云彼丘?”

“这两人长得也不像啊,会不会是夫人弄错了?”

“夫人不是普通人,我倒觉得夫人是对的。”

“这个亲人指使他人或是间接动手给门主下毒,而碧茶是云彼丘动的手。所以云彼丘!你还不快老实交代是谁让你给门主下毒的?”

李相夷看完天幕整个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可他确实对于在被师父带回去前的那段流浪,及流浪前的生活的记忆很模糊。

但在天幕里的自己唱出那首属于南疆一代的童谣之时,他曾经被封锁的记忆好似又浮现了出来。隐隐约约的他记起自己被一个温柔的女子抱在怀中,那个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年幼的孩童。她温柔的将两个孩童的手握在一起,用异族话喊着他们的名字。

“显…哥哥?阿娘?夷…显…化险为夷…哥哥!”

李相夷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很是混乱,尤其是年幼之时的记忆一直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记忆里温柔的阿娘。高大的父亲与带着他玩闹的哥哥组成一副温馨欢乐的场景。

可还没等他仔细回想起来,下一秒他记忆里的这一幕场景便被冲天的火光,与满地的血迹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取代。记忆中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他温柔的阿娘将他与哥哥从隐蔽的小门处推了出去,年幼的他哭喊着要阿爹阿娘,却被哥哥死死的抱在怀中强硬的拖抱着离开了李家。

“哥哥…哥哥!阿娘阿爹!”

李相夷捂住因受到刺激而解封的年幼时那段痛苦的记忆,而越发疼痛却也记忆越发清晰起来的脑袋。

嘴里呢喃出声的也不再是众人所熟悉的中原话,而是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有少数属于南疆那一代,或者有百年前南胤遗民后代的人才听得懂的异族话。

那些少数南疆一代与南胤后代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竟然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出一个中原武林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居然会是他们南疆异族之后,还可能是王族的后裔。

哟,看来当初仰慕李相夷因他而加入四顾门,居然还给阴差阳错的入对了门。

天啊,他们能不能把天下第一抢回南疆啊?你们中原武林不要我们南疆需要啊!那可是太需要了啊!

尤其是北滇池国的一些武林人士,谁不知道他们北滇池国王室凋零,这一代的王上都年近半百了还未有一个子嗣愁的都睡不着觉了。这李相夷要真是他们北滇池国的王族后人,那他们北滇池国可就有救了啊!再也不用看南宁州和大熙的眼色行事了,被大熙压一头也就算了,可这被南宁州压一头他们北滇池是不服的。

大家都是南胤皇室旁支宗亲的后代建立的国家,凭什么你们南宁州就能压了他们北滇池一头。他们不服,可没办法。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啊,这天下第一可是他们王室正统血脉之后。想到这里北滇池国的一众四顾门弟子可就高兴激动坏了,尤其是那五十八位里随着李相夷战死东海的兄弟姐妹们里是北滇池国的人更加激动了。

啊,他们仿佛看到了继承王位后,带着他们国家一步步强大起来的天下第一的王上在冲他们招手!

所有人都在为李相夷有可能是南疆王族的身份而感到震惊时,那边原本捂着脑袋陷入那快乐与痛苦充满的幼年回忆中的李相夷已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被泪水充斥的眼里是对大熙皇室将他满门皆灭,父母为保他们兄弟拼死送走他们却自己惨死在李家的滔天仇恨。

“灭门哈哈哈哈,被山匪灭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的很!好一个山匪,好一个山匪啊!大熙先帝!”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灭他李家满门明明他李家都已经避世而居了,明明他李家志不在朝堂江山只想逍遥安稳的度日了,为何还要屠杀他满门!他好痛,他的心好痛也好恨,这个中原武林的天下都负他!

哥哥…阿爹阿娘……相夷好痛相夷好恨啊!

金鸳盟,角丽谯自从得知李相夷体内有一只护心蛊,心里便隐约开始猜测起他的身份,当得知他体内的护心蛊不止百年心底的那个猜测愈发坚定了起来。

而当听到天幕之中的李相夷哼唱出那首南胤童谣后,以及后面黎望舒所说的他身上的碧茶之毒与那个仅剩的亲人有关,手边的茶杯顿时被她一个用力打翻在地。

角丽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想要下毒杀害,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人,那个被尊上放在眼里一心想与之比武的人,那个向来对她不假辞色,横眉冷对且厌恶她行事作风的那个人会是她表哥。

会是自己阿娘临走前让她去投靠的亲人,会是南胤皇族正统血脉之后。

“单孤刀!你骗我!我居然被一个丑东西给戏耍了!哈哈哈哈我就说那个丑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表哥,我南胤皇族后代怎么可能会长得如此之丑!”

角丽谯此时此刻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单孤刀泄愤,可如今的单孤刀在万圣道隐藏的太深了,她都找不到他更何况杀了他。

不过李相夷的毒,这个时间段天幕已现他应该还没中此毒吧。封磬那个蠢货,找人居然还能给找错!

找到人了也不说去确认就给直接认下了,这下好了他们之前的计划通通都是白费还差点就把他们正统皇室血脉给毒杀了。

“蠢货!都是一帮蠢货!雪公,去,去给封磬那个蠢货传消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才是南胤皇族后代,那个单孤刀根本就是一假冒的畜牲。”

“圣女…这,您确定李门主才是南胤太子?”

“他体内的护心蛊就是证据,他那只护心蛊是当年萱公主传给的阿老,阿老后面又传给的保保。李相夷才是当年萱公主的后人,南胤太子!”

“可…封族长之前传来的消息李门主与太子的年龄并不一致……”

“你是蠢嘛!年龄不同就不能是李相夷还有一个同胞兄长!去!快去给封磬那个蠢货传信!让他停下所有行动,石寿村那边的计划停下,血婆你再派人去全力搜寻李相夷兄长的下落,李相夷那边也派人去接触!”

“再派人去查李相夷未入师门前的所有事情,让封磬那个蠢货把单孤刀控制住!”

角丽谯反应迅速给底下的人传了命令,雪公血婆不再有质疑而是领命迅速离开。

万圣道那边的封磬此时也正在怀疑单孤刀是否是假冒的南胤太子身份,因为自从他们相认的这十年来就没听到过单孤刀提起过护心蛊。

南胤护心蛊知道的人极其稀少,只有南胤皇室的嫡系与忠心于他们的六大家族的每一任族长才知道。可如今南胤皇室嫡系血脉才可传承的护心蛊在李相夷体内,那只有一个可能李相夷是南胤皇室的嫡系血脉。

而南胤最后一位嫡系皇室血脉是百年前的萱公主,再之后南胤灭国萱公主与大熙废太子芳肌王唯一的独子,当时才满十岁的世子被六大家族中的祁家族长带走从此不知所踪。他继任封家族长之位时,祖父与他提及萱公主于世子满月传其南胤皇室至宝护心蛊。

他后来找到单孤刀与其相认也只是凭着他查到的线索,萱公主之子有一十岁的孙子拜入了云隐山漆木山的门下。而当时符合年龄也就是单孤刀再加上他身上有南胤皇室嫡系继位者象征的玉佩在,先入为主的便以为单孤刀便是他们苦寻了百年的萱公主后裔。

可如今看来单孤刀不过是一个假冒伪劣的冒牌货,真正的萱公主后裔是李相夷。只是为何象征身份的玉佩会在单孤刀身上?难不成是那嫉妒成性的单孤刀偷拿了太子的玉佩?看来他和角丽谯这位宗室郡主都被单孤刀那阴险小人给耍了,想到此封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招来一个属下秘密交代了一番后,封磬转身进入书房他要重新制定计划。先把单孤刀给控制住,石寿村那边好在计划才刚开始他已经派人过去叫停了。剩下的便是他得想办法先与太子殿下那边取得联系,最好是和太子殿下见上一面。

金鸳盟的角丽谯和万圣道的封磬是如何改变计划先暂且不说,那边还在赶路的漆木山夫妇心里却是大惊失色的。毕竟自家人自家知,他们的身份可不止是明面上退隐江湖多年的高手夫妻,收养了李相夷的师父师娘身份。

漆木山还是当年那个带走芳肌王与萱公主独子的祁家族长的孙子,也是忠心于李家的属臣。只是后来因为世子没有想要复国及登位之心,他们祁家才跟着世子隐入百姓之间。后来为了摆脱光庆帝的追杀搜捕世子改了姓,他们祁家也跟着世子改姓为了漆。

后来因为担心世子身份恐终会被暴露,为了保护只想逍遥如日的世子他们祁家也是彻底断了与另外五家的联系。至此彻底退出南胤遗民与大熙皇室的视线,可如今天幕将上面的相夷身份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

只怕是日后再无平静日子了,还有相夷那孩子万一要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自幼聪慧异常只怕会怀疑李家满门被灭的幕后会与先帝有关。

“芩娘,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需连夜赶路。我担心相夷那孩子会想起什么,对李家满门被灭的幕后缘由起疑。”

“我担心的是当今知道相夷会是南疆那一代的王族之后会不会有所行动,本身当初相夷独立江湖与朝堂分开就有所遭当今的忌惮了。如今相夷的身份曝光,只怕是…”

“先看看吧,相夷那边…若是当今真忌惮相夷,我们想办法把相夷先送回南疆。祁家本家还在南疆,封家本族也在南疆,到时候和封家联系再联手其余四家总能护住相夷。”

漆木山心里也是忧心,但如今情况已经曝光出来了,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也只能铤而走险,将相夷送回南疆然后再联手当初布置下的后手把相夷送上南疆王位。

等那个时候相夷登上了王位,大熙这边的当今哪怕再想要除去相夷的命也要忌惮相夷的身份。

云隐山上云雾缭绕,李相夷牵着黎望舒的手慢慢的往山上的云居阁而去。等爬到半山腰时他带着黎望舒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座坟墓前,将随身携带的酒壶打开倒了一些酒在墓前。

“师父,不孝弟子相夷携妻望舒前来拜见您了。”

黎望舒随着李相夷一同跪下,想要跟着他一起给漆木山的墓叩头,却被拦了下来。

“花花?”

“望舒,会有影响吗?”

“没有,花花,我还没有完全觉醒,如今我也还只是一个人。放心吧,没有任何影响的。而且你我是夫妻叩拜长辈是天经地义之事,莫要担心。”

黎望舒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轻轻捏了捏他手冲他安抚一笑。

“师父好,我是花花的未婚妻黎望舒,师父您放心,徒媳日后定会好好照顾好花花的。”

李相夷和黎望舒在坟前静跪了许久,才搀扶着彼此起身对着师父的墓碑又弯腰拜了三拜这才离开。

山顶的云居阁外李相夷踌躇着在原地徘徊,他有些不敢上前去。他没那个脸去见师娘,也担心师娘会怨怪他。黎望舒挽着他手站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迟迟不上前索性松开他自己上前去叫门。

只是她人刚上前几步,云居阁的机关瞬间启动箭矢的破空声咻的划过,黎望舒刚想躲开她的手就被人抓住,然后一个转眼她便被人环抱住眨眼之间她就被人带着离开了机关的射程范围。

“望舒!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受伤,抱歉啊,花花我不知道会有机关,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啊,下回可不许这么莽莽撞撞了。”

李相夷上下检查过后确认她没受伤,这才后怕的将人搂进怀中抱住。

“何人擅闯云居阁,速速离去,”

“师娘!不孝弟子相夷携妻拜见师娘,”

“相夷?!”

芩婆原本是打算如果擅闯的人还不走的话,她便再放一次机关逼退来人。不曾想会听到众人都说死在东海的小徒弟的声音,这一下她是彻底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开门从院子里跑出来。

“相…相夷…是相夷!”

芩婆看着面前这个面容虽然陌生,但细看眉眼与五官轮廓还是能看出曾经李相夷影子的青年。眼底含着泪上前几步抓住青年的手,仔细地看过他才抹了眼泪。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相夷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师娘,是弟子不孝……”

“起来起来,莫跪。师娘什么都不盼,就盼着你能安康,如今看到你还活着师娘便安心了。”

芩婆用力托起自家小徒弟的手臂,止住他要下跪的动作随后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这才看向他身旁的明媚俏丽的少女,看着那少女衣裙上的银饰,以及少女发中小辫缠着的银蛇头饰,额间的银制坠珠玉额链这一身有些熟悉的异域打扮便知眼前的少女不是大熙人。

毕竟相夷以前的那个未婚妻乔婉娩她当初和漆木山那老鬼也见过,人家是中原人也不长这样。她也听到了相夷刚才说是携妻前来,那这打扮熟悉的少女身份便是相夷所说的妻。

“孩子,是相夷的妻子吧。好孩子,随相夷喊师娘便可。孩子不是中原人吧。”

“师娘好!我是花花还未过门的未婚妻,我叫黎望舒,我来自南诏国!”

黎望舒上前扶住芩婆的手臂,冲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南诏…南疆那一代…”

“师娘,我们先进去说吧。”

“好好好,进去说。”

芩婆领着人进了云居阁,将人带进厅堂刚要倒茶,李相夷先一步提起茶壶先为芩婆倒了茶,又给黎望舒倒了一杯茶这才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相夷,你这两年……”

“师娘,我这两年一直都在东海养伤。”

“你在东海!为何师娘前去东海未寻到你!”

“我…对不起,师娘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所以…躲起来了…我怕您怨怪我是我一意孤行,才让师父听闻了我的噩耗走火入魔致死。所以,您来东海寻我时我躲了起来。”

“你这孩子……”

“师娘!您别生花花的气,花花的身体也是这段时日才渐渐好些的。他之前深受重伤且还中了剧毒,叫…叫碧茶!”

“碧茶?金鸳盟药魔的碧茶?相夷,你怎么会中药魔的碧茶!”

芩婆一听赶忙抓住他手,搭上他脉仔细探查起他脉象。

“毒解四分还余六分,但被一股温和精纯的内力配合着你的扬州慢将毒压制住。体内有金针,是无了的梵术金针吧。”

“是,初时是无了用梵术金针帮我续接了筋脉,又用金针去了一分碧茶。前些日子望舒又替我解了三分毒,用灵力化生机将余毒配合扬州慢压下了。”

李相夷握着黎望舒的手,将自己前些日子毒发的经历简单阐述了一番。

芩婆又仔细地探了探他的脉象,视线在他的心口处停留了一瞬。

坐在她对面的李相夷自然是注意到了师娘的视线所在与她停顿的动作,扭头和望舒对视一眼彼此间了然的点了点头。

“师娘,是在看我体内的护心蛊吧。”

“你,相夷…你知道…”

“是望舒之前救我的时候察觉到了我体内有蛊。”

芩婆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黎望舒的身上,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

“孩子你也是南胤后人?”

“果然,师娘您知道我的身世。”

李相夷闻言松了口气,脱口而出的是芩婆十几年未曾再听见过的南胤话。

一时之间被听到来自于故乡的乡音晃了晃心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知道小徒弟的身世。

“相夷,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也便不瞒你了。我与你师父都是你家族的属臣之后,当年你家被灭门时你阿爹给你师父传了信鸽。里面用南胤文写了他与你阿娘将你与你兄长相显从小门送出,嘱托我们寻到你们兄弟带回南疆北滇池国。”

“但等我们寻到你们之时,你哥哥…相显已经重病身亡。你体内的这只护心蛊应当是你哥哥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在临死前转种到你心脉以此换你能活下来的机会。”

“哥哥…相显哥哥…相显…”

芩婆叹息一声,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都慢慢的娓娓道出。

“相夷,你跟你哥哥是你父母拼死护下的,你又是你哥哥以死换你活下来的。所以相夷,你要活着。”

“师娘…我想静一静…”

芩婆担忧地看着隐入阴影中的小徒弟,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打算带着黎望舒一起离开,给他一个安静独处的空间。

“师娘…我想阿舒留下…”

“好。”

芩婆松开牵着望舒的手,转身离开了厅堂走前还特意关上了门。

黎望舒望了眼外面走到他身边坐下,向他张开怀抱。下一刻她的怀中便多了一个人,没过多久她便感知到她的颈间传来一片湿热。

黎望舒抱住他手轻抚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抚着他任他窝在自己的怀中发泄刚得知有家人,却又转瞬失去了家人的悲伤。

谁能想到他的家早在十八年前便被满门皆灭,他唯一带着他逃出来的亲哥哥最后为了能让年幼的他活下去,在知道自己身染重病且又被打成重伤无法再带着他去往云隐山时,将护心蛊转种到他体内以自己的死换取弟弟能活着等来师父师娘的救援。

记忆里那个一直护着他,给他遮风挡雨,为他去抢吃的哪怕挨打了也死死将他护在身下的男孩是他的亲哥哥。可他却把他忘了,他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无法接受哥哥离他而去,在后来被带回云隐山后生了一场病就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忘了。

甚至还把哥哥和师兄给弄混了,他怎么可以把哥哥和其他人弄混呢?那是从小疼爱他的哥哥,李相夷你怎么能把你自己的亲哥哥忘了呢?

“阿舒…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和师娘了…阿舒,我还没见过父亲母亲和兄长就都没有了。”

“花花,我在我在的。你还有我,有师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以后我们成亲了还会有我们的孩子。”

李相夷闭上眼没有再出声,只默默地将人又抱紧了些,仿佛是想要将她融入骨髓一般。

天幕之下一片寂静,天啊,惊天大瓜了哇!原本以为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会是南疆那两个国的王族之后,却没想到他会是大熙和百年前被灭了的南胤两国皇室的血脉之后。

那不就是说李相夷不只是南胤皇室之后,还是他们当今的堂侄!放在皇室里李相夷还能是个王爷啊,虽然芳肌王在百年前被废了太子位可大熙皇室还是承认了他的,熙成帝后来下旨追封芳肌王为昭怀太子。

谁不知道大熙如今皇室血脉凋零,当今只有一个年幼的公主在。当年光庆帝为了登基可不光明,那简直是人狠到把熙成帝除了那因造反被废被一杯毒酒送走的芳肌王,那余下的另外三个儿子及后人可是一个都没放过的都给杀了。

结果就导致了大熙皇室凋零,民间也因为他弑兄杀弟屠杀亲侄传出他杀戮太过深重,才导致子嗣艰难终其一生也只有先帝一子。而因光庆帝的罪孽深重,又导致先帝也子嗣不丰一生也就两子。

先帝长子还因为年少之时狩猎摔下马被马踏而亡,只余下当今这个幼子登基。如今大熙皇室再出一位拥有大熙血脉的皇室中人,还是天下第一莫说是民间议论纷纷,便是大熙这边朝堂与宗室也是议论不断。

大熙皇帝这边却是心绪复杂的,谁能想到这天下第一的高手,武林盟主四顾门门主,当年皇宫中昙花盛放他初见李相夷时,便被他俊美的容貌所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踏月而飞若天上仙人一般的人,会是他大熙皇室血脉之后。他虽忌惮李相夷却也是欣赏他的,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永远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又何况对于李相夷皇帝还有一层当年踏月而来乘风而去的仙人滤镜在。

虽然不满他江湖独立朝堂分了他权,但他也庆幸这江湖有李相夷,因为他在江湖也收敛了不少,百姓们的生活也更加安稳,不用再被那些江湖人之间的打打杀杀所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

可如今得知李相夷是他大熙与百年前被灭国的南胤两国皇室血脉之后,他又害怕了起来,他怕李相夷会有野心。他本就子嗣不丰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女儿,原本他打算百年之后将帝位传给昭翎,这样这皇位这江山还是在他一脉手中,而不是那些早已远了几代的宗室旁支手里。

可如今只怕是不行了,因为比之他比之昭翎更加名正言顺能接手帝位江山的人出现了。何况天幕中,那个李相夷他有儿子,再加上他娶的还是神女。

这个神女的身份还不一般,她还是创世女神女娲娘娘的后人,只怕大熙的臣民们更愿意是带有神族血脉的皇室后人做他们的皇帝吧。

“什么!小太子的兄长早死了!”

“大太子殿下早在十六年前便死了!那…那李门主不就是我们仅剩下的最后一位太子!”

“我南胤复国复到最后还差点把小太子给毒死了!封磬他在干什么,他是蠢货嘛!”

“我就说当年就不该让封磬那小子坐上家主之位!大长老,二长老你们看看封磬他这个混账!太子都能找错,还差点把仅剩下的太子给毒杀了,要不是有神女在太子可就活不了了啊!”

“好了,诸位安静,如今天幕现世神明降下警示,太子殿下如今还好好的在中原。我等的当务之急是迎回太子,赫安,你带着一队精卫即刻出发前去中原接回太子。莜笙你带一些人去中原封磬那边,把家主捉回来。”

封家本族族内自李相夷南胤皇室血脉被曝光后,便陷入了激动兴奋中可等后面反应过来又是当头一棒。无它,天幕里他们的太子中毒了啊!是碧茶,哪怕他们本家盘踞在南宁州甚少去往中原,也是听过这天下万毒之首碧茶的威名。

先前他们看天幕那中原的天下第一中了碧茶还不甚在意,可到后面看到那天下第一体内有百年前南胤皇室至宝护心蛊,猜到李相夷他便是他们苦寻了百年的萱公主后人顿时便慌了。直到今日天幕彻底把李相夷的身世公布后,整个封家上下都乱套了。

完球子,他们要搞的人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是仅剩下的唯一的一根独苗苗。封家长老也是心慌,谁能想到那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会是他们真正要找寻的太子。

祁暨栢那老东西的孙子怎么回事,太子的阿父当年都传信给他们了让他们一旦找到太子,就即刻护送太子回南疆怎么还留在中原。要是当年早早地护送小太子回了南疆,哪里还会发生天幕里的那些事!

封磬那个蠢货又怎么会找错人找了一个冒牌货,还是个嫉妒成性心胸狭隘,什么都不会只会异想天开光会做白日梦的冒牌货!

单孤刀那就是个天赋不佳心性还不好,嫉妒他们的小太子,就想要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弟的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边封家在派人出行中原,那边盘踞在北滇池国的祁家本家和芩婆本族早在得知李相夷体内有护心蛊的存在,便立刻派了两队精卫快马加鞭的往中原去。

他们两家可没放弃过寻当年萱公主的后人,且如今北滇池国的王上就是当年萱公主庶弟的后人,能坐上这北滇池国王位可是他们两家共同出了力扶持的。且三方都心知肚明,若是在这一代还未寻到萱公主后人,那这王位就彻底交给那庶弟的后人。

只是没想到那后人是个子嗣艰难的都快半百了还没一个子嗣,上一代里也只有他一个独子。倒是那开国的庶弟还有一女。也就是如今这位王上的姑姑,这位姑姑倒是有两子。

可这两位都是扶不起来的人,大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于酒色,小的那个倒是不吃喝玩乐不沉迷酒色可他一心扑在男人身上啊!追着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满国的跑,甚至还公然放话要给那男的做妾…男妾……不是脑子是浆糊的吗?

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是王室宗亲你爱男的也就算了,好歹爱的有点尊严呐!一个金尊玉贵的小世子,跑去要做人家的男妾都不嫌丢人的啊!这是要把王室的面子给踩在脚下任人践踏啊!如今天降警示都告诉了他们小太子的情况了,可不得赶紧把小太子给迎回来,直接踹了那平庸的王上,把小太子给送上王位。

“李门主这身份……”

“嘶,你说当今会不会封李门主当王爷啊?”

“啊?那这江湖还独立朝堂吗?”

“你们说南疆那边会不会来抢门主?我可听说了南疆那边的王室可一直都是子嗣稀少的,尤其那北滇池国王室至今都还没一个王子公主的。”

“不能吧,咱们大熙皇室也子嗣不丰啊!若是当今日后还是没有子嗣,这皇位只怕会是传给门主的吧。”

“我倒是希望门主登上皇位,你们看啊,江湖因为有门主平静了许多,没有前些年那么的乱了,百姓生活的也更安稳了。这要是日后门主坐上皇位,朝堂江湖都在门主手中,我觉得以门主能力肯定能平衡好朝堂江湖。”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那上面门主娶得妻子还是神女,那门主的一双儿女可都有着神女的血脉。日后神女的血脉坐上皇位,那上天肯定会庇护咱们。”

“你说这次天幕现世会不会就是因为未来的门主会娶了神女,并且还和神女有了孩子所以上天不忍我们门主再受那碧茶之毒的祸害,所以特地为我们降下警示。”

“有这可能有这可能!”

众人打量好奇,敬重畏惧,开心激动,羡慕嫉妒,又或是贪婪想要巴结他的目光通通都被李相夷给忽视了个彻底。李相夷现在只想着要为自己满门被灭的惨剧报仇,以及拿回印象中哥哥的玉佩。

而他也怀疑单孤刀的死的背后有人在操控着一个阴谋,这个阴谋不止针对他还针对笛飞声甚至还有天下。天幕里自己与笛飞声两败俱伤,四顾门与金鸳盟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江湖平静了没几年又因他们的大战而乱。

或许…单孤刀也未必是死了。那块玉佩现在是关键所在,南胤的那些遗民未必已经放弃了复国。两年前他去查案的时候,就遇到过南胤的图腾,而那图腾与他哥哥玉佩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当年他也听到了作案之人用南胤话对话,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并不知晓其中的意思。如今再回想起来那两人的对话意思说的正是「家主交代暗地行事,没有命令勿动」「主上传信家主行事谨慎,四顾门的门主已经起疑」

李相夷闭了闭眼,想到哥哥的身份会被单孤刀冒认,利用哥哥的身份去做一些事,甚至想到那碧茶之毒也有可能会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他的心里便有无尽的恨与被背叛后的滔天怒火,他是想要去发泄这股情绪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单孤刀啊单孤刀你最好是真的死了,最好是真的如奏报里的那样死了。

万圣道这边藏在后山正抱着美人作乐,做着白日梦的单孤刀还不知道他冒牌的身份已经被戳穿。

天幕的现世他也不知道,他自从进了这后山只待人来报李相夷死于东海大战,便不再管外头的事。而天幕也是蔫坏,直接就把单孤刀所在地的后山给屏蔽了。

所以当封磬带着人闯进来,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时他才刚和美人享乐完。对于打扰了他兴致还命人把他粗鲁的从床上拖下来的封磬,他是愤怒的开口便是质问他是否要造反。

封磬则是对于他的怒骂充耳不闻,上前两步直接就废了他丹田,从他身上将太子的玉佩抢了过来。

“哼,你不过是一个被你师父从乞丐堆里捡回去的乞丐,又怎么会是我南胤的太子。而你,如果不是我南胤的小太子,你如今只怕是早不在人世了。”

“这块玉佩也不是你的,不过是小太子的兄长自知活不长了托你照顾小太子的酬劳罢了!你的师弟,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才是我南胤萱公主的后人,他才是我南胤的太子!”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是南胤的太子!我才是我才是!那玉佩是我的!”

“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我南胤太子是李相夷!你还不知道吧,我南胤皇室除了有业火痋之外还有至宝护心蛊,护心蛊只有南胤嫡系皇室才可传承。来人,将单孤刀绑起来打断腿,随我去四顾门向太子请罪!”

封磬说罢不再多看一眼单孤刀,拿起帕子将自家太子的玉佩擦干净后听到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骂着太子,一个转身掐住他脖子拿着帕子揪出他舌头,然后一个手起刀落一声凄厉地惨叫过后世界也安静了下来。

一旁原本奉命过来伺候单孤刀的美人,冷眼瞧着他被封磬处置后,施施然地从床榻上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妖妖娆娆地走至封磬身边。

“什么情况,他是冒牌货?”

“嗯,南胤真正的太子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哦?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去伺候李大门主了?”

美人闻言挑眉想起曾经见过的少年那俊美出尘的风姿,就觉得心痒难耐。那般俊美的少年郎谁会不爱呢?

更何况他还是天下第一,要是她能睡到天下第一那她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呢~如今这天下第一还是他们南胤的太子,若是真能伺候到他日后太子复国她也能凭此入太子的后宫。

只是她的美梦还未畅想完,她的眼前便闪过一记寒光剧痛还未袭来她人已经软倒在地。

封磬瞥了眼地上倒下的人直接迈步离开,离开前又打了一个手势让人处理干净。

呸,太子殿下是神女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神女的夫君。

天幕中。

李相夷此刻正牵着黎望舒的手站在满目狼藉,只剩下残垣断壁与杂草丛生的李家祖宅大门前。

“这里…便是我与哥哥出生的家啊…”

李相夷抬手摩搓着那扇半掉不掉的大门上,视线在触及到一旁被杂草掩盖住的牌匾松开黎望舒的手,弯腰将其捡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上头布满风霜的李宅二字,渐渐地红了眼眶。

不孝子相夷回来了…

“阿舒,你看这棵被烧毁的桃树,我还记得年幼的时候阿娘就是在这树下抱着我,搂着我哥哥一起看我阿爹舞剑;你看,这边的石桌,那个时候阿爹就是在这里抽查哥哥的课业,也是在这里阿爹给我开得蒙;还有那边,那边有一个很大的秋千,那是阿爹给阿娘做的,不过后来都是我和哥哥坐在那里玩耍。”

他带着黎望舒走进荒废的李宅,一点一点地回忆起自己四岁前在家中的日子。直到走到一棵被烧毁了只剩下树干的桃树前,他幼年时所有他所记得记忆才全部回想起。

年幼的他总爱和哥哥坐在那边的秋千之上,让父亲把他们荡的高高,然后他们的笑声便会随着这荡高的秋千飘远。

他们的阿娘则坐在石桌那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打着算盘时不时的还会抬头看个两眼他们父子三人。这里承载着他们一家四口欢快温馨的回忆,可最终还是被那场灭门的大火所毁。

“你看往那边走就是我和哥哥住的院子,这边过去便是阿爹阿娘的主院。从这个岔路往那个方向过去便是祖父祖母的院子,我两岁的时候开始记事,我记得我曾经还被祖父带在身边生活过,一直到三岁阿爹为我开蒙才搬出了祖父院子。”

“我的南胤话就是祖父一字一句教的,祖父给我和哥哥都取过一个南胤的名字。阿史那阿尔奇是哥哥的南胤名字,意为香柏,祖父期望哥哥像香柏一般坚韧挺拔。阿史那阿木古朗是我的南胤名字,意为平安,祖父期望我能够平平安安的。”

“花花…”

“没事,走吧,我们去祭拜他们吧。”

李相夷知道黎望舒是在担心他,遂冲她摇摇头示意他没事。二人站在岔路口最后看了眼通往三个院子的方向,才转过身慢慢走出李宅顺着出发前师娘所说的方向而去。

那里埋葬了他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后来埋进去的哥哥。踏过遍地的杂草荆棘绕了一段小路,总算是后山的林间找到了三座大小不一的坟茔。

这是他们一家时隔近二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与团圆,可却是隔着生与死之距。

李相夷带着黎望舒将坟前的杂草清理干净后,按着顺序一一摆好带过来的祭品,点燃香烛对着坟头跪下叩首。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不孝子相夷携妻子望舒前来拜见,敬茶。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喝茶。”

“孙媳望舒拜见祖父祖母,儿媳望舒拜见父亲母亲,弟媳望舒拜见兄长。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长喝茶。”

二人抬手敬过茶后再次对着三座坟茔叩首,火盆中燃烧的祭纸纸屑伴随着袅袅的香烟随着风飘向远方,而风带走的不止这些还有属于李相夷对家人的思念。

“阿史那阿尔奇,阿木古朗……”

天幕下的李相夷目光怔愣地盯着天幕,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属于哥哥李相显和他的南胤名字。

“阿木古朗,要记住啊,这是阿公给我们小相夷取的名字呀。阿公的阿木古郎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啊”。

一道遥远苍老的声音仿佛冲破了时间的长流,抵达到他的身边慈祥却又和蔼地在他耳边回响。

“阿公……您看,阿木古朗有平平安安的长大。您看,他还带着妻子来请您喝媳妇茶呢……”

“相夷…你还好吗?”

柔柔弱弱的温柔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一下惊醒了隔着天幕再次见到家人的李相夷。

李相夷皱着眉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乔婉娩,他从她的眼里有看到了她的悔意,但更多的是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形成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贪念。李相夷厌恶的避开她想要伸手触碰他的动作,身形一闪人便退到离她一丈远的地方。

“乔姑娘,我与你已经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叫的那么亲密,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相夷…我…我不是……”

“乔姑娘,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与你没有关系,请你别叫的那么亲密。请你尊重一些,也请自重。”

乔婉娩实在是不敢想如今的李相夷会是对她这般的态度,含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当即落了下来,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肖紫矜看着乔婉娩委屈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愤恨的瞪了眼李相夷追着乔婉娩离去的方向找人。

“呸,做作精。”

“她在哭什么啊?”

“谁知道呢,矫情吧。”

“门主当年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位了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这肖紫矜到是对她真心。”

“也就肖紫矜,你看看除了一个他还有谁过去的?”

“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当年也是因为看她一直跟在门主身边,大家看门主的面子上所以给了这么一个称号。也不知道在矫情些什么。”

“分手诀别都不利落,拖拖拉拉的。”

“还好门主后来眼光好了,这要以后真娶了还不知道要过怎么样的糟心日子呢!”

“是极是极啊!”

李相夷对于这两人的离开压根不在意,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私情之中的人。当然就这样的私情他也要不起呢,他不是个好气性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勾勾搭搭的。

天底下没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未婚妻,主动给自己戴上一顶随时可绿的帽子。他现在恨不得这两人有多远滚多远,巴不得他二人赶紧成亲,别再嚯嚯他了。

真搞的他跟一个负心人一样的,这样的美人情他当真是消受不起。突然就共情到了笛飞声,啧,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不是在嘲笑他。

只能说李相夷还是了解笛飞声这个死对头的,笛飞声确实是在嘲笑他眼盲心瞎收了一批牛鬼蛇神在身边。

不过他也在为李相夷感到庆幸,还好天幕现世不然李相夷要是真喝下了那杯碧茶他还上哪去找他比武。

他要的是他们之间公平公正的比一场,而不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地去毒害李相夷,让他胜之不武的赢李相夷。何况,他对于这个死对头还是很欣赏的。

李相夷,你等着,我笛飞声总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赢你。

时间缓缓而过,在回祖宅祭拜完亲人回云隐山陪师娘过了年后,李相夷便带着黎望舒与师娘辞别回到了东海。

回到东海后李相夷继续打造自己原本计划中能够拖带走的楼车,只不过如今多了一个小月亮他打算把耧车建的大一些,不过这样一来用的木料就不够了他还得去镇上的木料工家买。

好在这回他出来前带了足够多的钱,哦,这钱还是他后来拜完家人带着小月亮又回到李家,本打算再看看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结果没成想会在父亲的书房后院的景观亭下发现隐藏的机关。

等他破除机关带着小月亮从景观亭挪动开所露出的地道下去,才发现李家祖宅还有一个极其庞大的密室。里面堆满了他祖父与父亲两代人所积累的财富,但当他翻看起账本后才知道这里面不止两代人的积累,还有太祖与太祖母所遗留下的积累。

“熙昭怀太子妻,昭怀姝顺太子妃阿史那阿柔娜,中原译名龙萱公主,南胤国末代阿尔泰可汗王之嫡长女,于成帝十六年春和亲昭怀太子萧褚。育独子萧浔,南胤译名阿史那阿斯亘。”

李相夷立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从祖宅拿出来的已经发黄残破的先祖记本,大致翻了翻便知道了这是后来祖父另外记载的族谱。

“萧浔后弃皇族萧姓冠先父母族之姓,更名李知闲。娶妻祁氏女单名茹,共育一子一女,长子李怀风,阿史那奥都。幼女李月里,阿史那诺敏。长子娶妻尔朱氏,讳玉玲共育二子。长子李相显,阿史那阿尔奇。幼子李相夷,阿史那阿木古朗。李氏后族先祖李知闲告后系子孙,李氏子孙虽弃萧氏皇族之姓,然勿忘其根,家国罹难之际,当挺身而出扶大厦之将倾。”

李相夷又往后翻了翻空白残破的页面,目光落在李相显与李相夷两个名字下方的空白处,那里本该是记上他们妻子与子女名字的地方。只是如今…哥哥的那一栏下方会是永远空白了。

“花花,你有一个姑姑诶~你有印象吗?”

黎望舒伸手在李月里名字的那一栏指了一下,想起她隐约可窥见的他身上的亲缘线,觉得那个想害他的亲人很有可能是这个姑姑或是姑姑的后人。

“我对她的印象不深,隐约记得是三岁那年,她曾带着姑父和比我小一点的妹妹回来过。不过她回来后不知是何原因当天便和祖父吵了一架,我记得吵的很凶祖父后来让她带着人滚。再后来刚过完新年不久祖父便离世了,姑姑带着人回来奔丧,忙完祖父的身后事不久他们一家也离开了。”

“不过我记得走之前姑姑姑父也与父亲吵了一架,当时我与哥哥正好在父亲的书房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温和的父亲发那么大的火。当时记得是姑姑和姑父好像提到了一句联系旧部,要父亲出手。在后面我便不知道了,就只知道他们吵的很厉害,还是母亲把人给劝走的。”

“联系旧部?花花,李家被灭门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不清楚,幼时的记忆我能清晰记住的不多,不过灭门前母亲曾和父亲提过想把姑姑家的孩子接过来,因为当时姑姑姑父已经死了。只是还没等派人去接,家中便发生了灭门惨案。”

“当时母亲将我们送到小门,自己堵死了小门给我和哥哥争取逃亡的时间,而后我与哥哥一路逃出祖宅,准备北上前去投奔师父。但我们是匆忙逃出身上并没有多少的银钱,我们当时年纪又小又自小出身富贵根本不懂怎么赚钱只知道花钱。”

“那些商贩看我们人小不知物价几何根本不会报实价,也就大概一个月吧,钱没了人也就流落到街头了。”

李相夷对于自己在祖宅的记忆,除了那些温馨和记忆深刻的以外其余的都差不多忘光了。但如今再根据当年的情形回想起来,他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家被灭门跟姑姑一家有关。

因为想要恢复身份所以谋划了一些事,甚至已经有了动作但却被人发觉了,所以才会引发后面的一系列悲剧。毕竟按李家的情况来讲,都已经延续到第三代子孙出世了,大熙这边的皇室也没再追查搜寻过当年被带走的芳肌王独子。

就可以见得大熙皇室已经放弃了甚至默认芳肌王后人活着,可偏偏却在祖父过世后不久,姑姑姑父也过世了李家却突然惨遭灭门。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里面有不同寻常的猫腻,只是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幕下有脑子转的快的人已经隐约猜到了可能是跟身份有关,但大家都不敢说。毕竟天幕已经现世三天了,昨天关于李门主也是大熙皇室后人的身份曝光后也没见皇帝那边有什么动静。

想来皇帝是不想要李门主认祖归宗的,而李门主也不像是要认祖归宗的样子。

金鸳盟,角丽谯自从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后,整个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对于母亲与自己父亲十几年前做的事,她在后面被他们的手下找到后也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他们联合人手想要反了那大熙的皇室,却是没想到被临死前的先帝给察觉到了反将了他们一军。后来父亲母亲被诛杀,她被人送走反倒是逃过一劫。

下属带着她是要去投奔舅舅一家的,只是没想到半道上听闻舅舅一家被灭了门。后来下属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找了一个靠近南疆的地方生活了下来,按照原计划其实下属是想带她回南疆的。

但那个时候南疆内乱,两国又在打仗战火纷飞的。她这个前朝宗室郡主回去也只会没命。后来她便被下属带着在边陲生活了下来,也不过十年那个下属就去世了。她磕磕绊绊的独自生活了一年多,在一次她去镇上卖采摘的草药的路上被人抓走进了一个组织。

就是在那里她习得了画皮的功法,后来在原本要被组织送去西域的路上遇到了笛飞声,他救了她。后来她加入了金鸳盟,也被父母亲当年留下的其余下属找到。之后她也遇到了十八岁已经是四顾门门主的李相夷,她初见之时就觉得他很是亲近也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想着去接触他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挺想撬了乔婉娩的墙角的。

结果自然而然李相夷对她不假辞色,甚至因为风陵剑派追杀她。于是在几次交手之后她恨上了想要她命的李相夷,这之后封磬突然找到她说找到了她表哥。

让她配合他们的计划,日后南胤复国她便是南胤最尊贵的公主。她去见了她这位所谓的表哥,哦,是单孤刀啊……她当时回来后很是嫌弃,她南胤皇族后代怎么可能会丑成这个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他们南胤人,倒是那个追杀她的李相夷更像是她南胤皇族的人,才像是她的表哥。

她也怀疑过单孤刀究竟是不是她表哥,可单孤刀有玉佩年龄也对得上她也只能作罢。只是天命弄人啊,就在他们实施计划她配合单孤刀给了云彼丘碧茶之毒,让他给李相夷下毒让他在东海大战之中有去无回时天幕现世了。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早有迹象可寻,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不曾去深查。她当年就觉得李相夷很眼熟也很亲切的根本原因,就是南胤皇族血脉之间的感应。

四顾门中李相夷召来一个心腹,巧的是那位心腹正是北滇池国祁家人。这位心腹是在他血脉被怀疑后,就接到了家族那边的传信,于是私下里找到了他向他坦白了自己的家族。

李相夷也顺势接手了他背后的祁家势力,并让他传信给祁家表明他会回南疆的意思。而这位心腹本就得李相夷青睐,如今更是受李相夷重用。

而他也因此得到了家族的重视,受到了族长等一众长老的关注。李相夷交代了几句便让这位心腹带着人去办事,他要查清楚他这位姑姑为何会死,他李家满门被灭是不是就是因为姑姑的暴露,所以才被先帝给抓住从而导致的灭门。

“报!门主!门外有一个自称是万圣道的盟主封磬前来求见,他说他带来了一个门主想要的人。另外他还向属下转达了一样东西,让属下务必亲手交给门主。”

刘如京捧着一个小木盒进了李相夷的书房,此时李相夷刚交代完另一个来自北滇池的国的心腹事项。见刘如京进来,李相夷颔首,身边的心腹行了一礼安静地退下。

李相夷从刘如京的手中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暖黄的玉佩。而那枚玉佩正是他哥哥的,如今却是出现在刘如京手里还让他转交给自己,看来是那封磬带来了单孤刀。

“如京,你去把封门主一众人请来书房。另外,让门下弟子与一众江湖侠士去前往议事堂,让人先给他们上些茶点。我一会儿处理完过去。”

“是,门主。”

封磬带着一众心腹属下及一个大箱子在刘如京的带领之下进了书房,书房内李相夷早已等在了那里。

封磬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正举着那枚玉佩细细的观察着。刘如京把人带到后行礼退下,不过他并没有退出院子,而是和一些武功好的门下弟子一同守在院子里。

既能在门主有危险之时冲进去保护门主,也能在门主需要人时第一时间出现。

“南胤风家术士属臣之后,现任风家族长封磬前来向太子殿下请罪,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封磬见到李相夷后也不敢多看,天下第一的气势太过强大,又何况这还是他们南胤的太子忙跪下向人行礼请罪。

“哦?请罪?你封磬何罪之有啊?需要来向我请罪。”

李相夷淡淡地瞥了一眼他,唇边挑起一抹玩味地笑。看似是在漫不经心地问话,实则身上的气势早已将他们压的头也不敢抬一个,身上直冒冷汗有稍微胆小一点的已经被吓的身子小幅度打着摆子。就怕他们的太子一个不顺心意就出手,到时候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就连封磬也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强行打起精神咽了咽口水暗里给自己打了一把劲。

同时心里却又是激动兴奋地,果然啊,假的就是假的,无论穿的再怎么华贵人模人样的,也比不及真正的太子殿下的一根汗毛。

山鸡再怎么飞也不是凤凰,蛇再怎么蜕也不是真正的飞龙。果然两国皇室血脉的后代又怎么会是一个一事无成,只会耍些小聪明,玩些不入流的算计他人感情的阴险小人。

这才是真正的两国皇室血脉后人啊,他南胤的太子啊!

“属下封磬犯下大罪,认错殿下还险些帮着冒牌的西贝货残害殿下,使太子殿下差点饮下天下至毒碧茶命丧东海大战!属下大罪,前来向太子殿下请罪,属下愿以死谢罪!”

李相夷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向他磕头请罪的封磬,也不出声就这么干晾着他。直到将一众人吓得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才开口。

“你是该死,先起来吧。至于你的处置等你风氏族人来了,看他们是如何决定的。不过看在你主动前来请罪,刘如京又说你带了一个我想要的人的份上,我会叫他们留你一条命从轻处置,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日后你还能不能得用,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你带过来的人呢。”

“是,属下封磬叩谢殿下不杀之恩!”

封磬原本提着的心在听到李相夷留自己一条命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但庆幸肯定是有的毕竟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至于自己族长之位这次回去后肯定是不会再任了,甚至他还会在全族上下的面前被施以鞭刑。但这都是他该承受的,因为是他差点谋害了自己全族苦寻了百年的萱公主后人。

不过没关系,他封磬当年能从一众候选人里脱颖而出,被几位长老与上一任族长看重,当上族长自然也不是一个废物。只是受些罪被族中冷待罢了,他有自信他日后还能得到太子重用的。毕竟太子没要他命,给了他一个从轻处置不是吗?

“殿下,人就在箱子里。”

封磬先是叩首谢恩随即起身走到抬来的木箱前,亲自打开箱子露出了里面被麻袋套住又用绳死死捆住的单孤刀。

李相夷轻笑一声也不知这一声笑是在笑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还是在笑那个从未看清过身边亲密之人的人心;又或者是在笑众生对于他的背叛,对这个中原武林的失望;亦或者是在笑这弄人的命运,也不知他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这其中种种的复杂令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思考着他的前路究竟是在何处,哪里又会是他将来的归处。

中原的武林,南疆的处境都令他烦闷不已,在封磬过来请罪之前他还在想着如果兄长还活着该有多好。这些事都会是兄长所要去操心烦恼的,他根本不需要去接手这些,他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

可如今兄长早已不在人世,家仇也还未查清更未得报。他只能让自己快速地成长起来,去一步一步地谋算规划将来的路。

人啊,只有经历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才能彻底地成长。就比如他,但他总归是要比另一个自己来的幸运一些。

他没有经历过他碧茶毒发,重伤难愈,亲友背叛,门派又解散,跟随自己的五十八位心腹兄弟姐妹们的皆战死无一生还,自己又流落东海,成为半废不废的一个废人的痛苦。

他如今依旧还是这中原的天下第一,武林的一代传奇。骄傲如他,他是绝不允许自己会沦落成那般样子的。

他李相夷是一代天骄,是注定要绽放自己耀眼光芒的太阳。注定会是太阳的人又怎么能成为那清冷的月亮呢?

月亮很好,但他注定成为不了那只能在黑夜里洒落清晖的月亮。

更何况月亮已经有了,那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月亮。那他便去做那太阳。只有太阳才能配得上那月亮,日与月自古以来便是一对。

李相夷领着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单孤刀来到议事厅,将被困住断了手脚筋先前又被封磬割了舌早已被折磨到痛苦不已,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痛到五官扭曲,面色惨白的蜷缩着的单孤刀扔到地上。

而后面无表情的踱步到主位,撩袍转身优雅落座。伸手招来刘如京,让他带人去把早被关一百八十八牢里受刑的云彼丘带上来。刘如京行动迅速很快就把已遭受过酷打,在牢中亦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云彼丘带了上来。

“诸位武林侠士,今日我李相夷邀诸位齐聚于此只为一件事。处理叛徒,清理门内败类。还望大家在此做一个见证,也期望诸位日后三思而后行。我李相夷向来都不是一个好性的人,在座的诸位,你们应当也听过李相夷的名头,若是惹到我,会死的很惨。”

李相夷在人一到齐也不讲一些废话,上来便是宣布要清理门户以及威胁警告他们一众武林人士,千万不要惹到他。

下首的一众江湖人早在李相夷请他们过来又晾着他们,给了他们一个这般大的下马威心里便直打突突的。

如今他刚一到就给他们露了这一手,那更是将他们给集体震慑住了。原本心有不满的人,现今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会嫌自己活命长呢,现在的李相夷那简直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煞星啊!比那金鸳盟的大魔头笛飞声还令人畏惧,怪让人胆战心惊的,哪还敢去招惹忤逆他啊。

反正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的,瞧瞧那两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人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只能说不愧是有异族血脉的人,就是疯批狠起来那是真不让人活命啊,是真比阎王还可怕啊。

关于云彼丘的处置,李相夷在将云彼丘关进一百八十八牢后就带着人去搜了云彼丘的院子,找到了他和角丽谯勾结的书信以及还剩下半包的碧茶之毒。

是以在云彼丘被提上来后,李相夷当众便公布了他的罪行,而后宣布了对他的处置。将那剩下的碧茶之毒倒进茶水之中,捏着他下巴直接给他硬生生的罐了下去,一滴也不剩。

“诸位,这就是背叛我李相夷想给我李相夷下毒的下场!还请诸位谨记今日云彼丘之下场,若有敢重蹈覆辙者今日云彼丘的下场便是来日尔等的下场!”

李相夷给云彼丘灌完碧茶后,也不管他是如何的痛苦直接将他随手一扔。冷戾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后,向一旁伸出手,旁边的刘如京很有眼色的给他递上一方湿帕擦手。

能在议事厅坐着的诸位都是武林之上各大门派的主事人和长老,或是一些有名有姓,在万人册上排的上名号的大侠。

此时此刻是真的被李相夷那出手果决又狠辣的作风给震的不敢多言,一个个的噤若寒蝉最后还是一些资历老一些的老家伙率先回过神来,起身冲着人抱拳。

“这是自然,李门主吾等定当谨记。”

“是啊是啊,李门主,我等谨记。”

在江湖的一些老前辈都站起来表示后,其余人也纷纷起身拱手表达了自己定不是那等不要命的重蹈覆辙的人。

李相夷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一旁全程围观了云彼丘下场,因自身身上伤势而痛到目眦欲裂的单孤刀身上。

眉梢轻轻一挑一步一步地走到单孤刀的面前,单孤刀早在李相夷向自己走来时就已经害怕的向后缩去。

此时此刻的他早已没之前在万圣道时嚣张的气焰,他如果不是舌头被割了只怕是早冲着他这位师弟痛哭流涕的求饶了。

“呵,师兄啊…哦,不对,单孤刀。你躲什么?我很可怕吗?你往后躲着我作什么?别这么害怕我嘛,我呢,是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的,你以前可都是不害怕我的啊。如京啊,你说说你门主我可怕吗?”

李相夷瞥了眼他往后缩的动作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蹲下身冲他扬起一抹笑容,见单孤刀还在往后缩,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语气很是疑惑地看向刘如京开口问道。

其余人:……

这话就有点不讲理了,李门主你自己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吗?就跟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修罗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可怕啊!

何况边上还有一个内功不深厚,碧茶毒已发作起来正痛到哀嚎,吐血不止的云彼丘在。这场景怎么看都怎么诡异也令人心惊,但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之间也有不少人已经被吓的两股颤颤的了。

“门主不可怕。”

作为李相夷盲目的追随者,忠诚者,能够为其生为其死的刘如京是不会说门主可怕的,当然他也并不觉得门主可怕。

因为门主处置的都是背叛门主,想要门主命的人,所以门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害怕呢?只有那些心虚之人,才会感到害怕。

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又没做对不起门主的事,门主自然不会这么对他。所以他压根就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门主还不够狠。

“嗯。如京。你不错。”

李相夷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刘如京,与他对视了一眼从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对自己的尊敬,崇拜与忠诚后倒也了然了。

这四顾门里不算他心腹之外的门众里,倒是出了一个对他极其忠诚的人。尤其这个人原本还是隶属于单孤刀手下的,这倒是让他对这四顾门稍微有了点欣慰感。

李相夷,你看,这四顾门中除了你的心腹外也不都是败类。

“单孤刀啊单孤刀,你说说你,死了不好吗?你要是真死了就好了,也不至于如今落到我手里。你放心,我会让你假死变真死的,不过呢,在这之前你必须得为天幕里那些追随我一起去东海大战战死的五十八位兄弟姐妹们赔罪,为他们的家属赔罪。你,还不能那么轻易的去死,我相信五十八位兄弟姐妹们,还有他们的家属定会好好关照你的。不过呢,在此之前我得先收点利息。”

李相夷伸手捏住单孤刀的下巴,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脸上虽是带着笑,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那笑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脚也已经踩上了单孤刀的手,手部被用力踩着甚至还被其碾压至骨裂的钻心剧痛,让哪怕被割了舌的单孤刀也依然痛到惨叫出声。

那声凄惨的哀嚎直叫的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一个个地都眼神惊惧又惶恐的看着。而四顾门的一些人更是胆战心惊,尤其是佛白石及肖紫矜,乔婉娩等人更甚。

乔婉娩甚至已经害怕到呼吸急促,身子发软若不是身旁有肖紫矜和丫鬟扶着,及时给她喂了药丸,只怕她下一刻便病发昏厥了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李相夷真狠起来,是真的不会看在曾经的情分之上给大家留一条活命的。

都说皇室中人的心是硬的,是冷的,都是一些无情无义之人。如今看来,李相夷还真不愧是皇室的人,都是一样的冷心冷情。何况他又是身具两国皇室血脉的人,又身带异族的血脉。

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只怕昔日里的种种也都是些他做出来的表象罢了,当真是冷酷无情啊。

当然这些想法也就在场的人没能读心,这要是一个个的都能读心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只怕他们会被在场的人一口一唾沫的给喷死。以前李相夷对你们重情重义的时候,你们这群小人伪君子也只是表面敬他,一个个的心里还不是妒忌着他。

如今人家李相夷只是正常处置背叛他的人,怎么就冷酷无情了。虽然确实是有一些狠戾的让人害怕,但这毕竟是想要了他命的人,如果他们自己换位思考将自己代入进李相夷,只怕自己会比李相夷更狠更疯。

只能说这些人还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以为李相夷非他们不可对他们有多看重似的。

“来人,把这两个废物都给我拉下去,别让人轻易死了。云彼丘那边叫医士给他看看,随便喂点药。单孤刀那边先不必给人看,等兄弟姐妹们与家属关照完了再行看医。这其中过程都注意着点分寸,别把人给弄死了。”

“是!门主!”

门下弟子快步上前来将两人分别拖了下去,重新关回一百八十八牢。

在处理完云彼丘与单孤刀后,李相夷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佛白石与肖乔身上。

“天幕里,金鸳盟的笛飞声都能够被他的教众大张旗鼓的给搜罗回去,你们呢?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有带人来东海找寻过我吗?啊?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门派你们说散了就给散了,我东奔西走攒起来的家业你们说分了就给分了,可是这些凭什么呢?”

“在外面孤身奋战的是我,那些家业也是我在外忙,在外四处奔走赚回来的,几次生死,你们是怎么有这个脸来平分我的家产的!怎么,你们是早知道云彼丘给我下了碧茶之毒,会死在东海大战回不来了。所以他肖紫矜说解散就给解散,你们也就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多年的情分,我换来的就是你们这般的对待?我哪怕是养条狗,狗还知道我是它的主人!还知道主人不见了,要去寻它的主人!你们呢?啊?一个个的都连条狗都不如!”

“你们平分我的家产也就算了,可最起码你们要抚慰那些大战里受惊,甚至受了伤被波及到的无辜百姓吧?还有那些战死之人的家属,你们一个个的有去赔偿吗?啊?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我也就认了。”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拿着我的基业去享受你们自己的好日子,放任那些被无辜波及的百姓在大战后自生自灭!虚伪,做作,假仁假义,冷血无情说的都是你们!借着我的名头独立了百川院,享受着我的名头给你们带来的红利与庇护,高高在上的享受着富裕顺心的生活,一点也不知外面的民生多艰!”

“全部将当年成立四顾门的初心与豪言壮志给抛之于脑后,你们还真是一帮伪善心黑的小人!我李相夷当真是瞎了眼了认识了你们这一帮伪君子,废物!”

“还有你!肖紫矜,怎么兄弟的女人就那么好?啊?你要喜欢她你早跟我说啊,你要早说了我也不会与她在一起。还是说你肖紫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就喜欢偷偷摸摸,暗度陈仓的偷情?给你刺激感了是吧!”

“这四顾门是你的吗?啊?我问你这四顾门门主是谁!四顾门这庞大的家业是谁挣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去做那个解散四顾门的决定?我怎么不知道这四顾门何时换了人当家做主了?怎么,这四顾门的门主是改姓肖了?”

“呵,也对,四顾门的门主也的的确确是姓萧,只不过这个萧是这大熙皇室的萧姓。那就请问你肖紫矜是这个皇室姓的萧吗?还是说你姓李啊?你的异族姓为阿史那啊?”

“你觉得你有资格当这四顾门的门主吗?你配当这门主吗?你去问问这全江湖上下,是有多少人觉得你肖紫矜够这个资格坐上这四顾门门主之位的!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臣服你的,打从心底里是认可你的!你有什么是能够让他们觉得你是有这个能力的?”

“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觉得你这个四顾门门主当的好的!啊!你去问问那些战死东海之人的家属!去问问那些被无辜波及到的百姓!他们同不同意你当这个四顾门门主!丢人现眼的废物!蠢货!”

“外面的民生有多艰难你们是一个也看不到,全部都是睁眼瞎就指着点这一亩三分地的看!怎么就你们是人了,外面的那些百姓,那些战死之人的家属就不是人了是吧!”

李相夷现在看到他们这群人就心烦,这几日憋的火在此刻全部化为了锋利的话语刺向他们,将他们这群人一个个的都给骂的狗血淋头。那一字一句当真是字字诛心,将他们所有人都给骂的抬不起头来,一个个的脸色苍白的站立难安。

而四顾门外头还聚集了一大批听说是神女夫君的李门主要清理门户,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富户,甚至还有扬州城的官员。此时此刻他们这些四顾门的元老级的人,就当着这些人的面被李相夷给骂的无地自容,只差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不去面对外面那些人的鄙夷不屑与窃窃私语的议论之声。

肖紫矜则是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的时候,心里那是一个委屈且愤怒,对于李相夷怨恨嫉妒的心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是想要对李相夷出手的,可他的破军在那天就被损坏了,而他那天被李相夷打伤后伤势也还一直未见好转。他哪怕是想动手也有心而无力,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李相夷出手。

只怕他刚一动手,就会被万人唾骂吧,甚至他还会有来无回。

若不是自小的教养,李相夷其实是真的很想连着乔婉娩和石水给一起骂了的。但他的教养告诉他不行,在这个世间女子本就多艰。虽然如今中原与武林对于女子也多有宽容开放,但也没真包容到不注重女子名声。

他如果再把她们一起给骂了,那么等待她们的将会是黑暗。所以他对于这两位也就是尽可能的忽视,也算是给她们留了一点面子。但大家知道的都知道,该鄙夷瞧不上的还是会鄙夷瞧不上。

且这次过后,乔家只怕会是彻底的败落下去。因为先前乔家因为乔婉娩与李相夷在一起,可是没少借着李相夷这位天下第一的未来女婿吃了多少商业上的红利。

所以早在李相夷是南疆皇室身份曝光后,乔家就给乔婉娩传了信,要她不管如何都要挽留住这位身份尊贵的未来女婿。

可他们忘了李相夷是天下第一,骨子就是一个桀骜不驯有着自己原则与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人左右呢?

更何况他如今还是两国皇室的血脉,他也即将要回到南疆日后要坐上那王位统一南北,再堂堂正正的回到中原拿回属于自己家帝位与江山的人,更不可能被人左右。还是一个早已背叛了他的,与他人有了情意的人。

李相夷将人骂了个爽快,发泄掉自己这几天以来一直憋屈着的怒火后,揉了揉自己连日来未曾休息好而隐约胀痛的额角,在主位坐了下来。

封磬很有颜色的从端着茶水准备过来上茶的侍女手中,一把抢过清茶双手奉着茶恭恭敬敬地过去给自家主上奉茶。

李相夷瞥了眼封磬从他手中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搁置到桌上。冷眼看着被他骂的恨不得缩起来的几人,失望的摇了摇头。一个敢作敢当,敢站出来认错愿意接受惩罚的都没有。

是他小瞧了这江湖上莫测多变的人心了,他们这些人啊,早就在这几年安逸富裕的生活中迷了眼,被眼前的那点利益那点富贵与权势迷住了心。

物是人非啊,当真是物是人非啊。又或者说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先前没权没势的才让他们这些明显的贪婪虚伪给掩盖的很好。

罢了罢了,就随他们去吧,日后就只当他李相夷从未结识过他们。

“纪汉佛,白江鹑,云彼丘,石水革除四顾门百川院院主位。肖紫矜革除右护法位,乔婉娩革除长老位。除牢中云彼丘外,一律退出四顾门。”

“四虎银枪除刘如京以外,其余三人包括何章在内革除舵主位,三人旗下各分堂堂主及名单上行贿赂贪墨,欺压百姓,叛出门派的弟子一律革除。着令名单上的人除去四顾门门籍,返还四顾门身份牌。”

“贪污门内钱财者限三天之内归还全部,如有已经花用完的,便折算现银或是以等价之物替补。就…柳阳,你去负责监督他们归还贪墨银钱一事。逐出四顾门者不得再以四顾门门众的身份行走江湖仗势欺人,一旦发现有违者立即捉拿归案。包括以上革除的院主,长老,舵主及各分堂堂主。”

李相夷沉默了片刻闭上眼宣布了最终的处置,然后招来一个人让他负责追回门内被贪墨的钱财。

“如京,既然现在院主之位已经空出来了,你先前又是专门负责情报的。那纪汉佛这边的情报部门就由你来负责,好好做我看好你。”

“是!门主!刘如京定不会令门主失望!定会恪尽职守!”

刘如京突然的被自己偶像点名升职,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兴奋啊!立即抱拳行礼,站的笔直嗓门贼大的向李相夷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干活,不负李相夷对他的信任与期望。

“嗯…文书部就由林芸娘你来负责,另外两部就陈文和玉娘负责。下面的舵主堂主谁来任职,我一会儿回去再决定。行了,诸位都散了吧。”

“李相夷在此感谢诸位大侠抽出时间前来会面,一会儿我让门内弟子为诸位安排宴席。陈文,如京,你们两个忙完了来我院子一趟。芸娘与玉娘等你们交接好,明日里再来寻我一趟。”

李相夷从椅子上起身先是对一众江湖侠士拱手,寒暄了一番又交代人准备宴席这才准备离去。走前还交代了一番新上任的四位院主,让人空了去寻他。

李相夷回到自己的书房后,刚想闭目养神休息一番,门外便传来了封磬与贺泽的凛报声。

“进来。”

“报,门主,门外有自称是从北滇池国前来中原的祁家本族长老,与穆家本族少族长求见。”

北滇池国这么快就来人了……

李相夷挑眉有些意外于他们的速度,看来是自己体内的护心蛊刚刚暴露,就一路快马加鞭的跑来了。如今距离天幕现世也才不过六七日,虽说北滇池国与大熙接壤,但这速度着实快了些。

那些人应该原本就在大熙境内吧,只是不知来境内有何事。近来也不是两国之间通商的日子,也未听说北滇池那边派使臣前来。

“把人请进来吧。”

“是!”

“殿下,封磬有事要报!”

封磬见人凛报完领命出去后,忙上前一步行礼表示自己也有事。

“你也一并留下见见人吧,事情待见过人之后再报予我。”

李相夷颔首,想着如今风家那边还没来人,封磬这位风家现任的族长倒是可以暂时顶上。能暂代六大家族之间与他的会面,不过其余四人倒是安静的很啊。

四象青尊:……

四象青尊无话可说。

他是想来的,但他怕被四顾门给抓一百八十八牢里去。到时候别说是见李相夷这位南胤太子了,他自己还能不能回去继续效忠自家盟主都难说。

算了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等盟主联系李门主再说吧。

四象青尊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在金鸳盟里继续苟着,等自家盟主约见了自家南胤太子后再前去向太子坦白自己身份。

“祁家长老和穆家少族长?”

李相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年长者留着一缕白胡灰白的头发编着发辫盘在脑后,额间戴了条绘制着藤枝文案的抹额。看着年龄有七旬快八旬的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此时满是笑容。

年轻的那位青年肤色偏黑,发辫中编着彩绳半束于脑后,右耳上还挂着一只银制飞鹰样式的耳饰。

此刻的他们也在打量着这位中原武林的天下第一,也是他们寻找了近百年的萱公主后代。果真是不愧少年天骄啊,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对这位少主就是比较满意的,如今再一看更加满意了。

这就是他们心里日后能够继承王位的王上,他们也是没想到这一次前来中原还有这样的收获。他们这次来中原也是因为这边通往北滇池国的一支商队被扣留在了苏州,这才私下里带了些人过来处理事情。

结果没想到商队的事情刚处理完,天降奇迹然后这个奇迹还告诉了他们苦寻了近百年的萱公主后人就在扬州。

这不他们二人得知少主身份后,那是连商队都不管了,直接就朝着扬州奔过来了。

“是!属下南胤萱公主属臣之后,祁家二长老祁隆拜见少主!”

“南胤萱公主死士属臣之后,穆家现任少族长穆棱拜见少主。”

“嗯,起来吧。”

李相夷瞄了一眼他们所行的右手抚上左肩,左手环置右腰弯腰鞠躬的行礼方式,心里便明白这是南疆那边拜见王室中人所行的正式礼仪。

祁家长老与穆家少族长起身后,视线一致的看向站在自家少主下方的封磬。

看到他虽是中原扮相,可那衣服上的纹饰明显是属于南疆那一代的,但对方是他们没见过的人所以此刻他们对封磬也是保持了警惕。

“这位是封磬。”

李相夷简单的题了一句,看了封磬一眼让他自己介绍自己。

“在下封磬,萱公主属臣风家术士之后。”

“哦?是风康的哪一系后人啊。”

“在下是风康老祖嫡系风阿卢那一支的后人。”

“哦,风阿卢那一支啊。没想到你阿公当年未能接应到世子,如今你这个孙辈倒是先一步我们接应到了世子的后人。倒是没步了你阿公的后尘。”

祁长老瞥了眼封磬哼了声,开口便是阴阳怪气。从辈分上来讲他与风阿卢其实勉强可以算是同辈,当年风阿卢娶的妻子便是他一个同族很要好的姐姐。

他是那个姐姐一手带大的,只不过在他七岁那年那个姐姐便嫁给了风阿卢,只不过后来没几年风阿卢就去了中原此后再没回来过。也因此祁长老对风阿卢这一去中原便再不归的抛妻弃子行为很是不满,如今见到了风阿卢的后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封磬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在阴阳怪气什么,自家事自家知他那不靠谱一到中原人就丢了的祖父,他这个当孙子的也没法说。

“少主,想来您应该是已经收到族中来信了,属下听闻您已接手过去。只是不知少主何时动身回南疆?南疆那边北滇池国还需部署一番,到时也好正式迎回少主。”

祁长老怼完风家人后,转脸笑眯眯的询问起自家少主准备何时回南疆。

“我在此地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四顾门这边还需安排后续。需得等这边四顾门下属能完全上手,正常运作后才能准备回南疆。还有我还需等师父师娘一起,李家祖宅那边也还尚未过去处理。少说也要等开了春,你们此番回去可以用我还未归的这一段时间先部署一些事项。不过,你们这次入境是所谓何事。”

“回禀少主,此次我与祁长老前来中原是因为先前的一批商货被扣留在苏州半月有余,北滇池派我二人前来处理商队被扣留一事。”

“可解决了?”

“回少主已经解决了。”

“嗯,那就行,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一路舟车劳顿的,我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整一番。”

李相夷点了点头想着封磬还有事要说,如今人也见了也没什么问题就喊来人带他们先去客院安顿下来。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

“主上,属下这边是关于业火痋一事要报。”

“业火痋?”

“是!南胤三大秘术,业火痋,修罗草与无心槐。而业火痋是三大秘术之首,由百年前萱公主以自身精血所炼制而成,作为萱公主的陪嫁一同陪嫁至中原。业火痋分母子二痋,子痋当年随公主远嫁而来中原,母痋当年被公主交到先祖手中。”

“后来芳肌王被废被一杯毒酒送上路,萱公主这位太子妃也一同被送上了路。而子痋当年随着芳肌王与萱公主一同陪葬了,母痋后来由先祖带至中原原是想着凭母痋能够感应萱公主后代来接应世子的。”

“却不想世子早已被带走,而先祖与母痋也一同丢失在了中原。属下前不久探到消息子痋随葬在一品坟中,只是属下等不知一品文在何处亦不知该如何打开一品坟。”

“一品坟……”

李相夷垂眸呢喃了一句,眉头轻蹙。

“打开一品坟后呢?打算如何?”

“子痋本装在罗摩鼎中,想要打开罗摩鼎需要四枚罗摩天冰所制成的钥匙。原本的计划是找寻到一品坟打开一品坟,从中取出罗摩鼎在找寻散落在外的天冰。由此打开罗摩鼎唤醒子痋,再借由子痋控制人心智逼迫皇帝退位。”

“嗤,天真。”

李相夷听了封磬原本的计划也是开了眼界了,被他们这简单粗暴又显天真的办法给逗笑了。

谁家夺取皇位造反这么天真来着,一个小小的业火痋来控制千军万马然后控制皇帝退位,如果真这么厉害南胤又怎么会被灭国呢?

“业火痋就算能控制人智,但如果夺取天下就靠一个这么小小的痋虫就能成功的话,百年前的南胤国又怎么会被灭国呢?”

“这…那主上,我们这一品坟和业火痋还找吗?”

“找,私下里派人去,动静小一些。大熙这边的皇帝虽然能力不足,但他也不是一个傻的。一品坟的事等之后我回李家找找线索,先派一些懂盗墓行话的人在那群盗墓贼里打听打听。”

“你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别让官道的人给逮到了。至于四枚天冰我没猜错的话是在另外四个属臣之后的手中,你去查查看另外四个属臣之后。”

“是,属下这就安排下去,属下告退。”

李相夷摆摆手让人退下,待人都退出去后顺势往后一靠,手撑在扶手之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虽是在闭目休息,但他的脑海里却是一直在盘算着各种要处理的事情。自从天幕之事后,他是真的连轴转啊,如今好不容易稍微有些空闲了还是赶紧先休息一番。

“报,门主,属下刘如京与陈文前来拜见门主。”

“嗯?嗯…进吧。”

李相夷被外头刘如京前来求见的通传声吵醒,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起身舒展了一番略有点麻木的身体。

“门主。”

“事情都交接好了?”

“是,已经都交接完毕了。”

“那就看看吧,这是我拟定的你们之下的舵主和分堂堂主名单。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或者觉得可行能胜任上的人。”

李相夷点点头让两人坐下后,将自己粗粗拟定的名单递给他们。

刘如京与陈文对视一眼,接过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门主,我之下的舵主没问题。老凌的能力人品我信得过。不过这分堂的副堂主老丙…属下听闻他这个人嗜酒。曾与人斗酒耽搁过事,被处罚过。一次两次倒也能理解,但这事儿吧,发生了多次。若是他胜任这副堂主之位,只怕底下弟子会多有不服。”

“是啊,门主,这老丙属下也听说过两耳的。确实是是一个极度嗜酒也爱斗酒之人,曾经因为斗酒耽搁了一次清剿山匪的行动。”

“贺泽。”

李相夷闭着眼听完了两人的话,指尖轻点着扶手,随后向无人之处喊了一声。贺泽立马出现在了房中,恭敬地行礼。

“去查查这个人,属实了就革除让他退出四顾门。四顾门不需要这种因个人原因频繁延误门中事务的人。”

“是。”

贺泽领命行礼又瞬间消失在房中,刘如京对贺泽的神出鬼没已经是免疫了。但陈文却是第一次见,震惊的看着他消失和出现的地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如京伸手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门主还在。

“哎哎哎,老刘,你等等我啊!”

陈文追着刘如京的步伐出了李相夷的院子,伸手拉住他。

“干什么?”

“哎,这不是我好奇嘛!那贺泽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神出鬼没的。咻的一下就出现了,又咻的一下不见了。我看你不是很惊讶,是不是之前见过啊?”

“咳,那是门主的暗卫。别瞎打听,我也没见过几面。只知道是前几日出现在门主身边的,轻功很是厉害的,当然没有门主厉害。从出现在门主身边他就是暗卫了,一直帮门主处理一些秘密的事情。”

“暗卫啊,就皇家的那种?这是大熙皇室那边的?还是南疆?”

“南疆的吧。好了好了,快回吧,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刘如京说完就拉着陈文赶紧走了,他可没这闲工夫的去猜门主身边的人来自哪里。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处理事情,他那边可有好多让他头疼的情报要整理。

天幕:

李莲花的小楼可算是建造完毕了,两层半的可以算是三层的小楼外观精致雅调。一层布局分灶房,厅堂,以及一间被分割成药房与书房的大间。里面都摆了可以休息睡觉的床榻,当然这两张床榻一张是原本给黎望舒临时打造的,另一张是原本李莲花租的院子主家已经不需要的那张。想着以后给人看病偶尔需要安置一些病人,李莲花就把这两张床榻安置在了这里。二楼则是两间空间相对大一些的房间,一间是他自己的一间是给黎望舒的。往上便是第三层的楼阁平台,亭中摆放了一张长形竹桌,两边各摆了六张竹椅。周边还摆放几盆易养活的花,闲时还可以上到这边的平台喝茶聊天,赏景观月。

黎望舒对于这处亭台还是很满意的,她决定在这边多养一些漂亮好看的花。这样一来等花开之时,肯定会很漂亮。

李莲花又带着她去了他精心给她准备的房间,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推开房门开口示意她可以睁眼了。

黎望舒闻声立马睁开眼睛,当看到他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后惊喜的转过身垫脚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而后高高兴兴的跑进屋内四处观看起自己的房间。

屋内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打造而成的家具,雅致中又不失该有的格调。床靠墙而设,顶上挂着浅蓝的烟罗纱帐,其上铺的则是绣了精致花纹的柔软锦被和软枕。距离床榻的左侧设置一张雕花圆木桌,桌上摆放着做工精巧的木制茶具与灯台。

右侧靠窗之处摆放着一张自带一面清晰可照的菱花镜的梳妆台,在梳妆台与床之间是一架绣工极为漂亮的仕女采莲图的双面屏风。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只打造精巧的小兽香炉,此刻香炉里正缓缓地飘散出缕缕梨花香。梳妆桌的一侧还另设了一个竖立柜,里面可放她四季的衣裳与床被。

而那窗柩之上挂着的是他亲手所制的莲花状风铃,风吹过之时会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这个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也比不上她以前住的宫殿奢华美丽,但在细节之处的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李莲花对她的认真与重视。这让黎望舒很是开心,开心之余又心底觉得暖暖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她先前都是完全不知道的,想来他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特意为她寻来布置上的。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花花,谢谢你!”

黎望舒对于喜欢的表达就是扑进他怀中亲亲密密的蹭着他,然后再抬头捧住他脸颊在他的唇上印上自己的香吻。

看到他泛红的耳朵又会忍不住捉弄的心思,伸手揪住他耳朵捏来捏去的把玩。往往这个时候李莲花对她都是无奈的,只能搂住她腰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任她胡闹。

“花花,我们的小楼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你给我们的家取个名字嘛~你说我们以后的家叫什么好呢?”

“嗯……我想想啊,我们的家……要不然叫望月楼?”

“好嘛,你怎么直接就照着我的名字取了?不要,换一个嘛~”

“那你说叫什么?”

李莲花看着怀中的女孩,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温温柔柔的询问她。

“要不,叫莲花楼吧?”

黎望舒灵机一动,指着窗柩处挂着的莲花风铃道。

“而且,你看这个小楼外面有莲花纹的饰样,里面还有莲花状的风铃和器具,花花你又叫莲花。咱们家整体布局又很清新雅致,就叫它莲花楼好不好?”

“好,我都听小月亮的!”

“嘿嘿,我就知道花花最好了~”

“你啊,调皮~”

李莲花刮了刮她鼻子,将她抱进怀中轻叹了一声。

“小月亮,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嗯!花花,以后呢,这个家里还会有可爱的宝宝,唔~宝宝以后可能会调皮捣蛋哦~花花这个阿爹可不许凶宝宝!”

“好,不凶,那以后我做慈父,小月亮做严母?”

“那不成那不成,我做不了严母!我还是做一个温柔慈爱的阿娘吧,就拜托花花当那个严厉的阿爹吧!”

黎望舒一想以后可爱的小宝宝大大的眼里含着一包泪,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她就觉得她一定会是那个心软的不行,会立马抱着宝宝心疼的安慰的人。

算了算了,这种当恶人的角色还是留给花花这位严厉的阿爹吧。

“你啊,让我去当那个宝宝眼里的坏人啊?”

“花花是阿爹嘛,就要严厉一些!”

“好,以后要是宝宝犯错了那我这个当阿爹的严厉一些。不过我相信我与小月亮的宝宝,肯定会是乖巧可人的宝宝。”

李莲花想到以后的孩子,唇角翘地高高的。他和小月亮的孩子,一定会是集齐了他们优点生长的乖宝宝,将来肯定会很讨人喜欢。

在这新落座取好名字的莲花楼中,袅袅的香烟缓缓自香炉中飘起,弥散在空气之中为四周带去淡淡的梨花香。

静谧温馨的屋内是一对相拥着彼此畅想着美好幸福未来,即将成婚的甜蜜年轻夫妻。

而天幕外的人大多都是羡慕又欣慰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对那对小夫妻天马行空般的未来,送上自己的一份善意的祝福。

即将赶路到扬州的漆木山夫妻,此时也是欣慰的坐在一起聊着上面那两孩子。

天幕下的李相夷却是瞧着这一幕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无它,他被甩了现在单身!而那天幕里未来的自己倒是好运,有漂亮明媚又活泼开朗的小妻子。只有他,孤身一人举杯与影子对饮,更愁了!

他讨厌一切叫李莲花,又对着没有另一半的他贴脸秀恩爱的人!

哼!他李相夷也有小月亮!只是他的小月亮还没有来到他的身边,他不酸!他一点也不酸,更不羡慕!

四顾门的一众人员:……咋这空气里一股醋味呢?膳房把醋打翻了?咦~好浓重好酸的一股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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