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是小说《匿影于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Back北客写的一款奇幻仙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匿影于锋》的章节内容
“这地方倒真是不错。”
“是啊,有山有水有人家,有肉有酒还有虾。”一位身着官服的大肚汉一边说一边不忘翻动手上的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些什么,吃得不亦乐乎,戴着官帽的脑袋也晃来晃去。
“你这吃货,怎么指得了你来作诗?”有旁人笑骂道。
“还得多亏李兄为我等寻来这处宝地,得以畅快作诗、放肆饮酒。李兄,我敬你一杯。”一位身着素衣的青年举杯道。
“对,感谢李兄,我等敬你一杯。”众人附和。
一时间,庭院中央的桌子上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不远处,有一个小侍童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
“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快去上酒,没看到官人们正喝得尽兴吗?”一人催促着小童,把手上的木托盘塞给他。“注意点,别洒了,去吧”,说罢便拍了拍小童肩膀示意他快些动作,然后急匆匆地走掉了。
小童一边应付,一边颤颤巍巍地走向中央的桌子上,摇摇晃晃,托盘上的酒壶与盏好似快被甩飞出去。
小童好不容易快要到达目的地,不由得松一口气,可气一泻,身子一松,托盘猛得一歪,小童呆滞的脸上也出现了惊吓。
“慢点,当心些。”
就在酒壶连带着盏全都要翻过去的时候,有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托盘,保持住了平衡。
这只手很大,也很沉稳。手的主人站在小童身后,另一只手轻拍小童的后背,对着小童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这一变故也没逃过在坐人们的眼光,他们打趣道,“还得是村长身手好,不然你们村里这佳酿我等怕是消受不到了。”
“哈哈哈,小事而已何谈身手。就算洒了又当如何?村中别的没有,酒倒是管够的。”村长将酒放入桌上,大手一挥就坐入席中。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将酒壶打开,给自己先满上一杯,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弥散开来。
“早就听闻李兄说村长的酒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村长家这好酒最是不俗,少一滴都是浪费,我于心不忍啊。”之前一直被称作李兄的那位也笑道。说罢,便朝小童招了招手。
“你这娃娃倒也生得俊俏。单喝好酒也是寂寞,既然无舞女助兴,来个这样童子陪酒也倒是不错。”
小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来还沉浸托盘打翻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陪酒还算不上,”村长为小童开脱,但也没有拒绝,也向小童招了招手,“过来服侍各位官人吧。”
小童看了看村长,确认他的身份后木木地向席间走去。
李兄半路拉了一把小童,让他站在了自己旁边,旁边就是村长,小童也没什么抗拒。
“谁还指望着孩子喝酒?不过这娃娃生得确实可爱,粉雕玉琢的。”李兄一只手把小童抱入怀中,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
席间各位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开始讨论起了小童。
“这孩子看起来有些痴笨,少了些灵气。”戴着官帽的大肚汉评价。
“这孩子才多大?顶多五六岁的样子。小小年纪就见到了那么多像我一样神气斐然、才华横溢的人,是谁都会被震惊得呆呆傻傻的吧。”有人毫不客气地回怼。
“这孩子还有些稚嫩,不谙世事,大抵是被吓到了。”村长放下酒杯。
“你怎么先自己喝上了?来,大家喝酒喝酒!”李兄看着村长刚放下的酒杯,赶紧招呼着大家品尝起来。
小童坐在李兄的怀里,非常紧张。两只小手揣在胸前不知道放哪儿,圆溜溜的眼睛努力看着周围的人,好像要辨认出谁是谁。
喝酒的人中有的带官帽,有的只绾了个发髻,还有人直接披头散发倒也显得潇洒。
不过他们的脸上仿佛有雾,小童费力瞅也瞅不清,只能透过这雾看到他们的眼睛,个个都是目光明亮,神气十足。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诸位,再干!”李兄又开始招呼众人饮酒,他倒是喝得最快的那个。
“好一个唯有饮者留其名。我等再陪一杯!”众人的情绪也被调动,桌上杯筷翻飞。
……
一番对饮过后,众人皆感兴致缺缺。李兄之前一番话是对的,若无佳人伴舞,纵然桌上摆满佳肴,杯中盛满琼浆,又怎么入得了口呢?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小童,倒是可以给众人添份兴致。
“来,喝过酒没?尝一点点。”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小童身上,更有一人直接递了杯酒过去。
“胡闹!”李兄笑骂,“小孩子哪能喝得了那么多?”
“要我说拿筷子沾了点得了。”李兄说着,伸手去抓一根筷子,看样子真是要给小孩喝酒。
村长连忙起身阻止,道:“我看诸位已然几分得意,可是这宴席才刚刚开始,不妨诸位作诗饮酒如何?”
得到席间一片认可。
“好啊,不过谁先开始呢?”李兄也提了兴致,手中动作不由放慢下来。
“诸位官人莅临蔽处做客,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就先由我来开始为大家助兴。”村长说。
李兄反驳:“地方虽然是你的,但人可都是我找来的。这么说岂不是得我先开始?”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中的筷子点向酒杯。
众人慌张了起来。“李兄,莫要说笑了。在座各位谁不知道您的名号,您的诗作直接拿出来,我们的诗又如何拿得出手?可不是要打压了我们的兴致。”
李兄撇了撇嘴,“那倒也是。”他一向这样不谦虚,他也有不谦虚的资本。
“这样吧,那我就先不出手了,但是作诗得有题材吧?这样,第一题目我出了。”
说罢,他手中筷子飞舞,一股力道传入筷子。筷子轻轻划过杯面,杯中酒水平静,古井不波仿佛湖水。李兄轻轻一点,筷子刺破湖面,却发出了“叮”的一声,清脆得宛若剑刺向冰面。
李兄提起筷子,一滴酒水正附着在上面。这番操作引起众人喝彩。
“就以此景意向为题吧,不知道诸位谁来一吐为快呢?”李兄看向众人,把筷子塞给了小童,看来他还是没忘让孩子喝酒。
“先说好,用之前的诗作也行,但得切题。”李兄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
众人的兴致被调动起来,皆是苦思冥想,谁都想给今天的宴会起一个好头。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一道浑厚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时,一位身穿僧衣的老者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致意。
席间一片寂静,众人在品味此句中滋味,也在回味李兄的手法。
旋即便爆发出一众喝彩, “好诗!”“贯休长老风采不减啊。”
贯休长老说:“出家人不便饮酒,老夫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说罢,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众人亦饮尽。
“这村中茶水倒也是不错。”贯休长老没有吝啬自己的评价,即使开席时他已经品尝过了。
“好诗!”李兄双手一拍,向贯休长老表示肯定。“这下才符合我们这次宴席的水准。”
贯休长老,回礼致意,微微点头,“不敢当,老夫献丑了。”
李兄摆手表示无碍。
他转头看向小童,面带笑容,“小娃娃,大家都喝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村长见他仍未忘此事,只得苦笑。
小童此时双手握着筷子,那滴酒还停在上面。他的手很小,一起也握不住筷子的一半,他正认真地看着那滴酒。
众人望着小童,小童也望着众人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小童没有得到反馈,反而受到了众人的催促。他暗下决心,深吸一口气,将那滴酒水吞了下去。
众人见状一片大笑,宴席又进行了下去,也无心关心小童了。
热,好热。
这也是小童第一次喝酒,此时他只感觉晕晕乎乎。
席间的推杯换盏,他已经感受不到了。只觉那滴酒顺着喉咙向下流,毫无阻拦,一路下行,小腹中好像有一团火停留,最终流向下处。
…………
“季长安!”半夜,一声尖叫划破村庄里的平静。
“你怎么又尿床了?你都多大了!”
一声啼哭响了起来,半响声音低了下去转变成抽泣,而村庄则又重新在寂静中平安睡去。
时值正午,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毫不吝啬向整个大地散发着自己的热量。正值农忙时分,可此时空气燥热,就连最勤快的老伯都不愿意下地劳作,选择回家舒舒服服小憩一会儿。
整个村庄略显寂寥,只有树上聒噪的知了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喧嚣着世界的无聊。
“吱——”
突然,树下闯进来两个孩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颜色。其他的孩子这时要不在睡午觉,要不就是在看电视,哪里会有人在这么热的天出来跑?他们手里还提着木棍儿一追一赶的围着一棵老树转,嘴里还念念有词喊些什么……
“吃我一招苍龙逐月!”比较胖的小孩双手持棍,借着奔跑的助力向前刺去。
“这可是我新想出来的剑术,我实在不知道你该如何应对。”小胖眼看要得手,张扬大笑起来。
“你这一招确实厉害,可是别忘了我跑得比你快,你又咋追得上我呢?”被追赶得小孩跑得飞快,还不忘回头嘲讽。
两个孩子就这样你追我赶,一路在村庄里面奔跑,全然不顾头上的太阳有多大、身上的汗有多多、脚下的路有多颠,就这样跑着,跑出村外还不够,还在向前跑,仿佛在玩什么猎人游戏,不时更换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儿。
村口有个大磨盘,旁边摆了张藤椅,一个老头躺在上面一摇一摇的,手里扇着蒲扇,闭着眼躺在那里。
别说,村口路旁树也不少,此时刮着微风倒也不像别处那么闷热,躺在这里睡觉也算是美事一件。
路过的俩小孩看到老头,即使脚下正跑着也不忘回头喊一声,“大爷爷好”。
老头睁开眼有些不耐烦,应该是在盘算着什么东西被打断了,但看到是俩孩子,也不烦,看着他们追赶脸上也挂起笑容。
“慢点跑,小心别进后山去了。”
俩小孩连连应好,脚下速度却不慢,手上也没闲着,小胖一记“苍龙逐月”不中,又反手横劈试图碰到小孩哥。小孩哥向左一晃躲开木棍,反手上挑回以反击。
老头看着俩小孩向村外跑去,又躺下算他的账去了,见怪不怪,好像这场景发生过很多次。
俩孩子一直跑着,好在路旁林荫不少,不至于被太阳晒得脱层皮,但长时间的奔跑还是累得大口大口喘着气,脚步也放慢下来。
一番追逐过去,小孩哥竟然还是被追赶的一方,不知他是有意引导还是小胖的攻势太猛,不得不拉扯一番。
前面就是后山,山不矮挺高,但也不算陡。上面的很多树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小路,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腰,再往上就看不清了,因为被云给遮住了。
小孩哥快要靠近山脚了,但是村里的孩子们都被教育过不要独自上山,大人们用恐怖故事和武力劝告着所有不安分的孩子,虽然他们也没比家长带上去过,得到的反馈永远是你还小。
小孩哥望着前面的山,咽了咽口水,停下脚步心想就是这儿吧,一脸坚毅地转过身去,举起手中的木棍向前指去。
“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这段时间我可是又想出了许多招式,每一个都是针对你的,请问你又该如何应对?”小胖丝毫不虚,向前一步蓄势待发。
小孩哥则满脸不屑,全然不在乎,“让你见识一下,我并不是浪得虚名。”随后木棍向后一甩,率先冲了出去。
小孩哥和小胖向对方冲去,双方都在蓄势、思考自己以及对方的下一招。
终于,他们碰上了对方。
手中的木棍上下飞舞、相互碰撞,打击声音频起,连着棍子上的木屑飞扬。
他们穿刺、上挑、下劈、横扫,他们出招迅速、有力,刨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招式和奇奇怪怪的名称,根本就不像是孩童之间的玩闹,更像是两个练家子在切磋武艺。那他们手中的木棍自然也就是剑,手上用的也就是一记记剑招,至于口中莫名其妙的名称,大概就是他们的招式名字了。
……
“主要是你的剑太好了,又长又直,粗细正好,这次是我的剑快断了你才侥幸赢了。
“等我找到更好的木棍你就不会这么得意了。”小孩哥看着手中已成两节但还是靠着树皮倔强连在一起的木棍落寞地说道。
小胖则坐在旁边气喘吁吁,一遍擦汗一遍傻笑,“明明是我的剑招更胜一筹好不好,不要甩锅给武器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那两招明明很丑的好吧。”
“长安哥。”小胖煞有介事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真的尿床了吗?”小胖一脸认真。
“这不能怪我,是床自己湿的。”长安哥没有第一时间承认。
“可是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还是听到你妈边晒被子边骂你欸。”小胖毫不留情地拆台。
长安哥一脸黑线,“都怪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人非让我喝酒,我这才尿了。”
小胖追问:“梦里除了酒还有什么吗?”他的注意力立马被怪梦吸引过去。
“记不清记不清,”长安哥摇头晃脑,“只记得住一句话。”他回忆道。
“什么话?”
“好像是什么什么‘慢糖大嘴三剑客,一见上海十四粥。”
“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好吃的。”小胖立马向吃的联想起来,他俩终究还是小孩心性。
“对了,让你求你爸的事怎么样?”小孩哥转移话题,满脸期待的问小胖。
“别提了,长安哥,不是我不帮,我爸说过,这辈子做铁匠只为安安生生,只打农具,你让他给咱俩做剑,我的屁股差点不保。”说完小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看来他们父母选择使用相同的方式来教育孩子。
小孩哥有点小失望,但随后又振作起来。“没关系,以后我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剑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一根趁手的木棍。”他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最后目光定在了山脚上。
小胖察觉到了小孩哥不安分的眼光,顿时就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小胖连忙劝言阻止,毕竟他要是捅出什么篓子,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孩哥一脸无辜,反而正气凛然地教训小胖起来,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再说了,山脚也算山?作为小孩子来看,这只能算作小山坡,不,土坡而已。对,我们只是爬到了一个小土坡上罢了。
小胖一脸震惊,没想到自己从小跟到大的长安哥竟然可以把这么一件违反禁忌的事儿说得如此云清风淡。
当然,如果没被大人发现的话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一顿揍也是极好的。
做足了心理建设后,俩小孩儿冲进了山脚的林子里,开始寻找了起来。
…………
“找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长安哥手里拿着两根木棍儿兴奋地叫喊道。
他的小脸以及衣服上蹭得满是灰尘,裤子上还划了个口子。但是他双眼放光、神采奕奕,全然不顾身上的狼狈,好像抓到了什么宝贝。
木棍儿笔挺竖直、粗细适中,长短也相近,如果仅仅只是作为孩子们玩闹的玩具也是足够了。小孩哥拿着那两根不知从哪儿翻出的木棍儿在自己身上笔画着,大概到他胸口那么长。
明明是两根木棍儿,可他却兴奋得像是找到了什么绝世神兵,大有一股怀才不遇、年近半百遇知己的感觉。
“有了他们,我一定会成为天下独一份儿的剑客!”小孩仰天大笑,棍指苍穹,无所畏惧地向世界展现出自己的梦想,另一只手也不忘把另一根木棍递给小胖。
“我不要,我靠自己的剑也能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剑客好不好。”小胖倒是很有骨气地转过身,可还是不自觉得去瞄一眼。
“不要拉倒。”
他们就这样疯玩儿了一下午,眼见太阳快要落山小胖孩还没什么收获,索性直接打道回府。
小孩哥就这样带着两根木棍回家了。
两根木棍而已,也没有引来想象中父母的盘问,谁能想到这种随处可见的木棍竟然会有人会冒着风险去寻找呢?
不过他们确实没遇到所谓的风险,也许那只是大人们保护孩子的说辞?
“梆、梆、梆。”
一棵老树下,两个少年各拿着一根木棍相互劈砍、挑刺,一会儿功夫便斗上了数招。
其中一位较胖的家伙手上力道极大,木棍使得稳,但对面的招式逐渐变快,一时之间竟然有被压制之像。小胖后退一步,转守为攻,向前刺去,全然不顾身前防御,看来是想借此招定胜负了。
对面的家伙也不发怵,攻势略收,手法变换,也向前一刺全然不顾胸前即将到来的木棍,竟是想直接来个以伤换伤。
不过考虑到武器的缘故,两根木棍虽然看上去都是一样的直、粗细,想来手感便是极佳,但是想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不好说。
果然还是小胖更快一分,木根却只是点在了对面家伙的肩上。紧随其后,对方的攻势已至,很有默契的也只是点在了肩上。
“长安哥,是我赢了。”小胖长舒一口气,悠悠的说道。
“不,你输了。”长安反而是眉头一挑,自信回道。
“明明是我的剑先到的好不好?若不是我留着手,你已经败了。”小胖略显不服气。长安不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胖。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是我没下策了才会选择孤注一掷,你要不是因为留手倒也不会和我拼剑。”小胖把手中木棍扔给长安,略有不屑。“是你的剑用得不称手好不好?换我自己的剑来你还撑不到这个时候。”
明明手上拿着的是普通木棍,可这两个孩子就像剑道宗师一样耍得有板有眼,谈得头头是道。
“你就嘴硬吧。告诉婶子中午就不去你家吃饭了。”长安接过木棍,先行一步往自己家走去。
“唉,你都好久没过来一起吃饭了,别吃你那泡面了。好不容易考完试你就不能吃点儿好的?”小胖朝着长安的方向大喊。
长安听到后转身回头,“第一,泡面不是我想买的,明明是你自己嘴馋怕被婶子说放在我家。第二,是谁嫌不好吃坑我拼单的,好家伙我爸妈留的伙食费都搭一半进去了。第三,我前天刚蹭的饭,也谈不上好久。”长安顿了顿,咽了口唾沫,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不美好的东西。
“第四,我们班同学今天要小聚一下,中午去县里聚餐,我就不麻烦婶子了。”
“好吧。不过你们班这都什么人啊,考完试不聚餐,出成绩聚餐,谁这么缺心眼儿啊。”小胖满脸郁闷,应该是联想到了自己那糟糕的卷子以及成绩出来后家里的好果子。本来想着拉着长安,爸妈也会顾及面子对自己温柔一点儿,可结果长安却不去,看来该扛得还得自己扛。
长安回到家里,把两根木棒仔细地擦拭,这可是他的宝贝,他当年费了好大功夫找来的,手感也是自己用过最好的。至于小胖说不称手,“姜鹏哪里识得什么好剑。”长安自顾自地说。
“不过他说得到是真的,要是用他自己的剑,说不定还真用不着拼招。”长安又在心里默默复盘了一下,有几招姜胖子明显应对的力不从心。“也不知道他闲出屁来为什么要用我的剑,这两柄都是好剑,我还不舍得它俩对砍呢。”长安有点心疼。
姜胖子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反正此时离午饭尚早,长安哥也要去聚餐,自己闲着也是闲着。
姜胖子一边跟路旁做活儿的大娘们问好,一边踢着石子在村里的水泥路上,显得几分无所事事。
前方那个铁匠铺子就是姜鹏的家了。他家不是本村的,是当年流落到村里的,不过好在季家村倒也没有排挤,甚至还有人予以帮助,那个人就是大族长。
大族长是以前的职务,现在不这么称呼了,因为有了新的职位――村长。不过大族长没有选择担任此职,反而是大族长最小的弟弟就任,可大家还是习惯叫大族长。
当然,即使是最小的弟弟也已经是个40多的中年人了,至于大族长没人知道多少岁数,他已经活得太久,村里和他同年代的老人已经很少了。
大族长此时站在铁匠铺门口,和里面的人说着些什么。
这时候姜鹏妈从门口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发现了正要回家的姜鹏,连忙招手。
“儿子,回家来,大爷爷找你。”
姜胖子看到之后急忙跑回家去,不再有之前的懒散。他可不想怠慢大爷爷,一是大爷爷喜欢小孩儿,平日里对长安和他都挺不错,这算是长辈。
二来当年是大爷爷帮他们一家找了住处,安排了工作啊,虽然这些都是在姜胖子出生前发生的,但这也是恩情。无论出于哪个方面,胖子都不乐意让大爷爷等着。
“大爷爷,您找我?”胖子走上前去扶住大爷爷的手。
“鹏儿啊,怎么不见长安那小子呢?”大爷爷声音有些沙哑。
“他去吃席了,吃他同学的。”
大爷爷一听,不免惊讶,“谁家孩子竟然如此命苦,怎么走的?”
“不是,是和他同学们聚餐去了。”胖子连忙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那他现在该在路上吧,正好我跟你安排点事儿。”大爷爷长舒一口气。
“您说?”“你们的高考分数快出来了吧?”
听罢此话,胖子顿感痛心疾首,作抚心状,“大爷爷,你戳到我痛处了。”
“孩子你没事儿吧?别急、别急。考多少不打紧,只是你们准备考取哪里啊,你能不能和长安那孩子进一所学校啊?”大爷爷作安慰状。
一所学校?一个城市都够呛,还是那种你在城南我在城北的那种。分和分之间亦有差距,或微不可察,或天上地下。这又不是小说,他也没有特殊buff,能考取一块儿那可真是烧高香了。胖子在心里吐槽。
“大爷爷你也知道,长安哥别得方面可能没我优秀,但是成绩这方面确实甩了我几条街。还上一所大学估计是没戏了,我和他再商量商量报一个城市的。”
大爷爷点了点头,“对嘛,就算考取不到一所学校,也要距离近些,好有个照应。你俩一定要这样报,报完一起来找我,我再交代两句。”
说完,大爷爷便要走,胖子不忘前去送上几步,嘴里还回应着大爷爷的要求,看来是答应了。
等胖子回家时看到了长安在村口等公交车的身影,喃喃自语,“长安哥,想跟在你后面真不容易啊。”随后又想起家中老妈为自己成绩而特意研发的新菜式,脸上苦闷一片。
“再过一个小时就快到了。”长安坐在座位上,闭着眼想。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毕竟也没几个人通知他,还是在班主任最后核查人数的时候发现不对才让班长通知他。
他和姜鹏是一所高中的,该学校推崇分级制度,根据入学成绩分化为各种层次的班级。姜鹏不出所料是普通班的,不过长安也只是略高级一点。
不过在高一一年的奋斗下,他终于让季长安这个名字被划进了中等班的名单里,当然也只是中等班了。
可以说他是班级里的外来者,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好结交,导致在两年的高中生活里他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班级,起码没有加入班级自建的消息群,只有班主任建立的官方群。
所以季长安第一时间并不知道聚餐的事儿,还是班长叫上了班主任过后,班主任想和所有孩子见一面才补齐了剩下的人,聚餐的事儿也被放在了官方群里说。
虽然不太乐意,但回想起老爸说得高考过后就是个大人了,要学会社交,季长安还是决定要去一下。
“正好最后见一面自己的高中同学们,毕竟好歹同学一场,同窗两年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像是两条曲线,可能会有交点,可能会并行一段距离,距离或长或短,关系或疏或密。
可这终究还是一段关系,不是吗?如果直接扔掉的话,就相当于扔掉过去的自己,否定以前发生的事情。
割舍掉自己的东西,总归是要难过的吧。
季长安跟着导航找到了目的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打量着眼前的饭馆,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这里。
“嘿,长安!”一个熊抱从身后袭来,勾住季长安的肩,兴奋的大喊。
来人正是季长安的室友,作为高中时光和季长安待在一起最多的人,他们之间是最熟悉的。
“其他人呢,”季长安这才确信自己没找错地方。
“已经进去了,他们有几个不能喝坐小孩儿桌,你可得陪我们喝几杯。”室友自然知道季长安问的是寝室里的其他人,至于班级里的同学长安他无暇关心。
学校安排的寝室足足有八个人一间,能喝酒的剩下几个人再加上其他几个男生,倒也能满满当当的坐下一桌。
饭店的大厅被他们包了起来,塞得全是班级里的人,一时之间熙熙攘攘,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有活力的青春气息。
“同学们好啊,大家都辛苦了……”班主任开始了他老套的讲话。
之前的班级上他没少唠叨,同样的话术翻来覆去能够说上好几遍。
可是这一次,同学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班主任,认真地听着之前早已厌烦的唠叨,或许是这一次班主任讲得格外认真?
班主任的问候结束了后,同学们的聚会真正的开始了。
很快席间便热热闹闹的,一如之前上学时班主任不在班里坐守的状态。
每桌之间不时还有人相互敬酒,这一刻,刚刚结束校园生活的年轻人们模仿着大人们的样子喝酒、吃饭。
季长安喝了一轮过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各位。
和同学们的印象不同的是,一向沉默寡言、低调的季长安的酒量居然相当不错。
季长安看着周围的同学们,努力地将他们面貌和名字对上号。虽然他们之间可能没有说上过几句话,但是好歹两年半同窗,他仔细地记着同学们的名字。
“大家同窗一场却不甚相识,说到底还是怪我啊。”季长安心想。
他也不是有意疏远同学,他也在努力地学习着与人交流的方法。很遗憾的是,各种方法在他身上并不好用,他还是没能学会熟悉周边人。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改变自己这种性格。”对于他来说,适应新环境是很困难的,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
他也不是没试过改变。在初入高中时他就尝试着积极与他人交谈,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倒也是小有成效。
可是好景不长,高二的分班导致他近一年的积累只能作罢,而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有时候开始不仅需要积攒勇气,还需要承受着失败的沮丧。
隔壁桌男的同学们的量显然就不是很好,喝到半场甚至开始拉起手、抱着头说一些“我们还是好兄弟”的胡话。
说实话,季长安还是有一点羡慕他们之间关系的。看着他们可以平时在一起胡闹、讨论,甚至搂搂抱抱。虽然他和几个室友的关系也挺亲近,但是要他去做这种拉着手、抱在一起的事还是有些困难。
季长安向他们那桌望去,发现抱头痛哭的几个人里面有两三个还是他的室友。
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这桌,“不过还是有人愿意和我一桌的 。”他心中感激,又喝了一杯啤酒。
环顾四周,就连一些事先明确表示不能喝酒的同学也多少被灌了一些啤酒,同学们大多都晕晕乎乎的,像是一位位醉汉。
“兄弟们,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断绝。就算未来各奔东西,位于五湖四海,我们的情谊就还是能将我们紧紧串联在一起。”隔壁桌的哥们大喊。
“对,我们永远不分离!”他旁边的同学补充道。
此时此情此景,看着同学们的醉态,季长安突然感到几分熟悉,并且想到了一句诗。
这句诗他并不陌生,反而很熟悉。不仅是因为在课程中学过,更是因为他曾经梦到过。
他观望四周,立刻联想起来,周围的同学,岂不就是“满堂花醉三千客”?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这句话我前不久就梦到过。”“事实上,不只梦到过一次,几乎每年都有。”
他开始回忆起来。
“最近的一次刚好是考完试之后没多久,大概是夏至时节。”“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从小时候开始,每年就会做一次奇怪的梦,梦里总会出现这句诗,只不过终究是梦,别得内容都大抵记不清了。”
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做怪梦而尿床的自己,那次经历实在古怪,至今记忆犹新。想到小时候的窘态,他迅速摇了摇头。
通过学习,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依葫芦画瓢念诗的尿床小孩子了,他知道这句诗出自唐代贯休和尚之手。
“满堂花醉三千客”,这半句倒是很贴切现在的场景,季长安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算了,不想了。宴席这才进行到一半,可不能分心。”季长安摇了摇头,注意力重新放回在饭桌上。
同学们你来我往、相互敬酒的时候也没忘宠幸桌子上的菜品,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季长安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禁觉得有些恍惚,类似的场面好像已经见过很多次。
“长安啊,别愣着,咱俩再干一个。”
季长安连忙应付着。
到底是一群年轻人,即使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喝酒,也展现出了不一般的酒量。很快,每桌一箱的啤酒在他们这儿就没了影儿。
有男生看了看对面桌,便摇摇晃晃地指着季长安,让他去把对面还没消耗的半箱酒搬过来,来一个“南酒北调”。
季长安点点头,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他也没少喝,纵使酒量还行,但多少也有些晕晕乎乎。
室友他们乐呵呵地看着季长安乐呵呵地把那箱酒搬回来。
季长安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小问题,他马上抬起头试图找回方向。
可他看着桌子上仍在对饮的同学们,神情发生了变化。
之前他参与其中时并未感觉如何,可现在他处于旁观视角,作为一个看客他感受到了不对劲。
眼前的光景在变得模糊,同学们的面庞渐渐蒙上了雾,而他端着托盘正准备给桌上的客人们上酒。
他突然回到了自己的怪梦里!
但与之前的梦境有差别的是,现在的宴席已经进行了大半,客人正如同学们之前的状态一样,个个半醉半醒。
季长安瞪着眼睛,喃喃自语:“这就是‘满堂花醉三千客’啊。”
熟悉的一掌从身后拍来,暂时让季长安稍微清醒。
不过在梦中说清醒好像有些不恰当。没错,他此时已然陷入梦境。
这一掌的主人来自村长。
“还不快快上酒?”
台词终于发生了变化,季长安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来打量一下自己的身材,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是个孩童,而是保持了他如今现实中的身材。
十七八的大男孩一身布衣,站在这儿端着酒水,活脱脱一个服务员,并没有之前小童的衣着那样绫罗绸缎,看上去就不普通。
季长安向石桌靠近,并没有发生之前的磕绊。
“看来,行为也发生了变化。身份、时间发展这两要素变了,那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会是什么呢?”他心想。
当一个人在睡梦中并且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多半能通过潜意识来影响梦境,改变梦的发展方向。一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奇人甚至能够使梦境随自己的想法主动改变,来操纵梦境,在梦中随心所欲。
季长安不是没有经过尝试,可这个梦境根本不受他的心意,影响不了分毫。他反而像一个客人一样逆来顺受,好像做梦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更怪的是,梦中的一切经历仿佛都随着他的醒来而结束,他只知道自己经历过很多次梦境但没能记住那些发生过很多次的情节,包括那一句诗。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如果不是今天聚会上他触景生情,估计这句诗也不太记得。
想到这,他才发觉自己好像还在参加聚会,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因为这怪梦没对他正常生活产生过什么影响,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去看看医生,甚至逐渐淡忘这回事儿。
就连高考前的例行体检他都没想起来这回事儿,如果他提出来的话可能会被认为有精神问题吧。
不过如果他真在现实世界里睡着了的话,可能是真有什么大问题了,那自己还能去上大学吗,看电视剧里这种突然晕倒的情节往往是女主角得了脑瘤什么的……
季长安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这样乱想着什么,终于他快走到了石桌旁。
他将托盘放下,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只得站在石桌旁。
村长此时也已经落座,看着站在桌旁却不离去的季长安,不耐烦地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去。
季长安也很无语,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搁之前的剧本他应该是被李兄抱着的。
奇怪,落入这梦中之前的记忆倒是回来了大半,起码知道剧情走向了。
就在这时,石桌角落一位衣袍朴素、眉眼寻常的人冲着季长安招了招手。
季长安看着他的脸庞,不太记得之前的梦中是否有这号人物,但他还是决定服从安排,走了过去。
季长安看着那人,相貌确实普通,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毫无特色,也许自己下一秒就会忘掉这张脸。
“就叫他普通人吧。”季长安心想。
“普通人”伸手后指,示意季长安站在那儿。村长看向“普通人”,不知作何想法,因为“普通人”就坐在村长旁边,另一边是李兄和小童,季长安和村长距离并没有太远。
“普通人”不再理会季长安,转头对村长说:“宴会还是得有年轻人参加才有意思。”
村长打量了一下季长安,面色有些古怪,与“普通人”耳语:“我看这孩子多半不是我们村的,莫非是你带来的?”
“普通人”点了点头,期间酒杯也不离手,“算是我带来的吧,”他顿了顿,“是我的随从。”
村长对他说道,“原来你这孤鬼也有下人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哩。”
“普通人”微微笑道,“怎么,我这孤鬼好歹也是有你们这帮朋友的不是吗,”他指了指在座各位,“今日一同饮酒,诸位皆算吾友。”
村长单手扶额,“要不是他硬拉你来,今日哪里能见到你的身影?”他指了指李兄。
“普通人”依旧微笑回应,“我看你们是误解我了,我只是朋友少,不是不善结交。”
“善于结交又怎么会朋友少?”季长安无聊地听着他俩的对话,胡思乱想。
“来,喝过酒没?尝一点点。”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小童身上,更有一人直接递了杯酒过去。
熟悉的剧情又一次袭来,季长安也将注意力放在小童身上,这次是作为旁观者,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得想个办法醒过来啊。”季长安看着小童,心不在焉地想。
李兄催促小童喝酒,村长连忙上阻止,最后决定还是诸位作诗饮酒。
李兄筷子龙飞凤舞又是一股力道传来,杯中酒水凝结出一片小小的薄冰,席间各位也在苦思冥想。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贯休和尚出声吟诗,可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并未离去。
季长安看着那位穿着僧衣的老者,心想他如今为什么如此不争气?这次居然没接上,让场面一度冷落下来。
也许是季长安不小心做出了些动作,“普通人”注意到了他。“普通人”一只手偷偷摸摸地绕到季长安身后,一掌拍了他一个踉跄,力道之大,疼得季长安不由自主叫出了声。
这一叫,场中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季长安身上,除了贯休和尚,他仿佛置身度外,处于神游状态。
李兄饶有兴致地看着季长安,说:“你这模样倒是面生,不过无妨,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准备吟诗不是?”
季长安吓得一身冷汗,他僵硬地回头看向“普通人”,而肇事者还在自顾自地喝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说什么我是他的下人,看来还是得靠我自己了。”季长安吞了口唾沫,“我现在换了身份,想必是得不到李兄的偏爱了,看样子李兄也不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季长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遇到压力脑袋就会疯狂运转,但不一定都是在想解决方法,也有可能是在说各种烂话。
季长安看着贯休和尚,那身标志性的僧袍他还是认得的,可贯休和尚依然在神游。季长安倒是知道该吟哪句诗,不过正主就在这里,他得盘算一下被拆穿的后果。
季长安心一横,摆出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不了就是把我打出去,反正是在梦里,肯定不会痛吧!不过刚刚那一掌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季长安在众人逼迫的目光下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他咬紧牙关,紧紧地闭上双眼。
季长安闭着眼睛,席间一片寂静,他感觉气氛沉重的过分。
预想中的拆穿以及叫骂声并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只见众人沉默,皆在品味此句中滋味,也在回味李兄的手法。
唯独两人例外。
一人就是李兄,他眼露精光,若有所思。
还有一人自然是正主贯休和尚,他还处于宕机状态。
至于肇事者“普通人”仍在慢慢地喝自己的酒,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杯酒什么时候能喝完。
李兄找上季长安来,道:“这不是你的诗吧?”李兄此时一改之前的慵懒感,显得气势汹汹,看来他对诗还是很认真的。
季长安心想完了,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李兄从小童手里夺过筷子,甩干净上面的酒水,递给了季长安,“我说过,不是现做的诗也可以,是否出自自己我也不在乎,这样吧,还劳烦小兄弟展示一下,你刚刚是否真正理解了这句诗?”
季长安接过,心想,“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呀,这个东西我是真不会呀,我只会依葫芦画瓢的呀,这样吧,我用筷子沾酒给你画个丁老头行吗?”
退在季长安身后饮酒的“普通人”终于放下了他的酒杯,一手拍在了季长安肩上,“李兄,这你可就不对了,人家这可是初显身手,你不得先请他一杯?”
季长安吃痛,但众人都在看着他,他不好叫出声来,只得龇牙咧嘴,“看来之前想着被打出去多半是行不通的啊。”
李兄点了点头,伸手又把小童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那就依你。”李兄将那杯酒拱手端在季长安面前,“有劳小兄弟了。”
季长安战战兢兢地把酒杯接了过来,可还是不太敢喝,倒不是杯子里的是白酒,也不是因为他酒量不行,一是他还没想好干了这杯酒后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场面,二是这杯酒里面还飘着薄薄的一层冰,这让他怎么下口?
这时候身后的“普通人”头探了过来,对着季长安耳语,“放心,喝吧。也许你喝了这杯酒过后也许你就会了些什么呢,比如耍一剑?”
季长安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普通人”,“这个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普普通通的脸怎么看上去蔫儿坏的。”
他心一横,“不管了,喝就喝吧。”
他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季长安只觉得气血上涌,头昏脑胀,看来这酒度数还不低,但还是比较清冽的,他也壮了壮样子,吐出一句,“好酒。”
季长安话音刚落,忽然感觉体内似有一股热流涌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眼前竟浮现出一些奇妙剑招的幻影。背后的“普通人”见状,轻轻一笑。
李兄紧紧盯着季长安,想看他到底要如何应对。季长安定了定神,学着幻影中的动作,伸出手中筷子当作剑,开始比划起来。只见他身姿灵动,树枝挥动间隐隐带着剑气,招式虽略显生涩却别具一格。
他感觉有一股寒气从筷子上传来,透过手掌,沿着小臂蔓延,最终汇于胸中。
他手上的招式与之前李兄的有几分相似,但更复杂,不像李兄之前的随手一挥,反而更像一招真正的剑术。
最后收招阶段,季长安抓来酒杯,向杯中一刺,也传出了清脆的“叮”声。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有如此本事。李兄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而贯休和尚也从宕机状态恢复过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待季长安收势,心中那股热流与手上寒气交汇,渐渐消失。他心中满是疑惑,看向身后的“普通人”。
“普通人”微笑看着季长安,不再言语。
李兄带头鼓起掌来,席间爆发出一片喝彩。
李兄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随后便从季长安手中抓回筷子,转手塞给了小童。李兄转头对小童说:“小娃娃,大家都喝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季长安松了一口气,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他也有兴致看向小童,这次他要当个真真正正的看客。
小童下定决心将那滴酒吞了下去,也是小脸涨的通红。
季长安看着小童,突然感觉小腹处一阵温热。“普通人”凑了过来,对季长安说:“这酒你也喝了,剑招也学会了,剑意是不是也有啦。”他打了个响指,“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快回去吧。”
“等等。”季长安此时一股尿意袭来,他感觉天空正在溶解成一片片光亮,他看着最后“普通人”的普通的脸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只有他能看清楚脸呢?
随后季长安的身影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
随着“普通人”的响指声,消失的不止是季长安,在场的所有人的动作全部暂停了下来,就连天空中正在飞行的鸟雀的翅膀也不再扇动,却不见它们掉下来。
“哎呀呀,这剧情都能被扰乱这么多吗,这可不行,故事才刚刚开始呢。”他饮尽杯中酒,酒杯甩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拍了拍手,“先让剧情走向正常吧。”
伴随着酒杯碎片的飞溅,场中人的动作又重新动了起来,李兄的脸抽了抽,一切又回到了贯休长老吟诗的时刻。
李兄感觉有些不对,喃喃自语,“这句诗怎么感觉听过一遍,罢了,应该是句旧诗了。”
他摇了摇头,准备看向吟诗的少年,等一下,吟诗的怎么变成了贯休和尚,哪里有什么少年?本来就是贯休和尚的诗自然是由他来吟。
“普通人”看了看李兄,低声自语:“即便是如此情景也不能完全影响他吗。”
“我倒觉得是因为这一切都和他关系太深了,”村长探过头来对“普通人”说,“在座各位,无论凡人、仙人,皆都是他广结而来,他跨越几百年光阴搜罗好友,只为在这里饮酒一杯。”
“普通人”回道,“是啊,他广结好友,不像我,到头来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无人作陪,用你们的话说,我是个孤鬼。”
村长反驳道,“什么叫身边无人,这不是还有我、有他?”他指了指李兄。
“普通人”看着李兄说,“我俩已经不算凡人,至于你就算半个人吧,怪不得没能影响到你呢。”
“谁说没影响的,我根本就不记得有个年轻人来过,留在这席间的只有一个我村中小童。”村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对着“普通人”说话,手上却一直夹菜。
“看来你多少还是猜到了。”“普通人”微笑,也在夹菜。
“在这里你就随便搞吧,我们可是一类人啊。”村长举杯。
“放心吧,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我会随便搞的。”“普通人”也对着村长举杯,手上两根筷子抛向远处不知何处,二人一饮而尽。
季长安感觉一股尿意袭来,两眼一睁,发现自己正坐在饭店的椅子上。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飞速起身去寻找厕所的位置,反倒留下旁边准备关心他的舍友一脸莫名其妙。
季长安解决了燃眉之急,他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梳理头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是怎么突然入梦,又如何突然醒来?与以往做的怪梦不同的是,这次他清楚地记着梦中的所有细节,甚至还感觉带了什么东西出来。
莫非自己真的有什么神经上的疾病?怪不得自己从小就聪慧过人、天资聪颖,原来是有什么慢性疾病啊,看来是要复发了。
他洗了把脸,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悲观的念头都甩了出去,自己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可能那么悲催,这种悲惨的情节就算放在小说里也会被粉丝喷得体无完肤,更别提是在现实世界里。
可是做完刚刚的那一梦,他现在真的还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
聚会还是要继续的,季长安走出卫生间。不过他没注意到,洗手池角落有一块小小的薄冰,大概是在在他刚才情绪激动之时出现的,不过转瞬即逝,就连前后脚走进来的同学也没注意到。
……
季长安回到座位,旁边舍友一脸关切之色。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不过长安啊,喝不了酒就不要硬撑了,刚才你明显就醉了,让你搬箱酒回来,你放到桌子上后就直接坐下睡着了。”舍友一脸鄙夷,看来季长安之前的好酒量都是装的,那开席时的龙吸水肯定也是硬扛的。
他觉得季长安可能酒量有那么一点点,可是酒品这方面远远不如自己。
季长安倒有些庆幸,看来做梦的时候没直接晕倒,不然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一男学生参加同学聚会时饮酒过多送入医院不治而亡”了。
小插曲结束,聚会也来到了尾声,同学们都放下了筷子与酒水饮料,开始玩起了小游戏。
不知道是谁从饭店老板那儿扒出了这儿还有话筒和音箱,简直就是个简易KTV。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会唱歌的还有不会唱歌的都竞相开嗓。
季长安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坐在角落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张照片,也有人邀请他一起合唱,他谢绝了。
他虽然也很喜欢听歌、唱歌啦,但此时他更想做一个看客、观众,默默地记录,为同学们鼓掌。
……
“再见”、“以后见”,各种告别的声音此起彼伏,聚会结束了,同学们也要陆续回家了,至于班主任在唱歌唱一半的时候就没影儿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此时有位女同学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哭了起来,大家都很沉默。女同学抹了抹眼泪,转身拥抱了每一位同学,季长安也不例外,轻轻地搂了一下。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和同龄异性有过那么密切的接触。
明明现在信息那么快捷,手机就存有联系方式,明明还未来得及远行,约好就能够出来相见,可是为什么还是对大家的离开感到难过呢?分开的不只有同学吧,还有那些一起相伴的青春日子。
季长安也有些伤感,可他是个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分离。小时候爸爸妈妈出去打工,分别前夕他还在玩着他们的手机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晚上还是会用被子蒙上头偷偷地抽泣。
他知道父母会选择在天不亮就走,是为了防止他难过,可是每当这种夜晚他根本就睡不着,还是会默默地听着爸爸妈妈收拾行李出发的声音装睡,来表现出一副“我很好,我很坚强,我不在乎”的样子。
明明也是能够通过电话和爸爸妈妈联系的,可到底还是会感受到难过的呀。
季长安和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说着再见,他们或有人来接,或结伴回去,在最后只剩下季长安还一个人站在饭店门口。他好像也在等着谁,只不过那人来得太晚。
好吧,他其实没在等谁,只不过这样能让他能感觉好受一点,不像只是一个人那么孤独,这是他处理分离的一贯方式。
“同学们,再见啦。”季长安在心里说。
然后,他就这样一个人离开饭店,一个人跟着导航回家,一个人坐公交车,就如同他来时一样。
等到季长安回到家时天已经将要黑了,明明是中午的聚会可一群学生们居然玩了一整个下午。
季长安远远地就看到姜鹏就坐在自己家门口,双手抱胸,看来是在等自己。
看到季长安回家,姜鹏立马上前,“长安哥,聚会聚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比如毕业表白什么的。”他一脸好奇。
“当然有啊,我们班有个女生喝醉了,抓着我不放手。”季长安心不在焉地回应。
“真的吗,那你怎么说。”姜鹏的八卦之心彻底被点燃了。
“她哭着对我说:‘求求你给我姜鹏的联系方式吧,退个微信就行,我注意他好久了,不想留下遗憾,实在不行给个电话也行,再不济QQ号也可以啊!’”季长安竭力模仿女生的语气。
“真的?”姜鹏大喜过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你给她了没,那女孩儿长相怎么样?先说好我可是很挑剔的哦。”
“没有。”
“没有?难道长得一般吗?其实只要身材够好我是不太介意啦。”
“没有。”
“也没有?!不过我还是更看重内在美,这样,我允许你把我推给她了,我可以进一步了解她有趣的灵魂。”
“没有这个人。”季长安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不留任何令人遐想的余地。
“你这人怎么如此这般狠毒……”姜鹏作心痛状,“亏我还好心叫你来吃饭。”他一脸落寞。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季长安看着远处的晚霞,太阳红彤彤的,但是快要落下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不打扰你们了。”
姜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该不会真有人对我暗生情愫却没来得及说呢?不行,我得回去组织一场同学聚会了。”
“你们考完试不是聚过了吗?”季长安满脸黑线。
姜鹏头也不回,往家的方向走,“这不是出成绩了吗,那就再聚一次。”他挥了挥手,丝毫没注意到他成了自己口中缺心眼儿的人。
太阳此时已经完全落山,黄昏的太阳就是消失的那么快,天一下就黑了起来。
家门口的路灯亮了起来,照亮着季长安拿钥匙开门的手 ,他冲着姜鹏大喊,“明天后山老地方见。”
……
后山。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微风洒在季长安的脸上,以及一旁躲在树荫下的姜鹏。
“胖子,你昨晚是去摸鬼去了吗?”季长安瞅着对面正打着哈欠的姜鹏。
姜胖子此时还在拿手机发消息,“我正在为我们班的同学情谊做贡献,熬得稍微晚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这人就这一个缺点,无私。”
季长安懒得拆穿他的那些小心思,“搞好了没?别耽误了晨练,晨练完还有些事儿要说呢。”他抱着自己的一根木棍。
姜鹏终于发完了最后一条消息,“同学们我们不见不散。”他还骚包地选择发条语音。
“来吧,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姜鹏正拿着季长安的另一个木棍舞了个剑花,“话说现在是假期欸,要不要整天那么自律还晨练。”
姜鹏做了个起手式,拿上剑后他的气质陡然凝练起来,一改之前的懒散,变得专注,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季长安。
季长安也将手中木棍挥得“哗哗”作响,木棍在他手上仿佛真得成了一把剑。
二人之间的日常晨练项目开始了。
季长安率先发动攻击,手中木棍如灵蛇般刺向姜鹏。姜鹏脚步轻点向左滑开,顺势用木棍横削过去。季长安身子向后仰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反手又是一棍扫向姜鹏下盘。姜鹏跃起,在空中伸展身体,借着下落之势猛劈而下。季长安横棍格挡,“铛”的一声,两人手臂皆是一麻。
季长安后退,正想在手臂上使力时突然感觉有一股气息从胸中沿着手臂内侧走向木棍。
这股气息冰凉,一股锐利之感,行走的途中季长安感觉到手上的麻木感正在飞速消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中力道似乎也大了几分。
季长安立刻联想到昨日怪梦中的情景,他不知道眼下这情况是好是坏。
姜鹏大喝一声,加快攻速,一时间棍影重重。季长安却沉稳应对,每次都巧妙化解。突然,季长安眼神一凛,身形一晃竟手上木棍带着几分寒意快速刺向姜鹏。当姜鹏反应过来时,季长安的木棍已抵在他咽喉处。
姜鹏莫名感觉到有几分凉意,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喷嚏,大概是这清晨山下温度偏低吧。
“不错,进步不少。”姜鹏收了棍子认输。季长安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你也不差,只是有些心急了。”两人相视大笑,晨练后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二人此时靠坐在那棵大树下休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手上木棍也没闲着,对着地面噼里啪啦一顿敲。
“这次是早上温度太低了好不好?我有些不在状态。”他俩还在复盘。
季长安不知道如何解释身上变化,眼看姜鹏并未发觉,那就索性不说。
季长安歇息过来以后感觉有些沉闷,伸手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湿度,手向后伸去,捻了撮儿脚下的泥土。
“湿度有点大,看来要下雨了。”他搓了搓手指。
“明明天气预报说是晴天的。”
“后山这儿的预报一向不准的。”季长安已经习惯了。
“我们快些走吧。”
“不急,再歇会儿。”姜鹏显得很随意。
“你想好报哪个学校没。”
“还没,大爷爷让我们去找他一趟 。”话转移的很快,看来姜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我们吃个早饭就动身吧。”季长安双手撑地跳了起来,深呼吸又伸了个懒腰,感叹生活的美好。
姜鹏伸出手,季长安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胖子,你该减肥了……”
就在两人准备回去到村口吃早饭的路上,姜鹏随手一木棍打向路边的草丛,草丛突然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
季长安感觉不对,要是什么胆小的野鸡野兔什么的早就跑了,而这个大草丛里一直颤动,里面别是有什么蛇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儿他用手将姜鹏往后揽,示意他退后点儿。
姜鹏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跟随着季长安一起向后退。
灌木终于不堪重负,里面的身影跳了出来,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哼——”的一声,那动物就朝着二人冲了过去。
“不好,是野猪,碰上野猪下山了!”
这野猪足足到季长安胸口,看样子得有1.5米高,蓄势待发的样子,给人感觉就像是一辆正准备起步的满载半挂。
季长安和姜鹏不自觉惊呼出声,眼下季节还不对啊,怎么能碰上野猪下山呢?它不在林子里找竹笋吃下山干嘛?
“难道是下来刨红薯的?”他俩倒是听过村里人抱怨过有野猪偷红薯吃,可现在不是红薯成熟的季节,再说这边也没人种红薯。
村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教育不准偷摸跑上山,说什么山上有凶猛的野兽,这般看来不完全是对顽皮孩子恐吓,山上是真有野兽。
可野猪这种贪吃的动物,还没庄稼吃它下山干嘛?
这边野猪已经蓄力完成,掀起片片尘土,猛得向二人冲去。
季长安和姜鹏见状连忙躲避,这要是被撞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能不能吃上早饭,就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从小玩儿到大的他俩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致命的危险。
就在野猪即将撞到他们之时,季长安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姜鹏往旁边的大树后躲去。野猪体型庞大,一时刹不住车,直直撞在了树上。那棵大树都被撞得摇晃起来,树叶簌簌落下。
野猪两根粗壮的獠牙由于冲撞深深地嵌入了树干里。它晃了晃脑袋,树皮被它的獠牙搅得翻来覆去,露出里面惨白的木质。
显然这一下它被撞得不轻,但它很快又调整状态,转身蓄势,准备再次朝着两人冲过来。
野猪虽然冲撞的势头极强,但却非常的不灵活,只要抓住闪避的时机,还是能够暂时应对它的横冲直撞。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季长安和姜鹏相视而笑,嘴角扯得都有些牵强,就连苦笑也很难看。二人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思考出脱身的方法,只要能够暂时摆脱野猪,足够跑回村里求救他俩就得救了。
野猪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趁着二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又一次凶猛地冲撞过来,展开第二波攻势。
野猪四只有力的蹄子快速地刨着地面,飞快地向二人冲来,两只眼睛由于愤怒而充血,眼底一片粉红,却目露凶光。
季长安看着野猪的双眼,不由心想:“以前听说古老的勇士们看到新生的野猪崽是粉色的,便认为粉色代表着勇猛和力量,参战的盔甲上就涂抹着这种颜色,以展现自己的强大。”他有些愣在原地。
姜鹏在旁边用力推了一把季长安,野猪从他俩中间穿过,四只蹄子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它的冲劲儿太大,惯性太强,一时之间刹不住车。
“快跑!”二人刚刚躲避危机,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希望刚才争取的时间足够他俩逃脱。
村里的猎户曾经说过对付野猪的方法,遇见野猪要尽力躲避它的冲撞,这畜牲耐力很差,等到它力竭的时候再想办法脱身。
他们两个平时没少跑来后山,但绝对不会在大人们严禁进山的季节跑来顽皮,也从来没有真正地上过山,虽然只有几次尝试。
因为从来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所以他们对于猎户的话也只是当成故事听,并没有太记在心上。
如果他们认真听讲,就会想起来猎户曾经严肃地说过,“不要尝试直接逃跑,比赛短跑的话你绝对没有野猪跑的快,被它从后面追上就算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野猪缓缓转过身,这次它不再蓄力,直接开始奔跑起来。这段距离不需要蓄力,奔跑累积的势能就足够将二人撞飞。它一边跑着一边摇晃着脑袋,嘴里的獠牙随时准备将这两个人类的肚子给搅烂。
姜鹏到底没季长安跑得快,难怪从小就追不上季长安。
季长安也跑得气喘吁吁,感觉肺里干燥得好像能够呼出土来,但不敢停下来。
他回头看向姜鹏,还是有些不放心,顺便看向了野猪,野猪正准备起跑,看样子没多久就会追上来。
此时天空终于下起雨来,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前方的路被打湿,积成一个个小水洼。
天公不作美,路面被打湿,说不准就会打滑,逃跑的难度大大增加,而想必打滑的会是他俩而不是野猪。
季长安突然了停下脚步,他跑得满头大汗,小腿肚子直发抖,他趁机歇息,抓紧恢复着体力。姜鹏也跟着停了下来,二人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他们都明白,这下逃跑可能不太逃得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商讨着最后的方法,而野猪此时距离他们只有大概二百米,简单计算下他们还有不到10秒的时间。
“胖子,你有试过打过野猪吗?”
“还没有,但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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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哈,但还是要和大家说一声,“大家好啊!”
这里是Back北客,由于技术限制我只能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些话,交代一些事情。
我是一名新人作者,这本书也是我的处子作,我也是很上心的。但是由于本人能力不足,经验缺乏,导致作品大纲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先保证肯定是会梳理的。
再加上创作作力不足,就索性将之前所有的大纲和一些存稿都发了出来,也就是说各位在这一章过后的章节都是混乱的,但我日后肯定会修改。
这要向大家道歉,刚签约成功就闹出这样的幺蛾子,我不奢求各位的原谅,毕竟我确实是做错了。
但还请各位觉得看着不错的小伙伴们给个机会,先别急着走,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会修改好的同时不耽误正常更新。
还请大家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一周之后你们会看到精彩的剧情!
本人不善言辞,但还是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今天是2024年的最后一天,祝小伙伴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姜鹏,你有试过大过野猪吗?”
“还没,但我想试试。”二人握紧手上的木棍,跃跃欲试。
季长安和姜鹏在森林中的逃亡戛然而止,这头大野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头野猪的体型庞大,獠牙锋利,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两人紧握着手中的木棍,这是他们在混乱中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姜鹏,我们得保持冷静。”季长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野猪身上,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姜鹏点了点头,他的手紧握着木棍,虽然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他们都知道,一旦野猪发起攻击,他们必须迅速反应。
季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他回想起村里老人讲述的关于野猪的故事,以及如何在森林中生存的技巧。他知道,野猪虽然凶猛,但也有着它的弱点。
“我们得让它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季长安低声对姜鹏说。
姜鹏紧了紧手中的木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们背靠背站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野猪开始低吼,它的眼睛在森林的阴影中闪烁着凶光。季长安和姜鹏也做好了准备,他们知道,一旦野猪发起攻击,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突然,季长安大喝一声,他挥舞着木棍向野猪冲去。野猪被激怒,向他扑来。季长安灵活地躲开了野猪的冲击,同时用木棍击中了它的侧腹。野猪痛苦地嚎叫,但并未退缩。
姜鹏也不甘示弱,他从另一侧发起了攻击。他的木棍准确地击中了野猪的腿部,虽然力量不足以造成严重伤害,但足以让野猪感到疼痛。
两头野猪的攻击被季长安和姜鹏巧妙地避开,他们利用木棍的长度优势,不断骚扰野猪,使其无法近身。战斗持续了几分钟,野猪逐渐感到疲惫,它的攻击变得迟缓。
季长安和姜鹏抓住机会,他们同时发起了攻击。季长安的木棍击中了野猪的头部,而姜鹏则击中了它的腹部。野猪终于支撑不住,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转身逃进了森林深处。
季长安和姜鹏站在原地,他们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衣衫。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艰难,但他们凭借勇气和智慧,成功地生存了下来。
“我们做到了,姜鹏。”季长安喘着气说。
姜鹏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随着野猪的逃离,森林中突然变得异常寂静。季长安和姜鹏站在原地,他们的心跳逐渐平缓,但紧张的情绪依旧没有完全散去。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水迅速地清洗着他们身上的尘土和汗水,也冲刷着他们刚刚经历的紧张和恐惧。
季长安抬头望向天空,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脸。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和放松,仿佛这场雨是大自然对他们勇气的赞许,也是对他们刚才战斗的洗礼。
姜鹏也感受到了这份宁静,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和雨水的清凉充满他的肺部。他们两人就这样站在雨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雨势渐渐变大,季长安和姜鹏意识到他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他们开始寻找可以遮蔽的地方,最终在大树下找到了暂时的避难所。大树的枝叶茂密,为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
两人靠在树干上,季长安从背包中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姜鹏,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条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他们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确保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伤。
“我们得感谢这场雨,它不仅洗净了我们,也让我们冷静下来。”季长安说。
姜鹏点了点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他们知道,这次经历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记忆中,成为他们成长的一部分。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光束。季长安和姜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们经历了生死考验的地方。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村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艰难,只要他们有勇气面对,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这场林中的试炼,让他们更加坚定了追求梦想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