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最新章节内容_秦远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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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是小说《帝国风云之乱世烽烟》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顶荡八荒写的一款历史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帝国风云之乱世烽烟》的章节内容

秦远最新章节内容_秦远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将军,探马来报,北境游骑出现在三十里外的荒原上。"

秦远放下手中的军报,抬头看向前来汇报的亲兵赵武。此时正值隆冬,平洲城外的风雪已经连续肆虐了三天。值守的士兵们不得不每隔两个时辰就清理一次城墙上的积雪,以防松软的雪堆影响瞭望。

"多少人?"秦远问道,声音不疾不徐。

"大约五十余骑,似乎在试探我军巡逻路线。"赵武皱着眉头,"属下觉得有些蹊跷,往年这个时节,游骑最多只来十几个人。"

秦远站起身,走到案几旁的军事沙盘前。平洲城位于北境要道,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北百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有星星点点的小型定居点。再往北就是敌国的领地。

"让斥候继续盯着,不要轻举妄动。"秦远指着沙盘上一处山坡道,"让白虎营的人在这里设伏,如果敌人真有什么企图,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武领命而去。秦远转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城墙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守城士兵的身影在风雪中时隐时现。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冒着风雪飞入室内,落在案几上。秦远眉头微蹙,这是父亲秦昊天的亲信专用的信鸽。他快步上前,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信筒刚一打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飘了出来。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明显是匆忙写就:

"远儿:京中有变,朝廷暗流涌动。军中有内奸,不可不防。密室藏有重要文书,关系家族生死。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

落款是父亲的私印,但印泥中似乎掺杂着血迹。秦远的心猛地揪紧了。父亲为人一向稳重,从未如此仓促传信。更何况,以父亲在军中的地位,居然说军中有内奸?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武匆匆推门而入:"将军,斥候来报,发现可疑商队正往城中来。"

"商队?"秦远眯起眼睛,"这种天气,哪来的商队?"

"是从北方来的,说是因为暴风雪被困在路上,想在城中避风。"赵武回答道,"一共十几辆马车,护卫打扮的有二十余人。"

秦远沉思片刻:"派人仔细检查,不要打草惊蛇。让白虎营的人准备好,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收网。"

夜幕降临,风雪越发猛烈。城中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秦远站在城楼上,目光扫过城中零星的灯火。那支商队已经在城中客栈住下,表面上看来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城楼一角闪过。秦远眼神一凌,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那道黑影身手极为敏捷,如同鬼魅般在城楼上游走,显然不是普通人。

"什么人!"守城士兵发现了异常,厉声喝问。

黑影却毫不理会,几个起落间就到了秦远面前。一道寒光闪过,直取秦远咽喉!秦远早有防备,长剑出鞘,金铁相击之声在风雪中格外清脆。

"好快的剑!"黑衣人低声赞叹,身形一闪,又发动新的攻势。秦远不慌不忙,沉着应对。这黑衣人武功确实不凡,招式诡异凌厉,但秦远自幼习武,又经过军中实战磨练,应对起来虽然吃力但并不慌乱。

战至酣处,更多的守城士兵闻讯赶来。黑衣人见状,忽然后撤数步,冷笑道:"秦家小子,你的剑法确实不错。不过,你最好看看城中的客栈。"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风雪中。

秦远心中一惊,正要下令搜查客栈,就听见城中传来一阵喧嚣。火光在风雪中格外醒目,正是客栈所在的方向!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封锁所有城门!"秦远快速下令,"赵武,带人跟我去客栈!"

当秦远赶到客栈时,战斗已经结束。客栈内一片狼藉,几具守城士兵的尸体横陈在地。那些所谓的商队护卫不见踪影,马厩中的马匹也不知所踪。

"将军,您要的东西找到了。"赵武从客栈后院走来,手中拿着一面小旗。秦远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凝重。这是北境游骑的旗帜,但旗面上多了一道暗红色的记号,那是敌国密谍的标志。

"命令下去,三更换防的时间改到子时。"秦远走出客栈,抬头看着漫天风雪,"另外,给白虎营传令,今晚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

回到将军府,秦远反复研读父亲的密信。军中有内奸,而今晚的事显然不是偶然。敌国的密谍为何会出现在平洲城?他们的目标是什么?父亲信中提到的京城变故,又与这些事有什么关联?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秦远快步走出房门,就见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将军!北...北门发现大批敌军!"

秦远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过来,今晚的刺客和商队,不过是个幌子。敌人真正的目标,是要趁着这场风雪攻城!

远处的号角声划破长空,浑厚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战争,来得如此突然。

号角声在风雪中回荡,越来越多的火把在城外的黑暗中亮起,如同繁星坠地。秦远立于城头,目光如电,透过纷飞的雪花注视着北方。敌军的数量远超预期,保守估计也有五千以上。

"传我军令,白虎营即刻布防东段城墙,神箭营准备压制射击,另外,让辎重营的人立刻分发物资,今夜恐怕要血战到底!"秦远快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赵武领命而去。方才的慌乱已经被军人的冷静取代,各部迅速进入战备状态。秦远看着城下忙碌的身影,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敌军选在这种天气进攻,显然是有备而来。父亲的警告、可疑的商队、神秘的刺客,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

"将军!"亲兵许成匆匆跑来,"主将大人派人传信,说他们已经在西面三十里处遭遇伏击,暂时无法增援!"

秦远眼神一凛。父亲的军队居然在这个时候遭遇伏击?这绝非巧合。他深吸一口气,寒风灌入胸腔,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告诉士兵们,我秦远就在城头,与他们一起死战!"秦远拔出佩剑,剑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敌军的进攻来得迅猛。第一波箭雨呼啸而至,却被早有防备的盾阵挡下。秦远注意到敌军的箭矢上都缠着浸油的布条,显然是想趁着风势纵火。城头的守军立刻展开反击,神箭营的军士们瞄准了敌军举着火把的弓手。

就在这时,城中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秦远心中一沉,转头望去,只见客栈方向又起了新的火头。那些消失的"商队"果然留有后手!

"赵武,带一队人去处理城中的麻烦。"秦远当机立断,"记住,活捉几个审问!"

夜色中,攻防战进入白热化。云梯不断架上城墙,守军将滚木礌石倾倒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秦远亲自率领一队精锐在薄弱处来回支援,他的剑法出神入化,每次出手必有敌军坠下城去。

然而,敌军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秦远隐约觉得不对,这些敌军的战术配合太过老练,简直像是专门训练过攻城战的精锐。而且,他们对平洲城的地形似乎异常熟悉,每次进攻都直指防御的薄弱环节。

"报!"一个传令兵踉踉跄跄地跑来,"将军,西城门出现内应,有人想打开城门!"

秦远心中一凛。果然有内奸!他正要调兵增援,却见东面城墙突然升起一串特殊的烟火。那是白虎营遇到危急情况的信号!

"许成,你带人去西城门!"秦远当机立断,"记住,城门绝对不能有失!"

话音未落,他已经带着亲兵冲向东面城墙。白虎营是父亲亲自训练的精锐,平日战力超群,如今居然发出求援信号,情况必定危急。

当秦远赶到时,东面城墙上已经是一片混战。敌军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架起了十几架巨型强弩,密集的箭矢封死了城墙上的活动空间。更要命的是,趁着守军被压制的时候,大批敌军已经架起云梯开始攀爬。

"神箭营的人在哪里?为什么不压制那些强弩?"秦远厉声问道。

"回将军,神箭营调走了一半人手去支援西城门..."白虎营的统领满脸苦涩,"剩下的人手根本顶不住这么密集的箭雨。"

秦远心中一沉。调走神箭营的命令他并不知情,显然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军令。内奸不仅对城防了如指掌,还能模仿自己的用兵习惯!

就在这时,城下忽然响起一阵整齐的战鼓声。秦远脸色大变,这是父亲军中特有的进攻节奏!果然,只见城下的敌军忽然变阵,调度有序,配合默契,居然完美地运用了秦家军的战法!

"不好!敌军中有我军的内应!"秦远反应极快,立刻下令改变防御阵型。但为时已晚,敌军抓住战机,一举突破了城墙防线。白虎营虽然奋起反击,但因为阵型被破,死伤惨重。

关键时刻,赵武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总算稳住了局面。但秦远心急如焚,他看出敌军的主攻方向是北门,那里有重要的军事物资。而更让他担心的是父亲的安危,到现在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将军!"赵武满身血污地跑来,"审问了几个俘虏,那些商队果然是敌国的密谍,他们在城中重要位置都埋下了火油,就等着里应外合。"

秦远正要说话,忽然看见远处的天际升起一道红色信号。那是父亲军中传递军情的方式,但这种红色只在最危急的时候才会使用!

"赵武,你守住这里。"秦远当即做出决定,"我要亲自带一队人去增援父亲!"

"将军,不可!"赵武急道,"城中局势未稳,您..."

"没有父亲的大军,平洲城迟早会被攻破。"秦远神色坚定,"况且..."他压低声音,"我怀疑军中的内奸就在父亲身边!"

风雪愈发猛烈,秦远带着三百精锐,悄然离开了平洲城。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父亲的警告和敌军诡异的战术,都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临行前,他将一封密信交给赵武:"如果我和父亲都有不测,你就按信上说的去做。"说完,他翻身上马,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黎明时分,平洲城外的战场上横尸遍野。秦远和他的人马在一处山谷中找到了父亲的军队。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秦昊天的大军显然遭到了致命打击,到处都是烧毁的辎重和战马的尸体。零星的交战还在继续,但更多的是哀嚎和悲鸣。秦远冲向父亲的中军大帐,却发现帐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父亲!"秦远冲入帐中,借着微弱的晨光,他看见秦昊天倚在案几边,胸前插着一支染血的箭矢。

"远儿...你来了..."秦昊天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我...对不起秦家列祖列宗...让敌人混入了军中..."

"父亲!"秦远扶住父亲的身体,"您别说话,我这就找大夫!"

"来不及了..."秦昊天抓住儿子的手,"听着,密室的文书...绝不能落入敌手...还有...要小心司马..."

"司马?司马谁?"秦远追问道。但秦昊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入儿子手中,终于闭上了眼睛。

秦远呆立良久,直到亲兵来报,说发现了叛军的踪迹。他站起身,小心地将父亲的遗体放平,然后取下父亲的佩剑。

"传令下去,秘密收敛将士遗体。"秦远的声音异常冷静,"另外,仔细搜查整个营地,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秦家!"

晨光熹微,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这个年轻的将门之子,在一夜之间承受了太多。但他知道,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平洲城防军的军械库里,一排排的火把将阴暗的空间照得通明。秦远站在一堆散落的文件前,仔细检查着每一份文书。赵武和几个亲信守在门口,不时往外张望。这里本该由专人严密看守,但今晚的变故让所有防务都有了疏漏。

"将军,时间不多了。"赵武低声提醒。

秦远点点头,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父亲临终前提到的密室文书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快找到蛛丝马迹。军械库是父亲在平洲城最后一次驻扎的地方,或许会留下什么线索。

一份陈旧的军务档案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份档案记载的是三年前的一次军务调动,但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墨点。秦远记得父亲教导过他,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用这种方式传递隐秘信息。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漆,小心地加热后覆盖在墨点上。很快,一个微小的凹痕显现出来。这是一个箭头的形状,指向档案上的一个日期——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秦远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库房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看似普通的木箱,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尘。他数到第六个箱子,用力扳开了盖子。

箱子里装满了普通的箭簇,但秦远的手指在箱底摸索了一阵,很快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个铁盒,上面刻着秦家的家徽。

"将军!"许成急匆匆地跑进来,"城中发现敌军斥候的踪迹,似乎在搜索什么!"

秦远迅速将铁盒收入怀中:"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回到岗位。让白虎营和神箭营的人注意隐蔽,不要轻易暴露行踪。"

回到府邸,秦远仔细检查了这个铁盒。盒子的锁扣做工精巧,但对他来说并不难开启。父亲早年教过他各种机关的原理,为的就是将来能接手家族的重要物事。

盒子里有一叠文书和一封信,还有一枚古朴的印章。秦远先拆开信件,上面是父亲的亲笔:

"远儿:

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遭遇不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一个秘密,关系到朝廷的命脉。有人在军中布下大网,意图控制边境军权。不仅是我们秦家,范氏、卢氏等世家都被卷入其中。

密室在宁远堡,那里藏有完整的证据。但要小心,敌人的爪牙已经渗透到各处。军中有他们的眼线,朝中也有他们的耳目。若要查明真相,需要从太医院入手,那里藏有重要线索。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轻易投靠你的人。世事纷扰,但秦家儿郎,当有仁义之心,断不可同流合污。

父字"

秦远的手微微发抖。父亲留下的不仅是一个秘密,更是一个重担。他将信小心地收好,开始翻阅其他文书。这些大多是军中调令的副本,记录了近年来北境各部的调动情况。其中有些调动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

"赵武。"秦远唤来心腹,"你去查一下,这些军令上提到的将领,如今都在什么位置。"

"将军..."赵武欲言又止,"我们真的要查下去吗?如今局势危急,若再..."

"必须查。"秦远打断他的话,"父亲和那么多将士的性命,不能白白丢掉。况且,敌人明显另有图谋,若不找出真相,我们永远被动。"

赵武领命而去。秦远继续研究文书,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份调令的用纸有些特别。他将纸张对着烛光,隐约看见有字迹透出。这是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密信!

他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粉,小心地洒在纸上。很快,一行行字迹显现出来:

"京中司马家暗中收拢军权,恐将不利于社稷。太子一党虽有心图变,但势单力薄。瑜王手握重兵,却与外族有染。朝局风云诡谲,但背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远迅速将文书收好,恢复常态。一个亲兵快步进来:"将军,白虎营在城南发现敌军密谍!"

"抓到人了吗?"

"对方身手很好,跳入了护城河。不过...他们似乎对将军府很感兴趣,一直在周围徘徊。"

秦远心中了然。敌人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搜索。他必须尽快转移这些文书,同时布下疑阵,引开敌人的注意。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我要亲自带队去收敛阵亡将士的遗体。"秦远沉声道,"另外,让人暗中做好准备,我怀疑敌人会趁机出手。"

夜色渐深,秦远独自站在后院,望着天上的疏星。父亲的死,朝廷的阴谋,敌国的细作,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紧。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这不仅关系到秦家的生死,更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命运。

他取出父亲的遗物,那枚玉佩看似普通,但质地温润,显然不是凡品。仔细观察后,秦远发现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其隐秘的符号,与宁远堡的军阵图上的某个标记很像。

"难道,密室的关键就在这里?"秦远若有所思。宁远堡距离平洲城有三天的路程,那里是秦家的老宅,也是父亲最后布下的一步棋。

这时,赵武带着消息回来了。那些军令上的将领,有的已经调离边境,有的不知所踪,还有的似乎从未在军中服役过。这种诡异的情况,让秦远更加确信军中有一张庞大的地下网络。

"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赵武压低声音,"为何不先发信给京中的秦家旧部?以老将军的威望,他们必定会..."

"不行。"秦远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况且,一旦打草惊蛇,可能会打乱父亲留下的部署。"

夜深了,府中渐渐安静下来。秦远回到书房,将重要的文书分别藏好。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父亲的教导言犹在耳:秦家儿郎,当有仁义之心。这不仅是一句家训,更是一种担当。

明天一早,他就要启程去收敛将士遗体。这不仅是一个将领应尽的责任,更是一个侦查敌情的机会。那些有可能暴露的文书,他会亲自带在身边。至于其他的物证,则需要秘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夜风吹拂,烛火摇曳。秦远在地图上细细标注着什么,时而沉思,时而疾书。这个不眠之夜,注定是一个新的开始。

宁远堡的密室一无所获。

秦远站在空荡荡的地下室中,神色凝重。整个密室已经被人搜索过,文书、地图、账册,所有可能存在的物证都不见踪影。唯一剩下的,是墙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符号,与父亲留下的玉佩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将军,外面的守军都已经撤走了。"赵武在门口轻声禀报,"看起来像是三天前就离开了。"

秦远点点头。父亲最后的布局被人抢先一步,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敌人显然也在找什么东西,而且他们比自己更早得到消息。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军中的内奸地位不低,能够掌握秦家的重要信息。

"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启程。"秦远走出密室,环视着这座承载着秦家记忆的宅院,"是时候去京城了。"

赵武一愣:"京城?将军,您是说..."

"父亲说过,要从太医院入手。"秦远的声音很平静,"既然宁远堡的线索断了,那就只能去京城寻找真相。况且,敌人既然抢在我们前面,必定也会去京城。"

当晚,一支不起眼的商队从宁远堡出发,向京城方向而去。秦远和赵武都换上了商人的装扮,其他亲信则扮作护卫和随从。临行前,秦远留下密信给白虎营的统领,让他严守平洲城,同时暗中调查可疑的军令来源。

路上,秦远时常回想父亲留下的话:"从太医院入手"。太医院表面上是管理医药的衙门,实际上却是宫廷消息的重要枢纽。御医们走动于宫廷内外,能接触到很多隐秘的信息。如果真有什么阴谋,太医院必定知晓一些内情。

行至半路,遇到一支从京城来的商队。秦远趁机打听京中消息,得知最近朝廷上下都在议论一件事:太子一党和瑜王势力因为边境用兵的事起了争执,闹得很是不愉快。

"边境用兵?"秦远心中一动。父亲的密信上提到,瑜王与外族有染。难道父亲发现的秘密,和瑜王有关?

入京之前,秦远让队伍分散行动。他和赵武带着几个心腹,从南门进城。春日的京城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街上行人如织,茶楼酒肆中人声鼎沸。但秦远的目光却被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吸引了——城门附近有暗哨在盯梢,而且手法很专业。

"这些人不是寻常的官差。"赵武低声道,"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密谍。"

秦远点点头:"京城果然不太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打探清楚再说。"

他们选了一家叫"聚福客栈"的地方住下。这家客栈位置适中,既不起眼,又便于观察周围的动静。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父亲生前在京城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入住当晚,掌柜就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是用特殊暗语写的,内容很简单:明日午时,太医院后巷相见。落款是"老王"。

"这是父亲的老部下。"秦远向赵武解释,"他在京城经营着一个小药铺,表面上是个普通商人,实际上一直在替父亲收集消息。"

第二天,秦远独自来到太医院后巷。这里有不少小药铺,来往的大多是求医问药的百姓。他按照约定,在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前站定。

正要进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一个年轻女子正在和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理论:"这味药有问题,绝不能用在太子身上!"

"林医官未免管得太宽了吧?"中年人冷笑道,"此事自有太医院定夺,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医官插手。"

"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女子毫不退让,"这批药材..."

"够了!"中年人拂袖而去,"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位置。太医院不是你能兴风作浪的地方!"

秦远站在门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那个叫林医官的女子虽然年轻,但举止不凡,说话掷地有声。而那个中年人虽然盛气凌人,但眼神闪烁,明显心虚。更让他在意的是,两人提到了太子。

"这位公子是来求医的吗?"女子转过身,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远。她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容貌清丽,但眉宇间有一股坚毅之气。

"在下是来找老王的。"秦远拱手道。

女子神色微动:"老王身体不适,暂时不在店中。公子若是找他,明日再来吧。"

秦远听出她话中有话,抱拳告辞。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他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那人果然也跟了进来。

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秦远站定,转身看着跟来的人。那是一个衣着普通的老者,正是方才药铺中的伙计。

"少主人。"老者低声道,"老奴是王掌柜的人。家主在密信中提到过您会来。"

秦远点点头:"刚才在药铺发生的事..."

"那位林医官是太医院新来的女医官,医术高明,但常常与一些人作对。"老者压低声音,"尤其是涉及太子用药的事,她格外上心。"

"所以她得罪了不少人?"

"正是。不过,她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老者左右看看,"少主人,现在说话不方便。这是王掌柜留下的信,您看完就烧掉。"

秦远接过信件,却见老者欲言又止。"还有事?"

"那位林医官..."老者犹豫道,"最近总是打听秦家的事。老奴觉得她不像是无意打听,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秦远心中一动。父亲说要从太医院入手,难道和这个林医官有关?他正要详问,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老者紧张道,"少主人快走,老奴来引开他们。"

秦远闪身躲入墙角阴影。很快,几个气势汹汹的人走进小巷,为首的正是方才在药铺中的那个中年人。他们拦住了老者,似乎在盘问什么。

等那些人走远,秦远才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太医院的水似乎很深,但却是打开谜团的关键。而那个叫林医官的女子,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回到客栈,秦远仔细阅读了王掌柜的信。信中详细记录了最近京城的一些异常情况:太医院频繁更换人手,宫中有不少官员神秘失踪,甚至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太子,最近也多次出入军机处。

更重要的是,信中提到一个秘密:每到深夜,太医院后院的一间偏房总有人秘密进出,而且来往的人身份不一般。

"看来要在太医院附近多转转了。"秦远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漩涡。但父亲的死、秦家的冤屈,还有那个可能威胁到整个帝国的阴谋,都让他不得不继续深入。

夜色渐深,京城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秦远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远处太医院的方向。朦胧的月光下,那片建筑显得格外神秘。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因为这里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太医院后巷的茶寮里,秦远正低头品着一碗普通的清茶。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小半个时辰,看似悠闲,实则一直在留意着对面济世堂的动静。这家小药铺在他数日的观察中,显得愈发不同寻常。

"客官,再来碗茶?"店小二过来添水。秦远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药铺的方向。就在方才,已经有两拨身份可疑的人进出。他们虽然装扮各异,但那种警惕的眼神和轻微的职业习惯,都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济世堂。是那位林医官。这几天秦远已经摸清了她的作息,每天辰时到太医院当值,午后来济世堂查看药材。不过今天她来得格外早。

"又来了一个。"赵武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他刻意坐得远些,以免引人注意。

秦远用茶盖轻轻拨弄着碗中的茶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进了药铺。这个人他有印象,是太医院的门房,平日负责检查出入的人员。不过他今天没穿官服,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另有目的。

片刻后,济世堂内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随后是物品翻倒的声响。秦远放下茶碗,起身走向药铺。赵武也跟着站起来,但被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观察周围。

推开济世堂的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材气息。店内一片狼藉,几个药柜倒在地上,珍贵的药材撒了一地。林医官被那个大汉抵在墙角,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交出来!"大汉低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记录了什么。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

"这位兄台,"秦远开口打断,"在太医院门前撒野,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大汉转过头,凶狠的目光在秦远身上打量:"小子,多管闲事是会送命的。"

"是吗?"秦远微微一笑,"那不如试试?"

大汉松开林医官,转身就向秦远扑来。他的动作凶猛,显然是个练家子。但秦远早有准备,侧身避过,同时右手成掌,快速点向对方的几处要穴。

大汉闷哼一声,身形顿时迟滞。秦远抓住机会,一个擒拿手就将他制住。这些擒拿手法都是父亲教的,专门用来对付武艺高强的对手。

"你...你是谁?"大汉脸色发白,显然认出了这些手法的来历。

秦远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林医官:"林医官没事吧?"

林医官将布包小心收好,神色复杂地看着秦远:"多谢出手相助。不过,阁下是如何认识在下的?"

"前几日在这里见过林医官与人争执。"秦远松开大汉,"看来太医院内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大汉趁机夺门而出。林医官刚要追上去,却被秦远拦住:"让他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林医官手中的东西还安全吗?"

林医官微微一怔:"你知道我手里有什么?"

"不知道。"秦远坦然道,"但能让太医院的人如此紧张,必定不是普通物件。"

"公子看来也对太医院很了解?"林医官不答反问。两人目光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试探的意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赵武快步走进来:"将军,有一队官差往这边来了。"

"将军?"林医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秦远没有解释,而是快速道:"林医官若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走。否则,就要面对那些官差了。"

林医官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秦远领着他们从后门离开,穿过几条小巷,拐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这是他前几天找好的安全屋,周围地形复杂,便于隐藏和脱身。

"林医官请坐。"秦远示意赵武去警戒,自己则给林医官倒了杯茶,"现在可以说说,那些人为什么要抢你手中的东西吗?"

林医官打量着简陋的屋子,似乎在判断这里是否安全。片刻后,她从布包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近期太医院的一些异常记录。最近太子的用药一直不对劲,我发现有人在药材中做了手脚。"

秦远接过册子翻看。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种药材的进出、使用情况,还有经手的人员名单。其中不少记录都标注了可疑之处。

"这些记录很专业。"秦远若有所思,"林医官在太医院任职多久了?"

"三个月。"林医官答道,但似乎有些迟疑。

秦远从册子里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药材印记:"这些记号,是军中秘密联络用的暗号。林医官为何会用这种记号?"

屋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林医官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里显然藏着暗器。秦远却很平静:"不必紧张。我是秦昊天的儿子,秦远。"

"秦昊天?"林医官神色一变,"难怪你会那些擒拿手法。不过,你为何要告诉我身份?"

"因为这些暗号是我父亲发明的。"秦远指着纸上的记号,"能用这种方式记录的人,要么是父亲的亲信,要么就是..."

"晓风阁的人。"林医官接过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看来秦将军教导有方,令郎果然聪慧。"

秦远并不意外。晓风阁是江湖上神秘的情报组织,他们用的很多暗号都源自军中,因为晓风阁的创始人据说就是某个将门中人。父亲生前就提过这个组织,说他们虽然行事隐秘,但大多行侠仗义。

"林医官是为太子的事情来查案的?"秦远问道。

林医官摇头:"具体任务不便相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令尊的死,可能与太医院有关。"

秦远心中一动:"此话怎讲?"

"前几个月,有一批药材从边境运来,据说是给太子调理身体用的。但这批药材的路线很奇怪,要经过令尊驻守的区域。后来发生了军营遇袭的事,这批药材就消失了。"

"所以你一直在查这批药材的来历?"

"不错。"林医官点头,"这批药材背后,牵扯到一个庞大的谜团。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站起身,"秦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等等。"秦远叫住她,"太医院那边,你还要回去吗?"

"当然。"林医官微微一笑,"现在不正是查清真相的好时机吗?不过..."她顿了顿,"如果你也想查清父亲的死因,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秦远想了想:"如何合作?"

"我需要一个身份,能让我自由进出太医院。"林医官从袖中取出一张方子,"这是一张治疗旧伤的药方。你可以以此为由,时常来找我复诊。"

秦远接过方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名,还有详细的用量说明。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掩护。他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赵武的示警声。

"有人来了。"林医官警觉地看向门口。

秦远快速道:"明日午时,我会去太医院找你。记住,一切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林医官点点头,轻盈地跃上房顶,很快消失在重重屋瓦之间。秦远将药方收好,若无其事地走出院子。几个巡逻的官差从巷口经过,对他打量了几眼,但没有发现异常。

回到客栈,赵武有些担忧:"将军,这位林医官可信吗?"

秦远望着窗外的夜色:"暂时来说,她是找到真相的一条重要线索。不过..."他把玩着手中的药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在太医院找什么。"

夜已深沉,但秦远的心却格外清醒。太医院的谜团、晓风阁的身份、父亲的死因,这些线索正在慢慢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但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太医院的诊室里,林婉儿正在为秦远诊脉。这几日,他按照约定每天都来复诊,两人借此机会暗中交换消息。诊室虽小,但隐私性很好,适合秘密谈话。

"大人近日气血有些紊乱。"林婉儿一边诊脉一边说道,语气平淡,"可是夜里没睡好?"

秦远会意,这是在问他昨晚的调查结果:"是啊,总是想起一些往事,辗转难眠。"

"我给大人开几副安神的药。"林婉儿提笔写方子,字迹娟秀,"记得按时服用。"

秦远接过方子,目光在某几味药材的用量上停留片刻。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药材用量暗指着某些重要信息。比如今天的方子上,何首乌的用量是三钱,意味着今晚子时在城南的何记茶馆碰面。

正要告辞,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有人高声道:"右相大人到!"

林婉儿面色微变:"司马大人最近很少来太医院,今日怎么..."

话未说完,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儒雅的中年人已经走进诊室。他穿着绛紫色官服,举止从容,正是当朝右相司马谋。几名随从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诊室。

"林医官医术高明,连续为太子调理了一个月,太子的身体果然好转不少。"司马谋含笑道,"今日本官也来讨教一二。"

林婉儿起身行礼:"右相过奖。下官医术浅薄,不敢当太子如此信任。"

"林医官太谦虚了。"司马谋在诊椅上坐下,"听说你对药材特别在行,连一些偏门的用法都很了解?"

这句话看似随意,却暗含试探。林婉儿不动声色:"下官只是略知一二。太医院前辈高人众多,下官还要多多学习。"

司马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一旁的秦远:"这位是?"

"在下秦淮,是个商人,近日受了风寒,特来求医。"秦远拱手施礼,态度恭谨而不卑不亢。

"秦淮?"司马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你们秦家,可是在北境做些生意?"

秦远心中一凛,但面上不显:"在下只是个小商人,不过在城南开了间布庄。北境战事频繁,在下不敢去那种地方做生意。"

"原来如此。"司马谋点点头,语气平淡,"本官还以为你是秦昊天的后人。那位秦将军可惜了,为国捐躯,实在令人痛心。"

秦远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在下也听说过秦将军的事,确实可惜。不过这等朝廷大事,在下一个小民不敢妄议。"

司马谋不再追问,转而让林婉儿把脉。整个过程中,秦远始终能感觉到那几名随从若有若无的注视。等他告辞离开时,已经留了一身冷汗。

夜色渐深,秦远独自来到何记茶馆。这是一家普通的茶馆,晚上只做一些宵夜小点。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茶慢慢品着。

"秦公子。"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经换下了太医院的官服,穿着一身素色便装。

"今天的事..."秦远压低声音。

"司马谋来太医院不是偶然。"林婉儿正色道,"他在试探我们。"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位右相在朝中经营多年,眼线众多。"林婉儿轻声道,"不过他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按理说,就算知道你的身份,也不该这么明显地试探。"

秦远若有所思:"所以他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不错。"林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今天诊脉时他暗中塞给我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子时,司马府后园。"

秦远接过纸条看了看:"这是个局。"

"明知是局,我们要不要去?"

"去。"秦远毫不犹豫,"司马谋既然用这种方式约见,必定有其用意。再说..."他低声道,"父亲留下的密信上,最后提到要小心'司马',会不会就是指他?"

两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兵分两路。林婉儿负责在太医院附近观察,以防有人趁机打草惊蛇。秦远则去赴约,但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子时将至,秦远已经潜入司马府后园。这座府邸规模宏大,戒备森严,但还是被他找到了一处可以翻越的院墙。父亲教导的轻功派上了用场,他轻巧地落在一片竹林中。

"秦将军之子,果然身手不凡。"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司马谋独自站在竹林深处,身边既无侍卫,也无随从。

秦远没有说话,保持着适合随时出手的姿势。司马谋却很放松:"不必如此戒备。若本官要对你不利,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相约了。"

"右相深夜约见,不知有何指教?"

"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司马谋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关于你父亲的死,以及那个威胁到整个帝国的阴谋。"

秦远心中一震:"右相知道些什么?"

"太医院的事,要小心。"司马谋没有直接回答,"那里不仅仅是个医署衙门。自从太子病倒以来,各方势力都在里面安插了眼线。"

"右相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父亲是个正直的人。"司马谋叹了口气,"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可惜..."

话音未落,竹林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马谋神色一变:"有人来了。你快走!记住,太医院的药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支羽箭已经破空而至!秦远想也不想,一把将司马谋扑倒。羽箭钉在身后的竹子上,箭尾还在颤动。

"阁下身手果然了得。"司马谋低声道,"今日就到这里。改日本官会派人联系你。"

秦远还想问些什么,但更多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他知道不能再耽搁,施展轻功迅速离开。回头望时,司马府已经乱成一团,火把的光芒映红了半边天。

等他平安回到客栈,赵武已经在房中等候:"将军,可还顺利?"

秦远将遇刺的事情说了,又道:"你派人去查查,今晚司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觉得司马谋说的是真是假?"

"不知道。"秦远摇摇头,"但有一点他说得对,太医院的水很深。各方势力都在里面安插眼线,那么林医官的身份..."

他没有说下去,但赵武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再试探试探?"

"不急。"秦远望着窗外的夜色,"既然各方势力都在太医院布局,那里必定藏着重要的秘密。我们按兵不动,或许能看到更多有趣的事。"

夜深了,客栈里早已静谧一片。但秦远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司马谋究竟想说什么?那个神秘的刺客又是谁派来的?而林医官,她在这盘棋局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司马府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据说那晚有刺客潜入府中,与右相短暂交手后逃走。虽然右相毫发无损,但整个京城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市井之间流传着各种传言,有说是太子党下的手,也有说是瑜王的人在试探。

秦远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支射向司马谋的箭,来得太巧了。就在司马谋要说出关键信息的时候,刺客恰好出现,这未免太过凑巧。

"将军,打听到了。"赵武匆匆进来,"司马府后园的守卫那晚确实有些异常。平日戒备最为森严的后门,那天竟然少了一半的侍卫。"

"是司马谋自己安排的?"秦远若有所思。

"不像。"赵武摇头,"据说是总管突然调走了一批人手,说是右相有急事要差遣。但那个总管第二天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秦远眉头紧皱。这件事越来越蹊跷。司马谋约他见面,却在府中安排了这么一出戏,难道是为了向某些人传递什么信息?

正思索间,林婉儿派来的联络人送来了一个消息:太医院新进了一批药材,来源很是可疑。那些药材虽然有正规的单据,但经手人都是些闲散人员,根本查不到来历。

"将军,要不要去查查那些药材的来源?"赵武问道。

"不,这是个机会。"秦远站起身,"既然查不到明面上的来源,那就去暗处找找线索。赵武,你还记得当年父亲说过的那个地方吗?"

"将军是说...地下暗市?"赵武神色一凝,"那地方太危险了,各路人马都有眼线。"

"正因如此,那里的消息才最灵通。"秦远笑了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黑石巷。"

黑石巷位于京城西南角,表面上是个普通的市井街区,但暗地里却是京城最大的地下情报交易所。据说但凡京城发生的大事,在这里都能打听到一二。

入夜后,秦远换上一身寻常的灰布衣衫,独自来到黑石巷。这里的店铺大多还亮着灯,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在几条小巷中穿行,最后停在一家卖杂货的铺子前。

"客官想买点什么?"店主是个脸上有刀疤的老者,眼神锐利。

"想买些山中的货。"秦远说出了暗语。这是父亲教过他的进入暗市的方式。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转身掀开柜台后的一块地毯,露出一个向下的台阶:"小心脚下。"

台阶通向一个地下大厅。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完全看不出是在地下。大厅四周都是独立的隔间,三三两两的人在其中低声交谈。角落里还有几个蒙面人,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达官贵人。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凑上来,"在下王六,专门帮人找门路。公子想打听什么?"

秦远扔给他一锭银子:"最近可有人卖什么特别的药材?"

"药材啊..."王六搓了搓手,"最近确实有不少药材的生意。您要的是普通药材,还是那种...特殊的?"

"我对前几天送入太医院的那批药材很感兴趣。"

王六的神色立刻警惕起来:"这个...恕在下不能说。"

"五十两。"秦远又扔出一个钱袋。

王六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公子若是真想知道,可以去找醉香楼的老鸨春花。那批药材,就是从她手上过的。"

秦远正要继续问,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虽然穿着普通,但那种警惕的眼神,分明就是司马府的侍卫统领。看来今晚来打探消息的,不只他一个。

"多谢指点。"秦远起身要走,却被王六拉住。

"公子且慢。"王六神秘兮兮地道,"今晚暗市有个大人物要来,据说是为了一份重要的名单。公子若有兴趣,不妨再等等。"

"什么名单?"

"具体的小的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太医院某位大人物的行踪记录。"

秦远心中一动。太医院大人物的行踪,这会不会和父亲调查的事有关?他决定再等等,看看那个神秘买家究竟是谁。

没多久,大厅里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几个蒙面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虽然也蒙着面,但一举一动间的贵气却藏不住。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秦远意想不到的人——林婉儿!

她也换了装束,但秦远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只见她跟在那个瘦高男子身边,像是个寻常的侍女。但秦远注意到,她的眼神始终在警惕地打量四周。

大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这群人,却又不敢太过明显。就连那个司马府的侍卫统领,也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一张名单在几个人手中传递,最后到了瘦高男子手中。他快速扫了一眼,似乎很满意,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不知是谁打翻了一盏灯,黑暗中一支暗器破空而至,直取瘦高男子的后心!林婉儿反应极快,一把将他拉开,同时甩出一把飞针。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有人中招了。

"保护公子!"随从们立刻围成一圈。秦远借着混乱,闪身来到林婉儿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低声问道。

"小心!"秦远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人张弓搭箭。他一把推开林婉儿,自己就地一滚。箭矢钉在地上,箭尾还在颤动。

"走!"林婉儿拉着瘦高男子快速撤离。其他人则留下来断后。秦远本想跟上去,但发现司马府的侍卫统领也在暗中尾随,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等他回到客栈,已经是后半夜。赵武守在房中,见他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将军,可有收获?"

"有,而且不小。"秦远沉声道,"林医官恐怕不仅仅是晓风阁的人。她今晚保护的那个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会不会是太子或者瑜王的人?"

"很可能。"秦远点点头,"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份名单,还有太医院的药材来源,这些都指向一个更大的秘密。司马谋那天想告诉我的,会不会就是这些?"

赵武正要说话,忽然看见窗外闪过一个黑影。秦远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悄悄来到窗边。一张纸条用飞镖钉在窗框上,上面只有两个字:小心。

这字迹,正是林婉儿的。

"林医官,今天是第七次诊脉了。"冉长史推门走进诊室,手中还拿着太医院的值班记录,"太子殿下令您专门负责这位秦公子的病情,确实给您添麻烦了。"

"此话怎讲?"林婉儿抬头看向这位新上任的长史。自从前任长史在一个月前离奇失踪后,冉长史就被调来主持太医院的日常事务。

"我看这位秦公子气色红润,想必已经大好了。"冉长史皮笑肉不笑,"只是天天来太医院,怕是会惹人非议。"

"病人的病情如何,还请长史大人相信下官的判断。"林婉儿不卑不亢地回应。

秦远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自从暗市那晚的事件后,他能感觉到太医院内部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太医院中不仅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就连每天进出的人都要严格盘查。

冉长史还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正是秦远在暗市见过的那个醉香楼老鸨春花的侄子花公子。

"这位就是林医官吧?"花公子一副轻浮做派,"听说林医官不仅医术高明,更是难得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婉儿皱眉道:"这里是太医院,花公子若是看病,还请去外面挂号。"

"看病?"花公子笑道,"本公子好得很。只是听说林医官对一些特殊的药材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请教。"

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冉长史的神色也变得微妙起来,目光在林婉儿和花公子之间来回打量。

"抱歉,下官还要为病人看诊。"林婉儿不为所动,"若花公子有正事,改日再谈。"

"正事?"花公子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阴冷,"那就要看林医官是不是真的想谈了。告辉里巷,天机楼,今晚子时。来,或许能知道一些有趣的事。不来,那就请林医官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傲慢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室诡异的气氛。

"林医官,这位花公子可是春花夫人的侄子,背后有些...来头。"冉长史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你还是..."

"多谢长史大人提醒。"林婉儿打断他的话,"不过下官还有病人要看,就不多谈了。"

等两人都离开后,秦远才开口:"天机楼?"

"那是京城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林婉儿压低声音,"表面上是个算命的地方,实际上是各方势力交换情报的场所。今晚的邀请,恐怕是个陷阱。"

"你不打算去?"

"要去。"林婉儿淡淡道,"但不是今晚。这明显是个局,他们想引我上钩。不过..."她看向秦远,"你倒是可以去看看。"

秦远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林婉儿出现,必定会引起警觉。但自己这个"病人"去天机楼打探消息,反而不会引起注意。

入夜后,秦远独自来到告辉里巷。这条巷子弯弯曲曲,两侧店铺林立,但大多已经打烊。只有巷子深处的天机楼还亮着灯,朦胧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石板路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天机楼一共三层,底层是寻常的算命场所,二楼是贵客雅间,至于三楼,据说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上去。秦远刚走进大门,就被一个年轻道士模样的人拦住。

"这位公子是来算命的?"道士笑吟吟地问。

"听说天机楼有位李青云先生,能算尽天下事。"秦远报出了林婉儿教他的暗语。

道士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贵客。请随我来。"

他带着秦远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没多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仙风道骨,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让人感觉他能看透人心。

"贫道李青云,见过施主。"老者笑道,"不知施主想算什么?"

"想请教一些关于药材的事。"秦远开门见山,"最近太医院进了一批药材,来历很是蹊跷。"

"原来如此。"李青云点点头,"不过施主怕是问错人了。这等事情,应该去问春花夫人才对。"

"春花夫人的侄子今天来太医院闹事,显然是有所图谋。"秦远注视着老者,"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施主果然聪明。"李青云赞许道,"不过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比如令尊当年..."

秦远心中一震:"你认识我父亲?"

"秦将军曾经也来过天机楼。"李青云叹了口气,"那时他查到一些事情,想找贫道确认。可惜..."

"他查到了什么?"

"这个不能说。"李青云摇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太医院的药材,只是个幌子。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药材的运送路线。"

秦远想起林婉儿说过的话:那批药材经过父亲驻守的区域。难道这就是父亲发现的秘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青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不好,有人来了。施主快走!"

"等等,我还有问题..."

"来不及了!"李青云快速在秦远掌心画了个符号,"记住这个记号。它能帮你找到你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人踹开。几个蒙面人闯了进来,手中寒光闪烁,显然不是来算命的。

秦远当机立断,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跃出。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平稳落地后,他快速隐入夜色中。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追了出来。

他在巷子里七拐八绕,甩开了追兵。但就在快要离开告辉里巷时,前面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手持长剑向他刺来!

秦远早有防备,身形一侧,同时右手成拳,直取对方面门。那人显然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迅速,仓促间只能后退,但秦远已经欺身向前,一套军中擒拿手使出,将对方制住。

"你是谁?"秦远厉声问道。

对方不答,忽然口中发出一声尖啸。远处立刻传来回应,更多的脚步声正在接近。秦远知道不能恋战,一掌劈晕此人后,快速离开。

回到客栈,秦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盯着掌心那个神秘的符号,回想着李青云的话。药材的运送路线,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房门被轻轻叩响,是赵武的联络信号。秦远开门让他进来。

"将军,我们的人跟着花公子,发现他去了一个地方。"赵武压低声音,"就是您让我们盯着的那个醉香楼。"

"有什么发现?"

"花公子和春花夫人密谈了很久。后来,又有一个人来了。"赵武顿了顿,"是司马府的总管。"

秦远眼中精光一闪。司马府的总管,不就是那个在遇刺案后失踪的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醉香楼?

"将军,还有一件事。"赵武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林医官让人送来的。她说,太医院要变天了。"

秦远接过信,快速浏览。信中说,太子突然下令,要对太医院进行大规模整顿。而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就是负责管理药材的官员。

这一切未免太巧了。药材的来源、运送路线、太医院的整顿、司马府的密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而这个谜团的背后,或许就藏着父亲死亡的真相。

秦远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皇城。他知道,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同时,危险也在一步步逼近。

清晨的阳光洒在太医院的院墙上,照出一片宁静祥和。但秦远知道,这只是表象。就在昨夜,太医院已经换了一批守卫,那些面生的侍卫虽然穿着官服,却明显带着几分杀气。

"是锦衣卫的人。"林婉儿轻声说,手中继续为秦远号脉,"太子派来的。整个太医院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秦远微微点头。自从昨晚收到林婉儿的信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太子突然要整顿太医院?"

"因为那批药材出了问题。"林婉儿说着,从袖中悄悄抽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查到的运送路线。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远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种标记。这些标记虽然看似杂乱,但经过仔细辨认,竟与李青云在他掌心画的符号有些相似。

"这些标记..."秦远忽然想起什么,"父亲留下的密信上也有类似的记号。"

"没错。"林婉儿压低声音,"这是军中传递密信的方式。那批药材的运送路线,恰好经过了北境几个重要的军事要地。而且,每次运送都会出现一些'意外'。"

"什么意外?"

"比如突然遭遇山贼,或者车轮损坏需要修整。每次都会在某个特定的地点停留一段时间。"林婉儿意味深长地说,"而这些地点,都是军队驻扎的地方。"

秦远心中一动:"他们是在借运送药材的机会,传递什么东西?"

"或者是接收什么东西。"林婉儿的声音更低了,"最近几个月,边境有不少军队调动。每次调动之前,都会有一批药材经过。"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冉长史带着几个锦衣卫闯了进来:"林医官,太子有旨,命你立刻去军机处问话!"

林婉儿神色不变:"下官正在为病人诊治,还请大人稍等。"

"这是太子的命令!"冉长史厉声道。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子的命令?本官倒要问问,太子为何要干预太医院的事务?"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司马谋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他仍是一副儒雅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司马大人!"冉长史的气焰顿时弱了几分,"这是太子亲自下的..."

"太医院隶属于礼部,理应由本官来处理。"司马谋打断他的话,"况且林医官医术高明,正在为一位重要的病人诊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诸位担待得起吗?"

冉长史还要说什么,司马谋已经转向林婉儿:"林医官继续看诊吧。若是有人来打扰,直接告诉本官就是。"

等他们都离开后,诊室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林婉儿继续为秦远号脉,但两人都知道,这次的冲突绝非偶然。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你?"秦远低声问。

"因为这个。"林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块铜牌,"昨晚我在那批药材中发现的。这是一块兵符的碎片,上面的纹路很特别。"

秦远接过铜牌,只见上面刻着几道奇特的纹路,乍看像是装饰,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暗藏玄机。这些纹路与李青云画的符号,以及药材运送路线上的标记,都有着微妙的联系。

"这块兵符..."秦远思索着,"会不会和父亲的死有关?"

"很可能。"林婉儿点头,"我查过记录,你父亲最后一次布防的位置,正好是在药材必经的路线上。而那天晚上..."

她的话没说完,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赵武,他快步走进来,面色凝重:"将军,出事了!济世堂被人搜查了,王掌柜不见了!"

秦远和林婉儿对视一眼。王掌柜是父亲在京城的老部下,一直在暗中帮助他们搜集信息。如果他出事,很多线索就会中断。

"我去找王掌柜。"秦远站起身,"你先想办法应付那些锦衣卫。"

"等等。"林婉儿递给他一个小包,"这是我配的一些药粉,关键时候可以用来脱身。还有..."她压低声音,"太子这次的行动,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药材。你父亲当年在边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远想起父亲留下的密信:"密室里的文书..."

"所以他们要抓我去问话,是想知道我手上有什么证据。"林婉儿神色凝重,"你一定要小心,现在盯着我们的人不止一方势力。"

秦远点点头,快速离开了太医院。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王掌柜。但就在他走出大门时,忽然注意到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天机楼被他制服的蒙面人!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转身就想逃走。秦远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同时给赵武打了个手势,让他从另一个方向包抄。

那人的身手很好,在街巷中穿行如同游鱼,显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但秦远比他更了解京城的地形,很快就判断出他的目的地——醉香楼!

果然,那人直奔醉香楼后门而去。但就在他要进门的瞬间,赵武已经从另一边包抄过来。那人见状,忽然一个转身,竟然主动向秦远发起攻击!

这一击快若闪电,角度刁钻,显然是个高手。但秦远的反应更快,他后退半步,同时右手一探,准确地扣住对方的手腕。那人想要挣脱,但秦远的擒拿手法如同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说吧,你是谁的人?"秦远冷声问道。

那人不答,忽然张嘴就要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但秦远早有防备,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那人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赵武快步上前,搜了搜那人的身上,找出一块令牌:"将军,这是..."

秦远接过令牌一看,神色顿时凝重。这是一块普通的腰牌,但背面刻着的那个记号,赫然是父亲军中的密记!

"将军,要审问他吗?"赵武问道。

秦远摇摇头:"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这个人既然能用军中的密记,说明他和父亲的死一定有关系。"

就在这时,醉香楼内传来一阵骚动。秦远示意赵武先带人离开,自己则悄悄靠近后门。透过门缝,他看见春花夫人正在和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说话。

"货物已经准备好了。"春花夫人说道,"只等着今晚子时,送到指定的地方。"

"记住,这次的事绝不能出差错。"那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阴冷,"太子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再有闪失..."

"放心,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春花夫人说着,递给男子一个包裹,"这是这个月的名单,您过目。"

秦远心中一动。名单?会不会就是太医院那份人员行踪记录?他正要仔细看清那个男子的样子,忽然感觉背后有异动。但等他转身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这股香气...秦远忽然想起林婉儿给他的药粉。他赶紧屏住呼吸,快步离开。但内心却越发疑惑:太医院的整顿、神秘的兵符、军中的密记、不断出现的名单,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最重要的是,父亲在临死前想告诉他的究竟是什么?

雨季来得比往年早。连绵的细雨笼罩着京城,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秦远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三天了,王掌柜依然下落不明,而那个在醉香楼后巷抓到的神秘人也始终不开口。

"将军。"赵武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已经查清楚了。那天在济世堂搜查的人,不是锦衣卫,是太子府的私兵。"

秦远眉头微皱:"太子府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抓王掌柜?"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赵武压低声音,"那些人在搜查时,似乎特别关注一样东西——一枚玉佩。"

"玉佩?"秦远想起父亲临终前给他的那块玉佩,上面的记号与兵符上的纹路若有关联。难道太子府的人也在找这个?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士在细雨中穿行,为首的正是太子府的总管李岩。他径直来到客栈,不顾满身雨水,直接上楼。

"秦公子。"李岩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太子殿下请你即刻入府一叙。"

秦远看了看窗外:"这样的天气,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公子莫要试探。"李岩冷笑一声,"你的身份,殿下早就知道了。现在是请你过去说话,若是不识抬举..."

"好,我这就去。"秦远打断他的话,"不过还请容我先去一趟太医院,跟林医官说明一下情况。"

"不必了。"李岩道,"林医官已经在太子府等着了。"

秦远心中一沉。林婉儿也被带走了?这次太子召见,恐怕没那么简单。但他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李岩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位于皇城东侧,占地极广。秦远跟着李岩穿过重重院落,最后来到一间书房。推门进去,只见太子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身形清瘦,气质阴郁。林婉儿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如常。

"秦将军来了?"太子没有回头,声音却异常清晰,"父皇最近总说,秦家军是朝廷的栋梁,可惜秦昊天走得太早。"

秦远不卑不亢地回答:"先父临终时常说,为国尽忠,在所不辞。"

"忠诚?"太子转过身,眼神锐利,"那不知秦将军可曾见过这个?"

他示意李岩取来一个锦盒。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残缺的兵符,与林婉儿之前发现的那块图案完全吻合!

"这是三个月前,在一批药材中发现的。"太子慢慢踱步,"起初我以为只是巧合,但后来发现,每次药材运送,都会出现类似的东西。而这些兵符的来源,都指向一个地方——秦家军的驻地。"

秦远看了眼林婉儿,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没想到太子会知道这么多。

"殿下的意思是?"秦远谨慎地问。

"秦将军不必如此防备。"太子的语气忽然变得温和,"本宫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你父亲的死因。实不相瞒,本宫也想知道真相。"

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叠文书:"这些是最近各地送来的军报。边境多地出现异动,而每次异动之前,都会有一批药材经过。更有意思的是,负责运送的商队,都与醉香楼有关。"

"所以殿下怀疑,有人在利用药材运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不止如此。"太子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人在暗中收集兵符。这些年来,朝中多处要地的兵符都莫名丢失。若是让他们集齐...后果不堪设想。"

秦远心中一动:"殿下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控制边境守军?"

"秦将军果然聪明。"太子赞许地点头,"本宫查到,幕后主使者野心很大。他们不仅要控制边境,更想要..."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岩快步进来:"殿下,出事了!醉香楼起火了!"

太子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李岩报告道,"火势很大,现场发现了几具尸体。"

"去查!"太子厉声道,"务必要找到春花!"

秦远与林婉儿对视一眼。醉香楼起火,显然不是巧合。那些名单和证据,恐怕已经被人毁掉了。

"秦将军。"太子突然开口,"本宫需要你的帮助。你父亲当年在边境发现了什么,或许就是破解这个谜团的关键。"

"殿下,恕我直言。"秦远沉声道,"既然殿下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直接出手?"

"因为朝中暗流涌动。"太子苦笑一声,"本宫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况且,对方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庞大。他们在军中、在朝廷、在民间都有眼线。若不能一网打尽..."

"所以殿下才迟迟不对太医院下手?"林婉儿突然开口。

太子点点头:"太医院只是一个跳板。本宫要找的,是躲在背后的那只大手。秦将军,你可愿意助本宫一臂之力?"

秦远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林婉儿,后者的眼神示意他要谨慎。这时,李岩又急匆匆地进来:"殿下,刚收到消息,春花被人救走了!据说是瑜王的人干的。"

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瑜王?他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秦远心中暗暗记下这个细节。瑜王突然出手,事情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

"殿下。"他开口道,"若能查明父亲的死因,在下自当尽力。不过..."

"本宫明白。"太子挥挥手,"你需要时间考虑。三日之内,把答复送到太子府就是。"

走出太子府时,雨已经停了。林婉儿跟在秦远身边,低声道:"太子知道的太多了。"

"是啊。"秦远望着阴沉的天空,"他把这些告诉我们,未必是真心寻求合作。"

"那些兵符确实很蹊跷。"林婉儿思索道,"如果真有人在收集兵符,那他们的目标会是什么?"

秦远想起父亲留下的密信:"或许...这就是父亲发现的秘密。我们得先找到王掌柜,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我来查。"林婉儿说,"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对了..."她压低声音,"我查到一个消息。司马府最近秘密调动了一批人手,似乎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秦远点点头。太子、瑜王、司马府,各方势力都开始行动。而他和林婉儿,似乎也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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