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臣阿仙妹最新章节内容_任臣阿仙妹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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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臣阿仙妹是小说《移魂:守村人和仙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清平洛写的一款悬疑灵异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移魂:守村人和仙姑》的章节内容

任臣阿仙妹最新章节内容_任臣阿仙妹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仙妹……阿仙妹!”

阿仙妹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喊。

她以为有「游魂」来找,要跟她说点事儿。

睁眼一看却没有,坐起来四周瞧瞧,只有零星的几个「游魂」在卧室里打转转,也不理她。

白天来「行阴问病」的村民有七八个,把她累懵了,她又躺下睡去。

没有「游魂」来找,活人倒有一个。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李二狗跟人喝酒,听到了「仙居」从不关门的秘密。

他马上血压飙升,精虫上脑,拎着酒瓶就要闯「仙居」。

“阿仙妹……”

过了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推门。

“吱呀——”一声,门就推开了,李二狗立马心跳加速。

还是没有动静,他“咕嘟咕嘟……”的把剩下的酒全灌进肚子,然后俯身往里摸。

他来过「仙居」,知道卧室就在左手边,摸到门把用力一拉,又顺利拉开了。

“嗒——”一声,打开屋里的灯,一瞬间他看到了大栏床。

阿仙妹在床上盖着被子,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说梦话。

见她没被惊醒,李二狗搓搓双手,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到了床边,阿仙妹突然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也不说话。

“吼!”

李二狗吃了一惊,低叫着往后缩了一步。

又看过去时,阿仙妹还是那个样子,一动不动。

什么仙姑婆,哪里有「仙」?情郎入屋了都不知道,就是个假货。

李二狗给自己壮胆,又摸上去。

“阿仙妹……靓妹,哥哥来了!”

这时,“啊……啊……你是谁?”

阿仙妹忽的坐起来,见到这个恶心的大汉进了屋,惊惧的大叫。

确实好靓,以前只是听村里婆娘提过。

李二狗看到了真容,快跑两步扑了上去。

阿仙妹被他压住了,拼命挣扎叫喊。

“救命、救命啊!”

她一挣扎,李二狗兽欲更被激发出来。

伸手往被子里摸索,“阿仙妹,我是你……二狗哥,别乱动了……我好好对你啊!”

阿仙妹手没被压住,双手挣扎捶打李二狗的头和肩膀。

李二狗吃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要捂住阿仙妹的口鼻,把她捂晕了再说。

一抬头,刚好被阿仙妹的手指戳中眼睛。

“哎哟……”,他下意识抬手捂眼。

阿仙妹身子往上窜,一手向床头开关拍去。

“叭——”,灯灭了。

阿仙妹接着用拳头捶,用指甲“啊啊啊……”的死命挠他。

李二狗看不见东西,被挠的遭不住,之后坐起身来。

阿仙妹赶紧抽出脚乱蹬一起,“嘭——”一声,把李二狗蹬下了床。

李二狗反应很快,他怕阿仙妹跑出去,一个翻身爬起来。

摸黑往房门那边跑去,“砰——”的关上门。

就在他伸手要去开灯时,突然闻到一阵异香,“咳咳——”两声坐倒在地。

脑袋一阵发昏,眼前只见阿仙妹全身闪着白光,从床上飘了起来。

那个样子,十足敦煌飞天的仙女,七彩的绸带在身后飘舞,眼含秋波,表情似嗔还羞的。

“李二狗,跟我来!”

他被迷住了!

“……好……”

阿仙妹慢慢的往门口飘,李二狗像失了魂一样,双眼上翻。

手无力的垂下,一步一拖的跟在后面。

身边很多「鬼魂」朝他指指点点,他也不害怕。

眼见阿仙妹越飘越远,他痴痴的喊道:“靓妹,等……等,我来了。”

……

每次「出魂」后,都会头痛好久,很难缓过来。

等意识清醒一些,阿仙妹才打电话给家里,要弟弟过来陪着。

毕竟再怎么有「仙」,内心里还是一个小女孩,惊恐害怕一时过不去。

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本来计划要去任臣家的,这下是去不成了。

没多久,程兵骑电动车到了,听姐姐说了事情后,他一听就猜出是李二狗。

“阿姐,李二狗在哪?我过去打死他!呼、呼、呼……”

“不用,吓晕在养牛场了。”

看到弟弟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她的心才定下来。

“阿姐,以后我住过来,保护你!”

“不行,这里不能住其他人,会打扰我。”

“那怎么办?等明天我找人打废李二狗。”

“我这里只是不锁门,一直没人敢来的。明天给我换门换锁,那个……那个人,醒来也没用了,胆子吓破了!”

阿仙妹稍微安静一些,周围的魂又开始出来走动了。

上半夜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一看姐姐又开始面无表情,两眼乱瞟,程兵有点怕。

自姐姐「得仙」开始,姐弟俩就很少一起玩儿了。

小时候,看着她整天望着天空,时刻都神神叨叨的,还觉得有趣,但一直这样,姐弟慢慢就生分了。

“你出去,把灯都打开,在外面待着。刷刷视频,分散一下注意力。”

程兵是不敢待在姐姐身边,赶紧走出卧室,大夏天的,他却直打冷战。

“阿仙妹,阿仙妹!”

这次是「游魂」来找她,一个中年男人飘了进来,阿仙妹冲他点点头。

人有时候比「魂」可怕,这是她「得仙」之后的体会。

面前的男人,看着很眼熟,很绅士的一个人。

穿着讲究的呢绒大衣,以前应该是个人物。

“我是任臣的父亲任廷豪!生前我也见过你,你叫程……”

“哦!”原来是傻子他爸,阿仙妹站起身来。

她很有礼貌的说:“叔……任大伯,我俗名叫程月颜。您来,是因为司家定亲的事儿吗?”

“是的,明天任臣有麻烦!司家摆酒请你了吗?”

“任臣肯定会过去帮忙的,司家给我送了帖子,但我不太想去!”

“你和他要好,平时也很照顾他,明天还是……唉,我害了这孩子。”

姐姐在屋里冷冰冰的说话,程兵听不清楚,但是寒意更甚了。

心里正发毛时,有人敲门。

“阿仙妹……程兵,开门。”

程兵一下子窜过去开门,见是爸妈和姑丈赶过来了,恐惧一下就消散了。

姑丈手里攥着长棍,眼睛快瞪出血来了。

听程兵说了经过之后,几人商量一番,安排他爸妈陪女儿,程兵领着姑丈去养牛场。

他们怒气冲冲的往两公里外的牛棚奔去,寻摸了一番,在牛棚后面找到了李二狗。

这家伙一身精光,趴在草垛上喘着粗气,两眼翻白,嘴唇都咬出血来。

把他扒拉过来,就一直指着半空叫:“鬼、鬼……蛇,大蛇……过山峰,好多……”

程兵夺过姑丈手里的棍子,“啪——”一声抡下去!

“啊!啊!有蛇,牛妖来顶……顶,不敢了!”

不管李二狗歇斯底里的喊叫,程兵举起棍子又要接着打,却被姑父攥住了。

“没必要了,肯定被你姐姐魇住,神经了!李二狗,你还敢勾惹仙姑婆,魂魄都丢了吧!”

早上9点多,“噼噼啪啪……”小孩子放炮仗的声音,从村东头传来。

任臣费劲的穿好那套干净的迷彩服,蹬上半新的解放鞋。

然后,揣了一包奥利奥饼干、一根火腿肠,走出门去。

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就是要送给好朋友的。

“天星,华......华妹订婚,帮忙去......嘿嘿!”傻笑两下,口水又从歪斜的嘴角流了出来。

“任臣,你要去哪?”

门口槐树下的青石凳上,坐着二哥任大虎。

“二......哥,天星家里......家里一百五十八桌,我......我早点去忙活,放鞭炮也......要盯......怕火。”

看到二哥,任臣很高兴。司天星是自己高南小学的同学,林桂华是“老婆”,他们有喜事,当然要早早过去。

任臣的智力只停留才八九岁,脑子基本也是懵懵懂懂的,他对“老婆”没有概念,只觉得是很亲的亲人。

“你呀!今天不用去。”任大虎过去拦住他说:“我爸妈他们过去了,天星说也不用辛苦你帮忙,一会儿会抬一桌酒菜过来,二哥陪你啊!”

任臣听了直跺脚,本来脚就瘸,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又疼又委屈的,双手拍地扑腾着。

“啊啊......那不行,爸说守村人不能白吃饭,不帮忙就没饭了。二......二哥,我们走!”

看着要哭,任大虎赶紧扶起弟弟一顿劝,他们堂兄弟从小关系好,好不容易才劝住。

今天,是让他来拖住任臣的,怕他会去闹订婚宴。

在任大虎看来,就是司家心里有鬼,任臣小屁孩的智商不可能去闹起来。

小时候订的娃娃亲,很多不作数的,更别说任臣已经是孤儿了,身体智力还都是残障。

哥俩在屋外闲聊到11点半,远远地就看到了披红挂彩的一辆大皮卡,往任臣的小平房开过来。

拐进烂泥路后,车开得很慢,一点点的拱到了家门口。

“恭喜、恭喜!”哥俩给送餐来的司家人道喜。

三个司家的后生都是面带喜色,司家出手阔,凡是家里有事帮忙的人最少都有五千的红包。拱手回礼后,就把车斗上的东西往屋里搬。

四个大保温箱,里边拿出来十八个菜、一鼎佛跳墙。另外,还有四大名酒各一件,华子、茶叶各一箱,还有金色密码箱一个。

小小的屋子,一下子摆满了东西,没处下脚了。

“太......太多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贵子......”

任臣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个劲的作揖说好话,司家人都很客气,也不断回礼。

都安排好后,任大虎被司家人拉了出去说悄悄话。

......

“咳咳......咳咳。”

村里的红白喜事,任臣都会去帮忙,烟都是抽着玩儿,今天连点了几根华子,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屋里本来没什么东西,靠西墙的方桌上,摆着一堆红白事的回礼,毛巾、喜糖、花生什么的。

墙上两条熏鱼,几斤的腊肉,还有床底一缸子酒,这些都是任臣下死力换来的。

三叔不让他在家里生火,一天管他两顿饭,到饭点就摆在别墅门口的鲜奶箱上,他自己拿了回屋吃。

今天屋里多了这么多好东西,任臣特别高兴,一个劲给他二哥发烟、倒酒。学着那些办喜事的主家一样,要把客人陪好。

满屋浓浓的菜香、烟酒气味,只是缺少了最喜欢的肉丸、扣肉、酿豆腐那些村席大菜的香味,任臣反而吃不习惯。

看着二哥把着半扇澳龙大快朵颐,他很满足,吃点红菌子焖肉陪喝酒。

“二哥,你多......吃点,吃这个螃蟹。”

“嗯嗯.......你也吃,司家真不愧是玫州首富,这一桌子不得18888呀,你羡慕吗?”

“不羡慕,大家对我都好,我......幸福!来,再敬.......敬一杯!”

任大虎听了摇摇头,替任臣可惜,又不敢说什么。

他还有“任务”,在喝醉之前,调出手机上的照片问任臣。

“记不记得这张纸?”

照片上是一大张黄纸,是以前村里两家立契专用的,上面内容是2008年10月8日,任家和林家的定亲契。

当时定下,任臣在2024年10月8日,24岁时迎娶林桂华,现在是8月8日,就差两个月了。

定亲那天任大虎也在,虽然还小但是印象深刻。

那天是在大祠堂,镇上的干部、村长都在,双方家长也是西装革履的,就是当事的两个小娃娃不知道怎么回事。

礼下得重,38万的礼金,十几担的礼品,看得乡亲们都啧啧称羡。

任臣没有印象,挠挠头答道:“没......记得,是啥?”

“你好好想想,这张纸对华妹很重要!”

“对老婆重要啊!我想想......真不记得,二哥!”

看他还把林桂华叫老婆,任大虎伸手捂住他嘴说:“任臣,以后你不能叫她老婆了。她......她要嫁给司天星了。”

说得自己也不好受,眼眶也湿了。

但也是没办法,娃娃亲这种事情,要不是林家爱面子,司家有要求,本来就不受法律保护的,直接推翻的多的是。

“嫁给天星,挺好呀!还是........还是我老婆。”

任大虎苦笑着给他解释,说老婆就是要一起住,现在林桂华要跟司天星去住了,就成司天星老婆了。

任臣虽然不通人事,对两性关系也没有丝毫概念,但他理解到以后没有“老婆”这个亲人了,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

把半桌子的菜扒倒在地上,又蹦到床上打滚,任大虎看着也陪哭起来,他知道这个弟弟耍起蛮来三五个大汉都弄不住,就没上去按住他。

等闹了一个多小时消停下来,他才去开解任臣。

送来的密码箱里,是林家退回来的礼金,他带着任臣清点了,连本带利一共50万。

又掏出一式两份的“婚约解除协议”,逐字逐句的解释清楚。

“兄弟,这个要你签名按个手印,你......签吗?”

“二哥,我.......我不能签,我要华妹,要.......老婆!”任臣的鼻翼还在抽动,口水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二哥也不想你委屈,可兄弟你的身体,唉!”

这是,从窗外传来了阴冷的女声,“签什么?任臣,你是正常人,就是要娶华妹!”

有一些村寨,每过个二三十年,因为高烧会烧出两个重要人物来。

一男一女,男的村里人叫他守村人,女的叫仙姑婆。

高南村的仙姑婆年纪太小了,乡亲们都叫她“阿仙妹”,专门帮人行阴问病的。

两个人物凑齐在小屋里,任大虎有点头疼。

“阿仙妹,你没去司家吃酒吗?”

他被阿仙妹直勾勾盯着,全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黄酒都没有,吃不惯!肉丸、盐焗鸡也没有,吃两口就出来了。哼,我就知道这边要出事!”

阿仙妹长相不难看,就是一身碎布条子,蓬乱的秀发让人敬而远之。

全村就她和任臣能聊上几句,算是知己了。

盯完任大虎,她又扭头盯着任臣,不过目光没那么锐利了。

“下午4点半吉时,时辰没选好肯定出事,就应在你身上了。把那个箱子丢回去,不准签名,听到没有!”

“嗯、嗯......”任臣没听懂。

大虎急了,“阿仙妹,仙姑婆啊!不.......不能乱来呀!”

“你好意思!住着弟弟的别墅,花着大伯给的钱.......嗯,还要拆散兄弟两口子!”

“莫乱讲,没有的事!”

“哦!”阿仙妹眼睛又“唰”的盯住了大虎,“要不要叫你大伯上来跟你聊两句,等着啊!”

大虎看阿仙妹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地“请魂”,赶紧“噗通”跪下,连连作揖。

“不要,不要打扰大伯,我不敢了。停了吧,求求你!”

在村里,消息传递比网络快多了,一早大虎就听说了李二狗耍流氓,被阿仙妹魇住了。

“嘿嘿嘿......”阿仙妹睁开眼睛,手指着任臣说:“他是个正常人,可以自己决定,现在要你配合!”

她所说的配合,就是要大虎把弟弟灌醉,大虎怕见“大伯”,只好从命。

他心想着把任臣灌醉了也好,省得去订婚现场闹去。

这些高深的对话,任臣基本都听不懂,呆呆的玩着衣角。

等大虎要他喝酒时他也没心情,本身也没什么酒量。

阿仙妹出门拿了扫把撮箕进来,扫掉地上的碎碗碟和饭菜。

见哥俩喝不起来,就去床底酒缸里打出一壶黄酒,搬凳子坐下来陪喝。

见她好像对这屋很熟悉,大虎也不觉得奇怪,仙姑婆嘛,总是什么都知道的。

菜还剩一半,十个人也吃不完,任臣比较听阿仙妹的,推杯换盏之下,渐渐地就喝倒了。

阿仙妹点点头,指挥大虎说:“你,去司屋打牌,等着看戏。到时候拉住你家里人,告诉你爸,怕晚上大哥找来算账,就乖乖的别捣乱!”

......

下午快到4点的时候,任臣睁开了双眼。

“阿仙妹,你来了。嗯,我怎么喝了这么多,好难受!”

“喝点陈醋水,你时间不多,要赶紧去司屋,一会儿又变傻了!”

“怎么回事?”

“抢老婆啊!赶紧换身衣服!”

一般时候,任臣“醒过来”是在下半夜,经过深度睡眠之后,脑子可以正常一个多小时,身体机能也短暂恢复。

这次在白天醒过来,有点错愕。等了解清楚后,他反而犹豫了。

“我平常这个身体,这个智力,怎么能照顾好华妹?”

......

司有寿是地方首富,面子是很看重的,订过婚的姑娘是不可能娶进门的。

可惜这俩小就是走到了一起,唯一的儿子就是非林桂华不娶,说两句就闹绝食抗议,实在拧不过只好妥协。

他是看不惯未来亲家的,这林福荣虽说有点实力,但做人过于现实了。

这人,谁大腿粗就抱谁,还看不上一般人,以后亲家走动起来都难受。

儿子订婚,地方上头面人物、省城的好友都来了,高朋齐聚,热闹非常。

占地五亩的司屋今天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气氛。

吃过午饭后,宾客们一批在客厅喝茶聊天,一批在棋牌厅打牌,多媒体室和儿童游乐场里则有很多娃娃在那里欢闹着。

屋内天井上用了法兰西的高级香料,芬芳扑鼻。一会儿,仪式就在这里进行。

司有寿带人检查各处,时不时停下来跟贵客寒暄几句。

“哟,司董!”一位知性柔美,身穿碎花旗袍的女士迎了过来。

这位席蕊女士,是华粵银行省分行的行长,是司有寿最重要的金融伙伴。

“席行,您今天最是光彩夺目,好几个朋友都跟我打听,你这位小姑娘的情况,让我帮忙介绍给他们家里的小少爷呢!”

两人轻轻握手,然后开起玩笑来。

“呸,准备当爷爷的人了,还拿半老徐娘打趣,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是谁想当我公公?”

“哈哈哈……”

聊聊家事,又探讨了生物科技板块的上市计划,两人走到了司屋大门口。

宾客的车都停在围墙下面,席蕊漫不经心的数着数量。

“跟你打听个人,任臣。”

“哦,你怎么认识他的,因为他父亲任廷豪?”

“是的,我在漠商行私人银行做业务经理时,廷豪是我的大客。”

“嗯,任臣是他独子,出事后也成了孤儿,烧坏了脑子。孩子还不错,做了守村人……唉,老任以前多风光!”

“是啊!那他住在哪儿?”

“怎么?”

“总算天佑良人,廷豪的资金在我离职前一直被关在SST德业里,快退市时每股跌到快跌到1分钱了……”

“啊,他有多少?”

“总共三百三十多万股,当时跌的太厉害,但是廷豪不听劝,越跌越买,3毛4的时候还买了一百二十万股。”

“这,这不可思议,按现价足有九千多万!”

“不,六个多亿了,德业经过重组起死回生后,分拆、转送、配股几次后,三百多万股已经变成两千多万股了,现价32块。”

这一下把司有寿听惊了,大张着嘴巴表示不可思议。

虽然六个亿还不及他资产的零头,也足够震撼了。

任臣这孩子,他只在小时候见过两面,这些年太忙,只是偶尔听到他做守村人的“传说”。

“怎么现在才想起找他子女?”

“漠商行的系统有BUG,当时股价跌穿以后,价值只有一两万了,而且被设置了要被强制退市,系统把廷豪移出了私人银行名单……我又离职了!”

订婚仪式的主角,去了大祠堂祭拜后,又在长辈的带领下,请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司老太公过来主持仪式。

4点25分,双方家庭就位,观礼的人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一柱清香,天地同证,祖宗福佑!……”

老太公开始了仪式,司天星和林桂华一起跪下,忍不住四目相对,脸上都泛起红晕。

林桂华从小就是乖乖女,从小和任臣玩得挺好。

小伙伴们说他们是两公婆,大人也这么说,她也把任臣当亲人了。

后来,她爸有意要疏远俩小,让她去市里读书,寒暑假还不让回村里。

她还是想着这个亲人,求他爸给任臣找医生。

懂事以后,知道了夫妻是怎么回事,加上老是被灌输娃娃亲不受保护,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

后来,司天星也去了市里读书,她爸就经常让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玩……

“今有阳男司天星,24周岁,镇岭县高南村人,阴女林桂华,22周岁,镇岭县高南村人。生辰合契,父母应许,意共结良缘,于2024年……”

“慢!”

仪式突然被大声喝停,老太公一愣,现场众人怔住,然后左顾右盼找声音源头。

任臣他三叔听到声音,就歪倒在地,一个劲喘粗气。

“谁呀!出来!”

“来,借过、借过!”

这个声音大家都认不得是谁,到那人经过时众人一看,居然是任臣。

“任臣,不傻了?腿脚好了!”

任臣下定决心来抢老婆。

身上穿的是父亲留下的一身休闲西服,没有衬衫,就套了件T恤在里边,脚底还是解放鞋,头发捋不直,是阿仙妹用口水加木梳子给他勉强弄的。

怎么说,除了不伦不类外,嘴角一歪,还显得有些痞帅痞帅的。

“任臣!你怎么好了?来这里干什么!出去!”

任家族长大声喝止他的时候,这边,司有寿的保镖出手了。

刚挤过人群,几个黑西服就跑过来抓他,见势不好,他又钻回人群里,一边拱着一边大喊。

“司大伯,林叔,我有话说!”

黑西服也挤进人群里,“哟哟、哎哟……”带倒一片。

司有寿和林福荣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福荣心慌,这小子不是残疾弱智吗?

司天星忍不住,握紧拳头站起来,就要跑出去揍任臣,被他爸按住了。

冲儿子摇摇头,司有寿大声喊道:“都停下,任臣来看老同学订婚,就让他过来。”

这样,现场才结束了混乱,让出了一条道。

任臣衣服被抓破好几道,手里紧护着密码箱,一脸坦然的走到林福荣身边,把箱子递过去。

“林叔,这个还你,我……”

“好!”司有寿打断他,然后对四周宾客说道:“仪式暂停,任臣和长辈谈心,大家先到各处休闲,晚宴时再说!”

现场中,本村人大概都知道怎么回事,外来的客人却都摸不着头脑,但都很配合的往外走。

跟着来的阿仙妹,偷偷摸摸的躲到两盆大金桔后面。

任臣反而有点慌了,他正常的时候就没接触过几个人,谈话应对更无从说起。

“砰——”木门关上了,当母亲的也被叫了出去,天井中就剩下五个人。

“小任,看你康复了,做叔叔的也很高兴!”林福荣走过去,拍着肩膀套近乎。

司有寿也过去仔细看看这个任家后生,心里很恼怒,又很好奇。

司天星却骂开了,“任臣,你TM敢破坏我和华妹,我……我打死你这孙子!”

两步过去就是一拳,任臣正愣着没躲开,“啪——”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重拳。

“住手!”司有寿喝住儿子。

“哇哇哇……”林桂华突然哭起来。

受了重击,又看到华妹哭,任臣神志模糊起来,脑神经一下子又搭错线了。

他突然摔倒抽搐起来,“啊啊——”两声,又变成嘴歪眼斜的常态了。

嘴里颤叫着,“华……华妹,老婆……老……婆……”

“这……孩子,你怎么了?”司有寿关心的俯身看去。

林福荣把他扶起来,悄声说:“这是又犯病了,不是天星的责任。叫人送医院去,我们接着办事!”

“都这时候了!还……”司有寿瞪了这亲家一眼。

“都这时候了,看看你们!”

这时,阿仙妹突然冒了出来。

“阿仙妹,你……”

“我是任廷豪!你们就是这样对我儿子的!有寿哥,还有亲家公,啊……”

阿仙妹的举止威严,呼呼带风的步幅气势,不能说跟任廷豪极为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廷豪……”

“豪……哥!”

大白天的,俩小真的被吓晕了过去。

……

“任臣,老婆是给你保住了,可就两个月时间,你快醒过来商量事儿!”

阿仙妹看着面前的傻子很着急,三家定好,到10月8号,如果任臣不能以常人的样子迎娶林桂华,婚检通不过,婚约就自动取消。

“嘿嘿,华妹!华妹……”

“啊,别华妹了,烦死了!”

没多会儿,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席蕊。

“您是,村里的仙姑婆?”

席蕊搬了张凳子,用手绢掸掸灰尘才坐下。

阿仙妹对这个优雅漂亮的女人并不感冒,她觉得在她面前的都是俗人。

“叫我阿仙妹,你是谁?认识他?”

“小时候见过,妹妹,任臣他爸爸给他留了一笔钱,在我那里,怎么给他?”

能做到省分行行长的,自然阅人无数,她看出阿仙妹没有坏心眼。

“有多少?”

“嗯,一百多万!”

“哇,这么多,想不到傻子还是大富翁啊!那个,姐,先不能给他,也不能给他三叔。”

“给你,帮他保管?”

阿仙妹听了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说不清。我正在想办法,等他醒过来商量了再说!”

“醒过来?”

“对,醒过来。你可别跟其他人说,我也是有一次偶然发现,他在下半夜能变得正常。”

席蕊递出一张名片,又留下两千块钱,然后跟任臣说话。

“小任,我是席阿姨,小时候我们见过。”

阿仙妹看任臣没反应,在他大腿掐了一把,贴耳说道:“任臣,叫席阿姨,快!”

“席……阿姨,恭喜发财!”

“呃,呵呵呵!乖了,等任臣的病好了,你带着华妹,哦……带着阿仙妹来找席阿姨哈!也恭喜你发财!”

阿仙妹一直在攒钱,一个月来“问仙”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

穷的她就收个五块十块的,富人要他们看着给,几百上千的也都有过。

不过,她有父母和小弟,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大半的收入都交给家里了。

农村结婚早,程兵十八了,差不多要订亲给彩礼了。

攒这一点钱,还不一定够。

她还算好的,不用买化妆品,吃饭也基本不花钱,剩下的就攒起来了。

守村人任臣,就没什么收入了,偶尔收个小红包,其他的就吃个大席。

好在有个低保和城镇医疗,吃饭也不花钱,三瓜俩枣的也攒了一点。

这两天,任臣照常一早就出门“巡村”,背着破旧的电工包,拿上绿化剪,修修占道的树枝,把地上的粪便铲了掀到地里去……

谁家小孩在野地打闹他就停下来看着,等他们安全散去或是大人找来。

经过李大壮家,看他们给自家的几亩沙糖桔围捕鸟网,正要过去帮忙,突然记起前几天村支书的话,他跑过去大喊。

“大……大壮家,支书说……嗯,网会害死鸟……小鸟,禾……花雀,大家保护的鸟,不准上网……上网,听到没有,大壮家!”

李大壮不是怕他,是怕他告诉支书,村里叫人过来剪网罚款,就打住了,还送给任臣一个大苹果。

巡一遍村道,差不多就到饭点了,他去别墅门口取午饭。

今天饭盒没有上面,任臣嘟囔着:“三叔、三婶忙,任臣自己……回屋吃饼饼!”

刚要转身,就被三婶叫住了,“任臣,天气热,进来吹空调吃饭!”

过年后,他有七个多月没进过别墅了,今天三叔家人齐,大姐也在家,还把她儿子带回娘家来了。

任臣叫了大家之后,就想去抱小外甥,突然想起大姐不让抱,赶紧缩手了。

“来,兄弟,抱抱小毛毛,他跟你可亲了!”

小心翼翼的抱过来,一高兴把口水流到小毛毛脸上了,大姐也没生气,擦也没擦。

一家人跟他聊天,嘘寒问暖的,任臣很高兴,“呵呵——”傻笑着。

吃饭的时候,任臣看到肉丸、扣肉还有腊肉炒笋片,都是自己爱吃的。

家人还一个劲给他夹菜,添了满满一大碗饭。

除了大姐,每人一碗煮热的黄酒,吃了几口菜就开喝起来。

喝了好几碗,大姐又拿酒壶过来加酒,任臣在那傻乐,大虎在桌底踢了他几脚也没感觉。

“兄弟,前天有个女的大行长去你屋了?”

“行长……是什么?”

“哦,漂亮的阿姨。”

“对、对,席阿姨,可漂亮……可漂亮了。”

听到有这个事,大姐就要三叔挪到一边,她自己坐到了任臣旁边。

“席阿姨跟兄弟说什么了?”

“没跟我……跟阿仙妹说的!”

“那跟阿仙妹说啥了?”

“不记得了,任臣没记性,嘿嘿!”

“兄弟可聪明了,有记性,你想想!”

大虎又踢了任臣一脚,被他爸看到了,过去揪着耳朵让他去泡茶。

“嗯,一百多万……我爸留下的,不能给我……不……给三叔,阿仙妹说的,她也不要……”

一听到这个数,三叔一家心里都把钱分好了。

大姐开始哭穷,小毛毛准备上幼儿园缺钱。

三婶说大虎结婚,还差20万彩礼钱,还要买车……

“剩下的,要给你治病,咱们一家体体面面的把华妹娶过来,好不好!”

说到华妹,任臣拍手高兴起来。

“笨蛋,任臣,你真是大笨蛋,赶紧回家。”

大虎“砰——”的把茶壶顿在茶几上,走过来就拉任臣走。

可惜被他爸妈、大姐推出门外去了。

又喝了好几碗酒,等任臣满口答应下来,才放他回家。

……

又是烂醉,任臣下午就“醒过来”了。

他喝了一大缸子水,然后给阿仙妹留了个字条。

“昨天半夜没醒,今天也醒早了,明天中午你带饭菜过来,把我灌醉,醒了好商量事情!”

压好纸条,他从床底拉出一个纸壳箱,里边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巡村的时候看到有书就爱捡回家。

满满五大箱书,都是他捡来的,还有阿仙妹捡了送他的,一本新华字典和中英文字典是特地网购给他的。

箱子里有学生们的丢的教材,大人不要的杂志,故事书、带颜色的小说、农业科技、八字玄学、武术……啥都有。

他三年级时得的病,只认得几百个字,但这些年通过翻字典自学,书都能看得下来了,就是有很多不明白。

拿起一本怪书,是看了半本的《内家咏春拳擂台技法》,认真看了十几页,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起身比划两下。

“寻桥”练了两套,还没出汗脑袋开始眩晕了,来不及躺回床上就晕倒在地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半夜没醒,阿仙妹倒是来了,开灯看到了字条。

“还要带饭菜过来,你还挺会呀!少了本仙姑婆这个贵人,看你怎么办!”

阿仙妹回她的小“仙居”准备上班,任臣起来后就例行巡村。

下午三点多,正常的任臣又满身酒气的醒来了,阿仙妹还是贴心的冲了一碗陈醋水。

“我想了想,去岸背湖后山脚的那个洞里试试,每次‘出魂’经过那里,都感觉那里有大仙,你好好去求,看能不能治好!”

“准吗?你进去过?”

“不敢进去,我害怕!最近别人来问也是时灵时不灵的,我也拿不准,但你要去试试!”

“唉,就是要去也太难了!”

阿仙妹沉思一会儿,一拍大腿说:“花点钱,先把你弄到洞口去,后面就看造化了!”

说到钱,任臣有点为难,“我就几百块钱。”

“我有!”

阿仙妹把微信钱包打开,上面有53780.23元。

“你有这么多?”

“攒起来给程兵讨媳妇的,先借点给你,等你拿到钱了还我!”

听阿仙妹这么说,任臣犹豫了。

吃午饭的时候,一百多万都被三叔家里分完了。

这趟要找不到老神仙,钱到不了自己手的话,怎么还钱给阿仙妹。

“我也担心傻子任臣,回去我先去探探山洞!”

作为好友,任臣对阿仙妹是感激的,同时,也担心她的健康。

平时,除了跟自己在一起时稍微正常之外,在其他地方一放松就神神叨叨的。

“听你安排吧!能遇到大仙,治好了我还能娶华妹,咱们以后也有钱花了。我希望,把你的病也治好!”

听了这话,阿仙妹满脸不高兴,“我这可不是病,是得仙了。”

任臣很郑重的站起来,扶住阿仙妹双肩,“听我说,我看了本书,这都是大脑的功能,也是精神问题!”

“呵呵,‘出魂’也是精神病?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人我都能知道,都能请到,真不想理你了,比傻子任臣还笨!”

阿仙妹很忌讳「神经病」三个字,村里读了书的年轻人敢说她,每次都要回骂的。

“据说,大脑可以自动收集一定范围内的信息,所谓灵魂出窍,其实是有些人身体虚弱,容易出现很真实的梦境,里边看到的,经历的都是大脑里边收集的东西。”

“听不懂!你不相信我,就别相信有老神仙!”

矛盾的问题,任臣挠挠头。

“老神仙……我也不懂,书上是这么说的。等有钱了,把你身体搞好了再看!”

阿仙妹抱着膀子,一脸不耐烦的呲任臣。

“那什么都是科学,是吧!那个洞你还钻吗?任大弱智科学家。”

“你大脑感知到的,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神秘力量在那里,死马当活马医呗!”

“哼,本仙姑婆要是失业了,肯定找你算账!”

……

阿仙妹一出任臣的屋,周边的「魂」又清晰起来。

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有熟悉的见着了,互相打个招呼。

她今天有事,见到「熟人」,都多问一嘴,“岸背湖后山的洞,你进去过吗?”

得到的答案,基本说都没进去过。

有说里边邪门,不敢进的。

有说里边住着山神,没缘份的进去了,会被「鬼打墙」魇住。

直到有一个清朝的放牛郎跟她说:“我生前进去过,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走几步就到底了。”

平常,阿仙妹走在路上,村民见到都躲着走。

怕靠近她身边,会沾上晦气。

今天更是,远远看她,一会儿停下,对着天上聊几句。

一会儿,又蹲下,神神叨叨的不知跟「谁」说话。

大白天的,大家都感到一阵寒意,看一会儿不对劲赶紧跑开。

今天回「仙居」特别慢,太阳下山才回到,一路也没什么收获。

善信送的饭菜,摆好在饭桌上。

阿仙妹闻一闻,还算可以,把饭菜一股脑的倒在大碗里,摆进微波炉加热。

桌上还有几张纸条,是有人白天过来,没见到她留下的。

无非就是谁家小孩高烧不退,谁家老人得了怪病这些。

这中间有一张,是用黄色符纸写的,毛笔字很工整。

阿仙妹要拿起来看,发现不是实体纸,是「阴符纸」写的。

村里一直流传,「阴符纸现,神明召见」!

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阴符纸」上面写着,“山伯有召,子时三刻出魂相见。”

看完,阿仙妹脸色煞白,传说中的「山伯」,就是洞里的老神仙。

这么说,老神仙确实有。

召见自己,是为什么?

给人「行阴问病」,会不会有不妥当的地方,得罪了「山伯」。

“叮!”饭菜热好了。

她正在愣神,被吓一跳。

菜里有几块鸡肉,她不敢吃,吃了荤腥,怕会闹翻了神明。

把菜全部扒掉,随便吃了几口饭。

好好的洗了个澡,用香皂仔细的搓了三遍,换上一套得体的衣服。

然后,她没有回卧室,而是盘坐下来,拿着一本《太上感应篇》,认真的诵读着。

时间过得很快,子时三刻到了。

来「人」了,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穿着白绸缎的青衫,在前方翩然而至。

“程月颜,你随我来!”

“是,”阿仙妹怯怯的答应着,心想来人怎知道自己的俗名。

“请问,仙人怎么称呼?”

“‘山伯’座下童子,”那人说完,转身出去了。

那人在半空中直往岸背湖方向掠去,阿仙妹「出魂」来,一直紧跟在后。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洞口,那「童子」没停,直接进了洞。

洞里一片漆黑,走到底,阿仙妹看到了「山伯」坐在法座上。

她赶忙上前跪下,“‘山伯’,我是阿……程月颜。”

这「山伯」是虚化的形象,就是一团人形的紫光。

“很好,不用紧张,找你来聊聊!”

阿仙妹身前左侧出现了一把椅子,她过去忐忑的坐下。

“您……请说。”

“听说你要来找我?”

阿仙妹不知道是有「人」报信,还是「山伯」神通广大。

“是的,有事想请您帮忙。”

“你自己就是仙姑婆,还要找我?”

“这事情,我没能力,所以想看看‘山伯’是不是真的有……能显灵。”

说完,阿仙妹吐吐舌头,不知道有没有冒犯到他。

“哈哈……你说嘛!看你是临时沐浴斋戒来的,我可以听听!”

阿仙妹咽了口唾沫,说起了任臣的事。

她说的很详细,说完后紧盯着那团紫光。

“嗯,任臣的三魂七魄被封住了,偶尔才能出来,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阿仙妹也不懂,“有救吗?”

「山伯」回答她:“这里边因果很深,仙家不会随便介入的,你回去吧!”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发走人了。

阿仙妹不甘心,任臣这就没救了,一辈子傻下去,啥都没有。

见童子过来,要赶她走,一急之下她起身“噗通——”跪下,猛磕响头!

“‘山伯’在上,不管什么因果,我查清楚一定让任臣还上。我也发心,每天诵读一百遍《太上感应篇》,为您……”

“嗯,那你回去先做了再说,时机到了童子会去找你!”

“不行不行!”阿仙妹继续磕头,“来不及了,一个多月时间,他老婆就没了,钱也没了!”

“嗯!”那团紫光立了起来,突然飘到阿仙妹身前。

“你起来吧!看你有诚心,我可以试试!”

阿仙妹继续跪着,“您答应了!”

山伯答道:“我说可以试试,但有条件!”

来到洞口外边,空中正是漫天星河。

村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汪汪……”犬吠,反而衬托出深夜的寂静。

「山伯」指着天空西南方,皎洁的满月正挂在那里,安静的照耀尘世。

“你去一趟‘月宫’,替我给吴刚传个话!”

“啊!”阿仙妹张大嘴巴,“‘山伯’,我去不到月宫,最多只去到过隔壁村。”

“有诚心就可以,你跟吴刚说,‘治脑膜炎后遗症,要个授权!’,能传到话,随时可以把任臣送来洞口!”

说完,「山伯」和童子同时消失了。

阿仙妹看着月亮愣住了,去月宫传话这种事,不会是「山伯」敷衍自己的吧。

“诚心?‘治脑膜炎后遗症’,这么像大夫说的话……”

朝天空看了半天,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去。

“光想也没用,试一试吧!”

足尖点地,「身体」往上飘,这是她从来没尝试过的。

飘着飘着,一会儿看下方,村里街道的路灯灯光,越来越模糊了。

一会儿到了云层上方,她想可能“有戏”。

刚起这个念头,“唰——”一下,身子就往下掉。

“啊!”

下掉的速度极快,阿仙妹慌了,闭上眼睛大喊。

瞬间没了感觉,一睁眼,「魂」回到了身体之内。

“道行不够,哪能上到月宫!”

脚已经坐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脑袋却晕了起来。

她想起来活动一下,双脚不听使唤,只好先捶一捶、揉一揉。

这时,桌上的「阴符纸」飘了起来,“唰——”的来到面前。

上面内容变了,上面两个大字——“心诚”。

「出魂」很伤身体的,出去了每次回来都要眩晕好久,最近肝区还疼上了。

阿仙妹强撑着精神,“任臣,要娶不到华妹,可就对不起我了,豁出去再试一次。”

……

过了两天,三叔三婶带着剪辑好的录音,去到了司屋,刚好司有寿没走。

这边,正在巡村的任臣被人电晕了,丢在面包车后座,开车来到了岸背湖后山。

车上是阿仙妹跟几个县里请来的小混混,不是混混也不敢接这种单。

花了两万多块,除了人工之外,还买了帐篷、面包饼干、应急灯、饮用水、蚊香……够用半个月的。

到地方几个人先把物资搬进洞里几百米的地方,阿仙妹不敢进去,就在车里等。

等物资搬完后,接着就把人搬进去。

“把他放进帐篷里,临走之前再电他两下,让他睡踏实喽!”

小混混心想,这傻大个路都走不利索,是不是真的劈腿了,被这疯姑娘这么报复。

“姐姐,你也消消气,三两天就得了,真十天半个月的,弄死了我们可不负责啊!”

“好,过两天我心情好了,就过来接人!诶,兄弟,给他手脚涂上雄黄。”

阿仙妹现在心疼的是钱,除开席蕊给的和任臣那几张散票,自己还搭进去两万一,小半的积蓄都没了。

之后,发现守村人丢了,是在第三天。

乡亲们没见到任臣巡村,本身就觉得异常。

而后是司有寿叫家人去「请」他,才发现人不见了。

司有寿听了三叔三婶拿来的录音,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好言好语的哄三叔他们先回去等消息,然后自己就琢磨开了。

前几天,任臣和阿仙妹大闹订婚现场,他是既恨又怕。

恨的是太伤自己面子,怕的是跟「任廷豪」的一番对话。

“有寿哥,我就这一个独子,你不看以前关系不错,也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吧,至于抢我儿媳吗?”

“廷……廷豪兄弟,确实我……我承认考虑不周,但贤侄的身体,还有,退亲的钱都是我出的,我……”

任廷豪看向林福荣时,这老小子早吓尿了,支支吾吾的蹦出几个字。

“亲家……亲家,不不……不退了,我给孩子治病,给他们完婚!”

“哈哈哈哈……”任廷豪仰头大笑,“我任某德行有亏,独子重病苟活,也不用你们可怜,约定婚期还有两个月,他要是不能痊愈,婚约就作废,也不用退礼金!”

这一举一动,小丫头是学不来的,司有寿是真的相信这位老友故交来找他了。

随后,又出了三叔这档子事情,他倒是挺佩服席蕊的,只说了一百多万。

要透出任臣能继承几个亿,三叔不得比范进中举还疯。

他跟席蕊商量好,先晾着三叔一家,由席蕊去南方脑科请几位专家过来,给任臣会诊一趟再说。

算是为任廷豪尽一份心,也确实没关心过他的后人。

只是现在刚计划好,人却不见了。

……

任臣醒来,一摸是在帐篷里,知道已经入住山洞了。

找到应急灯打开,就走出帐篷,到处看起来。

洞里很阴森,还有“窸窸窣窣”蛇虫爬行的声音,他鸡皮疙瘩“唰——”的立起来,全身发痒。

洞里空气潮湿,满是水腥味、腐败花草的味道。

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前方就掉下来一大块石笋,“咔啪——”一声,断成几截。

赶忙退回帐篷去,翻一翻物资,还好有两顶安全帽。

“想不到,阿仙妹挺细心的!”

戴好后才继续往前走,“嘀嗒、嘀嗒……”,各处都有水珠往下滴,地面湿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才行。

走了几百米,没什么异常,他找到一块干燥点的石台,就抓紧回去搬东西过来。

只能清醒一个多小时,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只能抓紧搬。

每天只能前进一点,不知道有什么命运等着自己。

守村人任臣醒来了,发现不是白天,只有应急灯的小灯珠亮着,非常恐惧。

他蜷缩着“呜呜……”抽泣时,旁边突然亮起了白光。

这时是早上七点半,带进来的手机自动开机了,过了五分钟,有阿仙妹的声音传出来。

“任臣,华妹说你要娶她,就要勇敢的在洞里待几天。在蓬蓬里待着,渴了饿了就吃东西喝水,手机一会儿就关了,趁着有光,出去撒尿拉屎,搞好马上回来睡觉!”

阿仙妹的话又播了两遍,他才慢慢琢磨过来。

赶紧找东西吃,吃了两口饼干,又想起要先去尿尿。

一出帐篷就滑了一跤,重重的砸在一条又粗又长的蟒蛇身上,好在身上涂了雄黄,蟒蛇没有缠它,赶紧溜走了。

任臣可就惨了,一泡尿直接滋在裤裆里,喊着娘就钻回帐篷去了,哭了好久才缓过来。

没有亮光,吃饱就睡了过去。

睡了不久,大腿根被尿液腌得生疼,他醒来脱掉裤子,愣了半晌又睡了过去。

深度睡眠后,他起来之后叹口气,帐篷里都是尿骚味,被子上也是。

找出一条裤子换上,就赶紧出去找路了。

他已经深入洞里快两公里了,有老神仙的话,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也确实,有人注意到了他。

洞里再往前四公里多,有一个向内密闭的开阔地,在开阔地洞壁的后面,有一个基地。

六个人,有男有女的穿着紫色的长袍,这时在看着任臣。

“任臣,我见过他。上次赶集的时候,他在帮李大伯搬西瓜,听到他俩的对话。”

“程月颜算成功吗?咱帮不帮?”

“没完成最后流程,‘意识体’投射到了月球‘监测站’,可惜,一看到‘吴刚’紧张了。”

“第一次,已经不错了,比苏格兰的艾米尔好!”

“是的,再观察。至于任臣,也考察一下再定。”

“可以,毕竟没传到话。”

这个“监测站”,非常科幻,超出了当代科技水平。

里边就像是半个球体罩着下来的,纯白颜色,圆弧形的墙面上什么都没有,地面也空无一物。

可是,有人要坐下时,凭空就有座椅出现。

想看外界情形,圆弧墙面就冒出画面。

几人又复盘了一次,阿仙妹去到「月宫」的情形。

墙面上显示的,是月球「监测站」的内部。

时间显示「2024年8月11日,北京时间05时32分」。

月球「监测站」地板上,突然显现出一个橙色的光圈。

闪烁几次后,“唰——”,阿仙妹出现在光圈上。

一名工作人员瞬间变装,成为中国古人形象。

然后靠近她问话:“你是「山伯」派来的?”

“是的!”阿仙妹鞠躬说道:“您是吴刚上仙!”

“是的!‘山伯’有什么话?”

开始一切都挺正常,可惜阿仙妹一激动,在黄圈内闪了两下,又“唰——”的消失了。

“也别太苛求,毕竟她以前都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打转……”

“是的,我们就没这种能力!”

他们研究了下一阶段的计划,却不太关心任臣。

“今天吃啥?”

“还是腌粉,三及第汤吧!吃上瘾了!”

“我要尝尝腌老鼠粄,新吃法!”

刚说好,木质餐桌“唰——”的出现了,上面是一大盆的三及第汤,还有蒜香扑鼻的客家腌粉、腌老鼠粄。

这几个人,男男女女身高都超过一米九,不像普通人类。

……

13号,大虎先去找任臣,村里各处打听都没有。

又沿着他巡村的路线找一遍,没有半点踪迹。

回家一说,一家都紧张了,赶紧找到村小组,又跑去派出所。

一时间,山上山下,河坝里,水电站,乡亲们都在找任臣。

派出所民警,在监控室看监控视频,汤所长带着助手来到阿仙妹那里问情况。

到了“仙居”,阿仙妹却不在。

问了所里,说监控上看到,她一个人坐班车出县里去了。

手机欠费,只好请县局找找,阿仙妹跟任臣关系最好,说不定她知道行踪。

阿仙妹是到了县里,下车后去到县里唯一的西餐厅开了个荤,就坐三轮车去了七圣庵,她想在里边躲几天。

悠悠檀香气,孜孜经卷声,不自觉的就跟着师傅们一起跪拜唱经。

到了庵里,身边「魂」就像消失了一样,让阿仙妹特别放松。

昨天把任臣送进洞后,她心里很不安,毕竟没把「山伯」的话传到。

回到身体后,一直昏睡到中午,醒来又一直呕吐。

没办法,只好硬把任臣往洞里送了。

放晚出不了魂,她一直在面向山洞的方位,烧香祷告。

村里,三叔他们找的最积极,摇钱树丢了可不得了。

大姐夫也赶了过来一起找,一天一夜没找到,他出了个主意,人可能找不到了,不如先找个律师问问。

律师听说一百多万的遗产继承案,谈好5%的律师费,然后风尘仆仆的从县里开车入了高南村。

捋捋家族人口,任臣还有二姑嫁到了渡口镇,三叔又叫大虎去把二姑接过来一起商量。

二姑赶来后,就先把弟弟一家臭骂了一顿。

“你们吃大哥的,住大哥的,现在不去找任臣,就想着贪侄子的财产。我苦命的大哥啊!你显灵把这家子带走吧!”

二姑一哭,三叔一家没法子了。

律师也觉得,人不见还没到七天,失踪都不算。

研究遗产问题确实违背公序良俗,认亏搭点油钱先撤了。

三叔这一家子,只有大虎跟他姑亲。

他也不管爸妈什么意见,按照二姑的交代,把姑丈和表兄弟接了过来,要一起找任臣。

这几天,高南村守村人走丢了,一下子成了大新闻。

司天星听说了,很高兴,希望任臣别再出现了。

起码到10月8号前,别再冒出来。

林桂华和他爸回到了枚州,一直闷闷不乐,还一直哭。

内心里,她对任臣厌恶到了极点。

自己怎么可能跟个残废、智障结婚呢。

打定主意,如果他爸林福荣来逼,她马上搬到司天星家里去住。

如果任臣那边来,她就报警,娃娃亲是不受保护的。

何况自己跟任臣没有感情,跟司天星是自由恋爱。

对方再敢拿什么鬼呀魂呐,这些说事,还要直接告那个阿仙妹。

搞封建迷信,破坏别人婚姻,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司天星发信息说,壬辰失踪了,她松了口气。

“傻子,别回来了!等我结婚后再出现,华妹给你吃棒棒糖!”

任臣在洞里,又用了五天前进了三公里,情况就开始不太对劲了。

第六天,他明明往前走了很远,可没等回头,又绕回了原地。

非常确定是向前走的,可是莫名其妙又回到原地,他没听过“鬼打墙”的故事,但很害怕,又很绝望。

还没到时间,他恐惧到缩进帐篷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醒来,壮着胆走出去,还是这样。

其实,要是有外人旁观,就可以看到任臣一直是折返着走的,只是他自己觉得是一直向前走。

这段路快到开阔地了,监测站持续发出脑波干扰信息,用意是让闯入者心生恐惧,逃离山洞。

应急灯一闪一闪的,快没电了。

那部老年手机电倒还足,食物还能撑五六天,按计划,这时要返程了。

从恐惧中冷静下来,他分析,洞里肯定有“大仙”,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

不能白来,要想出办法闯过去,他打开手机研究起来。

又到了七点多,守村人起来了。

等着手机自动开机,要先听听阿仙妹的声音,然后再去尿尿。

这次,手机里播的却是自己的声音。

“任……任臣,今天要往洞里走,地上有……有个白石块那边,一直走,华妹在很远的……那边等着,吃饱饱的,一直走下去,见……见华妹去!”

听了五遍,他清楚了,华妹在洞里很远的地方等着见面。

都没顾上吃东西、尿尿,他就走了出去。

往洞口方向走了几十步,突然想起白石块的事情,回来看到白石块,才找准方向。

开始的时候,也是走着走着又回到原地,委屈的哭喊了几回。

后来累极了,干脆闭上眼睛,双手摸着往前走,只为了能见到华妹。

脑子都懒得动了,滑倒了就爬起来,哼哼都没了力气。

100步,1000步,1325步,“啪——”一声,面前闪现出橙色亮光。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亮堂的大厅。

眨眼间,橙光变暗,又变成一个密布钟乳石的溶洞。

“华妹……华妹,你……我来了,在不在?”

任臣又是眼泪噙满眼眶,害怕极了。

这时,头顶传来慈祥的男声,“任臣,你我有缘,往前走,到光柱这边来!”

这句话有股磁力一般,任臣想都没想就走到正中的光柱里。

过去时,昏暗时看到是凸起石块的地方,走起来却如履平地。

“好,你想要什么?”

“想要华妹!”

“再考虑一下吧!你不想要把身体治好吗?”

“你是山里的老神仙吗?”

“是的!”

任臣噗通跪下,双手合十,诚心念叨着,“请老神仙把华妹给我!”

“呵呵,再……别考虑了。就不行,现在就是要把你治好,治好啥都有了!”

“嗯……嗯……”,任臣像是认真在思考,“不行,就要华妹!”

他这一搞,气得老神仙不得不现身,幻化出一个仙风道骨的模样,从前方飘下来。

“你真是没脑子,怪不得能蹓跶到这里!你们最终走不到一起,要什么要,闭上眼睛。”

看老神仙生气,任臣一时不太敢说话,乖乖闭上眼睛。

“没脑子,就给你换点脑子。嗯,缺氧坏死的……运动神经,语言神经……好,睡上两天,脑子长好了再走!”

“你记得,咱们有缘,半后你要来还愿的!这里的事情,除了阿仙妹,谁都不准说!”

老神仙走了,任臣昏睡过去,鼻孔开始大量冒出白色液体。

他做了个梦,有无数的蚂蚁从耳朵、鼻孔、眼睛钻进脑袋里,啃食着大脑,又痒又疼……

几个烧电焊的师傅,先用锯子锯开脑壳,又用电焊慢慢点上……

脑子里好多线,阿仙妹伸手进去,一条条的扯断,然后又用胳膊粗的麻绳捆上,严严实实的……

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

“嗡——”大脑重启了,任臣慢慢坐起来。

“我是谁?我叫任臣。我是谁?高南村的守村人。我是谁?以前高烧烧坏了大脑,现在好了!我是谁?……”

“现在要干嘛?饿了,吃饭。现在要干嘛?洗澡,换一套干净衣服。现在要干嘛?出洞去!……”

……

……

醒了,真好。

起身朝上空拜了三下,出洞去了。

他是没什么世俗的常识,哪有神仙会帮了人,又要求啥时候来还愿的!

……

洞口几十个人,任家就有十几位。

任臣丢了10天后,阿仙妹回村了,直接去了三叔家。

三叔家里边,律师团队在,三叔家几个人很亢奋。

二姑还是面带悲戚之色,她家里的其他人看不出是喜是悲。

“走丢”第7天,大姐夫就偷偷给宋律师打电话,让他去秘密查询任廷豪的资产情况。

说既然大伯放在席蕊那里有一百多万,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呢。

任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正式的查询委托书肯定还不能签,宋律师就采取迂回战术。

找各银行的熟人打听,都说没有存款了,早就被亲属取走了。

房产呢?各大楼盘有没有,宋律师留了个心眼,查任臣的名下,结果还真有五套大平层。

又去到安河证券公司找,相熟的老总没见到委托书,不敢上系统查,就找了一个号称“8TB”的老客户经理来,让他回忆回忆。

“8TB”确实厉害,不假思索的说:“有账户,10年亲属拿函来查过,当时那个股都要退市了,账户市值也只剩一万多。”

“没抛掉转走?”

“没有,要退市了谁还会买?而且,这是私人银行代持的账户,要办手续很麻烦,亲属就走了。”

“谁来查的?”

“叫任廷德,带着小孩一起来的。”

宋律师略感失望,“哦,是他三弟。那算了,您真不愧叫‘8TB’,量大还精准!改天咱一起聚聚!”

客气几句,宋律师提包往外走,突然想起啥,又回头问:“那个退市的个股……”

“SST德业,现在又叫粤德科技,嗯……”

“8TB”下意识的将粤德科技说了出来,马上意识到不对。

德业没退市,还改名重组成了明星股。

14年前查询的时候股价不到1分,账户市值都还有一两万,现在还了得!

“哦,我天!”老总恍然大悟,猛拍几下脑袋。

“每个月都看到这个名字,我还说呢,超大户里边任廷豪对我们贡献最小,十几年没有交易过。”

具体市值宋律师没问到,估摸着起码上亿。

他马上叫了两个实习律师一起进了高南村,和大姐夫一起关在招待所研究了3天。

然后到任家别墅得意的宣讲方案,再然后,就是阿仙妹到家看到的那一幕。

阿仙妹没心情跟他们闲扯,直接说任臣提到要去岸背湖后山山洞里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都找了10天了。”

“他说去玩一天就回来,我怎么知道会走丢,而且我要出县里玩?谁有功夫通知你们。”

其实,有可能找到任臣,家里人都是很高兴的。

钱不钱的,反正任臣也不会用。

失落的,只有大姐夫一个,千万富翁的美梦可能就飞走了。

……

任臣带着一身淤青,蓬头垢面的走出洞口。

几十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在里边反复找了两天,光架进去的大功率探照灯,都快把整个山洞烤干了。

正准备撤时,这个小爷自己蹓跶出来了。

“任臣,乖仔呀!”二姑跑过去抱着他。

他也用力抱着姑姑,摸摸老人的白发说:“让二姑操心了,让大家操心了,我没事!”

“好,好!”二姑凑近他耳边轻声交代:“你爸还有很多钱,你要自己做主,不要给你三叔他们……”

大家都挺高兴,就民警很纳闷,把他请进警车,要回所里问情况。

来帮忙的乡亲们看出异样,指着任臣的背影,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诶诶,你看到没有,任臣嘴不歪了,走路也不瘸了!”

“是哈,是不是摔好了,韩剧里都是这么说的。”

二姑听了也插话说:“肯定是摔好了,刚才说话也不结巴了!”

回到所里,民警们也觉察到任臣变正常了,谈吐有逻辑,语速快了很多。

开始问话前,民警从食堂要了一大碗面条给任臣吃,他也是饿极了,狂嗦起来。

问话就在所长室里,大家都等着他来解惑。

“洞里边就只有四百多米,架着灯找了几十遍,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任臣听了一分析,肯定是老神仙在打配合。

“警官,我也说不清,刚进去太黑,又碰到了一条大蛇,往里跑之后就摔倒了。等醒了,走出洞口就见到了你们!”

“不可能!”

“真的,石壁上有个大缝,我害怕挤了进去,一踩空就摔倒了。”

“嗯,里边有三处缝隙,都仔细看了,还用了仪器检测过,没有生命迹象。”

“会不会仪器出问题了,灵敏度不够。我当时休克,失温了。”

“失温不早死了!”

“嗯……是被大灯烤醒的。”

这个倒是可能性之一,但是任臣的谈吐让大家很不适应,大憨憨一个,几天不见突然变了一个人,起码有二本的水平。

说起休克,任臣撩开头发,给大家看后脑的大包,有法医知识的女警小刘走过去,摸了摸又按了按。

任臣被按得剧痛,“嘶嘶……哎呦……”喊着。

小刘冲所长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

“我带你去村卫生所,韩剧吗?这就摔正常了!”

所长也觉得问差不多了,再问也问不出啥,也没死人也没失踪的,可以办结了。

挥挥手,让他们去卫生所。

派出所门口,等着两台车,还有任家人。

小刘招呼他们先回家去等,只让大虎陪着,处理好后会送任臣回去。

大姐夫也想陪着去,被二姑丈硬拉走了。

对于大虎,任臣是放心的,“二哥,我的病好了!”

“都看出来了,兄弟。咱们先去看伤,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任臣是大富豪的事情,这些天传开了,小刘也听说了。

“怎么了,任大虎。你可别骗任臣啊!”

“哪能啊!就想着以后跟我兄弟,做点大事,省得刘大美丽成天说我是癞蛤蟆!”

任臣看这两人,眼睛咕噜一转就想明白了,坏笑道:“咱二嫂说得对,你整天没正事还想吃天鹅肉,我爸就留了一百多万,全给你也就是个大癞蛤蟆,哈哈!”

“哟,兄弟,你还不知道啊!”

“知道啥?”

“任大虎”,小刘甩了大虎一巴掌,“想发财想疯了吧,以后别蹦哒过来找我了!”

按照任臣的想法,回家休息两天后,他就去找阿仙妹。

自己病能好,全靠她。

跟她商量治病的事,等她也病好了,再换个活法。

“说不定以后,阿仙妹也能嫁人生崽。”

林桂华那边,怎么去找她,还没想好。

父亲定下来的婚事,顺利就行。

首要的第一步,要把别墅要回来,至少也要拿回一半来。

钱嘛!花三十万跟大虎一起包山地,种十几亩沙田柚。

剩下的,给阿仙妹治病。

还有多就攒着,生个一儿一女。

平常没事,自己还是去巡村,守村人的身份不能丢。

至于被三叔家花掉的,就算了!

心里刚安排好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变数就来了。

一走出卫生所,发现席司有寿在门口等着,叫他上车聊天。

在车上,他一身的骚臭味,熏得司有寿睁不开眼睛,赶紧打开车窗透气。

任臣不清楚他找自己什么事情,轻声说道:“司大伯,订婚的事,有些冒犯了。”

司有寿听他一出口,脸上马上现出惊讶的表情。

“任臣,你好了!真好了!”

“是的,在洞里摔了一跤,醒来就感觉正常了。”

纵使是司有寿这样的人物,也难以想象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真是……廷豪显灵了!嗯……订婚的事,以后再说,有重要事要跟你说。”

司有寿算是有气量的,把遗产的问题跟任臣说了。

任臣得知父亲的遗产数目后,激动了半个小时才能正常说话。

“你慢慢消化吧!最重要的问题,要先处理好你三叔家的关系,不然我和你席阿姨都不放心。”

“大伯,办手续要多久?”

“席蕊在跟进,你回去安排好后,嗯……明天来我家里。后天,我要回集团去,今天我是特意回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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