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赢荡是小说《神仙缘》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牛奶柿写的一款奇幻仙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神仙缘》的章节内容
寒川山脉,绵延数千里,坐落于秦朝边陲之地,
聚神峰位于寒川山脉之中,它恰似一位的巨人,静静地斜卧在大地之上,被无尽的寒冷和寂静所笼罩。
当第一缕阳光试图穿透巨神峰这寒冷的阴霾时,它的光芒在坚冰和积雪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凛冽的寒风呼啸,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怒吼,无情地鞭笞着这座山峰的每一寸土地。
山的顶端,狂风肆虐,卷起的雪花如同狂舞的精灵,遮天蔽日。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堆积成厚厚的雪层,那些裸露在外的岩石,早已被冰雪包裹得严严实实,透出一种冷硬而无情的光泽。
山腰处,零零散散的树木在寒风中颤抖,它们的枝干被积雪压弯,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断裂。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如同锋利的剑,在寒风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寒冷的声响。
山谷之中,一条冰封的溪流蜿蜒而过。原本奔腾的溪水此刻已被冻结成坚固的冰层,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冰层下,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水流微弱的涌动声,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这寒冷的大山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偶尔有一只饥饿的雪狼从山谷中掠过,它身上的毛发被寒风吹得直立,眼神中透露出对食物的极度渴望和对寒冷的恐惧。
天空是一片灰暗的阴霾,厚重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雪花不断地飘落,永不停歇,仿佛要将这座山永远埋葬在无尽的寒冷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宁静的山野间,突兀地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山林顿时一阵躁动。雪地里觅食的走兽因为这异响惊得东跑西窜,挂在树枝的冰凌随着鸟儿的惊飞唰唰下落。
扰得周围的鸟兽如此惊慌地罪魁祸首并未因此而停止哭声,继续肆无忌惮地嗷嗷哭着。过了好一会儿,受惊的鸟兽察觉没有什么危险,周围的一切再次恢复如初。
如此寒冬,又是在这偏远的雪山之中,怎会有婴儿的哭闹?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鸟兽,小心翼翼地观察,眼睛搜寻声音来源。
声音的来源此时正在一棵雪松之下,哭得令人揪心。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的“东西”令它们异常好奇。聚神峰,地处偏远,人迹罕至,鸟兽自是没见过这种奇特的生物,对这突然出现的生物远远地打量起来。
婴儿躺在一个流光溢彩的锦质襁褓里,襁褓被放置在一棵大雪松的背风处。因为寒冷,婴儿的小脸冻得通红,一双无助的小手在襁褓里挣扎。
松树下别无他物,襁褓周围的雪地上散落着浅浅的足迹,如果不是因为有襁褓放置在雪地上,足迹几乎淡得看不出来,这一手踏雪无痕的功夫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大雪松范围外因持续飘零的雪花覆盖已经看不到足迹了。
什么人这么狠心,忍心把一个还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婴儿抛弃在这大山荒野里。在这聚神峰里,一年四季都是寒霜大雪,这种严寒的气候显然不适合人居住,所以长年不见人影,只有那些山中的猎人采药人偶尔会来到此山打猎采药。
这荒山野岭,天寒地冻偶尔还有山狼雪豹出没。把婴儿丢弃在这雪山之中,怕是也无心让这孩子活下来。能有顶尖身法的人,跑到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就为了让一个婴儿自生自灭?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
大雪并没有因为悲悯婴儿而停止,几片雪花飘落在婴儿脸上。原本就羸弱的身体,此时冷得全身颤抖。
“这有点不科学呀,这好像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慕一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惊惶失措。
“唉,怎么就自己孤零零在雪地里躺着,这孩子的父母呢?”慕一准备翻身看下四周的情况,忘了现在已经是婴儿身体的他,肢体想要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徒劳。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上方的树冠就剩下白茫茫的天空,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环境,慕一惆怅地望着白雪纷飞的天空,不敢相信目前的状况。
自己在做梦?慕一马上把这种想法给否决了,这寒冷太真实了。
自己穿越了?亦或是自己已经没了,然后莫名其妙附身在这个婴儿身上?
雪花被身体余温融化顺着小脸颊划向脖颈,冷得慕一一个激灵。
“这该死的天气,怕是跟北极南极差不多了吧。”
现在可没时间搞清楚状况,活命要紧,再待晚点,就算没被老虎饿狼当晚餐,自己也得被冻成冰棍。
慕一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
嗯…
这身体素质…
千真万确是婴儿的身体机能,啥都做不了!
想大声呼救,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婴儿的哭喊,使劲挣扎想要挣脱襁褓,可是婴儿身体的缘故,再用力都是徒劳。
就算挣脱了襁褓,这婴儿的身体想在这刺骨的雪地里爬行,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慕一整理下思绪,思考是否能扭转目前的处境活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这是个弃婴!”
“再不出意外,这好像是个荒山野岭!而且还是个冰雪交加的季节”
慕一欲哭无泪,“这可是要了老命了呀,别人穿越不都是王炸开局,我这穿越可只能重新洗牌了呀。”
呼呼的山风夹杂着雪花毫无停歇的势头,要是照这样下去,夜幕降临温度更低。这短暂的生命之旅也快就此终结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襁褓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慕一度秒如年,本来就是婴儿身体的他现在愈加虚弱。
…
“下雨天,我去泡什么妞!”
就在昨日,二十八岁一直没有恋爱成功过的慕一,好不容易有个女性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凭慕一单方面的感觉,这一次很大概率能摆脱单身生活。
本以为下雨天跟约会更配,雨中,两人漫步,想想都觉得浪漫。
慕一也确实按这想法付诸行动了。
昨日细雨绵绵,唯一不太友好的是偶尔有闪电划过,慕一有些发怵,这细雨应景,闪电就有点没必要了呀。
而且已经跟未来对象约好了,按前些时日买的脱单秘籍上面的办法,这个时候不能退缩!要是爽约了,自己的单身之旅怕是得再延长了。
慕一盛装打扮一番,来到姑娘家楼下柔情等待,姑娘如约而至,在慕一真诚善良的攻势下,姑娘拧捏着衣角略显羞涩。慕一准备进一步增进感情,牵上姑娘的手。天空一道白连划过,闪电直击慕一脑门…
“沃得法……”
慕一倒地之前,余光所见,刚才娇羞的姑娘被眼前的情况惊吓得一个弹跳,蹦到三米之外。慕一感慨,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随后嘭的一声,慕一被雷击得烧焦的身体重重砸在了街道上,随后失去了意识。
这情况把姑娘给吓懵了,脑袋一片空白,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要是慕一还醒着,只能感叹:“姑娘,约个会还能遇到这种比中彩票还难的小概率事件,也是难为你了。”
随后慕一居然醒了过来,不痛不痒。而且,似乎还获得了超能力,“咦,自己在向上飘耶。哇,自己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慕一转头一看,刚才倒地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好像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约会的姑娘就几米外的位置。唉,不对,那躺着那人和自己怎么那么像?想到这里连忙环顾四周,糟了,那就是自己呀,自己这是被雷劈死了吗?“唉,姑娘,你也不用傻站着不是,你是不是应该报个120什么的,我感觉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呀!”慢慢升空的慕一惊慌得想要去拉住那姑娘,并急切地说道。
可惜无论慕一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喊叫,都没有得到姑娘的任何回应。
慕一的身体越飘越高,身体也随之渐渐虚化,最后像繁星一样四散开,直至消失不见。
…
当慕一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了。
“不得不说,那道雷劈得还真准!想想都后怕”慕一心有余悸。
“哎,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打雷下雨去约会。”
“活了小半辈子,初吻就不说了,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让我把初吻送出去再劈也行啊,浪费了呀。”慕一埋怨道。
还有,那本脱单秘籍害人不浅!
感叹了一番,慕一此刻被这鬼天气冷得意识渐渐淡薄,没一会儿,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冻晕了过去。
…
半梦半醒中,一个棍状物伸到慕一的嘴里,饥肠辘辘的慕一没有精力多想,大口大口地吸吮着。此刻的他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虽然还处于迷糊的状态,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求生本能下,不管嘴边是何物,只要能充饥就行。
“咦,不对,这情形怎么有点像是欧美的某种小电影场景!这可不能乱来。”一个激灵,慕一惊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场景,一个巨人般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棉质长袍,披着一袭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做的披风。巨人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伸着一个手指蘸了汤汁吹了吹,似乎不烫了,再轻轻地放在慕一的嘴边。幸好不是那种异样的画面,慕一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小家伙,总算是醒了。”中年男子笑着对慕一说道。说罢又伸手到冒着热气的碗里蘸了汤汁递到慕一嘴里。
“不是,大叔,你这难道没有勺子之类的吗?用手指蘸了汤就怼人嘴里,不知道手有细菌的吗?实在不行,你拿碗递我嘴边,我辛苦点自己喝也行的呀”慕一说出来的话,最后呈现出来的只是咿咿呀呀的声音。“咦,自己还是个婴儿,这是被救了还是第二次投胎了?”慕一发现自己没死,惊喜交加,正思索着,眼前大叔的手指又怼了过来。
兴许是饿了好久,慕一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刚才的思绪被这饥饿占据,大口的吸吮起汤汁,暂时把处境抛之脑后,“诶,还别说,这汤汁还蛮好喝,好像是用什么动物肉熬制的汤。”享受着汤来张口的贵族生活,不一会儿肚子也填得差不多了。慕一不再理会中年男子伸过来那蘸了汤汁的超大手指,怕中年男子不能领会,慕一紧闭嘴巴不再张开。
“看来是吃饱了”中年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慕一,捏了捏慕一的鼻子,起身走到火堆边。火堆边立着一个树杈搭的三脚架,架子上挂着一个铁质炊具,炊具里咕噜咕噜正冒着泡,香气四溢的汤汁伴随着一阵蒸汽在山洞内蔓延开来。
干枯的松树枝贡献自己最后的年华,噼噼啪啪化为一团旺盛的火焰,给这山洞带来了温暖,火焰在空中跳动,似乎是对这寒冷天气的嘲笑。
慕一观察起身旁正在往火堆添柴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的长袍以及披风俨然是古装,长得倒是文质彬彬。刚才还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巨人,原来是自己变小了“这人这身打扮,似乎不像是拍戏,难道真是穿越了?而且穿越到古代来了。”慕一转动脑袋打量四周,不过由于婴儿身体的缘故,转动的幅度不大,并不能看见全貌。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身处一个山洞之中。
慕一现在十分迷惑,分明他昏迷前是在荒无人烟的雪地,怎么醒来就在这温暖的山洞中了。难道又中奖再次穿越了?肯定是这样,老天爷知道我刚才穿越的环境过于恶劣,基本上也是白穿的,说不定是穿越系统出什么问题,所以给了他第二次穿越的机会吧。
对,就是这样!一定没错。
眼下最要紧的事先打探清楚情况再说,慕一准备开口向中年男子问问情况。随即想起自己是婴儿,还说不了话,暂时沟通不了只能作罢。
慕一认真思索起来,这么巧,又穿越到婴儿身上了?好吧,比起刚才经历的炼狱般的冰天雪地,婴儿就婴儿吧,起码现在的生存条件有了质的转变。
中年男子刚才一直在照顾慕一,待慕一吃饱后,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热汤,吹了吹,慢慢地喝了起来。兴许是因为慕一是个婴儿的缘故,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哪个父母这么狠心,把一个婴儿丢弃在这荒山雪地里,哎,可怜的孩子”
他心里也好是奇怪,这冰天雪地里,平时鲜有人迹,怎么会无端端出现一个婴儿?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这婴儿前些时日就已经命丧于此了。
说来也巧,他是一名郎中,是逸王府上的客卿,需要为逸王府配药,少了几味重要的药材,这几味药药材铺倒是有,只是年份不够,这会导致药效大减,于是只身前来这寒川山脉寻找,才有了救下这婴儿的经过。
听到郎中所说的话,慕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以为是第二次穿越,实则是被这中年男子救了。慕一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感激涕零,要不是他,慕一又是白来世间走一遭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慕一一直在襁褓里老实地待着,中年男子悉心照顾他。中年郎中,每日都会外出采集药材,偶尔会带回来几株草药,但是大多时候看表情略显失望,似乎并没有采集到想要的药材。
慕一不清楚中年男子的底细,从他身穿的穿着及言谈举止,猜测中年男子大概是一位郎中。想来应该是在这大山之中找寻什么珍贵的药材吧?
慕一在经历了这连续的变故,心中有太多疑惑。想打探清楚,奈何现在是婴儿的身体,想问问不了,想走走不了。好在现在的处境没了危险,起码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这让慕一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慕一目前最想弄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了婴儿身体,是真的穿越重生在了这个小孩身上呢?还是自己已经重新投胎,只不过忘了喝孟婆汤还留有前生的记性?
还有,他现在到底是在哪个年代?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慕一成天躺在襁褓里,坐不能坐,走不能走,形同坐牢,百无聊赖。
时间过了大半个月,半个月以来男子照例每日都会出去采药,他出去之前,都会拿上一些树枝遮挡在山洞口,防止被野兽发现闯入。火堆上再堆满足够燃烧的木材就出去采药了。
男子出去之后,慕一就更显寂寥,生无可恋也不为过。好不容易穿越,还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话不能说,路不能走,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孤独地在山洞内躺尸。
不过慕一估计这日子快熬到头了。因为这几日郎中采药回来后,心情大好,似乎已经采集到大部分需要的药材,如果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跟着郎中离开这个山洞了。
这几日的相处给慕一很大的感触就是,这男人带孩子呀确实是带不好。慕一不得不感叹郎中事业心太重,每日早早地就出去,大多天黑才回来,把慕一给饿得前胸贴后背。慕一整日躺在襁褓里,都快躺散架了。
到了夜里还好,郎中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过郎中那蹩手蹩脚的动作,好几次搂抱慕一时都差点让襁褓掉在地上,让慕一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慕一只能祈祷郎中能悠着点,不然从冰天雪地活了下来,却在这里把他弄出问题就有点悲催了。
慕一估计这郎中虽然年龄有三十来岁,可能至今还未孕育过小孩,所以照顾慕一的动作显得那么生疏。
“嚓~嚓”洞外传来一阵异响。
“今天郎中这么早就回来了?”慕一心想。
目前婴儿身体的他无法自由活动,无法与人交流,如困在牢笼般。每日郎中外出,就剩慕一孤零零地待在襁褓里,无聊至极,山洞也显得死气沉沉,就盼着郎中能早些回来。
正在思索间,洞外再次传来响声。
“唰唰”声响起,想来应该是郎中又在搬开挡在洞门的树枝了,这声响正是树枝摩挲的声音。
就在慕一期盼时,一声低吼在洞外突兀地响起,
“咦,有点不对劲。听声音明明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洞外不是郎中,”慕一无聊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外面要是有狼虫虎豹进了山洞,那自己不得给它们当一回点心?
“糟糕,应该是什么野兽。怎么办,也不知道这野兽是不是肉食动物,不过听这动静,也不会是太温顺的动物”慕一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希望能想到办法避免危险。
慕一缩在襁褓里,看不到襁褓外的情况,此刻也不想看到外面的情况“希望这会儿火堆还没灭,兴许火堆会吓跑野兽,毕竟动物都怕火。”
没一会儿,外面的未知动物好像找到要领,把遮挡洞口的树枝给拱开了。
一只浑身长满厚厚的白色鬃毛,猪头人身且直立行走的怪物莽撞得踩着散乱的树枝冲进了洞内。
猪头怪走进洞后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洞内的火堆对猪头怪没起到任何驱赶用处。
隔得老远,慕一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虽然没看到是什么野生,就这血腥味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善茬。慕一的担心更甚,慌张地扣紧小脚趾,此刻能做的也就剩下向漫天神佛诸天大能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猪头怪在洞内“嗷嗷大叫”四处寻找,在火堆里发现了一堆已经烧成焦质的骨头,顿时猪头怪发疯似的嚎叫,暴怒地对洞内本就不多的东西大肆翻砸。
慕一此刻吓得面色苍白,要是怪物发现了襁褓,自己也就终结了这短暂的穿越之旅。
这都什么事啊!从前世被雷劈开始,穿越之后变成婴儿被丢弃在雪地,好不容易没被冻死,被人救了,原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眼下的情势是本来大难不死,老天似乎看不下去又出了这等幺蛾子非得弄死我!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装死。希望能蒙骗过去。”
山洞内空间还算大,郎中在这荒山采药时为避风雪歇息之用,寻的一个能够休息的小山洞。猪头怪此刻把洞内的事物搞得一团狼藉,看到洞内角落处还有一堆柴火,柴火之上铺放着厚厚的杂草。
包裹着慕一的襁褓刚好就放在这堆杂草之上。郎中采药离开之前把他放置在这不显眼的角落里,襁褓之上再放置了一些杂草掩盖了一番,就是怕万一有野生闯入洞中,也能勉强遮挡藏匿。
猪头怪似乎不打算放过山洞内的任何东西,愤怒地朝柴堆走了过来。
当猪头怪走近时,躺在襁褓里慕一,透过杂草的缝隙看去,一个满嘴獠牙,流着哈喇子的猪头出现在眼前。“这什么品种的野猪,怪凶神恶煞的呢。咦,不对,这猪能直立行走。我得法…,妖怪呀!”看到眼前恐怖丑陋居然还能直立行走的猪头怪物,他吓得发不出声。
慕一此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呀,怎么怪物都出现了!自己是在做梦吗?”猪头怪呼出的臭气让慕一意识到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猪头怪没注意到柴堆上面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婴儿,看也没看,用那健硕有力的猪脚一把扫过柴堆。柴堆应声散落在四周。
猪头怪蛮力巨大,加上此刻满是愤怒,用足了劲道。慕一躺在襁褓里,经历转瞬即逝地失重感觉后,慕一和襁褓分离,掉到了地上。
幸好是躺在襁褓里,这个季节襁褓里衬垫的衣物棉絮之物厚重,再则这柴堆也不是很高,襁褓惯性垂直下落,慕一侥幸没有摔到。
不巧的是襁褓下落之后,其上覆盖地杂草散落,襁褓掉在地上后完全暴露在了猪头怪的身前。
慕一惊恐地仰视着猪头怪,这才看清它的全貌。看清后慕一好生绝望,这猪头怪就跟影视作品里吃人的妖怪无异,他今天算是凶多吉少了。
猪头怪这时也发现了襁褓,此时正有一个生物躺在里面。猪头怪有些许诧异,它没想到这柴堆之上还藏了一个生物。随即用那只只有两脚趾的猪蹄,拈花指般拎起襁褓里的生物,提到眼前审视一番。猪嘴里散发着剧烈的口臭,呼吸间冒着白气喷在慕一的脸上。
“咦,这是人类婴儿!”猪头怪认出这是人类婴儿,它原本生活在离人类城市不算很远的山野中,所以认得人类。后来有了伴侣,在原来的地方,人类活动频繁。它们的生存空间受到压缩,所以迁徙到此处,繁衍生息。
“我都跑到了这冰天雪地的荒山之中修炼,没想到还有人类前来打扰。今日我那小崽子不见踪影,加上刚才发现的骨骸,多半是命丧于此。”猪头怪恶狠狠地盯着慕一,盯得慕一有点发毛。它知道眼前的婴儿绝对不可能是杀子的罪魁祸首,但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天雪地,终年难得见到人类,这婴儿能出现在这里,多半和那杀子的仇人有关系。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想到这,猪头怪随手一挥把襁褓大力朝山洞洞壁摔去。
“唉,我命休矣”慕一绝望地叹了口气。
一阵天旋地转,襁褓包裹着慕一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向洞壁快速地砸去,途中由于惯性的缘故慕一被甩出了襁褓,慕一胃里的东西被甩得一下子喷涌而出。
“咚”慕一重重地撞击在洞壁之上,弱不禁风的婴儿身哪里受得了这么大力的撞击,慕一体内顿时气血翻滚,脏器受了严重内伤,这下不死也得残废了。
“猪头呀,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呀,你搞错对象了啊”慕一心里郁闷至极,此刻浑身痛得如坠地狱,短暂的一刹那脑中无数画面闪过,前世约会的女孩子,被雷劈过的一瞬间,再来到这未知的世界,短短几天时间,自己经历过无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慕一想想都憋屈。要是当时被雷劈了,直接死掉或许还好些,起码自己没什么感觉就没了。这一次死之前还得感受到这撕心裂肺的痛楚。
随后襁褓也接踵而至“啪”的一声撞到洞壁之上,竹质材料的襁褓撞到洞壁上反弹着斜飞到一旁。
猪头怪看到慕一嘴角大口大口地往外喷着血,这才泄愤般的转过了头,搜寻起其他人的踪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一逐渐失去了意识,此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是觉得浑身异常的疲乏,好累,好困,好想睡觉,慢慢地眼珠逐渐失去色彩,眼睛也随之缓缓地闭上了。
“猪妖,尔敢”洞外一声如若洪钟的大吼。
就在猪头怪行凶后不到几息之间,一个老者突兀地出现在洞门口,他看到洞内的状况,情绪有些急切,才发出刚才的怒吼。
慕一要是还醒着一定会惊叹不已。老者身着粗布麻衣,裤腿只能勉强遮住膝盖以下,腰间挂着一个土红色酒葫芦,完全不是冬季打扮。要知道此时天气严寒,风雪肆虐,普通人棉袄加身还会冻得手脚冰凉面色发白,老者一副夏装穿着,居然还能面色红润,简直异于常人。
老者进了洞内,见到摔在地上的襁褓,急切上前来轻轻地抱起襁褓查看。这婴儿嘴角还在往外流着血,裹在身上的棉布已经被血染红,婴儿此刻已经是气若游虚。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老者怒目圆睁,转过头盯着猪头怪骂道“该死的畜生!”
猪头怪见有人闯进来,先是吓了一跳。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像是见到仇人一样,两只眼球在暴怒下变得血红,庞大的身躯朝老者猛冲过去。
“看我不把你给杀掉,为我小孩报仇。”猪头怪狠狠地想道。
老者不知道对面猪头怪把他当成杀子的仇人,眼看老者就要命殇猪牙,老者却是一点都不慌,看了看怀中的慕一,对猪头怪的袭击好似没看见一般。这让猪头怪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过转念一想“你这个老不死的,轻视我也好,这样我才能更轻松地杀掉你。”。
当猪头怪的獠牙就快刺碰到老者之时。老者看似缓慢却恰逢时机地转过身来,伸出有些干瘦的右手,手指微握略呈抓式对准猪刚强。猪头怪巨大的冲劲居然被这个干瘦的老者伸手地一刹那间止住。
猪头怪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现的一切,自己的身体此刻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锁住,丝毫不能动弹,“糟糕,遇到修仙界的高手了。”它心道自己莽撞了。
没等猪刚强继续思考,老者手一挥,猪刚强只感觉身体被那股无形的气体向身后洞壁狠狠甩去。
老者收回了手,把襁褓放置在地上,轻轻地掀开襁褓,露出重伤昏死过去的慕一。老者手指轻轻触碰到慕一的心脏,感受到慕一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老者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点。老者转过头来,对着猪刚强训斥道:“给我滚”
猪刚强被老者那诡异的术法随意一挥,那力道丝毫不逊于刚才摔那婴儿的力道,自己被摔得头昏眼花,全身剧痛。猪刚强意识到,虽然它现在修炼有所小成,但是凭老者刚才的手段,若真打起来它是绝对打不过的,孩子的仇今日是无法得报了。
猪头怪诧异的是,本以为老者会对自己下狠手,在绝对强大的老者面前它如同蝼蚁,没想到老者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了。
猪头怪思索片刻,暗道,孩子的仇只能从长计议了,现在不走,怕是自己也得栽倒在这里,孩子的仇更加没机会报了。想到这,猪刚强恨恨地盯了老者一眼,随后飞也似的向山洞外窜去。
老者虽然怒火中烧,但是襁褓中的婴儿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如不赶快施救,婴儿怕是再无生还的可能。因此救人要紧,现在没时间收拾猪头怪,多耽搁一刻,慕一的危险就多增加一份,所以暂时放过猪头怪。
猪头怪跑出山洞后,老者手一挥,山洞内顿时被一个无形的气体罩住。此刻若是在山洞外往里看,会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做好这一切后,老者手捏法诀,随后手指出现柔和的光芒,老者手指伸向慕一的身体,从上往下扫视了一番。发现慕一体内已经充斥着淤血和碎肉,骨头也多处碎裂。“这猪妖好生可恶,居然下如此重手!”老者气愤地自言自语。
先续命要紧!想罢,他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丹丸出来,准备塞入慕一的口中,看了看慕一那婴儿的小嘴,无法吞入。老者思虑片刻,手一挥,手中的丹丸悬浮于慕一身子之上,老者手捏术诀,对慕一施起术来,只见襁褓里的慕一被一团绿色的荧光笼罩,绿色的荧光不断被慕一身体吸收。
随着时间的流逝,悬浮在空中的丹丸慢慢变小,慕一的生机也在逐渐恢复。天也慢慢地黑了下来。
郎中采药回来,小背篓里放着几株药材,他那脸上由于风霜的缘故,加上身处这大雪山中,天气干燥,此刻已经有些许裂纹,显得略微沧桑,不过这并不能掩盖他喜悦的表情。
瞟了一眼背篓里的药材,心道:“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实在是太冷了,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临近山洞,远远地看见洞口处原本用来遮挡的树枝已经散落一地,附近还有一些野兽脚印,突然郎中瞳孔放大,他看见了人类的脚印!
郎中暗道不好,他知道,这荒山野岭平时很难见到人影,如今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有何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思索一番后,心道“莫不是那婴儿的亲属寻到此处?”
但是那兽脚印又是怎么回事呢?
郎中想了想,还是进洞查看一番吧,看了就知道什么情况。不过目前不清楚状况,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蹑手蹑脚向山洞摸去。
到了山洞外,郎中发现洞内出奇的安静,探头朝山洞望去却发现山洞内变得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怎么会这么黑?”就算现在天色渐晚,山洞内的火堆熄灭,也不至于完全看不见。这里面定是有什么古怪。
郎中本想拿出火折子,想借助火光查看一下洞内的情况,但是想到里面情况未知,还是小心一点得好。于是准备轻手轻脚朝洞内走去。
“嘟”郎中刚迈出半步,就被前方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拦住了身形,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原本好端端的山洞,洞内变得漆黑不说,洞门处还多出来这么一道屏障。郎中惊慌失措,全身鸡皮疙瘩也随之而起。“糟了,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想到这里,他爬起身子犹豫地伸出手,再次朝洞口探去,想确认一下是否真多出来一道屏障。
当他手刚伸出一半,还是被前方的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确认后确实是有屏障后,郎中从刚才的惊慌失措已经变为震惊了。郎中缩回了手,两手来回地摩挲着,好似这样能减缓内心的恐惧。
“怎么好好的山洞,变得这么陌生诡异?也不知道婴儿还在不在山洞内,现在是否安全?”想到这里,不由得替婴儿担忧起来。
过了好一阵,郎中发现虽然看不清洞内的情况,这山洞除了多出来一道屏障,看不见山洞内的情况,倒是没有其他异常。惊恐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些。再次大胆地尝试能不能穿过这道屏障,试了几次之后发现是徒劳。这屏障像是神话传说才会出现的东西,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
郎中脸色担忧得站在屏障处,一时间有些手足失措。他担忧洞内婴儿的安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渐渐也有了一些感情。
本来今日外出采药,运气好终于采齐所需的药材。心里盘算着明日就离开这严寒之地。哪曾想出了这等变故,婴儿不知道是否安全,亦或是还在不在山洞内都未曾可知。再加上这几月来采集的药材也都在这山洞之内。离开的事只能暂时搁置了。
“怎么办才好?”郎中一脸惆怅。
…
山洞内的老者在郎中走到洞门之前就已经感知到了,为了保证慕一的治疗不被打扰,他没有任何作为,因为他知道自己布的屏障,外面这人绝对无法突破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山洞内,老者的丹丸被慕一的身体吸收得差不多了,慕一的呼吸也趋于平稳。
老者欣慰地看着眼前的慕一,大舒一口气“终于还是救过来了”
“只不过,你这小身板,被那可恶的猪头狠狠地摔在洞壁之上,身体骨骼脏器受损严重,命虽然保住了,可是以后也是个废人呀。”老者说完思索了片刻,心道:“看来还得再帮你一把。”老者手诀变化,慕一跟随着老者手诀的变化,婴儿的躯体慢慢悬浮在空中。慕一此刻还是紧闭双眼,对眼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随着老者手诀变化越来越快,慕一婴儿的躯体结构也在快速修复。
要是这个时候郎中也在洞内,肯定会惊掉下巴。这个老者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续命,短时间接骨、生肉,哪一样都让人匪夷所思,这已经算是仙丹了吧?
几日之后,慕一安稳地躺在襁褓里,睡得十分香甜。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替慕一擦拭掉身上已经干枯的血迹,重新把柴堆收拾了一番,把襁褓放置在柴堆顶层的杂草上。
…
前几日,郎中经历了那诡异的事,在确认了不是鬼打墙之后,重新做了打算。他不知道这山洞以后还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过现在婴儿没有下落,寻找的药材这下也缺失很多,现在也不是离开的时候。
山洞进不去,洞外严寒,特别是夜里,风雪交加,冰冷刺骨,多待一会儿能把人冻成冰雕。况且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心里莫名地发怵,只能重新去找一个庇护所。
郎中打算还是在附近找个山洞住下,为了安全起见,既要隐秘,又要离现在的山洞不是太远。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得再次去采集药材,每日来查探一番。说不定事情会出现转机,万一哪天山洞又恢复原貌了呢?这样既可以查探婴儿是否还安全,还可以免去再寻找药材的烦恼。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多待一天多遭一天的罪。如果自己需要的药材采集齐了,这山洞还是无法进入,那他只能狠心离去了。
郎中腰间挂着一个小背篓,一手提着一只已经没了气息的兔子,在厚厚的积雪中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山洞走去。回到新找的山洞,把兔子扔到一边,小心地把药材拿出来整理了一番,轻柔得装在一个木盒子里。
这才把兔子拿起来剥皮洗净,抹了点盐巴然后放置在火堆旁搭得简易的三角木架上炙烤。做完这些,郎中坐在草垫上歇息。
郎中满脸愁容,这几日去大山寻找药材,附近大山都转遍了,收获甚少。再往更深处,或许更容易找到,可是他犹豫要不要深入那里面去找。
在来寒川山脉之前,就四处打探过,他现在身处的这片大山境况相对来说还算是好的了,这里虽然寒冷,起码人还勉强能适应,再往更深处,听说里面不仅更加寒冷,而且经常发生诡异的事,暴风雪肆虐都算是正常现象,听说有妖怪在里面修炼,以前曾经有人进去采药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郎中想起这些传闻,心里就有点发怵,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到雪山深处采药。
思索良久,馋虫被烤熟的兔子散发的肉香勾起,引得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思绪因此被打断,索性先把这事搁置一边,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架子上的兔子肉烤得滋滋冒油,外表酥脆。郎中拿起兔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好香”,忍不住大口地吃了起来。郎中吃着焦香的烤兔肉,一脸满足。虽然烤兔肉没有过多的调味品去烹调,不过对于这荒山野岭,能有个温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吃饱后,收拾了一下,郎中还是像往日一样,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赶去以前的山洞前去查探一番,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时间已经过去多日,这山洞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屏障把洞内外隔绝。慕一心里挂念着那婴儿,当然心里也记着那些辛苦采集到的药材。
郎中愁眉苦脸地来到原来的山洞外,虽然知道山洞的情况多半与往日无异,但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
伸手向隔绝山洞的屏障摸去,触感依然,“哎果然还是没什么变化”郎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愁绪更甚,郎中愤怒地举起手,捏成拳头朝这屏障砸去,想要以此发泄心中的抑郁。
郎中拳头连续砸向屏障,他现在有点失去了冷静,俨然忘却了山洞诡异的变化,万一里面有什么不知名的妖怪在山洞内,那他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很容易发生危险。
就在郎中肆无忌惮发泄的时候,果然出现了意外,屏障裂开了一道口子,他瞬间被吞没在山洞内…
山洞内,老者看了看襁褓里的慕一,慕一没了生命危险,加上他的帮助,现在的慕一生命体质强得可怕,除了是婴儿的缘故不能走不能跳,其他完全都修复到正常状态。感知到洞门外的中年男子,无奈地笑了笑,心道:“又跑来了!”
敢情洞外那人以为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这几次都小心翼翼地前来查探。
老者心中了然,感受到中年男子对慕一的担忧。既然现在慕一已经安全了,那自己也应该离去了。想到这里,老者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慕一的身体情况,确定无误后,随手一挥,他就消失在这山洞之中,山洞外的屏障也随之消失。
要是慕一还醒着,此刻就会更加迷糊了。这老者怎么就那么巧在他有危险的时候,赶来救他,救好之后为什么又马上离开?难道老者是慕一的亲人?这似乎也说不通,还有就是这老者的医术之高超,可以说是与阎王抢人呀,救治慕一后的效果仿佛是在创造奇迹!
…
山洞外的郎中使劲砸着老者设得屏障,完全没想到屏障会消失,当老者把结界一撤,屏障消失的瞬间,郎中由于惯性,身体不稳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尘土。
郎中暗骂一声,“呸呸呸”吐掉嘴里的尘土。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这屏障又毫无征兆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连续砸击把这屏障给砸开了?亦或是砸击的时候触碰到什么机关按钮,所以把屏障给打开了?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把屏障给砸开,兴许是后者吧。
郎中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环顾四周,眼前一片漆黑,山洞显得阴森恐怖。在这寒冷的冬天,郎中浑身冒着冷汗,手也止不住地颤抖着。郎中不敢有任何动作,手摸摸索索朝怀里伸去,想要拿出火折子。就在郎中摸索时,眼前慢慢亮了些,能大概看到周围的一些情况,郎中这才反应过来,因为洞内外光线的变化,一时间视觉没反应过来造成的反差。
起先老者在山洞内救治慕一这几日,他并没有燃烧柴火以此来供暖和照明,要知道虽然是在山洞内,但也不会比外面暖和得了多少,如果没有火堆提供热量,普通人很难存活下来,况且他救治慕一花了十几日,也不知道老者是怎么待下去的。至于照亮,老者拿了一颗类似夜明珠的东西,那东西悬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山洞。老者离开之后,山洞也瞬间暗了下来。
“哎,自己把自己给吓一跳”郎中踉跄着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使劲地搓了搓手,让自己放松些,不那么紧张。
郎中环顾四周,再侧耳倾听,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火折子,把火折子凑近了吹了吹,一个小火苗从火折子内冒了出来。郎中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慢慢向放置襁褓的位置走去,警惕地查看四周,担心再发生危险。
洞内一片杂乱,火堆已经熄灭多日,灰烬散落一地,灰烬上面还有几个凌乱脚印,跟前些时日在山洞外看到的那好似牛蹄脚印一模一样。几件衣物也被甩在一边,装药材的箱子也掉在地上,采集得药材散落出来。
走到原来放置襁褓的位置,看见柴火堆明显已经被人动过了,郎中刚刚放松了一些的心又紧张了起来。郎中祈祷着希望别出什么意外,于是凑得近了些,看见婴儿躺在襁褓里睡得正香。郎中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还没等他高兴,随即又紧张了起来,只见婴儿的裹布全是血迹,现在已经结痂。“糟了,婴儿遭遇过危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大碍。”想到这里,郎中急忙查探起婴儿的状况。一番检查后,发现婴儿除了有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但是并无伤口,脉搏正常,生命体征也强劲有力。
这可把郎中给弄迷糊了,婴儿浑身是血,但是却看不见任何伤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有人给婴儿身上抹了血,拿他做祭祀?结合山洞外的屏障,郎中猜测可能事情如他所想。
郎中想起那些走街串巷的说书人讲过,祭祀是把人或者动物拿去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祭祀一旦完成,被祭祀之物生命也就终结。想到这里,郎中吓得浑身汗毛直立,看来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郎中把散落在地上的药材草草塞进药箱里,背起药箱,把襁褓紧紧抱在怀里,赶紧出了山洞往新的山洞赶去。
…
再说那日伤了慕一的猪头怪,本名叫猪刚强,它被老者所伤后,慌乱的逃出山洞,向雪林深处窜去。一刻也不敢停歇地跑向了自己的山洞,一路上留下深深的蹄印。动物始终是动物,这么明显的后患毫无察觉,要知道它刚下重手对婴儿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那婴儿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看那老者救人心切就知道老者与婴儿的关系非同一般,刚才老者为了救人没空对付它,等老者忙完手中的事,定会来寻它报仇,这雪地的脚印岂不是给人指明方向。
猪刚强一路狂奔,惊慌地跑回了自己的山洞。
进了山洞,猪刚强这才敢停下来歇息,“噗呲,噗呲”大喘几口粗气,满脸惧色。想起老者的实力就一阵后怕,要是老者对他出手,现在他已经是一头死猪了。
猪刚强进山洞后,山洞内发出一阵骚乱,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原来小小的山洞还住着一个母猪及四只小猪崽。
母猪跟猪刚强一样,除了头部和手指脚趾,其他都是人样。
那四只小猪崽则与普通野猪没什么区别。小猪崽们被刚才猪刚强的巨大声响给惊吓到,母猪宠溺地安抚它们。等它们情绪稳定了,母猪一脸责怪地看了看猪刚强,起身来到它身边。
“怎么慌里慌张的,不是去寻老三了吗”嘴里虽然责备,手上却很温柔,抚慰着猪刚强的胸口,给它顺气。
猪刚强摇了摇头“老三已经被人吃掉了。”刚说完,母猪听到噩耗,呆愣在原地,手也停止了动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猪刚强伸手把妻子的手搂在胸口,拍了拍,想给妻子一点安慰。
它又何尝不伤心呢?“哎”,造化弄人,从它有了妻子后,想着远离尘世,就跑到荒野大山来修炼,来到这大山后,寻了这样一个山洞也就安了家。这个洞不大,还是能满足居住,以后有小孩了也能容纳得了它们。选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山洞洞门顶部生长着一株草药。
这草药算得上是普通异宝,能精进修为,虽然这异宝对它们夫妻二猪如今的修为效果已经不大了,考虑到以后有了小孩,对它们会有帮助,也就在这山洞住下了。
今年,妻子为它一次生了五胞胎,一家人幸福生活在这里。
哪曾想今日几个小家伙出去玩耍,由于这里人迹罕至,平时也就放心地让它们在附近玩耍,但是这次却久久不见回来,夫妻俩察觉到异常,急忙出去寻找。
由于大雪肆虐,脚印已经看不到了,夫妻俩盼望孩子们不会离得太远,大声呼喊了许久都没得到孩子们的回应,加上风雪越来越大,夫妻俩越发担忧,于是合计了一下分开搜寻。多番寻找之下,总算是接二连三地找到了,不过却始终没找寻到老三。
夫妻俩十分担忧,因为它们是在不同地方找寻到孩子的。它知道几个孩子都调皮,但是再怎么调皮往常都是一起嬉戏打闹,今日为何会走散的呢,而且还离家那么远?
想从孩子们嘴里问下情况,可孩子们现在还没到说话的年龄,还没办法用它们的语言沟通。
眼见现在风雪更大,孩子们虽然长了些皮毛,但是还不浓密,不能很好地抵御这严寒。夫妻俩商量一番,决定得先把它们带回山洞,妻子在家照看,他再出来搜寻老三。
于是夫妻俩把四个小孩抱回了山洞,刚到山洞,余光所及,猪刚强瞳孔一收,异宝不见了!
要是平时,这异宝不见了,它还不会多想,毕竟山林里不止生活着它们一家,异宝被其他动物吃掉也算正常,而且这异宝对它来说也不算很珍贵。但是现在风雪肆虐,动物应该很少在这种天气出门觅食。况且它们夫妻俩一出门,这异宝就不见了踪影,这似乎也太凑巧了?这让它瞬间联想到老三的事,难道老三失踪也跟这有关?
事出反常,猪刚强示意妻子停下脚步,妻子不知道丈夫为何快到山洞停步不前,看了看丈夫眼神的方向也发现了异样。
猪刚强上去仔细查探了一下山洞四周,由于风雪的缘故,周围看不出任何痕迹。不知道山洞内有没有危险,随即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山洞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猪刚强这才稍稍放了点心,转身走出山洞,来到妻儿跟前“目前看起来山洞还没发现异常,你和孩子们先进洞避避,我再出去寻找老三,待找到老三,我们就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生活。”发生了这些事,让他对这里不太放心,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外面风雪加大,不适宜现在迁徙,等风雪小点再走不迟。况且老三没找到,万一老三只是被风雪吹得迷了路,要是它们搬走,老三回来了也找不到它们。
猪刚强交代了几句,就冒着风雪出了山洞去寻找老三去了。漫无目的得寻找,在慕一所在的山洞附近嗅到有烟火气息,循着气味找到了山洞,才有重伤慕一的事。
猪刚强把刚才的遭遇简短地给妻子说了一遍,之后对妻子说:“趁着现在风雪很大,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远远得,这样才能避免那人类追寻到我们。”
猪刚强妻子虽然埋怨丈夫遇到杀子仇人没能报仇雪恨,而是选择逃跑。但是想到那个人类老者实力强悍,丈夫跟他打斗毫无胜算,硬拼的话,连丈夫也会把命搭进去。于是和丈夫简单收拾了一番,各抱两个孩子,顶着暴风雪朝大山深处赶去。
猪刚强夫妻俩带着小孩走了几日,越往里走越是严寒,几个小家伙在父母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夫妻俩合计不能再往里走了,这里的天气都这么恶劣,越往里越是难以生存。况且它们已经走了这么远,这么大的风雪,沿途又没有脚印,那老者能耐再大想来也很难找到这里来。就在这附近找个山洞住下。
说来运气还算可以,花了半日功夫总算是找到一个山洞。而且这山洞里别有洞天,分支众多,似乎是一个地下暗河,不过由于常年冰雪,大部分暗河已经结冰,只有小部分活水流动,这里倒是个很好的住所,起码水源解决了。洞内的分支还能更好地逃避别人的追踪,就算那老者真的找到这里来,想从这些分支找到它们也得费好大的工夫。
夫妻俩在这盘根错节的山洞内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住了下来,盘算着到了这里应该是安全了,夫妻俩这才松了一口气。
…
话说那老者救好慕一之后,离开了山洞。眨眼工夫,老者已经在天际悬浮,他俯瞰着下方,寻找着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出略显失望,想来是没有寻找到。老者收回视线,手指掐诀,不一会儿,老者脸上一喜,又消失不见。
当老者再次出现已经是在猪刚强所在的山洞中了,刚出现在洞内,老者就赶紧捏住了鼻子,洞内屎臭的味道实在是浓烈,老者皱了皱眉,暗自咒骂一声,封住气息,以免吸入这臭气,否则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屎臭之地。继续向洞内探去。
老者扫视了一圈山洞,山洞分岔众多,洞内动物粪便四处可见,大部分已经干涸,少量新鲜的粪便,导致整个山洞充斥着浓浓的屎臭,令人作呕。老者心道:“看来这里的动物蛮多。”
细想就能了然,洞外严寒难耐,活物很难生存,动物的本能驱使在这样的山洞内生存,恰巧这山洞分支多,能满足不少动物在此穴居。动物们除了外出觅食,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山洞内度过,才导致这里堆满它们的粪便。
老者看到洞内的环境,一脸嫌弃得叹道“牲畜就是牲畜,自己居住的地方还搞得这么脏乱”,他担心踩在动物粪便上,小心翼翼径直朝着猪刚强所在的位置走去。
说来也是奇怪,老者分明是第一次来到这山洞,他却能准确地找到猪刚强一家所住的位置,也不知道这老者是如何做到的。要是猪刚强知道老者这么轻易就找到它,它定会被吓得半死。
老者东走西窜,很快就来到猪刚强的新窝。这时,猪刚强的妻子正卧在杂草堆砌的猪窝上,几个小孩在它怀中睡得正香。听到有动静,立即惊觉,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赫然站着一个老者。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大山之中会出现一个人类老者,先是一愣,随即如临大敌。因为它想起前几日丈夫讲述的经历,这个老者很有可能就是那杀子仇人。想到这里,它 发出一声嚎叫,似是在召唤什么。
老者盯着眼前的母猪怪,戏谑地任它嚎叫,也不阻止。他猜测母猪怪是在呼唤自己的丈夫。
不出老者所料,母猪怪确实是在呼唤自己的丈夫,丈夫刚才口渴,这会儿正在附近的暗河水源处饮水。自己大声嚎叫,在这山洞里能迅速传到丈夫耳中,丈夫应该能很快赶回来。
老者慢条斯理地朝着母猪怪走去。母猪怪如临大敌,听老公讲过他的厉害之处,它不敢轻举妄动。母猪怪尝试着感知老者的修为。一番感知后满脸疑惑,这老者一点修为都没有!但是老者没有修为的话,为何见到它还这么镇定自若呢?
或许他是修炼了什么藏匿修为的功法,这才没探测出来。母猪怪只是紧紧护着孩子,没有任何动作,焦急等待丈夫回来。
老者已经逼近母猪怪身边,老者伸手朝那些小猪崽探去。
既然要动它的孩子,母猪怪再也无法保持克制,朝老者攻去。就在母猪怪快击到老者身上时,老者一个转身,随后右手变爪,一把抓住母猪怪的那只猪脚,随意一带,母猪怪向一边甩去,重重砸倒在地。
母猪怪被这一甩,浑身快要散架般,好生疼痛。
猪刚强刚到水源处就听到妻子的呼喊,来不及饮水,赶忙折返回去。匆匆回到猪窝,发现洞内突然多出一个老者,先是一愣,当它看清楚这老者的模样后如临大敌,站在住所外面一动不敢动。
母猪怪的疼痛让它忍不住哼唧,猪刚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妻子此刻躺在地上,嘴角溢血,想来应该是被这老者所伤。本来还惧怕老者,此刻更多得却是愤怒。这人不但杀了自己的孩子吃肉喝血,前些时日自己去寻仇不敌于他,自己惹不起他,只得和家眷迁徙想要躲避他。一家人逃到这里,还是被他寻来,现在又伤了它的妻子,简直欺人太甚。可是它的实力在老者面前不堪一击。
老者见猪刚强出现,愤怒地盯着它,想起它对慕一所做的事老者就一阵怒火,那可是刚刚满月的婴儿,这猪怪居然下得了手。
老者向小猪崽走去,这时候小猪崽见自己的母亲被一个陌生生物打倒在地,都愤怒地嗷嗷叫着,老者准备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走到小猪崽近前,随意拎起一只小猪崽。
猪刚强见孩子被老者所擒,激动不已,好怕老者伤到它的孩子。孩子被擒,妻子也被重伤在地,他的实力在老者面前又不是对手,只怪它无能,无法从那人类老者手中救下孩子。
“扑通”一声,猪刚强朝着老者跪了下来。“大仙,神仙,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吧,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只求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妻子和孩儿,它们是无辜的。”
老者一怔,没想到这猪怪会向他下跪求情,心想这头猪也算是有情有义。而且这猪怪已经能口吐人言,看样子修炼有所小成,
老者也不急着教训它们,暂时把小猪崽放了下来。就凭它们两个,就算跑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你那日为何对婴儿下重手?”老者盯着猪刚强沉声问道。
“为了报仇”。
猪刚强心说,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还好意思问我?
你杀了我孩子,我才对你的孩子下手,一报还一报罢了。只不过这是猪刚强臆想,那婴儿和这老者的关系是他猜测的而已。
老者不知道猪刚强心中所想,瞳孔一收瞪着猪刚强质问道:“那婴儿跟你有何仇怨?”
“那婴儿跟我无仇”
老者都想破口大骂了,“既然没仇,那你还对一个婴儿下那般重手。”想到这里,老者更是气愤,看来今日不能放过你,留你在世上只会多一个凶残嗜血的祸患。
老者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这猪怪理应受死。手指掐诀,指尖冒出白光,老者手指的白光一指猪刚强,猪刚强就被牢牢锁住无法动弹。随后手指翻动,猪刚强的身体也跟着上下晃动,不停地撞击着地面。
猪刚强被撞得浑身剧痛,整个山洞响起哀嚎。一旁的小猪崽哪里见过这种情形,吓得哇哇大叫。母猪怪此刻躺在地上,见丈夫被老者制住,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踉跄着朝老者攻去。虽然知道自己无疑于找死,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被老者这样折磨。
老者余光已经瞟见母猪怪,见它朝自己攻来,一声冷笑,随后把猪刚强脸朝地重重摔下。猪刚强嘴角流鲜血,双眼有些黯淡。老者转过身,趁母猪怪没功到之前,一掌推出向母猪怪袭去,这掌风看似无力,却如太极般柔中带刚,掌风接触到母猪怪的一刹那,母猪怪犹如撞到一座巨石之上,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猪刚强脸上血迹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直勾勾地看着妻子,不知道它是生是死。猪刚强恨恨地盯着老者,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尝试了几次,也只是把身子立直了些,却是没办法站起身来。想攻击老者已经是不能,看来一家人今日会命丧于此了。
猪刚强忍着剧痛朝妻子爬过去,来到妻子身边,察觉妻子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它内心狂怒,可是它实力不济,只能任人宰割。
小猪崽见父母都被打倒在地,哭闹的更是大声。老者看向几只猪崽,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继续出手。
想起慕一那日被这猪刚强伤成那样就大为光火,而且刚才问起它,听它的说法,是无缘无故对一个婴儿下手,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慕一已经被活生生摔死了,所以不能让这猪怪存活于世。
但是已经狠狠惩戒了它们一番,再加上慕一也没有死。老者看着那些小猪崽,有点下不去手。
老者直勾勾地盯着小猪崽,在猪刚强眼中就是另外一番光景,“这老不死的,果真是要赶尽杀绝才会善罢甘休吗!”
担心老者不放过他的幼崽,它满含绝望地対老者无力地嘶吼“你先杀我一个幼崽,烹煮而食,难道我的孩子就活该被你吃掉吗?”
老者听得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烹煮它小孩了?”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照顾慕一的郎中捉到它的幼崽把给吃了,这猪怪把自己当成了杀子仇人。
这也难怪猪刚强会那么断定,当时就他们在场,这冰天雪地不比得其他地方,本就人烟稀少,不是这老者残害它的孩子,难不成是它的孩子自己跑到这山洞然后起锅烧油跳到这锅里去的?
未等老者反驳,猪刚强继续斥责道“我当时是想要杀你儿子,既然你能烹煮我的孩子,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孩子报仇?”反正今日无生还可能,打不赢他还不能骂他解解气吗?
“我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在这冰天雪地生存,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杀我一个幼崽,还想办法夺走我们守护的异宝。现在又要把我一家赶尽杀绝!难道你们作为人类就高人一等,我们就该被你们宰割吗?”
老者见猪刚强越说越激动,不过也从猪刚强的话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道猪刚强一直在这大山安稳的修炼,虽然是一个兽人,却也没出世做过什么坏事,况且为人父母,丧子之痛,情绪激动下才作了那等事。猪刚强本性不坏,倒是人类的贪婪引发的后果。
要是慕一知道事情的经过,非得吐血不可。他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尽遇到这种头疼又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事。
想着这事确实不是它有错在先,既然今日已经惩治了它一番,也算给慕一出了一口恶气。 打断了它地嘶吼,“我没有杀你幼崽,那婴儿也是无…”正想说慕一是无辜的,可想起山洞内的那一锅吃食,慕一铁定喝过它幼崽熬过的汤,也就没把这话说完。顿了顿“我并没杀你幼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此事也就到此为止。”老者说完,手一挥,手中突然多出一瓶丹药,走到猪刚强的身前,把丹药递给了它。“这丹药能助你夫妻二人恢复伤势。”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猪刚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老者消失的地方,这老者真的走了?刚才还一副恶狠狠的神情,这一会儿就转变了。
看着手中的药,它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过它也不去细想,现在感觉救治妻子才是要紧事,猪刚强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好好查看一下妻子的伤势,毕竟刚才情况危急,来不及细看。这一挪动,把它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剧痛,检查了妻子的身体,发现它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老者好生厉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只是轻轻一挥,妻子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猪刚强满脸担忧地看着昏死过去的妻子,它自己不会医术,妻子的伤势也不容它花时间去找郎中治疗,况且这里荒无人烟,上哪里去寻找郎中?猪刚强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犹豫着要不要给妻子服用,万一那老者给的毒药呢?转念一想,凭老者的实力,真要致它们于死地,没必要大费周章用这多余手段。
猪刚强想道:“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给妻子服用后,自己再服用,要死也陪着妻子一起死。”
这想法倒是令人钦佩,就是有点缺根筋。猪刚强这会儿一心想着救活妻子,倒是忽略了还有几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幼崽。
猪刚强倒出两粒丹药,拿了一粒轻轻塞入妻子的嘴里,另一粒自己仰头吃了进去…
…
慕一遭受了猪头怪的重创之后,彻底陷入了昏迷,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
睡梦中他梦见自己身在一片漆黑当中,不知道身在何处,除了四周如墨般的漆黑一片,再难看到任何事物。只剩下一丝游魂在这毫无光亮的地方飘荡。
慕一惊慌中带着些许无奈,“难道这就是地府,自己果然还是死了吗?”
“阎王呢,牛头马面呢。再起码也得有小鬼,游魂吧”完全的寂静,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色彩,这种毫无人气毫无生机的地方让慕一十分恐惧。就算此刻冒出来一个前世传闻中那些让人害怕的鬼怪,都比待在这压抑的环境好受些。
“死后就是来到这种地方吗?那我情愿灰飞烟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一感到度日如年,无尽的孤独袭来,导致他现在近乎崩溃的边缘。待在这种地方,比那阴曹地府还要绝望恐怖。
好似身处浩瀚宇宙,不过这个宇宙充满黑暗,也没其他任何物体,慕一犹如尘埃一般,在这里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慕一探索着怎么让自己灰飞烟灭得以解脱时,眼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光点慢慢扩大,那片有光亮的区域慢慢向慕一靠近。
“啊”慕一的眼睛被一阵强光照地刺痛,习惯性地想抬起手臂遮挡阳光,发现手臂被束缚着,眼睛被这强光照射,一股眼泪愣是挤了出来。
过了好长时间,慕一尝试着再睁开眼,同时总算是适应了光亮,只听到旁边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家伙,你终于醒了呀”郎中抱着襁褓,疼爱地对慕一说道:
躺在襁褓的慕一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劲来,此刻没心情搭理郎中。
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被一头恐怖凶厉的猪头怪给摔死了,然后就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一直飘着,想逃却怎么都逃离不了那片黑暗空间。现如今居然又活过来了。慕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这都什么事儿?就这么几天已经在阎王殿门口晃悠了几圈了!”慕一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后怕。
“老天爷!你不要逮着一个人使劲霍霍呀。我的小心脏真经不起这样折腾。”…
慕一缓过神来,忽略掉耳边郎中地逗哄,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看出还是在原来的山洞。
“咦,我记得被猪头怪给摔到地上,当时气血翻涌浑身剧痛,随后就昏死过去。没想到现在自己又活了过来,难道郎中的医术这么厉害,把自己给治好了。”慕一心中思索。
这里没有其他人,慕一断定他应该是郎中救治的无疑了。想到这里,慕一対郎中充满感激,同时也佩服这郎中的医术。
慕一清楚自己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没想到能被这郎中治好,说这郎中是神医也不为过。
慕一此刻看郎中的小眼神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心道:“如果自己能活下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郎中的救命之恩。”
郎中心中虽然疑惑,好在慕一并无大碍,需要药材也已经采集到手。想不想的事就不去想了,离开这里再说。
郎中抱着慕一拿着药材回到新的山洞休整了一夜,翌日大早,男子把采集来的药材收拾一番放在一个贴身的行囊里,本来是准备把药材装在那个小药箱,如今要带着慕一,药箱就不方便携带,好在行囊倒是能把这些药材装下,这样也省事,整个行李都要轻便不少。
郎中把慕一缚在背后,用那野兽皮毛做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无误后走出山洞。
山洞外风雪倒是停了,气温依然还是寒冷,郎中出了山洞,洞内外气温的不同让他打了一个寒颤,紧紧了衣袍,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山外走去。
慕一很是期待往后的日子,山洞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背上多了慕一的缘故,原本的路程花的时间也就更多了,郎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有时候积雪都已经盖过半截身子,身上附着的冰渣被体温融化后渗入到衣袍里,体温下降得更是迅速,走起路来既潮湿又笨重,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掉进冰窟窿,说不定还会被埋葬于此,路程十分艰难。
只要风雪稍大一点,郎中就会停下来找个庇护所歇息,待风雪停后才会继续出发。
走走停停,半月有余,郎中终于见到大路了,总算是走出了雪山。山下温度高出不少,地上的积雪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大部分地方都能看见枯萎的草皮或者灌木丛。走在这里才让郎中感觉到踏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再走了大半日光景,发现了远处的炊烟,紧赶慢赶来到了有炊烟的村子里,找了一家农户借宿。
担心慕一被严寒冻伤,郎中赶路的时候几乎是把慕一裹在那动物披风里的,除了留有呼吸的空隙,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慕一想着看看周遭的情况,也只能暂时作罢。
到了农户家,男主人招呼妻子收拾了一间屋子给郎中他们临时落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没什么客房,就是把原本装些杂物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也勉强能住人,郎中也不是娇贵的人,况且出门在外,农户愿意让它们入住已经算是好的了,而且相比这几月在山洞居住的条件不知道好多少。
郎中把慕一给解放了出来。慕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观察着四周。看着竹篱笆垒砌的茅草屋,加上农户身上的粗布麻衣,慕一现在算是肯定自己确实穿越了,就是不知道穿越到了哪个朝代?
郎中拿出些银两给男主人,顺便讨要些吃食。男主人点了点头,却没要那银钱。在这穷乡僻壤,老百姓十分淳朴,没有那么市侩。虽说不是富裕之家,但是凭借双手,也还能混得个温饱,这几餐饮食倒还是舍得。
郎中拱手致谢,男主人摆了摆手,转身出了房间。随后郎中就听到男主人招呼在外晾晒衣物的妻子弄些吃食。
没多久女主人就煮好了些粗茶淡饭,男主人招呼郎中到堂屋一同用饭。郎中感激了一番,抱着慕一来到堂屋。
屋内墙上供奉着三官大帝,大多老百姓都这样供奉,以祈求家庭平安。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墙角边则是堆放着一些农具。
八仙桌上摆了两个小菜,一碟花生米,男主人热情地招呼郎中。搞得郎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说感谢。
那女主人见郎中怀中抱着得婴儿,生得倒是惹人喜欢,想从郎中手上接了过来帮忙照看,这也方便郎中用饭。
这个年代,如果有客人在,女人是不能上桌一起用饭的。因此郎中轻柔得把慕一递给女主人,道了声感谢。郎中和男主人谦让着坐下用餐。
吃过饭,两人闲聊起来,当听说郎中这几月都待在寒川山脉采药,很是惊讶。因为传闻寒川山脉常年积雪,天寒地冻,一般很少有人前往,偶尔有猎人或者采药郎前去,也只是在外围活动,这郎中能在那里生存几月之久也是一个能人呀。
女主人就他们聊天之际,给慕一喂着吃食,慕一被女人搂在怀里倒是乖巧,饭来张嘴,很是配合。吃得撑了,女主人再喂他就不张嘴了,女主人笑了笑心知婴儿吃饱了,也就不再喂食。
慕一听两人的谈话。想从中了解更多这个时代的信息,不过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难拼凑出有用的信息,无奈只能放弃。
慕一从支离破碎的线索中,目前能确定的是他确实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至于现在身处什么时代,他就不清楚了,至于其他信息他就太不清楚了。
还有一件事让慕一惊奇,那就是猪头怪的事,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是多还是少。要是怪物只有少量的几只,偏偏让他遇见了;那他就太倒霉了。
郎中和男主人结束了聊天,已经是入夜了。慕一在女主人怀里睡得香甜。郎中有些歉意地从女主人手中接过孩子,道了声谢回到住的房间。
连日的奔波,总算是可以好生歇歇,睡个好觉了。把慕一收拾了一下,郎中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睡到太阳高照,郎中才从睡梦中醒来。起床后,没看到枕边的慕一,环顾四周也不见踪影,一脸慌张地跑出屋子,见院子里女主人抱着慕一,心里也就放心了。想必是自己睡得太沉,这都快晌午了,婴儿饿得哭闹,农户担心婴儿才进来把慕一抱出去喂食。郎中倒是不怪农户没经他允许就进到他睡的屋子,只是提醒是自己大意了,万一遇到坏人,婴儿已经被人偷走了。
这会儿没见到男主人的身影,想必是在地里忙活着。女主人听到郎中开门的声响,转头看了看,对郎中说道“厨房里有些吃食,现在还热着的,你自己去拿了吃吧”,说完看了看怀中的婴儿,示意她现在抱着婴儿,不方便把吃食给他端出来。
郎中了然,感谢了后,洗漱一番,去到厨房。
厨房门略显老旧,推门进到里面,厨房的墙壁挂满各式各样的炊具,墙角处立着两个大缸,装着水、米之物。靠窗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泥土敷砌的灶台,灶内此时还有柴火在燃烧。灶上两口大铁锅,一个还煮着猪食,另外一个稍小的铁锅内乘放着给郎中留着得白面馒头。
郎中掀开锅盖拿了两个大馒头,然后重新盖回,馒头还冒着丝丝热气,郎中边走边吃出了厨房,来到院子里。
农户小院里载了一颗碗口大的柿子树,此刻叶子全都掉光,柿子也大部分已经采收了,只有树梢处,或许是因为太高不好采摘还留在树上,此刻已经变的干硬发黑了。柿子树不远放着一个石桌,还配了四个石凳,郎中来到石桌前找了个凳子坐下,吃着馒头。虽说现在身处寒冬,不过在这样的乡村小院小住几日,还挺惬意。
吃饱喝足,郎中问起男主人,得知是在地里采收大白菜,以备着度过这寒冬,再晚些时候,只怕这些农作物全都要被冰雪给冻焉。
接着郎中向女主人打探有没有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想着雇一辆马车前往京城。奈何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流动,马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自是没有。好在村子里有户老农有一牛车,倒是偶尔前去附近的城里,采购些日常生活之需。待男主人农忙回来后,带着郎中去找到那老农,把老农连带着牛车雇了下来。郎中再次感谢男主人。
这下总算是可以省一些脚力。毕竟郎中现在带着一个婴儿,全靠走路的话就太费劲了。
次日,天刚刚亮,老农驾着牛车来到郎中住得农户院子外候着,郎中留了些钱财,道别了农户,带着行李抱着慕一上了牛车,向城里出发了。
这村子到城里的路不是很好走,几乎就是小路,又没有车来人往,这条道长满野草,牛车走过偶尔还能惊出一两只野兔,也幸好是寒冬,这些草都枯萎,不然路更加难行。听老农说赶牛车到城里,不耽搁的话也需要大半日光景。
难怪这老农一大早就来到农户院子外等候。
牛车上,郎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农闲聊着,聊着外面的见闻,这老农虽然年纪蛮大,兴许是偶尔进城的缘故,还算有些见识,比那农户知道得多些,这让躺在襁褓里慕一对这个世界了解多了些。不过也只是只言片语,慕一索性也懒得再听,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慢慢了解这个世界。慕一望着蓝天,空气中间杂着若有若无的枯草味道,却是倍感亲切,感叹活着真好。
到了下午,老农总算是把牛车赶到了城里。带着郎中寻到一个客栈,给足了老农银钱道了声谢,老农满意的赶着牛车走了。
客栈的大门由厚重的桃木制成,门上挂着一块写有“悦来客栈”四个大字的牌匾,字迹苍劲有力,经过岁月的洗礼,边缘已经微微泛白。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为这古老的门面增添了几分温馨。
郎中挎着行李抱着慕一站在门外打量,客栈内眼尖的小二赶紧出门招呼。小二名叫顺子,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褂,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他手脚麻利,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热情地接过郎中递过来的行李,把郎中迎接到客栈内。
踏入客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地面是由青石砖铺就,砖面上的纹路因长期的踩踏而略显模糊。大厅的中央,摆放着几张厚实的木桌和条凳,尽管漆面已经斑驳,但依然坚固耐用。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墙角的架子上,摆放着几盆君子兰,为这略显陈旧的大厅带来了一丝生机。
大厅内已经坐了几桌食客,生意尚可,顺子把郎中带到柜台处。
柜台后,客栈老板正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客栈内的客人。老板名叫李福,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衣角处打着几处补丁。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亲切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
“客官,一路上辛苦了,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房间,还有美味的酒菜。”李福热情地招呼着。
“住店,再给我弄些酒菜。”
“好嘞,客官先跟着我家顺子去客房,厨师做好饭菜就给您送到客房去。”
客栈的二楼是客房,楼道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灯光昏暗而摇曳。客房的门是由桃木制成,上面镶嵌着铜质的把手。房间内布置简单,一张雕花的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被。床边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铜镜和一些简单的梳妆用品。整个客栈虽然装饰并不奢华,但却充满了烟火气息,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心。
进了客房,郎中抱着慕一坐下后,顺子迅速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说道:“客官,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酒菜稍后就来。”
“对了,准备些婴儿的吃食。”
顺子看了看郎中怀中抱着的婴儿,点头道:“好的,客官稍等。”
不多时,顺子就把酒菜送到房间,一壶热酒,一荤一素,外加一碗热粥。
郎中给慕一喂食后,他惬意的小酌起来。
住了一宿,第二日用过了早饭,向顺子打听了一下城里有没有去往京城方向的马车。询问得知,此地离京城遥远,并有专门前往京城的马车。郎中一拍脑袋,他倒是疏忽了。这里离京城少说也得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哪有马夫专程往来这条路线,想起自己前来之时也是辗转换乘了好多趟马车才跑到这里来,当时去往寒川山脉还是步行前往的。
走出了那恶劣的寒川山脉,没有了危险,郎中倒也放松不少,回京城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回京路途遥远,不是一两天就能赶到,急也是急不来的。如果骑马路程倒是会节省很多时间,不过购置马匹对郎中来说稍稍有些昂贵,反正也不急,况且现在还携带着婴儿,骑马也不是很方便。
回京之路要经过大大小小十来个城市,最近的也是辽东城,托顺子帮忙联系一个前去辽东城的马夫,等到了辽东城再换乘马车。
顺子还算热心,帮忙找了一个敦厚的车夫,谈好去往辽东城的价钱,马夫驾着马车跟随郎中一起来到客栈外,随后就在客栈外等候。郎中退了客房,打赏了顺子一些银钱,顺子拿到赏钱更是热情,帮郎中把行李提上马车,转身要来搀扶郎中。郎中莞尔一笑,拒绝了顺子的好意。毕竟他还不老,不是行动不便,没必要那么矫情。
郎中把行李放好,抱着慕一也上了马车,与顺子道了别,马车朝着辽东城的方向驶去。
路途遥远,接连已经换乘了好几辆马车,走走停停,一路朝着京城行去。也让慕一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有了些许的认识。
现在所处的世界似乎跟原本的世界有很大差异。像是古代某个王朝,更准确地形容,更像是神话传说与未知古国的结合一般。
有一次他们在山间行走时,因路程难走,雇不到马车,找到一辆拉货的驴车,慕一偶然间看到天际一个仙风道骨的人踩着一个葫芦快速从他上方掠过,眨眼睛就消失不见,或许是因为那人离地太远而且速度太快,郎中和车夫并没看到,慕一也是因为躺在襁褓里,刚好仰视天空才恰好被他看见。联想到那猪头怪,慕一猜测这可能不是机缘巧合下见到,或许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修仙世界吧。毕竟事情哪能这么凑巧,难得的两次异象都能被他遇到?
“现在处于异世界、或者修仙世界似乎更加说得通!”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让慕一不得不有这样的认知。
…
车轮在颠簸的小路上嘎吱嘎吱地缓慢行驶着,在小道上留下浅浅的轮迹。马车行驶到山林荒郊,因路途遥远,天色已暗,马夫奋力赶着马车,却仍无法在入夜前赶到城里的客栈投宿,郎中转出马车看了看天色,对马夫说道:“老哥,今夜时日已晚,看来附近是没什么村落了”
马夫常年在外行走,对此地有个大概的了解,知道此地荒无人烟,无人在此居住,而离此地最近的景安县还需要大半日的路程,今晚想打尖借宿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在这荒凉的山野中露宿了。马夫应承郎中道:“是啊,此地少有人烟,找不到借宿之处,客官你们今晚只能在马车里歇息一晚了。”至于他自己,则在马车旁边生上火堆,铺些干草当床歇息便是,常年赶马车让他早早适应了这种生活,也没有什么讲究。
郎中看了看四周,虽说在这荒野露营是出门在外的大忌,但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夜也只能在这歇息了。好在和马夫已经相处了一日,了解马夫的为人,这倒不担心马夫有坏心思。就是不知道这山野之中是否有毒虫猛兽。
想来生上火堆应该能安全不少。
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马夫把马车安顿好后,对郎中说道:“客官,我去给马弄些草料,再寻些柴火回来”
郎中点了点头,马夫从坐的位置拿了一把镰刀朝黑夜中走去。郎中从马车上把慕一抱了下来透透气。
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狭小且封闭的马车之中度过,路途不仅异常颠簸,让人坐得腰酸背痛,而且成天面对着单调无趣的马车车棚,简直令人心生烦闷。“总算是能够出来透透气啦!”慕一心头暗自欢喜地思忖着。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枯黄的野草,由于正值寒冷的冬季,听不到一丝虫鸣之声,也见不到鸟儿欢快的身影,整个世界显得格外寂静,甚至透着一股死寂之气。置身于这片荒无人烟的山岭之间,不禁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从不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低沉而怪异的野兽叫唤声,划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慕一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但却无法分辨出究竟是何种野兽发出的声音。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千万不要是那些凶猛残暴的虎狼之辈。
马夫忙碌地来回奔走了一阵子后,抱着一大捆新鲜的草料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草料放置到马匹跟前,那匹马儿便迫不及待地低下头,自顾自地咀嚼起来。紧接着,马夫又转身朝着附近走去,开始弯腰拾起一些干燥的柴火。没过多久,只见马夫熟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周围黑漆漆的夜色,总算给这漫长而寒冷的夜晚带来了些许温暖与光明。
与此同时,他们还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放在火堆旁边慢慢地烘烤着,以便让这些食物变得好入口些。郎中怀抱着慕一,与马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
景安县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属于宁州管辖,景安县位于交通咽喉,此地来往过客繁多,很是热闹。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城内略显压抑。因最近丢失孩童之事频频发生。城中老百姓人人自危,担心自家小孩会被坏人掳走。
往日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无能的官府无甚动作,很多案件被官府压着封锁了消息,除了丢失孩童的家人,大部分老百姓对此事不甚了了。然而这一次官府大刀阔斧着手此事,另有隐情。
据坊间传闻,此次拐骗团伙竟然好巧不巧把县衙荣县令的小公子掳了去。这下是捋了虎须,荣县令大发雷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把爪牙伸到官府中。荣县令立即下令,安排衙役封锁全城,四处搜索罪犯。
然而拐骗团伙耳目众多,在发现情况不妙之时,这伙略卖人收拾了金银细软丢弃了窝点,逃出城去。
当官府追查到罪犯的老窝之前,哪还有歹徒的踪影。一众衙役看到现场的情况,一片狼藉,处处是血,有些没见过大场面的衙役忍不住恶心呕吐。在几间破烂的屋子里,衙役找到了几十个大缸,大缸内塞了孩童,不过此刻这些孩童,要么断手断脚,要么舌头耳朵被割,有的孩童身子上伤口还未完全结痂,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流淌,空气里充斥着血腥混合药材粪便的难闻气味。
还有几个小孩,饥瘦如柴,手脚畸形崎岖,如狗般蜷缩在肮脏的角落,呆呆地望着冲进来的衙役。“这几人已是痴呆。”衙役不由得暗叹一声,转过头去,不忍看眼前的场景。
惨状不止于此,他们还在这里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其中一间破屋子里,一个木头箱子上,一个痴呆流着口水的人头摆在木箱之上,头下只有光秃秃的身子,不见了双手,最诡异的是下半身连接着一条蛇身。众衙役触目惊心,惊吓不已。众衙役纵然久经犯罪现场,也是被眼前所见给骇得不轻,一个个脸色苍白。
看到这几间破屋的残相,如此多遇害的孩童。看来是罪犯听到官府搜捕的消息,已经来不及转移,才留下这些可怜的孩童,匆匆逃命而去。
衙役万都头受不了屋内的场景,心情沉重地出了屋子,抬头望着天空。一个七尺男子,此时眼光湿润,望着天空是怕自己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没有人能不悲愤。要怎样没人性的人才做得出这种事?这些原本如花四季的年龄的孩子,本该在父母呵护下幸福地成长,吃着冰糖葫芦,拿着书本在私塾听老师教授四书五经,学习礼义廉耻,长大后报效国家。
然而现在他们只能躺在这些社会的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来人啊”万都头叫来一个衙役。
“去请吏员过来,把屋内的情况详细地记录清楚。看看屋内还有没有这些孩童的身份信息,留意一下还有没有罪犯留下的线索,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知道吗”当官男子冷冷地吩咐下去。
衙役点了点头,这些不用万都头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如此人神共愤的事,只要是有血性的人,都会想要替这些孩童申冤,更何况他们身为衙役。
衙役转身准备进屋继续搜查,万都头再一次说道
“把这些犯案的手法也一一记录在案。”
万都头如此做法,原因并不全是因为案件需要。他现在对这些罪犯只有一个很残忍的想法。
当然想要实施这些想法前提是能抓到这群罪犯。
府衙内,正堂中间县太爷坐于桌案前,一改往日的慵懒,仔细地翻看着眼前一沓厚厚的案件簿。这些全都是以往丢失孩童的案件。此事现在就发生在他身上,让他很是愤怒,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群狗东西真是无法无天,定要抓住他们狠狠地整治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正在埋头审阅案件的县太爷被一声通报打扰。
“老爷,万都头带着一班手下在城边荒村发现了罪犯的老窝”衙役躬身在门外禀报。
“进来细说”县太爷对衙役招了招手。
衙役走到桌案跟前,详细的汇报了万都头所发现的情况。
“大胆,这些无法无天的狗贼,让本官抓住,非得把他们抽筋剥皮”县太爷听完衙役的禀报,先是一惊,而后握紧拳头骂道。
气愤之余,县太爷对此事满腹疑虑。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罪犯会把这些孩童砍手砍脚,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只是满足一些变态的嗜好?
“可有查清楚,这帮罪犯作案的动机?”县太爷疑惑地问道。
“老爷,据现场搜查及万都头的推断。这伙罪犯在捉了孩童之后,想必是联系买家卖掉。有的给人当奴隶,有的是卖到偏远山区。那些卖不掉的,罪犯就将他们做成了人彘或者奇奇怪怪的畸形人”衙役把万都头在那罪犯的老窝结合现场情况推断的结果禀告给县太爷。
“做成人彘,畸形儿?”县太爷暗自嘀咕,却还是一阵迷茫,这些人为何把活生生的人制成怪物,他们为了满足变态欲?
看出县太爷一阵疑惑,衙役呆立一旁不敢打扰县太爷思索。衙役也搞不懂为什么这群罪犯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只是心里替为那群可怜的孩童抱不平,希望咱们一群衙役人能捉到罪犯将他们绳之以法。
荣县令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县衙全部衙役放下手中其他事,全力捉拿这些歹徒。”
…
“大哥,官府追得太紧,再甩不开,咱们迟早会被衙役捉住,”瘦弱的鬼风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对着前方五大三粗的混天龙说道。虽然鬼风年纪比这粗犷汉子大上不少。不过他在这凶残的混天龙面前说话很是谦卑。
混天龙停下身子,略微喘了喘气,看了看身后气喘吁吁地一帮兄弟。这几天的逃命,确实让一帮兄弟遭了不少罪。自己这五大三粗的壮汉在连日来的消耗下已经都有点吃不消了,更别说手下这帮兄弟。
“兄弟们,咱们点背,这次被官府发现,追杀至此。放心,我混天龙不会让兄弟跟着我吃亏的。前面不远处就是密林。只要我们进了那里面,官府就不好找到我们。兄弟们,再加把劲,咱们早点躲进去,等藏匿些时日风声过去,咱们兄弟再去别处发财,继续过逍遥日子”混天龙知道现在兄弟们有些恐慌,只能先安抚手下的兄弟们。
想他混天龙,在宁州混迹多年,每次作案都能手到擒来,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拐骗婴儿,好巧不巧,把宁州辖内的景安县县令小公子给拐来了。这一下子如碰到了大动脉,那县令十分气愤,吩咐县衙的所有衙役暂停其他事情去寻找他的孩子。
整个县衙的衙役出动,办事效率快得吓人,不出两个时辰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混天龙带着手下丢下婴儿抛弃窝点就逃跑,没承想自己手下的戾虎却是没跑掉,被官府抓了去。
…
景安县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着地上的一滩滩污水和斑驳的血迹。老鼠肆无忌惮地在角落里穿梭。偶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一个头发凌乱身上已经有数道鞭痕,衣服浸上了血迹,满脸污垢的罪犯正被大字绑在十字刑架上,呜呼哀哉的呻吟着。这就是混天龙那没能逃走的手下戾虎,曾经嚣张恶狠的神情,如今已被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他双眼布满血丝,呆滞地望着前方,想起曾经在街头抢夺婴儿,受害者无助的眼神;对孩童采生折割时,孩童那撕裂的疼痛和绝望的表情。那些曾经令他感到兴奋和骄傲的瞬间,如今却像一条鞭子,鞭打着他的灵魂。
大牢外响起脚步声,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走了进来,其中领头的人走到他身边,恶狠狠地说道:“还不老实交代吗?”
戾虎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戾虎没回答,狱卒毫不留情地挥动鞭子,“啪”的一声,鞭子重重抽打在戾虎的身上,瞬间他的衣服又再次被血浸湿。
疼痛如电流般传遍戾虎的全身,他忍不住发出嚎叫声。戾虎虽然浑身疼痛,他却还是在强撑着,紧闭嘴巴。
衙役见戾虎这么硬气,不气反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审问。几个衙役各司其职,其中一个去烧烙铁,另一个则在存放了一堆刑具中找着什么。而那个领头的则去找了一个盆,随后去牢房中找囚犯屙满了尿,那些囚犯倒是十分配合,领头衙役端着一盆尿,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去抓了几把盐放进去,找来跟棍子随意搅拌了一下。
戾虎余光瞟见衙役的动作,强装镇定,心中害怕至极。
领头衙役端着那兑了盐水的尿,走到戾虎身前放在一旁,也不再拷问他了。用竹刷浸了盐尿往戾虎有伤口的地方抹去。
盐尿刚一接触到戾虎伤口,戾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伤口处犹如有几万只蚂蚁在蚀咬。戾虎没来得吸气,领头衙役又拿着竹刷涂抹到另外的伤口。连续的两次剧烈刺激,导致戾虎不敢呼吸,使劲憋着气,想减缓这蚂蚁蚀咬的疼痛感。他想开口求饶,只希望这些衙役能停止这渗人的手段。
领头衙役可不管戾虎心中所想,他见惯恶人,比戾虎硬气的人大有人在。既然你这歹徒硬气,不想交代,那就不用说了。每当戾虎稍微想松一口气,领头衙役总是在关键时候补上盐尿。戾虎疼得咬紧牙关“嗯嗯”闷哼着。
“老郭,把那烙铁拿过来”领头衙役手上动作没停,对另一个衙役说道。
老郭翻动着火盆里的烙铁,“头儿,稍等,烙铁还没烧好”
领头衙役点了点头,对另外的许衙役,“老许,钳子找到没有”
“来了”,老许拿着一把钳子来到他们跟前,老许和领头衙役对视一点,两人点了点头。
老许走到戾虎旁边,制住他的手,用钳子夹住他的指甲,慢慢的拉扯。
戾虎感受到手指传来的剧痛,此刻眼睛凸起充满血丝,十指连心,心疼直达心尖。其实从领头衙役用那盐尿手段时,戾虎已经决定招供了。可能是刚才自己强硬的态度惹恼了这几个煞神,那领头衙役这会儿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领头衙役见老许拔着他的指甲,他也没闲着,把手上动作移到着这弄的伤口处,同时专注盯着戾虎的指甲,像是检查伤口一样,身子没动,嘴里淡定的对老郭说:“老郭,烧好了就拿过来,这边要止血。”。几人的动作娴熟且认真,看上去像是做外科手术般,把戾虎搞得心肝胆颤,大小便失禁了。
这下把衙役几人给熏到了,暂时放下手中的动作,捏住鼻子骂骂咧咧的站得远了些。这才终于让戾虎喘了口气,戾虎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混合着血水鬼哭狼嚎大叫出了声,吼了一声,好受许多,怕衙役不讲武德,不给他求饶的机会接着用刑,戾虎赶紧央求道“大人,爷,大爷,我招,我全都招,求求你们别再用刑了。”此刻他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尖锐了。原本他想死撑着,因为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被抓捕的后果。虽然知道招供了也不会有好下场,可如今他实在是扛不住这几个煞神的折磨了,先缓过这一时再说,哪能管得了以后的事呀。
几个衙役压根没搭理戾虎,领头衙役对老郭说,“去给他止血,咱们也好快点出去,这里忒难闻了”
老郭领会,拿着烙铁,走到戾虎跟前也不管他的惊恐哀求,抓住他的手用烙铁小心翼翼烙着,血也瞬间止住了。这烙铁太大,一不小心容易把他自己给烫到。他才这么仔细小心。把戾虎疼得如杀猪般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