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妩沈月柔是小说《打主母,踩世子,恶女丫鬟上青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东渣木鸡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打主母,踩世子,恶女丫鬟上青云》的章节内容
吱呀、吱呀、吱呀……
夜深烛暗,被翻红浪。
层层纱帐中,曲线曼妙的人影不断晃动。
木床剧烈摇晃,饶是再结实,也不堪重负,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啊~~~”
一声饱含欢愉的娇啼,骤然拔尖。
所有暧昧的响动,归于静谧。
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抬水。”
林妩早已守在门口,听到声音,马上端着热水盆进了里间。
这是她今夜第三次抬水。
一股子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床上的女人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男子则慵懒地靠在床柱旁,被褥堆在腰腹处,堪堪遮住热度惊人之处。
而那赤裸的精壮上身,还在剧烈起伏。
他喘着粗气,隐匿在黑暗中的双眸,仍然亮得吓人。
还是没能满足……
林妩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对着昏睡的世子妃一顿乱擦。
反正人已经被做昏过去,根据她的经验,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粗暴点也没关系。
林妩甚至趁人不注意,又往世子妃腰腿上拧了好几把,愣是把原本青紫的肌肤,掐得更触目惊心。
让你一夜叫三次水。
这都是你应得的!
她撇撇嘴。
穿越到宁国公府世子妃的丫鬟身上,已经是第十日了。
天知道这十日,她是怎么过的。
在古代当贴身丫鬟,真的好恶心啊!
主家两口子办事,完了光屁股瘫在床上,让丫鬟给清理身子。
有些男主人,人菜瘾又大,还要丫鬟帮忙,简直不干人事。
幸好这位国公世子,龙精虎猛,无需假借人手。
但另一个问题来了:
他的精力太旺盛,天天都要,夜夜叫水,一叫就是好几次……
林妩累瘫。
大晚上的,能不能睡会儿觉啊?
来了十日,她都熬出黑眼圈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抬水是一份高危职业……
林妩的这具躯体,原身叫五儿,是世子妃沈月柔带过来的陪嫁丫鬟。
沈月柔是一位京城小官的庶女,自幼以贤良淑德、才情过人扬名,因着去城外上香,与骑马踏青的世子偶遇。
世子惊为天人,一见钟情,痴恋难舍。
虽然国公府看不上沈月柔的身份,但世子苦恋不已,以死相逼,最终,沈月柔嫁入国公府。
她精心挑选了三个陪嫁丫鬟,林妩,就是其中之一。
世人皆以为,陪嫁丫鬟是新妇的心腹,必定拿捏权势,吃香喝辣。
可到林妩这里,根本不是。
沈月柔看着温柔贤淑,又有高雅多才,犹如一朵洁白的山茶花。
其实都是装的。
她不但心机深重、阴狠毒辣,而且,非常善妒。
三个陪嫁丫鬟,全往差里挑。
一个丑,一个胖,一个宫寒孕不旺。
饶是这样,沈月柔还是疑心重重,背地里常常虐打丫鬟,骂她们心里头藏奸,妄想着勾搭世子爷。
之前最常在夜里伺候的,其实是另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最丑,沈月柔更放心。
但就因为十天前,那丫鬟给沈月柔擦洗时,世子爷随口说了一句:
“这丫鬟太瘦,腰身竟比你还细。”
沈月柔大发雷霆。
世子走后,丫鬟被掌了几十个嘴巴,在外头的碎石子地上跪了一夜。
原身这才被换上来了。
但在林妩的记忆里,这位五儿的下场也不怎么好。
世子确实深爱沈月柔,没给过旁人一个眼神。
但从沈月柔有孕,五儿的命运,就开始急剧下滑。
沈月柔心里妒恨得发狂,也不得不挑个丫鬟开脸,免得世子爷晚上没人暖床。
五儿宫寒不好怀孕,最合适。
五儿对沈月柔很是忠心,虽然进了世子房里,但却是奔着为世子妃分忧去的。
可沈月柔不这样想。
她越看五儿,越觉得恨之入骨。
这个狐媚子,贱坯子,抢了她的男人!
区区一个丫鬟,也配沾世子爷的身?不过用她几天罢了,看把她狂得!
明明是她将五儿送到世子床上,到头来,她却觉得是五儿不安分,勾搭世子,妄想踩着她上位。
于是,私底下,对五儿是极尽侮辱与苛待。
可怜五儿,上半夜被需求旺盛的世子糟践完,下半夜,就得匆匆到世子妃床前伺候。
沈月柔自己睡得香,却没让五儿合一下眼。
一会儿叫个茶,一会儿端个夜壶,一会儿出去听听声响……
白天,沈月柔精神头够足,更是可着劲折磨五儿,什么粗活都安排五儿做,变着法子挑刺,动不动就打骂罚跪。
她又很有心机,专挑一些不留痕迹的法子折磨人。
比如指甲缝里扎针,身体下头抹辣椒,烧的滚水灌喉咙……
五儿生不如死,又过度劳累,不上一年就累病了。
这还没完。
千辛万苦熬到沈月柔要生产,本被诊断为宫寒不孕的五儿,居然奇迹般怀上了。
好死不死,沈月柔后来生了个女孩。
五儿这一胎,却是个男胎。
本就因为沈月柔生女孩而颇有微词的国公夫人,知道后大为欣喜,越过世子,直接把五儿抬了姨娘。
这可结结实实捅在沈月柔的心窝上了。
五儿是个老实人,意外怀胎,还对世子妃心怀愧疚呢。
她更加顺从沈月柔,大着肚子也操持粗活,世子妃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对层出不穷的折辱百般忍耐。
可她没想到,忍耐换不来谅解。
换来的,是死亡。
那日,天下着大雨。
世子妃说昨夜梦到送子娘娘,定要个多子多福的去上一炷香,才能祝她接男胎。
那便只有五儿了。
五儿捧着七个月的孕肚,艰难地在湿滑的路面慢慢走。
突然,身后响起车轱辘疾驰的声音。
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就感受到一股猛烈的撞击,整个人飞了出去。
一同飞出去的,还有一团巴掌大,已经成了人形的肉团。
马车把她腹中的胎儿,都撞飞出来了。
那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命丧街头。
五儿重伤血崩,吊命吊了一个月,才勉强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
但她的身子也毁了,瘫痪在床。
沈月柔对外说,五儿好歹为国公府怀过孩子,一定会好好待她。
实际上,却变本加厉折磨她。
剪断她的舌头,把手筋脚筋挑断……
饶是这样,沈月柔还不解气,叫人牵来几条发情的大狗:
“宫寒还怀孩子,你可真能啊。来,生,使劲生!”
五儿死的那一天,也是一个大雨天。
她从又脏又臭的床上,滚落到地上,无人在意。
冰冷潮湿的地板,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
“我的孩子……”
待大雨歇了,府中下人才发现,五儿光身趴在院子里,人已经凉透。
她瘦得像一具骷髅,浑身都是伤痕。
下身烂得不行,在她爬过来的路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NO!
林妩打了个寒颤。
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时,悲剧还没有发生,但每次想起这些,她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不可以,她不要这样悲惨死去!
原主死前的怨恨与不甘,也像一丝执念,缠绕在林妩的心头。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沈月柔!
以及,眼前这个悲剧的根源。
宁国公世子,宁司寒。
“世子爷。”
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被抬到男人面前。
氤氲水汽中,粉面桃腮朦胧不清,竟显出一分勾人妩媚。
“让奴婢,来帮您清洗吧。”
宁司寒觉得口干舌燥。
难道是因为欲求不满,所以燥热难耐?
说实在的,柔娘的身子,差了些。
每天做一回,勉强能支撑。
做两三回就不行了。
弄得他总是不能完全满足,成日心中莫名烦躁,有一股火发不出来似的,到大营里练兵,把新兵蛋子打得满地求饶。
可若要多做,他其实也不舍得。
柔娘多柔弱的一个女子呀,且洁白无瑕,怎么好用这些淫乱之事折辱她。
今天是他没忍住,做狠了。
估摸柔娘得养好几日下,他要素上一段时间了。
唉。
说不清是心疼还是郁闷,宁司寒心中,更烦躁了。
“世子,您……”
怯怯的声音响起,把宁司寒拉回神。
一张红得犹如要滴血,呈现出别样艳丽之色的小脸,映入眼中。
“嗯?”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充满雄性气息。
那满满的欲望,仿佛马上要喷薄而出。
小丫鬟连身子都红透了。
捏着帕子的十个手指头,粉粉的,惹人怜爱。
“劳烦世子,把腿……张……张开些……”
小丫鬟羞得抬不起头。
话说到最后,尾音都是颤的。
犹如一把小钩子,在宁司寒的心上挠了一下。
呵,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看着笨笨的。
跟柔娘比,真是差远了。
被这种货色看着,雄威都振不起来啊。
宁司寒心中不快。
双腿大喇喇张开,景象之壮观,令人瞠目结舌。
林妩假装未经人事,不敢与他对视。
低垂的眉眼,无尽娇羞。
身体必须僵硬,但是手要灵活,捏着湿水的帕子,一点一点往结实的大腿上沾。
然后,“不小心”把水撒到某处:
“奴婢手拙,世子恕罪!”
宁司寒愠怒:
“蠢货!”
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手脚还……
手脚还……
还……
林妩手忙脚乱地一顿擦和摸,宁司寒的八块腹肌被摸得发烫。
然后,对方还抬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
“世子爷,您没事吧?是奴婢不好……”
“嗯哼……”宁司寒口中逸出一丝闷哼。
“……无事。”
他心中也是纳闷。
平时这些歪瓜裂枣的丫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怎的今日,那丫鬟身上有糖似的,粘得让他挪不开眼?
那眼神,都拉丝了。
林妩还装作不经意地把上身往前挺。
裹得浑圆美好的形状,牢牢攫住宁司寒的视线。
眸色瞬间深了。
可恶。
这要长在柔娘身上,还可摸一摸。
偏生长在她身上……
“世子爷!”林妩惊叫。
宁司寒这才发现,自己的大掌,已经搭在人家胸前。
脑内很正经,身体很诚实啊。
他触电般缩回手。
但是那柔软的触感,和一手无法掌握的巨大,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咳。”他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妩低头。
从宁司寒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墨发中露出两个小巧的耳朵,以及两大团在底下晃动。
晃得他眼晕。
“奴婢叫五儿,一二三四五的五。”
“五儿?”宁司寒皱眉。
这名字不好。
和这丫鬟一样,平庸,俗气,一点柔娘的文雅高洁也没沾到。
与这种蠢笨低贱的女人牵扯,说出去要被笑话的。
宁司寒面色一冷。
“拿开你的……”
他握住对方放在他身上的手,正要甩开。
不握不知道,一握心狂跳。
掌中纤手白皙滑嫩,柔若无骨,仿佛有电流通过,握着浑身发麻。
蠢笨是蠢笨,但意外地有种纯欲之感啊。
宁司寒的口,更干了。
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林妩假意拉扯了一下,要挣脱不挣脱的。
然后抬眼,怯生生地望着高大男人:
“世子爷……”
宁司寒强装镇定:
“你这名字不好,我给你改改。”
然后,指尖在林妩柔嫩的掌心,轻划了几笔。
“以后你就叫,妩儿。”
林妩娇羞地抽手:
“奴婢谢谢世子爷赐名。”
但把手抽回之前,她“无意”地,在宁司寒手心挠了一爪子。
宁司寒半边身子都酥了。
立即反掌追过去,捏住那只小手:
“给爷摸摸。”
他嘶哑着声音道。
放在今天以前,宁司寒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对一个丫鬟说出这种话。
他之所以与柔娘一见倾心,除了灵魂吸引,当然,也有外貌上的原因。
柔娘高岭之花,清丽无双。
第一次见到她,宁司寒就知道,自己这双眼睛,以后是看不见其他女人了。
他们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人成婚后,也确实如此。
宁司寒以前还会逛逛花街,现如今全然失去兴趣,满心满眼都是柔娘,只有柔娘能让他欲望勃发。
纵使一直欲求不满,他也未曾对其他女子,有过一丝绮念。
只是,这都是以前了。
眼下,此刻,他愕然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从没正眼看过的丫鬟,蠢蠢欲动。
只能说,欲望压抑太过,还是有些影响的吧?
浅浅纾解一下,又不是真要了这个丫鬟,应该也不算违背约定。
他爱的,还是柔娘。
“会吗?”他沉声问。
林妩眼神惶恐,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楚楚可怜:
“世子爷,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还是不会?”
喑哑的嗓门哄诱着,突然一股猛力,将林妩抱到床上。
林妩佯装要惊叫,却率先被炽热的唇,堵住了嘴。
一只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往下探去。
而另一只大掌,则往她身上揉……
……
不知过去多久。
长长的红烛,都淌尽了。
屋内的喘息,才稍稍平静下来。
宁司寒餍足地躺在被褥间,四肢舒展,宛如一只吃饱的猛虎。
“爷……”
又香又软的小白兔,双眼湿漉,周身泛红,颤着腿爬下床。
“水凉了,奴婢去换一盆来。”
林妩低头说。
娇软的声音,透出被情色滋润过的媚意。
“唔。”宁司寒懒懒地哼出一个字。
这丫头,果真不错。
虽然没有彻底吃到嘴里,但是除那之外,该做的都做了,浑身上下无不舒爽。
比起与柔娘的大开大合,倒别有一番滋味。
他很满意。
呵。男人。林妩撇撇嘴。
她刚颤悠悠地走出两步,宁司寒又叫道:
“站住。”
“世子妃那里该怎么说,你明白吧。”
宁司寒半抬眼皮。
这丫头,虽然看起来是个老实的,但他还是要点一点她,才放心。
毕竟,他和柔娘纯粹的爱情,不能掺进一丝杂质。
林妩唯唯诺诺:
“奴婢明白,世子爷与世子妃情深意笃,情比金坚,情有独钟。世子的眼里,永远只有世子妃,一生一世一双!”
这下宁司寒彻底没有心理负担了。
“下去吧。”
他抬抬下巴,比驱赶一条狗还随意。
林妩快步离去。
呵,任务既已达成,三个人的床太挤,她才不稀罕。
穿越到这个世界,林妩给自己定了两个小目标。
第一,她要给原主报仇。
仇人最渴望的、最珍视的、最怕失去的,她统统都要夺走!
第二,做丫鬟,做通房,做姨娘,都是把命运交到男人手上,任人宰割,命比纸薄。
她不要。
但凡想踩在她头上的,她都要踩回去。
她要踏着男人往上爬,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
第二天,沈月柔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一睁开眼睛,她就挣扎着要下床。
“怎么这个点还没叫我起来,都死了不成!”
“世子妃请息怒。”
林妩快步走到床前,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
“是世子今早特意叮嘱,不要打扰您安歇。世子如此疼爱世子妃,我们又怎么好……”
一听是世子的嘱咐,沈月柔的脸色马上和缓下来。
但还是有些不高兴:
“好蠢的丫头!世子疼我是疼我,但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今日没去请安,那个老太婆肯定又对我有意见了。”
要知道,因为她身份低微,国公夫人对她很不满意。
她睡到日上三竿,还忘了请安,国公夫人肯定又琢磨着,怎么给她小鞋穿了。
林妩扶起沈月柔到梳妆台前坐下,老实巴交道:
“世子妃与世子伉俪情深,世子把您护得跟个什么似的,国公夫人有意见又能如何。”
“你这丫头,说你蠢,你还真的蠢,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沈月柔嗔怪地瞪了林妩一眼。
然后对着镜子,抚摸脖子上的红痕,回忆起昨夜的疯狂。
“唉,就是世子要得太狠,我……”
她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大变,眼神像刀子一般落在林妩身上。
“五儿,昨夜我昏过去了,是你伺候的?”
“是我。”林妩说。
语气镇定,表情淡然,还顺手拿起梳子,给沈月柔梳头。
一切都很自然。
“你给我擦洗完,就下去了?”沈月柔狐疑。
不怪她多心。
她三个陪嫁丫鬟里,五儿是最好看的。
想当初,她选这三个丫头,费了好大一番心思。
众所周知,陪嫁丫鬟,大多是奔着通房去的。
男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可正头夫人多少有不便的时候,如果没有通房,那就便宜姨娘了。
宁司寒暂时没有姨娘。
沈月柔也不想他有姨娘。
但国公府可不会允许她霸着世子,更不能让世子独守空房。
如此一来,陪嫁丫鬟就很有必要了,自己先准备几个,总比别人给你准备的好。
沈月柔精心挑选,选了一个胖的春香,世子稍嫌肥腻。
一个丑的海棠,世子下不去嘴。
一个虽然姿色尚可,但蠢笨迟钝,且宫寒难以受孕的五儿,即便被临幸了,也留不下种。
没一个能分走她的宠爱。
而且有这几个丫鬟,说出去也不会显得她太善妒——
你看呀,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贤惠的、好看的、屁股大好生养的,都给世子备齐。
我还不够识大体么。
然而,想是这样想,但对于善妒的人来说,你只要是个女的,就有勾人的嫌疑。
三个丫鬟最终还是免不了被沈月柔怀疑。
海棠都那么丑了,只因为世子一句无心之言,沈月柔就把她打发去干粗活。
春香一看生育能力就很强,沈月柔防她跟防家贼一般,从来不让她近世子的身,生怕世子哪天不嫌腻一个强宠,搞出人命来。
至于五儿。
沈月柔从镜中,看着五儿那秾丽的眉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
这丫头,瞧着不算特别出彩,但细细看,有一些勾人的美艳。
这正是沈月柔所缺乏的。
沈月柔是高岭之花,清雅秀丽,男人们虽仰慕她,但却把她当花瓶一般供起,可远观不可亵玩。
而五儿这般,身份低贱,姿色俗媚,因着为人蠢笨,意外地有些纯真的诱惑,举手投足都能卖弄风情。
许多男人见着这种女子,便如苍蝇一般扑上去。
沈月柔虽然自信,宁司寒绝不是那种男人,她也不可能被区区一个丫鬟比下去。
但老有这么个货色在你男人眼前晃,挺闹心的。
所以沈月柔防五儿,也防得很紧。
若不是海棠犯了她的大忌,她眼下还未有孕,实在不敢用春香。
她才不会把五儿放到跟前来。
“世子就没对你说什么?”沈月柔咬着牙问。
她越看,越觉得五儿心里藏奸。
林妩却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似的,仍旧有条不紊的梳头,连力道都与往日无差别。
“没有。”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
说得太多,不符合她蠢笨憨厚的人设。
沈月柔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把玩着一把白玉梳子。
“你倒是知趣……”
啪!
梳子被狠狠拍在桌上。
“五儿,跪下!”
沈月柔厉喝。
林妩赶紧跪下,满脸不知所措:
“世子妃饶命!五儿不知做错了什么?”
沈月柔把梳子砸到她的脸上:
“还敢狡辩,我都看见了!”
林妩立即趴在地上,装作不敢抬头:
“世子妃,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吗?奴婢有罪,奴婢不如海棠姐姐,梳不出好看的发髻……”
她说的可是实话,谁会梳这劳什子盘头髻啊。
沈月柔听林妩牛头不对马嘴地告罪,面色稍霁。
她放柔声音道:
“我,你们是知道的,只要世子好,我一切都好。昨夜的事,我都已知道了,既是世子愿意的事,五儿,你不必瞒我。”
言下之意,她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主母,只要林妩主动交代,就可以宽大处理。
我信你个鬼!糟老婆子坏得很!
林妩垂头翻白眼。
她气提丹田,调动核心,使全身剧烈抖动起来,宛如伏地痛哭。
“请世子妃恕罪,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守夜打瞌睡了!昨夜世子叫了三次水,奴婢跑来跑去,实在太劳累,就在门外睡着了……”
她甚至一个接一个地磕起头来。
动作夸张,但是头不点地。
“奴婢坏了守夜的规矩,该受世子妃责罚。但是恳请世子妃,让奴婢继续侍奉您,不要赶走奴婢……”
沈月柔才彻底安心了。
她昨夜完全昏过去,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是疑心重,想诈一诈五儿。
事实证明,她没看走眼。
五儿是个笨的,做错点小事,都当天塌一般大。
应当还做不出勾引世子那等事。
“好了。”沈月柔浑身松懈下来,人也不似刚才那般严厉了。
“这次就算了,但决不能有下次。”
“我对你们要求严格些,你们也别怨我。国公府规矩大,我是怕你们行差踏错,断送你们的前程,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林妩偷偷掐自己大腿内侧,才勉强挤出一点眼泪。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一定好好服侍世子妃。”
沈月柔满意地嗯了一声。
林妩又爬起来,假装要继续给她梳头,实际狠狠扯了一把她的头发。
“哎呀你这贱婢!”
沈月柔吃痛地捂住头。
“笨手笨脚,本世子妃本来就掉头发,你还不轻着点!”
林妩赶紧惊恐致歉:
“世子妃恕罪!奴婢给您上点头油,护护发。”
自从嫁给宁司寒,除了来月事,沈月柔几乎夜夜不落空,且被折腾得很晚,都睡不好,身体渐渐虚了。
想来是损了肾元,最近,她竟然有些掉发。
她赶紧让五儿去京城最好的红妆斋,买最贵的头油回来,保养保养头发。
“这个新买的头油,味道怎么这么怪啊。”沈月柔皱鼻。
“会么?”林妩脸色都没变一下:“许是特殊功效特有的吧,红妆斋的新品,大家说是生发护发效果特别好呢。”
“那你得给我多用些。”沈月柔摸着自己的秀发,爱惜地说。
她心想,既然这个新品大家都说好,虽然味道难闻些,只要有效果,且忍忍吧。
但林妩想的却是:
用,可劲用,我特地给你加了料,越用越脱发。
用成一个大秃子!
这样想着,她手下用力,又挖出一大勺,往沈月柔头上抹。
梳完头换衣服,林妩拿出一套粉色的裙袄。
沈月柔不悦:
“怎不拿那套蓝色的?我喜欢蓝色。”
林妩闭眼就是吹:
“粉色娇嫩,世子妃如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穿这个艳压群芳。”
一听艳压群芳,沈月柔就心花怒放。
她平时最烦那些莺莺燕燕围着宁司寒转了。
都睁大眼好好看看,世子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林妩内心os:
穿吧,穿吧,一穿一个显黑。
而且国公爷的宠妾爱穿粉色,这是国公夫人最讨厌的颜色!
穿好衣服,沈月柔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觉得不大满意。
“总觉得今日看起来暗沉沉的,气色不行。府里那些婆娘又该嚼舌根了。”
国公府位高权重,就是丫鬟婆子,说出去也比小门小户的小姐夫人体面。
沈月柔嫁进来后,在一些大丫鬟老婆子面前,还得陪笑。
那些人在人前背后,没少蛐蛐她。
林妩睁眼说瞎话:
“世子妃这是被世子好好疼爱过的样子,谁见了不羡慕呢。那些嚼舌根的,其实都是嫉妒您罢了。”
这可说到沈月柔的心坎上了。
她又被哄的欢天喜地。
同时也有点犯愁:
“哎,太恩爱了,也是个麻烦。撞在某些失宠老女人的眼里,又该给我使绊子了,害我入府到现在,都未能掌家!”
所谓失宠老女人,指的当然就是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跟国公宠妾那点子事,在府中尽人皆知。
听说,国公爷早已不去夫人房中了,两口子貌合神离。
沈月柔抓着这一点,私下里不知嘲笑了国公夫人多少次。
尤其她试图掌家被国公夫人拒绝后,骂得更是不堪。
林妩深知她心中症结,劝道:
“世子妃还是忍耐一下,尽量在夫人面前卖个好。上次世子心疼你,跟夫人闹过后,夫人不是松口了么?说可以试着给你管管部分事务,这可是个好兆头。”
说到这,沈月柔就来劲了。
这是她最近,最有盼头的一件事。
“你说得对,有世子给我撑腰,我有什么想而不得的。至于老女人的刁难,我且忍忍吧。”
梳妆完毕,就该去用午膳了。
往常,是春香负责陪沈月柔去同国公夫人用膳的。
春香是家生子,自小就伺候在沈月柔身边,跟五儿这等外头买来的丫鬟可不一样。
沈月柔虽然防着她,不让她近世子的身,但在其他事情上,还是比较倚重她。
而春香,也一直以世子妃的心腹自居。
阖家用膳这事,当然得是她,才有资格在主子跟前伺候。
可今日,春香跟在沈月柔屁股后面,才走出一段路,林妩就快步跟了上来。
“哎呀,春香,你也太不懂事了!”
她挤开春香,郑重地扶起沈月柔的手,仿佛在对待一尊易碎的瓷器。
“夫人金尊玉贵,又日日受累,你怎么不扶着点呢!”
春香冷不防被截胡,眼神不由得带上怨恨。
“五儿,你这是做什么?”
沈月柔却很享受被人如珠如宝、小心翼翼地对待。
身为世子妃,她就应当这么尊贵。
轻哼一声,她抬下巴看林妩:
“五儿倒是伶俐,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世子妃满心满眼都是世子,日夜为世子操劳。我等卑贱下人,自然不该让世子妃分心。”林妩露出一抹憨笑。
恰到好处的调笑,让沈月柔感到几分得意,又不至于冒犯,惹怒她。
沈月柔的小情绪,被拿捏得刚刚好。
她果然笑起来了。
“油嘴滑舌。”她嗔怒道。
“既然五儿有心,我也就多调理调理你,让你更出息些。今天,就由你陪我去用膳吧。”
国公爷和世子都有公务在身,大多数日子是不在家吃饭的。
故而,到了用膳时间,一般只有婆媳二人。
沈月柔最怕的国公夫人,来了。
国公夫人是尚书府嫡女,出身高贵,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她年少仰慕国公爷,但偏偏,国公爷对她淡淡的。
两人成婚后,小妾又勾着国公爷,让夫妻俩的关系进一步产生裂痕。
久而久之,高门主母成了深闺怨妇。
国公夫人对情爱之事分外敏感,尤其是那些凭着几分姿色,就玩弄感情,攀龙附凤的。
没错,说的,就是沈月柔。
福寿堂里。
宁夫人远远就看到她们了。
沈月柔旁若无人的玩笑,不疾不徐的步伐,还有骚浪贱的粉色衣裳,早就惹恼了她。
呵,好一个身娇玉贵的世子妃。
几步路还要人扶?
那走路的姿势,那脸上的情态。
真应了一句话: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一看便知,昨夜没少被滋润!
“不知羞耻的浪蹄子!”宁夫人忍不住骂出声。
于是,沈月柔半只脚才踏进福寿堂,宁夫人的冷嘲热讽,便劈头盖脸来了。
“世子妃,好大的架子啊!”
沈月柔的脸闪过一丝怨怒,只能勉强说:
“母亲言重了,柔娘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母亲宽恕。”
“呵!”宁夫人冷笑。
“别人家的媳妇,五更就要起身侍奉婆母。你倒好,连早上的请安都自己免了,好自在啊!”
沈月柔早知道,这老女人必定会抓着这一点发难。
但为了那点掌家权,她打算放下身段,示弱道歉。
“不是,母亲,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林妩就噗通跪下了。
“夫人明鉴!世子妃日日念着要孝顺您,不是故意误了请安,而是世子见世子妃日夜服侍,太过劳苦,特地吩咐了,让世子妃多歇会儿……”
理由是好理由,话也说得很妥帖。
但,宁夫人是什么人?
虽然嫁给意中人,却独守空闺十几年的怨妇!
沈月柔越是卖弄房中事,宣扬她小两口琴瑟和鸣,在宁夫人看来,就越是刺眼。
岂止刺眼。
心肝脾胃肾都被刺得生痛。
听完林妩一席辩解的话,宁夫人面无表情,但手把帕子都绞皱了。
沈月柔心知不好,娇叱:
“你这大胆的丫头!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还不自个儿领了罚,到外面跪去!”
宁夫人却冷笑:
“世子妃平日里不教导下面的人,现在倒跑我面前来,打骂奴才?敢情这偌大的宁国府,已经换你做主了?”
这下连沈月柔也不得不跪了。
“母亲何出此言,儿媳惶恐!儿媳只是约束丫鬟,万万不敢越过母亲……”
沈月柔说,宁夫人就端着茶碗,慢慢地听。
沈月柔说完了,她也不吱声,而是用碗盖拨一拨浮沫,吹一吹茶气,浅浅品一口……
昨夜才遭了大罪,现在又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沈月柔的膝盖都快碎了。
腰也快碎了。
宁夫人继续拨茶,吹茶,品茶……
过了足足两刻钟,宁夫人才抬起视线。
“怎么,跪着舒服?还不起来,是要我请你,你才肯上桌用膳吗?”
沈月柔已是跪得周身酸痛,神情恍惚。
但也只能忍气道:
“媳妇谢过母亲恩典。”
林妩又大张旗鼓地,抢着要去扶沈月柔。
宁夫人怒斥: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自己站起来!”
沈月柔咬碎一口银牙,只得自己慢慢地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桌前。
接下来,就到林妩的吃苦时间了。
伺候主子吃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主子坐下了,丫鬟要把漱口的茶水端过来,主子含一口要吐,她得及时拿痰盂接住。
该摆饭了,丫鬟得安箸,捧饭,舀汤,剥壳,布菜、奉茶……
布菜时,还要劝菜,说说这个菜多好吃,劝主子多用一些。
这个环节风险很大。
比如宁夫人胃口不好,给她夹菜,就容易挨骂。
沈月柔也不好打发。
她减肥,这不吃那不吃,若是夹错了,饭罢回到小院里,又是一顿跪。
好不容易等到主人们安生吃几口饭,丫鬟也不能喘口气。
她要一直站着,双手呈固定高度,捧着茶盘。
身板要挺直,姿态要优美,表情要端庄。
一顿饭结束,丫鬟累得半死。
这活,林妩才不想干呢。
“世子妃……”她朝沈月柔使眼色,低声说:“您不是想要在夫人面前卖个好,好把掌家权拿过来么?眼下就是机会。”
“你让我伺候她吃饭?”沈月柔有些不情愿。
媳妇伺候婆母吃饭,大户人家是有这规矩。
刚入府的时候,宁夫人也想让沈月柔伺候吃饭。
但沈月柔才伺候了一次,回去就跟宁司寒哭诉,说宁夫人让她站规矩,站得腿疼,还不给她吃饭。
这可把宁司寒心疼坏了,转头就跟宁夫人大吵一架。
于是,沈月柔再也不用伺候吃饭了。
她为此还沾沾自喜过一段时间。
可如今,她倒要主动伺候宁夫人吃饭?
“世子妃,为了掌家权啊。”林妩循循善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沈月柔咬咬牙,拼了!
“母亲,让儿媳伺候您吃饭吧。”她挤出一个笑容说。
“哦?”宁夫人来兴致了。
她这儿媳妇,身份不高,却惯会拿腔拿调,摆高姿态。
仗着拿捏住世子,连她这个婆母都不放在眼里。
宁夫人想整她,想很久了。
既然她主动上门求虐,宁夫人不能往外推啊。
平时漱口只要一口,今天要三口,务必要溅湿沈月柔的衣袖。
不论沈月柔怎么布菜,她总能找到借口批评。
“蠢东西,夹的什么菜,怎么吃得下!”
“油腻腻的,也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才爱吃。”
“这么烫,你是要害死我吗!”
……
半个时辰能吃完的饭,硬是吃了一个时辰。
而且是看别人吃。
沈月柔是一口都没吃上,先是跪,后是站,一直赔笑脸,说好话。
整个人又累又饿,双腿酸软,打着摆子勉强回到自己院中。
有春香扶着,她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在椅子上坐下。
腿僵硬得根本弯不下来啊。
刚坐下,沈月柔便摔碎了一盏茶:
“五儿,你心思大了!”
“世子妃,五儿又做错了什么?”
林妩装傻。
春香抢先一步出来。
她可是从被半路截胡开始,就对林妩怨恨得很。
虽然没能去伺候用膳,但她时刻关注福寿堂发生的事,充分掌握了世子妃被夫人刁难的种种细节。
此刻,她要借题发挥,给五儿一个教训。
“五儿,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竟让世子妃去伺候用饭,让世子妃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还有,你竟敢,在夫人面前说那些话,你这不是故意害世子妃吗?”
“看你一副老实蠢笨的样子,没想到,心里头弯弯绕绕那么多!”
春香字字句句,都在挑起沈月柔的疑心。
沈月柔本来就生气,听了,霎时火冒三丈。
“好哇,五儿。以前我只当你蠢笨,口无遮拦,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
啪嚓!
沈月柔又摔碎一个茶碗。
“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林妩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马上一个滑跪。
“世子妃,冤枉!”
“奴婢虽莽撞,但乃形势所逼。您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若今日受了委屈,世子必定怪罪,奴婢们担待不起呀。”
“再说了,您贵为世子妃,哪有为一两句话,就公然打您的脸的。分明是夫人借着由头发作,嗟磨世子妃您。”
三言两语,又说到沈月柔心坎上。
沈月柔想起宁夫人,咬牙切齿。
“这个见不得别人好的老女人,缺爱缺出毛病了,处处为难我!”
然而,春香见林妩轻轻松松转移了矛盾,心中暗恨。
嘴上却殷勤附和:
“世子妃,夫人不但针对您,还想把手伸进您的院里,前几日不还说,要选个好的丫鬟做通房,放到世子房中?”
接着哎呀一声,装作随口道:
“按说,五儿以前也不是那爱出风头的,今日在夫人面前,却如此大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月柔的眉毛立即拧起来了。
“五儿,你不会真的,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吧?”
口气有些恶狠狠。
她左看右看,觉得五儿的面相,也不是那么老实了。
林妩惶恐:
“世子妃,您若觉得奴婢服侍得不好,今天就把奴婢打发出去,做洗衣丫鬟也好,做洒扫丫鬟也好,奴婢都甘之如饴。奴婢只求一点。”
她深深磕了一个头。
“奴婢请求世子妃,千万不要如此误会奴婢!”
她这话刚说完,春香的眼神就亮了。
把五儿打发出去,世子妃身边再没旁的人,不就轮到她伺候了吗?
终于是熬出头了!
她脸上遮不住的喜色。
沈月柔自然也注意到了,面上不说,心中却在冷笑。
这些贱婢,外表装得老老实实,心里却千方百计想着法子勾男人呢。
看来,陪嫁丫鬟的身份,到底给了她们一些想念。
不自量力的蠢东西!
“既然如此,那今夜五儿不能侍奉了。”
沈月柔松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春香跟着心头一喜。
沈月柔哂笑。
“春香,你来,好不好哇?”
春香喜形于色,立马跪下:
“奴婢领命!奴婢一定努力,侍奉好世子和——”
“啊!”
一声惨叫,春香捂着肩膀,在地上滚了一圈。
沈月柔狠狠踢了她一脚,还为脚疼生气,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春香,你志气不小!世子用得着你努力侍奉吗?”
春香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得意忘形。
精准踩到主子的雷点上了。
她吓得脸色苍白,也顾不上肩膀生疼,跪着爬到沈月柔脚边。
“世子妃!奴婢说错了,奴婢眼里只有世子妃,只是想侍奉在世子妃左右……”
可沈月柔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又怎么听得进去她的话。
辩解,只会让沈月柔更生气。
“五儿,把她拖出去,掌嘴二十,罚跪三个时辰!”
“别跪院子里,跪柴房,省得世子回来看到。”
“是,世子妃。”
林妩把春香拖进柴房,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啪。
爽啊。
不过,春香到底是个玩意罢了,再怎么打,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罪魁祸首是沈月柔。
这娘们不但心思毒辣,还是个疑心很重、阴晴不定的变态。
林妩想想自己的膝盖,今个儿实在受罪。
眼下,海棠和春香都不在了。
明儿,沈月柔不就可着自己一个人嚯嚯?
林妩觉得这样不行。
回瑶光院时,她手上便多了一壶茶。
“世子。世子夫人,奴婢送茶来了。”
她没有直接入内,而是在房门口,轻轻地说。
房内,沈月柔正娇弱不堪地,倒在宁司寒怀里。
放在平时,这样旖旎的时刻,丫鬟来送什么茶,沈月柔心里是要大发雷霆,在小本本记上一笔的。
但今天,她却是松了一口气。
“进来!”
她和颜悦色地说,顺势从宁司寒怀中挣脱出来。
林妩弯着腰,头低得很低很低,茶盘却捧得高高的,以卑微又绝不敢直视主子的姿态,小快步进到房内。
这样的姿态,让沈月柔先满意了半分。
“世子爷,这是妾身新得的高山寒茶,用去岁窖藏的雪水泡的,您尝尝。”她柔声说。
又是寒茶,又是雪水的,目的只有一个。
给这位欲火熊熊的世子爷,灭灭火!
殊不知,宁司寒见了林妩,更加燥热难当。
今夜她裹得很严实,人也很规矩,丝毫没有昨日的羞涩与风情。
唯有低头露出的,那一段雪白颈项。
娇嫩得灼伤人的眼睛。
宁司寒的脑海不受控,想起昨夜。
他如何在这颈子上揉搓,又如何被同款雪白娇嫩的小手……
“世子爷?世子爷?”
沈月柔声声叫唤,才将宁司寒从回忆中唤醒。
宁司寒顿时有些愕然。
天啊,他在柔娘面前走神了。
美人在怀,他居然为着一个其貌不扬、低微笨拙的丫鬟,走神了。
真没想到,这丫鬟看着不经人事,实际端的好心计。
在世子妃的眼皮底下,勾引爷!
“世子爷,可是有什么心事?”沈月柔体贴地问。
宁司寒心虚,咳了一声。
“无事。”
然后灌下一大口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总觉得这茶也不咋的好喝。
有股怪味。
“入口丝滑,回甘无穷,果然好茶。”
“柔娘,你也试试。”
花前月下,夫妻对饮,多么浪漫的事。
沈月柔自然是喝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
“爷,妾身怎么觉得那么热呢?”
沈月柔撕扯着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熏红的肌肤。
宁司寒双目赤红,喑哑着说:
“爷,也好热。”
干柴烈火,地动天摇。
嗓子都喊劈叉了。
只是还没半个时辰,里头就传来沉沉的声音:
“水。”
饱含qy、压抑,和……不满。
欲求不满了啊。
林妩勾唇,端起水盆,缓缓走进去。
“世子爷,奴婢来给世子妃擦……”
“先给爷擦擦。”
宁司寒急不可耐地说。
不知怎的,今夜他比往常,更饥渴。
昨夜他还有一些心理负担,可眼下柔娘如此不中用,他连一发也没得,她就晕过去了。
他只想冲!
“世子爷,不可以!”
林妩却跪下来,泪水涟涟。
“昨夜是奴婢逾越,冒犯了世子爷,险些被世子妃发现。奴婢不敢一错再错,触怒了世子妃,奴婢就要粉身碎骨了。”
可宁司寒浑身燥热难耐,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世子妃世子妃,你眼里只有世子妃?”
他烦了,直接上手,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爷也是你的主子,你乖乖的,爷必定疼你!”
一双火热的大手,滑入衣服底下。
林妩惊呼:
“爷!不要……”
在昏睡如死猪一般的沈月柔旁边,床又摇了半宿。
清晨,衣衫凌乱的林妩,端着水盆,踉踉跄跄从房内退出来。
万恶的古代,该死的权贵!
把人糟蹋了一夜,竟然还要人起来干活!
林妩在心中咒骂。
所幸,宁司寒到底存有一丝理智,没有做到最后。
毕竟,只要没有进去,便不是违背与亲亲柔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嘛。
嗦嘴摸摸揉揉,怎么能算背叛呢。
拿小丫鬟泻火罢了。
林妩出去之前,宁司寒还照例敲打一番:
“爷用得着你,是你的福气,但你可不要想旁的。”
“平日里,须本本分分服侍世子妃。爷需要时,也要好好服侍爷,自有你一番好处。”
“别想左了,生出什么野心来。那不要说世子妃,爷也不能轻饶了你……”
好处,好处个嘚!
林妩恨不得把水泼他脸上。
拔出来就跑的渣男,下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还一副“得了爷的雨露,你就感恩戴德,然后麻利点去干活吧”的样子。
好贱啊。
“是,奴婢明白了,爷。”
林妩在假山后面,好好整理了自己,把一身痕迹遮严实,然后打算回丫鬟房睡个好觉。
她可是辛苦了一夜呢。
虽然宁司寒没有做到最后,但也把她折腾得不轻,大腿都给嗦紫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她可怜的小手,也酸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得好好歇歇才行。
反正沈月柔被蹂躏成那样,不到中午是不会醒的。
昨夜,林妩在茶里下的,可是猛药。
沈月柔那身子,本就不该再行房事,但是他俩天雷勾动地火……
她这几日定是下不来床了。
喜提假期,嘻嘻。
沈月柔果然被折腾狠了,这一日,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林妩只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在房里伺候,她也没注意。
哪儿还有余力留心啊。
她脑子混混沌沌,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下半身都没知觉了,连说句话都费劲。
谁伺候的她,她根本不知道。
林妩还很贴心地,为她叫了一次大夫。
大夫老脸臊红,吞吞吐吐:
“姑娘还是劝着世子妃一些……小两口新婚燕尔,情……情难自禁,可以理解,但是……夫人底子已是亏了,再这般下去,伤了根本,于子嗣方面……恐怕……”
林妩抬手,止住大夫的话头。
“大夫,我们又如何不知。但世子的性子,你也知道。咱们说再多,不过是给世子妃平添压力。以后这等话可不要说了。”
开玩笑。
搞多伤身不能怀这事,能放到明面上说吗。
当然是别让当事人知道,在背后大家一起蛐蛐啊。
果然,没两日,大夫的虎狼之词就传到宁夫人耳中了。
宁夫人震怒,派了她的陪房周大娘,到瑶光院训斥沈月柔。
“……嫁为人妇,应恪守本分,孝顺公婆,襄助夫君,怎能如此yl,沉迷于行羞耻之事?”
“……世子年轻,难免冲动,你作为世子妃,不劝着些,反而拉着世子日日淫乐,囿于闺房,亏世子的身子,误世子的前程?”
“……你嫁到国公府这么些日子,未曾怀上一儿半女,还不自己好好保养着些,若是坏了国公府子嗣繁衍大事,你该当何罪!”
“切记,你是宁国府世子妃,不是那勾栏院里的娼妇!”
周大娘走后,沈月柔伏床痛哭。
该死的宁夫人,没人要的老女人!
她竟然让一个下人,当着一院子奴仆的面,这样训斥自己。
字字句句,都把yl的脏水,往她身上泼。
甚至,公然将她与娼妇相提并论。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晚上,宁司寒回来时,她便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柔娘这是怎么了?”宁司寒心疼不已。
沈月柔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宁司寒气愤:
“娘怎么可以这么做?”
沈月柔凄凄哀哀:
“世子爷,当初是你说,你心悦妾身,要与妾身一生一世一双人。妾身信了。本以为嫁到国公府,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不成想,却日日遭到苛责和侮辱……”
伊人垂泪,让宁司寒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心揉碎。
宁司寒将她拥入怀中,眼底满是疼惜:
“柔娘,是爷不好,苦了你了……”
“柔娘不苦,柔娘都是为了世子爷……”
“爷知道,爷的一颗心,也都在你身上呢……”
小两口柔情蜜意地说了小半宿的话,沈月柔才身心满足,沉沉地睡去。
林妩推门进来:
“爷,我给世子妃宽衣。”
宁司寒按住她的香肩,眼底仿佛有火:
“你怎么不问问,爷用不用宽衣?”
“小妖精!”
沈月柔养身这几日,宁司寒得不到纾解,夜夜抓着林妩发泄。
他都觉得惊异。
这丫头看着不打眼,但是越用越食髓知味。
有好几次,他情难自抑,甚至把躺在一旁的柔娘给忘了。
“爷,轻些儿!”
林妩抬起情态撩人的双眼,急切道。
“当心扰了世子妃。”
“噢……”
宁司寒才想起,柔娘休养了几日,身体有所起色,可不再是前几日那般,床榻都不醒了。
动静太大,确实有可能将她惊醒。
哎,真麻烦。
若是她能再昏几日……
咳咳,他怎么能这么想!
柔娘是他的心头挚爱,她身子好起来,他才能真正的幸福。
那些个替代品,不过是临时发泄的劣质货。
哪里及柔娘半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怪爷手太重?那你软着个身子,勾着爷做什么?”
林妩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典,好典!
明明是他精虫上脑,色欲熏心,按着人家不放。
却反咬一口,说人家缠着他。
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从一场媾和里摘出来,清白无辜似的。
他没有背叛,都是坏女人勾引。
男人啊。
“爷……”
林妩粉面羞红,欲遮还休。
“不……不是奴婢想勾着爷……而是……是爷太勇猛,奴婢……奴婢没力气了……”
对于男人而言,这话,比一板伟哥还有效。
宁司寒的小腹立马热了。
“丫头,你在玩火……”
床又猛烈地摇起来。
中途出过一次小意外,沈月柔差点醒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还好宁司寒习武,反应能力超群,火速戳住她的穴位。
把她戳晕了。
“爷,奴婢好怕。”
林妩宛如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地说。
宁司寒:“你怕就怕,把柔娘摆成那样子做什么?”
林妩把本来四仰八叉的沈月柔,翻成侧睡。
一条胳膊压在身子底下,一条腿极致弯曲。
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拧着,在枕头上半枕不枕。
林妩羞赧捂脸:
“奴婢觉得……被世子妃这样看着,更刺激呢。”
宁司寒一听,确实也是。
床,摇得更疯狂了!
次日。
“五儿……我的脖子……”
沈月柔醒来,发现脖子剧痛,无法转头。
林妩跑过来:
“哎呀,世子妃,您落枕了。”
沈月柔大怒:
“你夜里怎么伺候的?竟让我落枕了!”
林妩委屈:
“奴婢不敢打扰世子与世子妃安眠,给您宽衣后便出去了,是奴婢不对。从今夜起,奴婢必定守在主子榻前,寸步不……”
“那还是算了。”
沈月柔立马拒绝。
别说落枕,她就是落地狱,也不能放一个丫头伴世子同眠。
“奴婢去取些精油,给您揉揉。”
林妩乖巧道。
沈月柔周身疼痛难忍,便说:
“多取些来,我这胳膊和腿也酸疼得紧。”
啊?
林妩有点后悔。
自己昨晚下手太狠,把沈月柔的脖子和手脚都弄僵了。
等会一起揉,岂不累死她?
“世子妃,国公夫人不是邀您等会一叙吗?您的气色有点差,要不奴婢先去取盏养颜茶给您,这是大夫开的方子,提气色。”
林妩灵机一动,说道。
沈月柔果然来了兴趣:
“那你还不快去!”
林妩跑到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端着一盏养颜茶,溜溜达达地走回来。
走到无人处,她打开茶盖,将一包粉末撒进去。
这是民间常用来催母猪发情的药,长期服用,容易情动。
上次高山寒茶里,用的也是这药。
沈月柔不疑有他,一口饮尽。
“最近的茶是怎么了,味道都那么怪!”她皱眉道。
“毕竟是药嘛。”林妩若无其事地说。
然后便要去赴宁夫人的约了。
而宁夫人这边,寻沈月柔来,是有一件大事。
因着让沈月柔伺候吃饭,宁司寒同宁夫人闹僵了许久。
最后是宁夫人先顶不住。
她琢磨着,不如自己先给个台阶下,让沈月柔管点家事,哄儿子开心了,把这次不快揭过去吧。
今日用膳,主要就是说这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都主动让步了,沈月柔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沈月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同你说话,你却把脸转到一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
“你是不是以为,拿捏住寒儿,整个国公府就是掌中之物,不用搭理我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必让着你,掌家权,你别想沾一点!”
说完,摔袖子走了。
沈月柔歪着脖子,疼得要死,根本没机会辩解,有苦说不出。
回到瑶光院,就把房间砸得稀巴烂,骂林妩:
“上次在老女人面前,你不是挺能说吗!怎么这次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林妩委屈:
“上次,世子妃您提点奴婢,要谨言慎行,奴婢就不敢说话了……”
“啊!”
沈月柔发狂,把桌上的杯杯盏盏都扫到地上。
“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又胡说。这嘴这么不中用,不如戳烂了!”
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去戳林妩的嘴。
林妩本应该躲一躲,但是她没有。
因为,她记得,上辈子这一天,宁司寒提早回来了。
沈月柔发狠戳她的时,她故意借了个位。
把手碰破一点,又不至于伤得很重。
但一道血痕立即就流下来了。
“柔娘,你在做什么?”
震惊的声音响起。
沈月柔整个僵硬了。
宁司寒快步走进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你要刺死这丫鬟吗!”
沈月柔赶紧把簪子收起来,勉强笑道: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这丫头,没成想她反应这么大,倒自己碰伤了。”
原来是误伤啊。
宁司寒释然了。
他就说呢,柔娘如此温柔善良,怎会和那些毒妇一个做派,持簪伤人呢。
沈月柔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道:
“都怪我,平时太宽容了些,纵得她们个个都不懂事。按说,做下人的,被主子教训一下,不是应当的么。这乱动乱躲的,实在有失规矩,不单误伤她自己,簪子差些儿也戳中我了……”
“什么?”
宁司寒的脸色马上变了,马上握住沈月柔的双肩,急切端详。
“簪子也戳中你了?可有伤着哪里?也太危险了!”
沈月柔含羞带怯:
“幸而我反应快,并未伤到。”
“那便好。”宁司寒松了口气。
然后,板起脸训斥林妩:
“世子妃仁慈,又不会真的罚你,你躲什么?这次伤的是你,下次,万一不小心伤到世子妃,可如何是好?”
林妩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悔恨状:
“奴婢知错。”
同时,抬手抹一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好把血淋淋的伤口亮出来。
宁司寒莫名心软了。
“既然这丫鬟知错,又伤了手,柔娘你就饶她一回吧,以后好好教导便是了。”
宁司寒随口道。
沈月柔原本转阴为晴的脸,立即山雨欲来。
“难得世子爷,为一个丫鬟开口说话,妾身又岂会跟她计较。”她柔柔道。
两道仇恨的视线,却刀子一般扎在林妩身上。
“柔娘真是善良大度。”宁司寒赞道。
沈月柔越发小意温柔,纤纤玉手软软地,搭在宁司寒强壮的胸前。
“爷今日定是劳苦了,不如我们,早些儿安置吧。”
赤裸裸的邀请。
毕竟,她病了这些天,宁司寒又需求旺盛。
旷太久,她可不放心。
宁司寒一听这话,眸色马上就深了。
“柔娘……”
柔情缱绻的小两口,缓缓倒到床上。
林妩伤了手,估摸着房中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便嘱咐小丫鬟盯着点,自己回丫鬟房包扎。
再不包扎,伤口就要结痂了!
作为世子妃的陪嫁丫鬟,林妩尊享二人丫鬟间。
但是因为海棠被罚去做粗使活计,她这些天都是一个人住。
她正在裹纱布做做样子,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进来。
“五儿姑娘,我给你带了些玉肌膏,听说祛疤效果极好的。”
丰面肥臀的丫鬟腼腆地说。
她怎么来了?
林妩脑内转过一千种猜想。
“海棠姐姐怎么来了。我哪敢劳烦你给我送药?真是谢谢你。”
林妩笑宴宴站起来。
海棠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
“五儿姑娘客气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世子妃房里的一等丫鬟,不过粗使丫头罢了,能给姑娘送药是我的荣幸。”
哦……
林妩明白了。
“海棠姐姐说的什么话!”
林妩借接药之机,轻轻握了一下海棠的手。
噫,做了一阵子的粗活,手都糙了。
她立即面露心疼。
“这段日子,苦了姐姐了。不过世子妃还是念着你的,这阵子一直嫌没人会梳头,骂大家都不如姐姐你呢。”
“真的吗?”海棠的眼睛又重新亮起。
“自然是真的。”
林妩装作无意识地,轻轻摩挲手上的纱布。
“姐姐不在这些日子,世子妃不舒坦,我们也提心吊胆。世子妃尊贵,我们伺候不好哇……”
“姑娘的意思是?”
海棠的语气流露些许试探。
林妩勉强笑了笑。
“我蠢笨,不适合服侍世子妃和世子,这些日子犯了不少错,恐怕世子妃要容不下我了。”
这话说得委婉。
但海棠可是久在沈月柔身边伺候的人,岂听不出言下之意。
不为五儿蠢笨,只为她长得太好。
且,世子为她说话了!
海棠想到自己如何被罚的,微微抿唇。
“怎么会,世子妃宽厚待人,姑娘不必担心……”
“姐姐不用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林妩长嘘。
“既然世子妃需要姐姐,不如我自请降级,把伺候的机会还给姐姐。”
“那怎么好意思?”海棠连忙说:“如何自请降级?”
林妩苦笑:
“只要我犯个大错,世子妃自然会将我撵出去……”
至于何谓大错,不需多说,大家心知肚明。
海棠犹豫:
“这如何使得……世子妃的性子……恐会伤你性命。”
“所以,我有一事要求海棠姐姐。”林妩说。
海棠敛眉,掩去眼中喜色:
“我是个没大用的,但只要姑娘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姐姐。”林妩勾唇:“明日若是世子妃要打杀我,姐姐可不可以……去告知世子一声?”
“告知世子?”海棠失声惊叫。
而后又立即捂紧嘴巴。
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才低声道:
“你不要命啦!这话也敢说,被世子妃听到怎么办。”
然后决绝摇头:
“不成,我帮不了你,万一世子妃知道是我去寻的世子,我便是连粗使丫鬟也当不成。”
“姐姐这话言重了。”林妩语重心长。
“伴君如伴虎,世子妃这性子,姐姐又能服侍多久?还是趁早寻个出路。”
当个粗使丫鬟,其实就是出路,至少能留一条小命。
去伺候沈月柔,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袋上。
海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其中心思,林妩看得透透的。
“姐姐一心只有世子妃,但这般有距离感,岂不是辜负世子的一片赏识?”
“世子赏识我吗?”
海棠故作平静,但微颤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激动。
“世子不是夸你腰细吗?”
林妩笑得暧昧。
“世子妃如此大发雷霆,自然也是猜到了……”
海棠本就藏了心思的心,更加猛烈跳动。
虽然大家都说她丑,但其实,只是国公府美女如云,世子妃、五儿等又太过出色的缘故。
在民间,她还算清秀可人的。
最难得的是,她确有一副好身材,纤腰细细。
若是世子爷那般伟岸的武将,单手就能环住这把小腰。
在那之前,她还能甘心做个丫鬟。
可世子爷夸过之后,她如何按捺住疯长的念想?
世子妃的陪嫁丫鬟,本来就准备着给世子爷做通房的!
“世子不一定会搭理我……”
“我相信姐姐。”林妩道。
“那,若是世子没来……你可不要怨我。”海棠低着头说。
“自然。”林妩很是诚恳。
海棠满怀心事地走了。
林妩哂笑,从箱笼里,翻出一件赤色鸳鸯肚兜。
沈月柔越来越疯,她是忍不了。
很明显,沈月柔也忍不了她。
说不定哪一天,这个神经病发作,就提早噶掉她了。
有些计划,要提前了。
林妩定定心,把肚兜穿上。
想了想,又把刺手的那处,给剃了。
沈月柔这种封建礼教家庭出身的闺秀,肯定不知道,男人特别喜欢光滑柔嫩的感觉。
然后再拍点玫瑰露,香甜可口!
收拾完毕,她穿上日常的丫鬟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只是把束腰绑得高一些。
将本就雄伟的地方,推得波涛汹涌。
再用胭脂在眼角点一点,一双红的兔子眼,我见犹怜。
乍一看,她还是那个朴素老实的五儿。
可若是带着某些心思,就会发现,这丫头处处带着媚气。
勾得人心旌神荡。
林妩出门了。
这次,她要干一把大的!
瑶光院。
“爷……”
沈月柔香汗淋漓,姣姣娆娆地依偎在宁司寒怀中。
休养了几日,果然不一样。
她感觉身体好热,比以前更加容易情动。
一天三回不行,但一天一回尚可。
这会子人还清醒着,觉得自己没要够呢。
嗐,世子爷太勇猛。
自己的胃口,也是变大了……
沈月柔羞赧,软着身子,往宁司寒身上贴得更紧。
“爷,夜还长着呢……”
宁司寒却有点小郁闷。
咋搞的,明明什么都做了,怎么感觉,浑身上下还是不爽呢?
素一段时间,他身体出毛病了?
还是说,柔娘不够吸引……
不不不,这不能够,她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怀着测试的心情,他又按住沈月柔:
“柔娘,再来一次……”
第二回合结束。
宁司寒坐起来。
“夜深了,柔娘你还是睡会儿吧。”
沈月柔娇羞:
“爷……妾身觉得自己精神尚可。”
“你的身子刚好,多睡会儿。”
宁司寒贴心地把被子盖到她身上。
沈月柔有些不情愿,往日世子爷明明对她欲罢不能,一要再要的,怎么今天轻轻松松就放她睡觉了?
她身体热得很,她还想要!
“世子爷……”
宁司寒只得又耕了一回。
这次,沈月柔身心大满足,软成一滩水,醉眼朦胧,歪歪地瘫在被褥里。
“爷……”
宁司寒:……她怎么还不晕啊?
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柔娘还是那个柔娘,他也是那个欲火滔天的他。
可一番云雨下来,他觉得缺了点什么。
总之,没有以前快活。
身体还叫嚣着想要,四肢却一点也不想动。
一听见柔娘说“爷”这个字……
他就有点反感。
“爷,我……”
沈月柔身子被掏空,脑子也不大清醒了,刚想说一两句事后情话。
突然觉得颈子后一痛。
“柔娘,你累了。”
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宁司寒这样说。
“抬水进来。”
在门外蓄势待发的林妩,终于等到这句话。
她端着水盆,一步三摇地慢慢走进去。
“爷……”
宁司寒终于明白,他不是对“爷”这个字反感。
此刻,他光听这个字,身子就酥了!
“爷疼你。”
他急不可耐地长臂一捞,将人压入怀中。
“哎呀!”
林妩捂着小手,泪眼汪汪。
“痛。”
那小脸可怜见的,宁司寒心看了心抽抽。
“手伤得厉害吗?让爷看看。”
林妩咬着下唇,把手藏到身后。
“爷别看了,奴本卑贱,世子妃打我是应该的。”
宁司寒一听,更觉得,这丫头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啊。
“爷没想到,柔娘如此温柔善良,连路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竟然也会打骂下人。”他怅然道。
林妩抽泣:
“不,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服侍好世子妃,还和爷您私相授受,实在罪该万死。”
她忽地挣脱宁司寒的怀抱,要往外跑:
“奴婢以后再也不见爷了!”
“回来!”
宁司寒急了,又伸手去拉她。
林妩趁机偷偷解开衣带,随着宁司寒的拉扯,胸怀大开。
一抹汹涌的红色,呼之欲出。
上头两只交颈鸳鸯,勾得人心头狂跳。
“小妖精,你想去哪儿?”
宁司寒把她揉进怀里,咬牙切齿。
“爷一刻也离不开你!”
两人颠鸾倒凤,床吱呀响了几个时辰。
林妩仰头娇喘不止,一段白腻的颈项暴露在昏暗烛光中,诱得人想上去一亲芳泽。
宁司寒舔了舔嘴角。
深沉的瞳仁,散出危险的光芒。
“妩儿,爷想要了你。”
林妩柔嫩的小手,搭在宁司寒的腹肌上,无力地推着。
“爷……不行,我们不能背叛世子妃。”
但这样的拒绝,与邀请无异。
宁司寒的下腹立马蹿起一股热度,连壮硕的脊背,都绷得紧紧的。
“你不说我不说,世子妃又怎会知道?”
“妩儿,你好嫩……”
他满脸痴迷。
“不行的,爷。”
林妩泫然欲泣:
“世子妃对爷情深意笃,爷的心里,也只有世子妃一人……”
“不。”
宁司寒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尽是疯狂。
“爷现在,心里只有你。”
“爷要你。”
他不容拒绝地说。
威慑力十足的强悍身躯,笼罩在娇小的女子身上,缓缓压下来……
“啊!”
林妩突然发出一声痛叫。
宁司寒起身一看,她手臂上的纱布,都染红了。
“怎么回事,你伤得这么重么!”
他脸色微白,人都有些萎了。
正在关键时刻呢,小扣柴扉,突然血淋淋的,能不被吓萎么。
林妩忍痛,从床上爬下来,捂着伤处浑身发抖。
“爷,是奴婢不好,奴婢见了血,不宜服侍爷了,请爷恕罪!”
然后转身跑了。
宁司寒还在惊吓中,也没来得及拦她。
是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
就这么走了?
他的个人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呢!
小兄弟虽然蔫了点,可还耀武扬威的,身子还燥热得慌呢?
况且,柔娘的身子也没洗……
可怜堂堂宁国公世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临到门口,却被女人抛弃。
自己给自己解决了半宿不说,还得给妻子洗身子。
宁司寒用早已冷了的水,胡乱给沈月柔擦了擦。
不想干这下人的活,他可是世子啊。
但一想到,如果不擦,妩儿明日就无法跟柔娘交代。
还是擦吧。
越擦越气,越擦,心里越痒痒。
这个小妖精。
下次,一定要办了她!
林妩捂着胸口,一路小跑回丫鬟房。
还好她现在一个人住,否则这副凌乱的样子,指定被人看出有猫腻。
她一进门,便把沾血的纱布扯下来,扔到桌上。
噫,沾的鸡血,又腥又臭。
手臂上的伤口,就破了一点皮,早就结痂了。
终于是把宁司寒的馋虫,彻底勾出来了。她心想。
哼,男人就是贱。
他越是想要,她越是不给。
她不给,他才会更加挠心挠肺地想要。
沈月柔不是自以为宁司寒爱她爱得要死吗,现实很快就会给她一个大耳光。
林妩已经想好了。
而她所有的倚仗,只有宁司寒。
虽然她已经成功吸引到他,但这还不够。
人心太挤,已经有了沈月柔,宁司寒还能对她有多在意?
她要摆脱沈月柔,保住小命。
更要挤开沈月柔,在宁司寒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最狠的报复,不是一举夺命。
而是钝刀子割人,让她慢慢地疼死。
宁司寒给了沈月柔的,林妩要让他,一点点亲手收回去。
至于宁司寒……
林妩无声轻哼,眼底一片冷意。
男人,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