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姜婶最新章节内容_周庭姜婶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周庭姜婶是小说《我靠玄学苟在后疫情时代》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人间有欢喜写的一款现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我靠玄学苟在后疫情时代》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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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嘈杂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她的耳朵,尖锐的唢呐声,重重的锣鼓声,其中还夹杂着不知道什么语调的念经声。

就在她奋力抵抗头部的眩晕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入眼便看到一口大黑棺材,周围都是朦胧的人影,黑乎乎的像是到了地府。

低头一看,自己跪在地上,下半身麻木的全然没有了知觉,面前还有一个破旧的火盆,里面正燃烧着纸钱。

这是哪里?

口鼻间都是香烛味,周庭心中带着恐惧又夹杂着巨大的疑问。

我记得我是在——她忍着头痛努力回想……

就在她马上要想起什么时,一声刺耳的哭喊在她耳边响起:

“天老爷哎——”

接着她的身体被重重的一拽,刚刚才支起来的身体一下便整个摔到了地上。

周庭努力抬起头,她就看到一个自己被一个庞大的身影笼罩住,一只铁手攥住她的手腕生疼,同时人中被重重的掐住,痛的她眼泪直掉。

“你这妮子,怎么吃不得一点苦!把你爷克死了还守不住夜,偷什么懒?!”

一个刻薄的女声从面前的黑影口中喊出来,口水都喷到了周庭脸上。

周庭闻到了一股炒货味夹杂着口臭气。

她借着昏黄的火光看清楚,眼前对她又掐又骂的是一个胖大的妇女。

她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也不可能突然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守灵现场。

想起来了,白天她一天跑了三个地方面试,晚上吃了碗泡面就刷了手机睡觉。

“跪好来!还没到十二点就想睡,是想把你爷气的敲棺材板是不是?!”

就在周庭发呆的当口,这胖女人大力把她拽到火盆面前。

“哧——”的一声,周庭前额的头发被燎了,她用力撑住了身体才没让自己栽倒在火盆里。

顿时周庭对着这个胖女人怒目而视,但这个胖女人反而讥笑道:

“看吧,我说了你爷不高兴了。”

离开时她得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整治个丧门星还不容易!”

周庭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勉强跪坐在那个火盆前,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睡醒了就回去了……

周庭心里想着,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陌生声音喊醒:

“小庭、小庭……”

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喊她了,周庭睁开眼一看,天还没怎么亮,面前那个烧纸钱的火盆里全是灰烬。

完了,还没回去……

“喝点粥吧,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实诚?”

然后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端到了周庭面前,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周庭胃里一阵痉挛,也不知道是饿了多久。

这时她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和之前那个凶狠的胖女人不同,这是一个有些年纪的慈祥大婶,脸上虽然有些风霜之色,头发梳的整齐精神。

对她十分和蔼,像是对她十分熟悉的样子。

一下把勺子和碗塞到周庭手里。

她也不知道这是谁,但是这时饿的不行,她感激的对大妈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的喝粥。

“这些挨千刀的绝户贼!”

这大妈冲那边棚子里骂了声,又小声在周庭耳边说道:

“小庭,你爷留下的东西可不能让他们霸占了!”

“我听到那王菊香说你爷死之前说要把什么留给她儿子,你们隔了好几房的,你爷不至于这么糊涂。”

周庭几下便把粥给喝了,听到这大妈的话点点头,有些清楚现在的处境。

看来是有人想吃绝户。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脚,细瘦的跟鸡爪没什么区别了,胃里刚下肚的食物让身体舒服了一点。

看来是穿越了,她记得自己睡前是在看小说来着。

到底是什么剧情呢?周庭轻轻敲了敲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见这大婶收拾了碗筷马上要走,周庭马上喊住她:“婶子!”

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

抢家产也得让她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才行。

见到这大娘停了下来,对周庭这个称呼没有露出怀疑,便小声说道:

“婶子,我跪久了走不动,能不能趁他们没发现把我带回去看看?我怕我爷留下的东西──”

说着看向那棚子里几个打瞌睡的人。

这大婶听完一脸赞同道:“小庭,你总算开窍了,我就说不管你爷多想要个孙子,留下你一个,东西就该是你的!”

然后把篮子挎住,另一只手把周庭直接搀了起来。

周庭身体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便顺着这大婶的力道走。

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跪了一晚上的地方是个老宅子的门口,里面看上去像是祠堂,棺材停在门里,自己跪在门外。

这祠堂像是以前去逛过的古村里的百年老宅,上面雕梁画栋都褪色了,有几分破败的感觉。

大婶搀着周庭没走多远,绕过棚子就看到这老宅右边还有一片房子,也是和那祠堂一样的老建筑。

周庭有些吃惊,看大婶和昨天那些人的穿着都是现代人的样子,竟然还有人住这样的老宅。

大门上只用了一根树枝插着,大婶推开门带着她进去了。

一进去里面比外面更破。

地上虽然是青砖的地面,但是坑坑洼洼,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

进门过了天井,在大厅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褪色的八仙桌和两张条凳。

绕到大厅后面,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也暗了许多。

这位大婶扶着周庭一间黑洞洞的屋子前停下,面前的门锁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小庭,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大婶看都没有往房间门上看一眼,明显是想避嫌。

“我可以,婶子,谢谢你!”周庭感激道。

“那婶子先走了,待会送棺上山的时候我来叫你。”这婶子交代了她一句就要走。

她正看着面前的门锁发愣,脑海里一个念头拼命的阻止她:

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周庭一下愣住了,不能进去?谁不让她进去?

门锁着,那钥匙在哪里?

这时还没走出去的大婶看到周庭的样子,仿佛误会了什么,又转身回来劝道:

“小庭,你可别傻,你爷已经过了,不管他对你咋样,留下的东西都该是你的,别怕,进去!”

周庭当然不怕,但是她的身体奇怪的很。

她伸手去摸门锁那一下,身体竟然在打抖,好像怕的不行,进去了会受到什么惩罚。

但是她理智里根本就不怕,难不成能有鬼?

“婶子,我不怕!”

她只是没有钥匙。

见那婶子出门看不见了,便左顾右盼打量起来。

这房间对面过一个狭窄的走廊是厨房,非常原始,一个烧火的土灶,一半的空间都堆着柴火。

除了点灶上有些油烟,黑乎乎的窗台上有几只旧碗什么都没有。

随后她转身到隔壁,一看估计就是原身的住处。

是一间不过几平米的小角房,里面有用两条长凳和木板搭成的简易床。

地上用纸垫着,整整齐齐放了一大摞书,垒起来足有一米多高,基本都是课本。

使这个小小的房间看起来满满当当。

门后面有几个钉子,上面挂着一套洗的发白的校服和一个“希望工程”的旧书包。

周庭看到这些大约知道原身的处境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钥匙,哪里可以藏东西呢?

她一眼就往床上看去,走到床边把枕头一掀,“叮当!”

一道清脆的金属声落到地上。

周庭眼中一亮,对着门外的光线一看,是一小串黄铜色的钥匙。

找到了!

她马上把钥匙捡起来,又回到那个锁着的房间。

“咔嚓”一声,她试第一把钥匙的时候,门锁就开了。

但是她的脚要跨进房间的一瞬间,脑海中又有一个念头阻止她:

不能进去,千万不能进去……

她控制着身体和本能做斗争,看来这个原主很怕这个房间。

但是现在身体的控制权是她的,“嘎吱”一声,周庭的脚已经踩在了房间里的木地板上。

顿时她的心头猛的一轻。

周庭把门全打开,才借着光线看清楚里面的家具和陈设,可以拍个民国诡异系列的剧本杀,一看就有年头了。

房间并不算大,一边是红褐色的雕花床,对面是一套同色的明柜。

房间里光线不好,除了柜子上一个旧的看不出型号的手机,连一丝现代化的痕迹都没有。

柜台上除了煤油灯还有半盒烟丝,下面的抽屉和对开的柜子都是锁着。

显然若是有什么贵重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继续拿着那串钥匙,这次周庭试了两次才把锁都打开了。

第一个抽屉里一打开,就看到厚厚几叠纸币,全部都是百元大钞。

“哇──”

她震惊了,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

看来自己醒来的正是时候。

就在她伸手去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死妮子!一下没看住怎么就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爷都要气活过来!”

这声音周庭十分熟悉,就是昨晚那个邪恶的胖女人。

来不及了!

周庭只能马上把抽屉锁回去,又迅速出门把这个房间锁起来,一下窜进了对面的厨房。

正好扑到了一捆柴上。

这时那个胖女人已经到了门口,周庭连忙把钥匙丢进了灶里。

“走!”这胖女人拎起周庭像拎一只鸡一样轻松。

路过对面房间的时候还看了好几眼,周庭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这锁不保险……

既然这钱是原身的,那就是她的。

周庭被拎回祠堂门口,这次棺材前面跪满了穿孝服的人。

胖女人胡乱给了块白布给周庭扎在腰上,推她站在一个男孩旁边。

那个男孩全身重孝,还端着一个老爷子的遗像。

周庭想起自己老家的习俗,谁捧灵是要继承遗产的!

她的钱!

只见后面的八仙已经把棺材抬起来了,那胖女人推着男孩让他走。

周庭一把夺过遗像,大跨步走到男孩前面,就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爷爷啊!有人欺负您唯一的孙女啊!”

“您在下面可要帮帮我啊!”

“有人要吃绝户啦!”

这时后面的人包括那胖女人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周庭已经捧着灵走出了十几米。

那些村民都对着后面的亲族指指点点。

棺材已经抬起来了,不可能再放下去。

主持的那个老人看到这情况还要点脸面,让胖女人把自己的孙子叫到了后面去。

周庭一个人连哭带喊走在前面,不知道后面那些亲戚窃窃私语:

“这妮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

“看着老实,实在奸着哩!”

“那有什么用,周三公办的丧,这妮子护不住财。”

周庭也是看灵位才知道这也是周家,原来是本家,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她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之后倒还算顺利,棺材上山埋了之后,她就有些脱力了,好在之前那个好心的大婶把她背了回去。

她才从别人口中知道这大婶姓姜,原身平时叫她姜婶。

回到了老宅,周庭本想先把那些钱给拿出来藏好,但是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上发烫,实在没有力气。

所以姜婶把她送回来,她一沾床就倒了下去。

注定是躺不安稳,没多久周庭就被一阵“帮帮帮”的敲击声吵醒。

她撑着头坐起来,心中一凛,声音近在眼前。

环顾房间,不仅挂在门后的书包和校服掉在了地上,一边曾经摆放十分整齐的书也有些散乱。

有人趁她睡觉进来过……

周庭头皮有些发麻,万一有人谋财害命。

她这房间连个门闩都没有,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轻轻推开门一看,果然,一帮人在砸对面的门锁,就是那间放了钱的房间。

那里围着四五个男人,领头的就是主持丧礼的周三公。

怎么办?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这家人多势众。

找谁帮忙?对自己友好的只有姜婶了。

她记得姜婶说有什么事就到隔壁找她。

这老宅隔壁最近的房子只有一栋,肯定就是姜婶家。

希望这门锁结实一点……

周庭趁着他们专心敲锁,偷偷从另一边跑出去了,跑到前面那栋房子大声喊道:

“姜婶,姜婶!”

“怎么了?怎么了?”姜婶系着围裙就出来了。

“姜婶我想借个电话报警,他们到我家撬锁了!”

周庭十分后悔没有把房间里那个旧手机拿走。

姜婶二话不说就跑回屋里拿手机。

就在这时一阵电动车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有响亮的脚步声出现在周庭身后。

“小周庭?我妈呢?”

周庭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

周庭不认识不知道说什么,姜婶正好出来,拉住男人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哎呦,你回来的正好!快去,周三公带人去小庭家抢东西!”

“小庭,赶紧带你姜明哥过去!再晚来不及了!”

这位姜明大哥毫不含糊,一只手夹起周庭就往老宅赶,姜婶也跟在身后跟着。

她摆手就想拒绝来着,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周庭被放下来的时候,有些想吐,但才看到门锁已经开了,人都进去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钱!

周庭心中想着那些钱,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房间,冲进去就看到那些人拿着斧头准备劈柜子。

“住手!”

周庭的声音和姜明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周三公看到周庭正准备呵斥她,听到声音才看到门口的姜明。

“姜科长,你,你怎么来了?”周三公脸色有些不自然道。

“是啊,姜科长,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拿斧子的周家老大周富说道。

周庭看着情形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姜明哥有些来头,这大腿她是要抱定了。

姜明脸色严肃,没了刚刚周庭一见面的温和样子,冷声道:

“什么家事?你们是一个户口本吗?”

“你们这就是入室抢劫,听说你们家周清今年高考考的很好,难道想留个犯罪记录耽误他的前程?”

这几句话下来,周三公父子几人的气势便弱了下去,看的周庭连连点头。

想着这大哥要是亲的就好了。

周三公并不服气,争辩道:

“按老规矩,我大哥这家绝户了,老周家的东西该我们继承,而且这丧都是我家治的,怎么不是家事?”

姜明却继续说道:

“我看您是老糊涂了,不说周庭还在你眼前,就是她亲爹家和叔好像也没听说死了啊?”

周富嘟嘟囔囔道:“几十年没消息,谁知道死在哪里了。”

“按老规矩——”这周三公还要说,马上被姜明打断:

“这里没有老规矩,只有国家法律,你想吃牢饭不成?”

“姜哥,你和我弟还是同学,她一个丫头片子——”周富讨好的看向姜明,话没说完意有所指。

姜明不为所动,拿出手机道:

“你们还要继续的话,我马上让陈所长带人过来。”

最后周三公那几个人狠狠的瞪了周庭一眼,才不甘心的说道:

“这丧事前前后后我家花了好几万块钱,既然不是一家人这钱是不是由着丫头还!”

周庭怕他乱报价,马上说道:“你拿明细过来,我给你打欠条!”

“呵,怪不得你爷不喜欢你,狼心狗肺没教养!”周富啐了她一口道。

这话可伤不到周庭,她只看着姜明不说话,她没话语权,只能请他帮忙。

姜明安抚的看了周庭一眼,点头说道:

“你们把花钱的明细给我,我来帮小周庭打欠条,她今年十八了,可以负责任。”

周三公带着一家人悻悻的走了,虽然最后看周庭的眼神不像是会轻易罢休。

不过周庭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钱拿到手再说。

“姜明哥,真的太谢谢你了!”周庭到了这里第一次笑了起来,她忙感谢道。

姜明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周庭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没躲,毕竟自己的真实年纪也跟他差不了多少。

姜明点头道:“不错,现在知道搬救兵了。”

“是啊,还知道找我帮忙哩,就应该这样,跟我们娘俩客气什么!”姜婶从门口探头赞同道。

最后拗不过他们母子,周庭去姜家吃了顿午饭。

通过小心翼翼的沟通交谈,周庭才试探出,原身是个孤僻腼腆的性子。

而且过的比较苦,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愿意接受姜婶他们的帮助。

吃完饭走的时候,姜明还交代她,有事就过来找他。

周庭终于吃了顿饱饭,身上也有了力气,额头没那么烫了,只是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但是她已经麻烦这家人很多了,也说不出让人带她去看病的话,想着回去睡一觉估计会好点。

当然,她也没忘记最重要的事——去拿钱。

重新进去那个房间,周庭的身体虽然还有些抗拒,但是不会像第一次反应那么大了。

周庭想,估计原身因为靠近这个房间吃过大亏。

她拿着从灶房里扒出来的钥匙,打开了那个明柜的左边抽屉。

又看到了满满当当的钱。

一万,两万,三万,四万……十八万,一共整整十八万。

从钱的样式可以看出来,前面的都是老版的百元大钞,后面是这几年的新版,有一叠最新,看样子刚从银行取出来不久。

看着日期,周庭才意识到,年份就是2025年。

原来自己没有穿越到其他的时间里,那这还是原来的世界吗?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又在最底下找到一个存折。

上面有一些转入记录,还有零星的存款记录,折子上还有一万多块钱。

还是很规律的每年的一月一日,汇入一万元,第二天被取出。

虽然上面只有最近几年的记录,但是从规律上看,应该每年一万连续打了十八年。

联想起姜明哥和周家老头说的什么“家和叔”,难道是原身的父亲打来的?

不知道就不想了,周庭找了个塑料袋一甩,把钱一打一打的往里装。

当然还有存折里的一万多也不能放过。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钱银行能不能换成新版的。

装好之后,再去开第二个抽屉。

这个抽屉比较空,只有几张薄薄的纸。

周庭取出来对着光线一看,这是整个老宅包括祠堂的土地证,还有后山的山林证,产权人都是周末年。

这就是刚刚过世的原身爷爷。

抽屉最底下还有他的身份证,一张老太太的死亡证明和家里的户口本。

户口本上面只有爷爷和周庭,这名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比自己小了10岁,生日都一模一样。

这宅子和地,虽然她刚刚过来人生地不熟,但是不要白不要,得找个时间去过户才行。

最下面的柜子打开,出乎周庭的意料,是一个衣柜,里面放的是一身有些不同寻常的衣服。

周庭看这衣服有几分眼熟,像是以前道士“作法”时穿的经衣!

她还关注过几个玄学博主,想算算自己的运势什么时候好转来着,对这些道教的东西还略懂些皮毛。

周庭取出来展开一看,玄色的三清领,整体是藏青色的素面,布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着却十分厚重。

原来这家以前是搞封建迷信的!

这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穿过,周庭就没动,只把钱和证件拿走,又把屋子重新锁上。

这一大包东西周庭还是藏在厨房里了,她钻进柴堆里,用一个箩筐把袋子扣住,上面盖上杂乱的柴火。

这一通操作下来,把周庭累的够呛,出了一身汗。

到手的钱勉强安全了,周庭总算可以安心休息了。

她捶了捶晕乎乎的脑袋,回到那间稻草铺的木板床房间里,裹着硬实的旧被子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一睡却没让她安稳,在梦里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那天白天她没记错确实找了一天工作,但是晚上睡前她都习惯看看小说打发时间。

她刷到一篇叫《天才小师妹》的小说,里面的主角叫周眉,被玄学大佬看中收入门下,成为了人见人爱的团宠天才小师妹的故事。

而这篇文一开头就看的周庭火起,因为这个周眉的双胞胎妹妹就叫周庭。

和她的名字一模一样。

书里只写女主周眉因为严重的疫情从城市回到农村,她才知道乡下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周庭。

书里周庭胆小怯弱,天天讨好她们一家三口,可惜性格不讨喜父母不喜欢她,只有主角周眉偶尔会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然后书中周庭对周眉言听计从,是她的忠实仆人,做饭洗衣一家人的家务都是她干。

周庭在现实中当牛马多年,快三十了还是落得裁员的下场,没想到在书里看到自己还要当牛马,气的瞌睡都没了。

从床上坐起来看的周庭越看越生气,书中写到周眉从祠堂里找到了玄门秘籍,周眉一时练不了,便把主意打到了周庭身上。

她用偏门从周庭身上抽取了什么精血元气,竟然做出了一张很厉害的符纸。

周庭身体突然就变的很差,但是还是很高兴能帮上自己的姐姐。

周父也欣喜若狂,有门路的他就带着周眉借着这张符纸上京去找高人投奔,然后开启了周眉的团宠小师妹剧情。

因为书中严重疫情发生之后,工业停摆、物资匮乏,幸存的普通人生活品质大大降低。

这时周父有渠道知道京中聚集了一些玄学高人,想重新回到之前富裕的生活只能通过这张厉害的符去投奔他们。

周庭忍着虚弱的身体帮一家人收拾好了行李,结果他们不带她一起走。

那一家人前脚走了,周庭就感染了病毒猝死在路边。

周庭见书中的自己死的如此憋屈,气的要给作者打差评。

正好手机快没电了她就起身去插充电器,没想到这时天上一个炸雷打过,周庭身上一麻就没了知觉。

周庭记得当时她的念头就是,她肯定不会死的这么憋屈!

没想到就被雷劈到了这本小说里,真的让她变成了书里的周庭。

一切都想起来了的周庭睁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房梁,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原身性格老实,逆来顺受。

好在自己这两天虽然迷迷糊糊的,最起码保住了财产。

她本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因为和前公司打官司导致找不到工作。

然后她慢慢会想起小说里的情节。

原身从小就过的苦,这要从原身父母周家和夫妇说起。

当年她母亲李秋子生着她和周眉对双胞胎吃了大苦头,再加上当时的生育政策不允许,她就不打算再生了。

这可触到爷爷周末年的逆鳞,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一个孙子的。

所以他给了自己儿子两个选择,一个是离婚,一个是不要当周家人。

没想到周父周家和跟妻子李秋子感情很好,直接带着女儿离家出走,连户口都偷偷迁走了。

当然,只带走了周庭的双胞胎姐姐周眉。

因为周庭左太阳穴附近有块青色的胎记,有拳头大小。

当时周庭刚刚满月,就被裹着薄被放在大门口的椅子上。

整整两天,周末年赌气都没有去管她,也不让自己老伴管。

还是邻居姜婶看不过去,小婴儿嗓子都哭哑了,才抱回去喂了几口米汤。

这下周末年终于动了,他性格古怪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占便宜,又叫周家奶奶抱回去。

因为周末年脾气十分反复无常,想到自己儿子周家和就会迁怒周庭。

所以原身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有时睡房间,有时被扔到门外睡。

而且禁止原身靠近他的房间,有一次才七八岁的原身做好饭,周奶奶不在家,原身就到周老头房间去把睡觉的爷爷叫醒。

也就是那一次,周老头把她狠狠打了一顿,躺在床上三天没起来,硬是把原身打怕了。

所以周庭进那个房间的时候,身体还残留着之前的畏惧。

可以说别人家养猫狗都比她过的好。

原身小时候上山捡野果挖草根填饱肚子是常事。

邻居姜婶也只能偷偷接济送点吃的,要是被她爷爷发现,还不知道要在门外睡几天。

原身长期营养不良,脸上又有胎记,同龄人都排斥她。

所以她分外珍惜亲情,才会认真履行周末年的遗嘱。

这老头死前反复交代过,原身作为女子不能进祠堂,只有她父亲才能进去。

他屋子里的东西也都是留给父亲的,任何人都不能动用,让她把门锁好,保管好钥匙等她父亲回来。

那是她记忆里爷爷第一次拿正眼看着她说话,原身还发誓保证做到。

周庭十分庆幸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老头已经闭眼了,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对着他翻白眼。

这些都是周庭从原身的记忆中抽取出来的。

目前虽然保住了财产,但是周庭的心里却被一层阴云笼罩。

是疫情,原身死于疫情。

书中说疫情将会在两个月之后爆发,比前世的新冠有过之而无不及。

疫情的源头是一种被称为R型的病毒,这种病毒直接侵入人体的心脏,病发之后会让人在半个小时内猝死。

病发的极快,所以普通人几乎没有被救援的时间。

原身是身体变差之后才被感染的,然而她想起书里提过原身会偷偷到隔壁去喂小狗,那么是不是姜家母子在疫情来的时候就死了?

是了,书里根本就没有提过姜家母子,只说村子里的空房子都被城里人来躲避疫情的人占了。

而且依着姜家母子对原身的善心,姜明还是政府的小领导,应该不会让她这样受欺负。

不管是站在原身还是周庭自己的角度,她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家母子死的。

这时她突然想起书里说的藏在祠堂的那本秘籍!

虽然那小说周庭只看了一个开头,但是从简介知道周眉就是靠这本秘籍成为天才小师妹的。

她马上起身就往门外跑,一口气就跑到了祠堂的门口。

但是祠堂门紧锁着,门口还摆着香案,烛火还没熄灭。

周庭这才想起,按照周老头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

她当然不打算遵守,但是这村子一大半都是姓周的,不能在大家眼皮底下违反规矩。

随后她又慢慢的走回了屋子。

虽然她没往后看,但书里既然是搞玄学的,那肯定有办法对付病毒,不然那周眉也不会混的风生水起。

周庭一步步走回这有些阴森的老宅子,才有功夫好好打量这里。

睡在两张长凳一块木板上,一床洗的脱线的被子一半盖一半垫,下面铺着稻草。

睡了两天的周庭可受罪了,一翻身就听见窸窸窣窣的稻草声,桥洞下的乞丐估计都没她苦。

跟周老头的房间比也是天差地别。

虽然是八月初的天气,屋子里面都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又没门拴,周庭想换个地方住。

毕竟她应该没那么快死吧,就算按照剧情离那一家人回来还有两个月呢。

这周末年存这么多钱还把亲孙女养的乞丐都不如,真是又坏又固执。

周庭搜索记忆里原身之前考上了高中,这老头不让她去读,说没钱。

最后学校领导和姜明来劝他,说学校免学费他才勉强同意,但是他声明不会出一分钱。

所以每到周末原身就会去山上挖野山药和黄精这些去卖钱,用来做生活费。

她随即胃里返酸,记忆里那野山药的味道真实的从喉咙上来。

“呕──”周庭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她在厨房里找了找,打算做个晚饭,毕竟这两天的两顿饭都是在姜家吃的。

结果调料只有盐和半碗猪油,米缸还剩一个底,倒是墙角还剩一堆的野山药。

看到这个周庭又想呕了。

她分明从前没吃过,原身的身体反应还是实打实的影响她。

且先解决温饱吧,这家徒四壁的。

她最后在宅子后面找到了一小块菜地,种了辣椒和茄子豆角,全都没成熟。

最后在菜园的小角落找到一棵趴地长的丝瓜藤,摸到两根没手臂粗的小丝瓜。

周庭用那最后一点米闷了一碗干饭,煮了碗丝瓜汤,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

这下可一点口粮都没有了……

吃饱了她就坐在灶前等天黑,因为这宅子就厨房里有灯。

等天黑了她就要摸进祠堂去找秘籍。

这时她拿了周老头那个旧手机出来,插上充电器。

刚被她按开机,一个陌生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庭犹豫一下就按了接通,随后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

“周庭爷爷,你怎么不接电话?快让周庭去填志愿,还有几十分钟就截止了!”

“啊?”周庭有点懵,她这才想起来,好像原身今年是高中毕业来着。

不过没有上大学这回事啊?

那头听到了周庭的声音马上大声喊道:“周庭!是周庭吗?快去填志愿!马上时间就截止了!”

听着这焦急关切的声音,周庭也没有含糊,马上按照她发的网址和账号密码开始填报志愿。

一看原身这分确实可以,六百多分,可以考个重点大学了。

不过她想到接下来的疫情,就算填了也很难上成学,后面都是生存战了。

所幸就填了个最好的大学,按分数应该是差了点,不填就辜负了这位老师的心意。

“填好了吗?周庭?”

“填好了,老师。”

听到周庭的回答,那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才缓声问道:

“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两天我一直在打你爷爷的电话,就是打不通。”

周庭如是说道:“我爷爷过世了。”

那老师沉默了半晌才道:“之后有什么困难和刘老师说,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谢谢刘老师。”周庭把电话挂了,想着这个世界还是有几个人对原身保持善意的。

按照原书的轨迹,刘老师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

自己好像又改变了一点点原来的轨迹,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事。

终于,天黑了下来。

周庭拿出了之前那串钥匙,这门祠堂还是白天她去锁上的。

盛夏的夜里月光很亮,星星也很多,虫鸣和蛙叫声十分嘈杂,听起来十分热闹。

周庭快步走到祠堂门口,从供桌下钻了过去。

把门锁打开推开了一点缝隙后飞快的闪了进去,还把回身把大门插上。

里面比想象中亮些,周庭还拿了旧手机打开当手电筒用。

不过天井里有月光洒下了,祠堂里面的情形清晰的呈现在周庭眼中。

越过天井的正前方就是祠堂大堂,墙上有许多画像,一个长而宽的供桌上面摆满了灵位。

中间的大香炉里香烛已经燃尽了,还供奉了些干果和水果。

祠堂里除了供桌就是四个大柱子,能放东西的地方不多。

周庭先往供桌底下看,什么也没有。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牌位上,又放弃了,周家人不可能亵渎祖先。

她起身看向那四个暗红色漆的大柱子,一人抱都很难抱拢,连接了房子的主梁,牢固无比。

周庭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祠堂正堂后面的偏房,之前好像是放棺材的,只剩下四张条凳。

周庭仔仔细细转了一圈,都一无所获。

走之前她见香炉里的香烛已经烧尽了,想着原身到底是周家人,再来也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夜闯的行为,就到供桌前想去点新的换上。

谁知道一下没注意,脚下踢到什么东西摔倒了,周庭脑袋差点还磕到了桌角。

“啊──”周庭轻呼。

她扶着供桌站起来,已经不发烧了,还有点头晕,看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后面得补补了。

原来是蒲团被她踢翻了过去,周庭马上去捡起来正要把摆回去,却感觉蒲团里面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她随即举起来一摇,有东西!

周庭眼睛一亮,马上拆开外面那层土黄色的外衬。

里面是干枯的棕丝,摸上去编的很结实。

看不出里面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她举起摇了摇,明显能感觉里面有东西在晃动,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周庭在棕垫蒲团上细细的找开口的地方,许久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只能硬生生的从底部慢慢把手指套进去,很快钻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她把手整个伸进去掏啊掏,先是掏出一支秃了的毛笔,然后又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周庭有些失望,继续掏,终于摸到了像是纸质的东西!

结果竟然是一小叠裁成长方形的黄纸,上面都是空的,没有一个字。

最后周庭几乎把整个蒲团拆散了,才找到被编织在棕垫底部的一本册子。

周庭顿时欣喜,期待这本东西能帮她在疫情中找到活下去的可能。

大概由于长时间靠近潮湿的地面,封面上面有些许霉斑。

好在打开之后里面的书页虽然泛黄,没有影响阅读。

书的封面像是什么皮子做的,没有写名称,只在最角落的地方写着“术法天然,为恶必噬”。

第二页开头几个字映入眼帘:

“祝由之术总览,祝者,咒也,由者,因也……”

通篇下来都是晦涩的繁体字,字体又小,周庭虽然是文科生,读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不过光看一个开头,也能看出来说的是“祝由之术”。

若是学会了这“祝由术”,是不是能在病毒肆虐的环境中获得一线生机呢?

周庭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希冀……

靠着这本秘籍,说不定也可以帮姜婶母子活下来!

她为了表示感谢,不仅重新点了香火,还跪下虔诚的磕了好几个头。

之后周庭马上带着从蒲团里找出的一堆东西离开祠堂,并重新把门锁上。

姜婶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候儿子没满一岁,丈夫就出车祸走了。

婆家天天骚扰她说是她克夫,还要抢走她儿子。

她才从县城搬到这乡下紫壶村,她家也是村里唯一一户外姓人。

紫壶村都是周姓,周庭家是主脉,那老宅子也是传下来的。

周家支脉都发展的红红火火,盖了小别墅,只周庭家从她父母离开之后就没落下来,一时间身份逆转,家家都离老宅远远的。

姜婶家是离她家最近的邻居,其他家盖新房都离周家老宅远远的。

上一世姜婶的儿子姜明是在两个多月后第一批感染病毒的,之后姜婶也跟着被感染去世了。

直到原身死的时候,小说里政府都没有找到确切的感染途径,只让大家少接触人群。

想到这里,周庭抓紧时间拿着那一堆东西到了厨房的灯下仔细查看。

然后翻出原身旧书里的唯一一本旧字典,竟然是《康熙字典》!

她蹲在灶台下,对着那本深奥的术法书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借助字典的翻译,周庭勉强把前言读完。

上面说了祝由术的由来,是上古黄帝轩辕氏驱使鬼神,为百姓解灾、救难、治疾而创造的法术。

到了明末之后,天地中五行之气紊乱,修道之路十分艰难,祝由术传承不易,所以一位叫张岭的道长将毕生所长凝聚在这一本书中。

周庭记得小说里提过原身的太祖奶奶是姓张,周围好多老人提起都称她张仙姑。

就是周眉还宣称过张仙姑传道。

前言的最后一句话是:有缘之人方入我门。

什么是有缘?

周庭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下面介绍了这祝由术的上下两部法诀:《禹步锻体诀》和《禹步炼神术》。

一部是用来修炼自身,强身健体,另一部是调动天地间动五行之气,催动“禁”和“咒”。

就在周庭要往下看具体的修炼步骤时,第一步就是:

修习之前需敬告天地,可通阴阳五行者修之。

通阴阳?周庭面露困惑,难道要见鬼?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到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不寻常的事。

不过最不寻常的事就是自己电死之后死而复生,这是不是通阴阳?

而且上面说明了敬告天地的方法,周庭准备按照要求来试试看。

东西倒是不多:一张贡桌,三盘贡品,每盘三个,一只香炉,三根香,一把利器和一杯水。

其他的都好办,就是这水,得等合适的时机。

因为它要一半井水和一半雨水。

这几天都没下雨,七月初正是盛夏,周庭努力搜寻记忆,好像得到中旬之后才会下雨。

她还记得书里提过,周眉以突然想吃水果为借口,让周庭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去镇上买。

那时候物资已经很紧缺了,原身一家一家店找才凑了一兜子水果带回去。

带回去周楣还觉得品相不是很好,拿了个不太好的苹果给原身吃,让原身十分感动。

不过书里说周眉敬告天地后并没有什么效果,才有了后面走偏门利用原身制作符篆。

不管怎么样,周庭都想试一试。

没有雨水,看样子暂时做不成了,周庭有些遗憾。

她这才拿起剩下的东西慢慢端详。

那只秃了的毛笔应该是画符用的,黄色的就是符纸。

那把匕首外面已经生锈的很厉害了,不过拔出刀刃一看,刀锋还在,正好当作祭祀的利器。

既然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周庭就想着先做眼前能做的事。

想着想着,周庭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又要为填饱肚子发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周庭只好把视线转向墙角的野山药。

原身吃的最多的就是水煮和放在火里煨熟,随便动用油盐周老头会骂人。

周庭看着剩下的猪油,决定煮个山药糊糊,也容易入口。

把山药皮刮干净,切成薄片之后放了猪油在锅里大火翻炒,炒的有些微微焦黄就放水下去炖煮。

炖的时候周庭又去菜园里走了一圈,找到一小把开了花的野葱,聊胜于无。

把山药煮软之后才放了盐和野葱,别说,还挺香的。

她从柴火堆里把那袋子钱和证件翻找出来,又在外面套了个麻袋,提着就往前面姜家去。

不能这样过日子,她得吃好喝好才有力气想好好活着的事。

刚走到姜家门口,一只小黑狗就热情朝她冲过来。

周庭有些怕狗,朝里喊了声:“姜婶,你在家吗?”

“小庭,赶紧进来,吃了早饭没?”姜婶端着碗就出来了,还冲小狗喊道:

“油油,别闹姐姐!”

这小黑狗乖巧的呜咽退到了一边,周庭才进门。

“我吃了,婶子。”

进了屋周庭就把麻袋放下,从里面掏出一捆钱,这下把姜婶吓了一跳。

一向爽利的妇女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干啥?”

“婶子,这是之前您帮我垫付的钱。”

周庭昨天已经想起来了,这周老头死前去了医院,花的钱都是姜婶垫的,她把钱递了过去。

“唉,你这孩子,急什么,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婶子不急,”姜婶筷子还没放下,连忙摆手。

然后几步走到门口,赶紧看了看门外,把大门关上,小心说道:

“这是你爷留下的?”

“是啊,不少呢,婶子,我还有钱。”

周庭打开袋子就给她看,也没什么好对她隐瞒的,而且她还还有事要找姜明帮忙。

姜婶冷不防看了个满眼,“哎呦”叫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周庭拿了这么多钱出来。

“你拿出来干啥?赶紧拿回去藏起来!”

“那您先收着这个!”周庭把一打一万的递给她。

姜婶看周庭固执,虽然把钱接了过去,但是只数了五千,把剩下的推回了周庭手里:

“这些你先留下,算婶子给你家的丧礼,9月你还要上大学哩!之后还有花钱的时候,婶子不缺钱”

周庭没接,还是不接:

“这钱我够花的。”

姜婶看周庭固执,这才把钱收下,想到周庭以前过的苦日子摇摇头:“你爷爷这个人……”

但她到底念着人都没了,也不说是非。

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也别死脑筋,该花就花,这钱该你的!”

“婶子,我知道的,谢谢您。”

姜婶对原身可是有大恩的,不然她估计在襁褓里就没了。

这钱能保住,也得多亏了她儿子姜明。

不论如何,如果有办法,一定能让姜婶母子死在疫情中。

周庭想着,若是没其他办法,到时候大不了提前带着他们躲到没人的山里去。

不过这事急不来,于是她继续问道:

“婶子,姜明哥今天回来吗?”

“估计要晚点,他说今天要下村里,你找他有事吗?”

“婶子,这钱要去银行换,都是旧钱怕花不出去,想让姜明哥陪我去,还有给我爷销户,估计都要麻烦姜明哥。”

“行!这些事我也不懂,他今天下村了,好像就在隔壁村,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办完事带你去镇上。”

“欸!”周庭响亮的应道。

她现在抱着一堆钱也没地方买肉,镇上到村里有足足十几公里,家里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去不了镇上。

她怕自己走路走到一半就晕倒,吃的少是真的没力气。

到时候如果那些旧钱可以顺利换出去,她想着先不着痕迹的拉着姜婶和她一起多囤些物资。

等到时间快到了再通过姜婶提醒姜明。

毕竟周庭一个连县城都没走出去过的人,姜明也不会信她的信口开河。

随着几声欢快的犬吠声,一个温和带着笑意的男声道:

“油油,我回来了!”

“姜明哥!”周庭有些不好意思喊了一声,又要麻烦他了。

“小周庭,周家那边没找你麻烦吧?”姜明关切的问道。

“没有,多亏了姜明哥!”周庭再次谢道。

姜明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

“小庭带了老大一堆东西,你赶紧带她去办事!”姜婶指着那个麻袋对儿子说道。

姜明推了推眼镜,正看着周庭,等她说事。

周庭也不客气,一件一件的说道:

“就是我爷留下的钱,大部分都是旧钱,我想去银行换新的。”

她带着这么多钱还怕被抢劫。

姜明点头:“一会就带你去。”

“再就是想让姜明哥帮我找个靠谱的泥瓦工,我想修整一下房子。”

手头将近二十万,看起来多,用起来也不算多,只能省点花了。

还有这宅子,她住的太不舒服了,虽然地方大,却到处都是破的。

到时候疫情来了乱起来,她也得有个安全点的地方藏身。

上山是最后的路子,她也不是那么想当野人。

而且自己还要提前存物资,还要掩人耳目才行。

早上绕着这片大宅子走了七八圈,周庭决定搬到祠堂后面的偏院去住。

祠堂这边的院子分了两部分,前面就是祠堂,周庭当然不会去住。

后面的那部分地势比较高一些,最高的主楼还有两层。

只不过里面年久失修,已经荒废了。

但是祠堂这边包括二层小楼外面的院墙都十分完整,青砖砌成的围墙足足有三米多高。

二层小楼的主梁也是好的,只要重新铺上房顶和地板就行了。

书里疫情之后的活着的人还是普通人多,那些高人高来高去跟普通人也没好大关系。

所以周庭决定尽快把那一进小楼修整一番,到时候乱起来,把前面锁住也安全一些。

至于之前住的这边,一是她不想住死人的房间,二是有一部分之前被损坏过,没了院墙,也不算安全。

“这个好办,镇上的人工我都熟悉。”姜明点头。

“要动作快的”周庭加了一句,然后状似忧愁的说道:

“我总觉得很快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两天我总做噩梦,”

周庭想先铺垫铺垫,让他们母子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有个心理准备,信不信的再说。

“什么梦?”

然后姜婶母子的好奇心被提起来了。

“梦里一个道姑告诉我,马上要有瘟疫发生,让我早做准备。”

为了强调,周庭信誓旦旦的说:

“每次都是同一个梦,说是两个月以后就会有瘟疫,会死很多人!”

姜婶知道周庭的性子,马上被唬了一跳,犹疑道:

“莫不是张仙姑显灵!”

“妈!”姜明不赞同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安慰周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周庭,估计你爷爷过世让你潜意识产生了联想,头七过后就不要经常到祠堂那边去了,放宽心,没事,”

“你看之前新冠我们不也好好的吗?相信国家相信政府,别想太多,不然长不高了!”

周庭只好点点头,装作被说服的样子。

“除了修房子的人工,还有其他事吗?小周庭”

周庭继续道:“我想问爷爷的户口镇上可以办吗?”

这个倒是有些复杂,最后姜明开车带着她到村上镇上跑了半天,又换了好钱存到卡里。

下午姜明单位突然有事,就让周庭自己带着材料坐公交车去了趟县里销户。

这样也好,这次去县里,周庭除了销户,还要给房子和地过户,还要买一大堆的东西。

周庭拿着一堆的证明到了县里的公安局,很快就给周老头办了销户手续。

看到户口上只剩下周庭一个人,女工作人员眼里多了几分怜惜,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周庭只抿了抿嘴摇头,然后把土地证和山林证拿出来怯生生的问道:

“姐姐,这些东西我要怎么去办手续啊?”

那女警官接过去后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些疑惑,这个不满十九岁的山里女孩还懂这么多。

周庭马上说道:

“我姜明哥让我把这个办一下,他本来要陪我来的,他单位突然有事,所以我只能问问姐姐了。”

“姜明?咦,原来你是幽山镇啊,是那个镇政府的姜明吗?”

女警官重新看了一遍周庭的户籍,有些惊讶道。

“是的,姜明哥是我家邻居。”

周庭说着,此时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那对无良父母户口早就已经迁出去了,细查应该能查到,只盼着她不要认真查。

然后这女警拿起手机就打了出去,开口有些熟稔:

“姜科长,一个小妹妹叫周庭的你认识吗……”

然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女警官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道:

“行,下次记得请我吃饭啊!”

然后朝旁边办公室喊了句:“李姐,你过来替我一会吧!”

隔壁应了一声后,她才对周庭说道:

“走,我领你去办!”

借了姜明的风,本来周庭也只想碰碰运气的,毕竟都在体制内,镇上和县里应该有许多联系。

再说姜明哥那么帅,是吧。

这位女警便风风火火的带着周庭去房管所和土地局。

周庭差几个月就满十九岁了,证件带的也齐全,很快老宅和后山的产权就落在了周庭名下。

而且由于旧的土地证太过久远,还换了新的不动产证。

“谢谢你,思思姐姐。”

周庭抱着一堆证件由衷的感谢道。

她也是听别人叫才知道,这个热心肠笑起来甜甜的女警官叫张思思。

张思思洒脱的摆手:“没事,记在姜科长身上了!”

“我提醒姜明哥的!”周庭承诺道。

债多不压身,就让姜明哥稍微出卖点色相吧。

办完这件事,周庭神清气爽。

哪怕到时候无良父母他们再回来,宅子也是她说了算。

到时候自己住祠堂后的北院小楼,最多为了堵村里人的口让他们住周老头住的那边。

至于钱和其他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给。

因此周庭匆匆吃了一碗美味的肉丝汤粉当午饭后,就去营业厅买了新手机,又去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还让店里给车斗装了篷布,之后就去市场里采买东西。

以前原身老是忍冻挨饿,身体底子差,现在她有了钱,便也不亏待自己,米面细粮买了几百斤。

割肉的时候才想到家里没有冰箱,这大热天菜容易坏,又到电器店去订冰箱。

虽然疫情死了很多人,好像电力供应还是能断断续续维持。

采购完之后,周庭便骑着电动三轮车满载而归。

只不过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

周庭还没有骑到村口,电动车就没电了。

家里到县城五十多公里,好在老板已经充满了电,这才坚持到了村口。

周庭买的东西实在太重了,她使了全身力气往前推,也只能往前移动一点点。

最后还是姜婶打着手电筒来找她,帮她一起推回去的。

她一个劲的念叨儿子不靠谱,让周庭一个人回来。

事实上姜明今天确实有急事,还在镇上加班。

周庭取了一大块猪肉要给姜婶,她却怎么也不肯收,只对周庭小声道:

“你爷留钱的事你可别张扬,说不准你爸他们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婶子可不是在挑拨,你可不在他们眼前长大,有什么好的他们能想着你吗?”

周庭闻言有些泪目了,姜家母子怎么这么好,那怎么可以让他们早死。

她一定得想办法,让他们三个人都活的好好的。

“嗯!”她声音有些闷,但语气坚定。

那本祝由术,本来周庭心里已经淡了一些,她又没有主角光环,对于自己能不能练心里还是将信将疑。

但是现在就是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只能诚心祈祷快快下雨,让她收集到雨水修炼。

不过就算她练不成,她也不会把东西给周楣的。

在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命和姜家母子的命,谁的命她都不心疼。

第二天,姜明帮她联系的施工队就到了。

包工头周叔看着雕花精美的门窗和古朴的院子,咽了口唾沫道:

“妹子,你这不为难我们吗?我们哪有这手艺?”

周庭连忙摆手道:

“不用一样,只要走下水电,然后简单的修补一下房顶,楼梯和围墙,只要够结实就行,不用和之前一样!”

周叔这才点头,又告诫道:

“瓦片和青砖要去收旧的,这个花费可不便宜。”

他听姜明说小姑娘家里条件不算好的,也怕拿不到钱。

“那,大概要多少钱?”

周庭虽然手里有钱,也确实没装修过,要是太贵她就不修了,打算自己买点砖砌结实点算了。

周叔报了一个数字,算了算抽屉里的钱,也不算很贵。

虽然她穷惯了,花起钱来倒是舍得,大概是因为这钱是白得了。

跟施工队谈好,周庭就付了一万定金。

看着工头周叔一张一张数钱,周庭还是有些心疼,不过周叔承诺修好之后至少能再住二十年,周庭也没觉得贵了。

最后和施工队商定的图纸是,先把祠堂和北院小楼在内的这一边所有残破的院墙都补上。

祠堂通往北院的门只留一扇,其他的全部用砖堵上。

北院除了西边小楼还有三间旧屋,除了一间堵了窗户当库房,其他的两间都换了仿古颜色不锈钢窗户。

有些松垮的门全都换了,房顶除了房梁全都换了新木料,盖了新瓦。

小楼的两间房楼梯和地板也全换了,还打了新的床。

以前北边门旁边的小角房已经完全倒了,周庭干脆让他们重新砌一间做厨房,出去就是菜地和后山,也十分方便。

住的小楼视野很好,能望到村口,像个碉堡,挺有安全感的。

前面有高大的祠堂挡着,周家又离村里其他家远,因此周庭装修除了姜婶家,根本没太多人注意。

因为周庭天天盯着赶工,不到十天就修整完了。

这期间周庭还老是骑着三轮车去采买些得用的物资,然后又跟姜婶说她做的“梦”。

然后还借着“梦”告诉姜婶,隔壁的兰溪村水库要干了,水库底下有脏东西。

这都是小说里提到过的,这是这世界大灾来的一些前兆。

没过两天姜婶就抓着她进了屋,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昨晚还梦到仙姑没?仙姑又说了啥?”

原来那天周庭说了兰溪村水库的事后,干了的水库底下露出人骨头的事就传遍了幽山镇。

姜婶本来就对这些神鬼之事有些信,这次更是对周庭的梦十分相信。

周庭把姜婶带到自己的三轮车旁边,把篷布掀开给她看,然后又回到屋里才严肃的小声说道:

“婶子,仙姑还是说很快就有瘟疫,比以前还严重!”

“这些都是我准备的物资,婶子,我真不是吓唬您,咱们得早点打算啊!”

姜婶看着周庭脸上的担忧不似做假,也清楚周庭的品行,决定信她一回。

“好,那我明天开始就准备起来,”

然后她又告诫周庭:“可不能让你姜明哥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她们宣传封建迷信。

周庭见姜婶被劝动了,心里十分高兴,连忙应道:

“诶,诶,我知道!”

周庭骑着三轮车正要回去,姜婶又道:

“你那边什么时候完工,做完让包工头到我家来,唉,算了,我现在跟你过去,我直接跟工头说!”

姜婶本来就是个麻利性子,她既然信了,周庭说的这么严重,她也要好好准备起来。

北院刚装修完,周庭便把老宅这边清空了,有锁的地方全部锁上,全部家当都搬到了北院。

她一个人蚂蚁搬家似的搬了一整天,终于把最近买的零零碎碎都搬了过去。

不过除了做仓库的那间快满了,其他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就算是她要住的小楼上,也只有一张床和两个柜子。

楼下那间她就做了客厅,只有一张简单的八仙桌和几把椅子。

其实旧宅那边还有一些老家具,不过周庭哪怕为了省钱她都一件没动,毕竟她也不会有什么客人。

差不多收拾好,周庭就请了姜婶和姜明过来,算是办个简单的乔迁饭。

白天姜明要上班,所以订的晚上。

姜婶早早就过来了,绕着三四米高墙根点头道:

“还是这老院子结实,我们家院墙狗都拦不住。”

姜家是和其他家一样的乡下瓷砖小洋房,虽然院墙低,但大门一关就十分安全。

姜婶然后又指着菜园道:

“先上点肥,菜收了晒点干菜,种子也多买些。”

周庭连连点头,一看姜婶就是认真考虑过的。

然后在姜婶的指导下周庭做了一大桌菜,她手艺不算太好,最近寡到了吃什么都香。

这次要请客,自然要合客人口味。

直到晚上快八点,姜明才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小周庭,妈,让你们久等了”

他在去洗了个手然后环顾四周道:

“看着挺结实的,周工头的活还是挺细致的。”

马上周婶就接口道:

“阿明,你看咱家也修修怎么样?”

姜明皱眉道:“我们家房子才建了不到十年,钢筋水泥的,又不是这种砖石木头的,修哪里?”

周庭也点点头,疫情之后虽然治安差了很多,但是人还是普通人,不像电影里的会变异,水泥房子足够结实了。

要是时间和钱够,她也想造个水泥楼。

听说建一栋那样的房子至少几十万,还至少花半年到一年时间,不管哪一项条件她都满足不了,所以只能把看房子修整一番。

“家里那院墙不好看,我就看中小庭家这院墙了,我想建个新的!”

姜婶悄悄跟周庭眨了眨眼睛,面上一副顽固的样子道。

姜明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妈,努力心平气和劝说道:

“我们那房子是现代风格,和这种中式的围墙不搭,别人看了要笑话的!”

姜婶脸一拉就开始叹气,拉着周庭的手幽幽的说道:

“唉,你姜叔过的时候阿明才两岁,我一个人辛辛苦苦……”

还没说完,姜明马上妥协摆手:

“好好好,您别说了,都听您的,听您的!”

姜明是单亲,他也孝顺,姜婶一拿捏一个准,最后冲周庭得意的偷笑。

周庭见他们母子的互动觉得十分温暖,原来父母和子女之间还可以这样。

她自己的父母也是重男轻女,她是姐姐,每次家里都要她让着弟弟。

但是周庭不是个软性子,每次都会犯犟,所以和父母关系一直都淡淡的。

住在出租屋的时候,她妈妈每天都问她有没有找到工作,又说弟弟高中要报辅导班没钱。

周庭记得自己以前读书从来没报过什么班,不过她已经过了和弟弟抢夺爱和关注的年纪,只说失业了找不到工作,她妈也只能对着她叹气。

这一顿饭是周庭毕业之后吃过最好的一顿饭,她记忆里自己很久没有这样自在开心过了。

走的时候,她还让姜婶打包了些肉菜回去喂油油。

晚上周庭睡在有些陌生但是宽敞舒适的小楼上,一时间有些睡不着。

七月底的天气虽然有些炎热,但是晚上山风吹进房间还是很凉爽。

周庭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周庭不怕热,她怕冷的很。

因为她租住的房间是半地下室,哪怕炎热的夏天也会从地底上泛起凉意。

被褥摸上去都是潮潮的,所以她每每睡觉都觉得冷得厉害。

睡在小楼上,裹着新买的毯子,干爽又舒服,周庭忍不住喟叹:

忽略即将到来的疫情,现在真好啊!没有就业压力,不用为前程发愁。

只是她这大半个月时间就把那十九万花了一半,剩下的肯定不够她过很久,她该怎么赚钱呢?

万一她成功渡过疫情,那不是要坐吃山空了?

疫情爆发之后物价上涨的飞快,所有的生活物品都上涨了三倍有余,剩的十万块钱也买不到仓库里那些东西。

她留着钱还不如全都换成物资,不过她一个人护得住这么多物资吗?

看来得找个地方挖个地窖,不能被人发现。

周庭正盘算着,窗户上突然响起“叮叮”的细碎响声!

周庭马上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把手伸出窗外。

当手中感觉到那一抹湿意她才确信,原来是下雨了!

她鞋都没穿跑到楼下去拿盆出来接水,原来她还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本祝由术上面说的仪式。

然后周庭抱膝坐在楼下客厅,听着雨水敲打在脸盆上的声音,看着前院祠堂的方向,暂时先祈祷周家祖先能帮她一把,让她能修炼这术法。

雨水要的不多,为了保险起见,周庭还是收了小半盆,好险没有错过七月初七这个比较适宜的日子。

而且如果七月初七下雨的话,又得换个时间了,因为敬告天地要在月下,还要在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

晚上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又是大太阳天。

周庭趁着白天没事又骑着她的小三轮车出门了。

“周庭,你又去县里捡废品啊?怎么,你爷留的钱不够花?”

这刺耳的声音十分熟悉,就是周庭穿过来那天刻薄的胖女人菊香,是周三公的大儿媳。

给周庭带来阴影的胖女人一脸轻蔑说道。

之前丧事的账已经算清楚了,一开始他们报了五万块钱,最后一项项算下来实际只花了两万多。

姜明说话还是有分量,钱是当着姜明的面算清楚的,算好周庭就把钱转过去了。

看周庭变了性子不好说话,周三公他们也只能妥协。

周庭也不想和她浪费时间,只回了声:“诶,大伯娘,是。”

这个捡废品的借口是周庭对外说的,这样村里人对她天天进进出出也少了怀疑。

原身对外人的时候话少,周庭也学着习惯性的低头,学着原身的姿态把脸上的胎记藏起来。

“你考的怎么样?我家周清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说着菊香脸上的炫耀之意藏都藏不住。

“一般吧,大伯娘我先走了!”

周庭时间宝贵不想应酬她,油门一拧就从她身边开出去。

乡下的虽然修了水泥路,路上还是一层土,周庭的三轮车速度不算快还是卷起了一阵尘土在这三伯娘面前。

“呸,”她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阴阳怪气的看着周庭离开的方向说道:

“犯克了人有什么好牛气的,好在周家和夫妻走了,不然也得被这扫把星克死!”

她儿子周清跟原身在同一个学校,不过原身成绩好在重点班,周清在普通班。

她不忿一个没人管的孩子还比她儿子有出息,散布了不少关于周庭犯克的谣言。

她儿子周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学校把周庭的家庭情况大肆传播。

学校的同学都知道她被父母抛弃,天天挨打受骂。

加上周庭脸上的胎记,学校根本没人靠近她,和她交流。

好在周庭成绩一直很好,老师也对她有些偏爱,她在学校的日子也还算好过。

本来可以考个不错的大学,却被老头丧事阻碍了。

想到今晚要进行的仪式,周庭就又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

晚上周庭干干净净洗了个澡,把桌子挪到了院子里。

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摆了苹果、橘子和香蕉,严格按照三盘每盘三个的标准来。

香炉放在正中间,点了三根香燃起来。

然后取出一个杯子,依次把净水和雨水一比一倒入其中,最后在杯子上横一把匕首。

做好了这一切以后,周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有些紧张的心跳,缓缓跪坐在供桌下方。

等到心里平静的没有丝毫波动时,她才开口把早就烂熟于心的口诀念出来:

“朝日不良,为物所伤”

“仙人持水,玉女捧浆”

“上告天公,下告地皇”

念完之后才取了水杯上的匕首横咬在嘴里,尽量感受身体和外界的气息交融的感觉,这个在书里说叫“观想”。

这个“观想”过程十分漫长,但是周庭不敢动作,只极力放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周庭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好像超脱了身体的束缚,整个人十分轻盈,仿佛可以飞起来了。

在肉眼看不见的夜空里,有丝丝缕缕的银光落到周庭口中的匕首之上,没入她的身体。

周庭突然感觉小腹下方有一丝丝的冰凉之气,冻的她打了一个激灵。

这把她从那种玄妙的感觉中拉回了自己的身体,腿上的酸麻之感也蔓延上来。

周庭这才睁开眼睛,眼中有欣喜迸发,这才把匕首从口中取下来。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灰扑扑锈迹斑斑的匕首,突然变得亮眼夺目起来。

通身银白色,拔出一看,刀刃也能看出是利刃无疑,上面反射出丝丝寒光。

“成了?!”

周庭看到匕首的变化十分欣喜,刚刚的玄妙感觉也告诉她,自己好像是成功了!

还有刚才出现在她腹中的那股气,也不知是什么说法。

不过她觉得这敬告天地的仪式看起来是成功了,随后便把供桌撤了,回小楼准备继续研究,看看后面怎么办。

然后她从敬告天地那一节往后看,果然书里开始讲述修习原理。

原来人的身体中本来就蕴含着阴阳五行之力,这种力进入人的身体后也叫做元力,若是元力紊乱人就会生病。

有许多方士会利用阴阳五行之力帮人驱邪除病,还能预知人的气运。

只不过若是方士修炼不到家,不能汲取外力,就只能调用自己身上的元力去达成目的,比如常见的算命、画符,看风水。

人体内的能量是有限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厉害的玄门中人五弊三缺,有的汲取的是自己身上的能量,有的是汲取自己亲人子孙的能量。

周庭看到这里眉头紧锁,看来周眉就是用了原身的元力画的符篆,要不然原身不会突然虚弱。

估计周眉根本就没有入门,不然的话可以自己修炼出元力。

接下来书中介绍《禹步锻体诀》就是修炼自身,增强自己体内阴阳五行之力的功法。

书中建议“开悟”之后,朝对日,晚对月,每日按照法诀修习七七四十九遍。

最慢七日之内可以达到观想自身,“看”清楚自己身体的元力的水平。

上面还列出了什么颜色对应的五行之力的强弱。

只有成功“观想”到自身的元力,才算达到了入门的门槛,能够继续修炼。

没有跨过这个门槛,终身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开悟”说明可以做一个普通的术士,但是练不了《祝由之术》。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一步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成了,就能真正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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