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瑞奉兰是小说《非阿兰不娶?衰神变成恋爱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飞天少女写的一款职场婚恋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非阿兰不娶?衰神变成恋爱脑!》的章节内容
立夏,“半”镇银行。
空调冷冷地吹出舒适的风,顾客懒懒地等叫号,仿佛一切有序地进行中。
有一个窗口柜台上很嚣张地贴着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
有事可以谈,吵架另加钱(本人可陪吵)。
字如其人,嚣张威武。
“兰姐……姐……”
柜台里突然飘起一阵顿顿絮絮的细蚊声。
“说话。”
被叫兰姐的女子命令道。
“我……我……”
细蚊声瞬间转成正常音量的吞吞吐吐。
“花、花——”
隔壁柜台正在数钱的女子没有丝毫停下手上工作的意思,清淡的嗓音透露着几分不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呜——”被叫“花花”的其实真名为“花芮”,女子咬着下唇不安地低喘。
兰姐生气了。
好可怕。
可能犹如小动物的低鸣声让数钱的女子良心发现。
她迅速离座,大步地走向小动物的座位。
“我……怕……”
只见花芮双手哆嗦地捂住一张纸。
“放、手。”
女子盯着那只作怪的手,一字一顿地说。
“兰姐,不要啊~”
花芮猛摇头,猛烈的速度仿佛要把头髻摇散。
闻言,女子转身就走。
“给你。”
花芮小宫女麻利地用双手奉上贡品。
兰姐,真的好可怕啊~
女子一抽,快速流览。
纸片上面写着——
请把钱全部交出来。
PS我有枪。
有枪,她就该害怕吗?
呵~
“去死——”抬起臻首,奉兰向等待的男人吐出两个字。
手指毫不犹豫同时按下桌底的报警器。
“铃——”
坐在一臂远的蒙头男人愤怒地扯过原本放在地上的长款背包,并抽出里面的东西。
一把黑色枪瞬速地对着奉兰的胸口。
“臭婆娘,你去死——”
凶狠的抢劫犯用力扣下保险。
“兰姐,危险——”
花芮大叫,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哼——
奉兰立即跳上柜台,接着单手撑桌,长腿侧踢过去。
目标是那只不长眼的臭手。
还没等她踢到,却听到——
“嗖——”
蒙头男人如同发霉的臭衣服颓倒在角落。
他是怎么“飞”到角落呢?
众人都非常疑惑。
只见一位身着黑背心,烂洞牛仔裤的高壮男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帅啊~”一人赞道。
“好强的金刚腿——”
另一人感叹着。
“明明是铁头功!”
再一人反驳了。
“瞎眼,是黯然销魂掌。”
最后一个人总结。
瞬间议论声不断。
“兰姐,没事吧。”
花芮小心翼翼地站在奉兰背后,轻声问道。
“嗯。”
奉兰踩着高跟鞋走向那个背对她的男子。
她要看看是谁坏她的好事?
“兰姐,小心——”
花芮的惊叫声再次响起。
众人只见死心不息且清醒过来的贼人再次举起手枪。
来不及说话的奉兰猛地被一个身影扑倒。
“呯——”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跟地板来了个亲吻。
“你——”
被撞的余晕使阿兰只能说出一个字。
“Hi,阿兰,好久不见。”
对方太阳般的笑容让阿兰厌恶。
花瑞——
该死,这个衰神转世的家伙!
她一点也不想见他!
印象中花瑞外号叫阿衰,的确是从小衰到大的。
小时候外婆为安慰头被碰破的他,带他去摘柿子,柿子落下时砸中伤口,可以称得上雪上加霜,他却一副傻子的样子只会傻笑。
读小学的时候,被公鸡啄到小鸡鸡,不要问奉兰为啥会知道,因为她就在目击现场,那只大公鸡就是她姥姥家的。
读中学的时候,被车轮碾过,被沙坑撞过,撞烂过玻璃门,虽然他说是因为擦得太干净的缘故。
这个狗男人还自称是半村之子,因为他是一村之长,有人说是他爸花雷荣休之后推荐他上去的。
但收到的确切消息是没人愿意摊上那个麻烦事,他才当上烂职位。
而这个傻瓜接任之后却开始带领半村村民走上了小康之路。
听说他的就职宣言就是生于半村长于半村,有所建树,不枉此生。
别问她为啥知道,因为在外打工的她每周回家她妈总在她耳边“循环播放”,同时不断地说这个“女婿”有多好。
是的,从小瑞妈和兰妈私下确立的娃娃亲,母上大人认为两家娃娃同年出生,天赐良缘,未来相伴到老是水到渠成。
即使双方父亲极力反对,碍于妻子的威严,也不敢明说。
从小就一起长大,况且,两家的距离就只有两米宽,日对夜对,低头不见抬头必见。
他家什么情况,兰妈一清二楚,少管闲事的奉兰也被迫清楚。
他家有点特别,二楼是他的地方,就是只有一个房间。
对,你没听错,二楼就是只有一个房间。
瑞爸说要锻炼他自己赚钱才会有冲动去盖二层的干劲。
所以目前只为他弄了一个房间。
因为他的单一而独特的房间,奉兰度过了一个大概永远也忘不掉七岁生日宴。
而且是一晚倒霉透顶的生日宴,具体情况她一直拒绝回忆。
但每次跟花瑞出现在同一场合,奉兰都知道自己一定会遭殃。
这次免不了也一样!
“起开,臭男人!”
恢复神志的奉兰推开身上的男人。
一副碰见臭乎乎狗屎的模样让花瑞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阿兰,你头还晕吗?”
花瑞赶紧起身,然后关切地问道。
“你不出现我面前,我绝对非常好!”
奉兰咬牙切齿地说道。
狗男人,好死不死,让她在银行碰见他,估计没好事发生。
花花小心谨慎地靠过来,蹑手蹑脚地像做贼一般。
“瑞哥,多亏有——”未说出口的“你”字自动消失在兰姐恶狠狠的眼神中。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花花赶紧夹紧尾巴走人。
突然耳边传来蹬蹬的声音,只见气急败坏的银行经理史尚飞如同一个人形煤气罐般飞过来吼道,
“奉兰,花芮,看你们两个干了什么好事!我告诉你们你们试用期不合格,赶紧给我滚蛋!”
工作都丢了,令阿兰心情更加糟糕。
奉兰沮丧地望了身边的男人,心中不禁感叹第二次,该死,这个衰神转世的家伙!
回应阿兰的是,笑容满面的花瑞,他咧开嘴说到:“阿兰,很高兴看见你。”
【阿兰,你多久没吃过我煮的饭了?】
看见微信画面出现的信息,阿兰陷入沉思。
那个白痴还有脸面说?
明明没有把苦瓜煮熟,硬说熟了,谁料她吃了导致腹泻。
滴滴~手机又响起消息的提示声。
【阿兰~我过来煮饭给你吃。】
“不要过来。”
吓得阿兰立刻清醒过来,赶紧回复。
想着起那一只窜来窜去的猴子,奉兰极度地无语。
好几次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都出去喝喜酒了导致家里没人,自己又懒得动,都是准备随便应付一餐。
但不知道母上大人跟花瑞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要逮到她一个人在家,对面那只猴子就会冒出来,说的话能让方圆几百里的乡亲听到,而且不回应还不行,那个傻子还会动用无人机来看她起床没有。
目前因为银行事件被辞退,她只想回家发懒,过上被母上大人嫌弃的米虫生活。
阳光正好,适合蒙头大睡。
“呵~”
伸个懒腰,再次犯困的奉兰把手机丢在一旁。
霎时,专属母上大人的铃音响起。
“妈~干嘛~”
沙哑的声线无奈地叫唤道。
“下来,吃饭——”
挂完电话,奉师奶嫌弃地瞄了自家老公。
“好取不取,取叫‘奉兰’!‘奉兰’还是‘奉懒’,还奉旨偷懒!”
床上的奉兰听完电话,不得不起床了,慢吞吞洗漱,然后下楼。
这时奉家大老爷,奉纲连忙放下手中兰花,讨好道:
“老婆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手持兰花,那真是美丽到无法形容的,所以才取名阿兰。”
奉家大家长一边哄着老婆,一边想着,小祖宗还不下来?
你不见老爸身陷“危机”吗?
“你瞧瞧花瑞一大早就过来。这样的女婿才是好。”
兰妈越看越满意,“阿瑞,多喝茶,那只懒鬼很快就下楼了。”
“奉姨,好的。”
一直努力当隐形人的花瑞正经道。
“好什么?你给我闭嘴!”
奉纲上一秒吼人,下一秒哀求着,“老婆,我绝对不承认那段可笑的娃娃亲。”
娃娃亲是个什么鬼,自家老婆无处不说花瑞的优点,那个臭小鬼花瑞更是将娶阿兰为妻作为从小到大的座右铭。
“我已经跟阿瑞说过了,你今天就开始去他办公室帮忙。”
一见到自家女儿踏入客厅,兰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宣布道。
“妈——”
反对无效的奉兰刚说完一个字,就被打断。
“妈什么妈!叫姐也没用。懒虫是没资格反对。”
兰妈发现自己心口有点疼了,“不行,我得吃点救心丹。”
“老婆,没事别乱吃药,我帮你揉一揉就没事。”
小奴才奉纲上线。
眼见那对老夫老妻消失在眼前,奉兰望着出现自己家里的花瑞,疑惑道:
“你到底给我妈吃了什么迷魂药?”
怎么能让一个精明的师奶对你毫无保留地无条件信任。
“还有,不是叫了你不要过来?嗯?”
干嘛又出现?
真不听话。
“阿兰,这是菜心,又嫩又脆,包你吃过添两碗饭。”
花瑞攘攘手上的袋子,快速转移话题,“吃完饭,我带你去办公室,顺便参观半村。”
嘶~保命要紧。
奉兰睨了臭男人一眼。
“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便安静地吃起中午饭。
有机蔬菜就是不一样,特别鲜美,挑食的奉兰最后真吃了两碗饭。
当然,洗碗工作由花瑞自动自觉完成。
''你为什么要跟我妈说去你家办公室帮忙?”
是不是心怀鬼胎?
奉兰就差把这句话刻在脑门上,写在脸上。
"因为半村公司需要你……这个财务啊~"
花瑞警觉性非常强,虽然有迟疑,但是看见阿兰脸色不好,很快反应。
其实他好想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阿兰要当老婆仔。
那就是他心里的话,但不敢实话实说。
更怕被阿兰揍。
半村五虎之首,阿兰就是可怕。
没事,花瑞遵循“怕老婆会发达”的天道。
“真的?你没骗我?”
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当然啊~"
花瑞飞快地回答。
奉兰跟着花瑞走在半村的村道上。
然后望着他急忙迈大步逃离的背影,她想起一段往事。
花瑞每次都要回家上厕所,绝对不能在外面解决。
他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要贡献给他的田。
“你为啥不就地解决?”
当年年少无知的她,问出了疑问。
“你没听说过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要回家储备肥水库。”
同样是少年的花瑞立刻回话。
在外面的话,难道要憋死?
阿兰对那个白痴(傻瓜)已经不抱希望。
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一旦说谎就会很慌张,正如他现在着急逃走的表现一样。
可是经过他奶奶手种出的蔬菜,不得不说非常甜。
距离家就五分钟的路程,一栋两层高破败不堪的半村公司出现在奉兰眼前。
半村公司,老板是花瑞。
听说,收入过亿。
听说,入不敷出。
听说,一直在做亏本生意。
“阿兰,这是后勤部花萼阿姨。”
花瑞向阿兰介绍前台工作人员。
"姨,你好。"
奉兰秀气地向长辈问好。
“阿兰,姨好久没见过你了。现在好了,我可以专心绣十字绣了!”
老阿姨见阿兰来,开心地说道。
说完,低下头绣她的清明上河图。
嗯,阿姨,真的非常有毅力。
奉兰瞄了一眼,居然完成了三分之二。
“阿兰,我带你去办公室。”
花瑞兴高采烈地犹如一只招摇的花孔雀,领着奉兰去到财务办公室。
“快,把你公司的财务状况报表给我看看。”
一关上门,奉兰下一秒专业人员上身,公事公办地说道。
“不着急,我给你准备了小番茄和苹果,你先吃。”
花瑞从冰箱里面拿出用保鲜盒,打开盖子,里面还贴心地准备了牙签。
这人真是无法找骂。
奉兰不甘地暗想,手也没停地叉起削皮的苹果块,忿忿地咬进口。
“是不是很甜?”
显眼包介绍起小番茄和苹果的出产地,来自半村农场。
“甜。”奉兰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
“阿兰,小番茄更甜——”
“除了花萼姨,你这公司还有其他员工吗?”
奉兰忍不住打断他问。
“有啊,他们是——”
“你往哪里逃——”
花瑞未说完的话,被一道娇嫩的嗓音打断。
好熟悉的声音!
奉兰怔住,连忙看向声音的来处。
一位妙龄少女。
浪漫微卷的头发扎着秀气的公主头的妙龄少女。
她是花凤!
外号:小疯子。
爱好:美人。
“凤,别让它跑了!”
紧接着另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阿兰,我们去看热闹!”
花瑞疾步走向办公室门口。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看看奉兰有没跟上。
把我当成狗?
还看我有没跟上?
奉兰无言翻了翻白眼。
奉兰依言跟上。
热闹啊,人人都喜欢。
低沉磁性的嗓音的男人叫高守,村里的小伙伴。
奉兰翻了个白眼,双臂交握在胸前。
有话说,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
花凤和高守在上演抓老鼠的武打片。
地上已铺满粘鼠药垫。
花凤和高守两面夹攻。
老鼠慌不择路。
眼看它往自己方向逃窜。
奉兰顿时摆好姿势,准备踢鼠。
花瑞霍地往她前面一挡。
那瞬间,奉兰心头蓦然一紧。
这人,多管闲事!
一只老鼠,她还不放眼里。
低头看见花瑞脚踏拖鞋。
奉兰心里咯噔。
这个笨蛋。
不知道,被老鼠咬伤如果伤口较深或有感染迹象,可能要打针。
烦人精。
“你走开!”
奉兰喉头发紧,一手推开花瑞。
花瑞转头望着奉兰,一脸委屈。
“阿兰,我要保护你呀.......”
“穿拖鞋,别逞能。”
奉兰一脸嫌弃,像教训小孩子似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嘻嘻。”
花瑞原本不解,听后咧嘴一笑。
老鼠可能被花瑞高大的黑影吓到。
霍地改往高守的方向冲过去。
高守黄金右脚一瞄准,将其踢向垫上。
“吱吱——”
老鼠被粘牢。
“你这次还不死!”
花凤双手叉腰,教训道。
“上次你儿子在我手上,你都敢逃走,太没人性!真是活该!”
一顿美好祝福输出。
花凤转头,目光转向高守,竖起大拇指。
“小守,你牛!”
高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笑道:
“凤,跟你讲了多少遍,该叫我守哥。”
花凤低头咕哝。
“明明比我小一天,偏偏要当哥。”
高守但笑不语。
很快,花凤抬头看向花瑞:
“瑞哥,质量很好的粘鼠贴!我们可以大量入货。”
"这家店没骗人。不像我买500根一次性棉签,用iPad照了之后,每条棉签标序号,然后发现少了88根——"
花凤欲言又止,因为她看到了奉兰。
兰姐,她亲爱的兰姐!
“兰姐,小凤想你——”
花凤朝奉兰一跃扑上,双腿盘上她的腰间。
把她当成尤加利树。
兰姐的脸蛋好白。
我沾。
我再沾。
真香。
感觉属于她的温暖阳光味一股脑儿地直扑上来。
花凤一脸陶醉的神情让奉兰无奈。
小孩子心性。
真乖。
奉兰摸摸她的头。
“看来你的功夫没退步,小凤子。”
奉兰怜惜地赞扬道。
“当然。”
花凤傲娇回应。
一旁的花瑞张着嘴,有些傻眼:
“小凤,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都没抱上美人,就被你捷足先登?
那都不叫抱!
分明整个人挂上去!
可恨!
花瑞想咬人!
下一秒,花瑞感叹,阿兰核心真稳!
都没有摔倒!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花瑞的表情从怨恨瞬间转为窃喜,再然后是傲娇!
花凤仿佛没察觉花瑞的虎视眈眈,继续用脑袋亲密地蹭着奉兰的脖子。
“凤,快下来,兰姐会累。”
高守笑着说道,假装没看到花瑞在对他挤眉毛弄眼睛。
“好。”
花凤听话的跳下来。
“兰姐,我是高守。好久不见。”
外表文质彬彬,眼底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瑞哥,这是打算把人放在身边追求吗?
高守精锐的眸中闪过一抹厉光。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千方百计。
“你好。好久不见。”
奉兰面带微笑地以一种非常客气有礼的语气对他说道。
高守愣了一下。
兰姐,有点意思。
可能瑞哥就喜欢这副懒得搭理人的语调。
爱情,有点迷惑。
“吱吱吱——”
传来老鼠叫声。
吸引众人的注意。
花凤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只貌似刚出生的幼崽。
她嘿嘿直笑。
“幼鼠蠢萌神态呆呆的,好有爱哦。”
“我会好好把它养大。然后把它放下水管。”
“因为之前一个姐妹说她租的房子下水管里住了只耗子,隔几天它就把头发推上来,那姐妹就捡来扔了,搬家走的时候还舍不得那个耗子。”
“你儿子会为人类作出贡献。你安息吧。”
站在一旁的奉兰抿了嘴角。
刚才她是跟一只幼鼠“间接亲密接触”了?
有点恶心。
一想到花凤抱过她,奉兰突然觉得额爆青筋。
奉兰不自觉看向花瑞。
他平时是怎么管理员工。
除四害,人人有责。
他到底懂不懂?
花瑞接收奉兰的凶恶眼神询问。
终于轮到我了。
我懂。
但.......
花瑞正想说话。
却被花凤抢占先机。
“兰姐,吃瓜子,我自己炒的,香喷喷。”
“兰姐,吃猪肉干,我自己晒的,五香味。”
“兰姐,吃番薯干,我自己种的,软绵绵。”
花凤把幼鼠安顿快速净手后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她全部的小零食。
半村公司小零食会随机开办。
随到随吃。
“兰姐,你这些年呆在外面,我多想你~”没有好多年。
“兰姐,你要在这里打工吗?跟我做同事吗?”
“小凤,荷花节的工作准备得怎么样?”
花瑞不甘示弱,强行插话。
他再不说话,阿兰的注意力全被花凤吸引住了?
她是女的!
他才是男的!
那他怎么在奉兰面前树立上进事业男形象?
奉兰怎么看见他内心热烈的灵魂!
心,为她而跳。
灵魂,为她而同频。
不——
他要夺回主场。
“啊~瑞哥,还有1个多月才开幕啊?”
有这么着急问进度吗?
老板是不是傻了?
花凤神情困惑,不自觉地挠头。
高守提醒。
“凤,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
花凤“哦”了一声。
“你不说,我没忘,兰姐来了,我们的团成了。”
什么团?
半村公司有明星经纪业务吗?
奉兰保持表面的平静。
内心打上一个问号。
花凤介绍说,为了半村荷花节打响名堂。
公司借鉴名著组成半村师徒四人,吸引游客。
奉兰,唐僧。
花瑞,孙悟空。
高守,沙僧。
花凤,猪八戒。
至此,四人团正式成立。
阿兰想打人。
可恶。
她没有说出口。
但花瑞可以从奉兰带着杀气的眼神中,感觉到那两个巨大的字,飞越而来,啪啪的连续两下,直直敲到花瑞额头上,戳印盖章,还入木三分。
“我当唐僧?”
她何德何能?
女版唐僧。
不会玷污出家人的圣明吗?
“对。”
简洁明了的单字。
对,对你个头。
奉兰盯着花瑞。
“我有一个建议。”
奉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说。我就是喜欢听妳讲话,别人讲话都会惹我生气,可是妳讲的话我不会生气,还会想认真听。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突然漾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和他一本正经的声调完全不搭。
高守突然发现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瑞哥是不是情话收集多了?
脑容量不够?
所以搭话混乱?
“小凤子更适合当唐僧。我不适合。”
奉兰建议。
“你很好。”
花瑞说,斩钉截铁的。
“然后呢?”
奉兰眯眼,冷声问他。
“孙悟空要保护师傅......花瑞要保护奉兰.........”
在奉兰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原本还表现笃定的花瑞渐渐心虚的低下头,连带的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串模糊不清的含糊低喃。
“她当不了唐僧的。”
高守语重心长,盖棺论定。
助人者,人恒助之,善人者,人亦善之。
希望瑞哥感恩。
帮助的人情,记得还。
“我皮肤黑。瑞哥说唐僧要脸白的。”
花凤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傻笑起来。
唐僧肉,多妖精追。
八戒肥,美人不爱。
可她花凤……爱看小美人。
啊~
思及此,花凤垂头丧气地瘫在自己的座位上。
为了逼真,瑞哥买了最贵且最齐全的演出服。
瑞哥说,凡事做到极致,定有所得。
而且瑞哥说,不想兰姐套上猪八戒演出服,会很辛苦。
呜呜呜~
难道她就不会辛苦吗?
瑞哥,重色轻妹,天理难容。
她要跟叔婶告状。
“你这个孙悟空,有胆就给我再说一遍!”
奉兰攥紧了拳头,忍不住提高声调。
“孙悟空要保护师傅。”
花瑞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他不是真的孙悟空,也不是盖世英雄。
但是他有胆。
“兰姐,你就当唐僧嘛。”
花凤跳起,从座位走到奉兰身边撒娇道。
她知道兰姐最怕麻烦。
被撒娇,是一种麻烦。
花凤想起昨天瑞哥的承诺。
小凤,只要阿兰答应,瑞哥说年底的奖金会多发一倍。
无论如何,她使命必达。
“好。”
果然,奉兰挤出一个微笑,尽可能和善地看着她。
“兰姐,我带你去腾云驾雾。”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花凤带奉兰去了公司的停车场。
奉兰眉毛挑了挑。
一辆崭新的人力车,也称黄包车。
花凤介绍,黄包车代表着一种传统,看上去古朴,而且乘坐方便,花瑞期望借荷花节之机,增添半村的历史文化内涵。
另外,作为一种具有特色的交通工具,可以解决村民的就业问题。
一天下来,至少好几百块。
奉兰听着,没开口说话。
奉兰睐了花瑞。
这人……还真是为村民着想。
“兰姐,瑞哥,你们坐上去,我要继续练习拉车。”
昨日花萼阿姨表示,她有“富贵不能淫”的淡泊明志,今日再不奉陪。
花凤觉得惋惜。
免费兜风不好吗?
花萼阿姨该支持年轻人“为了生活努力奔跑”的阳光事业。
“阿兰,抓紧。”
花瑞坐好后,对奉兰展开一个沉重的表情。
什么?
奉兰不明所以,皱眉。
“小凤,拉车不可贸然拉起——”
高守话没说完,花凤“哈”地一声大吼提起辕杆就跑。
花凤活力四射往前冲。
奉兰顿感不妙,单手抓紧车座把手。
她就该想到,跟花瑞坐同一部车,知道自己要遭遇不测。
“发力点要靠腰和脚,手控制方向,手一旦用力,乘客像坐跷跷板——”
高守在后面追赶。
“我知道。”
同样跟瑞哥同坐,兰姐比花萼阿姨体重轻。
这次拉得太容易了。
哈哈哈。
花凤兴奋,不能压抑。
被车颠簸的奉兰觉得自己要上个意外险。
她怕自己活不过今日。
高守继续喊道:
“拉车时不可频繁回头,要靠灵敏辨识度——”
“什么?”
花凤下意识回头。
意外,倏地发生。
高守发现,花萼阿姨闯入,立刻大吼。
“凤,小心前面——”
花萼阿姨:“退退退~我杀不来猪的!”
花凤快速目测了与花萼阿姨的距离。
她双脚踏地,手大力往右一横。
车,是刹住了。
乘客,倒地了。
花凤顺势变成引体向上,吊着。
花凤两手抓着辕杆:
“两位施主,你俩有点沉啊~”快救我。
高守: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奉兰迷迷糊糊问道:“到哪了?”
花瑞轻声细语:“到西天了。”
奉兰一手捶向花瑞的手臂。
“哎,痛。”
花瑞呼出声。
花萼阿姨:“吁~~!”
好险,好险。
她差点被碰瓷了。
花萼抹了抹鬓角的虚汗。
她惊讶连连:
“八戒,你最近是瘦了?”
八戒!铁扇公主被你吓到了!吓坏大娘了!
“小凤,阿姨错了,下次训练,我拼了老命也会坐你拉的人力车。”
再也不敢拒绝。
会有生命之忧。
说完,心有余悸飘走。
猪八戒花凤:
“花萼阿姨,你别走啊~好姐姐。”
花瑞痛心疾首:
“小凤,叫你腾云驾雾,没让你腾空驾车。”
奉兰语重心长:
“小凤子,你有面具,但下次提前给我俩准备下面具。”
高守摸了摸花凤的头,安慰道:
“要靠刻苦的多次训练,才能成为合格的人力车妹。小凤,我们下次加油。”
花凤垂下头,看了看手表。
“哗~五点,锁门下班啦。”
说完,花凤冲回公司,收拾东西。
留下默不作声的三人,面面相觑。
高守停顿一秒,率先开口:
“我去看看凤,要不要帮忙?”
他像只跟屁虫跟在花凤身后,必须用小跑步的速度,才能追上她大大的步伐。
花瑞状似轻松的问:
“阿兰,今晚你去喝喜酒吗?”
沉默。
“哈啰?呆了?傻了?吓到了?”
花瑞伸出黝黑大手,在奉兰凝滞的双眼前挥了挥。
怎么了?
刺激太大了吗?
他看中的女人,没有那么弱。
区区的倒地,小菜一碟。
“你……”
两个人同时开腔,却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的时候又同时闭嘴。
“我……”
二度合鸣,又二度住口。
“你先说……”
她沉默着,半晌才道:“我不喜欢被人预先安排。”
“安排?”
什么安排?
花瑞第一次终于尝到“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滋味。
“唐僧。”
奉兰提醒。
“可是......你真的适合唐僧......”
唐僧的善良是他的突出性格特点,他对待众生都抱有慈悲之心,不愿伤害任何生命。
善良也是奉兰最突出的性格特点。
难道他做错了吗?
他真的会保护阿兰啊~
花瑞低低喃喃的说:
“下次我提前跟你汇报。”
看他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表情,她觉得自己像狠心的恶婆婆,正在欺凌怯弱的小可怜。
奉兰不客气的问:
“你是不是‘假公济私’?”
这沙茶处处表现他很想跟自己恋爱!
太明目张胆了!
可恶!
而偏偏身为当事人的她却毫无反击能力。
实在是让她大为光火。
“我哪有!”
花瑞面红耳赤的否认,大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摇右晃。
奉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花瑞真的让她看不透。
他有时表现傻气,但他又是公司老板。
俗话说,无奸不成商。
能带领半村村民走上了小康之路的人,不能小觑。
见招拆招吧。
沉默。
半晌之后,直到花瑞的心跳快因紧张而停止时,奉兰才开口:
“今晚去喝喜酒。”
“那我们一起去。”
花瑞嘴角隐约带着痴傻的笑。
奉兰知道今晚是表妹的喜宴。
主人家请了全村的人来赏脸。
“阿兰,你还不肯嫁啊?你妈不担心吗?”
表妹的妈妈第一时间看到她到场,就来问候。
当然,兰妈急得不行。
早些日子兰妈语重心长地游说:
“女人当自强,没有老公强不了,所以啊,一定要嫁个男人,有个老公。”
当时奉兰躺在沙发,咬着薯片,看着电视乐不思蜀。
兰妈继续:
“想想结婚多好,生活多美满,从此不同。”
“请问母亲大人,结婚的好处是什么?”
奉兰坐起,放好薯片后,采访兰妈。
“……”
沉默是最后的倔强。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老妈想听结婚进行曲,打开手机来听就好了,干么逼女儿真的演出一首结婚进行曲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方圆百里之内的适婚男女,顺应老天的安排、父母的期望、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纷纷配对完毕。
当一票表姊、堂姊陆续出嫁时,妈妈就暗示,要她快点找个对象。
但是,几年过去,连表妹、堂妹也都嫁得差不多,妈妈已经从暗示转为催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她始终认为婚姻不能将就,这些年为了逃离妈妈的唠叨,她的工作就只往半城找,休息日能不回村就不回,主打一个你能骂我还不能逃的节奏,
要不是遇上衰神,此时此刻估计她在出租屋愉快地看着电影。
而不是遭受第二波攻击。
“兰姐,当然不嫁,因为瑞哥还没求婚呢。”
三姑出来调侃。
“三姑,你别那么直接,我会害羞的。”
花瑞摆出一副逼良为娼的委屈模样,逗笑了周围的人,也成功地把焦点转移到他身上。
奉兰心里长叹一口气,有人解围的感觉不差。
“花瑞,不是三姑说你啊.......”
三姑又开始长篇大论,花瑞则是专注地望着三姑。
三姑只要有一人听讲,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给足情绪价值。
过了十五分钟,主家开始上菜了。
花瑞及时给三姑倒了一杯热茶,三姑喝完就回好的姐妹桌。
“三姑,挺热情的。呵呵。”
花瑞也赶紧给自己倒杯热茶。
奉兰,心里也呵呵。
这三姑六婆真是够逗。
我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
奉兰心里再次呵呵。
再不走就她的咒骂就忍不住。
奉兰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花瑞:
“你都不生气?”
花瑞把她的茶斟到快满就停下,眉眼带笑:
“三姑都是关心我们,长辈的关心是一种福气,福气满满就运气满满,人生就需要运气爆满。”
奉兰望着他的笑容,感叹一句:
“这样看来,你一点也不傻。”
当然,我只是在你面前傻而已。
花瑞战略性低头喝水逃避奉兰的眼睛,无法直视,看久了会脸红。
“嗨,我们是不是见过?”
花瑞的头上飘来一句问候。
“咳咳……”花瑞猛然被茶水呛住,不住咳嗽。
从坐下的那一刻,奉兰不小心瞄到同桌的女生一直盯着花瑞看。
等花瑞缓过气,笑得意味深长:
“我们见过。”
得到确切回复,女生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感觉脸上有个东西莫名其妙地发芽,啪地开出了一朵花。
“这虾新鲜,你试试。”
“鱿鱼爽脆,你试试。”
“排骨酸甜,你试试。”
“不必麻烦你,有阿兰照顾我就好了。”
花瑞笑得像是即将扑向小绵羊的饿狼,还露出白森森的牙。
“那我们加个微信?帅哥~”
听到奉兰才细看花瑞的脸。
他帅吗?
不帅。
一般。
可能从小看到大。
奉兰没有特别感觉。
皮肤倒是晒得满黑。
辛勤劳作的勋章。
然后花瑞他露出笑意,说:
“咱俩有微信。”
她说:
“我不认识你啊。”
“呵。”半晌,一声浅笑扬起。
她妈看不下去了,说:
“花穗,这是你叔。”鄙夷轻斥。
轰──
娇小身子立刻飞也似地站起来,脸色苍白。
“……噢。”
噢,天啊,她让他做了什么?
天啊天啊天啊……
撩到亲戚是种什么体验
奉兰看着她从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瞬间变成了眼神空洞的呆子。
胸口好痛……
真的好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膛压住,让她不得喘气……
“不要啊!走开!”
她死命挥手着,想要摆脱让胸膛顺利呼吸。
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怎么挣扎,那个重量级就仿佛如影随形一般地压着她,让她心累。
是谁?
她要打人!
睁眼一看,一只肥狗压住她心口,喘气都费劲了。
“小肥,你在干什么?!”
奉兰起床气好严重,严重到想把身上的狗煮了。
“........”
小肥,兰爸的狗,奉旨上楼叫醒姐姐。
它也好无辜,明明是姐姐叫了好多声也没丝毫醒来的迹象,它只好出绝招。
呜~它要下楼找爸爸。
“阿兰,快起来,阿瑞等你15分钟了。”
兰妈的吼声有力地穿透。
奉兰再次倒下,手往旁边的化妆小桌拿起手机一看。
我靠,不是周末吗?
倏地想起花瑞说带她熟悉半村,顺路“视察”民情。
周末是最佳时间,大家都出来活动了。
本想着被子蒙头再睡,一想到母上大人会拿着不锈钢盆敲她的脑袋,直到她起床为止,所有的瞌睡念头被泯灭。
奉兰一个鲤鱼挺身,终于逃离了引人沉沦的被窝。
蹬蹬蹬,下楼。
奉兰瞧见了正襟危坐的花瑞。
花瑞还是上身白背心,配一身酷洞的牛仔裤。
花瑞也看见了奉兰今天的装扮,一件碎花上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头带一顶草帽。
嘿嘿,两人算穿情侣装。
奉兰斜睨了偷笑的沙茶,百思不得其解。
偷笑的内容是什么?
“汪汪!”
没被摸狗头的猪,叫了两声,引起了奉兰的注意。
“它,今天也去‘视察’?”
奉兰喝完一口水,没把水杯放下,开口对花瑞询问。
"小猪,对半村的每一寸角落都比我熟悉,而且必要时刻它还能保护我们。"
花瑞盯着那个水杯,咽了一下口水,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水杯。
“.......”
狗还能保护她们?
难道比我的拳脚功夫还厉害?
奉兰思考的同时,继续喝了一口水。
花瑞盯着那水杯,觉得周围的空气热度在上升,整个人焦躁不安起来。
他仿佛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吧。”
奉兰传来叫唤,花瑞才呼出憋住的气。
天气清爽,花瑞带着奉兰,来到了半村鸵鸟场。
“养殖鸵鸟是一门很好赚钱项目,一般情况下,一只鸵鸟一年就可以出栏,重量大约是160-170斤,第二年开始,一只鸵鸟年产蛋大约有60-80枚。鸵鸟的经济价值非常高,它全身上下都是宝,全身都有赚钱好东西。”
花瑞看着手机搜出的信息,边看边给奉兰解说。
“所以,你也有投资了一点点在这个鸵鸟场?”
奉兰下意识就问道。
“对,只要有投资的机会,我都会投一点点。”
花瑞不假思索。
怪不得,半村公司的账目那么乱。
奉兰回想起昨天她大概浏览的财务账本。
“阿兰,来,我选了一头最温顺的,给你骑!”
花瑞兴致勃勃牵着一头头顶有一撮黑毛,过来了。
“花瑞,我最近肝火上升,你不要玩得太过分。”
奉兰眼睛看着鸵鸟却跟花瑞说话,暗示自己脾气有点失控。
“试试,又没事,你又不会少根毛,这也是一种生活体验。”
花瑞继续游说。
“你闭嘴。”
那鸟的臭味萦绕奉兰的鼻子,越看花瑞越不顺眼,面目可憎。
“别怕,我帮你。”
花瑞不顾奉兰的不情愿,提起她往上一放,完成。
“抓紧它的脖子,走~”
“花瑞,我恨你!”
奉兰害怕夹紧双腿。
风,在耳边刮过。
心,在不断颤抖。
一分钟后,奉兰表示她后悔了。
在半村鸵鸟场,为什么我非得要骑鸵鸟?
奉兰被鸵鸟甩得头昏脑涨。
为什么她不对花瑞说我不要骑鸵鸟?
奉兰快抓不住脖子的毛。
这傻瓜就一听就立马行动。
对,他就是维她命。
唯她命令而从。
她一直很困惑这一点。
怎么有人能捧心如此?
她是有点美,臭美比较多,但不至于让人觉得非她不可。
不,那傻瓜就是让任何人觉得他非她不可。
“阿兰,别怕,小猪会救你的。”
骑着另一只鸵鸟的花瑞在身后大喊。
人都靠不上,还依靠一只狗
昏昏沉沉的奉兰丧失挣扎的斗志。
小猪临危受命,在鸵鸟三米之外汪汪直叫,只见那只鸵鸟神奇在小猪面前刹停。
“阿兰,阿兰,你安全了。”
花瑞跳跃下鸟,一个箭步将奉兰抱下鸵鸟,轻轻抚摸失色的青脸。
“你……快……”放手,回过神的奉兰说话不利索。
她快要哭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会恐“鸟”。
她还号称天不怕地不怕。
“来,喝口水,润喉。”
花瑞小心翼翼递到嘴边,方便她小啜。
“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奉兰凶神恶煞命令。
今天什么事?
花瑞有点宕机。
噢,奉兰怕鸵鸟的事。
眼看俏脸越来越黑,花瑞对天发誓:
“我会烂在嘴里。”
奉兰奖赏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汪汪。”
狗小猪谄媚喊两声,提醒主人和未来女主人。
“谢谢你。”
奉兰抚摸头,毫不吝啬感谢,“回去给你大骨头。”
听到“骨头”两字,狗小猪叫得更欢。
还是未来女主人给力。
“阿兰,我们回家。”
花瑞见女人心情不错,小声提议。
奉兰慢慢转向花瑞。
“回家当然回。在那之前,我要干一件事。”
女人的咧嘴而笑,令人不寒而栗。
花瑞顿感不妙,拔腿而逃。
“砰——”
矿泉水精准无比击中后脑勺。
“嗷~”
花瑞捂住“伤口”,被迫停下。
“逃还敢逃吗?”
女人慢慢踱步,一字一字输出。
“不逃了~你揍我吧~”
放弃挣扎,花瑞摊开双手,等待制裁。
“呵~”奉兰摸上腰间,拇指食指用力一拧,“逃你继续逃啊~胆肥了”
“兰姐,饶命!饶命!”
知错的花瑞不断求饶。
“呵呵呵——”
回应他是更用力的使劲。
夏季的早晨,天气晴朗,正是适合早起的好天气。
周一,工作日。
花瑞说,为了表示他让她受惊的歉意,要请她吃早餐当赔罪。
他们一早来到一间名叫“花样百出”的早餐店。
早餐店开在村路口。
因为经济实惠,几乎每一位村民都喜欢光顾。
奉兰看了价目表,正想开口。
“给,你最喜欢的灵魂粉包。”
所谓灵魂粉包,就是人手先将五花肉、腊肠、沙葛、胡萝卜和香菇切粒,再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把粉皮铺在桌子上,接着用小刀把粉皮刮成三角形,最后包成。
他怎么知道?
她喜欢吃?
奉兰眨动双眼,一脸诧异。
花瑞兴致勃勃,如数家珍:
“点心类有煎萝卜糕、芋头糕,马蹄糕、凤爪,排骨,干蒸等,粥类有猪红粥、柴鱼花生粥,皮蛋瘦肉粥。你还要吃什么?”
“粉包,足够。”
十五分钟后。
“呃......”花瑞打了超大声的饱嗝,“阿兰,你吃饱了吗?”
奉兰点点头,放下筷子,扫了一下桌面状况。
呵~光盘行动,反对浪费,从他做起。
真是一点都没浪费。
猛地,“阿兰,给你瓜子。”
花瑞献宝般的神情,让奉兰一愣一愣地伸出手接瓜子。
“你听——”
花瑞挑眉。
隔壁桌说八卦,说得热火朝天。
“最近村里回来一个女的,白白净净的,长得跟二十多岁差不多,看上去啥活也不会干。”
“脸也臭,像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
花瑞边说边瞄。
我去~
她们说的不就是阿兰吗?
“瞧着那屁股大,应该好生养。”
“屁股大好啊,男人有福啊~”
花瑞吞了吞口水。
我去~
这是他该听到吗?
“不中看,还不中用。”
“怎么说?”
“昨天我听鸵鸟场的姐妹说,被鸵鸟吓得脸像鬼一样青。”
再听下去,奉兰怕控制不住自己。
奉兰眯起的眼,透露出一种杀手的狠劲,站起身就走。
“结账,走人。”
老板娘抖抖算盘:
“算盘出声,金银福气来。一共10块。”
“好的,他付钱。”
奉兰指了指花瑞。
跟在后面的花瑞舔着油腻的唇,装出这辈子最无辜可怜的模样。
“阿兰,糟糕,我忘带手机啦~”
还说请她吃早餐,本人却不带手机。
丢三落四。
岂有此理。
“没有?!”她咬住红唇。
“你还是不是人?!”
奉兰认命似的往裤兜找手机。
沉默。
半晌之后,“我也没带手机。”
她微启红唇,有些茫然。
老板娘尴尬笑着:
“那给现金。”
奉兰不带希望地打开钱包,未几,一脸绝望。
“我只剩1块……”
“钱不是问题,我有。”
花瑞豪爽道。
“真的”
奉兰霍地站起,神色好转些许。
倒霉无所谓,因为这世界,花瑞还是有点用的!
“嗯,你等等。”
花瑞掏掏左边口袋,拿出钱来放到她手心——
5块。
奉兰垮下脸。
“可能在别的口袋,等等。”
掏掏右边口袋,拿出来放到她手心——
1块。
奉兰颜面神经局部怞动。
“我想在另一个口袋,等等。”
最后掏掏暗袋,拿出来放到她手心——
5毛。
奉兰脸色已经发青。
“告诉你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我突然想到我买瓜子花掉啦。”
她左右为难──不,该说是上下为难。
羞恼的考虑,是该挖个地洞钻进去。
或是硬着头皮,扑上前去,当场捂住他的嘴!
通常在这种情况,很容易引人犯下杀人罪行。
“你——”
我要打死你!
“瑞仔,不够钱?下次再付。”
早餐店老板娘声音爽快,露出镶了金牙的门牙。
“多谢。”
花瑞拱手。
感谢老板娘的救命之恩。
“……”
奉兰无言以对。
奉兰真怕犯下事。
第一次吃早餐不付钱的羞愧让她快速逃离。
“阿兰,等等我……”
花瑞紧追奉兰脚步。
一出门口,一个五六岁的小萝莉,一下抱住花瑞的大腿哭着喊:
“叔叔,你娶了我吧!”
花瑞正凌乱中。
忽然听背后一一个声音说:
“花苗,你就是结婚了,今天也得给我上学去!”
我的天呀。
花瑞对天发誓,他此生只娶奉兰。
绝无二心。
一位妈妈用力扒下小萝莉紧抓大腿的小手。
“村长,你先走。”
比了一个“OK”手势,花瑞继续追赶奉兰的脚步。
“阿兰~我有带小番茄,辛苦你品尝。”
奉兰念在小番茄的爆汁美味,止步。
算了算了,就放过他一次。
下次,杀无赦。
“哈哈,骗你的——是有番茄味的番茄才对。”
哟呵,这家伙竟然敢骗她?
不用等下次,这次就捶他。
“阿兰,你看——”
花瑞骄傲展现半村农场的有机番茄。
“我咬一口给你看看。”
真的爆汁——
啪——
奉兰低头轻易看到番茄汁溅落在她的衣服上。
这件是新衣服!
新、衣、服!
居然被衰神弄脏!
可恶!
她又想打人。
这时,花瑞从兜里掏出一坨纸。
是的,一坨。
皱巴巴的一坨纸。
奉兰嘴角下垂,无言地望向花瑞。
嘿——
花瑞不好意思地撤回一坨卫生纸。
像是要化解尴尬,他继续在包里翻找。
谁料下一秒,他从背包掏出白色的物体。
不对,是一卷卫生纸。
她面带微笑。
她的呼吸平稳。
她看起来像是微笑着了!
她不能生气。
忍住。
奉兰深吸了口气,一脸平静。
她从兜里掏出一包小巧玲珑的纸巾。
“原来你有,早说嘛。”
花瑞戳戳她的肩膀,不怕死的嬉笑。
如果掐人不犯法,奉兰一定会当场掐晕花瑞。
“衣服脏了,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对她来说,非常有关系。
“啧~”擦不干净。
奉兰恶狠狠的一横,她咬牙切齿:
“闭嘴,我要——”
花瑞,见势不妙,立刻开口:
“我们今天的工作安排就是——日行一善。”
奉兰回忆。
她记忆力十分好,不然,她不会从事财务。
她明明记得,公司发展模式是社会服务型和订单生产型。
公司经营范畴并没有慈善方面。
所以,要小心花瑞。
衰神,没好事。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到会咬人,而被咬得吱吱叫的奉兰正不情不愿地在暴晒。
她不是财务吗?
为什么要捡垃圾?
还要垃圾分类?
所谓的日行一善,不适合她。
汗水从她雪白的颈项滑落,浸湿了她T恤的圆领,她知道自己很臭。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梅干菜在盐水里腌渍浸泡了一整年。
她应该要停下来。
但她不太想去思考。
她身挎着一瓶矿泉水,恨不得把整瓶水都挂到头上消暑。
奉兰低头看了左手的大米袋,再看了右手的钳子,陷入不解的无奈空白思考。
“阿兰,你看我捡的塑料瓶!”
花瑞在前头的兴奋地叫唤她。
两个小时前,他自问自答。
吃饱喝足,干什么?
当然干有意义的事啦。
早前,为推进半村的垃圾分类工作,增强村民对垃圾分类的了解,培养良好的垃圾分类习惯,花瑞引进了垃圾智能分类机。
他尝试用积分制兑换生活用品的实实在在方式,让村民观念先行,行动在后。
他希望从点滴做起,让村民慢慢养成垃圾分类的习惯。
毕竟,从源头处理,事半功倍。
无奈,人就喜欢顺手丢垃圾。
喝过的饮料瓶、用过的纸巾、撕掉的包装纸、倒光的药剂瓶等等,到处都是。
不良习惯的改正,不是一蹴而就。
所以,不论是村道两旁,还是田间地头,垃圾仍旧散乱。
花瑞希望用自身行动,潜移默化影响众人。
他相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自己作为一村之长,先带头,再带动其他人,未来加入捡垃圾行动的志愿者会越来越多。
对了,花瑞还说捡垃圾,就是赚钱。
而且还能为半村的垃圾清零事业贡献一分就是一分。
“阿兰,加上我手上的塑料瓶,累计的积分估计可以兑换两瓶汽水。”
是的,花瑞过来了。
花瑞手提一麻袋塑料瓶在炫耀。
得有多高兴,才有脸上耀眼的光芒?
比天空上的太阳还强烈?
奉兰受不了。
奉兰想回家。
想回家吹空调,吃西瓜。
这破班谁爱,谁上。
越想越气,奉兰啪地丢下钳子。
“阿兰,你累了?”很明显。
花瑞紧张吞了吞口水。
奉兰乜斜他。
花瑞把塑料瓶放路边。
并把手套脱下。
他用水淋手,自觉干净后。
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包摸出一块干净的手绢。
“干净的,香香的,我帮你擦汗。”
语毕,花瑞抬手就按上奉兰的额头。
奉兰眯了眯眼。
一手打落。
花瑞噘嘴。
“真的干净,我保证。”
“昨天你被鸵鸟吓着了。我不该安排你干累活。让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奉兰不紧不慢地印着她的汗。
花瑞站在在她面前,利用身高优势挡住太阳直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汗我会自己擦。”
臭着一张脸,奉兰冷冷的说。
"你当然不是三岁小孩。"
花瑞笑咪咪地转过身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可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小孩子啊~
加上网上说,女性喜欢被男性当小孩子宠爱。
花瑞在心里悄悄加上一句。
无论几岁,今生他都愿意宠爱她。
花瑞的衣服湿透了。
紧紧贴在身上。
奉兰目测,可以拧出水。
大滴大滴的汗从头顶渗出。
湿水鸭子。
奉兰以前怎么没注意到男性这么容易流汗?
但花瑞没有汗臭。
也没有狐臭。
她想起挤公交时,人挤人闻到的呛鼻汗臭味,闻风丧胆。
奉兰庆幸。
她干嘛庆幸。
莫非是因为花瑞天赋异禀,出汗大但总是保持着干净清爽,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以为出现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如此?
奉兰愈想,眉头皱得愈紧了。
她应该离花瑞远一点的,否则哪天她若是不知不觉地把他当成了择偶标准,其他的男人全会被她嫌弃!
奉兰脑子里虽是这么想,可她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站在花瑞身边。
“不要动。”
花瑞低头看着她,长指轻轻地拂掉一片飞上她头顶的落叶。
奉兰屏住呼吸,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
“你看有彩虹——”
正好,洒水车经过,水雾喷出,形成一片彩虹。
“多幸运。阳光足够,直射到水雾中,而且水雾越细越均匀,彩虹才清晰。而且,我们站在与太阳光线成180度的方向上观察,才看到彩虹效果。”
真好!
他昨晚做了功课,查询资料。
加上他记得,洒水车固定的入村时间是今天。
天时,地利,人和。
多博学的自己。
能表现,就该多表现。
阿兰,会不会高看自己几眼?
嘿嘿。
“说实话,为什么要捡垃圾?”
奉兰一本正经问道。
她想起,环卫工花旺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持环境卫生整洁,包括零星垃圾的清理。
“因为旺伯帮了我们大忙,做人得知恩图报,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哈哈哈……”
花瑞看见奉兰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越说越小声,最后以打哈哈结束。
花瑞的目光瞟去花凤的所在地。
“阿兰,你看小凤多开心。”
花凤把手上的塑料瓶当成篮球,一个一个往高守打开的塑料袋掷。
“漂亮!”
只要出手,必说好话,情绪高涨。
“精准!”
方向偏移,高守一移,落袋平安。
“女王!”
情绪价值,完全到位,舍高守其谁。
“我们该向她学习。”
花瑞头头是道。
学个屁。
奉兰忍不住翻白眼。
她饿了。
没心情学习。
“阿兰,我知道你就吃粉包肯定没饱。所以我准备了玉米肉粒沙拉。”
花瑞用矿泉水洗净双手,从背包掏出保鲜盒。
“什么?什么?我听到有玉米!”
风一般的女子,花凤也。
耳尖的花凤飚到两人面前。
“瑞哥,你小气。就知道请兰姐吃早餐。现在还带外卖!”
幸亏她出门遇到三婆。
三婆全告诉她了。
说花瑞跟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子吃早餐。
一听白白净净,花凤就晓得是兰姐。
关键是,没钱付。
糗大了。
他的事迹都传遍整条村子。
花凤凑上前,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咦,玉米肉粒,show me your love?”
“……”
奉兰满头黑线。
“你!”
花瑞指住花凤鼻子。
花凤中灵光一闪:
“瑞哥,你不会是害羞吧?”
沉默。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花瑞和花凤僵持不下,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让谁。
高守左右为难。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花凤的手机铃声打破诡异的沉默。
“暂停。”
她掏出手机接了。
“喂~对,瑞哥在我身边。好,您等等。”
“瑞哥,找你的。”
“喂,你好。什么?!……”
挂断电话,花瑞的模样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阿兰,小凤,守哥,我们现在去康养站。”
“好。我坐你车。”
奉兰说道。
半小时后,半村康养站。
“阿嫲,差点被你吓死!你没事吧?”
花瑞万分紧张把自己奶奶瞧上一遍,寻找可能存在的伤口。
“阿嫲,你绝对不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当他电话听到康养站,有位老奶奶抓蛇尾抡胳膊“暴击”大蛇。
他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家宝。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宝贝威武。
“杨宝贝,要是蛇会说话,它肯定会看着您说,您康复了。”
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不动弹的一米二大蛇,花瑞调侃。
有没有康复,蛇是最好的检验。
他要是蛇,肯定憋的都像高压锅一样呲呲呲了。
“我本来就没事。喜仔包,别小见多怪。你媳妇没娶上,你嫲活到你孙子出生都没问题。而且,花禀爷神威扫把一拍,蛇已晕头转向。”
所以,她是最后一击。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花瑞奶奶,本名杨春花满额黑线。
看见孙儿后面跟着小女娃奉兰,到嘴的咒骂吞进肚里。
自家孙子智商堪忧。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但花瑞是意外。
花雷那对不靠谱的父母,爱情至上,指望不上。
所以,打他一出生,她烧香拜佛,就祈祷他千万不要变成弱智。
从小衰到大,能活着,就是谢天谢地。
更糟糕的是,衰神附体除了他本人,就祸害隔壁女娃奉兰。
神奇的是,其他人安然无恙。
为此,她去神婆家里问过两人的姻缘。
神婆说,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命中注定。
外人不可强行凑合,就得任其顺其自然。
要不是“强扭的瓜不甜”,早些年她该上门提亲。
她好歹给孙子面子,少在奉兰面前骂他。
“你死了我怎么办~
世上只有阿嫲好
有嫲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阿嫲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花瑞唱起歌,撒娇。
他想起,在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是杨宝贝陪在身边。
用她最喜欢的方式,撸着他的头。
开始念了祛病的私人咒语。
从小到大都这样。
虽然每次他除了会脱发之外病从来没好过。
有次花瑞告知杨宝贝。
他是喉咙痛。
等他话音刚落。
杨春花手势换成鹰爪。
对他喉咙猛戳……
用尽全力。
感受到位。
但花瑞没想到的是咒语原来能配合任何掌法.……
算了……
只要不出血,杨宝贝开心就好。
“闭嘴。”
杨春花不耐烦。
“死了活该,我早踏马厌烦这个世界!”
呸。
花瑞啐了一口。
“百无禁忌,童言无忌。”
谢谢天与地,阿嫲目前是身子骨很健朗,很正直,善良,勤劳,有大爱。
“你一个人吗?爸妈他们做干什么?”
花瑞疑问。
花瑞记得陪床的是父母。
杨宝贝这次康养,源于勇救邻居瘫痪女孩。
花瑞记得,邻居女孩是单亲家庭,从小且有精神疾病,她老爸白天出去干苦力活,无奈只能把她锁在家里,细节不便逐一描述,人间疾苦,很可怜那种。
逢年过节,杨宝贝都带花瑞买水果牛奶等或者拿钱去看望她。
那天突发火灾,杨宝贝单人匹马就冲去救女孩。
邻居女孩爸爸担心老人家身体不适,非得送医院全身检查一遍才放心。
杨宝贝曾多次表示,她一点事都没有,不用检查。
耐不住男人的坚持,加上杨宝贝受不了唠叨,索性来康养站休养一段时间。
事后,有人对花雷说,他老妈跑出了豹子头林冲的气势。
也有人说,这是你老妈,但是我孙二娘。
侠肝义胆,有勇有谋。
女孩爸爸:好人好事好邻居,救人一命高寿100岁。
后来,花瑞翻看视频,杨宝贝确实如此。
去救人的时候嘴里一根烟,半路丢掉烟,开始小跑。
救完人回到院子,又点起了一根烟。
“别提你那对父母。”
杨春花念及,她想点根烟。
说是陪床照料,全程卿卿我我,在一旁打闹。
与其说照顾,不如说碍眼。
杨春花表示,无奈。
“哎,年轻人就是高大。”
一声笑咪咪的招呼在花瑞后头响起,拍拍他的肩膀。
花瑞转头,见是花禀爷,问声好。
“听说,你今天吃早餐没付钱?”
花瑞只能站在原地,尴尬的微笑点头。
在村里,每个人的事都是其他人的事,他迟早会习惯的。
“瑞仔,你过来帮爷教训小娃娃。”
花禀揽着肩头,走向室内。
“他,是不是瞎?”
花禀指了一位老人家。
花瑞以为康养站还有年轻人,结果花禀爷嘴里的小娃娃是六十几岁的老头。
“你说谁瞎,你才瞎,你全家人都瞎!”
老头不乐意。
花禀踱步到鱼缸,说。
“祖宗,是虾呀。”
“真的虾呀,祖宗。”
“是真虾,祖宗。”
“我说,这是虾,你没看见吗?”
老头抱着一只狗,哼唧唧。
“我没看见有虾,你才瞎。”
花瑞凑近鱼缸。
他的确看见一只透明的小虾。
不仔细看,可能不会留意。
“管你瞎不瞎,快把我家狗还我。”
花禀一副“不给我就拼命”的架势。
“瑞仔,我家狗万贯有个技能,谁打牌打麻将抱它都会赢钱,如果这个人一直输,然后抱它一会,基本翻本。半年了,至今没有失手过一次。所以它已经挣很多小费费了。”
花瑞听闻,多看几眼那只叫“万贯”的狗。
不知道能不能问花禀爷借狗一用?
把他这些年亏的钱全部赢回来。
“花瑞,我可以走了。快出来。”
听见呼唤,花瑞只好跟花禀爷拜别。
他要接杨宝贝回家吃饭。
乡间五月,白天细雨朦胧,晚上明月清风,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野花的香气。
打着“视察”的旗号,晚饭后,花瑞成功带喜欢宅家的奉兰出门透透气。
开着电动车,很快,他们来到半山山脚。
“阿兰,你看~”
草丛中亮起点点“星光”,一闪一闪,仿若夜空中流淌的“银河”。
她好久没看过如此多的萤火虫。
有点惊喜。
有点浪漫。
有点意思。
“视察萤火虫?”
奉兰扫了他一眼,视线无法克制地在点点星光上流连。
花瑞说,属于半村的“萤火虫之夜”正式上演。
奉兰知道,萤火虫对生活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陆生萤火虫喜欢生活在相对荫蔽、潮湿的林下环境,对农药、光污染、水体污染、空气污染都极为敏感,所以被称为“环境指示剂”。
近年来,城市中已很少能见到萤火虫,而半村良好的生态环境为萤火虫提供了合适的生活和繁殖场所。
她记得半村公司的经营范围之一,是休闲观光活动。
如果萤火虫在半村正常繁殖,加以利用就很可能成为一项休闲观光活动。
门票优惠,人群扩大,方为良策。
村民就业,渠道扩宽,一举两得。
奉兰在心里计算回本的周期要多久。
“萤火虫一生曲折多艰,要经历从卵、幼虫、蛹、最后羽化成虫的四个阶段,从卵到蛹期间就需要在枯叶下、泥土或水中蛰伏半年到2年时间,经历种种艰难险阻,才能最后飞上夜空发出点点萤光寻找生命伴侣,也因此为人类带来星光点点的夏夜之梦。”
花瑞小声地背起上网找的萤火虫知识点。
萤火虫真是太可怜了。
至少蛰伏半年。
好歹,此时此刻。
阿兰就在他身边。
他可以随时发出爱的宣言。
他一直以来只知道跟她在一起很快乐,没看见她的时候就时时盼着能见到她的时间赶快来。
但暂时来说,阿兰对他的明里暗里的示爱似乎装听不懂。
可恶,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阿兰的心?
无论如何,他越挫越勇,越勇越战。
总有一天,阿兰会被他的赤诚之心照亮。
毕竟,这世界上到哪里找到像奉兰这种可爱又可恶的小女人?
算了,还是乖乖认命吧!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奉兰压低音量。
蚊子在嗡嗡叫。
她的皮肤在瘙痒。
“啥?”
花瑞不懂。
“有蚊子。”
好痒。
非常痒。
不用看,她腿肯定一片“红包”。
“少喷驱蚊水,对萤火虫都是伤害。”
花瑞在她耳边轻声说。
“........”
奉兰不想说话。
要是他提醒,她可以穿一件防蚊服。
“阿兰........”
“有话直说。”
别吞吞吐吐。
“阿兰……星星代表我的心……我喜欢……”
“小守,你为什么要打开对焦灯和闪光灯啊~”
突然传来花凤质问的声音。
“对不起。”
高守连忙按掉,感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们怎么在这里?”
花瑞头顶上正冒出火山爆发的怒焰。
笑口常开的俊脸上绷得紧紧的,像煞了关公火大的模样。
“我和小守过来拍宣传片。”
花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所在的位置是最佳的拍摄点。
所以,她、在、这、里。
“小凤我是不是欠你几百万没还?”
“不是。”
“或是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看不顺眼?”
“没有。”
那你干嘛要发出声音!
他正准备……
花瑞想去花凤耳边大吼。
大冤种!
他的脚堪堪在抬脚的那一秒凝住。
停!
花瑞,你不能大力踩下去。
紧记,萤火虫的卵、幼虫和蛹需要松软潮湿的土壤,人类踩实了的土壤不利于萤火虫生活。
他的脚慢慢地,轻轻地放下。
人类的声音会干扰萤火虫活动,他尽量保持安静。
记住!
一定要心平气和,别让花凤这小妮子知道她破坏了。
他做完心理建设之后,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工作是一周前就安排好的,而且你是知情的。”
花凤谨慎地后退一步。
“你知道吗?我很怀疑一件事情!”
花瑞缓缓开口。
“......”
花凤的心悬在空中。
“小凤,你是破坏之神转世。”
“什么?”
她大喊一声,深受刺激。
换成谁,谁也不想被标签化。
等等——
她要回想一下。
刚才,瑞哥在干什么?
他在告白。
刚刚,她是打断了吗?
可恶,她又不是故意的。
“谁,在那里?”
高守插嘴,询问。
“是不是有鬼?”
花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我去看看。”
高守眯起了眼,开始一一搜寻每棵树后面有没有可疑的人影。
他狐疑地转了一圈。
除了在场的四人,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等一下,他突然想到半村那群爱凑热闹的村民……
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吧?
他们该不会躲在哪个角落,正等着看他惊惶失措吧?
窸窸窣窣,从他刚才打量的那个转角处,突然真的有一串细细的脚步声传来。
嘿!看我不逮着你!
高守悄没声息地掩到转角后。
“是谁!”
猛然一喝窜出。
“汪!”
一声狗吠。
一只屎黄色的狗出现。
这是他最没预料会出现在眼前的生物,高守楞在原地好一会儿。
花凤气得拿草丢它。
屎黄色的狗最有心眼。
“焦皮!干什么!狗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回过神后,花凤质问。
借着手机的电筒,花凤看清了自己的狗叼着一只盆。
糟糕——
她忘记喂狗了。
可怜兮兮的焦皮一脸无辜。
为了喂狗,四人来到有照明设施的村道。
只见,倒好狗粮,花凤双手一插。
“拜!”
焦皮,咣当一声就跪下了!
“再拜!”
梅开二度。
焦皮,咣当一声再跪下了!
“再拜!”
焦皮,咣当一声又跪下了!
“吃!”
花瑞吓得不敢喘气。
别说狗了,第一声吓得他都要跪了。
高守捂脸。
凤是用最小的权力去最大限度的为难狗。
白天狗奴才,晚上狗皇帝。
奉兰这回,终于知道人们口中一步登天的“狗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