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张雪晴最新章节内容_李星辰张雪晴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李星辰张雪晴是小说《博士穿越破落家,他在南宋杀疯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大慈大悲的陈凯云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博士穿越破落家,他在南宋杀疯了》的章节内容

李星辰张雪晴最新章节内容_李星辰张雪晴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明亮,李星辰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感觉眼球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涩得厉害。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奋战,古代黑火药配方的测试数据终于完成了,就等过几天去做现场实验,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终于搞定了,可以歇歇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出“嘎吱嘎吱”的骨骼脆响。他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三点,夜色正浓,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他还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夜猫子。

他仔细地收拾好实验数据,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它们锁进柜子里,然后关掉实验室的灯,锁好门。走在空旷的走廊里,脚步声回荡着,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回到公寓,他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懒得脱,沉沉睡去,仿佛要将这些天缺失的睡眠一次性补回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催命符一样,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星辰迷迷糊糊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起床气,像一只被吵醒的猫,随时准备挠人。

“星辰,快开门!出大事了!”门外传来铁头焦急的声音,像火烧眉毛一样急切。

李星辰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像一只刚从冬眠中苏醒的熊,动作迟缓而笨拙。他拉开门,一股凉风灌了进来,让他打了个激灵。“大清早的,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急?天塌下来了?”他埋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铁头一脸凝重,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你看最新的外网社交媒体了吗?亭亭她……她出事了。”

“什么事?”李星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自己看吧,我……我不好说。”铁头说着,将手机递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李星辰打开自己的手机,打开科学上网,熟练地登录外网社交平台。首页铺天盖地的都是“巴西牛排”的tag,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他随意划过,漫不经心,直到看到一个视频,他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视频里,前波兰CS电竞大神雷人正和粉丝们热情互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他身后,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王亭亭!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亲昵地配合着雷人和粉丝打招呼,那份自然与默契,仿佛一对相处多年的恋人,甜蜜得让人嫉妒。

李星辰的手指微微发抖,像筛糠一样控制不住地颤动。他继续往下划,更多照片映入眼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酒店房间里,王亭亭躺在被窝中,和雷人打情骂俏,暧昧的照片,尺度之大,让人血脉贲张。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星辰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头连忙拉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走,先去吃点东西,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坐在早餐店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可李星辰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望着面前的包子发呆,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一样。三年来和王亭亭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过:第一次在图书馆邂逅,她那回眸一笑的温柔;为她打伞送回宿舍,她那羞涩的低语;陪她熬夜赶论文,她那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眼神……

手机不停地震动,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作响。王亭亭打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像连珠炮一样轰炸着他的耳膜。李星辰始终没有接听。

“别想太多了,”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好没结婚,为时不晚。你们在一起三年,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就当是一场梦吧。”

李星辰苦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三年来,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搂搂抱抱,亲亲脸颊。他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传统的好女孩,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灵魂伴侣,谁知道她在外面玩得这么开,简直就是一个“公交车”。

铁头看了看时间,匆匆忙忙地说道:“我得去实验室了,中午再来陪你喝酒,你可别想不开啊!”

又过了两个小时,王亭亭的电话再次打来。这一次,李星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星辰,你听我解释,我……我喝多了,被人捡尸了……”电话那头,王亭亭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解释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吐里头了吗?”李星辰平静地问道,声音冷得像冰块。

“什么意思?”王亭亭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我说,吐里头了吗?”李星辰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王亭亭的心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嗯……”王亭亭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带着一丝羞愧和无奈。

“互删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这三年,就当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说完,李星辰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将她拉黑,删除了一切联系方式,想要将这个女人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抹去。

回到公寓,李星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三年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那些他以为的珍惜与呵护,此刻都变得无比讽刺。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

晚上,铁头又来找他,两人在烧烤摊上痛饮。昏暗的灯光下,烤串的香气和啤酒的泡沫交织在一起,铁头也想着法子劝李星辰。

“你说,我们中国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李星辰醉醺醺地问道,眼神迷离,带着一丝愤懑和不解,“当成宝贝般呵护,结婚要彩礼、这金那金的,搞得跟卖女儿似的,为什么一个鬼佬随便招呼一下就去倒贴?上赶着让人白嫖?”

“想我煌煌大汉,威武大唐,汉民族看到一个蛮夷,就和看到最下等生物一样,什么时候蛮夷成了高高在上的洋大人了?这世道真是变了吗?”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铁头已经醉倒在桌上,像一头死猪一样,鼾声如雷。李星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里念叨着:

“恶语伤人六月寒,巴西牛排喻何堪。

炎黄女子皆奇秀,华夏风姿岂等凡。

美德传承千代颂,才情绽放万人叹。

劝君莫再胡言乱,自重方能得众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壮和豪迈,仿佛一位古代的将军,在战场上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夜色朦胧中,一辆大货车的车灯突然亮起,像两只巨大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朝他疾驰而来。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李星辰只觉得一阵剧痛,像被撕裂了一般,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撞人了!”

李星辰猛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把尖锥正在脑海中肆意穿梭。

他的意识如同一块破碎的玻璃,片段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背刺的女友、那份古老的火药配方,还有最后那突如其来的巨痛。

自己躺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板床上。

木板散发着潮湿的气息,还隐约带着一丝腐朽的味道。

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昏暗逼仄的空间让他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这是什么鬼地方?"李星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他缓慢地坐起身,头部的疼痛还未完全消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

目光环顾四周,除了这张破旧的木板床,屋内几乎空无一物,唯有一扇紧闭的小窗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试图理清现状。“我不是在和铁头喝酒吗?”李星辰低声自问,下意识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想确认下自己的钥匙还在不在。

然而,口袋空空如也,就连他常用的手机也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这里究竟是哪里?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难道我这是……穿越了?”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让他既兴奋又惶恐。

李星辰,一个年方二十六的化学博士,平日里除了瓶瓶罐罐的实验,最大的爱好就是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本本厚厚的史书,沉浸在那逝去的时光之中。

他尤其喜欢先秦诸子,魏晋风流、盛唐气象、明清的那些事儿,更是如数家珍。

“哎,要是能穿越成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就好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啧啧,想想就热血沸腾!”李星辰最喜欢的,还是那些金戈铁马、快意恩仇的英雄故事。

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身着甲胄,手持长矛,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场景。

然而,此刻,当他真的感觉周边环境发生变化,似乎穿越了,他突然慌了。

他想起了背叛自己的王亭亭,真的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报复她,虽然已经互删了好友。

然后又想起了一直努力劝抚自己的好友铁头。

这一刻,李星辰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盼望着穿越吗?怎么现在却……”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阳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洒进来,照亮了屋内斑驳的土墙。

房间里除了这张床,就只有一张破旧的方桌和一把摇摇欲坠的木椅。

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蒙着厚厚的灰尘。

李星辰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病。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本属于一个二十六岁青年的手掌变得稚嫩许多。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如今却变得粗糙而短小,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泥土,掌心也磨出了几个水泡。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星辰惊愕地发现,这双手根本不是自己的!

他慌忙掀开被子,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短褂,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再摸摸自己的脸,原本光滑的皮肤也变得粗糙不堪。

“难道我不但穿越了,还变成了一个……小孩?”李星辰的心中涌起一阵荒谬感,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星辰,你终于醒了!”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房间,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身材略显消瘦,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青布长衫,正是李星辰的父亲李承恩。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几步走到床前,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李星辰的额头,“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可担心死为父了!”

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股莫名的记忆涌入李星辰的脑海。

他知道自己穿越了。而他的"父亲"李承恩,原本经营着一些田产,却因连年天灾和重税,家道中落。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李星辰迷茫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星辰儿,你这是怎么了?连为父都不认识了?”李承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紧紧地握住李星辰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可别吓唬爹啊!”

“爹……”李星辰下意识地喊出这个称呼,声音有些哽咽。

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那份关切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

“可把娘担心死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妇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正是他的母亲陆氏。

她快步走到床前,将药碗递到李星辰嘴边,眼中含着泪水说道:“星辰,你都昏睡三天了,大夫说你是劳累过度,加上受了风寒,快把药喝了。”

李星辰接过药碗,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

他一边喝药,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当前的年号。

“娘,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李星辰装作虚弱地说道。

“傻孩子,你这是病糊涂了。”陆氏怜爱地摸了摸李星辰的头发,“你啊,就是平时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整天就知道读书,身子骨都熬坏了。”

“娘,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李星辰笑了笑,问道,“对了,娘,现在是什么年号了?”

“现在是庆元六年了,你连这都记不得了?”李承恩有些担忧地看着儿子。

庆元六年?李星辰心中一震。

这不就是1200年吗?距离南宋灭亡还有70多年。

他想到了历史上的崖山海战,想到了数十万军民跳海自尽的惨烈场面,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南宋末年那段血与泪交织的岁月。

1200年,距离南宋灭亡还有70多年,但那即将到来的历史浩劫已经在无形中悄然酝酿。

崖山,这个名字在李星辰心中激荡出沉重的波澜。

那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海战,数十万军民在绝望中选择跳海自尽,用血肉和生命为即将覆灭的王朝谱写最后的挽歌。

海水会记住那一天,记住那些用生命书写的悲壮与决绝。

一股凉意从脊背蔓延开来,李星辰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意识拽入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

历史,从来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鲜活的血肉,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着人性的挣扎与抗争。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悲凉、震撼、而又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

这一刻,他仿佛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既是旁观者,又是即将参与其中的命运博弈者。

“没事,可能是病糊涂了。”李星辰勉强笑了笑,“爹,我们家现在……情况如何?”

李承恩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还能如何?去年遭了水灾,田地都淹了,欠了不少债。那些债主天天上门讨债,为父实在是……”李承恩的脸上露出了无奈和苦涩的表情,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老爷,你别说了,星辰才刚刚醒来,别让他担心。”陆氏轻轻地拍了拍李承恩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爹,娘,你们别担心。”李星辰握紧了双拳,“我一定会想办法改变现状的。”

听了李星辰的话,李承恩和陆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慰。

“星辰,你有这份心就好,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李承恩说道,“家里的事情,有爹娘在,你就别操心了。”

“是啊,星辰,你可别再让我们担心了。”陆氏也附和道。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般轻柔地洒进狭小的房间。

李星辰躺在床上,身体微微起伏,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一会想起背叛自己的女友王亭亭,突然又觉得搞笑,这会已经相差快一千年了,那个事也操不上心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立足,自己已经魂穿这个世界。

好在他并非普通人,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化学博士,他的大脑中储存着足以改变这个时代的科学知识。

"唉,这南宋末年,当真是内忧外患!"李星辰轻声叹息,声音里满是沉重。

外有蒙古铁骑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踏平南宋的国土;

内有奸臣当道,朝廷腐败,百姓民不聊生。

在这样的夹缝中,一个普通人能做些什么呢?

制作盐、酒、肥皂、水泥、肥料对他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可眼下的现实却如此残酷——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实验条件都不具备。

没有专业的仪器,没有精确的量具,想要研究和改进火药,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家里的生计问题。”李星辰喃喃自语,“只有稳定了生计,我才能有时间和精力去谋划更大的事情。” 他缓缓坐起身。

夜色渐深,李星辰的呼吸逐渐平稳,慢慢睡去。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犬吠,紧接着是一阵粗暴的叫骂声:“李承恩!李承恩!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出来!”

李星辰心头一紧立刻惊醒,这声音,如此嚣张,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刚要起身,李承恩和陆氏已经快步走进房间。

“星辰,你别动,好好躺着。”李承恩神色慌张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势示意他躺下,“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有爹在。”

“是啊,星辰,你刚病好,身子骨还虚着呢,别操心这些,啊。”陆氏也在一旁劝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仿佛在看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李星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撑着床沿站了起来:“爹,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家里的事我也该知道,该承担的。” 他心中暗想,自己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怎能让这古代的恶霸欺负了去?

院外的叫骂声越来越大,简直不堪入耳:“李承恩,你他娘的躲什么躲?是不是想赖账?再不出来,老子就砸门了!”

李承恩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正要出去,李星辰却拉住了他:“爹,让我和你一起去。”

走出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李星辰眯了眯眼,看到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主儿,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正是当地的恶霸高二狗。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一个脸上带着刀疤,一个眼角下垂,都是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承恩,你可真有本事啊,借了老子十两银子,人都不见了,你倒好,躲在家里装死!现在连本带利要还我三十两。”

高二狗冷笑着说道,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今天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承恩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高老爷,我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这利息也太高了。5个月的时间,利滚利就要还三十两,这......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怎么?嫌多?”高二狗眼睛一瞪,那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要把李承恩生吞活剥了,“老子已经很仁慈了,抹了零头!

要不是看在你以前在县里当过书吏的份上,这利息还要翻一倍!”

李星辰站在父亲身边,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这种地痞无赖最怕的就是有理有据的对抗,而不是一味地示弱。

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高二狗看着李家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说道:“没钱就先把这幅画拿走!小的们,给我揭下来”,指着画对两个狗腿子说道。

“不行,这是我家老祖的画像!”李承恩说着上来拦住众人,李星辰也跟在后面。

打手本来也就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一时半会反而进不前去。

高二狗看着,提着包袱也上去抢画,李承恩又过来挡住,推攘之间,高二狗手中提着的包袱突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白花花的一片,落在地上格外刺眼。

“哎呦!该死!”高二狗怒骂一声,连忙蹲下去捡,“这可是五斤上好的青盐,是老子准备送礼用的!李承恩,这盐花了老子1500文,你也得给我赔上!”

李星辰看到青盐眼睛一亮,突然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青盐,在这个时代可是个好东西,盐可是官府专卖的,价格昂贵,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一般就是吃点粗盐,那玩意又苦又涩,最穷的就是弄点盐巴泡过的布带,吃饭时舔一舔就当吃盐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高老爷,这债和盐的事,我有个提议。”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他那平稳的呼吸声在厢房内轻轻回荡。

高二狗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他,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洞穿。

"高老爷明鉴,"李星辰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不疾不徐,"我家确实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但你也知道我李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家里经商之人众多。"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最近我家有个当盐商的亲戚走商路过,本来是要来照拂下我家,带着一批上好的青白盐。"李星辰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笃定,仿佛胸有成竹。

"如果高老爷愿意给我们七天时间,"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高二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可以用两百斤上好的青盐来还这笔债,您看如何?"

话音未落,厢房内的气氛骤然凝重。

高二狗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李星辰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仿佛胜券在握。

青白盐,可是当时最珍贵的商品之一。

不仅洁白如雪,晶莹剔透,而且产量稀少,尤其是高品质的青白盐,更是市面上的稀缺货。

两百斤,价值远超过30两银子了。

“两百斤?”高二狗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露出狐疑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李星辰,“你小子别想耍什么花招!青白盐?你家能有那种好东西?”

然后看向李承恩:“你家还有盐商这样的亲戚,我真没没听说过啊!”

李承恩不知道李星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含糊糊的想糊弄过去:“有...有的!不过......”

“高老爷,比青白盐只好不差的。卖盐起家的,姓李的我就不明说了,他们的后人。”

高二狗一脸懵逼,姓李的大私盐商,他确实不知道,不过盐商他是不敢惹的的,人家都是干的刀口舔血的事,盐枭的私人武装比宋军还厉害。

“高老爷,您也知道,现在官盐价格飞涨,二百斤上好青盐的价值可不止三十两银子。这笔买卖,您不吃亏。”李星辰看高二狗有点懵,急忙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高二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还是强装镇定:“哼,要是七天后拿不出盐来呢?”

“保证能拿出来,前面刚送过信过来,再过两天就到了。”李星辰斩钉截铁地说。

“好!一言为定!不是两百斤,是两百零五斤。”高二狗指着掉在地上的五斤散盐,一拍大腿,那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就这么说定了!七天后,要是拿不出盐来,你家这几块上田就归我了!”然后带着两个狗腿子扬长而去。

等恶霸一行人离开后,李承恩急得直跺脚,那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星辰,你这是何苦?我们上哪去弄这么多青盐啊?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李星辰却神秘一笑:“爹,娘,你们相信我吗?”

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李星辰说道:“其实这几天生病昏迷时,我梦见了老祖宗,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有些记住了,有些忘记了,其中就包括这如何提炼粗盐为细盐的方子。”

“老祖?老祖还说了啥?”李承恩惊讶的问道。

“说了好多,我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刚好看到这个青盐,就想起这事来!”宋人都很信这些神鬼之事。

“老祖托梦,这事靠谱不靠谱啊”陆氏怀疑道。

“咱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娘,家里还有粗盐嘛?”李星辰问道。

家里还有一些粗盐,不过不多。

陆氏说着,急匆匆地从厨房里拿出一小包粗盐,大约只有两斤多的样子。

李星辰接过粗盐,细细地端详着。

这粗盐颗粒大小不一,呈灰褐色,里面还混杂着泥沙,卖相实在不怎么好。

他心中暗自琢磨,要把这种粗盐提炼成细盐,倒也不难,无非就是溶解、过滤、蒸发结晶的过程。

只是这其中,还有不少的门道。 “爹,娘,你们看好了。”

李星辰说着,从厨房里找出一个大铁锅和几个瓦罐,又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

他先将粗盐倒入铁锅,加入清水搅拌,直到盐完全溶解。

“星辰,你这是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李承恩一脸疑惑。

“爹,您别急,看我怎么把这粗盐变成青白盐。” 李星辰一边说,一边将溶解好的盐水倒入瓦罐。

可是问题来了,原本用来过滤的滤纸,他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他尝试了几种不同的布料,效果都不理想。

“这可如何是好?” 李星辰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陆氏见状,走过来问道: “星辰,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娘,我需要一种能过滤杂质的材料,可是……” 李星辰把自己的困境说了一遍。

陆氏想了想,说道: “不如试试麻布?我记得以前你爹用麻布过滤过酒糟,效果还不错。”

李星辰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他赶紧找来几块麻布,叠成厚厚的一层,然后将盐水缓缓倒入。

只见浑浊的盐水经过麻布过滤后,变得清澈见底,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效果却是极好的。

“妙啊!娘,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李星辰兴奋地说道。

“这……这是什么法子?” 陆氏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李星辰微微一笑: “娘,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

说着,他将过滤后的盐水重新倒入铁锅,用文火慢慢煮沸。

随着水分的蒸发,锅底开始出现白色的盐晶。

“快看!” 陆氏指着锅底惊呼道, “真的变白了!” 李承恩也凑近观察,只见那些盐晶全不似之前的粗盐那般浑浊。

他伸手捻起一粒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眼睛顿时一亮: “这……这盐比那高二狗掉在地上的青盐还要好!”

“这就对了。” 李星辰满意地点点头, “爹,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敢答应高二狗了吧?只要我们能买到足够的粗盐,就能提炼出上好的细盐。”

李承恩却皱起了眉头: “可哪里买呢?而且,私自贩盐可是重罪啊!”

“爹,您放心。” 李星辰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们只需要少量生产,用来还债就行。至于粗盐,我记得您以前说过,城南有个叫王老三的商人,专门做私盐生意,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买。”

李承恩和陆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忧,但看李星辰如此自信,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

“星辰啊,这私盐买卖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你可千万要小心啊!”陆氏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娘,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星辰安慰道,“这大宋虽然盐政严格,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空子可钻。再说了,我们只买三百斤,量不大,不会引人注意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 李承恩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刚蒙蒙亮,李承恩就起了床。

他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时辰,正是城中人最少的时候。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腰间别了个钱袋,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上还飘着薄雾,几个摊贩正在支起早点摊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香。

“今儿个这么早啊,李老弟。”街角的包子铺老板探出头来,笑呵呵地打招呼。

李承恩报以微笑,“嗯,有点事要办。”说完快步走过,生怕多说两句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王老三的住处在城西偏僻处,李承恩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

他先是在附近转悠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轻轻叩响了后门。

“谁啊?”门内传来警惕的声音。

“是我,李承恩。” 门缝里露出王老三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看清是李承恩后,这才打开门闪身让他进去。

“你可真够早的。”

“盐的事情,越快越好。”李承恩压低声音说道。

王老三点点头,带着他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来到后院的柴房。

掀开几捆柴火,下面露出几个麻袋。

“这些都是从海边运来的,虽然不是官盐,但质量绝对有保证。”

李承恩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是上好的粗盐,比官盐的颗粒要大些,但晶莹剔透,品相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李承恩在城里转悠,走访了好几个私盐贩子。

每家都只买一点,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这些人都是王老三介绍的可靠人选,但李承恩依然谨慎,每次交易都要换个地方。

太阳西斜时,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身后跟着两个帮工,肩上扛着几个麻袋,里面装着一百多斤粗盐。

“这是我找遍了几个私盐贩子买来的。”李承恩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屋里的人解释道,“就怕一家买太多,容易引起怀疑。王老三说这些都是从海边运来的好货,虽然不是官盐,但质量还不错。”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不过现在手上的货源不多,王老三让我明后天再去。估计每天最多也就能搞到百来斤。” 说完,他掏出钱袋清点了一下,这一天下来花了二两多银子。

这比官盐便宜多了,在这个盐价飞涨的时节,已经非常划算了。

李星辰立刻开始着手制盐。

他把院子里的一间偏房改造成作坊,摆上几口大铁锅,又准备了几十个瓦罐和大量的麻布。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把门窗都用厚布遮住,只在白天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星辰带着父母开始了紧张的制盐工作。

他们将工序分工明确:李承恩负责烧火控温,陆氏负责过滤盐水,李星辰则负责最关键的溶解和结晶工序。

“温度要控制得刚刚好,”李星辰不断指导父亲, “火太大会把盐烧黑,火太小则效率太低。要像煮粥一样,保持文火慢炖。”

陆氏也很快掌握了过滤的诀窍:“要把麻布叠成几层,这样过滤得更干净。而且每过滤一次都要换新布,不然杂质会越积越多。”

“星辰,你这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承恩一边烧火,一边忍不住问道。

“爹,我都说了,这是老祖宗托梦教我的。”李星辰笑着说道, “您就瞧好吧,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好!好!好!” 李承恩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爹相信你!”

第二天,李承恩又出去收盐,这样持续了两三天,才收够了300斤粗盐,花了不到七两银子。

就这样,一家三口齐心协力,日夜赶工。

虽然过程辛苦,但看着一罐罐晶莹剔透的青白盐堆积起来,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成就感。

到了第六天傍晚,李星辰清点了一下成品,已经有二百四十斤青白盐。

他们不仅完成了还债的数量,还多出了一些。

“星辰,你真是太厉害了!”陆氏看着堆满屋子的盐罐,眼中含着泪花,“这盐比集市上卖的还要好看!”

李承恩也感慨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咱们能做到这一步。不过……” 他话锋一转,“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

“爹,我明白。”李星辰郑重地点点头, “这事只能咱们家里人知道。等还了债,咱们就制作一点自家用的,这细盐里面杂质少,常吃对身体好。”

“嗯,这样最好。”李承恩放下心来。

“爹,娘,其实我还有一些想法,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李星辰突然说道。

“哦?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李承恩和陆氏都来了兴趣。

“我还是觉得,咱们家想要真正过上好日子,还得从‘老本行’入手。”

李星辰缓缓说道。 “老本行?你是说……种田?”李承恩一愣。

“没错。”李星辰点了点头,“老祖宗可不光教了我制盐,还说了很多关于种田的事。原来我就当个梦而已,不过细盐都制出来了,我觉得可以按照老祖宗说的方法试试,提高产量。”

“这……这能行吗?”陆氏有些不敢相信,“种田可不是儿戏,一季的收成关系到咱们一年的嚼谷啊!”

“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李星辰说道, “我打算先在咱们家的几亩试验田里试一试,如果成功了,再推广到所有田地里。”

“星辰,你真的有把握吗?”李承恩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本来我也是没把握的,您看看这盐都出来了,这老祖的话,还是得信啊!”

陆氏听到这里,也不啰嗦了,直接去给老祖上香去了。

李承恩看着儿子如此坚定的眼神,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好!星辰,爹听你的!”

夜深人静,李星辰躺在床上。

制盐的成功给了他信心,接下来他要在种田上做文章,改进堆肥流程,改良水稻种植技术,提高产量。

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本子,借着月光开始写写画画。

酒、白糖、肥皂、水泥、炼钢、火药…… 这些在现代社会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稀罕物。

而这些,都将成为他改变这个时代的工具。

转眼就到了第七天。

“高二狗那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在贩卖私盐上做文章,到时候,我们还是难逃一劫。” 李星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光有精盐还不够,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彻底摆脱高二狗的纠缠。

“对了,舅父!”李星辰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的舅父陆开山。

陆开山是铅山县有名的猎户,为人正直,嫉恶如仇,而且身手了得,在当地颇有威望,闲时还经常去衙门帮差。

“如果能请到舅父和表哥陆远来帮忙,高二狗那伙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李星辰心中有了计较,立刻去找李承恩和陆氏商量。

“星辰,这……能行吗?你舅父他……”李承恩有些犹豫,他知道陆开山脾气火爆,担心事情闹大。

“爹爹,您放心,我有分寸。”李星辰安慰道。

“孩儿,你真的有把握吗?高二狗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陆氏也忧心忡忡。 “娘,您就相信孩儿吧,孩儿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看到儿子如此坚决,李承恩和陆氏也不再反对。

于是,李星辰立刻动身前往陆开山家。

李星辰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西头走去。

这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脚泥,也不知走了多少年。

路边的野草倒是长得茂盛,只是被晒得蔫蔫的,无精打采。

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扑棱棱地,倒是给这沉闷的午后增添了几分生气。

说起舅舅家,那可真是村里出了名的贫困户。

几年前,舅妈得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舅舅陆开山就带着儿子陆远,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陆开山是个猎户,打猎确实是一把好手。

这几年年景不好,上山打猎的人多了,收成差,家里的日子就更难了。

李星辰还记得小时候,舅妈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来舅舅家玩。

那时候,舅妈总是会给他做各种好吃的,什么玉米饼子、红薯干、野菜团子,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每次来,他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想到这里,李星辰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湿润了。

舅妈去世后,他来的次数就少了,但每次来,舅舅和陆远都待他格外亲。

尤其是陆远,别看他比李星辰大两岁,却总是“星辰、星辰”地叫个不停,跟个跟屁虫似的。

陆远今年已经十二了,生得人高马大,身高足足有一米七,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像座小山似的。

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二十岁的壮年汉子呢!

陆远虽然长得粗犷,但性子却粗中有细,平时话不多,但干起活来却是一把好手,村里人都说他是“天生的劳碌命”。

李星辰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舅舅家门口。

只见院墙是用土坯垒成的,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歪歪斜斜的了。

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倒是给这破败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绿意。

院子的一角,堆放着一些农具,锄头、镰刀、铁锹,还有些打猎的工具,都锈迹斑斑。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一阵风吹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屋里,正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面上坑坑洼洼,还缺了一个角。

桌子周围放着几把长条凳,凳子上也满是划痕和污渍。

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年画,画上是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大鲤鱼,寓意着年年有余,只是这年画也已经破损不堪,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舅,你在家吗?”李星辰站在院子里喊道。

“哎,星辰来啦!快进来!”屋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李星辰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从屋里走出来,他就是李星辰的舅舅陆开山。

陆开山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褂子,上面打满了补丁,裤腿上也沾满了泥土。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刀刻斧凿一般,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陆开山正准备出门,看到是李星辰来了,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星辰面前,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星辰,你咋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舅,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李星辰笑着说。

“你这孩子,还跟舅舅来这套!快进屋!”陆开山拉着李星辰进了屋。

“陆远!陆远!快出来,你星辰弟弟来了!”陆开山朝里屋喊道。

“来嘞!”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陆远。

“星辰!你可算来啦!想死我了!”陆远看到李星辰,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几步跨到李星辰跟前,伸手就要给他一个熊抱。

“哎呦,你小子轻点,想勒死我啊!”李星辰笑着躲开了。

“嘿嘿,这不是高兴嘛!”陆远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

“去去去,一边去,去给你弟倒杯水,你咋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陆开山佯装生气地说道。

“哦,对对对,倒水,倒水!”陆远一拍脑门,转身去倒水了。

陆远拿起桌上的一个缺了口的粗瓷大碗,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李星辰:“星辰,喝水!”

李星辰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疲劳感觉消除了不少。

“舅,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李星辰放下碗,开门见山地说。

“啥事?你说,只要舅能办到的,一定帮你!”陆开山说道。

“是这样的,之前家里不是借了高二狗一些钱嘛,现在该还了。”李星辰说。

“高二狗?”陆开山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家咋跟他扯上关系了?那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

“哎,一言难尽啊,之前我不是生病嘛,急需用钱,父亲没办法才跟他借的。”李星辰叹了口气说。

“那现在咋样了?还欠他多少?”陆开山关切地问道。

“借了他十两银子,5个月了,现在要还他三十两,银子就没有,上次说好用两百斤青白盐抵债。”李星辰说。

“啥?十两变三十两?两百斤青白盐,咋不去抢呢!”陆开山一听就火了,“这明摆着是欺负人嘛!你爹也就是个老实人,怎么被这么欺负啊!”

“舅,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李星辰连忙劝道,“这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家里放着呢。”

“准备好了?”陆开山一愣,“你哪来的盐?”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这盐是正经来路,你就放心吧。”李星辰说。

“那你想让舅帮你干啥?”陆开山问道。

“是这样,高二狗那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我怕他还了债,他还会找我麻烦,所以我想请你和陆远跟我一起去,给我壮壮胆。”李星辰说。

“就这事啊?那还说啥,咱爷俩跟你走一趟就是了!”陆开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舅,这事可不能大意,高二狗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手底下还有一帮小混混,咱得小心点。”李星辰提醒道。

“怕什么!不就一个臭流氓嘛!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试试!”陆远在一旁说道,挥了挥他那砂锅大的拳头。

“你小子,别就知道动拳头,凡事多动动脑子!”陆开山瞪了陆远一眼,转头对李星辰说,“星辰,你放心,舅心里有数。你先回去,我吃过午饭,就带陆远一起过去。”

“那好,舅,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家里见。”李星辰起身告辞。

“好,路上小心点!”陆开山送李星辰到门口。

李星辰走后,陆开山回到屋里,对陆远说:“你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陆远关上门,回到陆开山身边:“爹,啥事啊?”

“一会把打猎的家伙都带上,把刀磨好了,我倒要看看这高二狗想玩啥!”陆开山说道。

“好勒,爹,要不要把皮甲也披上!”陆远说道,猎户出门打猎为了安全,一般都披着自己缝制的兽皮甲。

“披上!”陆开山敲了一下陆远的脑袋,“这次去帮星辰,你给我机灵点,别傻乎乎地就知道往前冲,一切听安排,知道不?”

“知道啦,爹,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陆远揉了揉耳朵说道。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做饭,吃饱饭咱们就出发!”陆开山说道。

“好嘞!”陆远应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陆开山看着陆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吧,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毕竟,高二狗那小子,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恶棍流氓,可不是个什么善茬啊!

不过,为了李星辰,他这个当舅舅的,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护他周全!

下午,高二狗如约而至。

高二狗就带着两个打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李家。

“李承恩,时间到了,钱呢?盐了?” 高二狗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一副吃定了李家的样子。

“高二爷,您先别急,盐已经准备好了。” 李星辰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抵债!可别拿市面上的粗盐来糊弄我!” 高二狗一脸不屑,他根本不相信李家能拿出那么多青盐。

在他看来,李家已经是穷途末路,除了那几块地,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爹、娘,把盐搬出来!” 李星辰一声令下,李承恩和陆氏吃力地将几口大缸抬了出来。

“高二爷,您请过目。” 李星辰打开缸盖,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精盐。

“这……这是……” 高二狗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走上前去,抓起一把盐仔细查看,只见这些盐洁白如雪,颗粒均匀,没有一丝杂质,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青盐都要好上百倍。

“这……这怎么可能?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盐?”高二狗惊呆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高二爷,这您就别管了,您只说这盐值不值钱吧。”李星辰淡淡地说道。

“值钱!当然值钱!”高二狗连连点头。

“这盐的成色,比上好的青白盐还要好上许多,简直可以称之为‘雪花盐’了!如果拿到市场上卖,至少能卖到五百文一斤!”

“哦?看来高二爷还是识货的。”李星辰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按照市价来算吧。上好的青白盐三百文一斤,这雪花盐,五百文一斤不过分吧?这里总共二百多斤,足够抵得上那三十两银子了。高二爷,您看这样可以吗?”

“这……”高二狗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他本来是想趁火打劫,逼迫李家拿地契来抵债的。

没想到李家竟然真的拿出了这么多好盐,这下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高二爷,您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只好去找村长里正评评理了。”李星辰见高二狗犹豫不决,又加了一把火。

“别别别,我去拿借条。”高二狗连忙说道。

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到衙门里去,毕竟贩卖私盐可是重罪,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星辰,你等等。”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只见陆开山和陆远大步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特别是陆开山,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往那一站,就像一座铁塔一样,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舅父,表哥,你们怎么来了?”李星辰故作惊讶地问道。

“我们不放心你,过来看看。”陆开山瓮声瓮气地说道。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高二狗身上。

“你就是高二狗?” 陆开山的声音像闷雷一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是……是我……”高二狗被陆开山的气势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虽然是李家村的一霸,但跟陆开山这种吃过公家饭,还身手过硬的猎户来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陆开山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据说他曾经一个人打死过一头老虎,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谁见了他都得掂量掂量。

“我听说你欺负我妹夫一家?”陆开山瞪着高二狗,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没……没有的事……我……我跟承恩兄弟是闹着玩的……”高二狗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解释道。

“哼,谅你也不敢!”陆开山冷哼一声,来之前想了千百种对策,一看高二狗这么怂了,陆开山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星辰,把借条拿回来,这事就这么两清了!”

“好嘞!”李星辰答应一声,从高二狗手中接过借条,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高二狗看着陆开山和陆远,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有这两个煞星在,他今天是讨不到任何便宜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二百多斤雪花盐要是拿到市场上卖,至少能卖到五十两银子以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想到这里,高二狗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星辰少爷,这盐真是好东西啊!你还有没有?有多少我要多少!”高二狗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对李星辰说道。

“哦?高二爷还想要?”李星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当然,当然!这么好的盐,可是难得一见啊!”高二狗连连点头。

“实不相瞒,我这里还有二十斤,既然高二爷想要,那就四百文一斤卖给你吧。”李星辰说道。

“好!好!好!星辰少爷真是爽快人!这四两银子你拿好!” 高二狗大喜过望,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四两银子递给李星辰。

“高二爷,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头。”李星辰接过银子,话锋一转。

“这盐暂时就没有了,我那亲戚也是差不多两年才走一趟,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啊?这样啊……”高二狗闻言,顿时有些失望。

“还有,高二爷,这盐的来路,您心里应该清楚,咱们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谁都跑不了。”李星辰压低声音说道。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去蹲大牢,反正烂命一条,倒是您,家大业大的,可得掂量掂量。” 高二狗闻言,脸色一变。

他当然知道李星辰这话的意思,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星辰少爷说的是哪里话,高二爷我是那样的人吗?”高二狗干笑两声。

“你放心,二爷我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这盐,你以后有,都送给我来,我都收!”

“那就好。”李星辰点了点头。 “高二爷,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好说,好说,星辰少爷留步。”高二狗带着人,挑着盐,灰溜溜地走了。

“星辰,你真行啊!竟然把高二狗那伙人都给唬住了!”陆远一脸佩服地说道。

“这都是舅父和表哥的功劳,要不是你们在,高二狗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李星辰谦虚地说道。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陆开山哈哈大笑。

“好了,现在债务还清了,你们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嗯,谢谢舅父,谢谢表哥。”李星辰感激地说道。

李承恩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手指微微颤抖。

这借条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烂熟于心,如今捧在手里,竟觉得沉甸甸的。

如果不是李星辰想出用盐还债这事,估计最后得被高二狗抢了家里的田去,那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如今,这借条失而复得,这件事总算可以放心下来了。

“爹,您没事吧?”李星辰看着父亲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爹这是高兴!”李承恩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然后对李星辰说:“你先陪舅舅和表哥聊会,我出去买点菜,打点酒,今晚好好吃一顿!”

跟着大声喊了句:“星辰娘,做饭了,我去买点肉打点酒来!”一溜烟往村里肉铺去了。

李星辰拉着陆开山和陆远进了屋边喝茶边聊天,过了小半会,就听陆氏喊吃饭了。

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

虽说都是些家常菜,倒也收拾得干净利落。

“姐夫,您太客气了!”陆开山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家人,客气啥!”李承恩笑着说道,“快坐快坐,你也很久没吃到你姐的手艺了!”

陆氏也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

饭桌上,几个人边吃边聊。

陆开山问起李承恩家里的情况,李承恩一一作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开山起身告辞。

“姐夫,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再坐会儿吧!”李承恩挽留道。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呢。”陆开山说着,就要往外走。

陆氏连忙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开山啊,这是家里的一点细盐,你拿回去吃吧。”

“大姐,这怎么使得?”陆开山连忙推辞,“你们家自己还不够吃呢!”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陆氏不由分说地把布包塞到陆开山手里,“这盐好,雪白,吃着不苦,你可别跟我客气!”

陆开山拗不过陆氏,只得收下。

“那……那我就谢谢大姐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送走了陆开山一家,李承恩和李星辰回到屋里。

李承恩看着桌上的空碗碟,心中感慨万千。

“星辰,你真是长大了,爹爹为你感到骄傲!”李承恩拍着李星辰的肩膀,老泪纵横。

李星辰家祖上光景还好时,也是拥有三百亩地的小地主,后来祖上出了几个不孝子,染上恶习,将家产挥霍一空,田地也卖得七七八八。

传到李承恩这一辈时,只留下五十多亩薄田。

这些年,李承恩陆陆续续又卖出一些,以维持家用,目前只剩下三十亩左右。

前些日子,李承恩一咬牙,给了李星辰两亩地,一亩中田,一亩上田,让他去折腾。

“你不是说老祖托梦给你法子提高产量吗?爹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李承恩当时是这么说的。

接下来的日子,李星辰一头扎进了田里。

他蹲在田埂上,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土壤。

那土地干燥贫瘠,裂纹如蛛网般遍布。

李星辰伸手捻起一撮土,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淡淡的腥味钻入鼻腔,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又将那撮土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舌尖传来的涩味让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这土质……太贫瘠了!”他自言自语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忧虑,“光靠传统的农家肥,恐怕不行啊!” 李星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眼前这片荒芜的田地。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所学的农业知识,关于土壤改良和肥料配比的内容如潮水般涌来。

他暗自思忖:传统的农家肥虽说天然,但养分单一,肥效不高,而且容易烧苗。若想提高产量,必须得改良肥料配方才是! 说干就干,李星辰开始了他的堆肥之路。 他首先在村里四处搜集材料。

各种植物的茎叶、果皮、残渣,他都一一收集起来。

就连人畜的粪便,他也不放过。

村里人见他整天捣鼓这些‘脏东西’,都觉得他疯了,背地里议论纷纷。

“这李家大郎,怕不是生场大病生傻了吧?”村头的王大娘一边择菜一边嘀咕道。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田不种,非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隔壁的张婶应和道,脸上满是不屑。

“唉,可惜了那两亩好地喽!”又有人叹息道。

这些闲言碎语如同微风拂过李星辰的耳畔,他充耳不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到日落西山才回家。

他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接触各种肥料材料而变得粗糙,但他毫不在意。

正月年里刚过,他在两亩田旁边挖了一个大坑。

那坑足有一丈见方,深约三尺。

李星辰将搜集来的各种材料分门别类,按照特定的比例分层堆放进去。

他先铺上一层枯枝败叶,然后是一层新鲜的绿色植物,接着是一层粪肥。

如此反复,直到堆到齐腰高。每一层之间,他都会撒上一些土壤。

最后,他用厚厚的稻草覆盖在最上面,又盖上一层厚厚的泥土。

“爹,娘,你们放心,这叫堆肥!”李星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信心满满地对家人说道,“等过几个月,这些东西就会变成上好的肥料!” 李承恩和陆氏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他们看着儿子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心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

毕竟,老祖宗都托梦了,除了相信,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星辰,你真的有把握吗?”表哥陆远也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看着那个散发着怪味的大坑,眉头微皱。

“放心吧,表哥!你就等着瞧好吧!”李星辰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舅父陆开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那微微点头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外甥,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三月,村里人都在忙着插秧,只有李星辰的那两亩地,空空荡荡,显得格外扎眼。

“哈哈,你们看,李家大郎那两亩地,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估计是没钱买种子了吧?”

“我看啊,他就是瞎折腾,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种田呢!” 村里人的嘲笑声越来越大,李星辰听听只是一笑而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星辰每天都会来到堆肥坑边查看情况。

他时不时地用一根长竹竿插入堆肥中,检查温度和湿度。

若是发现温度过高,他就会翻动堆肥,让其降温;

若是发现太干,他就会浇些水进去。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李星辰的堆肥坑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难闻的气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腐殖泥土味。

堆肥的体积也在慢慢减小,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村里人起初还时常来看热闹,但见李星辰日复一日地守着那堆‘脏东西’,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只有李星辰知道,他的‘宝贝’正在慢慢发酵,变成珍贵的有机肥料。

这一天,李星辰兴冲冲地跑到堆肥坑边,小心翼翼地挖开表面的泥土。

一股浓郁的腐殖泥土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成了!”李星辰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他伸手抓起一把堆肥,只见那堆肥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质地松软,散发着腐殖味。

他将堆肥捏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生命力。

“爹!娘!表哥!快来看啊!”李星辰激动地喊道,“我们的肥料成功了!” 听到喊声,李承恩、陆氏和陆远急忙跑了过来。

他们围在堆肥坑边,看着那堆散发着异味的黑褐色物质,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真的是肥料?”李承恩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啊!”李星辰自豪地说,“这可是上好的有机肥料,比普通的农家肥强多了!”

陆远好奇地抓起一把堆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讶地说:“还真别说,这味道闻着就不一样!”

就在这时,舅父陆开山也走了过来。

他默默地看了看堆肥,又看了看李星辰,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好小子,有点门道!”陆开山拍了拍李星辰的肩膀,难得地夸奖道。

李星辰迫不及待地将这些肥料施到了田里,然后开始播种。

他选择的是中稻品种,这种稻子生长期长,产量高,但对肥料的需求也大。

村里人看到李星辰终于开始种田了,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他的笑话。

“都这个时候了才种,能有什么收成?”

“就是,还不如种点萝卜白菜呢!”

“这四月种中稻,产量肯定比早稻高,那回头也说明不了什么啊!” 李星辰没有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他每天都精心照料着自己的稻田,除草、灌溉、施肥,一样都不落下。

一个月后,奇迹出现了! 李星辰田里的稻苗,竟然比村里其他人的早稻长得还要好!

嫩绿的秧苗,生机勃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李承恩看着这两亩田,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星辰,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激动地问道。

“爹,这就是有机肥料的威力!”李星辰自豪地说道,“您就等着瞧好吧,今年的收成,一定比往年好很多!”

村里人也发现了李星辰田里的异样,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这……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施了什么肥?怎么长得这么好?”

“难道……他真的有办法?” 那些之前嘲笑过李星辰的人,现在都闭上了嘴巴,脸上火辣辣的。

也有那嘴硬的,说等看了收成再说,还不知道收成能到多少。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星辰田里的稻子开始分蘖了,长势喜人,比周围的早稻田还要茂盛。

而此时,村里其他人的早稻田已经灌浆结实了。

到了七月初,大伙儿开始收割稻谷。

“今年收成还不错,每亩能收300多斤!”

“是啊,比去年强多了!” 村里人虽然嘴上说着不错,但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因为他们知道,这点收成,也仅仅够一家人勉强糊口而已。

而李星辰的田,才刚刚开始灌浆结实,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枝头,预示着丰收的到来。

到了农历八月,村里人的早稻田都收割完了,而李星辰的稻田却还是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穗在风中摇曳,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这李家大郎的稻子,怎么长得这么好?”

“是啊,看起来比我们的早稻还要粗壮!”

“难道……他真的要丰收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金秋九月,天高云淡,微风习习,正是稻谷成熟的季节。

李星辰家的两亩稻田里,金灿灿的稻穗沉甸甸地弯着腰,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田埂上,蚂蚱不时地跳来跳去,几只麻雀在田间欢快地觅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稻谷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李星辰站在田头,望着眼前这片金黄的海洋,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丰收的气息全部吸进肺里。

“爹,娘,舅舅,表哥,里正,今天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见证一下,我这两亩地的收成!”李星辰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种田!” 李星辰的父母、舅舅陆开山、表哥陆远,还有村里的里正,都站在田埂上,看着李星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期待,有疑惑,也有不以为然。

毕竟李星辰毕竟才十岁,突然说自己会种田,而且还能种出高产,这让大家心里都打了个问号。

李星辰的父亲李承恩,看着儿子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李星辰笑了笑,对众人说道:“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他挽起裤腿,光着脚丫第一个跳进稻田,拿起镰刀,弯腰割下了第一把稻子。

“咔嚓”一声,金黄的稻穗应声而落,饱满的稻粒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哎呦,这稻穗,真沉啊!”陆远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帮忙,“星辰哥,你这稻子,怕是比别人的重一倍不止啊!”

“那是当然!”李星辰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我跟你们说,这里面可有大学问呢!” 众人见状,也纷纷拿起镰刀,加入了收割的行列。

一时间,稻田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镰刀挥舞的声音,稻穗倒伏的声音,人们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丰收交响乐。

李星辰一边割稻子,一边向大家讲解着自己的“种田秘诀”。

“你们看,这稻子的间距要控制好,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疏,太密了不通风,容易生病,太疏了浪费土地,影响产量……”

“还有这水,什么时候该放水,什么时候该排水,都有讲究,水多了,稻子容易倒伏,水少了,稻子又长不好……”

“还有这肥料,什么时候该施肥,施多少,也都有学问……” 李星辰说得头头是道,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种田还有这么多学问,以前他们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十岁娃娃!

李承恩看着儿子那滔滔不绝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

两个多时辰后,两亩地的稻子终于收割完了。

金黄的稻谷堆成了两座小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称重!

里正拿来了秤,先称的是上田的稻谷。

“一担,两担,三担……” 随着里正一声声的报数,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五担,六担,七担……足足八担!”里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上田,足足收了快八百斤!打完谷出来估计六百斤!”

“啥?六百斤?”

“我滴个乖乖,这是真的吗?”

“这……这怎么可能?我没听错吧?”

“一亩中稻上田,打理的好,大概四百五十斤,这怎么就有六百斤了?”

“一亩中稻收成赶上我两亩早稻收成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的天老爷,这是要出龙王了!”

“星辰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 村里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里正,您确定没称错?”陆开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错不了,错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错秤不成?”里正激动地说道,“星辰这种的稻子,真的是高产啊!”

“好!好!好!”李承恩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紧紧地握着李星辰的手,说道:“星辰,你真是好样的!爹没有看错你!” 李星辰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眼角却也湿润了。

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终于证明了自己。

“还没完呢,还有中田呢,走,咱们接着称!”李星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亩中田没有称呢。

于是,大家又把中田的稻谷也称了。

“中田收了六百斤,估计打完谷四百八十斤左右!”里正再次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快五百斤?这也太高了吧!”

“是啊,中田一般能收四百斤就不错了!”

“星辰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再次被震惊了。

“哈哈,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李星辰得意地笑道,“我早就说了,我种田可是有绝招的!”

“星辰,你这绝招能不能教教大家啊?”

“星辰,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教教我们吧!” 村里人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教,当然教!”李星辰爽快地说道,“不过,这事儿急不得,等我把这些稻谷处理好了,我再慢慢写下来,做个册子,然后大家对着册子来种,包管一学就会!”

“好,好,我们等你!” 众人欢呼雀跃,看向李星辰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是啊,星辰,你真是我们村的福星啊!” 李星辰看着众人,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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