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欢最新章节内容_姜清欢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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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欢是小说《好人不好做,那就没办法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清欢与者写的一款玄幻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好人不好做,那就没办法了》的章节内容

姜清欢最新章节内容_姜清欢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脑子寄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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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谲梦启缘

九幽炼狱般的混沌黑暗之中,姜清欢双眸遽然睁开,幽邃的眼眸深处,精芒一闪而逝。

此番诡谲之境,乃是他重生以来首次遭遇。

往昔岁月,即便是前世那跌宕起伏的轮回,亦未曾有过这般离奇之事 —— 于梦境之中,竟清晰听闻他人的求救声。

姜清欢身姿挺拔如松,在这暗无天日的梦境中稳步前行,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恰似九幽之下传来的缥缈梵音,虽微弱却清晰可闻,声声入耳,引得他向着声音的源头步步趋近。

行至一处,只见一张雕花梨木床榻之上,一点微弱烛火摇曳闪烁,似随时都可能被这黑暗吞噬。

床榻之上,卧着一位身着浅绿色罗裙的女子。那女子云鬓散乱,面容苍白如纸,往昔那娇艳欲滴的朱唇,此刻亦毫无血色可言,恰似一朵凋零于霜雪之中的娇花,惹人怜惜。

然纵是如此,她周身散发的那股高傲冷艳之气,却如霜华般凌冽,令人不敢直视。女子窈窕高挑的身姿,即便是卧于病榻之上,亦难掩那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

姜清欢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瞳孔骤然收缩。他自是认出了此人 —— 叶灵幻,清宗中声名赫赫的女剑修,亦是前世那百合主题修仙游戏世界中的女主之一。

遥忆前世,自己穿越至那光怪陆离的修仙游戏世界,起初不过是被其精美的立绘与灵动的动图所吸引,谁曾想竟会身入此局,成为那人人唾弃的反派角色。

在那既定的命运轨迹中,他无恶不作,对诸位女主及其 “伴侣” 心怀觊觎,却屡屡受挫,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在女主围剿之下的凄惨下场。

此世重生,姜清欢深知这世界乃是女尊男卑之局。女子天生灵根优越,修行天赋远超男子,在这偌大世界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男子不过是卑微的陪衬,生育繁衍,宛如蝼蚁。

而姜清欢却天赋异禀,孩提参悟修行基础,幼学精通本门习剑心法,领悟剑意,弱冠便达至境后期,堪称绝世之才。前世,他曾心怀善念,试图改变命运,广结善缘、不近女色、行善积德,却不想因此招来诸多祸端。

那些女主因他的帮助倾心于他,却也引来了其他角色的嫉妒与仇视,甚至那些女主最终也将他视作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

重生这半年来,凭借从一位元婴境大能处继承的《吕氏春秋》功法,默默恢复修为,同时苦思破局之法。他绝非轻易言弃之人,怎肯甘心再次赴那黄泉之路?

如今,这叶灵幻竟现于自己的梦境之中,这其中究竟暗藏何种机遇?

叶灵幻,这位清宗的天才人物,曾与她的师尊 —— 宁枝情丝暗绕,乃是宁枝的禁脔。

前世,姜清欢与宁枝亦曾有过诸多纠葛,宁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此刻,叶灵幻卧于病榻,气息奄奄,虚弱地呼救着。姜清欢知晓,这正是叶前世的至暗时刻 —— 因修炼功法不慎走火入魔,生命垂危。

前世,自己曾出手相救,却未曾换来她的真心相待,反而被其师尊蛊惑,恩将仇报。

“叶灵幻。” 许清焰轻声唤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微微俯身,靠近床榻。

在这吕氏春秋的梦境之中,他似能嗅到叶灵幻身上散发的那缕清幽香气,那香气如兰似麝,萦绕在鼻尖,令他心尖微颤。

叶灵幻星眸半睁,眼中满是迷茫之色,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冷峻男子。

“你是?” 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恰似破碎的风铃声,在这寂静的梦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叫姜清欢,这是在梦里。” 神色淡漠,语气清冷地说道。

“梦?咳咳咳…… 你在说什么?” 叶灵幻陡然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在这修行世界,梦境被他人侵入乃是极为危险之事,更何况眼前之人她竟毫无印象,这般诡异的情形,如何能不让她心生警惕?

姜清欢仿若未觉,大剌剌地在床沿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叶灵幻,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与冷漠。

“首先,是你闯入了我的梦境,而非我侵入你的。其次,你我同为清宗弟子,我知晓你,你却不知我罢了。”

“什么?” 叶灵幻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

她试图挪动虚弱的身躯,与姜清欢拉开距离,奈何全身乏力,只能徒劳地挣扎。

姜清欢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笑容。

他伸手握住叶灵幻纤细的手腕,白皙的手指搭在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上,触感温凉。

“你如今虚弱至极,乃是修炼玄妙经走火入魔之兆。这般下去,性命堪忧…… 不,你已是命不久矣。”

“胡说八道!咳咳咳……” 叶灵幻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却未能咳出一丝血迹。

她已被这病痛折磨近一年之久,本以为能自行痊愈,岂料病情愈发严重,即便有师尊的悉心照料与治疗,亦是回天乏术。

如今被姜清欢一语道破,心中自是又惊又怒,却又隐隐有些不安。

姜清欢看着叶灵幻慌乱的眼神,心中暗自冷笑,嘴上却不依不饶。

“在梦中都咳成这般模样,看来已是病入膏肓。叶师姐,滋味不好受吧?”

叶灵幻强忍着咳嗽,狠狠地瞪着姜清欢。“不管你是谁,从我的梦里滚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她的目光落在姜清欢仍未松开的手上,心中愈发恼怒,却又奇怪地感觉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那温度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令她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心生困惑,眉头微微皱起。

姜清欢仿若未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让我离开?该离开的是你。这是我的梦,你倒该好好想想,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别跟我扯这些无用的,放手,否则……” 叶灵幻咬着牙,眼中满是愤怒与决绝。

“万一是上天的旨意,而我恰好能救你呢?” 姜清欢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紧紧地盯着叶灵幻,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什么?” 叶灵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清欢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自信与神秘。“走火入魔而已,巧的是,我正好擅长医治此症。”

“开什么玩笑?连我师父都束手无策,就凭你?嘶…… 你、你在干什么?” 叶灵幻的话尚未说完,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腕处缓缓涌入体内,沿着经脉缓缓流淌。

那暖流所过之处,原本干涸疼痛的经脉仿若被注入了生机,传来阵阵舒适之感,令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这奇妙的感觉让叶灵幻瞬间沉醉其中,她渴望这暖流能更加强劲,能将她体内的伤痛彻底驱散。

然而,还未等她尽情享受这片刻的舒适,暖流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清欢缓缓收回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叶灵幻,眼神中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你师父虽为金丹境高手,但并非无所不能。你这走火入魔之症,与你天生的体质有关,颇为棘手。方才你也感受到了,我确实有治愈你的能力。”

“你…… 你愿意帮我?” 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这一年来,她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早已对治愈不抱希望。如今姜清欢的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她忍不住想要紧紧抓住。

姜清欢看着叶灵幻眼中的渴望,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要看师姐你愿意付出什么了。”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叶灵幻身上游走,眼神中透着几分侵略性,仿佛要将她看穿。

“付出?” 叶灵幻心中一紧,顺着姜清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要资源、法宝、丹药、灵石,我皆可给你,但若你想要…… 那是绝无可能!”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

在她心中,唯有师尊一人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宁枝对她悉心教导、关怀备至,她又怎忍心背叛师尊,委身于他人?

姜清欢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如此,那便罢了。这些身外之物,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且等死吧。” 说罢,他作势欲起身离开。

“我…… 我可以给你其他的一切,我甚至能说服我师父,只要你治好我,便提拔你为宗门精英弟子,享受更好的资源……” 叶灵欢见状,心中一慌,连忙开口挽留。

姜清欢却仿若未闻,脚步未停。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突然伸手捏住叶灵幻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要的,说的很明白了,而且,这与我的治疗之法息息相关。你若不愿,那便罢了。但你可想好了,若是错过此次机会,你将会如何?” 他的眼神冰冷而残酷,仿若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你…… 你这混蛋!” 叶灵幻愤怒地瞪着姜清欢,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姜清欢却仿若未觉,继续说道:“你会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逐渐消逝,经脉受损,修为尽失,沦为一个废人。而后,你的容颜会迅速衰老,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每日承受着万蚁噬心之痛,最终在痛苦中凄惨死去,腐烂在床上,无人问津。你猜,你那好师尊会守你到何时?”

“不…… 不可能……” 叶灵幻惊恐地摇头否认,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那般模样,更不敢相信师尊会弃她而去。

姜清欢看着叶灵幻逐渐动摇的眼神,心中暗自欣喜。他知道,叶灵幻已被他的话击中要害,为了活下去,她必定会有所妥协。

“何况,我不过是在治疗期间与你亲近,待你痊愈,一切自会结束。”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在叶灵幻耳边回荡。

“我…… 我要考虑……” 叶灵幻眼神闪烁,心中犹豫不决。

“不!” 姜清欢突然加重语气,手掌缓缓下移,微微用力。叶灵幻顿时感到一阵疼痛,却又夹杂着一种陌生的酥麻之感,让她心慌意乱。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离开这梦境,我便不会再管你。你唯一的生机,就在此刻。”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叶灵幻,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仿若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恶狼。

叶灵幻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已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若不答应他,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痛苦与死亡,若答应他,又如何对得起师尊的养育之恩?

在这生死抉择之际,叶灵幻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于这幻梦之中,凝视女子濒死之躯,姜清欢扪心自问:“救是不救?”

“肯定是要救的”

这女子可是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呢,就算他啥都不做,她的小命也不会有事儿。不过呢,现在这形势啊,和前世相比那可是完全不一样。

往昔秉持纯善,却落得个凄惨收场,心怀不轨却又优柔寡断,也是自寻死路。既如此,要不试试别的路?

就算未来充满变数,也比前世那莫名其妙的憋屈、含恨而终要好得多。

既然不甘心被命运戏弄,那就得掌控一切,让别人都听自己的。

温顺良善的行径,已尝败果,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对叶灵欢而言,眼前之事前所未有。她满心困惑,不明自身缘何深陷这同门师弟的梦境,亦不知为何会有这般离奇境遇。

但那姜清欢带来的丝丝暖意,却真切可感,宛如暗夜里的微光,让她重燃希望之火苗。

往昔师尊以内息相助,却未若此次这般。姜清欢之举,真能治愈重伤吗。

只是,疑虑犹存,这会不会是濒死之际的虚妄幻觉?莫非是他蓄意谋划的欺瞒手段?

叶灵欢眸中犹豫之色,未逃姜清欢之眼。

少年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凝望着她:“休要疑此为假,我难道会对将死之人费神?再者,你若身死,其余又有何用?以之换命,物有所值,我不过应得报酬?”

“我宁愿……” 叶灵欢贝齿紧咬,话音未落,却觉姜清欢手掌加力,剧痛袭来,不由得痛呼:“呃呜…… 你!”

刹那间,姜清欢俯身凑近,面庞几近相贴,陌生气息拂面,叶灵欢脸颊顿感温热,心跳莫名加速。

他双眸寒意凛冽,仿若能洞悉灵魂深处,直抵心防:“莫要说什么宁死不屈,若以此为由与我谈条件,不然叫你求死不能。”

其言轻落,温热气息拂过,莫名有股不容置疑之感。

叶灵欢望着那冷漠双眸,心下暗忖,此人所言非虚,绝非恫吓。

叶灵欢心内纠结万分,暗自思忖:“如此情形,究竟该当如何是好?” 她本就是聪慧过人之女子,天赋卓绝,更曾受师父教诲,自然知道人死如灯灭,万事皆空。

她还没来得及登上那仙侠巅峰,感受那绝世风光,才刚刚尝到被同辈弟子羡慕嫉妒恨的美妙感觉,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等她去探索,还有好多好多的美好要和师父一起去见证。

岂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受这冤枉气,然后一命呜呼?她才不会甘心呢,更不想就这么从这世上消失掉。

虽说此刻需忍辱求生,可那又何妨?只要能保住性命,今日所受屈辱,她自可确保无人知晓。

区区一个男子罢了,待她恢复往昔实力,定要让他永无吐露真相之机。凭她的天赋,一旦痊愈,重拾往日威能,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叫他连反抗之力都不会有。

怀揣这般觉悟,叶灵欢寻得说服自己的理由,抬眸看向姜清欢,原本慌乱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静沉着。

“你真的能治好我?” 她朱唇轻启,话语中带着一丝疑虑。

姜清欢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语气笃定:“那是自然。不然诓骗于你,又有什么好处?莫不是你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即便身死亦是风华绝代,值得我费这般心思?”

叶灵欢听闻这般直白又略显下流的言语,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

“到我好了便会结束?” 她强压心头羞愤,再度问道。

姜清欢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藏着诸多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姜清欢悠悠开口道:“我已言明,此乃治疗于你的手段罢了。需知,此刻身处梦中,先给你些许初步成效,也好让你知晓我确有能力。待你梦醒,想必自会主动寻我,以求后续疗愈之法。”

叶灵欢暗自诧异,这般奇特的疗愈之法,她着实闻所未闻。可细细想来,这似乎倒也成了能说服自己暂且依从的缘由。

心下既有了这般决断,叶灵欢便鼓足勇气,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姜清欢,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然与狠厉:“…… 你最好能让我痊愈如初,否则,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拉你一同赴那黄泉之路……”

然话未及说完,姜清欢行事竟是那般直接,令她顿时难以再吐出只言片语。

叶灵欢何曾受过这般对待,眼前这一切于她太过陌生,满心抗拒,却又无力反抗,只能陡然瞪大双眸,眼中满是惊愕与羞恼。

姜清欢旋即抬首,看着眼神已然恍惚的叶灵欢,只见她又羞又愤,瞪大的眼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刚欲开口斥责:“你怎可…… 等等!”

叶灵欢此刻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之感将自己彻底笼罩,可与此同时,这般异样的经历亦是从未有过,她分明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节节攀升,仿佛有一股无形之火在体内悄然燃起。

她满心疑惑,暗自思忖:“这明明是梦呀,为何一切感觉竟如此真切?”

姜清欢压低了嗓音,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冷冷道:“闭嘴,我要开始治疗了。”

你……!” 叶灵欢刚欲反驳,却瞬间紧张得难以言语,身子下意识地绷得笔直,宛如拉紧的弓弦。

她心慌意乱,脸颊瞬间涨得血红,身子更是本能地紧绷起来,似在抵御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就在这时,姜清欢那略带讥讽的笑声传入耳中,只听他悠悠说道:“冰清玉洁的叶师姐,嘴不诚实。”

叶灵欢又羞又急,赶忙辩解道:“我、我才没有……”

姜清欢却不依不饶,语气中满是玩味:“是吗?那这反应皆是假的?”

“不、别…… 唔!” 叶灵欢又急又气,贝齿紧咬下唇,屈辱地握紧双拳,美眸紧闭,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无力挣扎,也要像具毫无知觉的尸体一般,绝不配合。

可她心底又不住地疑惑,这明明是梦呀,为何自己竟会有这般敏感且真实的反应?这究竟是虚幻的梦境,还是残酷的现实?

她着实弄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般神奇又令人难堪的状况。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从未经历过的情境之中,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如火焰在身躯之内肆意蔓延,那热度不断攀升,熊熊燃烧起来,似要将她的理智与矜持一同焚毁。

叶灵欢只觉自己的情绪仿若汹涌浪潮,在心底翻涌跌宕,全然不受控制,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已然被这复杂的情境支配到了何种境地。

她分明察觉到,姜清欢做起这般举动来竟是那般娴熟,丝毫不见生疏之态,仿佛已不是头一遭如此行事了。

她暗自愤恨,心中怒骂,也不知这可恶之人曾用这般手段祸害过多少无辜女子,当真是罪该万死!可事到如今,自己却只能无助地喘息,浑身上下似被抽去了力气,哪怕想要反抗,竟也丝毫动弹不得,这般无力感更是让她满心绝望。

就在那异样之感从身体奇怪之处传来时,叶灵欢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面容俊朗的姜清欢,只见他脸上带着轻蔑与玩味之色,看仿佛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却又透着让人作呕的低俗。

只听姜清欢悠悠开口道:“要真正开始了,叶师姐,反正这只是一场梦罢了,你又何须压抑自己呢。”

叶灵欢顿感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她满心不愿,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这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少年如此对待吗?”

可旋即又在心底安慰自己:“这只是梦啊,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中所爱,乃是师父,是那温婉可人的女子,而非眼前这般登徒子般的男子呀。

自己此番委身,也不过是为了能在这生死边缘求得一线生机罢了。

叶灵欢又气又恼,冲着姜清欢怒喝道:“少废话,你这般行径,活脱脱就是个小人得志的垃圾……!”

仿若黑暗中陡然射进一束曙光,漫长黑夜被黎明瞬间驱散,叶灵欢瞬间瞪大双眸,这一刻,她再也忍耐不住这诸多陌生又羞人的感觉了。

那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如汹涌洪流般袭来,令她的身子瞬间僵直,屈辱以及各种凌乱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朝她扑来,她只觉自己的整个身躯好似被烈火彻底点燃,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身子僵硬得仿若石化了一般。

然而,姜清欢却丝毫没有要等待她缓过神来的意思,只见他微微埋下头,身子愈发靠近她的身体,那模样,活脱脱一头饥饿的野兽,眼中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全然不顾叶灵欢的挣扎与抗拒,叫人胆寒不已。

叶灵欢紧咬银牙,口中痛呼道:“,,混蛋!”此刻的她,本想着如同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般熬过这难堪的一切,可那眼眸之中却已蓄满了泪水,波光盈盈,满是屈辱与羞愤之色。

她只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满心的崩溃,暗自呢喃:“为何会这般真实啊!”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身处梦境之中,可为何却好似真切地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

她在心底无助地呼喊着:“不……师父,原谅我……我只是想活下去啊……我满心倾慕的,始终是您呀……”

然而,姜清欢仿若未闻她这诸多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一味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全然没有丝毫顾忌。

而那本就身处这风雨飘摇之境的冷艳女子叶灵欢,清冷的脸庞上,已然有一道泪痕清晰地滑落,那泪痕在诉说着她此刻的委屈与无奈。

姜清欢瞧见她这般模样,不仅未曾出言安慰,反倒愈发地无所顾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那抹笑容就那样挂在脸上,透着一股让人厌恶的肆意。

就在叶灵欢那呼吸已然明显变得紊乱、不对劲之时,姜清欢竟还悠悠开口,语气中满是玩味:“叶师姐,不错呢。”

“唔……!”叶灵欢听闻此言,先是一愣,她着实不知对方这话究竟是何意,但心底却清楚,这话里透着的定是满满的羞耻之意。

可更糟糕的是,除了起初的羞耻以及那刚开始的不适应之外,此时此刻,她竟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酥麻之感,如此陌生,却又莫名地让人心悸不已,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在撩拨着她的心弦。

叶灵欢只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崩塌,心底不住地呐喊:“我要疯了,这般折磨,如何忍受得了啊!”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想要挣脱这如魔障般的感觉,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被困在这羞耻与异样情绪交织的旋涡之中。

叶灵欢此刻只觉自己已然陷入了癫狂的边缘,真的快要疯掉了呀。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力道仿佛要将床单生生扯碎一般。

她贝齿紧咬下唇,几近失控,甚至都快要把下唇咬出鲜血来了,可那钻心的疼痛,却也难以让她从这如噩梦般的情境中挣脱出来。

她全然不知这折磨人的过程究竟持续了多久,只晓得自己一直坚守的那个世界,那些曾经深信不疑的观念,此刻都遭遇了灭顶之灾,正在一点点地崩塌、粉碎,化为齑粉消散于无形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自己仿佛都快要麻木了,意识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碾碎,曾经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徒留下一片荒芜之地,置身于死寂的荒漠,找不到半点生机与希望。

她只觉身心俱疲,那无尽的疲惫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意识也随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心底涌起一丝荒唐之感,暗自思忖:“难道要就这样在这梦里睡过去了吗?”

可就在这时,那先前如汹涌浪潮般的一切,竟好似渐渐平息了下来,周遭逐渐归于平静。

叶灵欢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一切,都结束了吗?自己这般经历,算是失去了什么,还是并未失去呢?”

她满心困惑,为何到了最后,起初那强烈的羞耻与痛苦之感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让人心慌意乱的兴奋,这种陌生又怪异的情绪,让她既害怕又迷茫。

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之前,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少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妖魔般的低语声:“真不经用。”

那嫌弃的语气,好似她是什么不值一提的物件一般,话语中透着满满的鄙夷。

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可她心里明白,那定然是姜清欢的手。

此时的她,已然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去一探究竟。

她只能无力地听着对方最后的话语传来:“只是第一次而已,你可以随时叫我过去找你。不找也随你,反正要死的不是我。知道么?”

叶灵欢双唇微张,却终究没有回应,哪怕意识已然混沌,可那最后的骄傲与矜持仍支撑着她,不愿就此屈从。

此刻,并非泪水,而是一种混杂着屈辱、愤恨等诸多复杂情绪的东西,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滑落。

“这当真是一场狼藉不堪的梦啊……” 叶灵欢在心底绝望地想着,暗暗发誓,等自己恢复过来,这头一件事,必定是、也必须是要将那姜清欢千刀万剐,让他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方能解心头之恨呐。

“啊...!” 叶灵幻从床上惊坐而起,额间冷汗如雨下,顺着脸颊滑落,她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慌乱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入目之处,皆是熟悉至极的陈设,那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案,静静伫立在一旁,在诉说着往昔她在此处读书写字、研习功法的时光。

角落里的盆栽,枝叶繁茂,透着勃勃生机,为这略显清冷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意;而挂在墙上的那把佩剑 ,更是醒目非常,剑鞘上的纹路在屋内微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彰显着它的不凡。

那可是承载着珍贵回忆的佩剑,在叶灵幻年满十六岁,历经无数日夜的刻苦修炼,终于初成一缕属于自己的剑意之时,那个在她心中有着特殊地位的女子,将这把贴身多年、视若珍宝的佩剑赠予了她。

这般情谊深重的馈赠,她又怎会轻易忘怀呢?

可此刻,她满心疑惑,方才那犹如噩梦般的种种经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目光迷茫地环顾四周,却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尽是大汗淋漓之后那种黏腻难受的感觉,仿佛有一层细密的丝网紧紧裹覆在肌肤之上,让她极为不适。

然而,更令她诧异的是,自己方才竟能如此顺畅地坐起身来。

要知道,自走火入魔后的这一年里,她一直卧病在床,身体每况愈下,寻常的行动对她而言都如同背负千钧重担,吃力万分。

莫说是迈出房门,去感受外面世界的阳光与微风了,就连想要不依靠任何外力,顺顺当当从床上坐起,那都是难如登天的事儿啊。

如今自己这般利落的动作,难道真如在梦里那姜清欢对自己所做之事产生了效果不成?这般想着,叶灵幻赶忙收敛心神,细细感知自身的状况。

可探查之后,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她依旧能感觉到身体虚弱不堪,试着运转体内灵力,仅仅是稍微一运气,便察觉到那灵海之中仿若一片荒芜之地,空空荡荡,灵力匮乏到了极致。

同时,经脉处更是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有无数锐利的刀刃在其中肆意割裂一般,疼得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上冷汗愈发密集。

不过,相较于之前那虚弱得几近垂死、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的状态,此刻的她,确实像是将要彻底熄灭的油灯里,被添上了一滴珍贵的油料一般,能明显感觉到是好了那么一点儿。

而且这细微的变化,是源于自己的神魂之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之感。

细细思量之下,叶灵幻心中大致有了些推断。想来,因那治疗是在梦里进行的,所以无法直接作用于自己的肉身,也难以让受损的经脉立时恢复如初。

但神魂处这般清晰可感的变化,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那姜清欢确实有着治好自己的本事,起码有着让自己病情好转的可能性。

照此情形来看,若想让自己彻彻底底地痊愈,怕是只能去借助他的力量,依靠他来让自己全方位地恢复康健了。

果真是应了那自称姜清欢的少年所言,自己如今,恐怕是不得不主动去寻他上门了。

“姜清欢……” 叶灵幻口中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疑惑。

她暗自思忖,自己也算是略有见识了,平日里往来结交的,皆是各门派中的佼佼者,或是有着不凡名声的修仙之人。

可为何自己却从未听闻过这个姜清欢的名号呢?这般看来,他应当不是什么声名远扬、出类拔萃的少年才俊吧。

毕竟在这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能够凭借修炼在众多修仙者中崭露头角、出人头地的男子本就屈指可数,那些资质平平、没什么过人之处的男子,自然很难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只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为何竟会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呢?难道真如他所言,恰好擅长医术不成?

叶灵幻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诸多蹊跷,全然不对劲啊。

首先,自己无端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这一点,无论如何她都难以说服自己只是个偶然的巧合,恐怕大概率是这个姜清欢,亦或是有其他什么人在背后精心谋划、做了特殊的安排吧。

再者,回想起他在梦里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不堪之事,还有此刻身体上依旧残留的那种异样感觉,以及从他的言行举止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的野心和欲望,这一切都表明,他的目的绝非那般单纯,定然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啊。

可就算自己已然洞悉了这其中的种种怪异之处,又能怎样呢?

那姜清欢怕是根本就没把自己能想明白这些放在心上,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哪怕自己将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可出于对生的渴望,出于想要活下去的执念,自己眼下唯一的选择,也不过是……

“砰!” 一声巨响陡然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叶灵幻不禁心头一紧。

“幻儿,出什么事情了?” 伴随着这声关切的询问,门仿若瞬间被一阵狂风席卷,猛地被吹开。

紧接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裹挟着一股磅礴而又熟悉的气息,快步踏入了门内。

那身影身姿曼妙,莲步轻移间,尽显优雅风姿,正是叶灵幻极为熟悉且亲近之人。

那女子生得一头浓密顺畅的长发,发丝如瀑,仿佛能一直垂至腰间,微风拂过,发丝轻舞,更添几分风姿绰约之态。

她身着一袭贴身的洁白抹胸长裙,那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尽显万种风情。

她的面容精致而妩媚,狭长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当神情肃穆之时,便透着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仿若高岭之花,让人难以亲近。

可一旦眼神变得柔和,那眸中便似能溢出一汪春水,尽显柔媚动人之态,叫人看了不禁为之沉醉。

此刻,她迈着急促的步伐,莲步轻移间,很快便来到了叶灵幻的床边。

只见她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轻轻握住了少女那柔软的双手,动作间满是关切与疼惜。

叶灵幻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暖,望着她那满是担忧与关爱的眼神,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歉疚之情。

她暗自思忖,自己的师尊向来对自己关怀备至,视若珍宝,可自己在梦里,为了保住性命,却做出了那般出卖自己清白的事,当真是有愧于师尊的疼爱。

“我、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叶灵幻强装镇定,轻声说道,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来安抚师尊,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噩梦?真的,你流了这么多汗……” 那女子轻声呢喃着,语气中满是心疼。

说着,她便用自己那柔软的手掌,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少女的额头,细细抹去那细密的汗珠,而后又缓缓移至脸庞,轻轻摩挲着,最后,那手竟落到了少女白皙细腻的脖子上,动作温柔而细致。

叶灵幻只觉肌肤上传来一阵酥麻之感,随着对方的手拂过,肌肤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而那成熟女子看着眼前少女这般娇羞的模样,眼中竟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热,似有某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

叶灵幻同样脸颊泛红,心中却暗自想着,师父这般触摸,全然是为了自己好,是在贴心地为自己擦汗,这般温柔细腻,与梦里那个下流无耻的混蛋、那个可恶的贼子截然不同。

想起梦里那人抓得自己生疼,甚至还…… 还咬自己,叶灵幻顿时觉得满腹委屈,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扑到这个女人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自己所遭受的那些不堪都倾诉出来。

可她很快又清醒过来,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让对方为自己忧心了,如今自己好歹算是有了一线生机,无论如何,都要妥善地处理好这一切才行。

于是,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宁枝,声音依旧轻柔地说道:“师父…… 我真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什么?” 宁枝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等待着她的下文。

此刻,近在眼前的叶灵幻,身上散发着那喷吐到宁枝脸上的轻柔香甜的味道,让宁枝心底竟涌起一股想要品尝这个少女味道的冲动,那感觉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小手,在轻轻撩拨着她的心弦。

不过,念及叶灵幻如今虚弱的身体状况,宁枝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按捺住了自己内心那隐秘而炽热的情愫。

“您认识一个叫做姜清欢的男弟子么……?” 叶灵幻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只是问出这话的时候,她想起了睡梦中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火热画面,脸颊瞬间不自然地红了一瞬,随后便微微低下头去,不敢与师尊对视。

“姜清欢?似乎有些印象,但是不太记得是哪个山门的弟子了,怎么?” 宁枝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诧异,从自己这个向来对男子冷漠至极,又骄傲得眼高于顶的弟子嘴里听到一个男子的名字,这着实有些不同寻常啊。

她暗暗思忖,自己平日里与弟子相处颇多,可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呢?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嘴里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尽管心中疑惑重重,可她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叶灵幻看着师尊的反应,心中有些忐忑,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 之前我其实认识他,他似乎…… 非常擅长医术,所以我想请他过来帮我看看……”

“开什么玩笑,一个没有怎么听说过的弟子擅长医术,帮你看看?他有这个能力么?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幻儿…… 一定会好起来的,师父会为你竭尽全力,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宁枝看着少女那莫名变得红润起来的脸庞,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少女含春一般,这让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意,眉眼间也不自觉地更冷冽了几分。

叶灵幻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赶忙继续解释道:“真不是病急乱投医…… 师父,我…… 我说实话吧。”

“什么?” 宁枝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究竟还瞒着自己什么事儿。

“我梦到了一位仙人。” 叶灵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那模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话吐露出来。

“仙人?!” 宁枝不禁微微一惊,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弟子口中会说出这样一番缘由。

“没错…… 这个仙人告诉我,要想治好我,就只有这个叫做姜清欢的少年。我知道您可能很难相信,但是假如这是真的呢?师父…… 哪怕只是试试呢?” 叶灵幻一脸急切地望着宁枝,眼中满是期盼,那目光仿佛在恳请宁枝能够答应自己这个荒诞的请求。

宁枝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凭借着对叶灵幻长久以来的了解,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向来心思单纯的少女,此刻定然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仙人入梦这般解释,任谁听了都觉得太过牵强,难以信服。

哪有仙人会如此凑巧地准确落入你的梦里,还精准地报出一个人的名字,而且恰好还是清宗的一名弟子,更关键的是,还是个男子呢…… 哼,这里面定有蹊跷。

不过,宁枝终究是修炼多年、城府颇深之人,她面上丝毫不露声色,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灵幻的手背,那动作尽显温柔与安抚之意,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为师相信你,我会去问问的,只要有希望,我就会为你尝试。”

“真的么……” 叶灵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她原本还担心师尊会一口回绝,没想到宁枝竟如此轻易地就应下了,这让她心中满是感动。

“当然,师父只希望你能好起来。” 宁枝看着少女那满是期待的模样,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可还是一脸慈爱地说道,那目光中饱含着对弟子的疼惜。

“师父……” 叶灵幻神情动容,那原本清冷禁欲的脸庞此刻尽显柔弱之态,恰似一朵娇花在风中微微颤抖,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好好呵护起来。

而宁枝只是轻轻的,却又带着一丝不舍地松开了对方那细软的手掌,而后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恢复了平日里那端庄优雅的姿态。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去问问。” 宁枝轻声叮嘱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弟子明白了,师尊慢走。” 叶灵幻乖巧地点点头,回应道。

“嗯。” 宁枝微微颔了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转身朝着房门走去,伸手轻轻关上了对方房间的门,而后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去,只是那背影看上去,似乎多了几分凝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

常有人言,一本书重读一回,虽会萌生出新的感悟,可那故事的结局却不会有丝毫改变。

那么,再度遇见她,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呢?

倘若可以选择,或许此生不复相见才是最为妥当的局面吧。

然而,人生之路漫漫,总有诸多身不由己,那些避无可避的相遇,就如同命运布下的细密罗网,叫人挣脱不得。

重生一回,本以为能将过往的一切推倒重塑,可真正经历了才明白,并非事事皆能如己所愿,有些痕迹早已深深镌刻在岁月长河之中,哪能轻易抹去呢。

此刻,姜清欢正跪坐在落云山山门大殿之中,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她。

她的眼眸,似一汪澄澈的秋水,总是透着淡然空灵的韵味,仿佛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无法在其中留下丝毫波澜。

她身着一袭白裙,那裙摆如轻云般垂落,整个人站在那儿,就宛若自九天之上飘落凡间的仙子,不染丝毫尘埃,眼神清淡地看着自己,那眼波流转之间,似没有承载过任何故事一般,干净纯粹得让人有些心生妒意。

若是可以,姜清欢多么希望自己在看向她时,也能拥有这般毫无杂念的目光啊。

她,便是姜青竹,身为清宗长老之一,在这修仙界由低到高分为筑基境、炼体境、锻骨境、修魂境、金丹境、元婴境以及渡劫七个大境界之中,已然达到了金丹境初期,堪称同辈中的翘楚人物。

可对于姜清欢而言,她更为重要的身份,却是自己曾经的师尊。

该如何去形容这个女子呢?说她年轻貌美吗?那确实不假,她的容颜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美得动人心魄。

亦或是用出尘绝艳来夸赞?似乎也不为过,她周身散发的气质,空灵而超凡,仿佛只要站在那儿,便与这凡俗世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幕。

然而,这些外在的形容,姜清欢如今都已不在乎了。

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个北风呼啸的日子,凛冽的风雪如刀子般刮在脸上,那刺骨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的她,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那手劲大得仿佛要将他的手骨捏碎,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对不起…… 为师要登上那天阶,只能如此,只能如此啊……”

姜清欢犹记得,当时自己的心中还残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带着那几乎微不可察的期待,望向她问道:“师父,我比起您所谓的天阶,也是可以抛弃的么。”

可她,只是不停地哭泣,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而后,决然地挥出了手中的剑。

那一道剑光,斩断的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牵连,更是将过往的所有情谊、所有因缘,都齐齐斩断了呀。

有些疼痛,哪怕历经漫长的岁月,也依旧会刻骨铭心,更何况是像他这般,根本没有机会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的重生之人呢?

而如今,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最为亲近,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年轻女子,却只感受到了一种无边无际的遥远。

那种遥远,就好似隔着浩瀚的银河,明明能看到那璀璨美好的存在,却永远都无法伸手触摸,无法去干涉,只能远远地凝望,徒留满心的怅惘。

“欢儿” 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宛如一阵微风,却足以将姜清欢飘飞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姜清欢微微一怔,旋即将那些深埋在心底、遥远又酸涩的心思,缓缓沉下,把它们溺死在了最灰暗、最隐秘的角落之中,不让其有丝毫外露的机会。

而后,他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抬起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师尊。”

姜清欢分明清晰地看到,她那向来清淡的眉眼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为何呢?是察觉到了自己话语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生疏与冷漠,与往昔大不相同了么?

不过,姜青竹很快便将那皱起的眉头压了下去,她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就好似那悬在高山之巅的寒冰,透着丝丝凉意,开口问道:“闭关这半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传出一点消息,可有成效?”

原来,是来询问自己闭关成果来了,倒也像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呢。

没错,自重生以来的这半年,姜清欢一回山便径直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对外只推辞说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而他这般做,主要还是想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自己到底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啊。

这半年的闭关时光,成效自然是有的,而且还颇为显著。

就单单那本重生之后竟依旧留存于自己识海之中的《吕氏春秋》,便宛如一把神奇的钥匙,开启了他实力迅速恢复的大门。

那种感觉,一点点地将曾经失去的东西重新拿回自己手中一般,既熟悉又令人心生感慨。

如今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呢?只需瞧一瞧丹田位置那一颗暂时隐没下去的金丹,便能知晓一二了。

这《吕氏春秋》的妙处可远不止能让人在睡梦中都持续修炼修为这般简单,它还具备着一项极为厉害的能力,那便是可以巧妙地隐藏自身的修为。

想当初,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修为暴露,差点就被那位元婴境的大能暗中算计,落得个凄惨下场。

不过如今,有了《吕氏春秋》这等助力,姜清欢已然无需再去忧心那些事情了。他现在只需做出些暂时合乎自己身份的举动,便足够应对当下的局面了。

“回师尊,有一些。” 姜清欢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一些?” 姜青竹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那清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探究之色,显然是想让姜清欢说得更具体些。

“嗯,弟子已经是锻骨境四阶了。” 姜清欢如实说道,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噗嗤……” 殿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克制不住的嗤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外显得格外突兀。

姜清欢却浑然不在意这笑声来自哪名弟子,毕竟在他看来,这事儿于旁人而言,或许确实是挺可笑的吧。

“半年…… 从锻骨境三阶到四阶?” 姜青竹这一次连眉头都无需隐蔽地皱了起来。

那眉心间满是不满之色,仿佛呼之欲出一般,她着实没想到,闭关半年,竟然就只提升了这么一阶修为,这放在整山头个,乃至清宗之中,都算是极为懈怠、不思进取的表现了。

“是的。” 姜清欢的回答依旧平静,就好似这般缓慢的修炼进度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那副模样,仿佛是在恬不知耻地承认着自己的 “无能”,一点都没意识到半年时间仅仅升了一阶,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修仙界,代表着怎样的一种耻辱。

姜青竹放在扶手上的那修长青葱般的手指,都不自觉地微微握紧了,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悦,声音却还是冷了几分:“姜清欢,我很讨厌开玩笑,你应该知道。”

话语间,她对姜清欢的称呼都明显改变了,不再是那带着几分亲昵的 “清欢”,而是直呼其名,可见她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些愠怒。

可姜清欢却在心底暗自冷笑,当初是谁对自己说了那般如同玩笑般的绝情话语呢?

然而面上,他脸上的微笑依旧清淡如初,如那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不起波澜,回应道:“回师尊,没有开玩笑。尽管弟子愚钝,天资拙劣,但也的确努力了。”

“呵呵……” 殿门外又是一声轻笑传来,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嘲讽意味十足,是在赤裸裸地嘲笑姜清欢的不思进取呢,还是在质疑他所说的 “努力” 二字究竟有几分真假呢?

姜青竹紧攥的手指缓缓松开,她轻轻舒缓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复下心情,而后再次开口道:“ 你打算如何度过宗门大考?锻骨境四阶的你,是希望变成外门弟子,被人瞧低,还是干脆被逐出清宗,从此沦为那些朝不保夕、四处漂泊的散修呢?”

她这话中,或许还隐隐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少年,能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只是表露出些许奋击向上的决心也好。

若是如此,或许她还能找到些理由,去保全对方,不让他在这残酷的宗门考核中落得个凄惨结局。

然而,姜清欢的回答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仅仅是四个字 ——“尽力而为。”

“……” 刹那间,大殿内一片寂静,那寂静压抑得连空气都被溺亡了一般,原本穿梭在殿内的微风,此刻也被无形的大手给扼杀了,一丝流动的气息都不复存在。

只有姜清欢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笑意,那笑容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越发刺眼。

“噌!” 姜青竹猛地站起身来,她那窈窕修长的身躯,在起身的瞬间,衣袂飘飘,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完美得就像是那不落凡尘的仙子,只是此刻,她的神情中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愠怒与失望。

姜青竹莲步轻移,一步一步缓缓迈开步伐,那身姿轻盈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很快便来到了姜清欢的身前。

紧接着,她伸出那纤细修长的手,竟是直接落在了姜清欢的脑袋上。

这动作看似轻柔,可不知为何,却仿佛蕴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个少年的脑袋像摘果子一般摘下,又或者是狠狠叩开他的天灵盖,一探究竟似的。

然而,面对这般情形,姜清欢就像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甚至连体内的一丝气息都未曾催发出来,只是静静地跪在那儿,神色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不多时,姜清欢感觉到一阵细若游丝的气息自姜青竹的掌心涌出,而后在自己的经脉之中迅速地流窜了一遍,紧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抬眸望去,清晰地看到了姜青竹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失望之色,那眼中原本的期许已然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落寞与无奈。

姜青竹缓缓松开手,目光复杂地看向姜清欢,轻声开口道:“我仍然记得你当初初上山门之时,那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模样,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可那话语里,却透着一种不仅仅是隔着心脏的疏离感,仿佛两人之间已然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师父,我会成为这天下最潇洒,最厉害的剑修!】那曾经稚嫩却又充满豪情壮志的话语,仿佛还在姜清欢的耳边回响。

可此刻,他却只是粲然一笑,语气平淡地说道:“太久了,弟子不记得。”

“... 我对你很失望。” 姜青竹微微咬了咬下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那话语中满是遗憾与痛心。

说罢,她那宽大的袖子垂落下去,遮住了微微颤抖的手,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并不遥远的门口,是想要逃离这压抑的氛围。

片刻之后,她再次回过神来,看向依旧跪坐在地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只见她那眼波微微闪动,最终还是迈开了步伐,准备离开。

“如果这次大考没有通过,我会尽可能的将你留在内门,这是我作为你师父最后的责任,除此之外... 你好自为之。”

她的声音随着脚步一步步地远去,越来越缥缈,仿佛这一走,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只留下那淡淡的余音,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

可是,就在那扇大门被缓缓打开,姜青竹即将踏出殿门之时,她的脚步却顿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了心底有个声音在悄然响起:‘都变了么...’那声音里,满是对往昔的留恋与对如今现状的迷茫。

姜清欢望着那已然空空如也的座位,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苦涩。

他在心底暗自呢喃道:“更应该失望的人是我吧。” 哪怕自己后来真的做到了成为天下最潇洒的剑修,达成了你曾经在我身上寄予的期待,可那又如何呢?

那象征着两人情谊的姻缘红线,你还不是可以毫不留情地说断就断,不是吗?

姜清欢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和姜青竹刚才一样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待他走到门口时,姜青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入目之处,剩下的是这大殿门口那无数密密麻麻铺设着的地砖,以及刚才躲藏在两侧,此刻见姜青竹离开,便纷纷冒出头来的一众同门。

“啧啧啧,小姜啊,你胆子是真的大,能让师尊这么生气的人... 我第一次看到。” 一个年轻男子冲着姜清欢竖起大拇指,满脸戏谑之色,此人正是姜清欢的师兄陈大。

平日里,他仗着自己修为不算低,修行天赋也还过得去,再加上辈分在同龄弟子中也算高,可没少使唤师弟,调戏师妹,而挖苦讽刺如今声名不显、实力更是不出众的姜清欢,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了。

对于这个年轻男子,姜清欢心里着实没什么好感,只觉得他这番做派实在是令人厌烦,当下便懒得搭理他,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径直看向了别处。

“唉,姜师兄,你还是想想大考的事情吧,这个境界真的很难啊... 听说现在外门境界最低的弟子都是锻骨境三阶,要是真输了...” 这时,一个看上去显得更加真切、满脸担忧之色的少年看着姜清欢,轻声劝说道。

此人便是周好了。他与姜清欢平日里虽算不上交情深厚,但相较而言,倒也算有些同门情谊,见此情形,忍不住出言提醒。

周好入门比姜清欢晚,天性善良温淳,或许是当初姜清欢亲自领着他进的山门,这份引路之情让两人之间多了几分别样的缘分,在这人心复杂的山门之中,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待姜清欢的朋友。

而且他天赋颇为不错,如今修为已然达到了锻骨境六阶,在一众弟子中也算崭露头角了。

姜清欢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周好,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没事,输了就去外门呗,不过是换个地方待着而已,不碍事的。”

“可是……” 周好眉头紧皱,显然还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心中仍想再劝慰姜清欢几句,试图让他重视起这即将到来的宗门大考。

然而,还没等周好把话说完,陈大那轻蔑又刺耳的笑声便传了过来:“行了周好,这种不知进取又放任自由的人有什么好劝的呀,你现在劝了也没用啊,就剩下十天时间了,他又能有什么机会?过得去就是过得去,过不去那就是过不去呗,你不会还相信所谓的奇迹吧?哈哈哈……”

陈大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嘲讽地看着姜清欢,那眼神中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陈师兄你少说两句,许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他……” 周大赶忙替姜清欢辩解道,他实在看不惯陈大这般落井下石的做派。

“周好。” 姜清欢却只是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而后看着对方那满是迷茫与担忧的眼神,缓缓说道:“我会记住你这个朋友的。”

“不是……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师兄,你这句话真的很像是交代后事啊……” 周好一脸无奈,心中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哈哈哈哈哈……” 陈大听闻此言,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可不是交代后事吗,你以为他离开内门能混成什么样子?就他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态度,说不定外门都待不了多久,就得彻底跟修真无缘了,到时候死在哪个荒郊野外都没人知道呢…… 啊!!”

“砰!” 陈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劲劲风陡然袭来,瞬间掀起了众人的发梢,猎猎作响。

奇怪的是,这劲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其他人皆是毫发无伤,唯有刚才还在口出狂言的陈大,脸颊一侧高高肿起,瞬间变得通红,嘴角更是渗出了淋漓鲜血,模样狼狈至极。

“是、是谁偷袭?!” 陈大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赶忙用手捂住脸颊,一边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出那暗中出手之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来,一路上化作无数残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陈大的眼前。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位英气飒爽,却又不失精致妍丽的女子。

她脸庞线条分明,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豪迈之气,此刻正一脸冷厉地对着陈久让。

“我打你还需要偷袭吗陈大?” 女子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话语中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

陈大见状,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声音都打着颤,赶忙说道:“白、白师姐!”

这位身材极其高挑,气质更是如烈焰一般炽热而张扬的女子,微微冷笑了一下,而后目光扫向周围众人,唯独在掠过姜清欢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接着,她冷冷地开口说道:“少在山门里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嘴巴要是实在闲得没用,我不介意出手帮你们管管。”

“知、知道了……” 众人赶忙应道,在这个女子面前,他们皆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敢顶嘴呀,一个个都低垂着头,生怕惹得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

就连向来嚣张的陈大,此刻也只敢偷偷地怨毒地瞪一眼姜清欢,却不敢再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女子见众人这般模样,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冷淡:“没事的话就散了,不需要我来请你们吧。”

“那…… 师姐再见,我们告辞了!” 众人如蒙大赦一般,顿时作鸟兽散,那速度快得就像是躲避什么凶猛的野兽一样。

只是在离开之前,还不忘恭敬地对着这个女子行礼一番,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抓住什么把柄或者出现什么错漏,而被这个女子借机教训一顿。

就连周好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

姜清欢见状,不慌不忙地拱拱手,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轻声说道:“师姐告辞……”

可谁能想到,这一次,他话刚说完,才刚迈出半步,变故陡生。

那女子身形一闪,速度快若鬼魅,瞬间便来到姜清欢身前,伸手揪住他的领子,紧接着用力一拽,姜清欢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背便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他后背一阵发麻。

而那女子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紧接着用手肘顶住姜清欢的锁骨,将他紧紧压在墙壁之上,让他动弹不得。

只见她一身红色劲装,更衬得身姿矫健,那修身的衣衫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完美地展现出来。

此刻,她竟抬起一条腿,一脚踩在了距离姜清欢肋骨仅有分毫距离的位置,只要再稍微用力往前一送,怕是就能让姜清欢吃上不小的苦头了。

女子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抹危险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姜清欢,开口说道:“姜清欢,为了躲我闭关半年,你可以啊。”

那语气中,既有几分嗔怪,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是在质问姜清欢这半年的避而不见究竟是何用意。

白幼薇于姜清欢而言,着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

在那原本设定好的游戏世界之中,她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始终善待姜清欢,直至最后的女子了。

身为清宗沉剑山的大师姐,她身上的光环璀璨夺目,同辈之中,若论及天赋,似乎唯有雪羽山走火入魔之前的叶灵幻方可与之比拟。

这般出众的天赋,已然让她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对于姜清欢来说,她所代表的意义远不止这些外在的荣耀。

她就像是层层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陡然射下的一束光,在那黯淡无光、满是阴霾的日子里,照亮了姜清欢的世界。

她总是以一副严苛的面目示人,看似严厉无比。

可实际上,那不过是她用来掩饰对姜清欢关心的一种方式罢了,就如同一位用心良苦的姐姐,默默守护着弟弟,却又不愿将那份温柔太过直白地展现出来。

在姜清欢那满是不值得信赖之人的荒芜内心世界里,白幼薇宛如唯一盛开着的那束娇艳花朵,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温暖与美好。

她绝非海市蜃楼,让人只能遥望却无法触及,而是一座真实存在着的、能给予人慰藉的神庙,承载着姜清欢心中诸多的情感与寄托。

只是,命运弄人啊,在那游戏本体所设定的剧情之中,她竟死于一场破境的浩劫之内。

也正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令人痛心的变故,让姜清欢的世界彻底崩塌。

原本纯善的他,从此走上了黑化之路,最终沦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在那满是仇恨与挣扎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而在前一世里,靠着姜清欢拼尽全力的努力,白幼薇总算是幸运地度过了那场可怕的浩劫。

她直至最后一刻,都还在拼尽所有,试图为姜清欢挡住那些女主们施加的追杀以及各种恶行,她那单薄却又坚毅的身影,就那样挡在姜清欢身前,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可即便如此,遗憾的是,在那有着强大女主光环笼罩的世界里,哪怕白幼薇付出了一切,姜清欢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那致命的一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在,如今一切都重新来过了。

此刻,姜清欢看着近在眼前的她的面容,依旧是记忆中那般骄傲,那般盛气凌人。

可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的画面,却是她抱着自己的身躯,眼泪不受控制地在她脸上肆意流淌,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清欢…… 不要、不要死……” 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每每想起,姜清欢的心中便满是触动。

也正是在那一刻,回首往昔那如履薄冰的日子,他才惊觉,自己忽略了太多太多珍贵的东西啊。

那些藏在她严苛面容之下,偶尔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温柔,还有她注视着自己的身影时,那隐蔽地微微颤动的眼波,以及那无数次想要触碰,却又悄悄收回的手。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心头。

她最后的话语,犹自在耳畔萦绕,伴随着那泣不成声的啜泣,满是无能为力、没有奇迹出现的绝望挽留。

她就那样,在那没有任何奇迹降临的荒芜破败之地,紧紧抱着自己逐渐失去生机的身躯,任由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染红了她那身标志性的红衣,那画面,是如此的凄美,又如此的令人心碎。

姜清欢心中满是遗憾,上一世为了艰难地活下去,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忽略了这个默默守护着自己的女子。

太多美好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与她一起去做,甚至都未曾给过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浪漫,那些被错过的时光,如今想来,皆是遗憾。

不过,此刻他又暗自庆幸,好在一切能够重来,眼前的她,依旧一袭红衣,风采依旧,而更重要的是,她是喜欢自己的。

姜清欢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这个熟悉无比的明媚少女,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轻声唤道:“师姐。”

那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面的微风,带着丝丝温柔与眷恋,那眼波流转之间,竟有一种让人莫名心悸的感觉。

白幼薇被他这般眼神看着,莫名地心慌起来,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燥热,仿佛有一股热气从心底涌起,直往脸上冲。

她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揪住姜清欢领子的手,缓缓放下了踩在墙边的腿,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上下打量着对方,嘴上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眼神…… 看着怪恶心的。”

“是吗?我还以为很帅呢。” 姜清欢听闻此言,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嫌弃,反而又露出了那副熟悉的、带着几分无赖劲儿的模样,信口开河地胡言乱语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和从前一般无二。

白幼薇见状,忍不住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却也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似嗔似怒,让人捉摸不透。

“长得好看你可以下山去当富贵人家的面首,在这里没人惯着你。”

白幼薇柳眉一挑,嘴上虽是这般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可那话语里,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别样的亲昵。

“这不是还有师姐吗。” 姜清欢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赖劲儿,又似藏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他这一笑,竟让白幼薇莫名地心烦意乱起来,心底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可她又实在不明白这种奇怪的心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很是烦躁。

当下,她心里就只想着做一件事,好让自己这莫名的心绪平复下来。

“我看你是皮痒了,躲了我半年,正好拿你练练手,走。” 说着,她也不等姜清欢回应,直接伸手拽住少年的衣领,那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这么拉着他往沉剑山后山走去。

姜清欢见状,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一边跟着她的步伐,一边嘴里嘟囔着:“有话好好说…… 别扯衣领啊……”

是啊,很多事情似乎变了,可又好像并没有改变。

变了的,是自己如今这复杂而又深沉的诸多心情,还有脑海中那重新规划过的许多计划,那些都是经历了前世种种后,在心底悄然滋生的改变。

而不曾改变的,却是眼前这个少女依旧喜欢拿自己当沙包的习惯呀,仿佛这已然成了他们之间一种别样的相处模式,从未改变过。

果不其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不多时,姜清欢便浑身淤青地被揍趴在了沉剑山后山的山坡上。

其实,按照姜清欢现在的真实实力,想要反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相当配合地任由白幼薇动手。

就像以前一样,如同前一世那般,在她那一套熟悉的拳脚相加之下,被她踹出了数十米远,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仅如此,姜清欢还特地 “配合” 得更到位些,多顺着她的劲儿滚了两圈,最后干脆就躺在了那草坡上,四仰八叉的,一副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天际那如水波般缓缓流动的浮云,还有那略微刺眼的阳光,那模样,倒像是挺享受这被揍之后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悠闲时光似的。

直到白幼薇气呼呼地走了过来,站在他上方,低下头,一脸略显失望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回事,闭关了半年,还比以前滚得更远了。”

姜清欢却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了笑回应道:“那是师姐功力更加精湛了呀。有天赋的人日行百里,我日行十里,很正常吧?”

白幼薇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蹲下身子,然后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带着几分嗔怒,轻轻掐了掐少年的脸蛋,没好气道:“日行十里,我看你是一里都没有吧?半年升一阶,我要是你师父,也得被你气死。”

就在这个时候,姜清欢却突然伸出手来,一下子握住了她那柔软的手掌。嗯,这触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呢,软软的,暖暖的,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白幼薇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颊 “噌” 的一下就变得红润起来,像是春日里盛开得最艳丽的桃花。

那瞳孔也不自觉地睁大,眼中满是惊愕与羞涩,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 干什么?”

姜清欢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女,那模样就好似他什么都没做似的,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姐,疼。”

“松开!” 白幼薇又羞又急,赶忙呵斥道。

嬉皮笑脸的少年这才松开了手,还冲着白幼薇嘿嘿一笑,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

白幼薇只觉得此刻滚烫的不只是脸庞,还有那刚才被少年轻轻一握的手掌,仿佛那温度透过肌肤,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让她的心也变得滚烫起来。

而且,她的心此刻就像是被一群小鹿肆意践踏过一般,“扑通扑通” 地狂跳不止,那剧烈的心跳声,她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赶忙迅速收回手,背到身后,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此刻的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这瞬间慌乱的心情。

还有去琢磨琢磨刚才从这个俊逸少年眼底看到的那一丝柔软。

那丝柔软意味着什么,向来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的她着实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暂时没有办法再去直视他的双眼了,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就乱得像一团麻,怎么也理不清了

直到姜清欢撑着青草,缓缓坐起身来,他微微眯起眼眸,静静地远眺着天边那如梦如幻的云与光,那模样,已经陷入了某种悠远的思绪之中。

此时,已经收拾好心情的白幼薇,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少年那漂亮且还略显青涩的侧脸上。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梢,那发丝随风舞动,似在轻抚他那立挺的五官,这般画面,竟透着一种别样的美好,让白幼薇不禁有些看呆了。

她心底暗自想着,若是此刻那抚摸他发梢与五官的,是自己的双手,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白幼薇轻轻挪动身子,缓缓坐下身来,就坐在了他的身边不远处,那距离,仿佛只要一伸手,便能轻易地触碰到对方。

她也顺着姜清欢的目光,看向相同的方向,只是她却不知道,两人眼中看到的是否是一样的光景,又是否怀揣着同样的心思呢。

“姜清欢。” 白幼薇率先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轻声唤道。

“嗯?” 姜清欢微微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询问之色。

“师尊也是为了你好,她说对你失望,其实是希望你更加用功一些。”

白幼薇一脸认真地说道,她是真心希望姜清欢能明白师尊的良苦用心呀。

姜清欢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个女人呢,在过往的许多时候,她的确算是一个合格的师尊,会悉心教导自己修炼,也会关心自己的生活起居。

只是,在最接近自己心脏的时候,她却那般决然地斩断了一切,那如利刃般的决绝,任谁也无法轻易原谅那种 “背叛” 啊。

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姜青竹能给予的范围之内才给予罢了,自始至终,自己对于她而言,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而已。

不过,这些藏在心底的复杂想法,他是不会告诉白幼薇的。

他只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啊。师姐你也知道,很多人或许比你努力得多,但是能比你出众的又能有多少呢?”

白幼薇自然明白在这修仙一途上,有的时候天赋确实胜过大部分的努力,毕竟这是修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爬山,光靠一股蛮劲是不行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眼前这个少年不要因此而消沉下去,不要就此失去了进取之心。

她罕见地放轻了声音,那语气变得愈发温柔,仿佛怕惊扰了此刻这静谧的氛围,轻声劝说道:“但是…… 总得努力一点吧。至少要让师父看到你为此努力的痕迹吧?”

姜清欢听闻此言,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微笑着看着白幼薇,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轻声问道:“师姐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少年的眼神总是让白幼薇有些措手不及,就好像蕴含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能轻而易举地穿透自己的眼眸,直直地要探入自己心底更深的地方,窥探那些自己都未曾明晰的隐秘心事。

白幼薇暗自思忖,这难道是他闭关半年带来的改变?开什么玩笑…… 她可不能就这么被他影响了。

她下意识地微微仰起头,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些,好重拾作为一个师姐的威严,而后说道:“当然是不希望看到你沉沦,不希望你这次大考失利而被迫离开沉剑山。”

姜清欢却依旧微笑着,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么为什么你不希望我离开落云山呢?”

“你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这么说你就去做好了!” 白幼薇又气又急,这少年今天怎么这般难缠呀,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一个劲儿地追问,真是让人头疼。

她心里暗自腹诽着,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烦人了呀,以往可没这般 “得寸进尺” 呢。

姜清欢却仍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样子,脸上挂着笑,慢悠悠地说道:“可是没有理由很难说服人的吧?”

“理由?因为你是我的师弟,我对同门一向宽容!” 白幼薇说得理直气壮,那副模样,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她全然忘记了,陈大此刻大概还肿着一边脸颊呢,那可也是她这位 “宽容” 的师姐的 “杰作” 。

白幼薇觉得自己这句话应该是有着足够的说服力了,这下子,自己也算是一个严苛又负责任的好师姐了吧。

姜清欢听了这话,却只是淡淡地转过头去,再次将目光投向天边的云彩,轻轻应了一声:“哦。”

那语气平淡得很,也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般简单又敷衍的回应,着实让白幼薇有些火冒三丈。

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掏心掏肺地劝他,他倒好,就轻飘飘地回了一个 “哦” 字?这算怎么回事嘛!

“你哦你个头啊!” 白幼薇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脸上也满是嗔怒之色。

她想着,这过了半年不见,这家伙倒还装上深沉了,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脾气变好了,不会收拾他了是吧?哼,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就在白幼薇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都准备撸起袖子,像往常一样给这个少年来上一套 “爱的教育” 的时候,姜清欢却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

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准备,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还以为师姐喜欢我呢。” 姜清欢微微转头,目光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探究,看向白幼薇,那眼神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期待,又好似只是随意的一句调侃。

“……” 白幼薇顿时呆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时,风恰到好处地吹过山坡,那轻柔的风,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吹开了少年额前的发丝,露出他光洁的额头,那眉眼在发丝的掩映下,更显深邃迷人。

同时,风也掀起了少女那柔顺的发梢,发丝在空中舞动,似在为这尴尬又微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白幼薇伸出去的手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之中,原本那准备动手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凝固在了原地。

她红唇微张,眼中满是惊愕与羞涩,那好看的眉眼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完全没了平日里那英气飒爽的模样。

而她的心尖呀,就好似乘坐了一趟最刺激的过山车,先是一下子飞到了云端之上,仿佛置身于梦幻般的甜蜜世界里,可紧接着,又陡然坠落海底,陷入了无尽的慌乱与迷茫之中。

那心跳,瞬间变得汹涌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剧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膛,那 “扑通扑通” 的声音,在她耳中犹如奔腾的雷声,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本就是个情绪方面略显粗糙的女孩,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很多小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生啊,或许会粗心大意地忘却无数的事情,那些过往的琐碎,就如同过眼云烟,飘散了便也不再记得。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

记得这天光与云在天边连成一线,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而他那精致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那修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在一眨一眨间,透着一种既耀眼又温柔的独特魅力,就这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在这一片天地之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周遭是静默无声的沉默。

唯有那轻柔的风,似是不知这微妙的氛围,依旧悠悠地吹过草坪,轻轻擦过白幼薇的衣装,又俏皮地经过她的发梢。

可她却浑然未觉,只是红着脸,呆呆地坐在原地,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

她呀,确实是在修行上天赋异禀的少女,同龄人中能与她比拟的寥寥无几,凭借着自身的天赋与刻苦,年纪轻轻便在门派中站稳脚跟,成为众人钦佩的对象。

然而,在情感这一方面,她却着实称得上是相当迟钝了,就像个懵懂的孩子,对于心底那悄然滋生的情愫,毫无察觉,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白幼薇性情向来如烈火一般炽热,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见到不公之事、不义之人,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让她在门派中素有威名。

行事更是雷厉风行,一旦决定了的事,便会风风火火地去做,绝不拖泥带水。只是啊,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大大咧咧、果敢豪爽的女子,竟能将那心底深处的心意,一藏就是几十年。

从未轻易袒露半分,那隐秘的情感就如同被深埋在心底的宝藏,无人知晓。

所以,此刻她这般因羞窘而呆滞,近乎凝固在了原地的模样,其实全都在姜清欢的预料之中呢。

姜清欢历经重生,已然看遍了前世的种种,也悟透了许多道理。

他着实不想再重蹈覆辙,像前世那般做个滥好人,抱着那种天真又幼稚的 “老实人运气不会太差” 的想法去应对世间的纷繁复杂了。

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就要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丧心病狂,做一个彻底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人。

这重生一回,让他深切地明白,在这复杂的世界里,有些事情确实不能一味地心慈手软,不能再傻乎乎地以为只要付出了善意,就必然能收获善意,现实往往比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心底依旧留存着一份柔软与期许,希望自己身边所经历的那些因缘际会,都能朝着正常且美好的方向发展。

那些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他们如此纯粹又热忱,理当收获属于他们的幸福啊,不该被这世间的苦难与波折所辜负。

在姜清欢眼中,师姐就是这么个傻姑娘,平日里总是觉得自己聪慧过人,什么事儿都能看透,可一涉及到感情之事,就变得傻乎乎的了,那单纯又懵懂的样子,让人看了既觉得好笑,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他想着,难道傻乎乎的人就活该比那些精明的人过得更悲情、更坎坷吗?当然不是呀,师姐这般美好的女子,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结局,值得被这世界温柔以待呢。

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与宠溺。

看着表情呆若木鸡,脸蛋迅速变得粉嫩起来,恰似春日里娇艳桃花的白幼薇,故意打趣道:“师姐你这个表情…… 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砰!!” 话音刚落,姜清欢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袭来,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朝着草坡底下滚了下去。

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得他浑身生疼,等好不容易在坡底稳住身形,几乎是挣扎着爬起身来,他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头发乱成了一团,衣服上也沾满了泥土和草屑。

他略显狼狈地抬起头,暗自庆幸不已,幸好如今的自己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实力微弱的姜清欢了呀。

要是搁在以前,就这一下,怕是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伤筋动骨好一阵子呢。

姜清欢站起身,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草屑,一边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胳膊和腿,而后仰起头,朝着坡顶望去。

只见那坡顶之上,站着一袭红衣的白幼薇,那鲜艳的红色衣装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与她此刻因羞恼而涨得通红的脸颊相映成趣。

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好像两颗明亮的宝石,眼中闪烁着嗔怒的光芒,双手紧紧地攥着小拳头,下一秒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上来,再给姜清欢来上几下,好解解心头的闷气。

“姜清欢!我是你师姐,不准你对我胡说八道!!少在这儿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看在同门的份上关心你罢了,哪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白幼薇气得大声喊道。

那清脆的嗓音在这空旷的山坡间回荡着,带着满满的羞愤与懊恼,连那原本轻柔的风,似乎都被她这气势吓得加快了速度,吹得更急了些。

姜清欢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 “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朝着坡顶的白幼薇远远地挥了挥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

大声回应道:“知道啦,下次我还敢。” 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是把白幼薇气得不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气死我了,你赶紧被逐出师门得了!!” 白幼薇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那动作又急又快,带起了一阵飞絮,在空中飘飘扬扬的,似是在为她这离去的背影增添几分落寞与不甘的韵味。

而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也随之被风掀起,与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同融入这天地之间,构成了一幅别样又唯美的画面。

仿佛是这世间最漂亮的一道风景线,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白幼薇就这么气冲冲地一路疾走,脚下生风,一下子就走出了好几里地,一路上不管是谁跟她打招呼,她都仿若未闻,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

只是埋头快步往前走,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然站在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了。

她站在那儿,先是一脸迷茫,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刚才清焰说什么来着……”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回忆起来了,脸上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尴尬又好笑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我喜欢他?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师弟而已呀,不过就是这小子长得好看一点,说话比其他人有趣一点罢了……

自己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男女之情呢,自己可是早就下定决心,要一心修行,这辈子都打算与剑为伴了。

儿女情长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呢。

“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打开了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随着 “吱呀” 一声,门缓缓关上,那原本洒满阳光的庭院瞬间都变得有些昏暗起来,仿佛也随着她那复杂又纠结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与孤寂。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上,微微咬了咬下唇,轻声呢喃道:“可是万一呢……”

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不确定与纠结,却又如此清晰,萦绕在这寂静的庭院之中,久久不散。

白幼薇走了之后,姜清欢依旧静静地留在山坡上,像是被什么牵绊住了脚步,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他目光中满是怀念之色,仔仔细细地将后山的风景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处景致、每一丝气息都刻进心底一般。

话说起这落云山名字的由来啊,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故事,却承载着一段既厚重又残酷无比的过往呢。

想当年,在清宗刚刚创立的时候,那时候的江湖可不似如今这般风平浪静。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所谓的江湖,绝非仅仅只是充满了人情世故那么简单。

相反地,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一场场惊心动魄、残酷至极的生死搏杀。

那些个武林高手们,为了争夺地盘、秘籍、宝物等等各种利益,不惜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择手段地互相厮杀。

他们单打独斗,以命相搏,拉帮结派,展开大规模的混战。一时间,整个江湖都被鲜血染红,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而这座落云山,也正是因为见证了太多这样的血腥杀戮,才因此得名。

它身上背负着无数亡魂的怨念与诅咒一般,让人闻之色变。

据说,在几百年后,落云山还出过一名绝代芳华的剑修。

她就在这后山之中悟道,传闻在她悟道之时,竟听到了谷底传来无数剑鸣之声。

那声音仿若来自远古,带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仿佛是那些沉落的宝剑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与不甘。

也正因如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落云山的后山都成为了相当有名的地方,众多弟子听闻了这个传说后,都渴望能进入落云山。

期望着自己也能得到那虚无缥缈的机缘奇遇,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那位剑修一样,在这后山之中一朝悟道,从此踏上修行的巅峰之路。

只是很遗憾,自那之后,这样神奇的事情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就仿佛所有的气运都在那位剑修身上消耗殆尽了一般。

在后面的几百年间,在这清宗里,落云山反倒逐渐成为了人才凋敝的那一座山头,再也没有出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了。

直到上一代姜清竹成为了落云山的山主,以及这一代出现了白幼薇这般年轻翘楚,众人这才仿佛看到了落云山重塑往日光辉的一丝可能性,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所以呀,姜清竹实际上肩负着巨大的压力,她一直心心念念地希望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重铸落云山曾经的荣光,让这座山头再次在清宗乃至整个江湖中崭露头角。

前世,她也确实做到了,可如今的姜清欢回想起这些,却只觉得那一切都相当可笑。

可笑的并非是她想要重铸荣光的这个决定,而是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天真,竟然会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会有着无比重要的地位呢?

姜清欢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山坡上,从正午时分一直坐到了月亮悄悄爬上夜空,洒下银白的光辉。

曾经的他,本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做什么事儿都风风火火的,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的他,却觉得自己反而拥有了许多的耐心,就这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任时光缓缓流逝。

他望着那高悬于夜空的月亮,看着月光下自己那随着身形移动的影子,心中不禁感慨,其实很早以前就该明白。

一直追随着人的,从来都不是那遥不可及的月亮,而是那悄无声息却又无比强大的时间,以及那仿佛无形却又紧紧束缚着众人命运的绳索。

不过,现在的姜清欢,却不再像从前那般,会为此而感到悲观了,他的心中,已然多了几分坦然与坚定。

当他终于起身,来到了自己那熟悉的小院子前时,就如同往昔每一次归来一般,习惯性地抬手,准备推门而入。

只是这一次,在那手掌即将触碰到门扉的瞬间,他微微抬起头,眼眸中瞬间闪过无数的思绪和考虑,脑海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留,依旧坚定地朝着门推了过去。

“砰。” 随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姜清欢抬脚迈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无比熟悉的陈设,屋内没有点燃的烛火,一片昏暗,唯有那清冷的月光,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从自己打开的门口照射进来,洒落在地面上。

除了那被月光照得惨白的地砖之外,在那光影交织之处,还有一名无论他见过多少次,每一次看到,仍旧会觉得惊艳无比的身影。

她就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仿佛是在那里等了许久一般。

那皎洁的月光,恰好洒落在她婀娜窈窕的身姿之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银纱,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她就像是那种寺庙里供奉着的不会说话的观音像,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只敢远观,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她身着一身红白相间颜色的长裙,那裙摆垂落在地,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每一次的摇曳,都在诉说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也让她原本就出尘绝艳的气质愈发凸显,仿佛是这尘世之外的仙子,误入了这凡间小院之中。

而她那张冷淡的脸,就如同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神像一般,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那双眼眸更是冰冷又敏锐,让人在她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就想要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太久。

宁枝,就这般毫无任何预兆地出现在了姜清欢的房间里。

其实细细想来,倒也并非全然没有预兆,在进来之前,姜清欢就已然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只是他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更没有任何犹豫便推门而入了。

毕竟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锻骨境的年轻弟子罢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察觉到这位落雪山主的存在的,所以他必须装作毫不知情,将这场戏完美地演下去。

而事实上,他的这场 “表演”,早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悄然拉开帷幕了。

此刻,自然还需要继续演下去才行。

“你、你是谁?” 姜清欢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错愕的神情,那眼中瞬间涌起警惕之色,就连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眼前之人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让他瞬间进入了防备状态,这般演技,倒也显得颇为自然。

宁枝呢,她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简陋的椅子上,整个人好似凝固了一般,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疏离的气息。

随后,她用那冷清的声线开口说道:“你不认识我?” 话语简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心里莫名一紧。

就见姜清欢带着那警惕的模样,脚步小心翼翼地稍微挪动了分毫,而后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抬起头。

去看这个女子那极其漂亮却又冷艳无比的脸庞,犹豫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道:“是…… 宁山主?” 那言语间,尽显谨慎之意,生怕说错了什么,会惹来眼前这位大人物的不满似的。

这回答,让宁枝微微抬起了一点头,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展露出来。

就如同一只骄傲抬头的孔雀,散发着一种自信且自带强大威压的气场,那无形的压力,朝着姜清欢扑面而来,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一般。

她再次开口问道:“你就是姜清欢?” 语气依旧冷淡,目光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然而,姜清欢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被吓得战战兢兢到底,反而是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

他没有像寻常弟子见到长辈那般,恭敬地弯腰行礼,而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从容地拱了拱手,回应道:“我想既然是宁山主的话,就没有认错人走错门的可能。”

姜清欢清楚地看到了宁枝那瞬间扬起的眉梢,他知道,这是她表达不满的一种特别方式,每次只要稍有不悦,那眉梢便会不自觉地挑起,透着一种别样的冷厉。

明明外头的世界一片宁静,没有再多的动静传来,可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却仿佛凭空起了一阵妖风一般。

那是宁枝释放出来的盘旋的气息,在屋内肆意涌动着,让这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变得越发紧张起来,连空气都好似被这气息染上了一层肃杀之意,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宁枝的声音愈发显得冰冷了,那话语里蕴含着明显的威胁之意。

在这充斥着危险气息,连空气都显得肃杀无比的气氛里,她似乎在等着看姜清欢惊恐求饶的模样。

可姜清欢呢,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对周围这一切危险的气息都毫无察觉一般,身处这危险之地,却好似茫然不自知,依旧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

在宁枝看来,姜清欢这般模样,简直就是一种盲目自大的可笑之举。

就如同那不自量力的蝼蚁,妄图凭借着些小聪明,在她这只 “大象” 面前耍弄手段,简直是不知死活。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或许会更加礼貌一点,但是是宁山主您的话,我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姜清欢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那语气平静得很,仿佛他所说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

“为什么?” 宁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她倒是想听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因为这个时间,这个莫名的时候来找晚辈…… 肯定不是寻常的事情,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忙。既然如此,那就是相互交易的关系,我何必对宁山主故作礼貌谦卑呢,我们又不是那么熟。”

姜清欢一脸坦然地解释着,那神态,丝毫没有因为宁枝越发冰冷的眼神和越发压抑的气氛而有所改变。

宁枝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随后,她只是缓缓抬起一根手指。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从她指尖爆发而出,朝着姜清欢席卷而去,那力量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碾碎,气势惊人至极。

那一道劲风犹如脱缰的野马,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嗖” 的一下径直穿透了姜清欢身后的门,在那门板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圆点。

木屑受此冲击,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下了一场小小的木屑之 “雨”,在那昏黄的月光映照下,缓缓飞舞着,透着一种别样的紧张氛围。

而这道劲风所蕴含的,乃是极为精纯的气息,它就如同宁枝实力的一种直观展现,彰显着她身为山主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几乎是擦着少年那漂亮的侧脸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流让姜清欢鬓角的一缕发丝悠悠地脱离了原本的位置,缓缓飘落到地面之上。

然而,面对如此危险且极具威慑力的一幕,姜清欢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他那眼眸依旧平静如水,就好似刚刚经历的只是一阵寻常的微风,而非这般近乎致命的攻击。

宁枝冷冷地看着姜清欢,那眼神犹如实质般的冰刃,要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给看穿一般。

她语气森冷地开口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么?” 那话语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似乎在等着看姜清欢服软认错的模样。

可姜清欢呢,不仅没有丝毫要逃的意思,反而异常平静地朝着宁枝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一旁熟悉的椅子上,以这样更加近的距离,营造出一种看似更加平等的位置关系,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对方。

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不知死活的劲儿,反问了一句:“不是吗?”

那神态,那语气,全然没把宁枝的威胁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是有着十足的底气,才敢这般与一位实力强劲的山主如此针锋相对。

宁枝着实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这般勇气,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与自己对峙。

要知道,她成为落雪山山主已然有十余年了呀,这般岁月沉淀下来,她的年纪虽说在修真者中算不得太大,但放在凡间,那早就是到了成婚生子的年纪了。

不过,在这修真的世界里,年纪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修为越是精进,对于自身的面目便越是能够随心所欲地掌控。

岁月的痕迹很难在高阶修真者的身上留下明显的印记。

而在这个实力至上、强者为王的世界中,宁枝确实是有点看重外貌的,她向来偏爱长相漂亮的人,只是,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是任何男子的。

她打心底里不喜欢男子,或许这也是为何在叶灵幻第一天上山的时候,她就一眼看中了那个女孩的缘由吧。

叶灵幻是那样的漂亮,就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周身透着一种纯净无瑕的气质,和当初青涩、未经世事的自己一般,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生怜惜与喜爱之情。

人啊,大概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另外一个自己吧,至少宁枝是这般认为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惊觉自己对叶灵幻的那份执念变得越来越深了,深到她根本无法接受任何男人对叶灵幻有丝毫的染指。

哪怕只是稍微靠近一些,都会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仿佛自己最珍视的宝物即将被他人夺走一般。

所以,大概也正因如此,她总是不断地告诉叶灵幻,这个世界的男人没什么好稀罕的,不过是一群好色又无用的蛆虫罢了,除了想着占女人的便宜,从她们身上汲取好处之外,简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般想法,或许的确是显得有些偏执过头了,可宁枝却丝毫不在意,在她看来,只要自己还在,就能护着叶灵幻去完成她的梦想。

自己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陪她走到最后,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也正因如此,在看到姜清欢的第一眼时,宁枝心里就隐隐觉得这个少年很危险。

这份危险,可不仅仅源于他那张漂亮得有些过分的脸蛋,更是来自于他对待自己那古怪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她可不觉得叶灵幻对自己所说的有关姜清欢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她心里很清楚,这两人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一些自己并不知晓的故事呢。

她固然希望叶灵幻能够好好地活下来,可同时,她也绝对不能允许眼前这个叫做姜清欢的少年,对自己和叶灵幻之间的关系以及未来的发展产生任何威胁。

说来也是巧合,姜清欢之所以敢摆出这般态度,敢如此当面反问宁枝,甚至面对她的种种试探都视若无睹。

其原因就在于,他清楚地知晓这个女人内心深处那对叶灵幻疯狂而偏执的控制欲与占有欲。

姜清欢心里明白,只要宁枝不想叶灵幻死去,那她就一定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哪怕只是出于不想让叶灵幻伤心难过这一点考虑,她也会有所顾忌的。

而这看似宁枝小小的忌惮,却已然被姜清欢当成了此刻最大的依仗,让他有底气在面对宁枝时,这般不卑不亢,甚至是有些挑衅的意味。

宁枝这个女人呀,在原本的游戏设定之中,可就是一个十足的疯批。

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冷静又貌美的冰山仙子,那精致的面容、火辣的身材,组合在一起,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生倾慕之情。

可偏偏她身上又透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冷厉气质,让人只敢远观,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然而,实际上呢,她为了能够得到叶灵幻,为了彻底地控制住叶灵幻,那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完全就是一个陷入执念、几近疯狂的女人。所以在原本的世界剧情里,姜清欢这个炮灰角色才会死得那么早,而且死状还那么凄惨,很大一部分原因,可都要归咎于宁枝这个女人。

其实叶灵幻本就没有要让姜清欢去死的意思,可宁枝呢,却是对姜清欢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至于在前世,姜清欢自以为做了一世好人,获得了女主的好感,便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还天真地想着,有女主护着,又还有谁能伤害到自己呢?

却全然忽略了这个世界本质上的主题是百合呀,像他这样的暖男角色,在这其中连个像样的位置都排不上。

宁枝用尽各种手段,或蛊惑,或威逼,最终还是说服了叶灵幻与姜清欢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不仅如此,到了最后,她甚至还参与到了对姜清欢的追杀之中,她固执地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叶灵幻彻底斩断与外界的种种束缚,从而得以成就大道,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境界。

她的偏执程度,已然到了一种令人咋舌的地步,哪怕是要牺牲她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只要叶灵幻能够天下无双,得道圆满,在她看来,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疯批。彻底的疯批。” 姜清欢在心底暗自给宁枝下了这样的定义,自从在梦里见到叶灵幻之后,他心里其实就已然得出了结论,也想好了要如何去对付这个偏执又疯狂的女人。

他心里想着,既然听闻你对叶灵幻有着那般偏执且强烈的占有欲,又听说你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叶灵幻死去,那好啊,自己倒要看看,她为了叶灵幻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姜清欢……!” 宁枝眉头紧皱,那好看的眉峰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的恼火此刻已然是显露无遗了,任谁都能从她那冰冷的面容和愈发森冷的眼神中,感受到她此刻心中的愤怒。

在这整个山头,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般跟她说话呀,凭借着自身出众的天赋,哪怕是地位最为尊贵的宗主,平日里见了她,那都得客客气气的,礼让三分呢。

更何况眼前这个在她看来,不过是长着一张好看脸蛋的 “狗男人” 罢了,竟敢如此挑衅自己,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此刻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就出手,直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给杀死,方能解心头之恨,消弭那满腔的怒火。

”山主有何吩咐?” 姜清欢却依旧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问道。

那副模样,完全没察觉到宁枝那几乎快要实质化的怒火,依旧镇定自若,可这在宁枝眼中,无疑是更加火上浇油。

而宁枝那声线冷得就如同冰风一般,刮过耳畔,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强大威压,已然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姜清欢的肩头,那压力越来越大,就好像随时都能将这个少年连同他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一起挤压成齑粉似的,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因此变得稀薄起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师父姜清竹也不敢对我问罪。” 宁枝冷冷地说道,那话语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只要她想,眼前这个少年的性命便如同蝼蚁一般,她可以轻易碾碎。

其实,姜清欢面对对方施加的这般压力,凭借他真实的实力,倒也并不怎么吃力,只是他此刻还得装出一副很是费力的样子,这确实挺考验演技的呢。

只见他额头上缓缓逼出了一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仿佛就是他此刻承受巨大压力的最好证明了。

“或许如此吧…… 但是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就要杀了我。宁山主是不是也太急切了一点?” 姜清欢咬了咬牙,装作艰难地回应着。

那语气里虽透着几分示弱,可又隐隐有着一种倔强,像是在据理力争一般。

“呵呵…… 你很喜欢自作聪明,而恰好我就最讨厌喜欢自作聪明的人。那么你就猜猜看,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如果你猜不出来的话……” 宁枝冷哼一声。

说着,她缓缓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指,那手指就如同葱白一般纤细,却又透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直直地指着姜清欢的眉心。

仿佛这真的是一场关乎生死的严峻考验,只要姜清欢回答得不让她满意,那手指间便能瞬间爆发出致命的力量,取了他的性命。

一时间,房间内原本就肃杀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就连外头那原本皎洁的月光,此刻似乎都受到了这股压抑氛围的影响,变得冷冽起来。

那清冷的光辉洒在地上,竟像是一层冰冷的霜,让这夜晚更添几分寒意。

而那 “苦苦坚持”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此刻看上去,连抬头看着对方都显得极为艰难吃力,那压在肩头的威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还在展露着自己那漂亮的,却让宁枝十分反感的笑容,那笑容在这冰冷肃杀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眼。

“真的想要杀了我的话,什么理由都可以成立。所以我建议宁山主不用玩这样的把戏,玩得太过火…… 万一我是那种宁愿死也不愿意伸出援手的硬骨头呢?” 姜清欢强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话语里,透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又似乎有着一种别样的底气,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真有倚仗,还是纯粹在虚张声势。

“……” 宁枝紧紧凝视着少年的双眸,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穿他的心思,想要找出对方虚张声势的破绽。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少年的心性似乎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更加坚定,那眼眸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汪洋大海一般。

她竟然从中看不出哪怕一点心虚的痕迹,这让宁枝心中越发觉得疑惑,也愈发警惕起来。

她可不是没有提前去了解过这个叫做姜清欢的少年呀,在得知他不过只是一个天赋平平无奇的锻骨境弟子的时候。

她心里就已经对叶灵幻所说的一切产生了怀疑,暗自思忖着,难道那只是叶灵幻为了掩饰他们之间存在什么纠葛往事而编造出来的一个幌子吗?

可是现在,经过这一番面对面的交锋,她越发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表现得如此有恃无恐,仿佛笃定了自己一定不会杀了他

而且,他隐隐约约还透露出来一个信息,那就是好像知道自己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宁枝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定然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叶灵幻都不能死,这可是她的底线,也是她此刻投鼠忌器的关键所在。

思来想去,宁枝心里很是无奈,她竟发觉自己当下还真的没办法轻易就杀了姜清欢,毕竟叶灵幻那边情况未明,到底结果如何,还真得等他去看了叶灵幻的状况之后才能做决定呀。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因愤怒而有些紊乱的气息平复下来,而后再次看向姜清欢,开口道:“姜清欢。”

“晚辈在。” 姜清欢赶忙回应,那态度倒是显得恭敬了几分,可脸上依旧带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

“你是否会医治?” 宁枝问道,姜清欢一眼就看穿了,此刻这女人脸上的表情,显然是经过一番思索,想通了许多事情之后才有的模样。

不过,他倒也并不急切,依旧不紧不慢地回应着。

“医治分很多种,晚辈的确会一点,要看山主说的是什么了。” 姜清欢说得模棱两可,话语里透着一种谨慎,却又像是在故意吊宁枝的胃口一般。

宁枝听了这话,不禁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她盯着姜清欢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落雪山山门中正好有位弟子练功之时出现意外,走火入魔。这个,你能不能治?”

姜清欢听闻此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说道:“恰好,晚辈最擅长的就是治疗走火入魔。”

宁枝心里暗自腹诽,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在她看来,叶灵幻和姜清欢之间那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而且她也从未听说过姜清欢有什么擅长医治的名声,结果现在他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说恰好擅长这个,这要说其中没什么猫腻,谁能相信啊?!

“是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这样的本事?” 宁枝眉头微皱,语气里满是怀疑。

那眼神要将姜清欢看穿一般,想要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破绽。

“如果宁山主没有听说过,那又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呢?” 姜清欢不慌不忙地反问了一句,这反问可把宁枝给噎住了,顿时让她有些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要是说出是因为叶灵幻所谓的 “梦”,才找到他这儿的,那不就等于给这个少年和叶灵幻创造了 “串供” 的机会嘛,这可万万不行。

她心里别提多憋闷了,感觉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多少年了,都没有出现过这样让她如此憋屈的场面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真是…… 该死啊。

“算了,这个不重要。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么本山主希望你能去看看我这位弟子的伤势,如果你能治好她,不管是灵石还是什么法宝秘籍,我有的,你都可以要。” 宁枝咬了咬牙。

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悦,抛出了这样一个颇具吸引力的条件,想着这下子,这小子总该心动了吧。

听到这句话的姜清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从头到尾都不慌不忙,就在这儿等着对方说出这句话呢。

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到借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说要对方的全部身家之类的话。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虽然行事有些疯狂,但可不是个蠢笨之人,她是疯批,可不是憨批呀,哪能那么轻易就被自己拿捏住呢。

这个游戏的局势的确是复杂了些,沾了点难以捉摸的色彩,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把控的。

所以,姜清欢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这略显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

随后,他轻声说道:“唉,本来宁山主跟我好好说,好好谈的话,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晚辈帮助前辈,理所应当。但是刚才宁山主可是想杀了我啊…… 这样你能放心我是去好好治疗的么?”

宁枝眼眸微微眯起,她心里很明白,对方可绝不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扮演什么 “要尊严不要利益” 的高风亮节之人。

前面这一番铺垫,肯定只是为了争取更好的条件罢了。

只是,她实在有些好奇,这个少年到底有多贪心啊,自己都已经许诺了这般诱人的条件了,他居然还不满意,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哼,往往这般贪心不足的人,最后都会自己把自己给害死,可他倒好,好像一点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似的,还在这儿妄图从自己这儿谋取更多好处呢。

“直接说好了,我的条件你不满意,你想要什么条件。” 宁枝不耐烦地说道。

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耐,又夹杂着几分好奇,她倒要看看,这姜清欢到底能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姜清欢也不装模作样了,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宁枝缓缓说道:“宁山主果然是漂亮又聪明。”

虽是夸赞之词,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透着几分别样的意味,让人听着总觉得不是那么纯粹的赞美。

“呵呵,可能比你们姜山主还差点吧?别废话了,直接说。” 宁枝可不吃他这一套,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姜清欢的话,她现在可没心思跟他在这儿弯弯绕绕的。

只想赶紧知道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

“你看你,又急。” 姜清欢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微微压低声音,轻声道:“我的条件比宁山主想的简单,我希望……”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宁枝,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那眼神里隐隐有着一丝期待,又似乎藏着些狡黠。

“宁山主应该不会多么为难吧?” 姜清欢目光坦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

仿佛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上破绽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看似真诚的询问之色,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似乎藏着些别的心思。

宁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觉得违和了。

明明呀,他不过就是个锻骨境的小小蝼蚁罢了,在自己这个强者面前,他浑身上下,按理说应该处处都是破绽才对呀,自己只要想,随时都能拿捏住他。

可偏偏,他就是这般有恃无恐,接二连三地对自己说出一句又一句冒犯的话。

还一次又一次做出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份和实力放在眼里。

甚至是刚才听到的这个条件,都让她惊愕不已,心中满是疑惑。

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的?他竟然要求自己在未来的某个可能的时候,接纳他成为落雪山的弟子……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落云山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吗?还是说,他对落雪山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宁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禁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清欢,那眼神里透着审视与探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个条件?”

姜清欢却只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摆出副无奈的样子。

接着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暂时不能告诉宁山主您。就像是我不会提前去过问我要治谁,她又走火入魔到什么地步一样。”

宁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轻蔑,她在心底暗自想着,就凭他,还能藏着什么大秘密不成,她可不认为这个少年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出什么风浪来,不过就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但是你的表现在告诉我,你仿佛很有把握。这是盲目的自信,还是你的确知道一些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 宁枝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这个少年言语之间的破绽。

觉得他这是不小心暴露了一些并不想透露出来的秘密,说不定这就是他的致命错漏呢,只要顺着这个往下追问,肯定能让他露出马脚。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姜清欢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很简单的回答,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个人就是太单纯了,太助人为乐了。”

“……” 宁枝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姜清欢会给出这么个回答,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可看他那副模样,真挚动容,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

而此刻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不停的宁枝还浑然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将会有很多次从这个少年嘴里听到 “助人为乐” 这四个字呢。

现在的她呀,更不会知道,这少年没一个所谓 “乐于助人” 的场景,都会成为让她痛苦和懊悔不已的经历。

只是此时的她,满心都还在琢磨着姜清欢的意图,根本无暇去想那么长远的事儿。

“这个条件我答应了。或许是后天,或许就是明天,我就会派人来接你过去,你做好准备。”

宁枝思索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这个条件,毕竟此刻叶灵幻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治好她,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看着宁枝站起身来,姜清欢也赶忙装模作样地来到门口,脸上带着那副看似热情的笑容,说道:“明白,宁山主,我送送你吧。”

“不用。” 宁枝冷淡地回应道,心里暗自腹诽着,送我?你也配?

要不是看在你可能有办法救治叶灵幻的那一点希望上,真就没把你当个人看呀,还敢在这儿假惺惺地说要送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却没想到姜清欢听了这话,只是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依旧笑着说道:“那好,慢走。”

“砰。” 还没等宁枝再有下一句话,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表情,门就在她身后被关上了。

那关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也让宁枝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冷哼一声后,便拂袖离去了。

他竟然就这般当着自己的面,直接将门关上了,那干脆利落的动作,那毫不客气的态度,让宁枝一时之间愣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呆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恼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澎湃,若不是强忍着,她真想立刻动手,直接将面前这个小院子夷为平地,方能解心头之恨。

不过,她终究还是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步伐又急又重,述说满心的愤懑,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很好…… 姜清欢。你那么想死就怪不了我了。” 宁枝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恨恨地想着,她已经暗暗决定,等这事儿一了,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有多严重。

宁枝就这么气冲冲地准备离去,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呢,她便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那气息悄无声息地在周围蔓延开来,透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瞬间停下脚步,眉头微皱,眯起眼睛,警惕地朝着四周扫视着,试图找出这气息的来源。

“嗖!”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穿透了风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极速靠近,那破空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宁枝反应极快,在那电光石火之间,猛地转过身去,只见她一身红白色的衣裙随风舞动,带起地上的尘埃。

那模样,就如同盛开在风中的荷花一般,艳丽又不失灵动,而她那微微飘荡的黑发,先是高高掀起,而后又缓缓落下,更添几分风姿。

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她那修长的双指已然快速探出,精准地夹住了一片桃花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她身为强者的不凡身手和敏捷反应。

宁枝并不生气,反而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她对着那看不见人影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说道:“多年不见,师妹还是这么喜欢桃花啊。”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鬼鬼祟祟行迹诡谲。”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无人处悠悠地响起,紧接着,一袭白衣缓缓地出现在了黑夜之中。

那身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就像是乌云褪去之后,显露出来的月亮一样皎洁无瑕,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看到这个比月光还要不染纤尘的女子,宁枝眼神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不爽,不过那丝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行踪鬼祟倒是不至于,只是天色太晚,就没有好意思打扰师妹。” 宁枝脸上依旧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里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敷衍。

姜清竹缓缓走到了宁枝的眼前,停在了五步之遥的距离处,这个距离呀,对于她们这个级别的修真者而言,可算得上是极为要命的距离了,稍有不慎,便是一场激烈的交锋。

姜清竹的面庞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那平静的面容下,却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是么。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是从我的弟子住所那边过来的。” 姜清竹目光清冷,直视着宁枝。

那眼神里带着质问的意味,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宁枝去见姜清欢这件事,心中对此很是在意。

宁枝听了这话,笑了笑,那笑容与之前对待姜清欢时的冷艳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反而显得跳脱妖媚了起来,那眉梢眼角都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说道:“嗯,你那个弟子叫什么来着…… 啊,姜清欢。不错,挺有意思的。”

听到这句话,姜清竹的眉眼瞬间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语气也变得冷硬了几分,说道:“你如果想做什么,可以冲着我来,对我弟子行不端之事是不是有点太下作了?”

宁枝听了这话,笑得更加放肆了,那笑声在这夜里回荡着,甚至连她那丰满的胸脯都随着笑声显眼地震颤起来,比起一身白衣、纯净无暇的姜清竹。

她此刻就像是那妖艳的魔女一般,透着一种放肆自由、毫无拘束的感觉,让人觉得她仿佛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不端之事?这可是胡说八道了,但是你那个弟子…… 的确长得挺漂亮的,难怪你这么紧张,喂,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跟你抢一个空有一张脸蛋的男人吧?” 宁枝故意用那略带戏谑的语气说道。

话语里满是调侃之意,可这在姜清竹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听到这句话,姜清竹的脸色越发显得冰寒了,那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她冷冷地说道:“少说这种妖言惑众的胡话。你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你的弟子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问非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你要知道我可最喜欢骗人了,姜妹妹。哦~该不会是他干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吧?还是说…… 他做什么事情都会瞒着你这个师父?” 宁枝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那话语里像是藏着一根根细小的针,不断地朝着姜清竹刺去,试图激怒她。

“你……!” 姜清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显然是被宁枝的话彻底激怒了,她根本不再等待对方的反应,身形一闪,直接出手。

只见她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而出,朝着宁枝所在的位置席卷而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宁枝原本站着的位置顿时一片焦黑,那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周围的草木也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东倒西歪。

可见这一击的威力之大,彰显出姜清竹此刻心中的愤怒已然达到了极点。

那泥土之下的岩石在姜清竹这强力一击之下,大半都被粉碎成了齑粉,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未能散去。

然而,宁枝的动作也是极为迅速敏捷,只见她身形轻盈,如一只翩然的蝴蝶般,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对方这凌厉的攻击,那姿态优雅又从容,仿佛刚刚躲开的不过是一阵微风罢了。

她站定之后,朝着姜清竹妩媚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还有些许挑衅的意味,开口说道:“这么急干什么,是因为我叫了你姜妹妹呢,还是说不小心被我说中了?”

那话语里的调侃之意愈发明显,显然是想继续激怒姜清竹。

“跟你没关系,我警告你,别随便来落云山。” 姜清竹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回应着。

她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丝毫没有减弱,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不倒,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宁枝听了这话,不屑地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轻蔑,哼了一声说道:“放心好了,没事的话我也如你一样,并不想见到你。我就不明白了…… 一个终日穿黑裙的,怎么会喜欢总是要穿白裙,一定要显得自己纯洁无瑕的你……”

她这话里,隐隐带着对姜清竹的嘲讽,言语之间尽是对她的看不惯。

“宁枝,你真不怕我撕烂你的嘴?” 姜清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上前一步,那气势陡然又攀升了几分。

宁枝的眼神微微变幻了一下,心中也着实忌惮姜清竹这不顾一切的架势,不过她还是强撑着,

嗤笑一声,说道:“算了,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跟你动手。不过姜清竹,你真配不上她。” 那话语里的 “她”,显然指代着某个对两人而言都极为重要的人,只是这话从宁枝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一把利刃,朝着姜清竹的心口狠狠刺去。

姜清竹眉眼依旧冷淡,仿佛刚刚宁枝的那些话根本没能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她语气平静地回应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不需要她的在乎,从前现在以后,我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你执着那是你的事情,要是你要将这种得不到的执着变成对我的嫉恨,我随时恭候。”

那话语里透着一种决然,又似有着一种无奈,仿佛在这复杂的纠葛之中,她早已看开了一切,又或者说,是只能选择看开。

“…… 贱人。” 宁枝深深地看了姜清竹一眼,压低声音,恨恨地骂了一句。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今日所受的这些气,她一定要加倍奉还才行。

只是,从实力上来说,姜清竹确实不好对付,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自己也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不过,她细细想来,姜清竹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看似很小的理由,好像确实不太对劲呢。

宁枝心思一转,突然意识到,糟糕…… 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细节。

难道说,那个姜清欢少年,其实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关乎这个女人的破绽?若是如此,那这事儿可就有意思多了。

宁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暗自想着,姜清竹你就等着吧。

那个叫姜清欢的…… 也可以一并等着,宁枝报仇,十年不晚呢,这笔账,她迟早是要算清楚的。

看着宁枝就这般显得奇怪却又干净利落地离开,姜清竹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多少。

她站在原地,转过身,目光看向对方来时的方向,那正是姜清欢所在的方向呀,那是一个让她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在意的少年。

她微微抬起脚,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只是很快,那脚步又停住了,最终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假的吧…… 是梦才对……” 姜清竹喃喃自语着,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不确定与纠结,却又如此清晰。

“可是欢儿……” 她轻声唤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担忧,还有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缓缓摇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迈出下一步,那个方向,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永远没有办法跨越过去一般。

就像是这些时日以来,她无数次想要开口询问的那些问题,最终都只是咽下喉咙,没能说出口。

她终于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宅邸方向走去,那呼啸而过的夜风,肆意地吹乱了她那本就复杂的心情,也吹起了她那身洁白的裙摆,让她的背影在这夜色中显得越发落寞孤寂。

可是,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片段,某个转瞬即逝的瞬间,就像是那窗前的风铃轻摇了一下,在她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猛然抬起头,那皎洁高悬的月亮,正好映照在她那无瑕的脸庞上,洒下清冷的光辉。

“万一…… 不只是梦呢?”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一丝带着期许,又夹杂着些许害怕的光亮。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同星星之火,有了燎原之势,让她原本已然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了层层波澜。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在姜清竹的心底不断翻涌,让她再也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去寻求一个答案。

只要弄清除了心中的疑惑,那萦绕在心头的千般纠结、万般思绪便能烟消云散

于是,她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重新朝着刚才放弃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眨眼间便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口。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门内没有透出一丝烛火的光亮,周围一片昏暗静谧,只有那清冷的夜风吹过,肆意地吹乱她那柔顺的发丝,发丝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不时遮挡住她的脸庞,让她的面容也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她微微咬住下唇,似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而后缓缓伸出手,朝着那扇门伸去,那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这扇门的背后,藏着的是一个能改变一切的秘密。

铃铃 ——

就在这时,少年猛然睁开眼睛,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他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那个方向,看向那扇门,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害怕。

少年不自觉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回响着那一声仿若铃铛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虽然轻微,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让他的心微微动摇了起来,好像这声响代表了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此刻,那距离仿佛是很近的,不过就是从门到床上这短短的一段空间罢了,可又好像远得遥不可及。

让他觉得自己在此时,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推开这扇门,去面对门外的那个人。

门外是谁,他心里很清楚,是姜清竹。

这个名字,在他的心底有着特殊的分量,承载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与回忆,只是此刻,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门。

那扇还残留着一个清晰的小洞的门,思绪也仿佛随着那扇门飘向了远方,陷入了往昔的种种回忆之中。

直到 ——

“欢儿…… 你睡了吗。” 那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又似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传入姜清欢的耳中,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然而,姜清欢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默默地拉起轻薄的被子,躺了下去,而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只要这样做,就能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那声音,就能将门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在这修真界中,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往往都心里清楚,那些当晚没能给出回应的话语,一旦搁置到了第二天,便失去了所有的效力。

就如同过了时效的约定一般,全然不作数了。

大家也都会很有默契地扮演起完全不知情的角色,将那原本未曾开启的故事,当作是从未发生过的任何事。

任由它们在记忆的角落里渐渐荒芜破败,直至最终腐烂湮灭,被时光的洪流彻底掩埋,这样就能抹去那些微妙又复杂的痕迹。

新的一天来临,阳光洒在十八剑宗的每一处角落,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嗯?什么时候咱们宗门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了?” 一位女弟子好奇地张望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上,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诶…… 你不知道他啊?姜清欢呐,落云山的那个姜清欢。” 旁边的女弟子赶忙回应道,语气里透着一种 “你连他都不知道呀” 的意味。

“就是那个不靠实力,全靠一张脸出了名的姜清欢?” 另一位女弟子听闻,挑了挑眉毛,话语里虽带着些许调侃,可看向姜清欢的眼神里,依旧难掩那欣赏的目光。

“对对对,就是这个花瓶…… 好像大半年没有看到人吧,怎么来上课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清宗的静心书院有着独特的布局,那高耸的院墙之内,是一片显得极为雅致的庭院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而其中最大的课堂宽敞明亮,足以容纳近百位弟子在里面安心学习。

在院墙之外呢,则环绕着诸多亭台水榭,风景宜人,还有那高山之上激流而下的瀑布,那磅礴的水流坠入水潭之中,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周围青松环绕,四季常青,白云悠悠地舒卷着,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形状,为这书院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的意境。

此刻,男男女女的视线都随着那个缓步走入课堂的身影而被牵引着,那正是身着一袭白衣的姜清欢。

他身姿修长,身形并不健壮,相反,还透着几分瘦弱,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清逸之感。

那精致的五官在那穿透雕纹窗户缝隙间洒下的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越发显得他容貌出众,气质不凡。

他带着平静而淡漠的气质,就这般缓缓走进了近百弟子的眼中,而后旁若无人地找到了位于角落中的一个座位,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因为周围那些或好奇、或调侃的目光而受到影响。

刚才对话的那几位女弟子看着姜清欢的一举一动,不禁又感慨起来。

“虽然的确是花瓶,但是…… 好看的花瓶你不想搬家里去?” 一位女弟子笑着打趣道,那话语里虽还是将姜清欢比作花瓶,可语气中的喜爱之意却愈发明显了。

“他好清纯,初吻应该还在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我结出金丹成为山主的那一天,那我肯定让他来当个面首。” 另一位女弟子更是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脸上带着一丝憧憬的笑意,已经在畅想那未来的场景了。

“面首…… 不是道侣?” 旁边有人疑惑地问道。

“一个锻骨境的男子做道侣?你也不怕被嗤笑?” 先前那位女弟子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说道。

在她们看来,以姜清欢目前的修为境界,确实还配不上成为道侣呢,当个面首倒还差不多,毕竟这修真界,实力还是颇为重要的衡量标准。

“说的也是…… 但是好看是真的好看呐…… 哈哈哈哈。”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课堂里回荡着。

引得周围不少弟子也跟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大家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朝着姜清欢所在的角落瞟去。

距离很近的陈大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闹麻了…… 不过他也就配当当面首了。”

那语气里满是不屑,显然是对姜清欢也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不过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而姜清欢呢,对这些因为自己出现而在周围产生的窃窃私语,就好似完全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他的思绪已然飘到了别处,想到了这座书院的由来。

静心书院可是十八剑宗创立不到百年之时,就由先辈们留下来的一份耀眼的遗产呀,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文化底蕴。

而这书院里开设的课堂,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是专门用于讲解一些修仙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常识的。

比如说关于阵法的研习,那里面涵盖了各种奇妙的阵法布置、运转原理以及破解之法,每一种阵法都有着独特的功效,防御,困敌,修炼等等。

还有言说各种丹药的作用,详细介绍了不同丹药的炼制材料、炼制方法以及服用之后能产生的效果,有的丹药能疗伤治病,有的能提升修为,有的则可以帮助修炼者稳固境界。

还有许多修行过程中会遇到的小问题以及最常见的解决办法,这些可都是千万年来,无数修真之人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只是,随着岁月的变迁,有些经验因为时代太过久远,渐渐失传了,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有些则是已经被时代所淘汰,不再适用于当下的修真界了;而还有些呢,却在历史的沉淀之中。

仍旧保持了如金子一般的色泽,历经岁月的考验,证明了其价值经久不衰,依旧能为如今的修真者们提供极大的帮助。

正如那句话说的好:前人的经验,不就是让后辈们少走一些弯路么?也正是因为有着先辈们这些经验的传承,一代又一代的修真者们才能在修炼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整个修真界才能呈现出如今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实,姜清欢心里很明白,以他如今的情况来说,他并不需要这样的课堂为自己的修行添砖加瓦了。

毕竟前一世的他,就已经吸收了太多的相关经验,对这些知识早已烂熟于心了。

但是呀,他即便心里觉得这些知识自己已然熟知,可还是得按照清宗的规矩来到这里上课。

毕竟在这宗门之中,有着明确的要求,除了那些已经步入修魂境的精英弟子之外,其余的弟子都需要按时来到书院进行学习。

至于外门弟子,也会在这个时间段获得在外旁听的机会,虽然他们的学习条件相较于内门弟子会差一些,但总归也是能从中汲取到不少有用的知识的。

而那些精英弟子呢,倒不是说就不用学习了,只是到了那个阶段,他们自然会成为各位师尊眼中的心头肉,享受着特殊待遇。

师尊们会单独给他们 “开小灶”,进行更为深入、有针对性的教导,所以像白幼薇这般的精英弟子,自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秦长老来了,别说话了。” 不知是谁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顿时,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长老是静心书院里十分常见的一名 “男先生”,说起这其中的缘由,倒也有些滑稽。

在这个世界里,女子的修行天赋普遍要更好一些,所以那些修行水平还行,可又没有特别出众的男子,很难在外面闯出什么大事业来。

于是便借着在书院当先生给晚辈们讲解经验这样的差使,既能发挥自己的一点作用,也能从中获得一笔不错的资源收入。

只见这位脸上带着明显皱纹,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缓缓扫视了一眼下方坐着的众多弟子,眼神中透着一种威严。

随后开口说道:“开始讲课,保持安静。” 他可不需要特地去等待谁,而且一旦他开始讲课了,要是有弟子迟到的话,那可就不能再获得进入课堂的机会了。

这便是静心书院一直以来严格执行的规矩。

接着,秦长老便慢悠悠地开始讲解起来,他讲课也不需要什么 “课件” 的支撑,全凭自己的记忆与经验,将那些知识娓娓道来。

毕竟在这修真界,很多东西都是靠着先辈们口口相传的经验传承下来的,并没有那么详细的书本可供讲解。

至于弟子们能消化多少,那就全看个人的造化了,有心的弟子自然会在课后主动去询问疑惑之处,或者是去到宗门里那宏伟壮观的藏书阁中,自己去寻找答案。

正所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秦长老今天讲的内容是关于六州大地普遍存在的妖族,台下的姜清欢并没有专心去听讲,只是在那儿装模作样地看着前方,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要知道,妖族作为六州大地的一大种群,它们的存在历史可是比人族更加悠久。

早在人族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妖族就已然统治着这个世界了,它们凭借着自身与生俱来的天赋与能力,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称霸一方。

只是后来呀,人族的学习能力太过出众了,而且还极为擅长团结作战,靠着这些优势,人族逐渐后来居上,慢慢地取代了妖族的统治地位。

反而成为了六州大地的新主人,并且发展成了如今这最为人丁旺盛的族群。

而姜清欢,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其实对妖族相当了解,甚至可以说是熟知它们的方方面面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洒在这个少年身上的阳光太过耀眼,让他在众多弟子中显得格外突出,那出众的容貌、独特的气质,总是能轻易地吸引旁人的目光。

“姜清欢。” 秦长老很轻松地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在这个阴盛阳衰的世界里,毕竟男子的数量相对较少,所以一个男人确实更容易让人记住呀。

姜清欢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抬起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近前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表情,不卑不亢地回应道:“秦长老。”

面对讲课先生的传唤,姜清欢理所当然地站起身来,按照宗门里的礼仪,微微拱手,以示尊敬,等待着秦长老接下来的话语。

秦长老表情肃穆,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清欢,语气严肃地问道:“我问你,妖族的寿命普遍比人族长上十倍百倍,为何它们还以修炼人形为目标?”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而且和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有着紧密的关联。

在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中,比起妖族,人族确实更接近 “成仙” 的体质。

妖族虽然寿命普遍比人族长上许多,有着看似漫长的时间可以用于修炼,但是由于体质的差异,它们不得不以化为人形为目标来提升自己的修炼境界。

一般来说,人们能够见到的妖族,大部分要么是保持着本体模样,要么是呈现出半人半妖的形态。

而真正能够修炼成人形的妖族,其战斗力和正常的人族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要强大得多。

只是妖族修炼成人形的概率并不高,而且所需的时间极为漫长,这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才导致了妖族在如今这个世界并不处于强势地位。

姜清欢听到秦长老的问题后,没有丝毫犹豫,神色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秦长老听了他的回答,脸上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点,接着,他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听说你缺课这半年是在闭关?” 秦长老看着姜清欢,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

“回秦长老,是的。” 姜清欢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态度依旧很是恭敬。

“那这半年可有长进?” 秦长老继续问道。

这一次,姜清欢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大就忍不住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半年可是从锻骨境三阶炼成了锻骨境四阶呢!”

他那语气里满是嘲讽,刻意把姜清欢的修炼进度说得很慢,好像述说着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刚才姜清欢回答问题的时候,并没有在课堂上掀起什么波澜,可陈大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效果却十分惊人。

“真的假的?半年就升了一阶啊?” 一位弟子满脸怀疑地说道。

“现在才锻骨境四阶?放在男子里也是很差的天赋了吧?” 另一位弟子也跟着附和起来,话语里满是不屑。

“真的是在闭关吗?我说实话,我就算是睡半年的觉也比他炼的快吧?” 又有一位弟子开口调侃,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 秦长老脸色再次变得肃穆起来,一声怒喝,顿时让整个课堂鸦雀无声,刚刚还在哄笑的弟子们瞬间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

秦长老看了一眼眼前的姜清欢,这个少年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甚至带着些冷漠疏离,他并没有否认这些人的说法,也没有因为这些嘲讽而恼羞成怒。

秦长老心里暗自想着,虽然这少年看起来宠辱不惊,是个好心性,但是就算有着这样的心性,也难以弥补天赋上的缺失呀。

本来,以前他还挺看好这个少年的呢,毕竟在这个明白男子在世界修行是多么举步维艰的秦长老看来,对于男弟子,他总会有着一些恻隐之心。

只是现在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坐下来吧。”

“谢谢秦长老。” 姜清欢礼貌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便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人的评论,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就是比自己还配角的小角色罢了。

比起他们,姜清欢更清楚自己的未来和要走的路。

这些外界的评判并不会影响他要做的事情,他觉得没有必要去和这些人计较、争辩,更不需要急切地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可是,就在姜清欢屁股还没来得及落座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

“半年升了一阶何其可笑?秦长老,你就不怀疑他是为了逃避修行,逃避课堂而找了个放任自由的借口?” 这个声音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黑裙、银发飘飘的人。那标志性的黑裙,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不一般。

那黑裙之上,暗金色的走线巧妙地穿插其中,每一道金线都仿佛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让整件裙子看起来既庄重又威严,彰显出穿着之人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仅仅是这独特的服饰,就足以让所有人几乎在瞬间想起,在这个偌大的宗门里,有着这样服饰,还拥有着这样一头银色长发的女子究竟是谁。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只有一个人符合这般特征。

只见她迈着平静的步伐,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又优雅,仿佛脚下的路就是她专属的舞台。

她高高地仰起头颅,那姿态骄傲又自信,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就这般在无数人瞩目且为之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进了课堂。

在她踏入的那一刻,整个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安静的氛围简直达到了极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哪怕是一只蝴蝶振动翅膀的细微声音,此刻都显得格外清晰可闻,就好像这小小的动静都成了这寂静空间里的 “不速之客”。

而当她那张完美无瑕,冷艳无双的面庞,以及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完整地进入众人视线之时,这先前的安静顿时被打破了。

只不过,打破这份安静的,并非是嘈杂的议论声,而是如同滔天巨浪般的 ——

“参见宗主大人!” 众人齐声高呼,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课堂里回荡着,尽显对这位宗主的敬重之意。

就连一向威严的秦长老,此刻也赶忙弯腰拱手,脸上满是恭敬的神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这样的姿态来表达自己对宗主的尊敬。

然而,面对那直直射过来的冷冽目光,姜清欢却在心里暗自冷笑,他需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那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应夕颜,好久不见呀。还记得吗?

曾经的你,是那般高高在上,那般冷酷无情,竟然将穿着乌丝长袜的脚踩在我的脸上,还满脸厌恶地说:“你真恶心,姜清欢。”

哼,如今风水轮流转,那就看看这次,到底是谁会让谁觉得恶心呢?呵呵,这一切,可都还只是个开始。

作为统领清宗的当代宗主,应夕颜着实有着举世瞩目、当世罕见的天赋。

她那一头独特的银发,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银色的绸缎般闪耀着光芒,更是让她有着 “银仙” 的美誉,成为了众多修真者口中的传奇人物。

她年纪并不大,却已然达到了元婴境后期,这般成就对于修真者来说,可谓是天才般的存在了。

要知道,修行一事本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越往后,修炼的难度就越是呈几何级数般增加。

或许在初期,从筑基到锻骨,有的人不用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就能顺利突破,可一旦到了后面,比如从金丹境升上一阶,那很可能耗尽自己所有的心力,都不一定能够达成目标呀。

而应夕颜从年少成名开始,一路顺风顺水,先是成为了清宗的新宗主,而后又稳步修炼至元婴境后期,在这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碰到太多的阻碍和意外,一切都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

可以说,相较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修真者,她的修行之路已然是相当顺心如意了,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尽管如此,应夕颜却并不想做那所谓 “高处不胜寒” 的孤独人物。

比起单纯地一心追求天阶,渴望在修为上达到极致,她对权力有着一种别样的执着。

在她看来,权力同样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能够让她掌控更多的事物,实现自己的诸多想法和抱负。

所以,她偶尔会隔三差五地巡视宗门,出现在众多弟子的眼前,这其实也算是她进一步加深掌控宗门的一种手段罢了。

她心里想着,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自己的行踪呢?自己可不一定要显得高深莫测,像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一样。

她要的,是将自己身为宗主的威压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人心头,让这个宗门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随时都掌控着一切,甚至仿佛无处不在,让众人时刻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和忤逆之心。

了解清宗这个有着特殊构架的宗门的核心情况的应夕颜,今日就如同往常那般,只是随意地到处看看,在侍女的陪同之下,便来到了静心书院。

她行事向来不喜欢大张旗鼓,弄出什么盛大的排场,觉得那样太过张扬,不符合自己想要塑造的那种威严又亲和的宗主形象,所以这次前来,也是低调得很。

而恰恰正好,就在她来到书院窗外之时,看到的正是秦长老将那个少年叫起来回答问题的画面。

不得不说,那少年的长相确实是足够让人惊艳的漂亮,尤其是当那一抹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时候,天地间所有的耀眼光芒都汇聚在了他的脸上。

那精致的五官、出众的气质,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应夕颜,都忍不住被吸引了一瞬。

应夕颜本就是一个爱美的女子,平日里就喜欢世间无数漂亮美好的事物,对于美好的容貌自然也有着别样的欣赏。

只是很遗憾,她对男子向来没有什么兴趣,所以那瞬间的惊艳也仅仅只是片刻的停留罢了。

在听到这个少年回答的问题之后,她只是为了显得要对所有弟子都有所了解的架势,便随口问了一句:“回答的不错…… 他是谁?”

旁边的侍女显然知晓的更多,毕竟作为宗主的贴身侍女,凡事都得机灵些,要对宗门里的诸多事务和人物有所了解才行。于是,侍女赶忙回应道:“回宗主,那位是落云山的姜清欢。”

“落云山?” 应夕颜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这个名字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嗯,姜清竹山主的落云山。” 侍女进一步解释道。

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应夕颜的心里顿时泛起了层层波澜。

那位让自己总是在午夜梦回之际常常想到的女子…… 到底多久没见了呢?毕竟那可是她为数不多,主动表现过占有之心的女人,在她心里一直有着特殊的位置。

她暗自思忖着,她居然有个这么好看的弟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呀,想到这儿,她的心底微微一沉,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可是随即,她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后续对话,以及那明显的哄笑声。

当听到这个姜清欢只有锻骨境四阶的时候,应夕颜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

她心里想着,姜清竹再怎么抗拒自己,那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蠢到和这样一个天赋平平无奇的少年有什么瓜葛的,哪怕这少年长得再好看,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里,天赋和修为才是最重要的呀。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又总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呢,越想心里就越是多了几分疑惑和好奇。

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呢?应夕颜在心里默默想着,每次想要与她单独相处,她总是想尽办法躲开,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呀。既然她这般躲着自己,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接着,便出现了应夕颜踏入课堂,说出那番话的场面了。

只见她站在那儿,毫不掩饰自己身为宗主的强大威压,那股气势朝着四周蔓延开来,让整个课堂的氛围都变得压抑起来。

她说出的话语更是尽显刻薄严厉,而且这话来得有些突然,让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在其他那些此刻默不作声、噤若寒蝉的弟子看来,这纯粹就是姜清欢运气太差了。

天赋差点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平日里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可谁能想到,今天却正好碰到这位貌若天仙,然而权势更让人畏惧的宗主大人来此巡视呢。

这可不就是倒霉到家了嘛,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此时,被秦长老禁止说话的陈大,心里简直就要乐开了花。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姜清欢呀,昨天还有白师姐能帮你,今天你看看,这是谁来了,谁还能帮得了你。哼,你的好日子这下可算是到头喽,你这个混子终于混不下去喽~

“本宫在问你话。” 应夕颜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像其他弟子面对自己时那般战战兢兢,相反,他的目光竟显得颇为奇怪地在自己脸上流连了许久,这让应夕颜心里很是不悦。

色胆包天?还是自己的魅力已经大到让他都忘记害怕的程度了?应夕颜不清楚这少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被一个男子这般注视着,她心底有着一种本能的厌恶感,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姜清欢倒是不慌不忙,拱了拱手,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回宗主,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这语气不卑不亢,仿佛真的是被难住了一般,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和这位宗主周旋罢了。

“方才回答问题还对答如流,现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应夕颜冷冷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姜清欢的心思,话语里满是质疑,显然是觉得姜清欢在故意敷衍她。

姜清欢没有再与对方对视眼神,他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如果能直接把她看死,那自己倒是很乐意,不过现在可还不是时候。

随后,他再次开口回应道:“回宗主,修行一事不仅仅看努力与否,也看天赋。天赋如此,弟子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

姜清欢这话,应夕颜压根就不信呀,她依旧冰冷地说道:“能进入内门的弟子如果是这样的天赋,凭什么让你进内门?你是受伤了,还是走火入魔了?”

她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觉得姜清欢要么是自身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靠着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才进的内门,反正就是对他充满了怀疑。

“回宗主,弟子很好,谢谢关心。” 姜清欢回应道,他故意把 “关心” 二字说得重了些,那话语里隐隐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仿佛是在调侃应夕颜一般。

关心?应夕颜心里冷哼一声,老娘是在关心你?!她简直都要被气炸了,如果不是现场这么多人在看着,顾及着自己宗主的形象,她真想直接一指头下去,要了这个少年的狗命,毕竟敢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俏皮话,这已然是对自己的严重冒犯了。

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依旧维持着那副威严冷酷的模样,继续问道:“你的师父是谁。”

“落云山山主,姜清竹。” 姜清欢如实回答道。

“很好,叫姜清竹过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教出这么个半年修炼了一阶的内门弟子来的。” 应夕颜语气森冷地说道,她这是打算把姜清竹也牵扯进来,好好质问一番了,觉得肯定是姜清竹教导无方,才让这弟子如此 “不成器”。

“是,宗主。” 旁边的侍女听到这话,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地转过身,施展身法,疾驰而去,朝着姜清竹所在的地方赶去,只留下一众弟子在这课堂之中,面面相觑。

此刻,整个场合内的弟子们反应各异,有的心里暗自幸灾乐祸,有的则隐隐有些不忍,只是碰上了这位严苛的宗主大人,似乎也就只能怪这少年命不好了。

不过…… 好像有更大的热闹可以看了呀?众弟子们心里都这般想着,一个个虽然不敢出声,却都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毕竟这事儿是越闹越大了。

而很快,得知消息的姜清竹没有任何犹豫和怠慢,赶忙朝着静心书院赶来。

只是当她踏入书院内,看到里面那场景的时候,仍然不免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倒不是因为人多嘈杂,人多其实还是其次的,主要是那现场诡异的沉默氛围,给任何外来者都施加了无限的压力,让人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

站在场面中央那个最为耀眼的黑裙女子,姜清竹自然是不会陌生的,说实在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只是身在这个宗门之中,有诸多事情本就是无法避免的,身不由己。而自己心里有所记挂的那个少年……

此时正以一种不知死活的姿态,坦然地站在应夕颜的眼前,姜清竹见状,心里暗自埋怨着,这个臭小子…… 真是什么人都敢惹了,这下可好,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

当一袭白衣的姜清竹走进课堂,那场面,又增添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尽管应夕颜已然是那般光彩照人、珠玉在前了,可仍然有不少人会为姜清竹的纯净无暇而感到震撼。

她那洁白无瑕,周身散发着一种淡雅出尘的气质,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倾慕之情。

只是可惜,此刻众人都不敢说话,没办法将内心的这份惊艳互相传递,只能把那些赞叹都默默地压在心底了。

“宗主大人,落云山姜清竹参见。” 姜清竹走到合适的位置后,停下脚步,朝着应夕颜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寂静的课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应夕颜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只是特意等到对方主动说出话来,这才缓缓转过身去。

她看着这个有段时间没见的女子,脸上似笑非笑的,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好久不见。师妹你风姿不减当年。” 这话本身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正常的寒暄,可姜清竹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眼神里那抹玩味的意味。

心里明白,应夕颜这话可没那么简单,她不免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微微低下头,回应道:“谢宗主夸赞,只是…… 不知道传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不想和应夕颜在这无关紧要的话语上过多纠缠,只想赶紧弄清楚叫自己过来的缘由。

应夕颜对于姜清竹的这种躲避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她也并不急切,依旧不紧不慢的,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站在一旁的少年,而后对着姜清竹问道:“这是你的弟子?”

姜清竹心底一沉,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呀,随后回应道:“没错,他是我的弟子,姜清欢。”

“很好,那么我就要问问你了,你能否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告诉我,这个闭关半年只进一阶的弟子,是怎么入你落云山的?”

应夕颜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她看来,一般来说,弟子进入哪位宗主的山门,除了考量实力天赋这些因素之外,也难免会有些掺杂着其他猫腻的情况存在。

只不过平日里没什么人会去特意过问这些事儿罢了,可她是一宗之主呀,她要是想问,那自然是想问就问,别人可没有任何抱怨的资格。

所以姜清竹此刻也很无奈,只能看了一眼那个似乎对眼前严峻形势无动于衷,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多么危险境地的少年,

然后深吸一口气,声线清晰地回答道:“姜清欢在入门之时完全达到了资格,而我也亲自探查过他的天赋,并不低劣。至于为何半年升了一阶,我想大概是状态和天时地利的原因,修行到后面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她尽量把理由说得合理一些,希望能让应夕颜就此罢休。

“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单纯维护你的弟子?” 应夕颜却并没有轻易相信,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那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清竹,是要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破绽。

姜清竹摇摇头,一脸坦然地说道:“是我的实话,并无遮掩。” 她心里清楚,自己说的确实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应夕颜会不会相信了。

“那好,在场还有谁是落云山的弟子?” 应夕颜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大声问道,她似乎是想着从其他落云山弟子那里再核实一下情况,看看姜清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应夕颜缓缓转向其他人,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里透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大家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一时间,整个课堂陷入了沉默无声的状态,气氛压抑得仿佛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接着,一只手颤巍巍地伸了出来,伴随着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响起:“弟子是……”

姜清竹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那视线中透着几分冰冷,仿佛是在无声地警告着什么。

应夕颜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里满是审视,开口问道:“你是谁?”

“落云山…… 陈大。” 陈大回应道,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位魅力十足又权势滔天的宗主是要做什么,所以他才会选择在其他同门都还在犹豫、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毅然站出身来。在他看来,有些看似危险的情况,可没准儿其中也藏着机遇。

他可不想错过任何有可能让自己获益的机会,哪怕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师尊姜清竹投来的目光,可此刻在他心里,显然觉得抱紧宗主这棵大树会更有好处吧。

应夕颜看着这个比起姜清欢,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显得黯然失色了很多的年轻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随后说道:“那么你来说说,你师尊嘴里的姜清欢是否如此?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你师父不会因为这些而对你为难。”

陈大听了这话,还显得有些犹豫地又看了一眼姜清竹,只见姜清竹的眼波依旧很冷淡,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如实说。”

陈大心里却暗自腹诽着,如实说?哼,还不是要我包庇那个废物?养着这么一个废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的偏心呀。

现在说的如实说,不过就是让我说些好话来维护他罢了…… 明明我更有天赋,明明我付出的努力一点都不少。

但是凭什么那个废物就能得到你那么多的宽容和偏爱呢?想到这儿,他在心底暗暗对姜清竹道了声抱歉,师尊,这可都是你惯出来的,而我…… 只是单纯看不过去而已。

于是,陈大转过视线,先看了一眼姜清欢,他心里想着,自己现在可是掌握着他命运的关键人物,他希望能从姜清欢的眼里看到祈求和服软的神色,那样自己心里或许还能舒坦些。

但是很遗憾,姜清欢可谁都不惯着,他压根就不看陈大,眼神甚至都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仿佛在这样一个场合,这么多大人物正围绕着关乎他的话题争论不休之时,他却置身事外,神游天外去了,那副模样,着实是把陈大给气得不轻。

好好好,你这是找死是吧?陈大见状,心里的那股怨气和嫉妒之火 “噌” 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再没有任何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宗主。师尊说的其实并没有太多出入,进门之时我这位师弟的确天赋达标,实力也说得过去…… 只是师尊可能日理万机,有些东西也不尽然了解。”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像是要酝酿一下情绪似的,接着又说道:“事实上近几年…… 师弟修行的确有所怠慢了,这也是许多师兄弟都看在眼里的事情。没见他怎么认真修炼过,师尊给的任务他也只够勉强完成…… 甚至许多修行的环节他都缺席了。对于同门,他也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唉,作为师兄,我也很痛心疾首啊……”

他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真的是为姜清欢的这些行为感到无比惋惜和痛心一般,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他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而这一切,完全没有超出姜清欢的意料。他心里很清楚,陈大是个怎样的人,在原游戏之中,他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嫉妒、满肚子小心思的小人。

甚至在前世,自己当一个好人,愿意热心地去帮助他人的情况下,他都还是对自己产生了嫉恨呢,所以此刻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姜清欢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而现在陈大能做出这种事情,姜清欢觉得再也正常不过了,反正自己对他本就没有任何期待呀,他做出这样落井下石的举动,也只是再次印证了他那小人的本性罢了。

应夕颜呢,倒是很满意陈大给出的这个回答,她微微转过头,看向姜清竹,脸上甚至带上了些许玩味的笑意,那笑容里却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一只已经将猎物逼入绝境的狐狸,正准备好好欣赏对方的窘迫模样。

“这是你另一个弟子的说法,你怎么看?” 应夕颜慢悠悠地问道,那语气里满是明知故问的感觉,她就是想看看姜清竹要怎么应对这有些棘手的局面。

姜清竹的眼神此刻冷冽无比,陈大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只能心虚地低下头去。

姜清竹无奈,只能回望向应夕颜,咬了咬牙,回应道:“是我管束不周,以后会引以为戒,帮助他走上正途,提升修炼的步伐。” 她这话虽然说得诚恳,可心里却清楚,应夕颜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果然,应夕颜冷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安静的课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有什么引以为戒的必要?修行之事,一个时辰都是那么宝贵,何况是半年的荒废?在本宫看来…… 他完全没有待在落云山当个内门弟子的必要,人不行,就换一个,以免占着其他人的位置,你说呢?”

她这话一出,可谓是石破天惊,在场的众人都不免惊讶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应夕颜,就连一向沉稳的秦长老,都觉得这做法有些过火了。

毕竟,只是因为一次闭关的修炼成果不理想,就要被剥夺内门弟子的身份,这在众人看来,着实是太严苛了些。

修行之路本就充满了各种变数,谁能保证每次闭关都能有理想的收获呢?

然而,姜清欢的眼神却并没有因为应夕颜这话而产生任何波动,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甚至觉得这么站着有点无聊了,仿佛被剥夺内门弟子身份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那副淡然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此时,低着头的陈大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他已经快要忍不住自己那疯狂上翘的嘴角了,在心里暗自欢呼着,没错…… 就是这样,爽,太爽了!!

他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只要姜清欢被赶出内门,那以后在落云山,自己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和关注了,一想到这儿,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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