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乱世大忽悠,开局诈骗皇帝推荐_主角章邈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章邈是小说《乱世大忽悠,开局诈骗皇帝》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糖咚咚~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乱世大忽悠,开局诈骗皇帝》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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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糖咚咚,拜见各位衣食父母。

2.咱家不存脑子,我用心写,也希望您能用心看,好评差评都感谢。

3.封面不错吧?花小钱钱做的嘞!所以要坚持看下去呦,起码让我回本,球球了!

卖萌结束,正文开始。

……

“云帝有旨,拘章邈殿前问罪!”

章宅门前。

卫兵站列一排,明晃晃的腰刀透着杀气。

为首之人名为周六,身穿红色蟒袍,脚踏长筒靴,一副太监总管打扮。

他见宅门依旧紧闭,眼底闪过一股厌烦。

尖细的嗓音透着不屑。

“给咱家把门撞开。”

卫兵顿时开始冲撞大门。

“咣!咣!”

巨大的声音,将昏迷中的章邈震醒。

“这是哪儿?”

他看着四周简陋且寒酸的木质家具,有些不知所措。

刚在家睡了一觉,怎么就来这儿了?

突然,一股记忆涌现。

他这才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古人身上。

这是一个架空历史乱世。

群雄争霸,各国时有战争。

前身曾是弱章太子,胆小怕事。

三年前其父病逝,仓促继位。

随后,便遭到强大云国的攻击。

二者实力相差悬殊。

前身为了活命,只好放弃抵抗,开城献降。

章国灭亡后,他被安排在云国的都城京华生活。

这几年郁郁寡欢,又罹患重病,眼看着没几年活头儿。

而就在刚刚,他得知章地突发暴乱。

并且朝中有人诬陷他,说暴乱都是他暗中策划,蓄意复仇。

云帝下旨,抓他去问罪。

这胆小鬼一害怕,再加上身体有疾,竟一命呜呼。

这才给了章邈穿越的机会。

此时,他听着院门外的撞击声,满脸愁容,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天爷,咱要是没条件,这个越不用硬穿。

你看别人穿越,不是皇子就是世子。

不出一百章,身边必是妻妾成群。

随便搞些肥皂火药,直接财富自由。

到咱这可好!

亡国之君!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普通人不说,得要背上一个极具侮辱性的身份。

章邈想到这儿,实在是不甘心。

穿越前就是白天上班,下班还得送外卖的极品牛马。

想着穿越了能好点。

结果呢?

不光是牛马,还是个待宰的牛马!

天崩开局!

不行!

章邈握紧拳头。

好歹穿越一回,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再怎么说咱也是现代人!

就算丢脸,也不能丢到古代来!

随后,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破局办法。

这次章地暴乱,章邈是遭人诬陷。

但他不理解,前身就是一个亡国的废物。

在京华默默无闻,更没有仇敌,怎么会遭人诬陷呢?

不过由于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这个疑点暂时想不通。

章邈只好先想对策。

想活命,要么逃跑,要么去面见云帝,寻找机会。

前者就别想了。

京华城戒备森严不说。

即便跑出去,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出去干啥?

荒野求生么?

既然逃跑这条路不通,那就只能智取。

他通过前身的记忆,得知在这个时代,人们普遍有比较迷信。

而身为人王地主的云帝,更是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

也是古代皇帝的通病。

想要长生不老。

于是乎,章邈便想起来一个人……

他打算一会儿去大殿,给云帝和百官演一场戏。

如果这场戏演好了,那就无敌了。

不仅不用死,而且还能够逆转乾坤,从而踏上飞黄腾达的道路!

此时章邈的眼中,露出阵阵光芒。

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有了对策,他发现这个开局太棒了!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穿越前,他在公司就是老油条。

抛开工作能力不谈,演戏绝逼一流。

忽悠领导这种事,他在行!

按照他的计策,只要戏演得好,他在京华城的生活必然会得到提升!

那么他便可以依托这里,暗中积蓄力量。

待时机到来,便可以离开云国,大展拳脚。

甚至做到与云国抗衡,演绎重建章国的励志故事。

至于一统天下什么的,那都是后话了。

“轰隆!”

外面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打断了他的意淫。

他快步来到门前,透过缝隙向外观瞧。

只见一队卫兵涌入,刚想冲进屋子抓人,便被一名倔强的小女孩,挡住了前路。

“不许抓我哥!”

女孩名为章婉,约摸十五六岁,娃娃脸,丸子头。

身上的衣服有些褪色,但也难掩她的可爱。

不过此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灌满了愤怒。

而此时躲在屋里的章邈,则一脸震惊。

他在现实世界有一个妹妹,也叫章婉。

多年前不幸去世了。

兄妹感情极深。

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他内心的思念都不曾褪色。

如今通过背影,还有说话的声音,再结合前身的记忆。

这个女孩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没想到,在另外一个世界,自己竟然能够和妹妹再续前缘。

章邈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随后,太监总管周六来到章婉身前,语气极度傲慢。

“让开,别挡了咱家的道儿。”

说着,便无情地将章婉撞倒在地。

可谁知,章婉竟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张开双臂,重新挡住道路。

“想抓我哥,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周六见状,摆弄着兰花指,对身旁的卫兵戏谑道:“那就如她所愿吧?”

苍朗朗!

宝刀出鞘!

眼看章婉就要命丧乱刃之下。

“吱呀。”

房门打开。

一脸阴沉的章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哥!”

章婉立刻飞奔过去。

“哥你总算醒了,他们要抓你,你快跑!”

章邈心疼的揉着妹妹的脸,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在家等我回来。”

说完,便向着周六走去。

可不知怎的,他竟然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向前方。

整个人压着周六倒了下去。

“咣当。”

他倒是没啥事儿,周六的后脑勺却喜提大包一枚。

差点儿没给直接磕死。

“哎呀,周公公,您没事吧?”

章邈故作惊慌地扶起周六,一顿安慰。

“周公公您不疼吧?您不会生气吧?”

周六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脑勺,随后狠狠的瞪向章邈。

“你!”

“周公公对不住哈,我家地面不平。”

“那你倒是修整一下啊!”

“周公公说笑了,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哪有闲钱修地……”

章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周六看他这副废物样子,一脸嫌弃。

只见他一挥手。

两名卫兵便按住了章邈的肩膀。

“哎!公公!”

章邈顿时紧张起来。

“我冤枉啊,你看我吃饭都犯愁,还哪有心思策划暴乱啊。”

周六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个废物纠缠,便没好气地说道:“见了大王,自有定论,带走!”

卫兵们推搡着章邈离开。

周六嫌弃地看了一眼破败的院落。

随后便揉着后脑勺,骂骂咧咧地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片刻,院落空空如也。

只剩下章婉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门口。

“哥,你可一定要回来……”

“哥,我不能没有你……”

章邈被囚车拉着,一路前往皇宫。

云国国力强盛,京华作为都城,更是繁华。

主干道两旁,各种店铺鳞次栉比。

人们服饰各异,丝绸缎褂有之,粗布麻料亦有之。

但总归是后者居多。

沿着甬路过广安门,进皇宫,至太云殿。

作为百官上朝的地方,外观极尽宏伟与庄严。

它沐浴在阳光中,宛若一座金山。

“带罪犯章邈!”

“带罪犯章邈~”

伴随着一声声令传,章邈被押进殿中。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章邈的目光沿着大殿中线向前,便看到远处的龙椅之上,坐着一名中年肥仔。

云帝。

头上冕旒的带子可能有些短,勒得脸上的赘肉向前堆积。

和下方滚圆的肚子遥相辉映。

由于体态过于肥胖,他整个人挤在龙椅里面,看起来很别扭。

此时,太监周六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他佝偻着身子,倒腾着小碎步,来到云帝身旁,低声汇报了一下情况。

然后便看向章邈,纤细的嗓音听起来很怪异。

“大胆章邈,见了大王为何不跪?”

章邈知道,这是古代,跪拜免不了。

但他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行跪拜之礼。

绝不!

“臣章邈,拜见大王。”

章邈并无官职,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彰显皇权,取俯首称臣之意。

云帝脸颊的两坨赘肉抖动了一下。

“章邈,你暗中策划暴乱,致使多名地方官员殉职,军士也多有死伤,你该当何罪?”

好家伙。

章邈不免惊叹。

原来是这么大的暴乱,难怪惊动了朝廷。

“回大王,臣冤枉。”

话音刚落,从一旁的队列中,便走出来一名男子。

“启禀父皇,儿臣截获了章邈煽动章人复国,企图造反的书信,请父皇明查。”

此人乃是云国大皇子,云枭。

云帝共有五子。

老二老三英年早逝。

老四不喜官场争斗,也几乎很少与人交流。

整天深居简出,存在感极低。

老五年幼,还不到十岁。

和他们比起来,云枭就牛逼多了。

他身体健康,身份又是嫡长子,母亲贵为皇后。

妥妥的太子人选。

而且他野心不小,没当上太子之前,就已经开始暗中笼络大臣

此时这些大臣见他说了话,便立刻附议。

“启禀大王,殿下所言不假,章地确有暴乱。”

“大王,章邈其心歹毒,其罪当诛。”

众人同仇敌忾,好像要将章邈生吞活剥一般。

另一边,章邈看向云枭,回想着前身留下的记忆。

云枭因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朝中有点子势力。

暗中支持他的大臣不少。

他也提拔过一些官员。

像章郡太守,就是他在去年向云帝大力举荐的。

而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子,为啥要诬陷自己这个废物?

这让章邈很是不解。

把自己搞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突然,章邈眼神一亮。

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大王!”

他尊敬地说道:“臣不曾暗通章地,更没有企图造反,但大殿下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句话云帝不爱听。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怎么?你云枭现在都让人当做君主了?

云枭感受到云帝的注视,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暗骂章邈。

这个废物,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聒噪!真是的!

一会儿必须添油加醋,让父皇赐他个车裂才行。

随后,章邈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王,臣死不足惜,但臣临死前有个请求,望大王恩准。”

“讲!”

“臣虽苟活于京华,却一直牵挂大王龙体,为大王潜心钻研永生之法,所幸如今已有眉目。”

云帝以为章邈要辩解,可没想到却话锋一转。

“哦?永生?”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眼中露出一丝好奇。

章邈见鱼快要上钩,便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臣偶得一法,需占卦祈福,并制作一枚神丹,名曰盘尼西林(抗菌延寿鼻祖),可助大王与天同寿。”

“但目前因缺少一种材料,尚未制成。”

说着,章邈表情激动,语气近乎于恳求。

“恳请大王容臣制成神丹,为大王祈得永生,以报当年大王不杀之恩。”

“到那时臣再死,也得以瞑目了。”

云帝被章邈的这份忠心,略微感动了一下。

真正在意的,还是永生。

他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抚掌说道:“你还缺什么?”

章邈很想说缺银子和美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忽悠,要一点一点来。

“回大王,是章木。”

章木是章地特有的木材,因路途遥远,所以在京华很难看到。

“需遣一名怀姓之人前往章地,伐一根百年以上老章,运回京华,大事可成。”

章邈的条件不算苛刻,云帝立刻看向了大殿里,唯一姓怀的大臣。

“禀大王,若章邈所言不虚,臣愿往。”

此人名为怀国安,官拜谏议大夫,大云第一忠臣。

他刚正不阿,直言不讳。

是朝堂之上为数不多,能够为民请愿的好官。

云帝一脸欣慰。

可云枭却显得异常紧张。

一旁的章邈及时捕捉到这个情绪变化。

立刻明白了一切。

实际上,他刚刚的表演,既是破局,也是试探。

因为他猜测,这场针对自己的诬陷,其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杀死自己。

而是为了掩盖章地暴乱的真相——官逼民反!

在这个战乱时代,人民没有家国概念。

章人虽被灭国,但如果生活幸福,绝对不会造反。

若反,必然是那些地方狗官,借着天高皇帝远,长期欺压章人,滥杀无辜。

致使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由于事件太大,章郡太守根本压不下来。

他怕被云帝降罪,于是找到云枭。

云枭则编造谎言,将该事件说成章人主动暴乱。

并且通过诬陷章邈,让谎言看起来更真实。

只要章邈入了狱,砍了头,暴乱的真相便会被掩盖。

章邈猜到了一些。

所以他才故意提出,让怀国安去章地,想看看云枭的反应。

而刚刚云枭的紧张,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他害怕了。

他怕怀国安去了之后,把那些狗官欺压百姓的事情揭露出来。

他怕章郡太守被革职查办。

他更怕查到最后,拔出萝卜带起泥。

“父皇!”

只见他眉头紧锁,语气隐约带着焦急。

“儿臣以为章邈所言毫无根据,定是在蒙骗父皇,请父皇明查。”

云帝听后,情绪也跟着冷静下来。

刚才他被永生二字诱惑,也确实没想太多。

如今回过头来,想想章邈说的话,确实没啥根据。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能长命百岁?

可信度不高。

但永生的诱惑对于他而言,实在太大。

必须搞清楚才行。

“章邈,寡人问你,你那个盘什么林什么的……”

“大王,是盘尼西林。”

“对,盘林西宁。”

“大王,是盘尼西林。”

“盘尼稀泥,盘宁,咳,不要紧,寡人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听到云帝的问话,章邈也不慌。

因为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解释。

“回大王,臣是在一次睡梦中,巧入仙境,遇见仙人。”

“仙人见臣日夜都在为大王祈福,有所感动,便教臣炼制神丹之法。”

这些话放在现代,当番茄的玄幻文开头都没人看。

但放在迷信的古代,倒也不算特别胡扯,起码有人愿意相信。

譬如我们的云帝,此时正努力坐直身子,满眼透着好奇。

“仙境?你当真去过仙境?”

一旁的云枭见状,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他对这种东西明显不相信。

更是对自己这个糊涂父亲,颇为无奈。

但事已至此,云帝相信,那他只能跟章邈,就仙境之事争辩一番。

“章邈,你说你去过仙境,可有证据?”

证据?

章邈一笑,那可太多了。

“回殿下,仙境遍地是宝。”

“有洁琼香玉,温润无瑕,仙人们用此物沐手涤面,馨香四溢。”

“有博戏之具,麻将也,方寸之间,智勇交织。”

“有香烟玉枝,浅酌一番,便青烟袅袅,幽韵悠然,乃提神醒脑之逸品。”

“更有咚咚所著之书,上仙们爱不释手,连连好评。”(各位大仙,我认真的)

这些东西现代人一听便知,但古人又哪里知道。

大臣们被章邈说得云里雾里,一时间既好奇又怀疑。

“说得有模有样,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非真有仙境?”

云枭脸色一沉,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说的这些,可有实物?”

实物么……

章邈倒是会做。

但毕竟刚刚穿越,现在他可拿不出来。

云枭见他未能接话,便冷哼一声。

“看来,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谎言。”

这句话一出,有些大臣已经开始跟着带节奏了。

“大王,章邈口说无凭,分明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欺瞒大王。”

“大王,章邈表面忠心,实为阴险小人。”

云枭见气氛起来了,便当机立断,朗声启奏。

“父皇,章邈策划暴乱在前,殿前欺君在后,实乃大不敬,当车裂。”

“车裂章邈!”

“车裂章邈!”

眼看局势回归掌控,云枭心里不由得嘻嘻一笑。

现在只等着云帝下旨,车裂章邈,暴乱的事情就能够顺利地被掩盖下去了。

云帝被这些人一搅和,分不清真假,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他眉头紧皱,看向章邈。

“你竟敢欺骗寡人?”

章邈心里暗骂,好你个云枭,真是想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行,既然这样,那就休怪老子开大了。

“启禀大王,臣忠心耿耿,绝无欺瞒之心,仙境之事,臣有切实证据!”

云帝总算又看到了一点希望,长吁了一口气。

“你且说来。”

“回大王,臣梦游仙境之时,曾见过一尊石碑,名曰洛神碑。”

“其上有赋,赞誉仙女洛神之美,名曰洛神赋。”

“此文当真绝美,天下文章若与之相比,便犹如糟粕一般。”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窃窃私语。

云国实力雄厚,人民生活富足,文艺方面也得以发展。

在众多国家中,若论诗词歌赋,云国当属翘楚。

这太云殿里就有一名大夫孙礼,擅长诗词,被称为诗仙。

但是,这个世界的文学水平整体偏低,云国算是矬子里拔大个儿。

所谓的诗仙,扔到唐宋,估计淹得连影儿都看不着。

但话又说回来,人家在这个世界,也算文坛巨匠。

章邈刚刚说的话,无疑是打了诗仙的脸。

只见队列中缓缓走出来一名老者。

“老夫不才,对诗文略知一二,凡人之作自比仙人不及,但也绝非糟粕,章公子慎言。”

一旁的云枭看向老者,心中暗暗思虑。

若是能拉拢诗仙,为自己写几篇文章歌功颂德,倒也是不错的事情。

想到这,他立刻抱拳拱手。

“孙大夫所言极是,在我看来,无论人神,都抵不过孙大夫之才。”

孙礼脸上闪过一丝高傲。

随后又谦逊道:“大殿下谬赞了,若真是仙境之文,老夫定然逊色几分。”

“就怕不是。”

云枭轻笑道:“如果连仙境都是假的,那这文章,必然也是抄袭之作。”

孙礼自然明白话中的意思。

“殿下放心,若是抄袭,老臣自然识得。”

有了诗仙的背书,云枭更加得意,挑衅地看向章邈。

大殿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章邈的身上。

章邈也不含糊,悠悠道来。

“河洛之神,名曰宓妃。”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尾音渐落,大殿鸦雀无声。

曹植的洛神赋,通篇辞藻华丽,语言优美,描写传神,刻画细腻。

莫说在这架空世界,即便放在现代历史,那也是相当炸裂。

南宋文学家谢灵运曾赞之曰: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

如此旷古奇文,早已让这些人震惊得哑口无言。

可章邈的装杯并未结束。

“臣还见过一座阁楼,名曰滕王阁,有仙人为其作赋。”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章邈说完,众人已然石化。

这些自诩为文坛巨匠的平庸之人,早已经被章邈所说的文章折服。

他们沉浸在优美的诗句中。

沉浸在文字描绘出来的景色里,无法自拔。

尤其是“诗仙”孙礼,更是满脸呆滞。

这次的降维打击,已经颠覆了他对诗文的认知。

“提起诗仙……”

章邈微微一笑。

“仙境中倒也有一位诗仙,而且他……酷爱饮酒。”

章邈就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背诵着李白的诗词。

那一段段的阅读并背诵全文,足见其初高中的语文功底。

大殿之内,已经没有人再怀疑章邈了。

更没有人怀疑仙境的存在了。

这些诗词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在他们看来,奇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种等级的诗词,而且还这么多,绝非人力可为。

只能是那仙境中的仙人,才配拥有这般才华。

片刻,章邈收了神通,一言不发地看向孙礼。

孙礼别提有多羞愧了。

他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感受到章邈的目光,他只好快速拱了拱手,便退回到队列当中。

全场再无一人,能站出来反驳章邈。

云帝顿时抚掌笑道:“章爱卿所吟之文章,绝非凡人所作,看来这仙境果真存在。”

章邈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酝酿好情绪,语气激动地说道。

“大王圣明,恳请大王容臣制得神丹,报大王隆恩之万一。”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流出眼泪。

样子看起来非常真实,妥妥的忠臣形象。

云帝有没有被感动另说。

主要是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仙境的存在。

永生还得指望着章邈呢。

态度立刻有了变化。

“爱卿快请起。”

章邈本想起身,但却发现双腿已经麻了,根本无法用力。

毕竟身为现代人,哪里跪过这么久。

云帝见状,立刻看向身旁的太监周六。

周六接到云帝的眼神指令,立刻跑过去,扶着章邈缓缓站起来。

“章大人小心,哎,您慢着点儿。”

他面带微笑,语气也极为尊重。

和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云帝见章邈行动困难,便立刻说道:“来人,赐座。”

这样的待遇,顿时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在太云殿,只有两个人能坐着。

一个是云帝,还有一个,便是相国沈昌。

他年近七旬,在这个世界算得上高寿。

原是出身于平民百姓。

后投身仕途。

机缘巧合之下得先帝赏识,一路高升,最终官拜丞相。

先帝驾崩后,他又以顾命大臣的身份,辅佐云帝登基。

如今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他端坐在紫檀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邈,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章邈在周六的搀扶下来到椅子旁边。

却没有坐下,而是伸手一指。

“周公公您得着?”

“哎呦!”

这句话差点没把周六的魂吓飞喽。

“章大人您说笑了,这是圣上赏赐,咱家哪有这等福分。”

“没事儿,您坐呗,我跟您身边蹲着就行。”

周六求饶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躬着身子,返回到原来的地方。

章邈也不含糊,随口说了句谢主隆恩,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见状,很是惊讶。

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坐你就坐啊?

实际上,章邈也不想坐,他知道这样太张扬。

可是他是真受不了了……

云帝见章邈一脸痛苦地揉着膝盖,不免有些疑惑。

这也没跪多久啊,咋能疼成这样呢……

“章爱卿,双膝可是患了疾病?”

章邈听罢顿时面露不甘,痛苦万分,演技很是自然。

“ε=(′ο`*)))唉,大王有所不知,按照仙法,炼制神灯之时需虔诚跪拜。”

“久而久之,双膝难免落下病症。”

“今日臣来时,还因此摔了一跤,险些撞伤周公公。”

周六眉头一皱,心说你这小伙子怎么满嘴跑火车呢。

刚才因为路不平,现在又说膝盖疼。

另一边,云帝听了章邈的话,还是有些感动的。

“此疾可医否?”

他见章邈尴尬地摇了摇头,便追问道。

“爱卿可有难言之隐?”

“回大王,说来惭愧,臣本布衣,这几年家中银两尽用于炼丹,无钱医病。”

“不过还请大王放心,日后臣只需深居简出,少见官员,少些跪拜方可。”

“臣为大王炼丹,即便双膝尽废,也无怨无悔!”

云帝赞许的点着头,随后深吸一口气。

“章爱卿之忠心,寡人很感动。”

“现封你为御前太卜,赏银百两,奉旨炼丹。”

“另封见官大一级,免行礼跪拜。”

“臣,领旨。”

章邈表面平静,心中却暗笑。

这长命百岁的药劲儿还挺大,不光免了跪拜,还搞到了第一桶金。

看来还真不能直接离开京华。

就得留在这里慢慢忽悠。

等彻底得到了云帝的信任,再直接要一波大的跑路。

人家徐福不是管秦始皇要了三千童男童女,各种粮食金钱啥的吗?

那自己到时候把云国的国库搬空,不过分吧?

随后,云帝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会议总结。

“怀国安。”

“臣在。”

“寡人命你即日启程,前往章地寻找炼丹木材,各地方州县官员任你调配,违令者,斩!”

“臣遵旨。”

章邈见状,及时说道:“大王,怀大人此去章地凶险万分,章木又事关永生之大计,臣请大王派卫兵保护,以防不测。”

章邈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他怕云枭对怀国安不利。

有了卫兵保护,总要好一些。

云帝听后,赞赏地点了点头。

“准奏!”

至此,太云殿里的群臣,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章邈无罪了。

他用他三年的默默无闻,三年的忠心耿耿,终于换来了云帝的信任。

且不论这忠心真实与否,反正这一刻,云帝被他感动了。

“哎,李大人,你说章邈那个仙境,到底是真是假?”

“真亦假,假亦真,云帝说它是真,那就是真。”

“也是,可你说一个亡国之君,能够对云帝如此忠心?”

“不重要,咱们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啦。”

“愿闻其详。”

“以后哇,就算不去讨好章邈,也尽量别惹他,更不能再说人家是废物了。”

另一边,云枭的脸色阴沉。

原本他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首先,他身为大皇子,又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换句话说,他便是未来皇权的继承人。

他说的话,权威自然是够的。

只要他出面解释暴乱,必然没有哪个大臣敢当众反驳。

其次,他利用了章邈的身份,将暴乱做成章人企图造反,合乎逻辑。

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局。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计划,竟然被破坏了。

章邈。

这个他从没有正视过的废物,竟然成了这个局最大的疏忽。

而且现在,怀国安即将前往章地。

虽然是去找木材,但难免被他发现一些事。

所产生的后果,云枭很清楚。

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

一个废物,用什么狗屁仙境,长命百岁,就破了自己精心策划的局?

关键是这种事情,也有人信!

自己这个父亲,也当真糊涂。

他怒火中烧,倔强地要做最后一搏。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大殿之上,万籁俱寂。

云帝听到声音,脸色一沉,将目光甩了过去,直接砸在云枭的脸上。

“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云枭身上,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终于明白,父亲已经无药可救。

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

就像在看一只被戏耍的猴。

随后,云帝见无人再敢发言,便开始整理龙袍。

周六见状,立刻吊着嗓子喊道:“退朝~”

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就退朝了么?

暴乱这么大的事情,最后竟不了了之?

不过有些人却看出点儿门道。

云帝什么都没说,却又把什么都说了。

他既没给章邈定罪,也没有说案子重审。

却听信了章邈的话,派怀国安去了章地。

难道真的是去取木材么?

还是另有所图?

这皇宫里面的事儿,真真假假,说不准。

这些个大臣为官多年,为民办事他们不行。

但若论这朝堂学问,他们早就烂熟于心。

什么时候该发言,什么时候该闭嘴,他们知道。

于是众人立刻纷纷跪拜,齐声高呼。

“恭送大王!”

云帝在阵阵高呼中离开了大殿。

随后,相国沈昌也缓缓起身,向殿外走去。

只不过,他在经过章邈身边时,却停下了脚步。

章邈感觉,这老家伙的眼神中,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但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请问相国,有什么事儿么?”

章邈现在已经是见官大一级。

所以即使和百官之首的丞相对话,也无需行礼。

沈昌面无表情地看着章邈。

随后右手握着空拳,放在嘴巴上轻咳了两声,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他自始至终没有和章邈说一句话。

却让章邈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这样的威压,足以证明这个沈昌不简单。

随后,大皇子云枭也走了过来。

他面露微笑,笑容却很是僵硬。

目光紧紧地盯着章邈。

随后,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成了怨恨。

想刀人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请问大殿下,有什么事儿么?”

章邈还是同样的话。

云枭则一言不发,用力一挥衣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云枭一路上沉着脸,回到了皇子府。

在这个世界,成年皇子并不住在皇宫。

而是要居住在宫外的府邸。

只有成为太子,才能返回皇城,位居东宫。

此时受了一肚子气的云枭,下了轿子之后,便气冲冲地走进书房。

书房里原本就有些人。

他们都是章地的官员。

来京华送了礼之后,便藏在了大皇子府。

想着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安心返回。

此时见云枭回来,便纷纷围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计划完美,又有大皇子帮着说过,自然万无一失。

所以也不看脸色,直接开捧。

“恭喜殿下。”

“想必今日朝堂之上,章邈那个废物,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吧?”

“殿下运筹帷幄,足智多谋,令我等佩服!”

如今,这些话在云枭听来,无异于是一种羞辱。

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聒噪!”

云枭不由分说,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人不敢格挡,更不敢还手,只能硬扛。

没多久,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云枭蹲下身子,随手抓起一个人的衣领。

表情半气愤半嬉笑。

“听着,怀国安要去章地,你们最好把事情藏好。”

“要是敢出一丝纰漏,我杀你们全家!”

众人龇牙咧嘴,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滚!”

片刻,众人离去。

一名亲信走了进来。

“殿下,您吩咐。”

云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随后眼睛一眯。

“这个废物,竟然坏我大事!”

“殿下,要不要做了怀国安?”

“说得容易,那废物多了一嘴,父皇直接给怀国安派了卫兵,怎么做?”

随后,云枭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章邈二字。

然后将毛笔用力地怼在上面。

他下眼睑鼓起,语气极为阴冷。

“先派人跟着怀国安,找机会下手。”

“至于章邈,呵呵,我要他死!”

“遵命。”

……

……

相国府

沈昌下了朝,便回到了府中。

他虽身为相国,但由于年迈体弱,无需留在宫内。

有事的话,云帝自然会召见他。

“相国,他来了,已在暗室等候多时。”

沈昌正要宽衣,听到亲卫的话,立刻屏退左右。

“守住门口,任何人不许进来。”

“遵命。”

随后,沈昌抽动了柜上的几本书籍,又在柜子边缘轻轻一推。

整个书柜立刻翻转,露出后面的暗门。

随着沈昌进入,柜子再次恢复原状。

暗室空间不大。

此时椅子上坐着人。

由于光线不好,看不清脸庞。

“相国,今日朝堂如何?”

通过声音,倒能确认他是个年轻男人。

但语气中却又隐约透着一丝阴柔。

沈昌尊敬地躬身行礼,然后说明朝堂之上的情况。

那人听后,沉默片刻,方才轻声说道。

“有意思,没想到章邈的忠心,竟然阴差阳错地,让云枭开始被动起来了。”

他的声音不似太监那般做作,但也算踩到了娘炮的边缘。

沈昌点了点头。

“怀国安若是去了章地,云枭派系的事,必然遮掩不住了。”

“可是……”

他说到这,画风一转。

眼中闪烁着睿智的目光。

“老夫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并非巧合……”

“嗯?”

那人发出一声疑惑,随后整个暗室便陷入了沉默。

良久,那人才打破安静。

“您是说,章邈在做局?”

沈昌严肃地点头说道:“或许,他利用云帝对永生的执念,编造了炼丹谎言。”

“又引导怀国安去章地,表面取木,实为查案。”

“既保了命,又得到云帝信任,还将了云枭一军。”

沈昌越说眉头越紧,到最后不由得长叹一声。

“实不相瞒,这等应变能力与城府,让老夫感到了一丝恐惧。”

“若老夫不幸言中,那这个人可就太危险了。”

“有能力,有城府,更重要的是,他对云国,可是有着亡国之恨呐!”

那人听完,轻笑了两声。

“相国安心,章邈究竟如何,咱们只需看戏就好。”

“看戏?”

那人轻声道:“以云枭的性格,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很快就会有行动。”

沈昌点了点头。

“也罢,且看章邈如何应对吧。”

章邈从皇城出来后,特意雇了轿子,正式开始古代的美好生活。

他现在可是有钱人,怀里揣了一百两银子呢。

不过该说不说,还挺沉。

古代这点就不如现代便利,朝廷做事也是死心眼。

没有纸钞,给银票也行啊,真是的。

章邈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节奏很美妙,有点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的赶脚。

他拿出一枚锃明瓦亮的银元宝,不由得感叹。

无论在哪里,钱都是能够让人安心的东西呀。

他深知,这只是第一步。

未来他要尽可能地搞钱。

毕竟是要做大事业的,没钱可玩不转。

有钱,活着才硬气。

章邈给后续的生活定了方向,轿子也缓缓停了下来。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推开大门。

便看到了妹妹章婉。

曾经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那前世的思念,犹如滚滚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呼唤。

“老妹儿!可想死哥哥了!”

章婉还在担心哥哥的安危。

听到呼唤先是一怔,随后立刻飞奔过去。

像导弹一样,精准地扑进章邈的怀中。

章邈本想好好和妹妹来一个拥抱。

可不曾想,前身这个身体实在太过虚弱。

冲击力推着他整个人向后,脚底下一个不稳,便仰了过去。

“妈呀!”

兄妹俩一起摔倒。

章邈下意识地,将手臂垫在了妹妹的后脑勺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像周六那样,磕到后脑勺。

可没成想在最后时刻,却被一双手托住了身体。

“公子,您没事吧。”

章邈被扶了起来。

定睛一眼,发现眼前竟然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美女。

白色紧身长衫难掩凹凸有致的身材。

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剑柄漆黑如墨。

他皮肤白皙水润,五官透着英气。

但双目却又温柔似水,当真绝美。

“你是?”

女子有些诧异,随后躬身行礼。

“南宫烟见过公子。”

章邈努力翻找着前身的记忆,总算找到了这个名字。

不找不知道,一找,好家伙!

南宫氏,曾是章国的武将世家。

南宫烟更是被誉为天才女武者。

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家族的佼佼者。

因为长相绝美,被选定为废物前身的太子妃人选。

只不过后来,由于前身父亲突然驾崩,前身仓促继位。

又遭云国侵略。

纳妃的事情,便耽搁了。

后来,章云战争惨烈。

南宫一族为保卫章国,族人几乎全都。

南宫烟也是生死未卜,音信全无。

没想到时隔三年,二人再度重逢。

“公子?”

南宫烟见章邈没有说话,便疑惑地追问。

章邈一拍额头。

“啊,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脑子,都是暴乱那事儿给我闹的。”

说着,他故作激动地看着南宫烟。

“原来你没死啊,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当年,南宫家族族长见大势已去,便将一部分族人转移出来,分散各地。

从而避免了灭族之祸。

大章亡国之后,南宫烟一心想要为家族报仇。

可惜她孤身一人,又是女儿身,如此血海深仇,怎能说报就报?

她一直在苦苦地寻找着机会。

这次,她得知章地暴乱,章邈危在旦夕。

身为章国旧臣,又是章邈曾经的未婚妻。

她于心不忍。

即便对于这个投降君主有再多不满,她也决定救下章邈。

只可惜,她来晚了一步。

因为那个时候,章邈正在太云殿,和群臣吹牛逼呢……

说完这些,她很好奇章邈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这些事情说起来复杂,章邈也懒得解释,就随口搪塞了过去。

“既然公子无恙,我便告辞了。”

说着,南宫烟就要离开。

章邈眉头一挑。

走?

开什么玩笑。

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女子,珍惜都珍惜不过来,怎么能放走呢?

而且她明显对前身投降的事情耿耿于怀,却还能来救驾。

这等有情有义,忠心耿耿的女子,世间罕有。

再说了,自己今天刚刚惹了云枭,那边势必会报复。

把南宫烟留在身边,收编另说,起码能够保命。

这么极品的女人,绝对不能放过。

章邈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南宫烟的手。

这么软?

这倒是让章邈很惊讶。

按理说习武之人,手掌应该都是老茧才对吧。

可这只手,软绵绵水润润,触感极好。

南宫烟感受到章邈手掌的温度,脸色一红,立刻将手抽了回去。

心头既羞涩又诧异。

三年不见,章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他可不会这般大胆。

章邈这边倒没觉得有啥不妥。

而且更加得寸进尺。

“你我之间有婚约,重逢又是缘分,别走了,直接嫁给我得了。”

南宫烟脸色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公子莫要说笑,南宫烟身负血海深仇,岂能言嫁?”

“也是,也是……”

章邈也感觉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眼睛一转,看向了章婉。

“那啥,老妹啊,快跟你南宫姐近乎近乎!”

南宫烟还想推辞,小机灵鬼章婉已经看出来哥哥的心思。

只见她亲昵地挽着南宫烟的手臂,满脸都是可爱。

“南宫姐姐,婉儿都想你了,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南宫烟对章婉还是有些感情的。

如今她见盛情难却,便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章邈见大事已成,又逢劫后余生,心里高兴。

“那啥,老妹啊,咱家有啥菜?今晚上咱们给南宫烟接风洗尘。”

章婉一脸尴尬地回答道。

“哥,咱家早就没菜了,昨天那顿还是从隔壁王大婶家佘的,你忘啦?”

南宫烟见兄妹俩的生活如此窘迫,心头无比悲凉。

可就在她刚要拿钱支援的时候。

却看到章邈开始从怀中,一下一下地掏银子。

个儿保个儿的细丝纹银,成色相当无敌了。

章婉更是瞪大双眼,小嘴巴能塞下一枚鸡蛋。

“哥,你从哪搞到这么多银子啊?”

章邈伸手刮了一下妹妹的小鼻子。

“这才刚刚开始,告诉你,以后跟着哥,你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太好了!”

“行了,以后你就负责管钱吧。”

章邈把银子一股脑地都推给了妹妹,并让她去买点蔬菜和肉回来。

自己则带着南宫烟,来到了屋子里。

二人先是聊了一些曾经的回忆。

章邈由于记忆还不熟,所以不敢多说,主要以倾听为主。

而南宫烟则越说越多。

毕竟这几年,她很少与人流。

这些心里话,都快要发霉了。

章邈见气氛聊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惹了云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南宫烟,你觉得云枭会不会杀我?”

南宫烟的表情,不由得凝重了许多。

“恕我直言,云枭性格易冲动,为人狠辣,若公子惹了他,他必然会报复。”

“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南宫烟沉默片刻。

“暗杀。”

夜,黑夜,杀人夜。

章宅位置比较偏远,远离京华繁华的大街。

白天还算热闹。

一到了夜晚,便寂静下来。

屋内烛光摇曳,饭桌上摆放着章邈精心制作的菜肴。

红烧肉,红烧猪蹄,红烧排骨,还有一道素菜,红烧茄子。

章邈别的菜不太会做,但红烧系列做得很好。

只因为妹妹喜欢吃,所以他特意去厨师学校深造了一段时间。

可惜的是,学成之后,妹妹也去世了。

这成了章邈心中不能释怀的遗憾之一。

如今一朝穿越,又有了钱,他自然要为妹妹做这顿大餐。

“怎么样老妹儿,哥的手艺还可以吧?”

章婉眼睛发光地看着桌上的菜肴。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啦?”

章邈宠溺地摸着妹妹的头顶。

“哥会做,以后只要你想吃,哥就给你做!”

“那我要是天天都想吃呢?”

“那就天天都给你做,哥有钱有闲!”

章婉听到这些话,眉头不禁一皱。

“哥,我感觉你变了。”

章邈心里一抖。

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也是,天天在一起的兄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哪里变了?”

章邈故作平静地问道。

章婉仔细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樱桃小嘴突然一挑。

“变得越来越有哥哥的样子啦!”

呼!

章邈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的我没有哥哥样儿?”

“当然了,”章婉小嘴一嘟,“你整天都在唉声叹息,问你什么你也不说,也不理我。”

章邈有些恍惚。

因为在穿越前,他确实也曾这般对待过妹妹。

他经常为了钱,为了未来的发展而苦恼。

却忽略了对妹妹的陪伴。

“那……”

他思索片刻,“你喜欢现在的哥哥么?”

“当然喜欢啦。”

章婉笑了笑,却又有些悲伤。

“可我越喜欢,就越害怕你离开我。”

提起伤心事儿,她的眼眶里便泛起了晶莹的泪水。

“还好这次平安无事,要不然我自己可怎么办……”

“我不怕跟着你吃苦,我只怕……”

章邈看到妹妹这副模样,心头万般心疼。

他将妹妹揽入怀中,语气极尽宠溺。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吃苦了,哥也不会离开你了。”

“咱们会换大房子,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哥的金枝玉叶。”

“哥会给你做好吃的,会陪你聊天,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章婉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那我不嫁人了好不好?”

“怎么?哥以前有逼你嫁人么?”

“你忘的还真快!上个月还说女大当嫁呢!”

章邈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前身也真是的。

哪有当哥哥的希望妹妹快点嫁人的。

“不嫁就不嫁!”

他摸着妹妹的头顶,笑道:“不嫁就一直留在哥身边,哥宠你一辈子。”

“真的吗!”

“嗯。”

章婉刚要欢呼,便听到肚子传来嘟噜噜的声音。

“额……嘿嘿……”

章邈看着妹妹腼腆又馋嘴的样子,便起身为她盛好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先吃吧。”

“可……南宫姐姐还没回来,她去哪里了呢?”

章邈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

晚饭前,南宫烟表示自己认识一些杀手朋友,想着去打听打听云枭那边的动作。

可转眼去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回来。

难不成怕遭连累,跑了?

可下一秒,章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凭借他的识人能力,绝对不会看错。

南宫烟虽是女流之辈,但其仗义忠心,不输男儿。

肯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章邈的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刚招揽了一名女性角色,就夭折了?

正想着,他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南宫姐姐回来了!”

章邈定睛一看。

嗯?

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怎么回来变两个了?

只见南宫烟连踢带打,将那名倒霉蛋带到了章邈面前。

“跪下!”

那人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章邈磕头。

“这啥玩意儿?”

“公子,他名叫李二,是大皇子府上的武者,也是云枭派来刺杀你的人。”

“呦?”

这可给章邈太大的惊喜了。

他原本还在想如何防守,没想到南宫烟直接一步到位。

牛掰!

自己这个保镖当真牛掰。

随后,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帮权贵手下的狗腿子,平日里仗势欺人,横行跋扈。

暗地里还充当杀人工具,草菅人命。

有多少冤魂命丧屠刀之下?

有多少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章邈越想越生气,直接一脚踢在那人的脸上。

由于太用力,那人瞬间被踢掉了几颗牙。

而章邈这边,也感受到来自脚部的疼痛。

他奶奶的,下次这种事情,还是让南宫烟干吧!

“给我继续打!”

南宫烟也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没多久那人便鼻青脸肿,连求饶都没了力气。

章邈抬手示意南宫烟停下来,随后蹲下去,在那人身上一顿摸索。

一般来说,这些权贵的狗腿子都很富裕。

并且他们担心自己贪污的钱被发现,都会随身携带。

果然,在章邈的搜刮下,竟然找到了足足五百两银票。

“老妹儿你收好。”

章邈把银票递过去,然后又不解恨地打了那人几拳。

随后气喘吁吁地坐回到椅子上。

唉,自己这副身体当真是虚弱的很。

另一边,南宫烟用绳子将那人绑好,等候章邈发落。

“公子,送官么?”

章邈思索片刻,打消了送官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云国的司法系统极其黑暗。

京华城有两大司法机关。

处理平民日常官司的机构是京卫衙门。

而处理一些复杂的案件,以及官员的案子,也交由御史大夫寺负责。

前者和云枭关系密切,基本上全都是云枭的人。

而后者也有云枭的势力渗透。

把李二送官,那岂不是相当于,亲自把人还给云枭了么?

人家派杀手来杀自己,自己还要送回去?

这么憋屈的事情,章邈不干。

可眼下如果不送官,那就只能私下里把这个杀手干死。

搞不好还会落下一个私设公堂,蓄意谋杀的罪名。

即便不被发现,章邈这么做,对云枭的伤害,也几乎为零。

区区一名府中豢养的武者而已。

在这种乱世,几十两扔出去能砸出来一堆。

章邈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云枭。

不都说礼尚往来么?

你要杀我,我也得让你刺激刺激才行。

章邈向来主张,要么就不出刀。

只要出刀,就是快准狠!

突然,他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翌日,大皇子府。

云枭梳洗完毕,准备朝食。

手下亲信端来丰盛的点心,并向他汇报了一下信息。

“殿下,怀国安那边已经准备要动身了。”

“嗯,告诉章地那些人,把他给我盯紧了,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处理。”

说完,云枭随手拿起一块梨花糕,若有所思地看着。

“怀国安呐怀国安,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他似乎忘记了暗杀章邈的事情。

可能在他看来,那个废物依旧不值一提。

一旁的手下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说道:“殿下,章邈那边……”

云枭刚要吃掉手中的梨花糕,听到这句话,便停下了动作。

“你不提我都忘了,都搞定了是吧?”

他想了想,嘴角挑起一丝淫笑。

“我记得他有个妹妹,好像还颇有姿色。”

“若是要了她的身子,再告诉她真相,我想,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起来,余光却看到手下的脸色越来越差。

笑容渐落,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话就说。”

“殿下……李二他……”

云枭一脸平静地说道:“可能还在处理现场吧?”

手下支支吾吾地说道:“他,李二他,他被章邈抓住了。”

云枭一怔,随后脸上的表情便越发夸张。

“你觉得我会信么??”

“嗯?你长脑子了么?撒谎都不会撒!”

“章邈什么人?废物!废物懂吗?”

“李二他杀过那么多人,这次会失败?笑话!”

其实,云枭在听到手下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信了。

可他还在倔强地认为,这不可能。

这解释不过去。

章邈就是个废物!

“不可能!!”

他坚定地拍着桌子,“绝对不可能!”

手下立刻跪了下去,颤抖地说道:“殿下,小的不敢说谎,此事千真万确。”

云枭简直要被气炸了!

他瞪着眼睛,满脸都是狰狞,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疯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容易的事情,反而却失败了。

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去暗杀一个废物。

竟然还被活捉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否则他绝对不会傻到派自己府上的人去。

轻敌,成了他最大的败笔。

最让他生气的是,现在又陷入了被动。

一旦李二被送了官,自己必有嫌疑。

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有损名声,搞不好会直接影响未来的太子之位。

手下见主子面露急躁,生怕降罪自己,立刻宽慰道:“殿下莫慌,即便章邈将李二送了官,也无妨。”

“嗯?”

“殿下,您别忘了,京华城京卫衙门,可都是咱们的人呐。”

经手下这么一提醒,云枭顿时恍然大悟。

刚刚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一节。

手下继续宽慰道:“莫说章邈送李二去京卫衙门,就算送御史大夫寺,咱们也能找到关系。”

云枭听后,轻轻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这句话表面是夸赞,实际却是贬义词。

哪个掌权者都不希望身边的手下人,比自己聪明。

那人听到这话,吓得立刻下跪认错。

“殿下恕罪,小的,小的也是为了帮殿下分忧啊!”

云枭并没有想要责怪他的意思,并且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便挥了挥手。

“起来吧。”

“谢殿下。”

手下刚才的那番话,倒是让云枭情绪平稳了不少。

是啊,随章邈怎么报官都无所谓。

只要把消息截住就好了。

这对他来说很轻松。

只要李二进了官府,那么转眼便会成为死人一个。

到时候死无对证,章邈也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问题完美解决。

云枭双手一拍,然后高兴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准备享用刚刚没有吃到的梨花糕。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糕点。

每天早上都要吃,不然会难受一整天。

可他刚拿起来,却又有些担心。

如果章邈不送衙门,而是直接面圣呢?

不过下一秒,他就自我反驳了这个想法。

因为根据云国律法,处理案件都有严格的流程。

平民的案子先要送到京卫衙门审理。

若案情复杂,则需逐级复审,最后到达御史大夫寺。

而官员的案子一般都比较特殊,可以直接由御史大夫寺进行审理。

任何人不能直接将案件直达天听。

这样的做法表面是为了减轻皇帝负荷。

实际上却斩断了底层人民上访的渠道,是对权贵阶层的一种保护。

所以如果章邈胆敢直接面圣,那么他便犯下了律法。

等待着他的,将会是牢狱之灾。

这个废物,肯定不敢!

云枭轻笑了两声,准备吃糕。

“殿下,殿下!”

一阵惊慌的传报声,让云枭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只见下人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殿下,章邈他,他。”

“报官了?”

下人气喘吁吁地摇头道:“他进宫面圣了!”

轰!

云枭直觉一道晴天霹雳,瞬间砸到了他的身上。

“面圣?!!他竟然真敢去面圣?”

他瞪着下人,手中的梨花糕已经被捏碎了。

“没拦住?”

“是……是的……他现在已经进宫了……”

“我要你们何用?!”

云枭随手抄起切水果的刀,直接捅进了下人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地面,却无法熄灭云枭心中的怒火。

在场的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纷纷下跪,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云枭咧着嘴,仰头看向棚顶。

随后又将头低下来,脸上的表情非常扭曲。

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癫狂。

“好好好,即便你章邈进宫面圣又能如何?谁能证明李二是我派去的?”

“说破大天,本皇子也就是御下不严。”

“而你呢?越权状告,藐视国法,按律当拘禁半年!”

“呵呵,别说半年,你只要进了大牢一天,哪怕一个时辰,我也能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他的情绪随着自言自语而平静下来。

但实际上,却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正所谓大悲无泪,大怒无声。

此时他就站在原地,一脸平静。

目光穿过大门,飘向皇城方向。

过了良久,他才扭头看向手下,平静地说道:“备车,面圣。”

马车在路面上疾驰,没多久便来到皇城门口。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即便是皇子,也要遵从制度,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进入。

云枭脸色阴沉地沿着甬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南书房。

这是云帝在平日里,会见少数大臣的地方。

并没有太云殿那般气派,却多了几分书香韵味。

门口的太监周六看到云枭来到,立刻迎了过去。

“老奴拜见大殿下。”

云枭并未理会,而是径直向门口走去。

周六见状,立刻拦住。

“大殿下,云帝正在和章大人洽谈,待谈话结束,老奴再为您通禀如何?”

云枭本就不爽,听到周六的话,顿时火气上冲。

现在的他,可谓是一颗烧红了的碳。

谁碰谁烫手。

“啪!”

只见他随手一挥,直接将周六扇倒在地。

“让我等章邈?你是在侮辱我么?”

话音刚落,便听南书房里面传来云帝的声音。

“何人在外喧哗?!”

云枭虽然猖狂,但面对云帝,他不敢。

虽然他恨不得这个老东西现在就驾崩。

但在没有驾崩之前,他还是得把狐狸尾巴藏起来。

“启禀父皇,儿臣云枭求见。”

“进来!”

云枭正了正衣冠,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南书房。

此时的云帝正在和章邈聊着事情。

却被云枭打扰,心中多有不悦。

看向云枭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责备。

这让云枭更加确定,章邈就是来告状的,而且云帝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看着章邈,牙根恨得直痒痒。

好好好,既如此,那就休怪我送你去西天了!

“启禀父皇,儿臣甘认治下不严之罪,愿诚心悔过,回去定当整顿皇府上下。”

“但章邈越权告状,当入牢狱,以正国法,请父皇明查。”

云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脸懵逼。

“治下不严?什么治下不严?”

啊咧?

此言一出,云枭也懵了。

难道章邈来这儿,不是来告状的?

不应该啊,他不来告状,那又是来干什么的?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云帝便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啊!解释啊,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儿臣……”

云枭起了好几次范儿,但实在不知道如何说,一时间没了头绪,哑口无言。

云帝只好看向章邈。

“爱卿,皇儿说你越权告状,你可知何意?”

章邈轻叹一声,故作心伤地点头道:“臣,知道。”

“那你说说吧。”

“臣,遵旨。”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章邈的谋划。

关于李二的事情,报官不行,私下杀了又没用。

貌似就只剩下进宫面圣这一条路了。

若让云帝知道,必然会对云枭有所伤害。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

告了云枭,他也没好下场。

再者说,云枭是云帝的儿子,是皇子。

而他呢,是个阶下囚。

虽然现在被任命为御前太卜,奉旨制灯。

但相比之下,肯定没有云枭在云帝心中地位高。

所以即使云帝知道了暗杀的事情,大概率也不会把云枭怎么样。

而他却因此入狱。

实乃杀敌一千,自损一万。

不过好在他思考良久,想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首先,他来面圣,并没有说暗杀的事情。

而是向云帝汇报了一下炼丹事宜,小小地编了一个瞎话。

说是炼丹的炉子被自己不小心损坏了,正在补修。

而云枭那边误认为,他是去向云帝告状的。

情急之下,以云枭急躁的性格,必然会赶来澄清,不打自招。

云帝必然懵逼。

询问下,章邈就可以趁势,将李二搬出来了。

此时他看向云帝,语气极为悲伤。

“大王,您还记得臣刚才所讲么?”

云帝一怔,“当然记得,你说炼丹的炉子被你不小心弄坏了,可这和云枭治下不严有什么关系?”

请大王恕罪,臣刚刚欺瞒了大王,实际上,破坏炉子的,并非微臣,而是一个名叫李二的贼人。”

云帝越听越糊涂。

“李二,怎么又多出来个李二?”

“回大王,昨夜臣家里突有贼人闯门,将炉子打坏,幸亏臣有旧友来访,合力将其擒拿。”

“经审讯,此人名为李二,是大皇子府上的人。”

不得不说,章邈这招狠啊。

暗杀改为破坏,意义天差地别。

若是暗杀,云帝可能还会觉得,是因为云枭章邈二人之间的私人恩怨。

毕竟昨日他俩在朝堂上,有些不愉快。

自己这个儿子心眼儿有多小,他这个当老子的也基本了解。

但!

若是云枭派人毁坏炼丹的炉子,那概念就不一样了。

身为皇子,却阻拦父皇的长命百岁,这是啥意思?

夺权篡位之意,如此昭然若揭了吗?

早日登基之心,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另一边,云枭基本上已经傻了。

炉子?

什么炉子?

哪里来的什么炉子?!

他知道,章邈在说谎。

但他又无法反驳。

毕竟他刚刚已经表示过,是他御下不严。

潜台词就是,他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既然不知情,也就没有话语权。

若暗杀还好,可现在,李二却打破了炉子……

这个谎言所产生的后果,云枭很清楚。

他必须给云帝一个解释。

但好像,已经无法解释了。

此时云枭顶着个大冤种的光环,感受着云帝目光中的怒气。

脑中乱作一团,只能是故技重施,坚持死不承认。

“父皇,儿臣……儿臣对此事并不知情,儿臣御下不严,儿臣日后定当——”

话还没说完,却被云帝粗暴地打断了。

“不知情?好一个不知情!你拿寡人当做傻子吗?!”

此时云帝已经开始怀疑云枭了。

因为章邈奉旨炼丹,是在太云殿里发生的事情。

区区一个李二,怎会知晓?

又怎会有胆量去破坏炼丹的炉子?

他没理由这么做啊!

这背后必有主使。

而云枭,既符合身份,又有作案动机。

蓄意破坏,意欲何为?

不想让寡人长命百岁?

你云枭这是在盼着寡人早点儿死啊!

云帝越想越生气,目光牢牢地盯着云枭。

“要不寡人明日,便将这皇位让给你如何?!!!”

这句话说得已经非常重了。

再顺着怒气说下去,恐怕就要关乎生死。

云枭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

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一直重复着不知情,御下不严。

言语很是苍白。

毕竟章邈留给他解释的空间,实在是太狭窄了。

对他而言,这仿佛已是死局。

章邈看着南书房所发生的一切。

对这样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光凭这样,是搞不垮云枭的。

虽然他很想让云枭被就地正法。

但是如果云帝降罪,光是替他求情的大臣,就得有十多位。

而且还有皇后从中帮忙说情。

估计没几天就刑满释放了。

既如此,那么这救人的活,还不如让他干了呢。

还能在云帝心中落下好印象。

更重要的是,这并不妨碍他,在云枭身上搞钱。

此时他见时机成熟,便立刻对云帝抱拳拱手。

“启禀大王,微臣有言,不知当讲否?”

云枭猜测章邈接下来的话,必然是落井下石。

牙根恨得直痒痒。

可随后,章邈的话却让他感到诧异。

“大王,臣身为太卜,向大王汇报毁炉之事,乃职责所在。”

“但臣明白,大殿下为人正直,在朝中口碑极佳,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事必是李二那奸贼,想要通过此事陷害殿下,从而祸乱云国!此人定是敌国之细作!”

“臣怕徒增事端,便擅自做主,隐瞒了真相。”

“臣有罪,但大殿下必是忠于云国,忠于云帝,臣愿以性命担保,大殿下绝无谋逆之心。”

这番话可谓一箭三雕。

其一,章邈通过这番话,合理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隐瞒真相,为自己的欺君之罪找到了开脱。

其二,他为云枭辩护,树立了自己不计个人恩怨,一心为国家,一心为云帝的光辉形象。

最重要的是,这和刚刚云枭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有以德报怨之风啊。

云帝赞赏地对章邈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云枭。

“云枭!寡人都替你感到羞臊!”

“你参奏章爱卿越权状告,殊不知人家是在替你隐瞒,云枭啊云枭,你此举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若不是章爱卿分析独到,发现李二是敌国细作身份,今天寡人必将你凌迟处死!”

云枭见云帝松了口,立刻跟上磕头。

“谢父皇不杀之恩,儿臣日后必将整治皇府。”

云帝没好气地说道:“不用谢寡人!”

云枭先是一怔,随后极为不甘心地面向章邈。

“谢章大人。”

章邈轻轻向一旁闪去,随后抱拳拱手。

“大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此举,实为出于对云国之忠心。”

云帝听到章邈的话,心里很开心。

若是普通大臣这般说,也就那么地了。

可章邈不同啊,他可是亡国之君。

亡国,只是征服了一个人的肉体。

而忠心,则是征服了一个人的灵魂。

如今章邈的状态,让云帝感受到了自己的文治武功,感受到了自己人格魅力的强大。

“好!好一个对云国之忠心。”

他顿时抚掌笑道:“若是我云国臣民都能有章爱卿这般觉悟,寡人何愁不能扫清诸夷,定鼎中原!”

章邈心中暗笑:

你快吹牛逼去吧,就你这智商还勾八定鼎中原呢。

不说别的,就凭你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你就等死吧。

随后,他收敛心态,严肃地对云帝说道:“启禀云帝,臣以命人,将李二送去御史大夫寺。”

“甚好。”

“禀云帝,若无其他事情,臣便去筹措修炉银两了,唉。”

云帝见章邈满脸愁容,不禁面露疑惑。

“章爱卿,这炉子修起来很麻烦么?”

“当然,需采集各地方特殊石料泥方,再需将珍珠,玛瑙等名贵材料研磨成粉,加入其中,方可用其补缺,修复丹炉。”

云帝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像是在故意等待着什么。

章邈也不说话了,整个南书房突然寂静下来。

云枭这个可爱宝宝就算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看向章邈。

“章,章大人,不知修炉所需银两几何?”

“回大殿下,臣粗算了一下,大约一万两。”

一万两,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不过对于当朝皇子来说,虽然也肉疼,但起码还能支付得起。

毕竟皇亲国戚手头上,一般都有产业。

皇子就更有了。

章邈要的数目刚刚好。

多了云枭拿不出来,少了他又不解恨。

“一万两……”

云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点头说道:“好,这一万两,我出了。”

虽然他表面上说的痛快,可内心却已经痛苦万分。

他虽然有产业,但也不是印钞机。

真金白银都是一点点赚的。

一下子被坑了一万两,纵然是皇子,也会心疼。

云帝见李二之事解决,修炉的资金也就位了,自然满心欢喜。

又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休息了。

章邈跟着云枭来到外面,刚要告辞,便看到云枭缓缓转过身来。

那张无比阴沉的脸,看起来就像是百年老僵尸。

随后,他又像神经病似的,哈哈笑了两声。

笑声非常短促,几秒钟便戛然而止,停下的很是突兀。

这云枭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一阵晴一阵雨,好像是个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章邈面对这个精神病,生怕一会儿他突然发病,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这一万两启动资金,章邈便开始考虑如何以钱生钱。

他在家捣鼓了一些香皂之类的小商品,打算先置办个店铺。

再利用现代营销思维。

到时候请几名京华学者,勾栏花旦等知名人士,搞一波网红带货啥的。

效果肯定牛掰!

可就在他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南宫烟却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子,杀手行传出消息,有人花十万两,雇佣榜首,买公子性命。”

杀手,是这个乱世特有的职业。

他们受命于人,拿钱消灾。

成为了权贵清除异己的阴暗工具。

也是隐藏在这个时代当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在杀手行业中,有杀手榜。

在榜的都是经验丰富,武功高强的杀手。

榜首,那就更不用说了。

“是云枭雇的榜首么?”

南宫烟点头道:“是他。”

草他奶奶的!

章邈暗暗后悔。

看来云枭这小子还是有钱。

早知道这样,当初玩炉子的时候,就应该把他讹死!

裤衩子都不给他留…

省得让他雇榜首来杀自己。

这回麻烦了,听南宫烟这么说,这榜首貌似还挺牛逼。

“那个……”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保镖……

“你有信心打过榜首吗?”

南宫烟苦笑着摇了摇头。

章邈心头一抖,转身便开始打包衣服被褥。

这回玩儿大!

连南宫烟都打不过的人,要来杀自己。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云枭你个狗日的,给老子等着。

老子如果不死,回头肯定干死你个逼养的。

“公子您这是?”

章邈没工夫理会她,只想着尽快收拾,尽快逃跑。

南宫烟见章邈并未理他,只好继续说道。

“公子,你问我有没有信心,我只能说,这和信心没关系,因为根本打不了。”

章邈随口问道。

“咋说呢?”

南宫烟苦笑。

“因为杀手榜榜首,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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