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泠音顾时谦是小说《被骗守寡?呸!二嫁军官生多胎》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七月兔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被骗守寡?呸!二嫁军官生多胎》的章节内容
嘶,好凉~
兜头而来的凉水让孟泠音打了个寒颤。
抬眼看到一个巴掌扇过来,下意识地撇过头去让那手落了个空,反手两耳光甩了回去。
啪——啪——
“反了反了,儿媳妇打婆婆,倒反天罡啊!可怜我的儿刚牺牲,我看就是你克的……”
“……”
熟悉的声音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孟泠音抹了把脸这才看清,拍着大腿咒骂的可不正是她那装了半辈子瘫痪的婆婆陈大梅嘛!
不对,婆婆不是已经死了吗?
因她发现丈夫假死要找去部队要说法,婆婆不惜给她下毒,结果被她识破反杀。
她也死了!
被亲手养大的继子送去精神病院三十二年后,又死在了冬夜那场无情的大火里。
多可笑啊!
让她守了一辈子寡的军官丈夫是假死,让她因愧疚忍受一辈子的婆婆是假瘫痪,当亲儿子一样养的白眼狼继子是假孝顺。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为赵家傻傻付出的大半辈子是真的,她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她还没从那被算计的回忆里走出来,看到陈大梅又扬起鸡毛掸子,抬脚踹过去,直接把陈大梅踹了个狗吃屎。
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双目猩红,捡起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地照着陈大梅身上抽过去。
帮儿子算计她,该死!
帮孙子算计她,该死!
装瘫痪害她以为是自己的错愧疚这么多年,该死!
端屎端尿伺候那么多也换不来一个真心,该死!
……
“哎呦喂,疼死我个老婆子了!”
陈大梅抱头鼠窜,最后被堵在一个角落里躲无可躲。
“疯了!孟泠音你个丧门星真是疯了,想打死我是不是!”
“救命啊,杀人了……”
“……”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听在孟泠音耳朵里别提有多舒坦了,手上也更加用力。
正打得起劲儿,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用力捶她,“让你打我奶奶,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孟泠音扭头看见小孩模样的继子,厌恶油然而生,一脚踢开他。
这才发现她竟然在赵家的土坯房,连窗子上红纸剪的“囍”字也还在。
这……
这是她和赵传义刚结婚不久的家?
继子还小,婆婆的双腿也行动自如,那她这……
她踉跄着拿起镜子,看到一张湿漉漉的,年轻又带着疲惫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赶了个时髦。
她,孟泠音,重生了!
重生到了一九七二年,这一年她十九岁,嫁给赵传义还没一个月就收到他牺牲的消息,直接晕死过去。
当时婆婆也是用一盆水浇醒了她,对她又是打又是骂,害她以为真是自己给赵家带来了霉运。
她也因为新婚丧夫伤心不已,一度抑郁到想自杀。
谁会想到还有假死这一招啊!
如果知道一开始的相遇都是赵传义的算计,她说什么也不会跳进赵家这个火坑。
之所以嫁给赵传义,一方面是因为赵传义的算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传义是她能接触到的摆脱现状的首选。
她是落魄的资本家小姐,是知青圈里最不受欢迎的存在。
父亲死在PD中,母亲和弟弟出逃国外。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无人照拂的孤女。
十六岁就下乡做知青,干得也是最脏最累的活儿。
三年时间,她早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而赵传义虽然已经有个儿子,却不可否认他有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当时他在部队当兵,她理所当然地就对他多了一层滤镜。
亏她还以为他在新婚夜尊重她的意见暂时不碰她是人品好,没想到一开始她就是个被算计的工具人而已。
赵传义新婚第三天借着去部队执行任务离开,不到一个月就传来他牺牲的消息。她努力恪守着一名军嫂的本分,替他维持着孤儿寡母的生计,谁料他却早已改名换姓另娶他人,官途顺遂。
在赵传义的死讯传来之前,陈大梅也一直扮演着好婆婆的角色。
就算使唤她干活,也会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还专挑她去地里干活赚工分时去给她送红糖水,嘴上跟抹了一蜜一样。
现在想想,如果真的心疼她,又怎么舍得她发烧时让她去地里。
他们毁了她的一生啊!
她把镜子扔到跑去扶陈大梅的继子赵和平身上,又拿鸡毛掸子抽过去。
“谁让你扶她!”
继子赵和平被她反常的行为吓住,要知道她以前都是讨好她们祖孙的,“哇”地一声躲在陈大梅怀里哭起来。
“憋回去!”
“……”
一向被她仔细照顾的赵和平立马闭上张大的嘴,搓着被抽疼的地方无声掉眼泪。
陈大梅护着宝贝孙子大喊:“孟泠音,你再敢动我们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全公社PD你!”
“好啊,你去啊!”孟泠音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往墙上咣咣撞。
陈大梅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往外推了赵和平一把,“和平,快去喊人,把你大爷爷和一队的人都请过来,快去……”
赵和平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边跑边喊:““来人呐,救命啊,我奶奶要被我后妈打死了……”
孟泠音往外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
喊吧!叫吧!
把人都喊过来才好。
听到有人进了院子,她把婆婆额头上的血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开始装疯卖傻。
一边薅着陈大梅的脑袋往墙上撞,一边大叫:“你这个魔鬼,快把我婆婆交出来,交出来!”
“……”
魔鬼?
她婆婆不就在她手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纷纷暗想,传义媳妇莫不是疯了?
赵传义的亲大伯赵光见状忙喊,“别愣着了,大家伙快把传义媳妇拉走。”
孟泠音被大家架起来,双脚依旧踢着:“放开我,你们别拦着我救婆婆,婆婆被魔鬼附身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传义媳妇,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赵光当生产一队的队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生产队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虽说这个年代抵制封建迷信,却还是有很多人对鬼神之说有着敬畏之心。
而且一向乖顺的孟泠音这么疯狂,也是大家没见过的。
看她浑身湿漉漉,脸上又有血,也实在苛责不起来。
纷纷跟着劝她冷静点。
孟泠音不停地摇着头,“来不及了,快救我婆婆,救我婆婆……”
陈大梅被撞得晕晕乎乎,额头上的血也顺着脸流下来,咬牙切齿道:“她不是救我,她是想打死我!”
“魔鬼又说话了,快,快继续打她!”孟泠音用力挣脱,却始终挣脱不开。
陈大梅吓得躲到了赵光身后。
赵光的儿媳妇桃花攥住她的手安抚:“泠音,你看清楚,这是你婆婆。”
“她不是我婆婆,她说传义死了,传义刚跟我结婚还没一个月怎么会死呢,她肯定是被魔鬼附身了,要不然怎么还会诅咒传义!”孟泠音声音哽咽,表现得好像真是个接受不了打击而发疯的新婚妻子。
赵传义牺牲的消息还没传开,陈大梅哆哆嗦嗦喊:“传义真死了,部队寄来的牺牲通知书还在桌子上,那是我儿子,我能诅咒他吗!”
“就是你诅咒他,他没死!”孟泠音歇斯底里大喊。
又顺势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并不是为赵传义哭,而是哭自己那被算计的前世。
所以在场人听起来,格外的情真意切。
赵传义是赵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赵光一听家族里最有出息的一个没了,忙去看那封通知书。
这一看,如枯树枝般的手抖了下。
哆嗦着手说:“传义真没了!”
“传义没死,他跟我结婚还没一个月,怎么能死呢!”孟泠音声声哽咽,“他说让我等他回来,将来还要带我去部队看看呢!”
众人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更是以为她被新婚丈夫的死刺激到了,果然同情心大涨。
“传义媳妇也是个可怜人,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成寡妇了!”
“谁说不是呢,换我我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太可怜了这孩子!”
“孤儿寡母,以后就靠她一个人照顾了,她也挺难的。”
“她不会因为受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
“不能吧?虽说出身不好,倒也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
“……”
陈大梅挨了一顿打的气还没消,见大家都在同情新婚丧夫的孟泠音,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哀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年纪轻轻没了丈夫,儿子又这么年纪轻轻没了,以后还有谁给我做主啊!我要被这个丧门星打死了,要不是她进门,我儿子也不会早早离开,都是这个丧门星,都怪这个丧门星!”
“我克死丈夫是丧门星,你年轻时克死丈夫也是丧门星,我们都是丧门星!”孟泠音捶着自己的胸口,“不如我们都去死吧,我们都死了这个家就消停了,省得再克死和平!”
陈大梅的哭声戛然而止,“你……你发什么疯!”
“我说得不对吗?你总不能把公公的死也怪到我头上吧,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孟泠音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把陈大梅气得都快翻白眼了。
陈大梅哭闹的本意就是要把大家的关注点拽回到她身上,让大家的同情心也偏过来。
毕竟她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不是大奸大恶,大家的包容心也都挺高的。
谁知道一向温顺的儿媳妇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这时九岁的赵和平也从人群里挤进来,扑到陈大梅身上哇哇大哭。
“奶奶,我不要这个妈妈了,这个妈妈会打我们,我好害怕啊!”
“我的乖孙,我可怜的乖孙哟,可怜你早早没了爸妈哟!”赵大梅抱着大孙子痛哭起来,这次也哭出了真情实感。
大家的视线在婆媳俩身上来回打量,一时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赵光拿出做大家长的做派开口道:“他婶子,传义死的突然,不能全怪到一个新媳妇身上,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她就是不孝!赶她……”
陈大梅说到一半收到赵光的眼色,闭了嘴。
赵光能被选为生产一队的队长,还是有点头脑的,思维也比较清晰。
这婆媳俩闹翻是小事,赶走传义媳妇,照顾祖孙俩的责任就落到了他们家身上,所以还是以和为贵。
陈大梅祖孙俩一老一小总要有个人照顾,他清了清嗓子又说:“他婶子,你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传义去的太突然了,你们难过归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以后还要靠传义媳妇挑大梁呢!”
陈大梅听到“挑大梁”,猛然想起儿子的算计,也是她的算计。
现在想想,没准真是这个小贱人受刺激了!
她们祖孙想要过得滋润些,也要靠这个小贱人。
只好把被打的怨气先咽了下去。
吸了吸鼻子,“传义不在了,尸身也没了,衣冠冢还是要立起来,这事就麻烦大家帮忙张罗了!”
“你放心,一队的人都会帮忙。”赵光也不推辞,“你和传义媳妇都好好的,把和平照顾好才是重中之重,就别操心其他事了!”
……
在场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会帮忙料理赵传义的后事,陈大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要的就是大家认可儿子牺牲这个事实。
只要大家都认可,就是孟泠音想不认也不行。
不过今天这顿打不能白挨,她正想装晕继续反过来继续拿捏孟泠音,谁知孟泠音又先她一步晕了过去。
“泠音,泠音……”
桃花喊了两声,孟泠音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座关了她三十二年的精神病院,还以为重生是个美好又短暂的梦,恐惧瞬间笼上心头。
被囚禁三十二年,三十二年的非人折磨是她逃也逃不掉的噩梦。
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和撞墙声不断回响在耳畔,她像当年刚被关进来一样撒腿就往外跑。
这一跑才发现她的身体不受任何物质的束缚,不但能穿墙而过,还能看到那些曾经一起住院的病友。
其实得了精神病的人并不全是脾气暴躁、邋里邋遢的那种,有心思纯净如婴儿的理科天才,有笔触哀伤却格外清醒的失意诗人,有搞科研走火入魔的科学怪人,有爱人意外离世沉迷于舞蹈的舞蹈家,有会空手弹钢琴的钢琴家,有醉心玄学的假道士,还有痴迷武学的世外高人……
当然还有病早就好了,却因为对家人失望却不愿离开的病友。
还有个别像她一样因财产被算计关进来的大富豪,没有精神疾病,却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关了一辈子。
他们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好像她是主宰这个精神病院的神一样,恭敬又仰慕。
可能是因为有熟面孔在,她刚刚升起来的恐惧又消了下去。
试着跟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他们都能听的到,还能听懂她的指令。
不止这些病人,连医生也听的到。
只是这些医生不再像往常一样对她凶相毕露,也都怀着一种敬畏聆听她的教诲。
她叫停了正在被电击的病人,没想到正在操作的医生还真停了。
医生反倒成了供她差遣的工具人。
这一发现让她惊喜。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没有重生也挺好。
她摸了摸没有吃过几顿饱饭的肚子,命令曾经逼她吃药又亲自电击她的白院长:“老白,给我准备四菜一汤,必须要有肉。”
“是!”白院长恭恭敬敬去准备了,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
像忠实的老仆人。
没一会儿,四菜一汤就出现在了桌子上。
香辣猪蹄,芦笋炒鸡蛋,娃娃菜焖鸡胸肉,凉拌海带和莲藕雪梨排骨汤色香味俱全,每一道菜都冒着热气,刺激着她三十多年没有吃过美食的味蕾。
连白米饭都莹润透亮,粒粒分明。
这就是她馋了好久的饭,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有一种不真实感,可饭菜的香味儿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她很怕这些饭菜突然消失,忙坐到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正吃得开心,胳膊上传来针扎的刺痛。
眼前的场景又变成赵家那昏暗的土坯房。
顶着一脸凶相的婆婆陈大梅见她睁开眼,连忙藏绣花针,也把恶狠狠的表情收了起来,却还是被她看了个正着。
被针扎后的疼还在持续,她这才发现重生不是梦。
那精神病院是梦?
总不能凭空给她个注射器让她扎回去吧?
正想着,手里真出现了个注射器。
她也顺势扎了回去,直接扎到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地方。
啊——
陈大梅疼得弓起腰,破口大骂:“孟泠音你个小贱人,你拿什么扎我?”
孟泠音试着把注射器放回去,注射器果然又凭空在她手里消失了,转而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明明是你扎我,你怎么倒打一耙?”
门外哄赵和平的桃花听到声音跑过来,“怎么了这是?”
“桃花嫂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婆婆她拿针扎我。”孟泠音委屈巴巴。
先入为主很重要,桃花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护着孟泠音质问:“婶子,你就那么容不下泠音吗,她身子都这么虚弱了,你就不能多包容包容她?”
“桃花你别听她胡说,是她扎我!”陈大梅没看清楚到底是拿什么东西扎她,但很确定那东西还在孟泠音手里,一把掀开了薄被。
生产队的人听到屋里吵吵起来,也陆续进了屋,刚好看到陈大梅疯了似地在孟泠音身上找东西。
找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找到,又去撕扯孟泠音的衣服,“快说,你刚才用什么扎我?”
孟泠音一把推开她,把被针扎过的胳膊露出来,她皮肤白皙,胳膊上被扎的针眼还在流血,异常显眼。
“既然你说我扎你,那你也像我一样把伤口露出来让大家看看!”
“你……”
陈大梅气得血压飙升。
扎了她的私处,她能露吗!
她又不是不要脸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扎我大腿根,让我没法儿露出来是不是?”
“证据呢?”孟泠音反问,“你说没法儿露出来就可以冤枉我吗?要不这样,你不方便露,让婶子们偷偷看看。”
陈大梅:“……”
陈大梅的脸更黑了。
她已经把私处说成大腿根,没想到孟泠音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看热闹的人们也想知道她有没有被扎,有几个婶子也站了出来,表示可以把男人们赶出去看看。
桃花看陈大梅愣着没动,催促道:“婶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不冤枉泠音,也不冤枉你,都是女人怕什么啊!”
“还能怕什么,怕你们知道她冤枉我呗!”孟泠音故意激陈大梅,就赌她能不能舍出去那张老脸。
陈大梅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却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捂着心口说:“就当我冤枉了你!”
“什么叫‘就当’?”孟泠音趁热打铁,“你要真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我道个歉,我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你……”
“难道说是我错了?”孟泠音都不给陈大梅说话的机会,“对,也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嫁过来。如果不嫁过来,就不用经历丧夫之痛;如果我不嫁过来,就不会被扣上丧门星的帽子;我还是走吧,走了就不用碍你的眼!”
“走什么走,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
陈大梅哪肯放她走,声音也软下来。
“是妈不对,妈也是因为传义的死昏了头。你好好在屋里休息,我去给你做点饭吃。”
桃花跟着打圆场,“泠音,婶子认错了,你也得过且过吧!”
“唉,都是我命苦。”孟泠音装作受刺激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传义怎么会死呢,他怎么舍得丢下我呢……”
就这几句话,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好似不知疲倦。
给大家营造出一种随时都会发疯的错觉。
大家看她精神头不太对,谁也不敢再刺激她。
纷纷退出来,着手张罗起赵传义的身后事。
陈大梅心里有些不踏实,又不敢再挑衅孟泠音,更怕他对儿子的死耿耿于怀。
等大家都出门后,直接把她反锁在屋里。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孟泠音心里也慢慢平静下来。
现在她更想知道那突然出现的精神病院是怎么回事!
嘴里依然有那四菜一汤的香味,这不是假的。
她又试着在心里默念拿出注射器,注射器果然又出现在她手里。
随意进出了几次精神病院,比吃饭喝水还容易!
而且她没吃完的饭也保持着刚才的温度,一点都没变。
她把没吃完的米饭从空间里拿出来,依旧冒着热气。
反复试验过后,发现在空间里吃和在外面吃一样有饱腹感,更加踏实。
还省了刷锅洗碗这一项,吃完交给精神病院的白院长就行。
然后又去自己被关了多年的小屋看,小屋还在,但宽敞了,也明亮了,还会随着她的心境改变而改变。
这间小屋俨然成了她在精神病院里的私人空间,精神病院里的病友和医生也无法进入,还能任由她操作,怎能不让她欢喜呢!
曾经精神病院里就送进来一个看小说看得走火入魔的小姑娘,不是说自己是重生的就是说自己是穿越的,她在放风时跟小姑娘聊了聊,还从小姑娘嘴里知道了更多的词语,比如金手指、系统、空间之类的。
听得多了,她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很符合小姑娘说的金手指,也可以说是她的空间。
最关键的是,她不光神识能进去,连身体也能进去,还能把她曾经那些病友请出来并随时送回去,连上厕所都可以在精神病院解决,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
更有信心让赵家这祖孙三代自食恶果了!
但凡让他们过得舒心,都是她无能。
去部队找赵传义也要好好计划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再有一个月赵传义这个混蛋就会再婚,她要赶在渣男再婚前戳穿他的假面,置他于死地。
敢欺骗她的感情,那她就敢丧偶!
若不是有这个外挂在,她从早上到现在应该是没有吃饭的。
陈大梅这个老虔婆也就是嘴上说说,到傍晚人们散去也没来送饭。
直到天黑,她才听到祖孙俩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声音。
随后就听到门口赵和平喊她:“妈,你睡了吗?”
孟泠音没应声。
紧接着又听陈大梅嘀咕,“这小贱人不会想不开吧?要不然不吃饭也该上厕所啊?”
“奶奶,还继续喊她吗,我不想喊了!”赵和平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
陈大梅琢磨了下说:“继续喊,别让她想不开,到时候就没人照顾你了。”
砰砰砰——
赵和平又继续拍门,“妈,你饿了没,我来给你送饭了!”
要说这赵和平也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拿着,瞎话却张口就来。
孟泠音就是要骗老虔婆开门,依旧没应声。
陈大梅打开手电,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没看到人。
这下慌了,赶紧拿钥匙开了锁。
带着赵和平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更慌了。
一向迷信的陈大梅哆嗦着双腿就拉着赵和平出去了,孟泠音这才从精神病院里出来。
她在空间里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也是为了吓她们。
等她们刚踏出门槛,就出声问:“找我做什么?”
本来就心有余悸的陈大梅腿一软扶住了门框,赵和平吓得也抱住了奶奶的大腿。
陈大梅结结巴巴反问:“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孟泠音故作一脸茫然:“我就在屋里啊,你们没看到?刚才我回了你们好几句,你们也像没听到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了,我们怎么没听到?”陈大梅用力揽着大孙子的肩膀,尽力表现得不害怕,还是被无意识的颤音儿出卖了。
屋里只有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赵和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不敢抬眼看。
孟泠音依旧装作一脸无辜:“那我怎么知道,没听到不是你们的事吗?”
陈大梅的眉头皱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拿着手电筒环顾屋里,屋里还是老样子,就是觉得阴森森的。
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孟泠音,今天你打我们的事我可以就这么算了,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别搞事情!”
“我打你们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孟泠音一本正经地装傻。
陈大梅蹙眉,“你别装疯卖傻!”
“什么装疯卖傻,你说清楚点。”孟泠音装得跟真的一样。
赵和平无端瘆得慌,扯了扯陈大梅的衣角,“奶奶,别跟她说了,我们快回屋睡觉吧。”
“……”
看着祖孙俩落荒而逃,孟泠音勾了勾唇角。
等祖孙俩熄灯半小时后,果断从精神病院里放出特爱哭也特能哭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王刚。
笃笃笃——笃笃笃——
妈——
妈——
伴随着有节奏的敲门声,王刚也有节奏的哭着,哀怨凄婉,如泣如诉。
好像就是赵传义的鬼魂回来一样,一声一声喊着“妈”。
刚合上眼的陈大梅一下子就精神了,连刚睡着的赵和平也吓醒了!
陈大梅知道自己儿子并没有死,所以突然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哭着喊“妈”,更是惊恐。
甚至还怀疑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是也不对啊,儿子说了只是金蝉脱壳,那就肯定不会死。
门外哭得凄凄惨惨的男人又是谁啊?
她直起身子朝门口问:“谁在外面?”
“呜呜呜……”王刚哭得伤心,“妈,你不要我了吗?”
赵和平不知道赵传义假死的事,只知道今天刚埋了父亲的衣冠立了坟,他也当孝子哭了! 哆哆嗦嗦地往奶奶陈大梅怀里钻,“奶……奶,是爸爸的鬼魂回来了吗?”
“别瞎说。”陈大梅拍了他一下,“这不是你爸。”
赵和平想哭又不敢哭,恐惧地看着被有节奏敲响的门。
“可……可是,他……他喊你‘妈’呢!”
陈大梅强撑起来的胆量在这一刻被土崩瓦解,还是硬着头皮冲门外大喊:“谁在外边?孟泠音,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
“孟泠音——孟泠音——”
她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孟泠音才出现在门外,“大半夜叫魂呢,喊我做什么?”
陈大梅反问:“外边是谁在哭?”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在咱家吗?”孟泠音故意营造出一种她们能听到她听不到,她们听不到她又能听到的幻觉,在精神上折磨他们。
这些年她受到的精神折磨,也要让她们尝尝。
陈大梅听到她这话果然更慌了,“有人在门外哭,你没看到?”
孟泠音看了看沉浸式哭泣的王刚勾了勾唇,“没有啊,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陈大梅:“……”
哭声不是太大,却如魔音入耳。
陈大梅想到孟泠音就在门外,拿着手电筒大着胆子下炕。
赵和平不敢一个人留在屋里,哆哆嗦嗦抱着她的胳膊也下了炕。
其实两人的腿都是软的,走到门边时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赵和平抖了抖身子,裆下一热尿从裤头里流出来。
陈大梅打算开门的手也僵住了!
她很确定门外就是有个男人在哭,那么清晰,甚至连他的的呼吸都能听清楚。
“呜呜呜……妈,你不要我了吗?”
“呜呜呜……妈,你不要我了吗?”
“呜呜呜……妈,你不要我了吗?”
“……”
王刚本来就是一个被亲妈虐待又抛弃的孩子,长大了依旧无法释怀,渐渐形成了一种执念。
有时候他会是他自己,有时候他还会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那就他的妈妈。
当然,受刺激过大再分裂出其他人格也有可能,只是这两种人格出现的次数比较多。
他都哭出技巧了,咬字也十分清晰。
让陈大梅僵住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了,“泠音,你还在外面吗?”
和着王刚的哭声,孟泠音不紧不慢地回答,“在呢,我一直都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陈大梅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惨白的月光下,她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吓了一大跳。
“孟泠音,你身边那个正哭的男人是谁?”
“哪有正哭的男人,你眼花了吧!”孟泠音不耐烦道,“这么大年纪还想男人?要点脸吧,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你……”
“我怎么了?不让我吃饭,难道你还不让我睡觉?神经病,我去睡觉了!”
孟泠音回答得很自然,把王刚收回了精神病院转身就走。
陈大梅鼓足勇气打开了门,果然没见什么男人。
哭声没了,人也没了。
喃喃自语道:“刚才那个男人呢?”
“你撒癔症吧!”孟泠音回过头来,“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要不你把全村的男人都喊过来陪你?”
陈大梅被怼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血压也飙升了!
赵和平急切地为奶奶说话:“奶奶,那个男人不会是跑她屋去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如果真有男人在,那就只能跑去隔壁屋。
孟泠音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知道往她身上泼脏水的继子,一把揪过他来,啪啪就是两巴掌。
“小兔崽子,你去我屋里找,找不到男人我抽死你!”
“你打孩子做什么,是不是心虚了!”陈大梅护住赵和平,手电筒却直直地照向孟泠音屋里,眼睛也一直往她屋里瞟。
好像她真的偷藏汉子了!
孟泠音连连点头,“行,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就跟他一起去屋里找!”
她绕到陈大梅身后,一脚把老虔婆踹进了自己屋里。
赵和平一时不没注意,也被一脚踹了进去。
祖孙俩几乎同时惨叫出声,手电筒也甩了出去。
烛光因门外吹来的风跳跃着,显得有点欢快。
也照亮了屋里每一个角落。
屋子不大,也很简陋,别说藏个男人了,就是藏只狗都费劲。
不过没看到什么所谓的男人,祖孙俩更害怕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又不信邪地找了一圈,连家里唯一一个能放衣服的红木匣子的打开了,还是找不到。
也就是说找不到指责孟泠音的理由,陈大梅有气无处发。
这时赵和平指着蜡烛说:“奶奶,咱家什么时候有蜡烛?”
陈大梅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好你个孟泠音,咱家什么条件你敢用蜡烛,煤油灯不够你嚯嚯是吧!”
赵和平也顺手去拿蜡烛,“这蜡烛还是给我和我奶用最好!奶奶要纳鞋底,我要学习呢!”
“还是我大孙子有出息!”陈大梅占点小便宜就把刚才的恐惧暂时抛之脑后了。
前世这祖孙俩配合也很默契,孟泠音都当老人家节省和小孩子心性,很宽容的过且过了。
本以为真心能换到真心,谁知道只换到了狼心狗肺。
她知道,她也是被军嫂这个光荣的枷锁套牢了一辈子,明知道喂不熟,还掏心掏肺地对她们。
给赵家当牛马那二十年,是她最憋屈的二十年。
这一世再也不会了!
也不会让他们占到一点便宜,猛地把蜡烛从赵和平手里抽走了!
蜡油滴到赵和平手上,赵和平“啊”地尖叫起来。
陈大梅正要骂她,她抢先惊讶出声:“咦,好像有个人去你们屋了,你们看到没有?”
……
“什么人?”
陈大梅的声音都发颤了,赵和平也不敢嚎了!
两人缩在孟泠音身后,瑟瑟发抖。
“泠音,你快去那屋里看看是谁?”
孟泠音没有动,“万一是坏人呢,你们就不怕我遇害?”
“哪有那么多坏人,你往前边走,我们在后边跟着,不会让你出事!”陈大梅推搡着她,让她快点去查看。
孟泠音半推半就走过去,刚进门就把王刚放了出来。
王刚不会攻击孟泠音,但不代表不会攻击别人。
他一看到孟泠音身后的赵和平,另一个人格就彻底激发出来而且还是那个经常苛待虐打他的妈妈。
冲过来一把揪住赵和平,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啪啪啪扇了他十几个耳光。
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都是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你出生,你爸爸也不会跟人跑了!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赵和平:“……”
什么跑了?
赵和平只知道他爸刚死,怎么又冒出个跑了?
他被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陈大梅也被吓傻了,这可是她的大孙子啊!
现在她也顾不得怕了,冲过去救他。
但是王刚这个人格一出来,力气也变大了,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扇了赵和平耳光还不解气,又拧他的脸,掐他腰间的软肉。
赵和平疼得大哭起来,陈大梅心疼地吼道:“孟泠音,你还不快把那个男人拉开,快救和平!”
孟泠音慢条斯理,“哪有什么男人,和平这是在表演才艺吗?”
陈大梅都要吐血了,“和平正在被一个男人打呢,你看不到,听不到?”
孟泠音听着赵和平的惨叫努力憋着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你幻听了吧?哪有声音,我更没看到人啊!”
赵和平往她身后躲,但是还没靠近就被王刚拉到一旁拳打脚踢。
孟泠音就像个睁眼瞎一样把溢满的蜡油故意滴到他身上,又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关切地问:“和平,你别躺在地上打滚?都这么晚了,快点起来去睡觉!”
“我……救……救我……”赵和平都快被打出内伤了,根本没在意滴到脸上的蜡油。
王刚也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甚至越骂越上瘾:“我打死你个小畜生,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拖油瓶去死啊!”
陈大梅怕孙子被打死,又指使孟泠音:“你快去外面喊人,就说家里进贼了!”
“这不是谎报军情吗,哪有贼?”孟泠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陈大梅的腰扭了,忍着疼站起来:“我说有就有你快去!”
“你们祖孙俩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去睡觉了!”孟泠音转身出门,任由她们祖孙在惊惧中挨打。
陈大梅急得直拍大腿,踉跄着走出去。
其实也不用跑出门,在院子里吆喝一声左邻右舍都能听到。
她前一秒喊了,孟泠音后脚就把王刚收回了精神病院。
很快几个邻居就拿着家伙什跑进院子。
也就是赵光没来,他今晚睡在大队值夜。
陈大梅急道:“快,那个人还在打和平,你们快去救他。”
跑的最快的是桃花的丈夫赵勇义,他气喘吁吁往屋里看了看,只看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赵和平,哪有什么贼!
擦了擦汗问:“婶子,贼呢?”
“就在屋里啊!”陈大梅说话间也到了门口,可是她也看不到那个男人了,直接冲到了晕过去的赵和平身边。
“和平,和平,打你那个人呢?”
赵和平迷迷糊糊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有呼吸,人没死,就是疼得说不出话。
孟泠音很是无奈地说:“我就说没人,你非说有!你信不过我的眼睛,总能信得过大家的眼睛吧?”
“刚才有个穿着竖条纹的男人在这里打和平,特别凶!”陈大梅给大家形容男人的样子,“勇子,你快带大家四处找找。”
赵勇义:“……”
看她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赵和平这样也真像是被虐打过的,赵勇义只好让大家跟着四处找。
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找到。
桃花把孟泠音喊到一旁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真有个男人打和平?”
孟泠音摇摇头,“没有。也不知道她们撒什么癔症,一直说家里有个男人在!”
桃花疑惑:“那和平这是谁打的?”
“我也纳闷啊!”孟泠音还是表现得一脸茫然,“还是找大夫看看吧!”
赵和平已经被抬到了炕上,她这个做后妈的也不能一点不关心,惹了众怒到时候可能连介绍信都拿不到。
桃花点点头,让丈夫去找赤脚医生了!
祖孙俩也被邻居们包围了,争相安慰着。
桃花又问她:“婶子给你吃饭了没?”
“唉,不提了!”孟泠音欲言又止。
桃花也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去家里给你拿个馍。”
“不用了,我也吃不下去。”孟泠音有外挂在,根本不会饿着肚子。
桃花不知道啊,却更加心疼她了。
“你饿了就来我家,我公公好面子,不会饿着你。”
“好。”
孟泠音还是很喜欢桃花的,前世桃花也曾多次替她解围。
只是好人不长命,桃花因意外小产丧失生育能力,抑郁而终。
看着桃花未显怀的肚子,她又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冲撞了!”
“我没事。”桃花无所谓地笑了笑,“等婶子和和平看过大夫我再回去。”
孟泠音:“……”
孟泠音知道桃花最想要个孩子,只是结婚五年都没动静。
因为没孩子这事,陈大梅也没少在背地里奚落桃花,甚至还造了不少谣。
而按时间算,桃花现在应该是怀上了。
说话的功夫,赤脚医生老刘和赵勇义前后脚进了院子。
陈大梅在屋里着急,她偏不着急,拦住即将进屋的老刘:“刘大夫,你先给桃花嫂子看看!”
“桃花怎么了?”
赵勇义和桃花夫妻关系好,此时也顾不得陈大梅和赵和平了。
桃花也很诧异,“我没事啊,干嘛给我看?”
孟泠音也不拐弯抹角,“嫂子,我看你的症状特别像怀孕,你别稀里糊涂弄没了。”
“我,怀孕?”
桃花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和赵勇义对视了一眼。
赵勇义激动地说:“刘大夫,快先给桃花看看。
“别慌。”
老刘的手搭在桃花腕上,陈大梅愤怒的声音也传出来。
“刘大夫,怎么还不进屋给我大孙子看病啊?”
赵勇义回道:“稍等下婶子,先让刘大夫给桃花看看,一会儿就过去。”
陈大梅等不了,“桃花什么时候看病看不了,干嘛非得挑这个时候,你们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
“和平又不是着急去投胎,一会儿都等不了吗?”孟泠音想要顺利拿到介绍信,也要大伯赵光多出些力才行。
而且就算没有桃花对她好,她也想让陈大梅祖孙俩失去赵光家这个助力。
陈大梅如她所想的一样,不依不饶地冲过来就去拽老刘:“刘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大孙子。”
“等……”
“等什么等,我孙子都疼死了!”
陈大梅心疼大孙子,也不管不顾了。
赵勇义更着急知道媳妇有没有怀孕,扒拉开她的手:“婶子,就耽误一两分钟,先给桃花看看。”
桃花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勇子,先让他们看吧!”
“你媳妇都说了,你还不撒手!”陈大梅有了底气,“勇子,你到现在都没孩子呢,以后说不定还要和平这个侄子给你摔盆送殡,可不能那么自私!”
孟泠音见这老虔婆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又加了把火:“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哥他说不定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哪用得着和平。”
陈大梅瞪了她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下桃花,嗤笑出声:“就她?下不出蛋的母鸡,勇子没休了她都是她命好!”
桃花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婶子,我喊你一声‘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又没说错,你有本事生个孩子出来啊!”陈大梅恶毒的嘴脸被夜色淡化了些。
要不是看她是个长辈,赵勇义都想大巴掌抽她,怒声道:“桃花生不生孩子是我们家的事,就算没孩子我们也愿意供着她。倒是你,我叫你一声婶子是给你脸了,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扇你!”
见一向好脾气的大侄子发怒,陈大梅缩了缩脖子。
小声嘟囔:“活该你没孩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有人听到。
只不过外人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而且大家茶余饭后也没少把桃花不能生养当谈资。
孟泠音一巴掌抽到她脸上,“你怎么这么恶毒,人家没孩子你很高兴?”
陈大梅冷不丁地被打倒在地,破口大骂:“孟泠音你个小贱人,你敢帮外人打我?”
“谁是外人,勇子哥和桃花嫂子是外人吗!”孟泠音就差戳着她的脸说了,“人家两口子好心好意过来帮忙,就借用刘大夫一下,你说你至于咒人家吗!”
陈大梅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是孟泠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那就不行,
不依不饶道:“今天桃花要是没怀孕,我撕烂你的脸。”
“婶子,你是不是还想撕我的脸!”赵勇义拳头都攥起来了。
这时老刘慢吞吞的说:“勇子媳妇怀孕两个多月了,体质有点虚,要多卧床休息。”
“什么,桃花怀孕了?”陈大梅比赵勇义这个准父亲还吃惊。
赵勇义更激动,“真怀孕了?”
“怀了,切记要卧床休息,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刘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
赵勇义激动地把桃花抱起来。
纯纯的公主抱,让被惊喜冲昏头的桃花都害羞了!
前世桃花就是怀孕了却没及时察觉,这才无意中流产。
为此才每天自责,更因为再不能怀孕抑郁而终。
孟泠音也替他们两口子高兴,“勇子哥,你先带桃花嫂子回去休息吧,没听到刘大夫说要多卧床休息!”
“对,卧床休息。”赵勇义激动得抱着桃花就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又冲孟泠音说了声,“谢谢啊!”
桃花还想下来说“谢谢”,但是赵勇义坚决不让她挨地。
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孟泠音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不过没有暖几秒,又被陈大梅的咒骂打断。
陈大梅不敢当着邻居的面儿骂老大家的人,却敢骂她,出口成脏。
外人都听不下去了,跟陈大梅年纪差不多的一个大娘劝道:“大梅,现在不是骂你儿媳妇的时候,还是先给和平治疗吧!”
“对,刘大夫你快去看看和平!”陈大梅理智回神,催促着老刘去给大孙子看病。
……
赵和平满身的青紫是多处毛细血管破裂,还受了些内伤。
以老刘这个赤脚医生的医术只开了些止疼药和活血化瘀的药,又交代了要静养。
没有骨折,这都要感谢王刚手下留情。
就算分裂出妈妈的人格,王刚私心里还是心疼自己的,这才没有下死手。
不过这也让赵和平喝一壶了。
忙忙活活,到了后半夜人们才散去。
赵和平浑身都疼,根本睡不着;陈大梅因为那个会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也不敢睡觉。
在孟泠音也打算回屋睡觉时,喊住她:“泠音,你等等!”
“还想骂我?”孟泠音回过头,斜睨着老虔婆。
陈大梅想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害怕,示弱道:“我想通了,骂你也没用,以后还是我们娘仨过日子。”
“然后呢?”孟泠音明白她什么心思,还是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陈大梅叹了口气,“今天你胳膊肘往外拐我也不怪你了,以后别人家的事你也少掺和。对别人家好没用,你以后还是要靠和平养老,还不如对和平好点。他从小就没妈,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真心把你当妈。他现在也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你先去给他熬点药!”
孟泠音:“……”
又来了!
前世陈大梅就是这么PUA她,让她死心塌地照顾她们祖孙俩。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下一句陈大梅就要讲她的出身不好,离了她们家就会被看不起,也对不起军嫂这个身份。
见她不说话,陈大梅果然又继续说:“泠音,其实当初我并不同意传义娶你,你是资本家小姐,那是H五类,会影响我们家传义的仕途。可传义就是喜欢你,要对你负责,你从被人唾弃的H五类到军嫂,那是从身份上的飞跃。就是为了死去的传义,为了维护军嫂的尊严,你也要对和平好点……”
“说完了吗?”孟泠音打了个哈欠,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陈大梅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马上催促:“那你快去熬药吧!”
孟泠音:“……”
孟泠音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出去,还从外边把门锁上了。
这一世,她是记仇的孟泠音。
婆婆做初一,她就做十五。
陈大梅见情况不对,气得狂拍炕头。
“孟泠音——孟泠音——”
“……”
喊了半天,陈大梅喊到嗓子哑了都于事无补。
孟泠音嫌她吵,溜进精神病院睡觉。
精神病院现在安静得落针可闻,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也是被饿醒的。
让白院长准备好营养早餐,不一会儿就端上桌了。
牛奶,蔬菜红肠拼盘,戚风蛋糕。
简简单单,甚合她心意。
吃了太多的苦,她就爱吃甜食。
她先在私人空间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才出门。
大概是因为一宿没睡太累了,这会儿祖孙俩睡得正香。
她出门去支书家。
想要去部队,首先就要先找支书开介绍信。
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那是寸步难行。
别说坐火车,连招待所也住不了,更进不了部队的大门。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必要,她是一点都不想去支书家。
想当初,她下乡第一天就被这个老色批盯上了!
当晚就把她喊去做思想工作。
趁机想摸她的手,被她踢到了重要部位。
要不是支书也怕影响不好,绝对不会放走她。
不过自那以后,就专门给她安排最脏最累的活,每天挑粪也成了必备,还不允许别人帮忙。
美其名曰,要重点改造资本家子女。
其实就是对她的报复。
她可是看到另一个跟她情况类似的知青待遇比她好很多。
快走到支书家时,她老远就看到那个知青从支书家走出来,顿时打消了去找支书的念头。
想要开介绍信,也不是非要她亲自去找支书。
不然少不得要被为难一番,如果被占便宜那就更恶心了。
与他掰扯把事情闹大都是浪费时间!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曲线救国。
改路去了大伯赵光家。
赵光家就在赵传义家隔壁,虽说他只是生产一队的队长,但是在整个生产队绝对有话语权。
而且据她所知,赵光还是公社书记的救命恩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赵光完全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
就看赵光能不能同意帮她了!
她进屋后,坐在炕上正喝红枣山药汤的桃花忙招呼:“泠音,快坐这里!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稀里糊涂着呢!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怀孕的啊?”
孟泠音看她面色红润,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说:“我也不懂,就是看你身上多了点孕味儿,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真没有。”桃花摸着小腹说,“我小日子一向不准,也没当回事,要不是昨晚你提醒我,万一一不小心把孩子累没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赵勇义端来一碗红枣山药汤递给孟泠音,“堂弟妹,你也喝一碗。昨晚多亏了有你。”
“这算不得什么,还是桃花嫂子有福气!”孟泠音接过碗,放到了桌子上。
要不是她已经吃饱了,真想喝一碗。
别看桃花没有婆婆,但她丈夫对她是真不错。
顺口问,“大伯没在家吗?”
“出去了,你找他有事?”桃花把手里的碗也放下了,一脸关切。
孟泠音知道这两口子现在正是最感激的她的时候,也就直说了。
“我想让大伯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你尽管说!”赵勇义打着包票说,“不用我爸,只要我能帮的我也可以帮你。”
孟泠音沉吟片刻道:“我想让大伯帮我弄张介绍信!”
“你要去哪儿?”
“……”
桃花和赵勇义几乎是同时问出声。
孟泠音叹了口气,“昨晚我梦到传义了,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就是想去他曾经当过兵的地方看看,不然总觉得恍恍惚惚,心里空落落的。”
桃花想到她这两天性情大变,心疼地说:,“如果去看看能让你心里踏实些,那就去看看也行。”
赵勇义是个老婆奴,很快就附和:“行,我帮你去开介绍信。”
“还是让大伯去吧!”孟泠音坦言,“支书对我有意见,恐怕只有大伯能搞定。”
“小事,那就让我爸去。”赵勇义很爽快地应下。
于他来说,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孟泠音很感激地说:“那我就提前谢谢勇子哥了!对了,我让你们帮忙开介这事千信万别告诉我婆婆。你们也知道她不愿意让我出门,等介绍信办妥再告诉她也不迟。”
“行。”
“……”
经过昨晚的事,赵勇义两口子已经完全偏向孟泠音。
孟泠音也没有过多打扰他们,先回了家。
隔壁那祖孙俩都快疯了。
原来赵和平不止受了那些肉眼可见的伤,还尿失禁。
陈大梅被赵和平一泡尿泡醒,赶紧就请了刘大夫过来。
尿失禁可是大事,万一影响到以后传宗接代就麻烦了。
她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刘大夫从屋里出来。
在外人面前,她还要表现出好妈妈的形象,顺势问:“刘大夫这是……”
“和平尿失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吃点药缓解缓解,没有好转的话再去大医院检查吧!”刘大夫毕竟只是个有行医资格的赤脚医生,过多的问题也查不出来了!
“……”
孟泠音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正要再问两句,陈大梅把药塞给她。
“一大早去哪了,还不快去给我们做饭,顺便把药也煎了。”
孟泠音:“……”
看着刘大夫走出大门,孟泠音又把药扔给陈大梅。
不紧不慢地说:“吃什么饭,吃药就吃饱了!”
“和平也是喊你一声‘妈’,他不吃饭怎么好,你忍心看他以后子嗣艰难?”陈大梅捶胸顿足,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孟泠音想起前世赵和平偷看她洗澡,还偷她内衣的事,冷声道:“就他那劣质基因,也没传下去的必要!”
陈大梅不识字,也不明白“劣质基因”是什么,但听懂了那句“没传下去的必要”。
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孟泠音,你现在是和平的妈,现在你不养他,将来别指望他孝顺你!”
“本来我也没指望啊!”
指望赵和平给她养老送终,她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会上树。
孟泠音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前世赵和平偷看她洗澡和偷她内衣并不止一次。
算计了母亲留给她的海外遗产和在特殊年代结束后政府归还给她的孟家遗产,还听从新后妈的话,打着孝顺的名义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还想早点好,做梦吧!
成了太监才好。
指望不上她,陈大梅骂骂咧咧起来。
“孟泠音,你不煎药又不做饭,想上天啊你!”
“我想送你上去!”孟泠音也不管她暴跳如雷,迈着轻快的步子回了屋。
赵和平一醒来又疼得睡不着,哼哼唧唧喊饿。
陈大梅骂过之后,只好又强撑着身子去做饭。
昨晚她被王刚推的那一下正好撞到了腰,睡了一晚更疼了。
不过,孟泠音不做饭,也只能她做。
孟泠音回屋后反锁上门,开始琢磨去部队的事。
介绍信是个问题,路费也是个问题。
属于这个年代的钱和粮票布票肉票等票据,她手里一点都没有。
跟赵传义结婚后,她就满怀一腔热情用自己仅有的钱给这一家老小置办了衣服,换了新被褥,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赵传义回部队后的这个月,一家老小花得是她挣工分换来的钱,早花没了。
她的大小姐脾气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奚落中没了,最爱穿布拉吉的她在下乡的这三年养成了讨好型人格,从小泡牛奶长大的她也再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会跳舞,会唱歌,会弹钢琴,会骑马都成了她是资本家小姐的原罪,她再没有提及过这些才艺。
本来她也是有机会靠着姑姑做媒嫁个军官躲过下乡的,只不过被从小寄养在家里的表姐冒名顶替了。
后来反杀老太婆去找赵传义才发现,赵传义后来的娶的妻子居然就是表姐孟娇娇。
孟娇娇那时已是旁人眼中养尊处优的团长太太,而她经年劳累跟个老妪差不多。
若论容貌气质,她比孟娇娇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下乡后还曾好几次差点被人占了便宜。
所以嫁给赵传义,给九岁的赵和平做后妈,她纵然知道是算计也没有犹豫。
她太想要安定的生活了!
可事实证明,讨好别人没用,讨好自己才是正途。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搞点钱出来。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赵传义不光搞了假死,还弄到了抚恤金。
前世抚恤金一直都掌握在婆婆陈大梅手里,要不然光凭那些PUA她的话也不会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以至于后来成了习惯,她习惯地对她们好,她们也习惯性地利用她。
她听到咳嗽声往东边简易的厨房看了看,灶里的柴正冒着浓浓的白烟,呛得陈大梅睁不开眼。
陈大梅又不停地咒骂起来,“谁在灶膛里倒水,真他娘的缺了八辈祖宗的德!”
孟泠音听到这话直接笑出声,打开门出来:“使劲儿骂,这倒水的人何止缺了八辈祖宗的德,就该断子绝孙,下十八层地狱!”
陈大梅的骂声戛然而止,也猛然想起来,这水可是她昨晚怕孟泠音偷着做饭,特意倒的!
而且自从孟泠音进门后,她就没有做过饭,也没想过一向任由她捏扁搓圆的儿媳妇会撂挑子。
怎么都弄不着火,她气得扔掉了烧火棍。
揉着眼气鼓鼓地出来,“孟泠音,我对你一再容忍,你别蹬鼻子上脸!”
“你来打我啊!”孟泠音慢条斯理地挑衅她。
陈大梅抚平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扶着门框说:“我不打你。你过来做饭,就算你不给我们吃,你自己不吃?”
“我不吃。”孟泠音勾了勾唇,“吃饭做什么,我饿死不是正合你的意!”
“谁让你饿死,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要相互扶持。”陈大梅压着脾气跟她说好话。
费尽心机娶来伺候他们的儿媳妇,可不能吓跑了。
孟泠音冷笑,“那你把赵传义的抚恤金给我,给我再谈相互扶持的事!”
“什么抚恤金?”陈大梅装傻。
当时她特意把政府送来的抚恤金昧下,只给孟泠音看了牺牲通知书。
绿豆大的眼睛转了转又问,“是不是你大伯家那个桃花跟你说什么了?我告诉你,桃花是个口蜜腹剑的,你大伯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惯会做表面功夫,你可千万别被他们挑唆。”
孟泠音都被她这脑回路逗笑了,“那你呢,你这是连驴粪蛋子都不做了?还是说,你打算把这七个月的抚恤金据为己有?”
陈大梅一听她连抚恤金给了几个月都弄得这么清楚,更怀疑她知道了什么。
转而又说:“什么叫据为己有,这可是用传义的命换来的钱,我是传义的妈,这钱由我管着天经地义。你一个年轻媳妇哪里懂什么过日子,放你手里还不得全都霍霍了!再说,我也没说不给你,就看你怎么表现!只要你把我和和平伺候得好好的,这钱我一分不差地都留给你!”
“甭给我画大饼,等你断手断脚再来找我伺候你!”孟泠音觉得很有必要加快一下进程,最好在她走之前就把老虔婆搞成真瘫痪。
陈大梅气得浑身哆嗦:“小贱人,你敢诅咒我,我打……”
她气得去打孟泠音,但是还没挨到就被孟泠音一脚踹倒。
陈大梅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造孽啊!儿媳妇又打婆婆了……”
“嚎,使劲儿嚎,等你把大家都嚎过来,我就跟大家说说赵和平尿失禁和你这个老不羞有不干净的妇科病!”
“……”
听孟泠音这么说,陈大梅立马不嚎了。
谁都知道她都守寡快三十年了,这要传出她有不干净的妇科病,岂不是说她私生活不检点。
更不能让赵和平失禁的事传出去,就算能治好,以讹传讹也传不出什么好话,以后很可能连媳妇都找不到。
陈大梅想掐死孟泠音的心都有了!
千叮万嘱让刘大夫别说出去,都忘了还有孟泠音这个不省心的。
从儿子的死讯传来,孟泠音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软硬不吃,嘴还特别毒!
她血压又飙升了,头也一阵一阵地打晕。
咬着后槽牙问:“孟泠音,咱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能啊!”
孟泠音唇角上扬,眉眼都弯了起来。
陈大梅看她一点刚死了丈夫的自觉都没有,脸色更加难看,但也不敢就此撕破脸。
自我安慰了下,还是觉得孟泠音可能是因为赵传义的死受刺激了,这才性情大变。
软声道: “泠音,你是我们赵家的儿媳妇,一辈子都是。只要你好好过日子,我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连抚恤金都昧掉,这样的亲闺女我可不敢当。”孟泠音也不想再做赵家的儿媳妇,只是还要找到赵传义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说来说去你还是惦记着抚恤金!”陈大梅的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孟泠音慢条斯理地说:“怎么能说我惦记!我可是赵传义的遗孀,抚恤金有一大部分都该归我所有。”
陈大梅知道糊弄不过去了,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想要抚恤金我给你,不过你先乖乖做饭,乖乖洗衣服,等和平的身子好了,我立马给。”
“先给再说,否则免谈。”孟泠音本着气死她不偿命的心态,不见兔子不撒鹰。
陈大梅也是个守财奴,画饼归画饼,真要她拿出来她也舍不得。
咬牙切齿地说:“你先休息几天再说吧,我还能动!”
“好啊!”
“……”
要不是不知道抚恤金放哪儿,孟泠音才不会废话。
以她对老虔婆的了解,经此一闹,不出今晚应该就能知道抚恤金的位置了!
所以也就不着急了,转身回了屋。
屋里没多少属于她的东西,她把该洗的衣服放进精神病院交给白院长洗了。
还把自己下乡那天被撕破的布拉吉拿了出来,让白院长想办法做件一模一样的,白院长连声应下了。
有时候,孟泠音也纳闷,这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掐着她的嘴喂她药的白院长,温顺得简直不像话,说是她的私人管家也不为过。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除了不能凭空变出这个年代的钱和票据,一点毛病都没有。
听着外面叮咣叮咣拿锅碗瓢盆撒气的声音, 她悠哉悠哉地坐在炕头嗑起瓜子。
记得刚嫁给赵传义的第二天,她也是在这样叮咣叮咣的声音中醒来的。
因嫁给赵传义头一晚睡觉太晚,她早上就睡过了头。
当时赵传义温柔地让她再睡会儿,什么都不用管。
陈大梅却在做饭时烫伤了手,很不好意思地让她去做饭了。
她也不太会做饭,差点没把厨房烧了,还是赵传义出手才搞定早饭。
后来陈大梅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每天教她做饭,她渐渐也就学会了。
谁知这一做就做了二十年,直到她发现赵传义是假死。
二十多年的谎言,三十二年的精神病院。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有着大好年华,她都想掐死这一大一小两个畜生。
忆及前世吃的苦,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冰糖。
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甜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陈大梅把祖孙俩的饭也做好了。
陈大梅今天还特意多放了点油,试图用饭菜的香味吸引孟泠音。
只要孟泠音想吃饭,那她就能继续拿捏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
甚至还把米面粮油的锅碗瓢盆全都搬进了自己屋,打算靠饿着她让她屈服。
可是到她们祖孙俩吃饱,孟泠音都没反应。
昨天一天没吃饭,今天这都快中午了还不吃饭,陈大梅就开始琢磨了,就是铁人连续不吃饭也不行。
难道孟泠音在其他地方吃了?
她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想到儿媳妇吃独食,监督了一天。
谁知到天黑孟泠音也没出门,甚至连去厕所都没有。
又这样观察了一天,儿媳妇还是没吃饭没上厕所,甚至连水都没喝,这可让她纳闷了。
她故意端着放了不少油的饭去孟泠音的门口吃,嘴里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孟泠音听着这特意放大的声音蹙了蹙眉。
她从小就上礼仪课,吃饭喝水都按照名媛标准,就算再落魄骨子里也透着优雅。
虽说被精神病院关了这么多年,还是接受不了这陈大梅这么粗俗的。
紧了紧手里的镜子。
见孟泠音终于有了反应,陈大梅吸溜一口汤的趁机说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孟泠音,你不吃不喝就不饿?”
“你说呢?”孟泠音知道陈大梅想做什么,也不正面回答。
陈大梅却来了精神,敲了敲碗问:“想吃吗?”
刚吃了膏肥肉多的蟹黄面,孟泠音瞅了瞅碗里没什么滋味的饭有点反胃,她分明看到那碗里有根卷曲的毛发,但是陈大梅却像没有看到一样。
可陈大梅以为她想吃,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吧嗒着嘴说:“传义已经走了,你就是整天跟我做对也没用。你想想,你是能不吃不喝,还是能不穿衣服?这不都要依赖我,我劝你识相点,乖乖伺候好我们祖孙俩。不然……”
“不然就不给我抚恤金?”孟泠音看她装不了几秒就破功,故意激她。
陈大梅就是这么想的,一边吃一边说:“机会我给你了,你自己想想吧!”
孟泠音看她把那根卷曲的毛发吃进去,再也忍不住跑去茅房吐了。
陈大梅听着她呕吐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
等她一过来马上问:“你怀孕了?”
“什么怀孕?”孟泠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
陈大梅则以为她装傻,又猛地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不对,你嫁给传义还没一个月,怀的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