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迟迟无归期》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路冉和男主宁许倾的婚姻经历。
主角路冉在与宁许倾分居三年后决定离婚。在这期间,路冉经历了诸多痛苦和磨难:父母离世、意外流产、独自治病化疗,而宁许倾为了资助并培养女学生傅蓉蓉,长期在国外,对路冉不管不顾。
路冉流产时,宁许倾冷淡对待;路冉母亲病重离世,他也未回国;路冉被查出胃癌晚期,向宁许倾提出离婚。宁许倾最初不理解,还强调培养傅蓉蓉的意义。路冉回想起与宁许倾相识相恋到结婚的美好过往,对比现在的冷漠,十分痛苦。
在准备离婚的过程中,婆婆打来电话挽留,路冉心意已决。最后在一次聚餐中,路冉与宁许倾、傅蓉蓉三人气氛尴尬,路冉情绪激动下突然吐血。
暖冬迟迟无归期正文阅读
分居三年,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宁许倾离婚。
民政局里,他冷静又从容。
「决定好了?走下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
我淡然点头,他语气软了几分。
「我只是工作忙,等工作结束,我会回归家庭的。」
我没看他,只是坚定签下名字。
我只知道这些年,父母离世,流产休养,还有如今的治病化疗,我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冷着脸离开,没有给我一点眼神。
直到我死后,他却哭着吞下我的骨灰,哀求我回来。
1
「路冉,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离婚吗?」
宁许倾眉头紧锁,语气却缓了不少。
「现在反悔,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等工作结束,我就回到京市,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
我定定的看了一眼,我名义上的丈夫。
这三年,他在我记忆里缺陌生疏离着,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还没来的等我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对面娇滴滴的女声格外动人。
「老师,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宁许倾瞬间柔软的快要融化。
「马上就处理好了,乖乖等我,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挂断电话,他冷着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笔,快步离开。
我看着他高挑修长的背影,恍然有一瞬间出神。
电话里那个女孩,我太清楚不过是谁了。
三年前他资助的女学生,说是天资绝绝,必须亲自培养。
还记得当年他决定要陪傅蓉蓉出国读书的时候,我歇斯底里的抗拒。
「你要为了一个资助的学生做到这种地步吗?为了陪她读书,你宁愿丢下我,去国外发展?」
宁许倾揉了揉太阳穴,满眼无奈。
「蓉蓉是个天才,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你不要这么小心眼,我培养她,是为了造福全世界。」
我哭喊着问他:
「那我呢?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他叹了口气。
「路冉,你别任性,我会安排人照顾你,这不是理由,况且我们父母都年龄大了,身边不能没人。」
不顾我拼死反对,他毅然决然陪着傅蓉蓉出国深造。
他离开后的第二个月,我在照顾他妈的时候摔了一跤,意外流产。
痛苦欲绝,我下意识寻求他的安慰,他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我这里走不开,你照顾好自己。」
直到我做完小月子,他都没有再问过一句,却在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傅蓉蓉获奖的喜报。
【不负众望,未来可期。】
配图里傅蓉蓉拿着奖杯,笑的开怀,台下的宁许倾,满眼欣慰。
他们是人人称赞的神仙师徒,铺天盖地的报道里,都写着宁许倾是怎样扫除障碍,历经困难,一心要栽培傅蓉蓉。
我望着那始终得不到回复的对话框,心冷的像下过一场暴雪。
可我想再等等。
第二年,我妈重病,念叨着不忍心看到我一个人吃苦。
我不愿让她担心,求助宁许倾,让他回来一趟,至少让我妈能在最后时刻能安心离开。
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他的声音冷漠疏离:
「蓉蓉要冲国际大赛,实在走不开。」
直到我妈离世,他没有再问过我一句。
我一个人处理完后事,安置好墓地,正好那一天,傅蓉蓉获得金奖的消息在国内铺天盖地的报道。
天才少女,国家栋梁,是所有人眼里的骄傲。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冬天到了,又要新年,对话框里,全部都是得不到回应的求助。
「宁许倾,妈不行了,我好痛苦。」
「妈的墓地安置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她?」
「最近身体很不舒服,过年你回来吗?能陪我去看看吗?」
大年夜那一天,我吐血晕在了家门口,被隔壁邻居发现,紧急送到了医院。
醒来,医生问我亲属怎么没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又要给宁许倾发消息。
看见满满的绿色气泡后,我突然就不想再发了。
「没有亲属,我自己就可以。」
医生面色沉重,犹豫了一会,才将报告单递给我。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
『胃癌晚期。』
于是我发送了最后一条短信给宁许倾。
【我们离婚吧。】
2
出乎意料的,这条消息回的格外快。
「?」
很朴素的一个标点符号,我不知道该回什么。
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医生含蓄问我,是否选择继续治疗。
「晚期,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于是我当天就出院了,马不停蹄的开始走起了离婚流程。
当晚,宁许倾罕见的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我过几天就回国,蓉蓉提前毕业了,欠你的这三年,我会好好补给你的。】
我刚想回不用了,胃里就传来了一阵尖锐刺痛。
最后,我只把离婚协议书拍了过去。
【只差你的签名了。】
时日无多,没有心思再纠缠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做他的妻子了。
那边像是无法理解。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可以吗?】
【你难道没有看到这几年,蓉蓉在国际大放光彩,拿了多少曾经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大奖吗?】
【事实证明,当初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你为什么还要纠结你受的那点委屈,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大义?】
不太懂,我只知道我要死了。
那些冠冕堂皇的无私,奉献,我都不想被迫去了解了。
宁许倾的房子里,我将所有有关于我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双人的销毁,单人的收拾好带走。
婆婆的电话响起,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冉冉啊,过年怎么没过来?听许倾说今年他就回来了,你们也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这几年是辛苦你了,等他回来,妈一定好好说他。」
我顿了一下才开口,喉咙沙哑。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和他离婚了。」
婆婆声音突然重了。
「怎么行呢,好不容易熬过来,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为什么要离婚?冉冉,妈向你保证,一定让许倾好好补偿你。」
我小小声地叹了口气。
「没必要啦,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想和宁许倾继续了。」
匆匆的挂了电话,那边又播了回来,我没有再接,一个人坐在阳台前的摇椅上,平静的轻轻摇着。
还记得当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这个大阳台,是我和他最喜欢的地方。
他说他要和我看一辈子的日升月落,从青丝到白发,岁岁年年。
我捧着他的脸,从他明亮的眼眸里,好像就真的看到了我与他相伴一生的结局。
可我错了,相爱时的誓言,最不可信。
3
我和宁许倾认识的太早。
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他自小就调皮,却唯独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宁母笑谈他是个耙耳朵,宁许倾吐了吐舌头:
「我就是喜欢路冉。」
二十岁那年,他红着脸和我求婚,我几乎是本能的答应了。
好像在我的人生记忆里,宁许倾就该是这样,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一辈子,不会有改变。
二十二岁那年,我们结了婚,他哭的话都说不清楚,除了那句誓言铿锵有力:
【我保证,会让路冉女士一辈子幸福,否则我就不得好死。】
婚礼上,所有人都被他的毒誓震惊,我伸手偷偷掐了他一下。
他瞪大眼睛看我。
「为什的不能说,这是我的心里话!」
我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句话,我记了好多年。
可变了心的人,总有新的借口来搪塞,再毒的誓言,也有千万种方法去解释。
三十岁,他成了行业最年轻的教授,前途无限。
同年,他认识了傅蓉蓉,那个万众瞩目的天才少女。
他和我说:
「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可傅蓉蓉比你想的更加有天赋,她能继承我,超越我,成为这个行业最顶尖的人才,她才十九岁,我真的只是太惜才了。」
「我们的儿女情长,不能以影响整个行业的发展为代价,冉冉,这是我毕生追求,你舍得看我错过了后悔一生吗?」
我没说话,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我想要的幸福生活,已经回不来了。
他决定出国后,我亲眼见到了那个叫傅蓉蓉的姑娘。
送行的宴会,师徒二人坐在一起,我被隔到了对面,所有人都在举杯庆贺,我像个局外人,格格不入。
我偷偷看了她几眼。
是年轻又朝气蓬勃的漂亮,高高的双马尾,圆圆的眼睛,看向宁许倾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宁许倾帮她挡了好几次酒,她还是喝红了脸,醉醺醺的开口:
「师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可以,我真想以身相许,只可惜……」
欢乐的气氛里,没有人注意我僵住的脸。
饭局结束,宁许倾扶着傅蓉蓉上了车,下意识把她往副驾驶送。
反应过来我也在场后,他表情很尴尬。
「蓉蓉她喝多了,你别介意。」
一直到回了家,我始终都沉默着。
察觉到我情绪异常,他软下语气。
「她还小,童言无忌,你别想太多,她没有那个意思。」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思前想后,还是想要挽留住他的心。
占据了整个年少时代的宁许倾,我放不下,也不舍得丢。
那一夜,我予取予求,他也耐力迎合。
七天后,我拿着两道杠的验孕棒,问他能不能为此留下。
回应我的,只有他更加刺耳的万般无奈。
早就失衡的天平,再挣扎也只是自取其辱。
可我明白的太晚了。
4
宁许倾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接了。
「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我顿了一下,刚想拒绝,那边接的很急切。
「这么多年感情,即使分开也能体面做朋友,不必走到相看两厌。」
「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道歉,冉冉,不要拒绝。」
电话挂断后,我愣在收拾好的大包衣服上。
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年轻时我最喜欢的淡粉连衣裙。
准时赴约,高空餐厅里,男人和女孩相对而坐,女孩笑的眉眼弯弯,男人看的眼睛都移不开。
我的出现打破了美妙的气氛,男人尴尬的咳了一声,替我拉来椅子。
「菜已经点好了,你喜欢的五分熟,还有三文鱼沙拉。」
宁许倾的声音很温柔,对面的小姑娘笑的揶揄。
「真羡慕师母,能嫁给师父这种好男人,我都嫉妒了呢。」
「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师傅这样的,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宁许倾笑着呛她:
「你这么调皮,谁受的了你。」
傅蓉蓉歪了歪头,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
「师父受得了呀,要不然怎么能陪我这么久。」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喉间涌起一阵苦,我抬头看着傅蓉蓉,声音很轻。
「不用羡慕我,你可以直接嫁给他。」
傅蓉蓉的脸色僵了一瞬,宁许倾警告似的拽了一下我。
「别乱说话,蓉蓉还小,你别吓到她。」
傅蓉蓉迅速顺着话往下说。
「还是师父懂我,师母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单纯觉得师父人很好而已。」
我攥紧了衣角,忍着鼻尖酸涩,转头对着宁许倾,缓缓开口。
「她很小吗?我嫁给你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年纪。」
又看了一眼傅蓉蓉,我勾了勾嘴,笑了出来。
「不小了,其实刚刚好。」
气氛尴尬到了冰点,傅蓉蓉涨红了脸,气鼓鼓的,眼睛迅速湿润。
刚好服务员上菜,宁许倾摆了摆手,含糊的打着圆场。
「别说那些了,吃饭吧,收拾了一天,肯定都饿坏了。」
傅蓉蓉赌气般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肉,将自己塞成了仓鼠,又抬头红着眼看宁许倾。
宁许倾叹了口气,像是无奈至极。
「只是蓉蓉说想见见师母,我才约你出来,早知道你会这么句句带刺,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我被突如其来的刺痛逼的蜷缩成一团。
冷汗一瞬间往外冒,喉咙传来铁锈腥味,一口血直直的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