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放花嘉芊是小说《跟养姐分渣男?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小叔》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司甜写的一款现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跟养姐分渣男?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小叔》的章节内容
亲妈冲进换衣间时,一身过时老式婚纱的花放刚收到匿名女人发来的床照。
姿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露骨!
那女人跨坐在她未婚夫的身上,张狂地以第一视角拍摄。
未婚夫傅厉南沉沦在欲海里,俊秀的五官乃至全身的皮肤都在燃烧。
一只大掌还与那女人十指相扣。
花放的心口仿佛被毒蜂蜇了一下,刺痛过后,是无边的麻木。
从数月前第一次收到匿名床照时,他俩就开始吵。
傅厉南每次都受伤般地坚决否认,不仅说图是P的,还责怪花放不信任他。
最后还要丢下一句:
“放放,你再这么胡闹,这个婚就别结了,反正花福珠宝的股份到你手上也是白瞎。”
花放只能忍,忍到一口银牙咬碎。
她还没查到那个女人,也更愿意相信这个外公替她精挑细选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婚必须结,否则她就继承不了外公留给她的公司股份。
“厉南到底什么时候来?你都没提醒他今天是定婚纱的日子吗?”
亲妈花菲嫌弃地啧了声,“你怎么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没看见你婆婆都不高兴了吗?”
在亲妈眼里,一无是处的她能嫁给上京八大家族之一的傅家,那是祖坟冒了青烟。
她应该感恩戴德,不遗余力地讨好傅家。
“他亲妈生他养他都看不住他,有什么脸给别人甩脸子?”
花放生气地动手去摘首饰,她明白傅厉南今天不会来了。
可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你小声点!你公婆都在外头呢,别又作死!”
花菲着急地伸手去阻止,见这个女儿根本不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够了!你说今天不让你姐来,我们已经遂了你的心愿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着,伸手猛拽了女儿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花放正在摘耳环,被暴力一拽,耳洞以下的耳垂直接被撕扯开!
钻心的剧痛,耳垂瞬间流血不止!
花放只是麻木地扯了几张纸巾止血……
没止住,有好几滴血落到了准婆婆精心挑选的老式婚纱上,浸染出大片的血红。
花菲心虚了一瞬,没听到女儿喊疼,又放开了声音继续训斥:
“你怎么总是这么毛躁?这可是你婆婆为你选的婚纱呀!她最迷信了,你还把血污弄到婚纱上?多不吉利呀!”
见女儿无动于衷,她连连叹气:
“唉,你真是什么都不如你姐姐!她从小到大就没出过错,你就不能学着点……”
直到花放处理好伤口换下婚纱出来,她仍在喋喋不休。
“你想把傅厉南的爸妈引过来,就嚷得再大声点!”
花放把带血的婚纱往化妆台上一掼,扫倒了好几瓶化妆品。
花菲悻悻住了嘴,但仍旧狠狠瞪了一眼女儿。
这个名媛圈有名的小疯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她这个当妈的都受够了!
气氛尴尬间,花放的手机又响了,还以为是傅厉南终于来了消息。
拿起来一看,却是“姐姐”花嘉芊的短信。
【好妹妹,婚纱穿得合身吗?我昨晚已经帮你试过了,款式可真老】
这就是她妈嘴里“事事都比她强的好姐姐”!
不过是她妈婚后几年都没孩子,按老家风俗寄养在花家招子女缘的养女。
可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养女成了爸妈的心头宝,花放这个亲闺女反而变成全家厌恶的烂稻草。
【先别急着生气,姐姐还有惊喜要送给你哦】
惊喜?
这贱人是巴不得毁掉她的婚姻吧?
花放对她从来不忍,当即回拨电话过去。手指刚点下去,意外点开了接听键。
是公关公司欧洲总部大老板余娇娇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小放儿,你离职前的最后一单。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你帮帮忙行不?”
是个小case:
上京分公司的女客户勾搭有妇之夫,结果两人在酒店开房时被记者给堵了。
“没问题!”有了光明正大离开的借口,花放一脚油门,头也不回地驱车疾驰而去。
那家酒店是傅氏集团的产业,花放一早便通过关系搞到了员工证。
可以直接绕过被记者堵死的正门,直达客户所在的楼层。
门铃响过三遍,里面的客户才开门。
“花嘉芊!怎么是你?”
猝不及防看清女客户那张熟悉又恶心的脸时,花放惊愕不已!
只见花嘉芊一身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裙,深V恨不能开到肚脐上,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口红是新描的,嘴巴早已被亲肿,锁骨往下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
花放立即回想起她第一遍摁门铃时,还听到里面的娇喘声。
真够贱的!
她都站到门外了,花嘉芊还在争分夺秒的跟奸夫激.战。
“哧!”花嘉芊嗤笑一声,“不都说你是上京分公司的公关王牌吗?就这点职业素质?”
花放无视她的讥讽与贬低,敏锐地察觉到那声嗤笑里不同寻常的兴奋!
视线猛地瞥向扔了一地的男人衣物,心尖剧颤:
傅厉南昨晚离开时穿的不就是这一身吗!
只听浴室方向传出哗哗的水声,花嘉芊欲盖弥彰地挡住去路。
花放猛地一把推开她,那女人顺势尖叫着倒地,“啊!”
几乎是同时,浴室里的男人只围了条浴巾就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嘉芊,你没事吧——”
花放的视线扫过男人胸膛上暧.昧的抓痕,以及同样被亲肿的嘴唇,狠狠撞进他错愕的瞳孔里。
四目相对的刹那,花放的心头已经被剜了无数刀!
傅厉南!
花嘉芊跟这世上任何一个有妇之夫乱搞,花放都不意外。
她本来就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贱人,可为什么偏偏是傅厉南!
他们自小就订下娃娃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五个月前他跟她求婚时,还郑重承诺了会爱她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花放的脑子里一片轰鸣,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她不敢相信!
连声音都是抖的,“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烂货?”
脑海里跳出之前收到的床照:
原来跟傅厉南滚在一起的人是花嘉芊,难怪她不敢露脸!
眼泪在睁得发红的眼眶里打转,花放强忍着没冲上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这是做了三年公关带来的职业习惯。即便天塌下来,她也得维持住最起码的冷静。
傅厉南的喉头滚了滚,口中泛上一股说不清楚的酸涩。
他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被花嘉芊“哎哟哎哟”的喊疼声给打断。
见她摔得不轻,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傅厉南终是越过花放,心疼地去扶起了花嘉芊。
“……是我不小心摔的。不是放放推的我,厉南,你千万不要责怪她。”
花嘉芊压着眼底的得意柔弱的依偎在傅厉南怀里,再抬头已是泪眼盈盈,连声音都夹着哭腔。
傅厉南的心都要碎了,转头就去指责花放:
“她是你姐姐,事事向着你。你怎么可以——”
动手推她?
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快跟你姐姐道歉,别伤了她的心!”
傅厉南强势地命令着,摆的竟是一副为花放好的姿态。
花放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缓缓转身,握紧的双拳背在身后,剪得很秃的指甲早已深深的嵌进掌心,她也感觉不到疼。
被失望浸透的双眼,就那么平静地审视着面前这个曾经真心待过的男人。
没有人是在一瞬间烂掉的!
傅厉南能跟花嘉芊纠缠在一起,只能证明他原本就是个烂人!
是她瞎了眼!
豁出老脸为她去傅家求来这场娃娃亲的外公,更是瞎了眼!
“算了吧厉南,别为难放放。从小到大她一直很讨厌我……”
花嘉芊难过地抽咽两声,“这事怪我,我打电话给公关公司,没想到他们派来的人是放放。”
那张瓷白无害的俏脸上全是后悔与自责,“不是说放放已经辞职了吗?怎么还派她来?”
“是啊,你多‘无辜’啊!”
花放冷声讥诮,寒意自喉底侵透:
“明明是你发骚睡了别人的未婚夫,还敲锣打鼓地惊动了狗仔。现在竟能没脸没皮地责怪公关公司委派了未婚妻前来。”
“我……我和厉南是情不自禁……”
泪水从花嘉芊的脸上簌簌滚落,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忘去维护傅厉南,“放放,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太爱厉南了……”
傅厉南感动之余心疼不已,又转头去吼花放,“你够了!你是来工作的,别动不动就发疯乱咬人!”
他这次吼得特别大声,连他怀里的花嘉芊都吓了一跳。
花放瞥了眼凌乱不堪的大床,以及床头尚未燃尽的助兴熏香,凉声反问:“你们也算是个人?”
发情的畜生而已!
花放生生将后半句话给吞下,手指异常安静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花嘉芊没想到以花放的臭脾气,还能半路哑火。
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又往傅厉南的怀里腻了腻:
“厉南,我们不如跟放放说实话吧,其实我们早就已经……”
傅厉南却没有听进她的话,只失神地盯着花放。
从前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与爱慕,无论他做了多少令她伤心的事,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原谅他。
可是今天,她眼底的鄙夷叫他难以忍受!
“厉南?厉南!小心着凉。”
花嘉芊一连喊了好几声,才把光膀子的傅厉南推去穿衣服。
她自己则绕到花放的身后:
“其实厉南爱的人一直是我,你又何必自讨没趣?反正男人和花家的产业你一个也守不住,不如趁早放手!”
“我是你姐姐,还能看着你饿死吗?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啊!”
花嘉芊说得最起劲的时候,花放突然一把拽住她的真丝睡裙,用力一扯。
并顺势给她一脚,把她往傅厉南的方向踹了过去——
砰!
渣男贱女撞到一起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扛着长枪短炮的几名记者冲进来,对着半祼的傅厉南和花嘉芊咔咔就是一阵猛拍。
花放早就闪到了一边。
紧握在掌心的手机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给助理沈喻的:
【带《上京时报》的记者上来,刷我的酒店员工证】
……
花放与记者密谈了半个多小时,多番讨价还价之后,才把今天的事情给压住。
花嘉芊早拽着傅厉南跑了,还美其名曰这点小事花放能处理好。
花放对此只是冷笑。
她的耳垂不知怎的,又开始流血,只得一边往医院赶,一边给大老板余娇娇回了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余娇娇并不是一个人。
漂亮手掌拍了拍对面坐着的矜贵男人的肩膀:“砚沉,我只能帮到这儿,后面就看你的了。”
……
花菲女士一下午的连环夺命call,勒令花放必须回家吃晚饭。
花放冒雨赶了过去。
伞坏了,她半边身体都被大雨淋透。
然而刚进门,就迎来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怎么又欺负你姐姐了?你看看给她腰撞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总是跟你姐姐过不去?”
花嘉芊明明恶人先告状,还白着一张脸摆出无辜状,“妈你别怪放放,她也是心情不好,我没事的——”
“她心情不好就能找你撒气啊?我心情还不好呢!”
花菲见二女儿还杵在那里不动,生气地去拽她,“还不赶紧进去求你公公婆婆的原谅?”
就因为女儿的任性离开,可把亲家给气坏了。
她这个当妈的还得做小伏低地去陪笑脸,好说歹说,才求来一个让女儿道歉的机会。
花放厌恶地避开了母亲的手,接过佣人递上的干毛巾,擦着湿发去到客厅。
亲爸韩仁诚正陪着亲家公傅见川下棋,傅厉南则陪着他妈在品茶。亲弟弟花啟瘫在沙发上打手游。
花放扫视一圈,“人都齐了?”
这口气首先就引起了韩仁诚的不满,他虽然是花家的上门女婿,所占的股份不多。
但这些年花福珠宝的实际运营,都是他在掌控。
花家独女花菲也很依赖他这个老公,大事小事都要问过他的意见。
因而他在花家威严十足,一开口就厉声训斥花放:
“你怎么说话呢?见到长辈都不知道喊人了?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太让人失望了!就不能学学你姐姐——”
“花家的家教确实好!”
花放凉声打断,“要不然怎么能教出花嘉芊这种抢妹妹未婚夫的无!耻!荡!妇?”
在场众人闻言一惊,包括紧跟着花放进来的花菲与花嘉芊。
他们都没想到花放会突然发疯,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他们的脸色难看归难看,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吃惊。花啟甚至冷嗤一声,分明是在嘲笑花放蠢。
至此,花放心底的最后一丝奢望也破灭了!
“好啊!你们全都知道这事,只瞒着我一个人是吗?”
好友傅愿跟她分析这事的时候,她还不信。
总觉得花家现在就算没脸没皮,就算再偏宠养女,也不至于这样下贱无耻。
可傅愿却一针见血地说:“小放儿,花家的脊梁骨已经跟你外公一起被埋进土里了。”
“花放!你又发什么疯!”
花菲最先激动地冲过来,伸手就要往女儿的脸上打。
手抬到一半,对上花放死一般绝望又尖锐的眼神,惊得她心脏抽了一下,那一巴掌便落到了花放的手臂上。
啪的一声,很响!
花菲的手都打麻了!
“谁让你这么诋毁你姐姐和你未婚夫的?他们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可以——!”
声音戛然而止!
花放从包里拿出今天记者拍下的开房照片拍到了花菲的身上。
艳靡的照片撒了一地。
惊慌失措的花嘉芊又想往傅厉南的身旁躲。
花放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薅住她的头发,用力扯住,疼得她寸步难行。
另一只手拉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拽!
她锁骨处的吻痕立即暴露人前,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花放早就预料到花家人下一步会怎么说,抢先来堵他们的嘴:
“今天刚弄上去的吻痕,你们总不能说这照片是我进门前现P的吧?”
扫了眼事实面前还想矢口否认的亲生父母,她冷哼道:
“你们不信也没关系,我还有监控视频。”
“明天我就投到祁氏广场的户外大屏上,一天24小时循环播放,自然有的是人会信。”
祁家也是上京八大家族之一,与傅家分庭抗礼多年,谁也不服谁。
直到花放的好友,也就是傅厉南的堂妹傅愿,嫁给祁家长子祁珩之后,两家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但也只是缓和,祁家很愿意看到傅家丢人现眼!
“够了花放,她可是你姐姐,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
傅厉南跨步过来,狠狠推开花放。
他不仅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哭得梨花带雨的花嘉芊身上,还当众把她搂进怀里,极尽温柔地哄着。
花放被推得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体。
她哭了整整一下午,早已不再为渣男难过,只是替自己不值,“她睡你的时候,可有想过她是我姐姐?”
面对质问,傅厉南又习惯性地逃避,在那儿装聋作哑。
“是我的错!”
花嘉芊猛地抽泣出声,并卖力地捶打胸口,“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放放!”
傅厉南果然心疼地阻止,她就流着泪去劝他:
“你忘了我吧厉南,回到放放身边吧。我……我没有你……总还能活……”
能说出这种话,就是在暗示她没了傅厉南,就去死啊!
这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傅厉南的心都要化了,“别说傻话,我不会离开你。”
花嘉芊还是哭得快要岔过气去。
傅厉南瞬间下定决心,大声宣布:“我爱的人是你!”
生怕花放听不清,他甚至还补充了句,“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嘉芊!”
“厉南!”傅见川厉声制止,“花放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别犯浑!”
“花放确实处处不如她姐姐,再说厉南也没说不娶她。”傅母厉敏恨不得让花放好好认清一下自己的地位。
要不是还有花嘉芊勾着她儿子的心,她才不屑跟花家这种门户结亲。
之前就有位欧洲皇室的公主明确表示想嫁给她儿子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傅见川没好气地睨了妻子一眼。
傅母顿觉委屈,她还不是为了儿子好?
花菲见状忙上前安抚。
韩仁诚更是站出来为傅母出气:“亲家母说得没错!”
“花放从小娇生惯养,确实比不上嘉芊。得亏嘉芊不跟她计较,还愿意帮衬,但花放好歹是我们亲生的,这正妻的位置还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花放厉声打断!
她恶心地差点吐出来,“你是想让我和花嘉芊共侍一夫吗?”
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能说出来的话。
韩仁诚却觉得理所当然:
“你姐姐愿意没名没位地跟着厉南,成全你的名誉地位。她牺牲得已经够多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被花菲扯了一下袖子,他想起二女儿疯名在外,才稍微缓了口气。
“你放心,就算你姐姐生了孩子,也会抱到你名下抚养。她什么都不会跟你争,只会帮你拴住丈夫,稳固家庭。”
韩仁诚苦口婆心地劝着,要不是这个二女儿处处不省心,他才懒得跟她说这么多。
等他发现不对劲住嘴时,整个客厅已经陷入诡异的死寂。
他说不上女儿看他时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毛。
“所以,你们都支持花嘉芊来抢我的未婚夫,还想让我顶着绿帽子去当冤大头,割自己血汗去养大她的孩子,是吗?”
花放死死盯住她的亲生父母,“这种‘行善积德’的好事,你们怎么不去做?”
场面一度尴尬到了冰点。
恰在这时佣人跑过来说可以开饭了。
韩仁诚和花菲就张罗着吃饭,想把刚才的事情给糊弄过去。
花放跟着众人来到餐厅时,花嘉芊还故意搂紧傅厉南从她身边经过。
到了餐厅,他俩也明目张胆地坐在一起。
花放不动声色,等众人都坐好了,菜也上齐了,她才猛地抓起华丽的桌布,猛地一掀!
饭菜与汤汁一起飞溅,在场众人无一幸免,一身奢华高定全部报废。
菜盘碗碟更是碎了一地。
“花放,你又发什么疯?”傅厉南护着怀里的花嘉芊,怒斥出声。
花放冲上去,卯足力气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打得他整张脸都歪到一边,再揪住他的领带通知他,“婚礼取消!老娘对被烂货玩过的垃圾没兴趣!”
众人全都惊得呆住。
向来嚣张的傅母更是气得发抖,一时忘了怎么发作。
只有花嘉芊反应最快,抓住这难得的表现机会,尖叫着扑过来打花放,“你敢打厉南?我跟你拼了!”
花放等的就是她扑过来!
瞅准时机,再次薅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半张脸都摁进了就近的一盆菜羹里!
“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跟我争吗?那今天干嘛还给我发你俩的床照?”
“不仅约那垃圾去开房,放我和两边长辈的鸽子?你还想尽办法买通分公司的人,让我这个离职的员工去为你俩公关?”
“不就是想让我当场捉奸,然后气急败坏地把事情闹大,最后解除婚约吗?”
“好啊,我成全你!”
花放的力气大得惊人。
一只手加半边身体把花嘉芊按在菜羹盆里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还能甩出昨晚的截屏证据。
花嘉芊以为她买个太空号,匿名发那些恶心的消息给花放,再在两分钟内撤回,花放就拿不住她任何证据了。
殊不知干了三年的公关,花放早就养成了随手截屏保存的习惯。
就连通话,也是实时录音的。
“花嘉芊,你太心急了!等我嫁进傅家,就算再讨厌你,也只能容忍你的存在。可你非要在我婚前搞这一出——”
“怕我婚后继承外公留给我的股份,你这个养女连汤底都喝不到是吗?”
花放扯出一个讥讽的笑,瞟了眼围上去查看傅厉南脸上伤势的傅见川夫妇。
“那我还就告诉你了,不嫁给傅厉南那垃圾,我也一样能继承花福珠宝的股份。只要我嫁的是傅家人就行。”
“傅家人?你什么意思?”
傅厉南一开始还以为花放在赌气,在故意争夺他的关注。
毕竟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花放也不是第一次提分手,最后不还是离不开他?
可花放左一句垃圾右一句垃圾,甚至连退路都想好了。
他不由得发急,拨开自己的父母,就去推搡花放,“你是想改嫁我小叔?”
现在傅家适龄的单身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三房独子傅厉南,另一个就是傅老爷子的小儿子傅砚沉。
花放又被推了个踉跄,不得不放开花嘉芊。
“对哦!小叔!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她稳住身体后故意提高声调,激动得两眼发亮。
傅砚沉论长相气质,是傅家的门面;论实力手腕,是傅家的顶梁柱。
除了年纪比花放大了七岁,方方面面都秒杀傅厉南。
最关键的是人家还痴情,守着心里的白月光不谈恋爱不结婚。
傅厉南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花放!你别做梦了,小叔心里早有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不结婚。”
小叔今年都快三十二了,连他爷爷都没办法逼小叔结婚,花放凭什么?
纵然她长得明艳大气,身材也是性感尤物那一挂的,是大多数男人一眼就会喜欢的类型。
可小叔不是普通男人!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花放连桌都掀了,早没了退路,她只能往前一条道走到黑!
但她不好过,这些伤害她的人也别想好过!
“我只提醒你一点,当年我外公和傅爷爷商谈我们两家的婚事时,还有个默许的约定:谁娶了我,谁就可能是傅氏集团下一任董事长。”
花放伸手一指正拿着纸巾擦着脸和头发的花嘉芊,笑得放肆:
“你的机会,被那个烂货给毁了。”
傅厉南当然不信,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傅母已经一巴掌甩到花嘉芊的脸上!
她最紧张的就是丈夫与儿子的前途。这时更是把所有的错都怪到花嘉芊的头上。
“都是你!你竟敢毁了厉南的婚事!我打死你!”
“妈,你冷静点。”傅厉南心疼地去阻拦,“花放肯定是在往她自己脸上贴金,爷爷怎么可能选她当傅家的女主人?”
“是不是真的,回去问问傅爷爷不就知道了?”
花放发完疯,狠狠出了心底的恶气,准备拍拍小手走人。
她没有再去看自己的亲爸亲妈以及亲弟弟一眼,只在经过花嘉芊身边时,歪头斜了眼她被傅母打肿的脸。
“你记住了,就算是我不要的垃圾,你也只配跪着捡。”
想轻轻松松取代她,嫁去傅家当三少奶奶?
下辈子吧!
说来也奇怪,花放离开花家别墅时,外面的瓢泼大雨居然停了。
燥夏的雨后,是令人亢奋的清爽。
她一路疾驰到了怀安路的延熙酒吧。
好友傅愿约她去喝酒,庆祝她及时止损跳离苦海。
哎哟——
花放回家一趟饭没吃成,连厕所都没顾上,进了酒吧就赶紧来方便,不想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了人。
对方真会撞,正撞在她被亲妈打过的手臂上。
疼得她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你眼瞎啊,就往我身上撞?”对方还破口大骂,慌张地蹲身去捡掉到地上的东西。
“祁…祁念?”
花放认出对方竟是傅愿的小姑子,名媛圈里恶名直逼自己的“小癫婆”。
这姑娘一贯玩得花,尤其喜欢用些极端手段去追求男星折腾男模。
花放轻扫了眼对方手里攥着的小药片,正可怜今晚要被她放倒的倒霉蛋。她就扭头跑了。
根本喊她不住,花放便想着等会儿见了好友,得说一声。
免得这小癫婆又惹出什么祸,还要傅愿去给她擦屁股。
结果见面后,傅愿一个劲地心疼她耳垂上的伤,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真是你亲妈吗?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你家那些睁眼瞎,就一个也看不到吗?这么漂亮的耳垂,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办?”
“对了,我认识一个耳鼻喉科的主任……”
傅愿着急地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愿愿,只是小伤,看过医生了,过几天就能长好。”
花放感激地拦住好友的手,只想畅快地喝一场酒。
今天踩脚渣男手撕绿茶是很痛快,可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为了结婚,以及顺利地拿回外公留给她的股份,她连心爱的公关工作都辞了。
公司分给她的单身公寓不好再去住,花家回不去,跟傅厉南的婚房更住不了……
她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什么都别想了,小放儿你还有我呢!来,喝酒!不醉不归!”
傅愿兴致高昂地拉着花放喝酒,可喝着喝着,花放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好友一杯接一杯地灌酒,还嚷嚷着要找男摸作陪。
“愿愿,你跟祁珩……又吵架了?”
能让傅愿这么失态的人,只有丈夫祁珩。
花放正小心翼翼地询问原因,余光竟瞥见祁念与司机鬼鬼祟祟地架着一个高大矜贵的美男往外走。
这么快就得手了?
花放只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再定睛去看时,惊得全身一激灵!
傅,傅砚沉?
“愿愿!愿愿!快看!”
花放生怕自己看错了,揉着眼睛大声去喊傅愿,“你那个小姑子——”
“嗯?祁念吗?”傅愿眯起漂亮的杏眼不明所以,“她今晚去相亲了,怎么了?”
“相亲?跟谁?你小叔吗?”花放忙朝祁念与傅砚沉离开的方向指去。
就算只看背影,也能一眼看出傅砚沉是中了招,被强行架走的。
“我去!真是小叔!”傅愿瞪大眼睛看清后,吓得瞬间酒醒。
拉上花放就赶紧去截人。
“祁念!你给我站住!”
傅愿越喊,祁念就架着人跑得越快。
还是长期锻炼的花放脚快一步,好不容易在酒吧门口把人给截住!
“好狗不挡道!滚开!”祁念急得呲牙咧嘴,恨不得冲上来咬花放一口。
花放就是不让道,视线全落在傅砚沉的身上——
平日里清冷矜贵高坐在神坛之上的男人,就这么被扯下了万丈红尘!
俊美孤傲的脸上尽是不正常的ch,英挺的浓眉皱成一团。就连一贯锐利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小叔?”花放急切地喊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瞬间点着了傅砚沉眼底的光!
他吃力地支头望过来,花放瞳孔猛缩,心也跟着一扯。
她想都没想就一头撞过去抢人。却差点被祁念的司机给蛮力推倒。
“你少管闲事!”不等花放站稳,祁念又伸手来推她。
“他可是傅砚沉,你居然敢给他下药?你是不是疯了!”
花放借机死死扯住祁念的手臂,不给他们走。
祁念气焰嚣张,“你猜我为什么能成功?还不是他自愿的?”
花放的心头又是一震。
是啊,这些年用尽手段想把傅砚沉拐上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就只有这个祁念成功了。
难道真是傅砚沉放水?他看上这个小癫婆了?
就在她犹疑间,祁念猛地甩开她的手,架着傅砚沉就跑!
“小放儿——”
一声低唤敲进花放的耳膜,竟是傅砚沉在喊她!
“站住!”花放再次扑过去救人。
然而指尖轻轻擦过傅砚沉的手背,只摸到微鼓的青筋,并没能将他抓住。
心头猛地一坠,花放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小念!”幸亏傅愿及时赶来拦住他们,“你对小叔做了什么?快停手!”
“关你屁事?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祁念在嫂子面前盛气凌人惯了。
傅愿压着怒气,举起手机威胁,“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哥了。他很快就到。”
祁念急了!口不择言:
“你!你管好你自己吧!希希姐都回国了,我哥马上就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多管闲事?”
傅愿在刹那间白了脸色,连身体都晃了下。
花放心疼地将她扶住,“愿愿……?”
“哦?我没事,救小叔要紧。”
傅愿不小心瞥到傅砚沉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祁念!该管好自己的人是你!”
比起自己受委屈,花放更受不了好友被欺负:
“你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就知道追男星泡男模。你上次当众跳脱衣舞的视频,要不要我发给你父母看看?”
“你!”祁念又心虚又害怕,没想到上回叫花放去公关的视频把柄,她还留着。
气得她撸起袖子就去打花放!
花放忙朝傅愿递了个眼色,傅愿趁机从祁家司机手上夺过傅砚沉,“小放儿——”
花放麻溜地躲过祁念的拳头,伸手接过傅砚沉。
把他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架,另一只手握紧他精壮的窄腰,撒腿就跑。
她的车就停在马路边。
“忍一忍,小叔,我送你上医院。”
花放将傅砚沉送上车才发现他的情况很糟,异样的ch已经染红他的耳尖,蔓延到了脖子根。
全身更是冷汗涔涔,只见他死咬着牙,极力隐忍地点了头。
花放急忙去关车门,祁念就追了上来。
“臭女人,你都快跟傅厉南结婚了,还跑来抢我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祁念用力扯着车门,破口大骂。
“什么你的男人?”花放侧身死死挡在车门处,不给祁念任何触碰傅砚沉的机会。
“我说是就是!都亲过了,他就是我的男人。你快滚开!”祁念胡搅蛮缠,还不停地拨号摇人过来。
眼看傅砚沉就要支撑不住,花放一着急,转头钻进车里,照着他高挺的鼻梁就亲了下去。
她只是想借个位,把祁念那小癫婆赶走而已。
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唇上倏的yr!
她和傅砚沉的唇瓣就贴到了一起。
一股凛冽的甜意袭来,大脑瞬间空白!
直到祁念的尖叫声刺痛耳膜,花放才从持续的酥软中反应过来——
她亲了傅砚沉!
好友的小叔,她一直崇拜敬仰的男人!
怎么收场?
“闭嘴!别嚎了——”
也不知哪来的气势,花放迅速离开傅砚沉诱人的性感薄唇,喝止住祁念的尖叫。
她仰着头,忍住羞赫霸气宣布,“现在是我,是我亲了他,他是我的男人了!”
可祁念愤恨地瞪着双眼,就是不肯走。
花放索性跨坐到傅砚沉的腿上,脱下自己的外套,伸手攀上他胸肌明显的胸膛:
“怎么,祁小姐?你还要留下来看现场版活春宫?”
她怒呸一声,“不要脸!”
趁着祁念还在发懵,砰的从里面关上了车门。
“对,对不住啊小叔,我无心冒犯,是迫不得已的。你可别怪我啊……”
花放几乎是从傅砚沉的腿上弹起,猫身从前座的中间空隙钻去了驾驶位。
傅砚沉的怀里乍然一空,心头怅然若失。
幽眸微眯,看着心爱的小姑娘逃得像只灵巧的小猴子,又不禁宠溺的想笑。
他怎么舍得怪她?只是想让她负责到底罢了。
薄唇上分明还有她留下的馨香,他意犹未尽的抿紧……
花放从后视镜里瞟到,还以为他药效发作得更厉害了,急忙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辆安全驶离后,她第一时间给傅砚沉的助理苏忱打去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车辆在协康医院门口停下。
苏忱和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那里。
傅砚沉被送去急救,总算有惊无险。
花放忙打电话给傅愿报平安,电话刚接通,就看到不远处白希希那个绿茶柔弱无骨地倚在一个痞帅男人的肩膀上。
白希希是近两年热度很高的青年芭蕾舞者,肤白腿长,还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脸。
花放虽然只在娱乐新闻里见过她,也不会认错她举手投足间的那股子骚气。
至于她身边的雅痞男人,正是傅愿明媒正嫁的老公祁珩!
当年祁珩那双带着讥诮不屑的狭长桃花眼不知迷死过多少名媛贵妇,就连傅愿也一头栽了进去。
可两年婚姻的痴心付出,换来的只有凉薄与忽视。
祁珩那薄情郎把眼底的温柔都给了初恋白希希。
花放最清楚傅愿婚后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她愤然掏出备用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准备让世人都来看看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
“……小放儿,我看到你了!”
傅愿气喘吁吁的声音猛地在手机里与医院走廊上同时响起。
花放偏了偏头,便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友。
花放的心狠狠地揪起,她真的好想领着好友一起去撕了那对奸夫贱妇。
可又无法想象傅愿撞见这一幕时,有多心痛!
与她对傅厉南那种“老娘可以喜欢你,也可以换了你”的感情不同。
傅愿是爱惨了祁珩,在她的世界里,一直是非他不可。
最终花放迎上去抱住傅愿的胳膊,把她引去了另一边。
“你刚不是说小叔在病房里吊水吗?带我来这里干嘛?”傅愿还觉得奇怪呢。
“上洗手间啊,我都快憋死了。”蹩脚的借口,但很好用。
从卫生间出来,祁珩与白希希早不见了踪影。
花放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对不住好友,纸迟早是包不住火的。
“愿愿,祁少跟那个白希希……”思虑再三,还是先给好友打个预防针吧。
不料傅愿根本没听进她的话,而是向远处摇手喊道:“爷爷!”
“大伯,二姑,爸,你们都来了?”
傅砚沉在傅家果然举足轻重,他才刚住院,老爷子就亲自领着几个儿女过来看望。
花放待他们走近一些,微笑着打了招呼。
头发花白的傅老爷子威严十足,只淡淡地点了个头。
他有五个儿女,又有好些个孙子孙女,对花放这个还没过门的孙媳妇自然不上心。
更何况当初的婚约,是花放的外公使诈才赢的。
傅老爷子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一行人有序地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病房。
傅砚沉虽然还靠在病床上吊着水,但状态已经明显好转,人也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清冷。
扫向众人的视线里带着隐隐的戾气,唯独目光掠过花放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没想到你还有中招的时候!”
傅老爷子一开口,傅愿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本想抓小姑子来给傅砚沉好好道歉,无奈那丫头跑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保下她。
刚想开口求情,就听老爷子继续道:
“我看祁家那丫头胆大心细有谋略,不如你就娶了她吧。”
傅愿一脸震惊。
难道祁念对小叔下药,竟是爷爷同意的?
“看来爸很喜欢她啊?”
傅砚沉不带一丝起伏的清冷开口,“不如你娶了她?反正我妈也走了那么多年——”
“混账!”傅老爷子勃然大怒!
室内的气压骤然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傅愿吓得紧紧握住花放的手。
在傅家,所有人都在老爷子面前赔着小心。
因为他一旦发起怒来,就是对亲生儿女也不会手软。
唯独傅砚沉是个例外。
傅老爷子就算再生他的气,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劝好了,软了口气:
“你不喜欢祁家丫头也行,你就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他难得带上几分慈父的无奈,甚至搬出了傅砚沉的母亲,“你妈都给我托梦了,愁你的终身大事,你今年必须结婚!”
花放没来由的,听得心头一动!
结婚,她可以啊。
领个证又不花钱,而且她保证傅砚沉婚前婚后一个样。
不打乱他的日常生活,更不会打扰他苦等他的初恋白月光。
“结婚?可以啊。”
傅砚沉不动声色地把花放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然后冲傅老爷子冷嗤一声:
“只要你能让我妈活过来,亲自来喝儿媳妇敬的茶。”
“你——”傅老爷子气得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又不舍得当众对这个小儿子发作,便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包括傅砚沉的助理苏忱。
VIP病房外是家属休息室,众人刚找了座位坐下,就听到病房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傅老爷子好像被气坏了,傅家其他人也不敢敲门进去劝。
傅愿拉着花放想去偷听他们到底为什么大吵,被守在门口的苏忱给挡了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从病房里出来,带着满身怒气!
而且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花放。
花放被盯得头皮都麻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嘛,傅爷爷?”
是她从祁念手里救下傅砚沉,打乱了老爷子的计划,所以惹怒了他?
可她事先也不知情啊。
“你!别再叫我傅爷爷,你——”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指向了花放。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傅厉南和他的父亲赶了过来。
“砚沉怎么样了?还好吧?”
傅见川一开口,就发现气氛不对。但话已经收不住了。
傅愿的父亲排行老四,是个典型的老好人,忙出来打圆场。
老爷子却突然转头去质问傅厉南,“你和花放怎么回事?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傅厉南惊愣了几秒,被傅见川瞪了一眼,他才走到花放身边,没脸没皮地去搂她的肩膀。
“没,没有啊,爷爷。我们都快结婚了,感情自然好——嗷!”
花放狠跺了他一脚,疼得他抱着腿蹲到地上嗷嗷乱叫。
傅见川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儿子一眼,半点不给花放开口的机会,忙解释道:
“哎,他们小两口闹了点小别扭,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婚前恐惧症吗?”
“爸您放心,过两天就好了。花放是我们认准的儿媳,怎么也不会亏待她的。”
他这话是在敲打花放。
她要还知道顾全大局,傅家三房自然会保全她的体面,只让花嘉芊当个地下情人;
她要还跟晚餐时那么不知好歹,那就旧账新账一起算。
毕竟傅家想捏死花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花放哪能听不懂他的威胁?
但傅见川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可就想错了!
她顶着那锋利凛冽又爹味十足的视线,扭头看向傅老爷子开口——
“爷爷!”傅愿突然一把将她护到身后。
身为当事人,花放有些话并不方便说。但她这个好友兼婆家人,就比较好开口。
“厉南哥做了对不起小放儿的事,不止一次两次,他——”
傅愿鼓足勇气,预备一口气说完。
不想竟被傅老爷子出声打断:
“愿愿啊,你嫁给祁珩也有两年了吧?怎么到现在还不准备要孩子啊?”
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傅愿的心头,扎得她鲜血淋漓。
是她不想要吗?
明明是祁珩要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婚后两年,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是啊,愿愿,你也老大不小了。女孩子的黄金生育年龄就那么几年,你可要抓紧了。”
傅见川见老爷子都偏向自己,故意往傅愿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还不忘连带着再敲打花放一把:
“这点上花放就比你懂事多了,等婚礼一办,她就跟厉南要孩子。还准备三年抱俩呢。”
“爸,您就等着抱重孙子吧。”
他笑得小人得志,连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
傅愿还欲争辩,被她的“老好人”父亲狠狠觑了一眼:
她不该为了个外人多管闲事,得罪她真正的亲人。
花放也伸手将好友拦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为自己白费力气。
傅见川对此很满意。果然小姑娘都不经吓。
几分钟后,傅家的几个儿女簇拥着傅老爷子离开。
唯独傅厉南被留了下来。
他并不乐意,只是碍于这是傅见川的吩咐,“都这么晚了,你放心你媳妇儿一个人回去啊?”
“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厉南对花放的态度极其不耐烦。
花放在晚饭时闹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结果他爸一出手,她就乖得连个屁也不敢放。
就知道她只是闹一闹,想让他在婚前收心而已。
“不用了,我还有事。”花放冷声拒绝。
如果说傅见川父子赶来之前,她对傅砚沉还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那她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搏一把了!
否则傅厉南一家会把她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更别说去守住外公留给她的公司了。
“你又要作什么?”
傅厉南伸手过来扯花放的手臂,语气恶劣,“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花放正想挣脱,傅厉南的手腕上就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来人正是苏忱,“三少,我们老板请花放小姐过去。”
傅厉南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花放是我的女人,我不准她去,她就——”
苏忱的手指乍然收紧!
傅厉南吃痛,不得不放手。
花放拍拍被他捏过的地方,嫌他脏。
眼见花放独自进入病房,傅厉南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苏忱给拦住,“老板没请你。”
傅厉南气怒交加,又无可奈何,只能拿手狠狠指着苏忱,“你给我小心点。”
恰巧花嘉芊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便出去接电话了。
病房内只有傅砚沉,花放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企图,瞬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小叔。”她局促地喊了一声。
走到离傅砚沉病床两米远的位置站定,耷拉个小脑袋,不安地抠着手指。
她心底的那个想法太疯狂,一旦张了嘴,不成功就得成仁了。
“想要什么?”刚刚救他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变成小鹌鹑了?
傅砚沉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
他说过多少次了,在他面前她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
“啊?”花放抬头,眼神里透出茫然。
“你刚刚救了我,就不想问我要点什么?”
傅砚沉深怕自己暗示得不够明显,特意加了句,“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办到的。”
“哦!”花放的眼底放光,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前倾,“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傅砚沉微笑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
花放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傅爷爷催婚催得那么紧,小叔你有没有想过拼个婚?”
“拼婚?”简单的两个字如石子投进傅砚沉的心湖,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按捺住从心底漾开的欣喜,循循善诱地问:“跟谁?”
我呀!
话都涌到嗓子眼了,花放突然又没出息的退缩起来。
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傅硕沉带着一丝不悦问: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祁念吧?我爸让你来当说客的?”
花放慌忙摇头,“不,没有。祁念给你下药,明摆着心术不正,这样的人怎么能娶呢?”
“我,我是说我可以吗?”
花放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你?”傅砚沉微微提高声调,指骨修长的手指敲击在床框上。
花放知道他没有一口回绝,便是还有考虑的余地。
急忙上前一步,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
“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但我保证领证以后绝不给你惹麻烦。家里家外都你说了算,我一定听你的话。”
“还有,我绝对不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也不耽误你等你的白月光。”
“至于财产,我们可以签婚前财产协议。婚后我也不要你一分钱,我可以养活自己。”
花放一鼓作气的说完,忐忑着等着傅砚沉的回应。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他说话。
花放心想完了,她不仅得罪了傅厉南一家,还跟傅砚沉交恶。
接下来的短短几秒,她连自己的骨灰埋哪儿都想好了。
“为什么是我?”
傅砚沉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你跟厉南分手了?他不是花老亲选的外孙女婿吗?”
花放瞬间活了过来。
“傅厉南跟我的养姐滚到了一起,我爸妈还让我认可她当三。我就当着两边父母的面,宣布跟他解除婚约了。”
血淋淋的背刺与伤害,花放的声音却很平静。
“至于我外公,他也同意我跟傅厉南一别两宽。”
傅砚沉倒是有些好奇了,“他是怎么同意的?”一个已经逝去多年的人。
“花嘉芊睡了傅厉南,还让我去给他们做公关。我气不过,就去外公的墓前质问他怎么给我选的男人?”
花放长呼了一口气。
在医院处理完耳垂上的伤后,她其实是哭着去找外公的。
倒不是哭傅厉南是个烂人,而是她为了留住这个烂人暗自吞下了多少刁难与委屈。
哭够了,发泄完了,她就跟外公说:
“傅厉南我是不可能再要了,装过屎的碗没办法再拿来吃饭。你要是同意我另找老公,就下一场雨。”
花放等了许久,雨都没有下。甚至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再加上花菲催她回别墅催得急,她只能先离开。
原想着外公这老顽固是非要她跟傅厉南那垃圾纠缠到底了,结果她驱车离开的时候,大雨倾盆。
外公到底还是疼她的。
“这周唯一的一场雷阵雨都让你给赶上了。”
傅砚沉也觉得这是天意。
但他还是必须提醒花放想清楚。
他不想她以后后悔,甚至回忆起他们开始的原因,全是彼此的不得已。
“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是我?”
他这话一出,花放立即有一种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的偷感。
挣扎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坦白:
“我必须嫁给傅家的男人,否则拿不到外公留给我的股份。”
外公走得很突然,撑着最后一口气留下遗嘱,难免存在漏洞。
连她的父母都不满外公把大部分的公司股份留给还未成年的她,就在律师的建议下,增加了她继承遗嘱的难度。
如今她的股份都在亲妈.的手里监管。
如果她不能嫁进傅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亲妈绝不会把那些股份还给她。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
傅砚沉将话挑明,他当然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可就怕这丫头利用完就跑。
“不,不是。”
花放坚决否认,“我需要结婚,小叔也需要结婚,我们是合作共羸。”
傅砚沉,“可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
所以呢?
他还是拒绝了是吗?他的婚姻只会留给他的白月光。
花放只觉得胸膛里刚燃起的一团火苗,被冰水无情浇灭。
“那,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小放儿!”
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傅砚沉不由得心急:
“我的意思是,一旦你决定跟我结婚,就必须做好过一辈子的准备。”
“啊?”花放又转不过弯来了,“那你的白月光,你等了她那么多年,就,就这么——”放弃了?
“她要嫁人了。”傅砚沉的唇角溢出笑意。
花放却觉得他是在苦笑。
痴心等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要嫁给别人,这搁谁能不疼得刺骨锥心啊?
“她也太没眼光了吧?放着小叔这么好的男人不要?”
花放很为他打抱不平,又觉得在背后这么说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不好,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她以前的眼光确实不太行。”傅砚沉目光灼灼地看着花放,笑意直达眼底。
花放只当傅砚沉是受了刺激,才随手接住送上门的她,跟她结婚。
忙宽慰道:“小叔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的那种。”
不管什么原因,这个节骨眼上傅砚沉肯娶她,那就是救了她的命。她必须感恩。
“还叫小叔?”傅砚沉对小叔这个称呼不满已经很久了。
他跟花放只差了七岁,也没到差辈的地步。被小叔小叔的喊着,仿佛真比她老了好多。
“那叫什么?”
花放的大心事落了地,连说话的口气都轻松了不少,“傅先生?傅老板?还是,傅总?”
傅砚沉扶额,“叫我砚沉,或者老公也行。”
老公?
有点早了吧?证还没领呢。
花放毫不犹豫选了,“砚沉。”
“欸。”傅砚沉居然真的应了。
花放心头一漾,好像她和傅砚沉之间真的不一样了。
“明天我正好有空,我们去把证领了。”
傅砚沉看了一眼时间,“到明早八点半,你还有十个小时反悔。”
“啊?”这,这么着急吗?
花放可不觉得傅砚沉是怕她后悔,他应该是怕他自己后悔,所以才想着早早领证掐断回头路吧。
“有什么问题?”傅砚沉问。
“没,没有。明天,明天——”
花放这才想起来,明天是她的农历生日。
花家人一直过的都是农历生日,但因为花放的生日比花嘉芊就迟了三天。
所以每次花家人都是给花嘉芊过生日的时候,顺带着给花放一起过了。
生日蛋糕是花嘉芊喜欢的款式,宾客是花嘉芊邀请的亲朋好友,所有人都众星捧月似的围着花嘉芊。
花放总要等花嘉芊吹灭了生日蜡烛,爸妈才会插上她的蜡烛,敷衍地唱一遍生日歌。
后来,她就不过农历生日了。
哪怕爸妈指责她不懂事,哪怕只有外公陪她过阳历生日,她也要当一天自己人生的主角。
“明天下午我有个十亿的合同要签,算过了,上上大吉,宜签约宜嫁娶。”
傅砚沉就是要花放知道,她的生日就是一年里最美好的一天。
以后他们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跟她的生日一起过。
他会给她双倍的惊喜,双份的礼物。
“嗯,好。”花放笑着点头,“明天是个好日子。”
“时候不早了,我让苏忱送你回去休息。”
傅砚沉道,“你是住在公关公司的单身公寓吧?明天我让人去帮你收拾行李。”
然后他列出了名下的几处大平层和别墅,问花放想住哪套,哪套就是他们的婚房。
“星河湾。”花放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和傅厉南的婚房就在星河湾别墅区,是傅见川出两千万买下的,但装修和家具的钱是花家出的。
光装修就花了上百万,花放亲自盯的每一处细节。
家具也是花放亲自挑选的,费了不少神气,每一样都是她的心头好。
这些她当然不能留给傅厉南,可她光想着同一个别墅区搬起东西来方便了,说完才觉得不妥。
跟前男友同住一个小区,他跟现老公还是叔侄关系,这以后见面了得多尴尬啊?
“好。”傅砚沉一口应下,花放想撤回都来不及了。
她挠挠头,试图委婉提醒这里头埋着的雷,“婚房可是大事,你,你就不再选选了?”
傅砚沉,“你选的很好。”
星河湾的位置绝佳,闹中取静,无论是傅氏集团还是花福珠宝,开车半小时以内都能到。
更不要说它是上京最好的学区房,国际幼儿园,京大附小,京大附中,全在这里。
当初亲妈花菲坚持让小俩口把婚房买在这里,就是看中了它的诸多优势。
星河湾一房难求,能住在那里的人都不差钱,傅见川也是费了点劲才买到手的。
花放不好再说什么,任由傅砚沉喊来苏忱送她回去。
病房外早没了傅厉南的踪影。他被花嘉芊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只有傅愿还在等着花放。
之前她跟着长辈们一起去送傅老爷子。
半路被父亲叫到偏僻的楼道里训话,要她对生孩子的事上心。
“你和祁珩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他要不是车祸断了腿,也不会跟你结婚。爸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但他不爱你是事实。”
“现在白希希又回国了,你抓不住祁珩的心,就得抓住他的人,给祁家生下长孙……”
类似的话,傅愿差不多听了两年。
刚开始是祁珩断腿,不能碰她;
一年多后腿治好了,他又暗搓搓地跟白希希旧情复燃,不想碰她。
她还能怎么办?无性繁殖吗?
傅愿靠在窗边无聊的往楼下看,正巧看到傅厉南与花嘉芊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往外走。
她的血压一下子就飙了上来!
就想冲下去把那对渣男贱女痛骂一顿。
可她刚抬脚,余光又瞥到祁珩搀扶着白希希一步一挪地出医院,白希希的头还靠在祁珩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她心如死灰!
祁念给她小叔下药,是多严重的事啊。
祁珩接到她的电话,都可以推脱自己在开会,不管亲妹妹的死活。
呵,开会!他是陪小三来医院开会吗?
傅愿回到病房休息室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仿佛一根无形的针管扎进她的心口,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抽干了。
“愿愿?愿愿!”
花放看到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白希希倚在祁珩肩头的那一幕。
不会是傅愿刚刚出去时,看到了什么吧?
她不敢问,只心疼地搂紧好友的肩头,“我们回去吧,我都困了。”
傅愿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问出:“小叔这边……?”
苏忱忙道:“老板这里有我,四小姐只管放心回去休息。”
上了车,司机问傅愿是不是回家?
“家?”她还有家吗?
祁珩自从腿好之后,在他们的婚房里住过几天啊?
“不去,今晚我跟小放儿一起睡。”
去酒店也好,随便在哪里挤一挤也好,至少花放还能给她一点家人的温暖。
两辆车先后在单身公寓的停车场里停下。
花放此刻的思绪早已乱作一团。
之前在病房里也是被傅见川父子给刺激了,一鼓作气地跟傅砚沉提了结婚。
现在缓过劲来,才知道后怕。
别的不说,她跟傅砚沉结婚就过不了傅老爷子那一关。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作孙媳妇看待,突然成了儿媳妇,老爷子怎么接受得了?
还有傅见川那一家三口。
他们怎么可能让她舒舒服服地当傅砚沉的老婆?
她和傅厉南还算有感情基础,她都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背叛。
她跟傅砚沉完全是各取所需才结的婚,哪里经得起外界的一点风吹雨打?
所以花放现在急需找个人商量一下,她嫁给傅砚沉到底是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小放儿,陪我喝一杯吧。”
傅愿此刻的苦恼比起花放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希希是祁珩的初恋,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哪怕他断腿的时候,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祁珩依旧痴情不改。
就像祁念说的那样,祁珩应该很快就会为了白希希,跟她离婚。
她不想被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不想最后落得个里子面子全没了的下场。
“好,我去拿酒。”
因为辞职的关系,这间单身公寓里的东西,花放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她找了半天,也只在单开门的小冰箱里找到两罐啤酒。
只能将就喝了。
傅愿仰头便干了一整罐,然后就哭了:
“……两年啊,我对祁珩还不够好吗?”
“那个王八蛋,居然又跟白希希那个小白茶鬼混在一起了。还骗我他在开会。他俩真把我当傻子了!”
是啊,两年。
不是两天,也不是两个月。
傅愿嫁给祁珩的时候,是他一生最低迷的时候。
那时候医生断定祁珩这辈子很难再站起来,祁珩很绝望,脾气也差到了极点。
他常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火,不知赶走了多少保姆和护工。
只有傅愿凭着一腔孤勇和对祁珩的爱,承受了他所有的坏脾气,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离不弃地鼓励他。
可以说,没有傅愿,祁珩这辈子真就离不开轮椅了。
然而最后,傅愿还是赌输了!
白希希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往祁珩的面前一站,祁珩就把整颗心都给了她。
“愿愿——”花放满心满眼的心疼,傅愿还是什么都看到了。
谁想傅愿将胳膊一挥,“不用劝我,我要跟祁珩离婚!老娘不伺候了!”
离婚吗?
花放怎么记得傅愿哪怕在婚姻里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会坚韧地说上一句:
“我这辈子就认定祁珩了,我一定要跟他修成正果。”
所以她现在说的“离婚”,是一时冲动吧。
花放不敢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怕她明天清醒的时候后悔。
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愿愿,我明天要领证了。跟傅砚沉。”
傅愿一听就来火,“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我刚刚在医院里都看到那个人渣跟花嘉芊搂搂抱抱的了,你怎么还要跟傅——”
她忽然察觉出不对劲,“不是,你说谁?傅——”
“傅砚沉。”花放郑重地点头,示意傅愿没有听错,“你小叔。”
空气足足沉寂了三十几秒,傅愿才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尖叫!
“啊!!小放儿!你太棒了!你居然能让小叔同意跟你结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太好了,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和傅厉南的小婶了。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消息甩他脸上。他和三伯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傅厉南那人渣还以为你离了他就活不了呢,结果你转头就高嫁给了小叔。哈哈哈……”
傅愿开心到停不下来。
花放忙给她倒了杯温水,让她缓一缓。
“先别急着高兴,要明天才领证呢。没准小叔明天就后悔了呢?”
可能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太顺利,花放总觉得很不真实。
更何况,人中龙凤的傅砚沉转头就娶了侄子背弃的女人,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会信吧?
花放从小妈不疼爸不爱,每当有好事降临时,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配得到。
傅愿看穿了这一点,忙道:“怎么可能?我问你,是不是小叔亲口答应你的?”
花放点头,“嗯。”
“那就没问题了。小叔的个性我最了解,一言九鼎,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小叔现在就是这上京市里的最强大腿。你只要抱牢他,就放心大胆的在上京横着走。”
傅愿是真的为花放高兴。
有她小叔当靠山,无论是傅家还是花家,谁敢惹花放,谁就等着被小叔捏死吧。
“那我要是抱不牢呢?”花放都嫌弃自己没出息,“小叔不是还有个白月光吗?”
“你把窗户关死,那白月光不就照不进来了吗?”
傅愿从小就跟她小叔最亲,百分百了解他的人品:
“你放心,小叔是个极其负责的好男人,他跟傅厉南可不一样,只要他娶了你,就绝对不会在外面搞三搞四。他只会不停地搞钱。”
“再说他那个白月光,谁也没有见过真人。到底有没有?还是他不肯结婚的托辞?谁也不知道。”
“你不要为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烦恼,就一心一意经营跟小叔的婚姻。羡慕死上京富豪圈里所有人!”
傅愿说着,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嫁给小叔以后,夺回花福珠宝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花嘉芊那张整容脸,恐怕都要气歪了,哈哈哈……”
刚提到花嘉芊,花放的手机就进了消息。
又是花嘉芊发过来的恶心图片:
她露着纤薄的后背跟傅厉南翻云覆雨,云雨的地方正是花放亲自挑选的婚床。
近百万的床垫,花放都没有睡过一次的全新床上四件套。
被花嘉芊折腾得不成样子。
【好妹妹,婚床姐姐也帮你试了,挺好睡的】
好睡的,哪里是床?分明是傅厉南那个渣男!
“这个贱人!”傅愿忍不了半点,“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叔,让小叔帮你收拾她。”
“先记着。”花放按住了傅愿的手,“明天去领证是头等大事,等领完证,我亲自去收拾她。”
“行,我明天就去祁氏把年假休了,我跟你一起。”
这一晚,花放与傅愿都没有睡着,从沙发上聊到了床铺上。
直到天快亮时,俩人才终于眯了一会儿。
然而手机闹铃刚震了一下,花放又醒了。
生怕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拍结婚照,留下遗憾,她急吼吼地去贴了个补救面膜。
好在年轻,面膜一补,又是水灵灵的一个人。
没舍得去打搅刚刚睡熟的傅愿,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傅砚沉的车已经准时停在那里等了。
司机拉开车门,她就看见傅砚沉的视线埋在文件里。
正踌躇要怎么打招呼,傅砚沉突然抬头,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初晨的阳光正好打在他轮廓深邃的俊美脸宠上,连微笑都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花放瞬间恍惚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傅小叔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可能是把他当成了严肃的长辈,从来不敢去细看他的脸吧。
“早。”花放察觉自己盯着对方看了太久,忙找话题掩饰过去,“等很久了吧?”
“没有,也是刚到。”
傅砚沉清冽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他昨晚一夜未眠。
“哦。”花放规矩的坐好,她还没准备好怎么给傅砚沉当太太,整个肢体都显得僵硬。
肚子倒是很老实地咕咕叫了两声。
傅砚沉帮她缓解尴尬,“我也没吃早饭。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早点?”
“有。”花放带着傅砚沉去吃了附近一家鸡汁豆腐脑,又点了两盘煎饺。
等豆脑端上来,花放才想起忘记说她这碗不要香菜了。
她对香菜过敏,是一点也不能沾。
“我这碗没有香菜。”傅砚沉不等花放把香菜逐一挑出来,就把自己那碗豆脑跟她换了。
花放有一瞬的怔忡。
她的亲生父母与亲弟弟,没有一个记得她不能吃香菜。
而花嘉芊是明知道她不能吃,还故意把香菜绞成汁放进食物里,然后得意地看她吐个晕天暗地。
她没想到傅砚沉居然能记得,她也就是跟着傅愿去傅家吃过几次饭而已。
“哎呀,我这碗加了花生碎。”
看到傅砚沉将豆脑送进嘴里,花放才猛地记起他吃不了花生,会起疹子。
“没事,我现在也可以吃一点了。”傅砚沉道。
在花放还小的时候,好心给了他几颗花生吃,结果导致他过敏起疹子。
花放因此被傅家人责怪,还被她的父母给训哭了。
那时起,他就开始治疗他的花生过敏症。效果不大,但少量吃点花生碎,没有问题。
“还是少吃吧。”
花放不放心,拿起勺子就伸进傅砚沉的碗里。
等她把花生碎都舀出来后,才反应过来她用的是自己的勺子。
“呃?这勺子,我没用,干净的。”花放红着小脸解释。
“嗯,没事。”
傅砚沉等花放吃了一口碗里的豆脑,才做出恍然记起的模样,“你这个勺,我用过。”
花放:……!
傅砚沉跟她换豆脑时,是连勺子一起换的。
“我以为你不介意。”男人抿唇笑,昨晚他俩不是都亲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