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锦升华年推荐_主角华年阿呆爷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华年阿呆爷是小说《锦升华年》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爱吃草莓的佛手瓜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锦升华年》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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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8年的夏天,南方古镇的雷家大院里弥漫着浓重的悲伤。雷锦升的妻子,华年,在生产时脱力离世,留下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双生婴儿,以及雷锦升无尽的哀思和未了的情缘。然而,对于华年而言,这却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华年,在亲友的泪水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却在另一个维度睁开了新的世界。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巍峨的城门前,城门上刻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哟,新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鬼突然窜到华年身边,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她,“我是阿呆,这里的向导,负责带新来的鬼熟悉环境。”

华年愣了愣,随即苦笑:“原来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啊。”

阿呆嘿嘿一笑:“别那么悲观嘛,阴界也有阴界的乐趣。走,我带你逛逛。”

穿过鬼门关,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庞大的城市展现在华年面前,这便是传说中的酆都城,阴界的中心。城内楼阁林立,街道两旁店铺繁多,热闹非凡,与人间无异,只是多了几分阴森之气。

“欢迎来到酆都城!”阿呆热情地介绍道,“这里有很多个府城,我们现在在的府城是酆都城,府城下辖十八个地府,每个地府都有其特色。离阳界最近的地府是阴曹府,也是大多数新鬼的第一站。”

华年点点头,在阿呆的絮絮叨叨中,跟着阿呆穿梭在人群中。她发现,这里的人们形态各异,有的穿着古装,有的则是现代服饰,甚至还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他们或笑或泣,或谈或闹,仿佛都在享受着这独特的死后生活。

“来来来,尝尝我们阴曹府最有名的小吃——孟婆汤!”一家名为“忘忧居”的店铺前,老板娘孟婆正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鬼魂。

华年停下脚步,被那诱人的香气吸引。她记得在人间时,就常听人说孟婆汤能忘却前尘往事,让人心无挂碍地进入轮回。如今亲眼见到,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

“来一碗吧。”华年笑道。

孟婆笑眯眯地递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刚到府城来吧,这碗好不好喝都不要虔。放心喝吧,哎!”

阿呆看着孟婆又再送汤,忍不住说:“孟家阿婆,您又免费送汤啊,不赚够虔,小心这个月底又饿肚子哦。”

孟婆笑笑对阿呆说:“我老婆子饿几顿没事儿的,也不知道她家什么才能给她送来饭呢,可怜见的。”孟婆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招揽客人去了。

华年接过汤,轻轻抿了一口。那汤入口甘甜,瞬间涌遍全身,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驱散她心中的阴霾。但她并没有选择一饮而尽,而是放下了碗。华年问阿呆:“什么是家人送饭?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一会儿去哪?你是中介吗?需要中介费吗?我现在身无分文,呃……也不对,现在花的是什么钱?”阿呆笑着没有插话,笑着听完华年的一连串问题,嗯,毕竟习惯了。

阿呆对华年解释道:“这里用的当然是制虔啦。不过你不用担心,可以先欠着,以后还,不过需要5%的息,还有,我不是中介,我只是在这里打工的,赚的就是这个引领的差事一点辛苦钱。至于家人送饭,就是阳间的亲人会给死者烧纸,这样他们在阴间就能收到。不过具体时间不一定,要看你的家人什么时候烧给你。而且烧的是真制虔,现在阴曹府的假冥币呦,满天飞。尤其一到清明和中元节,大家都不敢出门,漫天的假冥币啊,跟沙尘暴似的。”

华年听完,若有所思。她原本以为死了之后就一了百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看来,无论在哪里,生活都不容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华年问道。

“你先跟我去登记信息,然后可以先去到处逛逛,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阿呆建议道。“等你家烧的房子到了,你再去建房,毕竟你还要在这住很久,等安顿下来,再考虑生计吧。”

华年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她决定先在府城里转一转,了解一下这里。毕竟,她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思及此,华年赶紧把孟婆汤喝完,跟阿呆去登记信息。

来到阎罗殿登记处,华年却遇到了难题,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死因。工作人员告诉她,如果记不起死因,就无法确定她应该住在哪个区域。

华年急得团团转,她试图回忆起自己死亡前的经历,但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死了,自己叫华年,从农业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做家庭主妇,后来有点想不起来了啊。

阎罗殿的工作人员,也是阴界的差役,可以简称为阴差,等于阳界的公务员,一样的吃公家饭。据说若是想当阴差,得在阳间先考上编,到了阴间才有可能成为阴差。

“姓名?”

“哦,我叫华年”

“年龄?”

“28岁”

“职业?”

“家庭主妇”

“这算什么职业?换你做的主业”

“那,务农”平时种些蔬菜水果的,写务农应该可以吧。

“死因?”

“……”想不起来了

“谁接引入鬼门关的?”

“……”想不起来了

“地府有亲戚朋友在吗?”

“……”想不起来了,应该有的吧,毕竟十八代老祖宗都下来等着呢。

阴差投来怜悯的眼神,记忆看来也是不全的了,又多一个可怜人。

记不清死因,需要用“精虔”也称“制虔”兑换“功德”或者“香火”,以补全精神,缺少精神会像人生病一样,渐渐再次去世,鬼死为魙,鬼是精神整体,魙是精神有了破损。而功德和香火,相当于在鬼周身穿上铠甲来保护精神体。因此“制虔”也就成了地府硬通货,而大的府城酆都城的大户“人”家,有的直接用香火或者功德交易。这里的鬼还想念着人的生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成为了鬼,阿飘,中粒子,还是愿意称自己是人。

慢热型的华年,在阴差这里想了很久,面上冷静,内心早已经是慌得一批,艹,我真死了,这是阴曹地府了!!!我怎么死的?我怎么来的?死前喝酒了?怎么断片了呢?

可能是来阴曹府时间长了,脑子也越来越清晰了,不再是刚进“鬼门关”前的浑浑噩噩。

虽说思维清晰了一点,但是华年怎么都想不起来死因了。只好跟殿里的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死因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能等我想起来后续补上吗?”

大概是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工作人员扔过来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东西,“去隔壁接待厅填个人基础信息,然后好好想想。”平板静静的飘在眼前,差点拍脸上,华年小心翼翼捧着,心想,幸好是阴界,阳界就这扔平板的力度角度,这平板早玩完了。

阿呆蹲在殿外空地上等,看到这一幕,立即跟旁边一起蹲着的几个人伸手,“又是扔的,接住了,哈哈哈,快,输得掏虔”。

华年:……!!!

看见到手的几枚制虔,阿呆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是咧,真咧没错,差点咧大了,曾经生前被砍的头又差点咧掉了,阿呆也是缺少功德香火,至今没补足精神。

华年拿着平板向隔壁接待厅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说话声。

“我不服,凭什么你们的错,让我自己担,我只是用香火换了一次回家最后看一眼的机会,凭什么给我弄错地址?!”

华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冲一个低着头的阴差发火。

“你知道我上去看到的是什么吗?啊!?差点魂飞魄散啊!那是道教圣山啊!那里闹道士啊,全是穿青袍红袍的啊,甚至还有紫袍,金袍的啊。要不是牛头马面兄弟五菱宏光开得快,抢在前面救下我,替我美言,我这会儿早死成聻了!”

“我何德何能能在死后还去那座山上啊?!你们知道我是什么嘛,我是他们的业绩,积分,KPI啊!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没完!”

华年心想,这人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定位很准啊。

“王哥,你消消火,放心,这事儿兄弟一定给你安排明明白白的。”另外一个阴差赶紧站在王哥和出错的阴差之间。

阴差面上着急拉架,心想,也就是小三把你送错地址么,已经让牛头马面哥给你领回来了,你本人什么事没有,也就损失了点香火,这么揪着不放,不就是想讹点好处。

阴差压低声音“王哥,您看这样,这有几个名额,可以去别的小界面去重活一世,积攒一下功德,以后轮回能携着功德投个好胎,您看?”

这个叫王哥的胖子一听,还有这好事!小界面重活一世,攒够功德还能再活一世,相当于两世为人。面上不露喜色“看在二哥你的面子上,我也就原谅他了,这就是按你说的来。”

三人刚要把事情敲定,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等着的华年,三人-_-||!!

华年心里慌得一批,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不会被灭口吧!卧槽,很慌!

小二,小三对视一眼,走后门被发现了,没办法,只能多安排一个了。“你也一起过来吧!”

华年一听,这个好像是好事儿啊。

两个小时后,小二小三安排完华年和胖王哥去小界面,正往回走“这事儿你知我知他们知,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刚走到阎罗殿办事处门口,就看到判官大人在,紧走几步,听到判官大人和另外一个人谈话,小二小三立刻慌了,完了,闯祸了。

“怎么就找不到人了?”一脸愁容的判官大人冲着面前的年轻人说道。

小呆:-_-||

站在判官面前的正是引路人阿呆,他也正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我都能跟判官大人说上话了?

判官见对面的年轻人不回话,心里着急,那十世善人本该功德加身,调到帝王殿做女史,而今却不知去向,只能紧皱着眉头,再次询问“你带来的人到底去哪了?”

阿呆沉浸在自己紧张又开心的感觉中,最诡异的是他在微笑的时候,本就宽大的嘴巴一下子挣脱面部的束缚,直接来到嘴角,眼角则几乎能够触到脑后勺,给人一种“眼睛出轨、鼻子劈腿”的怪异感。

因为他的长相,没少受到村民的谩骂、嘲讽、奚落和排挤。

小二小三走上前“参见大人”,而后忐忑的在判官身后垂手而立。

判官转身看向小二和小三,厉声问道:“他说女史华年被你们带走了,你们二人将华年送去哪里了?”小二和小三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情。判官听后大怒,“你们竟敢自作主张!”随即大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只见小二和小三倒在地上呻吟。

阿呆见状,从刚才的惊喜中清醒过来,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呆住没有开口。

判官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只能尽快找到华年,以免生出更多变数。你随我来。”用手指着阿呆。

待来到办事处一间屋子里,“你立刻前往小界面,寻到华年,护她功德圆满后返回,到时破格提拔你当阴差。若有困难,可用这个令牌。”说完,判官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空中。

阿呆深吸一口气,就要踏上了寻找华年的旅程。他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挑战和危险,但他觉得,这是他的使命。

阿呆的背立刻挺的笔直,感觉自己神圣而伟大。

阿呆拿着判官大人给的令牌,急忙来到小界面轮回眼旁,正要跳进轮回眼去小界面,猛的,他突然想起,忘了问判官大人这令牌怎么用啊?!可时间已经来不及,在他想起的刹那,轮回眼迸发出彩色光芒,把他吸进去。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阿呆这外号,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华年和胖王哥这里,还在小界面轮回处排队,没有内部人员的使用入口,只能老老实实排队。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荒唐,被找的人还没出发,找人的已经开始走了,完美错过。

华年和胖王哥排着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知道小界面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咱们在这儿能不能碰到一起。”华年忧心忡忡地说。

“肯定能,咱们这缘分,都能一起投胎,到时候若是真遇到了,咱们可要互相帮助啊。”胖王哥拍着胸脯。

生活中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缘分使然,要珍惜每一次与人交流的机会。

华年灵机一动想到“要不咱们约定一个暗号吧。

“好主意!”胖王哥对华年的提议表示赞同,“就定‘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吧,这个暗号好记。”

两人商量好暗号,心中都踏实了许多。

终于,轮到华年和胖王哥进入小界面了。他们互相看一眼,坚定又忐忑的走向那个轮回眼。

阴差甲看到两人一起进去,不解的问旁边的人:“什么情况,怎么俩人一起?”阴差乙回答:“三哥安排的。”

一个掩盖错误的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一错再错继而引发出新的故事。

华年眼前一阵眩晕,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们穿着古怪,建筑风格也与她熟悉的现代完全不同。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到了小界面。但不是婴儿,而是一个能站在路上的大孩子了。

“大丫,你这死丫头,怎么又乱跑,下次让拐子带了你去,看你还乱跑不!”一个泼辣健壮的老妇人跑过来,牵着华年的手,往回领。

华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任由她牵着走。

这个老妇人身穿一件深色的棉布衣裳,上面绣着简单的花纹。她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用一根银簪固定着。尽管衣着朴素,但整体给人一种整洁干净的感觉。相比于周围其他人的麻布衣服,她的服饰显得还较为宽裕些。看来这家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贫苦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华年一边走着,一边想,在一个未知的地方,起码饿不到自己,已经很好了。

华年看看被老妇人拉着的手,猜测自己大概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她个子尚小,身着传统的孝衣,那是一身素白的棉麻布衣,简洁而庄重。孝衣的领口和袖口都缝制得十分精细,边缘整齐,没有一丝装饰,凸显出哀悼的肃穆氛围。衣服略显宽松,衬得她更加瘦小,却也让她显得格外乖巧和柔弱。

她的皮肤白皙,在孝衣的衬托下更显得纯净无瑕。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用一根白色的发带轻轻绑住,与孝衣相呼应。脸上未施粉黛,五官清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眼角还挂着些许未干的泪痕,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小小的鼻子挺直,嘴唇因为悲伤而略显苍白,微微抿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一边的手被老妇人拉着,另一边手指轻轻相握,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布鞋,简洁朴素,与整体装扮保持一致。尽管穿着孝衣,她依然保持着一种稚嫩的天真,那份纯真与哀伤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站在人群中,因为那身醒目的孝衣,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的存在,仿佛让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像是一个古代的集市,人们来来往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她心中暗忖:难道这小界面是穿越到了古代?不知道是不是我熟悉的年代。

很快,她们来到一家医馆门前。

医馆的门面古色古香,两旁挂着写有“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对联,门前还摆放着几盆盛开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老妇人领着华年走进医馆,馆内弥漫着中草药特有的气味,墙上挂着几位名医的画像,柜台后面坐着一位正在整理药方的大夫。

老妇人走上前去,恭敬地向大夫行礼:“李大夫,您好。”大夫抬头,见是村里的奶奶,便微笑着回应:“陈奶奶,是您啊,有什么不舒服吗?”

老妇人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华年:“不是我,是大丫的父亲病倒了,我们想再请您出趟诊,去陈家村看看,我这二儿啊还是缓不过来。”

原来这个老妇人是自己奶奶,她父亲排行第二。华年在一点点搜集着这具身体的信息。

大夫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好吧,我这就准备药箱,跟你们去陈家村。”

奶奶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连声道谢:“谢谢李大夫,谢谢李大夫。”

大夫开始忙碌地整理出诊所需的药材,奶奶和华年则在旁边等着。经过一番准备,大夫背起药箱,跟随奶奶和华年踏上了前往陈家村的路。

山路蜿蜒曲折,奶奶和华年走在前面带路,大夫则跟在后面。一路上,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跨过潺潺的小溪,耳边不时传来鸟儿的歌唱和昆虫的鸣叫。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陈家村。

华年在现代哪里走过这么多路啊,平时出门就坐车,她上一世2058年,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车,各种各样,完全把自己养废了。也幸好这具身体的原主大丫经常走路,她才能坚持下来。

也不知道大丫她怎么样了,身体在我这她没事儿吧?会不会被阴差接走了?

华年一路想着,跟着来到陈家村。

村里的乡亲们看到奶奶和大夫的到来,都围了上来,纷纷询问情况。奶奶向大家说明了来意,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将大夫领到了华年家。

大丫(华年)的父亲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大夫走上前去,为他把脉、查看病情。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大夫眉头紧锁:“不是什么大毛病,还是思虑过重,放宽心,好好养,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就能恢复了。”

随后,大夫又开了几副草药,告诉奶奶如何煎药和照料病人。

奶奶再次向大夫道谢:“李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

大夫摆摆手:“救死扶伤是本分,只要病人能够康复,我就心满意足了。”

“也多宽慰他,大丫娘走了,可大丫还在呢,得让他振作起来啊。”

“是,您说的是,哎,他心里放不下呢。”

送走李大夫,华年开始了解这个家的状况。躺在床上的,是原主大丫的父亲,他身着一件粗布制成的深褐色长袍,虽是农家织造,却质地细腻,透出一种质朴的奢华。长袍宽大,适体地包裹着他那微胖的身躯,既保暖又舒适。

虽是村中富户,父亲的衣着并不张扬,微胖的身形在长袍的衬托下,更显得有几分稳重与踏实。

他的脸庞因生病而略显消瘦,但那双紧闭的眼睛和紧皱的眉头依旧透露出哀伤。

跟大丫奶奶一起送大夫出去的是一名老者,估计是大丫的爷爷,高高的个子即使站在那里也显得格外突出,那一身朴素的古代农村衣着,更显得他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乡绅。他是家中的顶梁柱,更是村里人敬仰的长者,不苟言笑。

华年现在总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些亲人,原主大丫十一岁,母亲刚去世了,父亲禁不住打击生病在床,爷爷不苟言笑,奶奶泼辣善谈。虽然住在农村,那也是住的好几间青砖瓦屋。

华年现在心中忐忑,怎么没有大丫的记忆啊,这容易暴露吧,不会被人认为妖怪,以火刑的方式送走吧?难道这么快就又要回地府了?

突然床上躺着的父亲动了,一手揉着脑门,缓缓坐起身。

我是叫爹还是父亲,不会吧,这么快就要暴露了吧?!

只见床上的人放下揉脑门儿的手,坐着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打量周围环境,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华年身上。

父亲整个人精神一顿,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情况,不知是睡时间长睡迷糊了,还是?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时,华年,心中一动,突然弱弱的问一句“宫廷玉液酒?”

完蛋,草率了,大意了,想到那就说出来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会被……华年还没腹诽完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明显精神一震,赶紧回道:“一百八一杯。”

对上暗号,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而后明显都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是你!”他们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切感。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你早一点儿,刚才给你请大夫的时候来的。”

“咱们这什么情况?”

“你是个痴情种,媳妇死了,要死要活的病了,我是你闺女,刚和你妈去给你请大夫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也是刚过来没多久,只比你早穿越几个小时。”

她话音刚落,只听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只见原主爷爷推门进来。

两人心里哇凉哇凉的,完了,刚穿过来,就被人发现了,脑中借尸还魂,夺舍重生,是会被火刑,猪笼的吧?在线等,挺急的!

“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爷爷直接冲着他们直接开哭。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怎么才来啊?”

这带着哭腔的问话,把华年和胖王哥问懵了,你谁啊?找我们?

什么情况?

“华年,王哥,呜呜呜……我找你们找的好辛苦啊,这么多年,我都以为没希望了,以为都得寿终正寝后去地府找你们了,你们才来,呜呜……!”

华年和胖王哥总算弄清楚了,判官让他来找人的事情原委。他们也才知道,原来是阿呆,比他们来得早,已经在这里生活50年了,已经娶妻生子。而他们晚穿越过来,正好穿到了阿呆子孙身上。

趁着只有三人在,华年和胖王哥赶紧追问现在的情况。

阿呆,也就是陈二太爷,大名陈伟,是广平府,清河县,陈家村人。他直接胎穿过来的,带着记忆出生,一直生活在陈家村。

陈二太爷他们是兄弟两人,有一位长兄也就是陈大太爷陈杰,目前在广平府做师爷。说来也巧,当年广平知府上任途中,遇到歹徒,正好被上京赶考的举人陈大太爷遇到,也幸好陈杰家是村中富户,小地主,雇了镖师保护家里唯一的举人上京,这些镖师才救下了广平知府结了善缘。而后陈杰上京赶考落榜,被广平知府知晓,凭着过命的交情,让他去了广平府做了师爷。

长兄陈杰娶妻黄氏,生有两子,都留在了广平府过活。

阿呆,啊……陈伟,娶妻刘氏,生有四儿两女,在陈家村老家生活。

大丫父亲陈仲景排行第二,只有大丫一个独女。妻子顾氏生完大丫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用药养着,终于扛不住撒手人寰。

阿呆大儿陈伯民家,娶妻孙氏,生有两个孙儿,大虎十七,二虎十五。

阿呆三儿陈叔明家,娶妻小刘氏,生有一儿一女,陈瑞十岁和二丫八岁。

四儿陈季阳二十岁,尚未娶亲

大女儿珍珠二十岁,与四哥是龙凤胎,嫁给镇上富户张家,育有一子刚满周岁。

小女儿宝珠十八岁,未婚

短短几十年的时光悄然流逝,那曾经认识的年少懵懂的阿呆,如今已是儿孙满堂,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繁衍壮大,渐渐形成了一大群人。他们或在田间辛勤劳作,汗水湿透衣衫却依然笑容满面;或在学堂中刻苦读书,笔尖飞舞间书写着对未来的憧憬;这一大群人共同构成了阿呆生命中最绚烂的篇章,见证着时间的魔力与家族的传承。而他牵挂了将近一辈子的事儿,就是找到华年和王哥,而今终于把任务完成一半了,将来寿终回了地府也能向判官大人交差了。

就在这祖孙三人相认之际,祖母陈刘氏送完大夫,端着煎好的药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大哭的丈夫和懵逼的儿子孙女。

嗯,老头子是心疼生病的儿子。

陈刘氏赶紧上前宽慰道:“他爹,你别哭了,仲景这不是好好的嘛。”

阿呆默默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他顺着妻子陈刘氏的话,借坡下驴,对,没错,他就是担心儿子才哭的,谁来都是。

陈刘氏接着对陈仲景(王哥)说道:“老二啊,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爹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活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一家人还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华年,王哥,阿呆决定没外人在的时候,再好好商量以后的事。先应付眼前。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陈伯民领着妻儿,四叔和小姑一路欢声笑语,从地里匆匆赶回。他们的脚步轻快,仿佛脚下生风。

“大哥,你赶牛走这么快,这是赶着回来见二哥啊!”四叔问道。

“那可不,我这心里着急啊!”大伯点头回答。

“二哥肯定没啥大事!”小姑也跟着附和。

大虎二虎默默加快脚步跟上。

一家人说说闹闹,很快就到了家。大家围坐在一起,关切地询问着陈仲景的病情。得知并无大碍后,都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纳凉,马上到夏天了,今年热得比往年早,院子里凉风习习,更为舒适。就在大家都放松的时候,傍晚从镇上赶回家的三叔却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今天从镇上听到个消息,北戎又开始躁动了,听说已经在边境集结兵力了。”这话犹如一颗炸弹,让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大伯眉头紧皱:“这可咋办啊?咱老百姓可经不起战乱啊,咱们离边境也有些近,不够安全啊。”

四叔咬咬牙:“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打过来,咱就跟他们拼了!”

小姑赶紧拉住他:“你咋拼啊?人家是正规军,咱就是一帮农民,拿啥跟人家拼?”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爷爷阿呆开口了:“大家先别慌。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再说了,边境的守军也不是吃素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务之急,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家里的粮食要多屯点,各家各户都互相照应着。还有,通知村里的年轻人,近期不要轻易外出,以防万一。”

阿呆爷想了想对大儿说:“老大,明天跟你娘那里拿30两银子,套牛车去镇上多买些粮食,粗粮细粮都买些。再买些布料,针线,油布,皮货,水囊,盐巴,棉花,你再看看其他有用的你看着买些。”

“老二,你明天去周木匠家,定几个手推车,等老大回来也把家里牛车加固一下。”同时阿呆爷冲二儿眨眨眼,那意思就是找周木匠说完,赶紧回来,咱爷仨还有事儿说。

“老三,明天你自己回镇上,让瑞哥儿留家里,先不去镇上读书了。你明天把消息告诉你大妹和大丫舅家,让他们家预备着。然后你在镇上打听消息,也跟你同窗问问问知不知道北戎战况,会不会打过来,及时送消息回来。老四,你套驴车跟你大哥,三哥一起去镇上,若是有事,尽快回来。”

“老婆子,你和宝珠收拾一下家里家当,每天多烙些饼子吃,哪天要走,可以直接出发的。”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明天带点礼回娘家看看,也把消息说给他们听。”

我明天去找村长。

先就这么定了,都早点睡,明天还有活计等着。

阿呆爷凭借着他那积累了几十年之久的生活智慧,就如同一位经验老到的指挥官一般,沉稳而又坚定地开始给大家分配起任务来。他条理清晰地将任务详细地讲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考虑得十分周全,就好像他早已将这一切都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一样。从最艰巨的任务到相对轻松的工作,他都合理地分配给了每一个人,让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责任和目标,正在有条不紊地将每个人都安置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准备共同去攻克这一难关。

大家听了阿呆爷的话,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纷纷表示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尽管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大家听了阿呆爷的安排,每个人都信心十足。

第二天,天没完全亮,陈刘氏和宝珠就做好了很多饼子,让老大老三老四带上。套好家里仅有的两辆牛车驴车出发去镇里。

陈老大一行人抵达了镇上。

当他们踏入镇中,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店铺瞬间映入眼帘。看来北戎开战的消息还没传播开,陈老大他先是来到了一家大型的粮店,与店主一番讨价还价后,开始精心挑选起粮食来。有那金黄饱满的玉米、粗糙却富含营养的燕麦,莜面,玉米面,红薯干面,洁白如雪的大米、细腻可口的小米,粟米。他不仅每种粗粮细粮都买了一些,还特意嘱咐店家帮他把这些粮食分别装好,方便携带。

接着,他又走进了一家布料店。店内五彩斑斓的布料宛如一片绚丽的花海,让他目不暇接。他细细地抚摸着那些柔软的丝绸、厚实的棉布,感受着不同材质所带来的独特触感。最终,他挑选了几种颜色普通且质地优良的棉布和麻布,准备回去给家人做新衣。同时,他还不忘跟店家多讨要了一些针线。

之后,他找到了一家售卖油布和皮货的铺子。油布坚韧耐用,能够很好地防水防潮,他选了几块较大的油布,打算用来遮盖家中的物品,以防雨水侵袭。皮货则显得格外精致,那柔软的羊皮、结实的牛皮,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皮革香气,他仅买了几件兔皮,鼠皮的皮货,带的银钱已经不多了。

再往前走,他看到了一个卖水囊的摊位。那水囊做工精细,用优质的皮革制成,既能储存大量的清水,又便于携带。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几个水囊,心中想着这样就能保证家人在旅途中随时都能喝到清凉的水。

接着,他来到了卖盐巴的地方。盐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品,他粗盐细盐都买了些。

最后,他来到了一家棉花店。雪白的棉花堆积如山,如同云朵般柔软。他买了20斤的棉花。

陈老大全神贯注地完成了这次采购之旅,牛车上堆满了买的东西,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到镇门口,带着满满的收获,准备等弟弟们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陈老三前往大妹家传达消息;而陈老四则顺利地到达了大丫舅家,并告知了他们北戎侵略的事。从两家出来后,两兄弟汇合去镇上学堂找同窗。

陈老三和老四在镇上焦急地与同窗们打探着北戎侵略的最新消息。他们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听说北戎的军队已经快逼近广平府边界了,整个凉州都在乱着,战事异常严峻啊!”同窗甲声音低沉地说道。

“咱们大齐边境多亏了镇国公压着,北戎才不敢进犯,现在镇国公刚去世,北戎就来了。哎,据说北边已经失利数次小仗,有支军队被打散了,好多人趁机逃跑不回去军队,军队人数不足,他们还在到处抓壮丁扩充自己的军队,都开始抓到广平府北新县了!”同窗乙补充道。

同窗丙是县太爷的小舅子,他悄声说:“何止北戎人和抓壮丁危险,被打散的溃兵也危险,听说已经占了几个山头,做起了山大王,干上了劫掠生意。哎,百姓苦啊!”

陈老三赶紧问“不会乱到咱们这吧?”

家里经商的同窗丁回道:“这很难说啊,我爹已经要带我们去南陵府了,他曾经经商去过,往南过了广陵,安靖府,再过了大齐河,就到了。有大齐河拦路,北戎应该过不去。”

陈老三和老四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们知道,现在必须赶紧逃难了,否则走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完成各自的任务后,三人在城门口聚齐,开始返程。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异常紧张,人们都在谈论着北戎的战事。他们看到了许多带着行李赶路的人们,也听到了关于北戎军队残暴行为的传闻。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逃难的决心。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离边境太近了。”陈老三果断地说道。

“可是,我们该往哪里逃呢?”老四有些茫然地问道。

陈老三思考片刻,说道:“我们也往南边去吧,过了大齐河。再不走后边没有吃食的难民和溃兵都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哒,哒,哒”

在广平府和凉州府之间那漫长而孤寂的官道上,几十匹矫健的快马正风驰电掣般地奔腾着,马蹄扬起阵阵烟尘。每一次马蹄的落地,都像是大地在颤抖,每人两骑,轮换前行毫不停歇,就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凉州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

“要走一起走!”太子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吼道。然而,形势危急,敌人如潮水般涌来,紧追不舍,他们无法抵挡。

侍卫们奋力抵抗,与敌人展开生死搏斗。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喊杀声响彻云霄。

最终,侍卫们用生命为太子争取了时间,太子成功逃脱,身边仅剩下十五岁的表弟雷进和几名带伤的亲卫跟随。他回望着战斗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双眼。

太子发誓,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他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继续踏上前往边疆的征程。

大齐太子姜山,是皇帝嫡长子,其母后已于五年前病逝,自他十七年前刚出生就被皇帝下旨册封为太子。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失去妈妈,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最关心自己的,最爱护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就像是荒野中被遗忘的小草,无人问津,独自承受着风吹雨打,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

近些年,贵妃在后宫与朝堂之间巧妙周旋。无论是拉拢朝臣、打压异己,还是暗中布局、谋取私利,她都做得滴水不漏,手中势力逐渐强大,且其育有二皇子和六皇子,这令她滋生出了更多的野心。

大齐皇帝虽正值壮年,但其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为了能够国富民强耗尽了心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贵妃的行事也就越发嚣张。

像这种刺杀,已经司空见惯。

只是这次太子申请得到密旨后,从京城金蝉脱壳,打算轻装简行急速行军,仅带少量亲卫,出发去凉州边境,统兵抗戎。行至广平府时行进路线泄露了,导致刺杀一波接一波,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只要他安全到达边境,就能借着外祖父镇国公的生前余威和身为副总兵舅舅的帮助,收拢这镇边的20万大军。

只要军权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活着,活着到达凉州府。

“表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见到追兵甩远了,表弟雷进终于有空闲问道。

“我还好,一点儿小伤,不碍事,你们几个怎么样?伤的严重吗?”太子回道。

“我们的伤也都不碍事,只是又累又饿,咱们去前边的村子休整一下吧?”

“好,去看看”

哎,太子心知,重伤的亲卫也都抱着跟着敌人同归于尽,杀一个赚一个的心态,自行留下断后了,总有一天要让敌人血债血偿。

行至村口,正巧遇到了去镇上打探消息返回的陈家三兄弟。

太子一行人下马,走向陈家三兄弟,抱拳道:“在下京城人士,要去边关投军,路经此地,想在贵村休整一番,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陈老大看了看太子及其随从,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带血伤口,本不想招惹是非,可对方人多势众,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可以,不过还请公子和各位明早尽快离开,我们不想招惹麻烦。”

太子感激道:“多谢大哥,我们会尽快离开的。”随后,太子等人便跟随陈家三兄弟进入了村庄。村民们看到有陌生人进来,都显得有些惊讶和警惕,但在陈家三兄弟的解释下,大家知道是要去投军的人,也都表示欢迎。

入夜,太子等人在陈家大院住下。月黑风高之时,本就时刻警惕的太子等人,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陈家人的窃窃私语声。

只听一人说道:“听说北边的战局越来越紧张了,听我同窗说,已经败了好几次小仗,前线战事吃紧,兵源不足,据说已经开始抓壮丁补充了,这未经训练的老百姓临时送上前线也就是个死,咱们要不也收拾东西,往南逃难去吧......”

另一人瓮声瓮气附和道:“是啊,爹,留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早点走吧。”

“起码咱们家人在一起,若是留下被征走当民夫,那也是九死一生啊!当士兵起码还能抚恤亲眷,民夫可是不一样,死了也就死。”

“爹,三哥说的是啊,若是跟那年镇上石家村那样,赶上无德的征兵官,为尽快完成征民夫的任务,把各家十五岁以上成年男丁都征走,剩下全家老弱妇孺,只有死路一条。”他只是年纪小,血气方刚有些莽,可不是傻,和北戎拼命的兵可当,民夫不行。当兵战争胜利,还有可能活着封官发财,可当民夫,那可算是死定了。

难得这次几个儿子观点一致,阿呆爷明白,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也就是平安活到寿终正寝,否则出意外被杀横死,可成不了判官大人答应的阴差。

此时,阿呆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华年穿越成我孙女了,我比她先寿终回地府啊!啊!啊!

我怎么护她寿终功德圆满哇!

臣妾做不到啊!

正房屋里,一场决定家庭去留的小型家庭会议正在召开。阿呆爷,陈刘氏和陈老大,陈老三,陈老四。陈老二不在,病未好利索,还在自己屋里养着。

阿呆爷眼眶红红,想着自己的任务,太难了啊,赶在这个时候,儿子们以为他舍不得家里的房屋田地,几个儿子刚要劝,阿呆爷也反应过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我不是舍不得这个家,我是担心你们和孩子们呐!这世道不太平,咱们一家子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一路上遇到个啥意外可咋办哟!”说完这个话,他想起上辈子,就是有战乱,自己在村口看到敌人来了,刚要跑回村报信,就被逮到,一把锋利的胡刀直接一刀从嘴开始削掉整个头。现在想想还能想起那时候的疼和恐惧。不行必须尽快走,离有战乱的地方远远的。

想着,阿呆爷轻叹了口气,假模假样的又道:“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人心难测啊。路上要是碰到些坏人,咱这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我见过别的地方逃难来的流民,她们好多跟家人走散了的,衣衫褴褛,各个面黄肌瘦,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样。”

孩子们知道,故土难离,尤其是年纪大的,逃难、逃荒之类的字眼,对他们来说,听着就是噩梦。

这时,老大站出来说:“爹,您放心吧,我们兄弟几个定会护好全家周全。而且听说南边相对安稳一些,咱们过去了,以后子孙也能过上安生日子。”

其他儿子们听了他说的话,纷纷表示会小心谨慎,保护好家人。尤其老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保护好家人。

阿呆爷看着几个坚定要走的儿子,心中稍感宽慰,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行,那咱们就往南闯闯,趟出一条活路来,等这两天老二身体好些,咱们一家就上路。”

阿呆爷抬手自己打了自己脸一下“啊呸,呸,呸,上路不吉利,咱们一家出发,出发。既然确定要走,趁着等老二这两天,咱们得把房屋田地和铺子卖一卖,价格低些也没事,手里拿着些银钱路上才方便,到了南边再重新置办,哎,但愿以后咱们到南边定居,子孙不会再遇到战乱,能平安过活。”

几人认可的点点头,陈老三说道:“爹,您放心,我明天就拿着房契地契去找人牙子,相信以我陈秀才的名声,他们也不敢压价太多。若是时间紧没人买我就直接低价抵给官牙,明天一定把这事儿办妥喽。”

这话陈老四可不敢接,大哥辛苦种地同时管着家里的佃农,二哥在镇上开点心铺子,赚的钱除了家里的日常生活花用,大部分都用来给他和三哥进学用了。三哥起码考上秀才能免些田税帮衬家里,就连三哥家的瑞哥儿都小小年纪考中童生,而他真的是一点出息都没读出来,他可能不适合读书,偏偏喜欢农忙时和休沐时帮大哥种地帮二哥照看铺子。

陈老大说:“我都听爹和老三的,老三是识文断字的聪明人,知道的多。”

阿呆爷想了想继续说:“今天我跟村里族老们和村长碰过面,他们也同意往南走,但是有几户不想走的,大家也不勉强,咱们家确定走了,就早点收拾东西吧。”

终于不是说考学,陈老四终于也能接上话:“今天大丫舅家和大妹家也同意一起走。”

大丫外祖父外祖母去的早,全靠大丫舅舅帮衬大丫娘。大丫舅舅身为镖师,日常走镖,担心妹妹自己在陈家村过得不好,这才帮衬着开了一家点心铺子,这样同在镇上,舅母也能时不时的看顾。另外舅舅干的刀口舔血的活计,很有些硬功夫在身上,家里刚成年的三个儿子大壮、二壮、三壮也都跟着学武,有他一家跟着一起走,安全上更稳妥一些。

大姑娘珍珠嫁的婆家张家人口简单,只有张大郎夫妻、张父张母和一个刚刚满周岁的孩子。张大郎和陈老三曾经一起在曾氏学堂进学,脾性相合,看到他家境殷实,才把大妹嫁予他。

“事情宜早不宜迟,那就定后天晚上天擦黑,咱们一起走。明早我跟村里说,老四,你跟老三一起去镇里,再去跟你大妹和大丫舅家说一声,后天下午来咱家聚齐。”阿呆爷继续又道:“通知完他们,记得再去镇上买辆骡车,咱家现在的牛车和驴车只够装行李家当,买辆骡车坐小娃子们,脚程快,这时候贵点没关系。回来时候,把点心铺子里剩的米、面、油、鸡蛋、糖还有那些调味料都带回来。”阿呆爷开始分配任务。

“老大你明天帮着收拾行李,放牛车驴车上,让你媳妇她们妯娌给咱家每人衣服上都缝上一小张几两的银票,孩子的也缝上别不舍得,都别选太好的衣服。”

陈老大媳妇陈孙氏和陈老三媳妇小刘氏今日心情都不太好,上午带着礼回娘家通知战乱的消息。这两处亲家都表示不想跟陈家一起走,若是真需要躲战乱,他们两家会和各自的村子族亲一起。小刘氏是婆母陈刘氏的娘家侄女,亲上加亲,娘家是同一家。陈刘氏就比较看得开了,坚定的跟着丈夫儿女。

“老婆子,你明天带大丫去药铺再给老二多抓几副药。把治疗肠胃的,止泻的,还有金疮药也都买一些备着路上用。”阿呆爷吩咐道。

“行,明天一早我就带大丫去。”陈刘氏回道

“大伙今天都早点休息,毕竟家里还有外人在,晚上睡觉都警醒着点儿。行了,都回吧。”

几个儿子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老大老三媳妇也都还没睡,正在等他们回来,也正在等确切消息,是否南下。这下得了准信,一家人陆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南迁之路。

人们被迫踏上了躲避战乱南迁的征程。前方的道路仿佛被迷雾笼罩,充满了无尽的未知与迷茫。他们心中怀揣着对故乡的眷恋,却也只能无奈地背井离乡,就要向着南方那片陌生的土地前行。那未知的前路究竟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每一步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生死的抉择……

太子斜躺在陈家房间的床上,其他人在地下打地铺,还有两人在外边巡逻值守。没办法,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太多余屋啊,这一间本来还是给在府城的大太爷家回乡祭祖留的。

太子那原本就略显修长的身躯此刻更是舒展着,仿佛与那张床铺融为一体。他微微阖着眼眸,却无法真正入眠,耳畔清晰地传来陈家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那些话语如同无数只小虫子般在他耳边萦绕,让他的心渐渐烦躁起来,习武之人,即使隔着几间屋子,也依旧听得真切,这也太不拿习武之人当回事儿了。

他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大齐的根基难道真如这些人所说的那般不堪吗?如此的人心惶惶,若是不加以整顿,日后恐怕会引发更多的乱子。想到这里,太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到军中,一定要彻查一番之前在这里负责征兵的官员究竟是谁。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祸害,将朝廷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给败坏得一干二净,必须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以此来挽回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重振大齐的雄风。

地板上,挨着床铺最近的位置,一个方脸少年躺着也没睡着,正是表弟雷进,他正时刻警惕着,防止遇到追兵而不自知,也听到了陈家众人的商讨声。

雷进听闻陈家众人要去逃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自幼生长在武将之家,见惯了刀光剑影,对于危险和变故并不陌生。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一丝迷茫和不安。我们武将家的人,责任是带领军队保护国家和人民。如果他们都去逃难了,都不参与征兵,没有军队,那么谁来保卫我们的家园和亲人呢?少年不懂,他们一点家国情怀都没有吗?他打算等到了边关,问问父亲。

夜深人静,那如墨般的夜幕如同厚重的帷幕般笼罩着大地,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沉睡。众人也都被这宁静所包裹,渐渐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天未完全亮,太子一行人就重新踏上了征程。陈家人还给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干粮水囊,虽然陈家众人遇到战事要逃,但是不耽误他们崇拜抗敌保护家国的英雄,毕竟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没有什么大本事,打仗的事,不是他们能随便掺和的,家里人的小命最重要,能做的不多,只能准备些吃食,尽一份心意。

那一缕缕轻柔的炊烟,如同丝带般缓缓地缭绕在村庄的上空,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梦幻之纱。那烟雾淡淡的、悠悠的,带着柴草燃烧后的温暖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而那清脆的鸡鸣声,就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轻轻一拧,便唤醒了沉睡中的整个村庄。鸡们扑棱着翅膀,欢快地啼叫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新一天的开始。村民们也纷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脸上洋溢着生活的活力。有的打开家门,迎接第一缕阳光;有的则走向田间地头,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吃过早食,陈家众人也按照昨天晚上阿呆爷的安排,开始各自行动。

大丫跟着奶奶陈刘氏,去李记医馆买药材。

华年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从阿呆爷口中得知这个大丫孙女,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女娘,很听话,话很少,平时跟爹娘生活在镇上,回老家时间不长,没什么存在感。所以她一直以照顾父亲的名义,在陈老二屋里待着,没怎么出来过。

陈老二是个人情练达的商人,嘴巴利索,能说会道。本来大丫舅舅帮他们买了套小房子,在院门口支一个小小点心摊子。这摊子硬是让他经营的风生水起,扩大成了一个点心铺子,而且他家点心在镇上很有名,不是点心比别家多么好吃,纯粹是陈老二会做生意。这胖王哥穿越到他身上,那基本上跟他原来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胖王哥有现代的知识,眼界更宽一点。

听阿呆爷说了可能需要全家南逃躲避战乱,大丫和陈老二也没有闲着,三人商讨了一下。以大丫和陈老二现代的知识和看过的n多本逃荒逃难文的经验,这南下的路不会太平。除了陈家人准备的生活必需品,还需要必要的武器防身,他们能找到的防身武器,他们想了一夜最终确定药和刀。

跟奶奶买药的时候就可以顺便买些洋金花,再去铁匠铺买刀。

洋金花大丫在现代种过,知道它有一种作用就是麻痹,致昏迷,它也叫白曼陀罗,是曼陀罗属的一种花,买比曼陀罗药效轻一些的洋金花应该可行。

其实曼陀罗才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麻沸散的主药,可惜坏人把它名声炒得太臭了,迎风臭十里。为了遏制拍花子(人贩子),曼陀罗在大齐限量。

刀,在大齐也是限量供应的,而且价格很贵。毕竟是冷兵器时期,刀是重要武器,铁是战略物资。

大丫现在兜里揣着的是从阿呆爷那里扣出来的私房钱,用来买洋金花和刀。大丫一个未成年小姑娘,本来就没有多少钱。陈老二就悲剧了,他没有原主记忆,他家的银子不知道藏在哪,今天陈老二和阿呆爷也一起搭着陈老三去镇上的驴车,回铺子找银子去了,注定是一趟寻宝之旅。

走着走着,大丫和奶奶陈刘氏终于又来到李记药铺。

“李大夫,您忙着呢?”陈刘氏问道。

“还好,还好,呵呵,不太忙,闲着没事分拣一下药材。您这次来是?”李大夫看陈奶奶不像有病人等着的着急样子,就笑呵呵地慢慢回道。

“我想再多买几副我家老二的药,另外有治拉肚子的,治便秘的,止泻的,退烧的,治外伤的金疮药,这些也都多拿了一些。”

李大夫一听,大生意啊,停下手头的活计,认真道:“这是怎么了?买这样多的?”

陈刘氏也没有瞒着,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外人,低声对李大夫道:“我们打算去南方了,听说北戎入侵,北边凉州已经打起来了。”

“这我知道,最近陆续来了些流民”李大夫回,“但是为什么这么早就走,又没打到咱们这呢。凉州府距离咱们这清河县可不少距离呢。”

“我家老三和同窗打听了,那边战况不太好,失利了好几次小仗,具体打到哪了不知道,只晓得有些军打散了,一些溃兵不想回去送死,没回军里却上山了,军里兵不够,到处抓壮丁,都抓到广平府那个什么县了,我想想它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北新。再晚一点,北戎,溃兵,抓壮丁,再加逃过来的大量流民,诶呦,哪一样都不会好过啊!”

李大夫听完,感激的冲着陈刘氏拱手行了个礼,“多谢您老了,看来我家也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因为家里人多,买的药量大,又告诉了李大夫一些消息,结账时李大夫还给了便宜价。大丫本来想买的洋金花粉,李大夫直接送了好些,另外还偷偷送了一些他自己做的麻沸散,效果更好,味道也轻。

一个时辰后,从李大夫这里出来,祖孙二人先把大包小包的药材送去陈老二的点心铺子,等陈老三,陈老四买好骡车来接。陈刘氏放心不下二儿子,即使扛着大包药材,依旧走的很快,大丫也扛着药材包,紧跟着,不敢超越,主要是她不认识回自己家的路。

镇上的南市,梨花巷

阿呆爷,陈老二两父子正在找钱,同时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

也不知道原来的陈老二是怎么藏的,藏这么严实,两人把自己平时藏钱的地方都找了,床下,柜顶,花盆里,叠好的衣服夹层,被子夹层,枕头,房梁,书本夹页(防止漏掉银票),所有的箱子,盒子,最后连装厨具的柜子,茅厕的房顶,甚至还有院中桂花树底下方圆一米的圈子,通通没有。他们找了半个时辰,楞是没翻出来,真就踏破铁鞋无觅处。

就在两人绝望了,不打算找了,气喘吁吁坐在台阶上喘匀气,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去搬那个最大的水缸,打算带着装水路上用。搬开水缸才发现原来灶房墙角最大的水缸下面挖了个小洞,洞里放着140多两银子和几件金银首饰,以及油布包裹着的小院的房契。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藏的这么严实,原来的陈老二,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父子二人继续把能带走的粮食,棉被,油布,换洗衣服,劈柴斧头,菜刀,铁锅,砂锅等等,收拾好。陈刘氏就和大丫背着大包小包到了。

刚进门,就看到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放在院子里。俩人打眼一看,最先看到那个把灶房门框都拆了,才挪出来的大水缸。父子俩正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可见挪这大水缸二人可是费了一把子力气。

阿呆爷把找到的小院房契给陈刘氏,劳她再走一趟,把房契给老三,让他一起卖掉。就这样,陈刘氏刚回来,没有停歇,放下药材就又转身出去送房契了。

此时,院子里剩下穿越的祖孙三个。

阿呆爷终于有机会把穿越的原因告诉他们两个了,他还没开口,只听陈老二说到,“我说爹~诶!趁现在没外人,说说吧!你怎么来的,来干什么?”

阿呆爷回道“判官大人派我找到你们,尤其护佑华年寿终正寝,功德圆满。也是因为这个,呵呵,我误打误撞享受了五十多载的阳间生活。就是这都快入土回去了,你们才来。”

他顿了顿,低头嫌弃的看了看,华年因为年纪小,而矮矮的身影,继续说道:“话说等华年寿终正寝,我的任务才算完整的完成,反正我在阳间是看不到了,至于判官大人说的功德圆满,我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老二啊,等我回下边去了,后边的任务就靠你了。”说着伸手拍了拍陈老二的肩膀。

陈老二只能无奈的说:“这你就放心吧,谁让她这辈子成我闺女了呢,我肯定看顾好她!”说着他也学着阿呆爷,拍了拍大丫的肩膀。

突然三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突然睁开眼,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变了。明明上一秒还在院子,下一秒就到了这里。众人缓了缓开始打量这个特殊的空间,高约3米,长和宽,都差不多10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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