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柚宁许胜是小说《三口之家的古代奇特之旅》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呆呆了真的变呆呆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三口之家的古代奇特之旅》的章节内容
许柚宁晕乎乎地从兑奖中心走出,迎面一阵清风把她吹得清醒过来。
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妈妈何秀兰仿佛已经恢复了淡定,如果忽略她那隐忍不发的笑意。
可爸爸许胜的身影却没见跟在妈妈身边,这简直是少有的事情。
许柚宁只好往四周看去。
好家伙,许爸把身后的妻女给忘了,正一个劲儿忘我地往前走。
“爸...”许柚宁看着有些不对劲,连叫了好几声,见他没反应,心里“咯噔”一下,朝她妈喊。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
许妈听到女儿这么说,朝前一看就晓得这老许肯定是高兴得被迷住了眼。
赶忙小跑着追上前去到他身边,拉住他继续向前走,抬手在他胳膊上使劲儿一拧。
这一下可把许爸疼得够呛,清醒过来“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哎哟,谁拧我!”
许爸气势汹汹地扭过头,一看是自己老婆,立马变得可怜巴巴:
“老婆,你干啥拧我啊,就算是打是亲骂是爱,也不用这么狠吧。”
许妈气得双手叉腰:“哼,你还委屈上了?也不瞅瞅你自己,跟丢了魂儿似的,怎么叫都不理,我要不使点劲儿,你都要冲到马路中间去了,我可不想在今天高兴的日子让你扫兴了。”
许胜一听,这才注意到周围,他现在离马路边就差那么一小步,一想到要是媳妇没拉住他,红灯刚一结束,车一多……哎呀妈呀,不敢想。
知道自己错了的许胜,赶紧向何秀兰赔不是。
“老婆,我错了,我这不是高兴得像做梦一样嘛。”
许妈看着他,发出一声冷哼:“哼,今天我高兴,不想骂你,都是几十岁的老父亲了,还这么不稳重,也不怕女儿笑话你。”
“我在女儿面前什么时候不稳重了,那是意外,而且刚刚你也呲着个大牙笑的很厉害啊。”
许胜刚嘟囔完,许柚宁已经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许胜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
“乖宝”
“爸,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上车再说。”
许胜和何秀兰听着这话很快反应过来。
“哦,对,我们先上车。”
在兑奖中心门口外面还乐的像个傻子一样,不就是明着说他们中了大奖吗。
万一倒霉遇到打劫的怎么办,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三人很快上了车,母女俩坐在后座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许胜在前面开车,一边龇着牙乐,一边听着母女俩的讨论,偶尔自己也搭上一句。
不是节假日,省城的路上行人也不少,不过交通纪律很好。
一路行驶都很畅通无阻,直到行驶到一个很长的建筑区域。
突然,一声巨响,变故骤起。
车里三人听到声音都朝声音处看过去。
是前方对面车道,一辆红车被一块高空掉下来的木板砸中,接着车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左扭右摆,仿佛喝醉了酒的醉汉,然后如离弦之箭般飞快地冲进他们这边的车道。
“啊,老公…”在后座的何秀兰瞪大眼睛看见那车子朝他们这撞过来,心急如焚,着急大喊。
可两车距离近在咫尺,红车速度又快如闪电,许胜从发现到想补救时,已经是鞭长莫及。
红车直接撞在他们的车身上,车子瞬间被撞得四脚朝天,还接连翻了几个跟头,三人被冲击力弄的头晕目眩,直到车子连翻了几番撞在未完成的建筑区才停了下来。
紧跟着,那撞得摇摇欲坠的建筑楼,也如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倒塌。
车里的许柚宁本来被母亲的身体保护着,这一塌,一家三口,直接命丧黄泉。
……
许柚宁再次悠悠醒来时,身体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轻飘飘的,特别不得劲,还以为自己车祸大难不死呢,谁知道下一秒就被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浇了过来。
哇凉哇凉的……
冷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身体忍不住直打哆嗦。
“嘶……”许柚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想:
【难道我现在待的是地狱?正在遭受什么可怕的酷刑?】
可许柚宁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活了这二十年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就算死了下地狱也不应该受如此待遇吧?
而且身体上的疼痛太真实,不像是死了。
正闭着眼琢磨,就听到身前有人说话,听声音好像是个小孩儿,可这说的都是什么呀,许柚宁认真听后是一句也听不懂。
【难道是地狱方言?】
“我就说这傻子死不了吧,你们看这不还活着呢嘛,所以你们不用怕,我一直欺负这傻子,可她命可大了,肯定不会轻易死掉。”
接着又听到另一个声音:“没死就好,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虽然他们平时都喜欢欺负人,但是真要出了人命,那可真是不敢啊。
听到这人的话,第一个声音立马嚣张道:
“你们怕啥?她在我家就是个赔钱货,傻子,别人长大了还能卖钱呢,这傻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就算我们今天真把她打死了,也没人会把我们怎么样。”
说着他还朝着地上的人狠狠踢了一脚。
本来趴在地上的许柚宁,被这一脚直接踢到了心窝子上。
“唔…”疼得她差点想跳起来打人。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大概可以确定,她现在肯定还活着。
身上,头发都是湿哒哒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让她难以睁开眼睛。
冷的许柚宁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打着哆嗦,试图这样能让身体暖和一点。
至于那些人说了什么,现在什么情况,完全不想管,感觉再继续冷下去她有预感自己真的会冷死。
“嘿,你们看,这傻子竟然会抱团取暖了。”
边上的人看见许柚宁没有像以前一样呆呆傻傻的,竟然还懂得抱着身体取暖,兴致起来的男孩又一脚把地上抱做一团的人儿踹翻。
许柚宁本来就冷的要死,脑子已经浑浑噩噩,刚刚被踢的疼死就算了,现在又被人踹。
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就算她现在已经冷成个冰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从小到大,除了年幼被人觉得她小好欺负,被打过一次,后面她就去学了拳脚功夫,之后就只有她欺负人的份。
没想到长到二十岁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她,真的是长着木鱼的命——天生欠打。
心中熊熊怒火支撑着她慢慢爬起来,当她站好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站着竟还没有眼前的几个男孩高。
许柚宁怀疑自己冷出了幻觉,一脸懵逼的低头看自己。
【我了个去,这是小孩子的身体吗?我这是大缩水了?】
看了自己裸露在外的双手,完全瘦的就剩皮包骨。
【所以...我这什么情况?死后穿越?】
正想搞懂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许柚宁,没想到对面的男孩,竟然又想来推倒她。
许柚宁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怕自己摔倒了,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
“?”
许峰看着衣服上的手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怒喝道:“死傻子,赔钱货,谁允许你碰我的衣服了。”
说着伸脚踢过来。
可许柚宁怎么敢让他再踢一次,虽然听不懂,可不用想也是骂人的话,在男孩伸脚时,她也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啪。”
“扑通。”许柚宁刚打一巴掌就跟着摔倒在地,可以想象这个身体已经差的不行。
只是一巴掌都能把自己扇的跟着倒。
一巴掌看似用尽了力气,其实不怎么疼。
可被打的许峰和旁边的另外四个男孩,都被震惊到了。
以前从来不还手的小傻子竟然会还手了。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许峰更是捂着脸,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傻子,即使不痛也是对他的挑衅。
地上的许柚宁也开始打量起他们。
为首捂着脸的男孩虽然矮矮的身板但是看着就很壮实,旁边的四人看着比那男孩瘦了不止一点,但是也比她目前好。
每个人穿的衣服,身上都有补丁,样式有点特别,不像现代式,可和现代看到的古装样式也不一样。
除了领头男孩穿着一身棉袄棉裤补丁比较少,其余几个的衣服从外看比较像麻布,也没有那么厚,补丁也多。
而她自己现在身上就只穿着一身薄单衣,还是缝补的不成样子的,像是别人穿烂不要后,又被人拿去用小碎布缝好的衣服,裤子还短了一截。
鞋子也没有,手脚已经冷的长满冻疮,伤口应该是反反复复的好了又长,长了又好,手上有各种疤,丑的不行。
明明冷到麻木,那痛感也还存在着。
她打量着周围,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地方,一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树,路也是很原始的泥路。
面前只有眼前几个熊孩子,看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死而复生,记忆也没有。
许柚宁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没有看到家人。
【也不知道爸妈有没有来。】
在她思索间,被打的许峰终于反应过来。
被一个傻子打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本来就是家中的小霸王,现在被一个小傻子打脸,还是以前一直被他打的人,怎么可能忍受,敢打他,就等着被他打死吧。
“死赔钱货,给我去死吧。”
许峰面目狰狞的怒喝,接着用力一踢,许柚宁这次反应过来了,可身体太差,慢了,瞬间就被踢出一米多外。
“唔...”
这一脚踢的许柚宁身体五脏六腑都疼的说不出口,眼前一黑。
接着她吐出一口鲜血。
没等她作出反应,熊孩子继续跑过来准备再踢她一脚。
知道要是再来踢几脚,她这命真的要没了。
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躲不了。
好累啊!
她想睡觉了...反正也没有看见爸爸妈妈。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许柚宁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那人的一记重击落在自己身上时。
接着,两声暴喝声传来。
“住手”
可许峰听到依旧我行我素的抬起脚,下一刻就被两个瘦的皮包骨的大人撞开。
许柚宁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幕,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一个人抱起在怀里。
“乖宝,不怕不怕,爸爸妈妈来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本来被别人抱着很不习惯的许柚宁听到这话,就知道这是她爸爸妈妈也过来了。
她抬头看着那陌生的面孔,熟悉的话语,在这陌生地方,加上身上的疼痛,情绪再也忍不住,一下大声委屈哭诉起来。
“哇,爸爸妈妈,女儿好想你们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女儿好痛,全身都痛,呜呜呜...”
边说,眼泪还止不住的流。
许柚宁长大后犹记得第一次被别人欺负时,是父母给她撑了腰。
那一次,父母没有因为忙就忽略她,而是知道后匆忙跑到学校为她主持公道。
没想到现在,在她再次被人欺负到无力反抗准备认命时,爸爸妈妈又来了。
虽然还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以前的她们已经死了,现在又重生在别人的身上。
看自己和爸妈的情况,也可以知道原身一家过的并不好,这大冷天,欺负人的几个小孩即使穿的再补丁也比他们穿的厚,特别是为首的那孩子。
而他们一家三口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整个人面黄肌瘦,简直惨不忍睹。
只是想到他们还能在一起,又觉得这是幸运的。
等许柚宁不再哭,许胜立马让妻子抱好女儿,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熊孩子身上去。
他本就又黑又瘦,生气起来,瞪着眼睛,又大又圆,盯起别人犹如恶鬼般。
四个男孩害怕的面面相觑看着对方。
虽然他们听不懂小傻子刚刚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在告状,不然怎么她越说许家三叔越生气。
现在看他们的眼神更是和以前比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几个小孩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好,一看这许家三叔明显已经是发怒的状态,想到人差不多都是许峰打的,虽然他们也掺和了,但也不算都关他们的事吧。
大家看了一眼许家三叔,趁着他盯着许峰时,慢慢后退远离了许峰,然后快速掉头就跑,仿佛有鬼追一般。
许峰发现几人跑远,只剩他一个人时,在心里气骂了他们一顿。
转头恶狠狠看向自己这个没用的三叔身上。
“你看什么看?死克星,你这眼神还想打我不成?信不信我现在立马回去喊奶奶挖了你的双眼,一家子没用的东西,刚刚竟然还敢撞我,等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打死你们一家子......”
恶毒的表情和言语,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亲三叔。
许胜听着气极反笑,对于这种天生坏种,熊孩子,不敬长辈,看不清楚状况的人,他从来都是能动手就不会乱哔哔。
原身是被饿死,他现在即使要忍受着胃里的灼烧感。
今天也要打这个死孩子。
许峰越骂越脏,一点没发现自己三叔的变化,许胜在他骂的起兴时直接朝他脸上扇去。
“啪”
“啊!?”许峰抬起被打歪的头,不可置信的瞪着许胜。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我要打死你”许峰说着就想用头撞过来,被许胜用手捉住了。
“打的就是你,这一巴掌,打你无视人命,谋害自己的堂姐,还不知悔改。”
说完不给许峰时间反应,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辱骂不敬长辈。”
“你算什么长辈,你就是一个...”许峰气的抬起头骂骂咧咧,又被打了一巴掌。
“啪”
“打的是你小小年纪如此恶毒嘴脸,你父母不教你,身为长辈的三叔却看不得你出来祸害别人。”
“啪”
...
每打一巴掌,就是一个理由。
许胜那一声声的罪状,如果他没有原身记忆,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已经坏到了根里。
“呜呜呜...”许峰被打的已经说不了话,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一张脸被打的嘴角流血,面容红肿,口腔发麻,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为了不被再打,他就地一躺,装死。
心里却想着,再忍一忍,等回家一定要告诉爷爷奶奶,让他们打死这一家子,死后,他还要给他们鞭尸。
恶毒的想法刚起,就被许胜一脚踢得滚到一边去。
“真以为躺着装死就拿你没办法了,本来只想扇你巴掌,看来现在非得我补脚才乐意。”
说完,居高临下的看着疼的抱作一团的许峰。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让我知道你再敢欺负我女儿,不敬长辈,就算你爷爷奶奶来了,我都得抽死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反正我们一家在你们眼里就是烂命一条,能在死前拉上你这个宝贝的大孙子,也值了。”
听到这话,本来就痛的许峰听到这吓得瑟缩成一团。
熊孩子再熊也只有六岁,以前是没被打过,现在被打怕了,就算心里再有想法也不敢表露出来。
“爹,娘,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冷啊。”
直到许柚宁冷的受不了出声,夫妻俩没管地上的人,抱她走后,许峰才撑着身体爬起来,。
想到以前都是别人被他欺负,现在终于变成了他自己,一下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的跑回家。
“哇,野野呐呐...”
...
许家旧老宅,这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许柚宁看见的第一眼还以为只是路过。
直到爸妈抱着她走进那四处通风的房子才知道这就是他们目前一家住的房子。
怪不得连件冬衣都没有,家里已经穷的连门都装不起了。
四处通风,本来以为回家能暖和一点,结果发现进了屋和在外面毫无区别。
何秀兰带着她进了房间开始给她检查,许胜站外面守着。
她才掀开女儿的一角衣服,就看的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只是个孩子都能下手那么狠”
内伤怎么样不清楚,但是所能看到的外伤,大大小小老旧新痕各不相同的都有。
这完全就不是一天形成的,而女儿现在这具身体才七岁而已。
想到以前从小到大都是白白嫩嫩的女儿,没想到会穿越在这么惨的人身上。
虽然她和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身为父母真的宁愿这些伤是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发生在孩子身上。
许柚宁看着母亲落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抬起小手不停的给她擦眼泪。
“妈,你不要哭,女儿没事的,这些伤很快就好了,你看我们能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我知道。”
许胜站在门外听到老婆哭,立马走了进来,看见女儿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担心上前:“老婆,你怎么哭了。”
何秀兰没应,哭了一会擦掉眼泪,努力平复心情。
“没事,我只是看到女儿身上的伤,想到她的原身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那些人是怎么忍心的,不给吃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许胜一听,想起刚见面时,女儿一直喊疼。
“乖宝你刚不是喊疼吗,在家也冷,要不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大夫看看。”
“对对对,去找大夫。”何秀兰说着连忙抱着女儿起来。
可刚站起来,全身一阵无力,要不是许胜在旁边眼疾手快扶住,母女俩就得栽倒在地上。
“老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许胜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能活着,要是老婆有事,他也不活了。
“没事,我...这是饿的。”
何秀兰说着,许胜已经接抱过女儿放在床板上。
接着转身弯腰想去给老婆一个公主抱,可惜许胜也是饿了许久,根本抱不起来。
只能搀扶着老婆走到床板上坐好。
许柚宁等妈妈坐好后,担心的看着她,想到自己的情况。
“爸,你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我一醒过来,脑子只有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而且话都听不懂,如果你们没来,我肯定又死了。”
许胜担心的看着何秀兰,看她真的没事,听了女儿的话,才解释道:
“唉,女儿你不知道很正常,你这具身体的原身在一岁时发高烧烧成了傻子,如果没人管,连本能的吃饭上厕所都不会。”
许柚宁听着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是因为我穿成傻子了才没有记忆,也听不懂这里的话,爸爸你和妈妈都能听的懂。”
“嗯,我们穿越到了一个我们以前历史上不存在的古代,你听不懂很正常,不过也幸好我和你妈妈都有原身的记忆,不然就麻烦了,只是女儿,你以后得辛苦点,多去学一门语言了。”
“啊,我感觉好难学。”
可想想不学又不行,不然出门都寸步难行。
正为未来难过,肚子却咕咕响了起来,而且声音还极大。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爸妈:
“爸,妈,我肚子好饿。”
女儿饿了,有气无力的何秀兰想起家里的情况对许胜说:
“老公,家里也没有吃的,现在只能靠你出去借点吃的回来了,原身一家是被饿死的,我不希望我们刚活过来没有一天又被活活饿死了。”
何秀兰是比许胜醒的还早的人,对原身的记忆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直到丈夫醒过来,却不见女儿。
想到原身家里有一个女儿,既然他们夫妻都过来,那女儿也过来的可能性很大。
在找女儿时,女儿没看见,也更见识了什么叫家穷四壁。
每个屋顶都是大开着天窗,除了两个房间里的好一点。
院子里,除了大门上的竹门还在,屋里的所有房门都没有。
也不知道原身一家是怎么活的,何氏真的待一会就受不了了。
“好,老婆,我去借点粮食,再顺便找大夫回来看你们,你和女儿在家等着我,千万不要出去。”
许胜蹙着眉回忆起原身记忆,都不知道该可怜原身,还是该可怜原身妻女,一家子过的惨兮兮的。
“好,你自己小心点。”
许胜听着老婆的话,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出门。
也是巧,原身夫妻俩名字和他们竟然都一样,除了女儿原身,没有名字,都是三丫,三丫的喊。
原身婆婆重男轻女,更何况孙女是个傻子,能跟随家里女孩排序来叫三丫,而不是溺死,也算原身夫妻俩还没有傻到那地步。
不过除了这个,其它的行为都让他们不敢恭维。
毕竟就没有见过宁愿自己一家饿死也不去反抗的人。
等许胜出去后,何秀兰坐着感觉好了一点,便开始给女儿介绍起现在的情况。
“乖宝,你爸爸现在出去,那我给你说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原来这里是一个历史上没听过的架空古代,他们处在的地方是北梁国荆州靖江县下面的一个村落,叫上河村。
何氏原身原是在相隔3公里外的何家村人,八年前嫁给上河村的许家老三许胜,一年后生了一女,叫三丫,直到三丫烧成了傻子,她也再无生育反应。
许柚宁和何秀兰都怀疑原身何氏后面再没见过怀孕就是嫁过来后被压榨的太厉害,身体亏空没办法再怀孕。
这里每个家庭人口都多。
爷爷许有金,奶奶李婆子,名招娣,生了三子。
大儿子,许大富,今年27,娶妻陈淑琴,娘家是在镇上的,生了一女,大丫,今年9岁;一男,就是今天打人的熊孩子,许峰,6岁。
二儿子,许大贵,25岁,娶妻,李婆子娘家远房侄女,小李氏,生了三女,二丫七岁,四丫六岁,五丫四岁,孙子,许宝两岁。
然后就是三儿子许胜,23岁,娶妻何氏,生了一女三丫,七岁
只是原身一家都不得宠,甚至可以说是被李婆子厌恶的存在。
许家在这方圆几百里算是一个大族,虽然只是旁支,但主家在京城当官,具体当什么官,他们一家不知道。
不过听说京城那边和这边的旁系已经多年不联系。
不过不联系好像也正常,他们这一支三代人中只有族长的儿子在几年前得了秀才功名,因为只有十几岁,也就是那时京城的主家送来了贺礼。
至于族里其他人,考不上的都只读了几年就去找其它的出路。
既是没有天赋,也是没有金钱的支撑,都是平民百姓,家里谁都不想为了供一个人读书,全家人省吃俭用过的艰难。
除非像许秀才这种第一次考就中,家里还有些家底的人才会去拼一把。
原身一家为什么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是因为在几个月前被分了出来,分家时除了分到一星半点的破家具,几两银子和两百斤粮食,面对这不公也不敢在父母面前说一句,就接受了这草草的分家事宜。
而粮田更是没分到一点,老宅意思是等着明年让许胜夫妻给帮忙种地,等粮食下来再漏上那么一点给他们。
而许老三这个儿子被压榨的已经没有个人思想,即使过的不好,根本不敢反抗父母的命令。
妻子何氏也是个老黄牛,加上多年以来只生了一个女儿,还是个傻子,一直都是家里的最底层,吃的最少,做的最多。
至于他们一家三口为什么死,
这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许家老二本来就是好吃懒做的人,有一天竟还染上了赌瘾,赌输了钱。
一个星期前,催债的来了,欠了三十几两,要是不还就剁手。
赌债,李婆子不情不愿出了,可她心中的火气没地方发,身为母亲的她就把火气发在了三儿子一家,她认为是他们克的,趁着许老三两口子不在,带着二儿子二儿媳把之前分家分到的那么点粮食和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
就连门口的门也不例外。
简直就像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要不是原身三丫是个傻子没人要,他们可能也把主意打她身上了。
在今天之前,原身一家已经饿了好多天,每天除了找一些野菜吃,根本不顶肚子。
还有大量的劳动负荷,身体怎么受得了,刚饿死,然后就让他们一家三口有了穿越的机会。
了解完情况,两人肚子就一直响。
许柚宁已经没力气,身体难受的躺在床板上,没有被子,躺着也是又冷又饿又痛。
“妈,我感觉我坚持不住了。”许柚宁说话时眼睛都睁不开了。
“乖宝,你千万不要睡,一定等你爸带粮食回来,我们现在少说点话,保存点体力,但是你不能睡觉。”
何氏生怕女儿这么一睡就过去了,连忙把许柚宁抱起来,试图这样能让她清醒一点。
可进了妈妈怀里的许柚宁反而更想睡觉了。
......
许胜从旧老宅出来后,本来想先去找大夫再去借粮食,可还没有想到找谁借,在路过许宅时,他在外面看看关着的大门,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孩鬼哭狼嚎声。
许胜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想到自家的粮食都是被里面的人搬走的,愤怒下,他走到了门口处,想听听那熊孩子会和家里人说什么。
...
李婆子在家骂骂咧咧的训几个孙女,冷不丁就瞅见一个小身影,身形跟她的宝贝大孙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等她看清楚是不是,那人就哭天抢地地朝她扑过来。
等她回过神,那小家伙已经抱住她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说的话也是口齿不清,不过她还是听懂了:
“奶奶,奶奶,你快去帮峰儿报仇啊,我刚刚差点被三叔给揍死了,你看看我的脸,还有身上,全是他打的,疼死我啦……奶奶,你赶紧去帮我揍死他,他打完我还吓唬我,我要他好看。”
许奶奶听到这赶紧把小孩拉起来端详,这一看,还真是她的大孙子许峰,顿时激动得不行:
“哎呀呀,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大孙子打成这副模样,看老娘不跟他拼命我跟他姓。”说着转身去找家伙。
许峰说了半天,奶奶居然没听清是谁揍的他,只好又提醒了一遍。
“奶奶,是三叔揍的我呀,你快去帮我揍他。”
“三叔?哪个三叔?”
李婆子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三儿子,而是族里的三叔公,毕竟那老头儿最喜欢教训人,而自己家那个克星,平时怎么打骂都不带反抗的。
本来气势汹汹要去拼命的她,突然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要真的是三叔公揍的,她好像也只能忍了,虽然不服气,但那老头儿辈分高,家里儿子又多,她去了也许还要被白打一顿,就算全家一起上也打不过。
正想怎么跟大孙子说这个亏他们只能吃了,大孙子的一句话,更是让她迟疑了。
“奶奶,是许克星那个坏家伙打的。”
李婆子在家里从来不叫许胜儿子,一直叫他克星,所以许峰也记在了心里。
她这么一说,李婆子才反应过来,此三叔非彼三叔啊。
“峰儿,你是不是弄错啦?那克星敢揍你?”
三叔公打人,李婆子虽然心里不爽,但也只能忍了。
可老三一家是什么性格,她难道不了解吗?
如果那人真的敢欺负她大孙子,是哪里来的胆量和勇气?还是想造反?
“真的,奶奶,真的是那个克星打的,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身上的伤都是他踢的,老疼了。”许峰要不是身上穿着厚衣服还是冬天,恨不得把衣服脱了让她看。
“放心,如果真的是他,奶奶一定不会放过他。”李婆子看见孙子哭的好不可怜,脸上都肿了一大圈,开始哄他。
许峰被她哄高兴了,又继续撺掇:
“奶奶,到时候一定要把他们揍的剩一口气,然后再让我打,特别是那傻子小赔钱货和许克星,我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在门外听到这话的许胜再也忍不住踢开门。
声响过大,把俩婆孙吓了一大跳。
等看清楚来人时,许峰立马吓的躲进李婆子身后,不敢露脸看他,生怕他跑过来又扇自己巴掌。
李婆子则愣了几秒,阴沉沉的看着许胜训斥:
“逆子,谁允许你踢门了,这么大还这么没教养,果然天生就是教不会。”
许胜听到这老婆子说他没教养,忍不住笑了:
“娘,你竟然和儿子谈教养?你不知道有一句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吗’儿子这教养不就是跟你们学的,怎么?难道你自认为也是没有教养的人?”
许胜说完,李婆子听着气的高血压都飙升了。
“你说谁没教养?你个逆子,以为分家我就不打你了?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说完转身去拿她平时的鞭子。
“儿子好怕呀,之前只是忤逆你几句就被单分出去,接着东西就被搬空了,我现在顶嘴,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啊。”
许胜一嘴害怕,可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来一丝害怕。
“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跟我胡编乱造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东西没有放好,不见后怪的了别人吗。”李婆子听着这话,转过身看向他,声音极大,试图这样能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娘啊,是不是胡编乱造,你让我进屋里面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可是你敢吗?”
李婆子听到这个,一时语塞。
他们之前从旧老宅搬过来的东西,除了粮食卖了,其它卖不了的,多数不是进了二儿子屋里就是进了后院给家里牲畜挡风了。
而她不要是觉得看到晦气。
现在想到自己刚差点被这克星吓到,还心虚,再次恼羞成怒的李婆子开始去找鞭子。
许胜一看她动作就知道要干嘛了。
以前没分家时,原身不管对或错,李婆开心不开心都是一顿打,但他许胜可不是这种站着不动让她打的人。
什么狗屁亲情。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打老人视为不孝,而且还会被下大狱,许胜最想打的就是许有金夫妻俩。
按照他在现代的年龄,他们还是平辈。
怎么可能让这个只生不养,还祸害后代,把家里子孙教成什么鬼样子的人打。
可是越回忆越气人。
忍不了的许胜也直接把背后的棍子拿出来,走了进去。
李婆子鞭子没找到,先看到这不孝子进来了,而且还手拿着根棍子,愤然怒骂:
“你这个不孝子,难道你还想打亲娘不成?”
然后就看到许胜快步朝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敲,所到之处,都被打的噼里啪啦响,乱七八糟弄乱了一地。
李婆子怒喝:“逆子,你给我住手。”
可许胜心中的气都还憋着没有释放,怎么可能会停止。
接着李婆子就看到许胜没朝她来,而是走向二儿子房间。
“你到底发什么疯,快给我停手,那是你二哥的房间。”
李婆子想去阻止又怕自己过去会被这个发癫的克星打,只能站在原地气急败坏的骂。
许胜继续你骂你的,他破坏他的。
这个时候的锁也值钱,一般农村没有谁会人手一个房间一把,一个家有一把都算不错了。
很快许大贵的房间就被他破坏的惨不忍睹,等他出来时,还抱着一床被子,扔在地上,对着李婆子讽刺出口:
“娘,你不是说儿子污蔑你吗?这被子儿子怎么就看着这么眼熟呢,真像我家那盖了八年的被子。”
“你...你今天发什么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婆子气的胸口疼,要是知道留了这遭瘟的东西会让他发疯,她早就应该全扔了。
“我想怎么样?这应该问你们,反正你们都不让我们活下去了,那你们家也别想好过。”
许胜癫狂的样子简直吓到了婆孙二人。
可此时正是大家出去忙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家,几个孙女早不知道躲哪里去,根本没人敢惹他。
许胜恶狠狠说完,又走进了许大富的房间,看见什么打什么,能打碎的全部打碎,不能打碎的都放地上拼命的踩。
这个房间解决了,就轮到厨房,大堂,最后才是这个家的主卧,许有金和李婆子的房间。
“住手,三儿这个你不能进去。”
这次的李婆子不阻止都不行了,房里的东西,多数都是她认为值钱的,而且是她的东西,破坏一点都心疼死她。
“你说不进就不进啊,那我偏要进去。”
活脱脱一个迟来的叛逆期大龄儿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只要不过分的娘都能答应你,你不就是觉得我们分家分少给你了吗。”李婆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问。
“哼,娘,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不就是想等着爹和二哥他们回来再教训我吗?我才不傻。”
猪头脸许峰,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呆滞的看着奶奶和三叔。
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教训三叔家吗,怎么变成这样,难道三叔中邪了?
李婆子的确是想拖延时间,等到老二两口子回来,她有帮手,就不用怕面前这个克星。
【果然天生生下来就是克她的,才拿了那么点不值钱的就开始报复自己亲娘,报复家里,早知道如此,在小时候直接弄死他算了。】
李婆子想拖延时间,许胜可不想,还以更快的速度跑进她房间。
许婆子见状,气急败坏的追上去:
“你个畜牲,要是不赶紧出来,我以后都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对原身百试百灵,对许胜来说,简直就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的好事。
李婆子看她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杀手锏也没能阻止他,转身让许峰出去喊人。
“大孙子,快,快去地里把你爷爷,二叔他们喊回来,就说家被贼偷了。”
说完自己跟着冲进房间里,东西破坏都是小事,要是那害人精敢拿家里的钱,她就打死他。
李婆子一路快走,一路都想不懂一直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发疯成这样。
许峰很快把爷爷、二叔二婶喊回来。
身后还跟着自己姐姐大丫,堂姐堂妹二丫四丫、堂弟许宝。
除了最小的堂弟什么都不懂,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许胜是能做出那等子事的人。
家里谁不知道许胜的为人,平时家里丫头都敢骂他,指使他做事情的。
现在竟然被说挑衅奶奶这个家里的权威,怕不是做梦吧?
等许胜把房间的粮食背出来时,许家一家大小都回到门口了。
看到他们,许胜还暗自可惜,身体太差只能抢上一袋粮食,钱也被锁在木箱子里,时间太少打不开,也拿不动。
几个小孩看见自家三叔背着一袋东西,奶奶追出来对着他破口大骂,都开始幻灭了。
“妹,我没有做梦吧。”二丫都怀疑眼前这一幕是假的。
“姐,应该是真的,不是做梦。”
四丫在家的地位属于比许胜一家好一点点点点的,现在看到奶奶被三叔气成这样,竟然想笑,可她又不敢笑,忍的可辛苦了,只能拼命拧自己的手。
李婆子嘴里各种难听的话喷出来,一边骂,一边说许胜不孝,要把他送官。
“到底怎么回事?”
许有金推开在门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里人,走了进来。
一进屋里,血压都控制不住了,简直就是被地上的一团糟弄的两眼一黑。
“这是哪个遭瘟干的!”
李婆子终于看见自家老头子回来,连忙窜上去告状:
“他爹,是他,你看家里被这害人精祸害成什么样了,一言不合就过来破坏,完了还偷家里的东西,你看他手上那些都是家里的粮食啊。”
许有金听着脸色铁青,看着三儿子好像有些不同以往,虽然也很想去打三儿子一顿,可他要面子,转头朝李婆子呵斥:
“闭嘴吧你,妇道人家,一家人偷什么偷,有什么不能关上门再好好说,非得打开着门。”
“我...”李婆子想反驳,可看到生气的许有金,连忙闭上了嘴巴。
许有金也没心思搭理这个蠢妇,现在他就想搞清楚这个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儿子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相信好好的人,会突然发癫。
“老三,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好好和爹说,为什么非得把家里搞成现在这样,你之前说分家,我也同意了,可你不能分家这么久,现在不满意就开始来破坏?你要清楚,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许有金依旧端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肯定以为他爹是个好爹。
因为李婆子每次打骂他,许有金都会阻止,虽然是在最后才出来阻止,可许胜就觉得他爹是爱他的,只是他娘太凶了。
可许胜从记忆里就知道这人是个面慈心毒,不然为什么不能提前出来阻止,非得看人被打的奄奄一息才出来。
如果许有金真的想管,原身一家就不会过的那么惨,他们家也不会有穿越的机会。
可原身一家在家中一直都是老黄牛的角色,一直被打压,被辱骂,吃的最少,做的最多,他难道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只是他不在意而已,他在意的是哪个儿子对他最有利,他就对谁好。
原身第一次反抗是为了要些钱给何氏看病,可李婆子说为了给他们娶媳妇钱早花光了。
明明原身娶媳妇根本不用他们花钱。
曾经女儿没有要到钱看病,后来烧成了傻子。
所以他一直都在懊悔,所以之后一直在努力做事情,就是怕有一天再遇到这种事,没钱看病。
可原身夫妻傻,根本不会自己私藏钱,夫妻俩为家里起早贪黑的做,到头来,妻子生病,一点看病钱,他们还是不愿给。
如果许有金真的好,不可能制止不了李婆子,明眼看都知道李婆子怕他。
本来想用分家威胁他们给钱,没想到这一家子最后把三房一家单独分了出去,粮食和钱却只给了一点点就打发他们到旧老宅住。
也许上天也看不得他们那么苦,分家没几天何氏竟然自己好了。
本来想着分家也好,两个人努努力,以后肯定会过的好,没想到许大贵染上了赌博,赌钱输了被人追债。
李婆子竟然恶毒至极,联合二儿子和小李氏,趁着他们去地里把家里,不管有用没用和能吃的粮食都搬走了。
许胜每每想到这都想骂原身夫妻愚蠢,这一家子都不给他们活路,他们竟然还顾忌着孝道不闹起来。
连那仨瓜俩枣都要抢回去,分明就是想他们死。
现在轮到他在,他不止要闹起来,还要闹的人尽皆知。
如果可以再来个断亲,他就非常满意了。
许胜看着这一家子除了许大富夫妻不在,全部都回来了,门外还堵着一群看热闹的村里人。
大家都好奇许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许胜,都敢做出砸东西的这种事情。
“唉,其实许有金夫妻分家只把自己的三儿一家分了出去,本来就不合理,谁家好人这么分家的,许胜现在闹,肯定是明白之前分家产分不均匀支棱起来了。”
说话的是隔壁家的李五婆,从年轻时她就一直和李婆子不对付,现在看到李婆子被自己的儿子气成这样,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
所以踩低李婆子的事肯定少不了她。
“我也觉得李婆子夫妻真的是有毛病,勤快的三儿子不要赶出去,偷奸耍滑的二儿子留在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对啊,许胜夫妻俩多勤快,我每次去地里,准能第一个看见他们,许大贵夫妻都是去的最晚,回的最早,我都想不懂她为什么要把最勤快的人分了出去。”
“对啊,要不是听你们说许老三就是他们的儿子,我都怀疑人是他们捡的。”
“哎,这个你们就清楚了吧,我在隔壁最是清楚不过了。”接着李五婆就把个中缘由说了出去。
听的在场的人大为震惊。
李婆子夫妻真的是傻子,竟然为了一点看病钱,就把家里干活的顶梁柱分出去。
她们不理解,但是却没人去管,李婆子在村里的风评本就不怎么好,除了臭味相投的人,很多人和她都聊不来。
门口的人知道大概的原因,也想知道许胜这次闹起来是不是因为分家不均匀的问题。
接着就听到许胜一棍敲在旁边的木桩上,那声响大的能吓人一跳,他阴狠的扫视着许有金夫妻和许老二夫妻。
“满意?我满意个屁,我全家都要被饿死了,你们一家子有吃有喝的还抢我们的那么点粮食,不止粮食抢了,家里连块门板都不给我们留,这不就是想我们一家死吗?既然你们都不让我们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好过了,你们是我爹娘,我是你们儿子,我不会怎么样你们,但是你们这些儿子孙子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要想好过。”
“三弟,你这话说的,我们也没有惹你啊,好端端说我们抢你们东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气到爹娘,还污蔑爹娘,你这是不孝知道吗?”
许大贵还自以为许胜不知道家里东西被谁拿的,还想把他往不孝引。
许胜听着更被气笑了:
“呵,许老二,你是不是盖久了这被子就以为是你们的了?这被子为什么出现在你房间,需不需要我来打开你脑子帮你们回忆回忆?”
许胜说完把之前扔在地上的被子拉起来让他看。
“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再用脑子想想怎么说,这被子是怎么来的。”
许胜觉得许大贵没脸没皮,肯定不会承认,他看向门口的其中一人问:
“李五婆,我和秀兰成亲时,虽然没有摆宴席,但是那时您也是去了我家吧,相信你看清楚,对这张被子肯定有记忆。”
正在看热闹的李五婆,没想到许胜还会提到她。
本来就是看李婆子的热闹,要是能看到李婆子更加不开心就好了。
听到许大胜这么说,上前几步,远远的打量了一会,不解道:
“咦,听你这么一说,这被子还真的好眼熟,总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七八年前的被子,就算再好,盖了那么久,也会有些变化,更何况许大贵夫妻不爱干净,被子都没盖多久,就又脏又臭,都不知道怎么搞的。
李五婆想了好久,抬起头恍然道: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何氏成亲时从娘家带过来的被子吗?我记得那时候老新了,大家都说何家对她好呢,毕竟全村就没有谁家娶媳妇彩礼钱不给一分,还陪嫁一床新被子的。”
听到李五婆的话,其余一些人在八年前见过的人也跟着去看清楚,纷纷附和:
“还真的是,当初我看了可羡慕了。”
“对,听说何家当初陪嫁给的东西也不少,只是这一床棉被是最引人注目的。”
“听你们这么说,那何氏娘家应该挺疼女儿的,怎么还能让女儿这么被婆家磋磨不管?”一些后面嫁过来的年轻媳妇,好奇了。
这一听就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嘛。
“唉,还不是何氏嫁过来不久,娘家人就没有了,不然也不会被欺负到连自己的陪嫁被子都抢。”
“那她也怪可怜的,只是何氏娘家为什么会没有的?你们知道吗?”
“那谁知道呢,只是听说何氏嫁过来不久,娘家人就消失了。”
大家一天也就懂了。
一个爹娘不爱,一个娘家人不在,他们自己还立不起来,可不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不过也没有谁家会把弟媳的陪嫁被子抢走去盖,过后还说成自己的。
所以许大贵夫妻也是当了这头一人。
听着大家的低声私语,许有金脸更黑了。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木讷寡言的小儿子,但怎么说也是他儿子,可谁能想到自家的这些蠢货,做出这种事,要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罢,现在这情况不出一天,肯定传遍村里。
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许有金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许胜,只能暗恨他身为一家不能好好说,让自己丢脸,转身却一巴掌扇在二儿子脸上。
小儿子目前不能打,但这个蠢货必须要打。
你贪点钱财都算你是发钱瘾,毕竟这世上就没有人不爱财,但连张别人盖了几年的被子都不放过,那简直就是目光短浅,愚不可及,贪婪的可怕。
正想着怎么对付自己三弟的许大贵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了。
“爹?”
许大贵从小到大没被打过,没想到都当爹了,还会有被打的一天,就连上次催债的来了,他爹都没有打他,虽然是被他娘拦住了。
“爹什么爹,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兄友弟恭的,平时你就不靠谱,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不靠谱,连自己家的被子和弟弟家的被子在分家时都能搞错,今天要不是和你三弟解释清楚,取得他的原谅,你就跪着去负荆请罪吧。”
一边找补一边朝许大贵身上打去。
许胜站着看两人假模假式的样子,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了,他宝贝媳妇和宝贝女儿现在可还在家等着他拿粮食回去呢。
直接出声叫人帮忙把族长喊来。
听到许胜连族长都要喊过来的许有金,停下了打人动作。
“三儿,你一点小事叫族长过来干嘛?”
许有金现在真的是讨厌这个三儿子,自家的一点事,都要惊动族长,这是真的置他这个父亲的脸面不存在啊。
怪不得他从小就对这个小儿子喜欢不起来。
“爹,我家已经和你们分家了,为了你们以后万一不服气说我偷你们家的东西,所以还是让族长过来做公证人才行。”
许胜没有多说,他本来就饿的不想说话,要不是这一堆烂摊子在,他都不想理,所以要保存体力,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打人,他都可以跑快一点。
但李婆子听着却开始对着许胜大骂:
“你这个不孝子,你身上什么东西不是我们的,就连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拿你点东西,还把家都拆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怪我们。你要是识趣就把身上的粮食放下,然后滚蛋,我们就既往不咎,不然以后都不要喊我们作爹娘,我们不认你这个儿子。”
那恶狠狠的神情,别人都看着吓一跳,如果村里人不是知道许胜出生时就是在家里生的,也没带出去过,都还真的以为他是李婆子捡别人家的。
村里的人对于家里的小儿子大孙子都是宠的很,她家倒是和别人不同。
而且许胜平时多勤快啊,一年到头家里的事情都是三房做的多,没想到这李婆子竟然还不满意。
不过别人家的事,李胜这个事主以前都没有说,村里人最多在心里吐槽几句,也不会有谁想去出头。
除了大家觉得许胜平时太沉默寡言,关系不是很熟外,还因为李婆子虽然假清高,但蛮不讲理。
也有觉得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想帮,又能帮他多少次?
许族长来的很快,一来就看到这场面,忍不住朝许有金斥责道:
“许有金,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年轻时不是经常和我彰显你自己多厉害的吗,怎么?如今竟任由自己的婆娘如此糟践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那惧内的丈夫?”
许族长在来的路上就听人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没想到来到这,在人群外面就听到李婆子对着许胜大骂特骂,那恶毒的话,骂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仇人。
而许有金这个堂弟身为一家之主竟然还不阻拦,任由自己婆娘如此放肆。
等他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许有金一脸的不服气,许大贵夫妻躲在旁边,大骂特骂的李婆子也瞬间像被捏住脖子的鸡,一声不敢吭。
再看坐在凳子上抱着一袋东西的许胜要睡不睡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让人看着都觉得冷,但这一家子竟然没有一个想到这个事情,或许说是不在意。
族长看了一眼几人,没跟许有金一家啰嗦,而是朝身后的儿子喊道:
“明朗,把你的衣服脱下一件拿给你胜堂弟穿。”
“啊?脱衣服?”许明朗以为自己听错,谁一来就要脱衣服的。
“啊什么啊?没看到你胜堂弟衣服穿的少吗,难不成你还要你爹我脱不成?”许族长怒目圆睁看着许明朗。
“没有没有,哪里需要爹您老人家脱,我脱就是了。”许明朗速度极快的脱下了衣服。
至于为什么不是让许胜堂弟家人脱,许明朗也不敢反驳他爹的话。
让脱就脱吧,反正他正直年轻气盛,冷不着。
可衣服刚一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许明朗看着许胜坐在里面,身着单衣,手执棍子,还抱着一袋东西,莫名佩服他。
怕自己贸然进去会刺激到他,便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问:
“许胜堂弟,看你穿那么少,我脱件衣服给你暖和暖和,你要不要?要的话是给你带过去,还是扔过去好?”
许明朗刚说完,就遭受他爹的一巴掌伺候。
“滚犊子玩意,给我拿来吧你。”
许族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衣服就往里面走,一直走到许胜面前停下来,然后快速把衣服给他披上。
“年轻人,莫要过于气盛了,冷了找件衣服穿着又能怎么样,不穿等冷着,别人该看你笑话了。”
说完看着许胜没说话,又继续道:
“孩子啊,有什么委屈和伯伯说,我以前说过的,只要你找我,我就给你撑腰,可惜啊,你就是犟。”
许族长也不知道这堂侄经历了什么,想到以前四叔四婶还在的时候,这孩子多可爱啊,现在却瘦的就剩骨头了,比他一个老人家还不如。
明明有爹有娘,还过得不如孤儿,看着他都冷到脸色发青,也不穿一下这屋里的衣服。
这是对自己亲人该有多失望,才会这么做。
许胜冷的反应有点迟钝,听到族长说的话,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有说过给原身撑腰的事。
许有金在那里听到觉得说的是他,急切反驳道:
“二哥,你说的什么话,谁能给他委屈,又不是小孩了,自己不穿衣服还怪的了别人吗。”
“我问你话了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抽你?”
作为族里族长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被他的眼神睨了一眼,许有金马上乖乖闭嘴。
而本来闭着眼睛的许胜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族长。
长的不高,很平凡,不笑时带着一股威严,头上青丝过半,脸颊黝黑,一笑起来看着又像他小时候村里遇到的慈祥老大爷。
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影响,看到他,心里莫名有一种终于有大人来给他撑腰的委屈。
许族长注意到他睁开眼,没再搭理许有金,而是看向许胜,轻声问道:“堂侄,听别人说是你让人喊我来给你们做个见证?”
许胜努力忽略掉心里的感受,点头应道:
“对,族长,我今天想让你来做个见证,我要和我的爹娘大哥二哥他们断亲。”
这断亲的话一出,
众人都不可思议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许胜要和自己父母兄弟他们断亲?
要知道,父母在不分家,他被分出去,别人只在背后说许有金夫妻有病。
可许胜说断亲,那就是惊世骇俗的事。
毕竟父母再不是,也是给了你生命的人,许胜现在的断亲一出口,众人都认为他肯定是疯了。
“断亲,我不同意。”
许有金第一个出声反对,被儿子逼着断亲,要是同意,他一家之主的威严还真的不要了。
“断亲?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都不可能。”李婆子也厉声附和。
不过她不同意,却不是为了母子情,而是因为没有了他们一家,谁给家里当牛做马。
分家出去,还是儿子,她想让他做事情,难道他身为人子还能拒绝?
断亲可不同,签上文身,那是要上报官府的,这就等于是老死不相往来,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老大一家都不是种田的人,夫妻俩一个月都没有回来过几次,即使回来也是不做事的人。
而老二一家更加不要说了,除了几个小丫头片子,都是好吃懒做的货,还没有营生的活计。
如果放走许胜一家,地里的事谁做?最后还不是得要他们这身老骨头做。
所以李婆子不允许他一家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许族长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委屈,可断亲对他名声也不好,于是劝和道:
“断亲?你可是想清楚了,其实你们已经分家,实在没必要断亲,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父母兄弟,之后他们再敢欺负你,我会帮你教训他们。”
“族长,你说我没必要断亲,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这几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懂。”许大胜没有先回答,而是根据原身以前的想法问道
“嗯?可以。”
“我和我妻子勤快吗?”
“额,这个...很勤快。”许族长想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恳回答了
村里应该没有谁不知道许胜夫妻勤快了。
“那我们一家孝顺吗?”
李婆子听到这话,正想说他就是不孝子,被许族长一个眼神过去,瞬间闭嘴。
“孝顺。”
一个家中做的最多,从不和父母顶嘴,吃得少做的多,也不做偷鸡摸狗的事,而且从小不让人操心,除了话少,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可否认。
“那我是我爹娘的亲生孩子吗?”
许胜这话一出口,李婆子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不孝子,你要不是我的孩子,早就被我溺死了,可惜你这个命大的,偏就是老娘生出来的。”
李婆子张牙舞爪的想过去打人,被许族长打断:
“闭嘴,如果许胜这孩子不是长得最像他祖父祖母,也有几分像你们夫妻,我也不想相信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谁家父母都有偏心眼的时候,但是像你们家如此偏心眼的,我是第一次见,所以许胜这孩子能问出这个话实属正常。”
“族长,我可没偏心。”许有金在旁边跟着嚷嚷。
“对,你没偏心,只是假装平等的对每个孩子,然后假装看不见自己婆娘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你的不作为,许胜怎么会失望到想和你们断亲。”
许族长早就看不惯这个堂弟,谁家会让个婆娘如此作威作福,当谁不知道他的弯弯肠子。
看着他们快吵起来,许胜打断了他们,沉默的看了一眼许有金和李婆子,才转向问许族长:
“既然我已经那么勤快,既然我已经那么孝顺,既然我是他们的儿子,而不是捡来的,即使他们从小偏心大哥二哥,我也没说什么,分家的事虽是我先说,可他们宁愿分家也不肯给钱让我媳妇去看病,即使最后他们分给我们的东西不多,但我一直觉得他们是父母,我要孝顺他们,我要理解他们,但他们为什么还是那么容不下我们一家?为什么?”
最后一声为什么他是问向许有金夫妻俩的。
可许有金听着小儿子的话,却觉得他说的过分,打死不承认: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容不下你们,虽然我们是偏心,但你也是我们的儿子,分家时都说好了,家里穷,只能一家几两银子,两百斤粮食,其它杂七杂八的分一点,因为你是自己分出去的,旧老宅给你们住了,家里人多所以留的粮食是比你们多,但这不是很正常吗,不然我们少你们多,那不是要饿死我们吗。”
“我不想和你在这里讨论这些,族长,堂侄烦请您和村里人现在一起去我家里瞧一瞧,就知道正不正常了。”
他只要让族里的人去看了,就知道他一家过的有多惨,相信族长就算现在不同意断亲,最后也会同意断亲。
“不行。”李婆子听到这,就知道糟糕了,果断拒绝。
“不能去。”李大贵两夫妻更是异口同声拒绝,别人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仨最是了解了。
要是让族里的人知道,肯定会被大家认为他们残害亲子/同胞兄弟,
这在族里可是要打板子的。
“去,我们现在就去。”
本来众人还想不懂好好的去他家干嘛,可看着三人这么紧张,说不定心里肯定有鬼,那更加得去看看了。
许胜说完带着族长走了出来,
李婆子看到想上手拉许胜不要去都做不到。
许明朗在身后看着自己这个堂弟瘦弱模样,还背着一袋东西,连忙上前接过,并搀扶着他走。
大家看着都怕他走着走着就倒了。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李婆子一看走在前头的许胜,知道改变不了,转身就想躲回屋里,却被村里的几个婆子捂着嘴带着跟上去。
“李婆子,你这是想去哪里?今天这事离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离了你们家,你还是乖乖跟着我们走吧。”
“唔唔唔...”放开我,老娘不去
许大贵两口子是同样的待遇,只有许有金很配合的跟上去。
有一个婆子更是气的偷偷拧了李婆子好几下,因为她生了七个女儿才生了一个儿子,都不知道多想再生一个儿子,没想到这李氏生了三个儿子,还不珍惜。
嫌多早说啊,可以把许胜给她的。
...
许胜一家分家后就住在村尾靠山的旧老宅,以前是许胜和爷爷奶奶住的地方,等他爷爷奶奶去世,这里都没有人住后,他就回到了爹娘的家。
那也是他不幸的开始。
走了大概几分钟,就能看见那旧老宅,旁边还有几家没人住的老房,现在都成了危房。
这里因为太靠近山,经常会有野兽下山觅食。
小动物还好,下来被人捉到就可以加餐,但是大型动物下来就是他们给它加餐。
所以这里早就不住人。
等众人跟着许胜来到宅子前,院子外面的围栏很矮,大家轻易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此时大家只有一个想法。
干净,实在太干净了。
不是爱干净的干净,而是空荡荡,一点不像住人的房子。
照理许胜一家被分家出去时间虽然也不算久,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怎么连块门板都没有?
这样子,难道冬天不凉快吗?
有人这样想的也是这么问了。
“许胜,你们家怎么连块房门都没有,晚上睡觉不冷的慌吗?”
大家听着纷纷好奇看向许胜,想看看他怎么说。
“那你们觉得呢?如果是你们会不会觉得冷。”许胜反问
“肯定会冷啊,我们是人又不是木头,我在家关着门穿上衣服盖上被子都觉得冷。”有人一脸你问的不是废话吗。
这里属于南方,不下雪,温度虽然没有北方低,但是十几度的冬天也能让你冷到骨头都跟着打颤。
“木头说不定也怕冷呢,只是咱不知道罢了,你看那烧火用的木头,越烧越旺,肯定是因为木头太冷了,想烤烤火嘛。”
听一人说完,许胜自嘲说道:
“可不是嘛,你们都说木头怕冷,咋就没人觉得我们人也怕冷呢,我们可是大活人啊。”
许胜这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许有金一家。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们又对自己孩子干了啥。
“许胜,何氏和三丫不在家吗?咋这么安静呢?”这时旁边一个妇人好奇地问。
他们都到家门口了,就算动静不大,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啊,何氏怎么就不出来瞅一眼呢。
经这妇人一提醒,大家才回过神来,仔细一想,他们一家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露面了,以前见天都在地里。
要不是许胜今天这一出,还真没人发现有啥不对劲。
再一联想到许胜今天的变化,还有他叫大家过来的事,众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该不会是出人命了吧,不然好好的许胜怎么会想到要断亲呢。
许族长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再看看许胜的样子,那他的妻女在这大冬天肯定也不好过,女人孩子的体质哪里比的过男人。
于是赶紧从外面把那不太结实的竹门给打开了。
许胜心里也惦记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进门就快步越过族长,朝他之前待的那个房间跑去。
有几个胆子大的人也跟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剩下的人就都留在外面等着。
而在屋里躺在木板床上的许柚宁和她妈此时真的又冷又饿又困又难受。
就在两人怀疑快要见到太奶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许柚宁第一预感就是她爸带着粮食回来了。
两人都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可两人饿的无力,何氏刚带着孩子坐起来,谁知下一秒直接摔在地上,连带着许柚宁也一起跌倒在地上。
刚好这一幕被许胜和跟上来的人撞见。
“老婆,闺女。”
许胜紧张大喊,跟在身后的人都没听懂他喊的什么,就看见他跑进去抱住地上的妻女。
外面好多人听那声音以为出事了,也快跑过来。
李婆子和二儿子二儿媳,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便如坠冰窖,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
何氏和那小傻子莫不是真被饿死了吧!
此时跟过来的人皆如惊弓之鸟,生怕出了人命,一窝蜂地往许胜刚刚进的房间涌去。
也无人去留意这三人。
李婆子眼见大家此刻都无暇顾及他们,便如那做贼心虚的老鼠一般,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屋里,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唯有许有金,如那呆头鹅一般,一脸茫然地杵在原地。
【完了,就三儿今天这态度,何氏和三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今日这亲怕是断定了。】
————
许柚宁再次醒过来时是被药罐醒的,那人动作极其粗鲁,罐药都差点没把她给呛死。
“咳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抬眼看见的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四处扫视了一下也不见自己父母。
那人见她醒过来后,笑了,接着人就飞快跑了出去,不知道找谁说了什么。
许柚宁听不懂,也不明白她那么激动干嘛,认真大量着周围环境,发现她好像还是在许家旧老宅的房间里,不过床上多了一张有许多补丁的厚被子,床下是席子,下面应该垫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不像木板床那么硬邦邦。
就连身上也套了件灰色补丁但洗的很干净又暖和的里衣。
想到晕倒前的情况,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正挣扎着想起床去找她爹娘。
这时,出去的妇人端着东西又走了进来。
“哎,三丫,你怎么自己下床了。”
许柚宁听不懂,自顾自的找鞋子,可看着地上没有鞋子才反应过来,她穿过来时,脚上是没有穿鞋子的。
只能认命的光着脚下地。
妇人看她不听话还下了地,才想起这三丫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忙放下手中东西,把她抱上床,一顿念叨。
“你这个傻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不知道地上凉的吗,真当看大夫的钱不是钱呀,也就你爹娘仁义,要是换个人,你早就被扔了。”
小孩子的力气怎么与大人相较,更遑论是一个终日劳作于农田的妇人,许柚宁本就孱弱的身躯,轻而易举便被按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耳畔传来她的叽里呱啦声,皆是些晦涩难懂的话语。
许柚宁双眸片刻失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听不懂真的听不懂,看来这语言她必须得要尽快学会才行。
也不知爸妈如今状况如何,若是他们在此就好了。
妇人见许柚宁躺在床上再无其他想法,这才又提着东西出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许柚宁听到一阵响动,循声望去,便瞧见那妇人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许大夫,三丫今天总算是醒了,您快些去给她瞧瞧。”
被人拽着一路风风火火跑来的许大夫,气都还没喘匀,便赶忙放下药箱,抓起许柚宁的一只手,把起脉来。
把完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手。
“咦...”
许大夫发出一声惊疑,眉头紧蹙,却又缄默不语,直把那妇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许大夫,您这是为何皱眉?三丫究竟是怎么了?问题严不严重,您倒是给个痛快话啊,我到时候好和她父母说呀。”
妇人乃是许族长的二儿媳妇白氏,土生土长的本村人,起初被公爹叫来照看小傻子时,心中还略有不快,但当看到床上那如瘦猴般的孩子时,又不禁心生怜悯。
前几日一直不醒,本以为这孩子已经是命悬一线,没曾想如今反倒苏醒过来。
若是知晓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却命不久矣,那关心她的许胜何氏该是何等的痛苦。
不过好在三丫是个痴傻之人,不懂得生死为何物,不然那更是苦不堪言了。
“她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多加静养,多补,不过她睡了三天,倒是比她爹娘恢复得快些,许胜两口子虽醒得早,那身体却如筛子一般,我回去抓药,你等会去拿回来煮给她喝,小孩子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你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许大夫说完背起自己的箱子就走。
“许大夫,既然三丫没事,那你刚刚咦什么?我还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差点吓死我了。”
白氏说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咦是因为,这孩子之前看的就剩一口气,但是我现在再给她看,却快好了,觉得太神奇,忍不住感叹而已。”
“这有什么的,也许就是你年纪大,之前看错眼了呢。”白氏嘀咕着说
许大夫在旁边听到了也不在意,都是一个村子,这人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家不说完全了解,也差不多了解个五五六六。
这白丫头,从小就是这么口无遮拦,认真一点他都算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三丫既然没事了,你到时候可以给她吃点稀粥,之后后面再慢慢加点其它的,如果有鸡汤这些给她补一点那最好不过,我现在去隔壁再看看许胜两口子怎么样。”
许大夫叮嘱了一大堆,白氏就在一边学着说,等许大夫出去便开始翻白眼嘀咕:
“真的是,我就是一个帮忙的,怎么现在整的像个奴婢,不,奴婢还有月钱,我一分没有还得搭进去,简直亏死了。”
说着就瞧见三丫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心虚,当人面说这话的确不好。然而,当她想到这人是个傻子时,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这都傻了这么久的人,应该没有好起来的可能吧,可那眼神怎么如此怪异,仿佛不再是从前那个呆滞的样子。】想着想着,她不禁认真地端详起来。
被人如此赤裸裸地盯着的许柚宁,实在难以忍受,只得紧闭双眼,佯装入睡。
白氏看着人闭上眼,也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再看一眼便走出去去了隔壁房间。
许胜和何氏从大夫口中得知女儿终于苏醒过来,且身体并无大碍,那颗悬了三天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但没见到人,他们还是不敢完全放心。
看见白氏走进来,何氏又连忙急切地问:
“二堂嫂子,我女儿现在情况如何?”
“放心吧,她现在正睡了,你们不用担心,若是不信,许大夫就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的。”
“没有,我们岂会不信你和许大夫,只是我女儿昏睡了三天,我们实在是忧心忡忡啊。”
白氏来家中照顾他们三日,不论是否是族长的安排,他们都心怀感激,又怎么会去质疑她呢。
“你们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你们女儿的身体状况比你们好多了,她顶多就是有些营养不良,或许睡一觉醒来,就能恢复如初,生龙活虎了。但你们日后若不好好调养,可就麻烦了。”
许大夫在一旁如实地说道,他着实担心这对夫妻还没照顾好自己,就想着去照顾孩子了。
毕竟三丫这孩子生活不能自理,他也是知道的。
“你们自己什么情况,自己要有点数,大冬天的,我一个老人家天天跑也是很冷的,所以希望你们夫妻俩在身体好的差不多前,请麻烦你们安分一点。”
许胜和何氏听到这话,尴尬一笑,想到他们这几天老趁他们不在跑过去看女儿就不好意思极了。
不过不看一眼真的难受。
所以在白氏带着许大夫离开后,两人还是互相搀扶着去了隔壁房间。
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眼,让自己安心了再过来,没想到就看到许柚宁已经醒过来坐在床上。
她一看到两人,激动的恨不得跳下床:“爸...爹娘。”
突然转口,生怕后面还有其他人跟着。
“欸,我的乖宝。”夫妻俩来到床边已经泪流满面。
陌生的脸,陌生的环境,熟悉的称呼。
让他们之前的忐忑,害怕的心,通通在此刻消失不见。
三人抱着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何氏突然闭上眼睛:
“老公,乖宝啊,你们先不要靠太近,我眼睛疼。”
“啊?是不是哭的问题”许柚宁想到他们刚哭完。
“媳妇,你没事吧,怎么就眼睛疼呢,我现在去把许大夫喊回来给你看看。”
何氏听着丈夫和女儿关切的声音,有些尴尬:“没事,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就好,不需要麻烦大夫了。”
她总不能说看着两人那猴样,受不了吧,毕竟在现代他们一家三口出去可都被别人夸的对象呀。
想到他们现在这模样,未来可能还会一直丑,她真的更难过了。
许柚宁最了解她娘的颜狗属性,看她尴尬的神情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何氏气笑:
“啊,娘,你知不知道母不嫌儿丑,你竟然...”
“哎,你可不要乱说,为娘可没有嫌弃你丑。”
这个打死何氏都不能认。
“娘,我都没有嫌弃你,你不能因为自己没照镜子,就嫌弃我,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的。”
许柚宁说完转头看向自己老爸,也是丑的不忍直视,瘦的脸颊都凹了进去,脸上只有皮带着骨头,仿佛没有一丝肉。
常年劳作休息的少,让那皮肤又黑又憔悴,说是二十几岁,却像四十几岁的人。
站旁边担心的许胜,也听明白了,不过他倒是没有生气,安慰两人:
“老婆,乖宝,我们丑只是暂时的,许家人虽然人不怎么,但那在村里也算是最好看的一家,我们现在只是太瘦了,也没有保养,等以后吃好喝好,保养好,肯定也是村里最靓的仔,所以你们两个都不要难过了。”
“爹,我才没有难过,反正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个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可你身为妈妈的丈夫,也不怕妈妈现在年轻了,万一哪天出去看上哪个小鲜肉,你就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许胜一听,瞬间危机感升起,虽然他不在意外表,但想起老婆可不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从年轻帅到老的老Baby了,不放心的问何氏:
“老婆,你应该不会有这个想法吧?”
“我像是乱来的人吗,先不说我,就你可能会先给我整个三妻四妾。”
“不可能,爱老婆者风生水起,再说我又不傻,找几个女人回来搞得家里乌烟瘴气,还要各种花我的钱,我才不愿意,我的钱只给我老婆乖宝花。”许胜生怕回答慢一秒都要被休夫了。
何氏听着冷哼:“哼,敢乱来,我就和女儿离家出走,还有原来你最爱的是钱不是我。”
许胜:“怎么可能,我最爱的是老婆你,我的钱都在你身上,怎么可以说我最爱钱。”
何氏:“哼,什么你的钱,那是我的钱”
旁边的许柚宁看着两人越说越多,再让他们说下去就是大型撒狗粮时刻,连忙打断他们继续说下去,并转移话题:
“爸,昨天我和妈昏迷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晕过去之前看到了好多人。”
许胜:“什么昨天呀,那已经是三天前了,你已经睡了三天,要不是大夫说你没问题,我们都担心死了。”
“啊?我昏迷那么久的吗?可是我没有感觉呀。”
许胜:“你肯定没有感觉,你就等于是睡了三天,我和你娘第二天就醒了,第一天以为你小孩子身体差,所以醒的比我们慢,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久才醒。”
虽然许大夫一直说没事,可许胜和何氏两人都商量好了,如果女儿再也醒不过来,他们就一起去死,没有女儿,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
“那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何氏解释:“没有,刚刚许大夫说你除了身体比较羸弱,就是营养不良,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和爹呢?也没有问题吧。”许柚宁再问。
“我们肯定身体比你好多啦,我们第二天就醒了。”
许胜一看何氏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不想让女儿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想着他们最多比女儿严重一点点,也跟着附和:
“对啊,你娘和我都是大人了,经常劳作,身体健康的很,也就之前饿昏了头,哪里是你们小孩子能比的。”
深怕女儿继续问下去就露馅了,许胜看着两人卖关子:
“你们两个肯定还不知道你们昏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吧。”
“嗯?”何氏和许柚宁疑惑的看向他。
许胜神秘一笑:“你们要不要猜一猜呀。”
“猜你个大头鬼,不知道我们要休养,少浪费点脑力吗?”何氏说着作势要捶他。
“哎呀呀,老婆,我错了,这不是怕你们脑子生锈了吗。”
这话一出口,何氏真的一捶打了下去。
“嗷呜,疼呀,老婆,你不知道冬天打人老疼了,你是怎么忍心下的手。”许胜委屈巴巴的捂着被捶的地方,看向何氏。
“再废话,我继续打。”
其实何氏现在打人并不疼,可许胜想想也觉得老婆说的对,就把那天的后续告诉了两人。
当时,许胜进屋看见两人饿晕摔倒在地,其他人也看到了。
大家这时才懂许胜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还一定要断亲,门外空凉就算了,屋里除了床板什么都没有,只有母女俩紧抱一起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的程度。
开始大家以为人死了,等喊了大夫来看才发现母女俩还剩一口气,就连许胜其实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族长生怕人死了,肉疼的从自己家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老人参,并削了三片出来给三人吊命。
至于许胜剩一口气,为什么还能在外面活蹦乱跳。
事后有人说也许是许胜想拼着在临死前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最后一口气。
许族长看着这情况不敢相信,但不得不相信,最终想着不管他们能不能活,一定帮忙完成他们一家的心愿,当场做主让许胜和父母兄弟断了亲。
逃回家又被找回来的李婆子听到是不同意的,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三儿子,怎么可能让他逃脱掉。
可一听这一家子快死了,如果不同意,就拉她们去见官府,又干脆的在断亲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李有金本不想同意,想着儿子一家万一死了也能葬入祖坟,不用孤零零的在外。
被许明朗赤裸裸嘲讽:“你们还想让胜堂弟入祖坟,也不怕他们下去找爷爷奶奶告状,到时候都回来找你们算账。”
这话一出口,许有金闭嘴了,他爹娘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孙子。
父母都没意见,那身为兄弟更没资格说话了。
除了许大富两口子,要等他们回来再弄,其他人画押按手印,一气呵成。
从此老宅一家和许胜一家就是完完全全的两家人,以后逢年过节都不需要走动的关系。
“爹,那断亲后,我们家能分到什么东西?还是说这些被子就是分出来的?”
何氏其它不清楚,但是这个最清楚了,她第一个醒来,白氏就和她说了这些东西的来源:
“老宅的被子谁敢盖,之前被偷过去的被子我们都不要了,这是族长家借的,等我们买了新被子,洗好后再换回去至于其它的要问你爸。”
说着两人齐齐看向了许胜。
“放心,有我出马,肯定都是妥妥的,之前分家就分了点仨瓜俩枣给原身,最后还偷了回去,这次断亲,族长让重新分配了。”
“那怎么分配的?”母女都好奇的看向他。
许胜:“许家田地二十四亩,分成四份,我们家分了三亩上等田和三亩下等田。”
“等会”
“老婆,怎么了?”许胜不解的看着打断他话的何氏。
“我没听错吧?他们家竟然同意分上等田给我们?还是三亩,我记得24亩田中,上等田只有十亩,中等田十亩,下等田四亩,分了三亩田给我们,他们没有闹?”何氏怀疑丈夫是不是在分田时听错了。
要知道这上等田可不是说着玩的。
如果按照这里下等田一亩产量是两百多斤到三百多,中等田就是四百多到五百多斤,那上等田要是种的好,是可以达到一千斤以上的。
三亩上等田就是三千多甚至到四千,加上三亩下等田,一次就有差不多五千斤。
这些都不是何氏臆想出来的结果,而是原身夫妻曾实打实勤快种出来的。
可一想到种出来这么多粮食,原身一家一根毛都没得到,她更是气的不行。
“他们不同意,想都给下等田,加上几亩中等田就想打发我们了,可也得看族长同不同意啊,这是族长做主分给我们的,说是补偿,要不是分太多,他们不同意,族长还想把下等田换中等田的。”
许柚宁听着,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族长更多了许多好感:“爹,娘,这族长真是个好人啊。”
“对我们,他可以说是好人,对老宅的人了说,他们可能对族长正恨的牙痒痒呢,而且你们肯定还不知道,所有东西分好,断亲文书一签完,一式三份给了我们,族长就让族里的人把许有金夫妻,许大贵夫妻拉去打板子了。”
说到这,许胜还惋惜了一下:
“可惜我那时候看着一切落实好,身体受不住晕了过去,不然我一定要去看看。”
“那爸,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会执行,万一他们当时说了同意,过后耍赖不给呢?”
许柚宁想到阳奉阴违的人自古有之,老宅的人她不相信会这么配合。
“所以女儿,你还是小看了宗族的执行力了,这里不同我们以前,虽然以前治安很安全,但是对家庭的事,别人还真的难掺和进来。
这许氏宗族在这附近不算厉害,跟其它的地方宗族比更是逊色很多,可只要族长下了命令,你不同意都不行,轻则打板子,重则驱逐出宗族,所以他们最多敢怒不敢言。”
而古代没有宗族的依靠,是很难活下去的。
其实这也是许胜发泄了自己心中的怒气后,不想和他们扯皮,直接找族长的原因。
至于族长会不会帮他?许胜没想过那么多。
在外人看来他们一家就是留着一口气,没死成。
可只有许胜一家知道,原主一家是真的死了。
何氏继续问:“那除了分田,还有什么?”
“嗯,除了田,这个旧老宅也真正属于我们了,等我们好的差不多,到时候去找族长问问,看看村里有谁愿意过来帮忙修缮一下房子的,到时候我们给每人十文一天怎么样。”许胜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何氏一听也没意见,怎么说他们能这么快断亲成功,肯定也是村里人不反对,不然族长也帮不了他们那么多。
许胜看老婆女儿没意见,又接着说:
“除了这些,还有二十两银子和两石粮食,其它东西倒是不多,到时候需要我们自己去买。”
“还能分到这么多银子?”
何氏还以为能分几两都算不错了,毕竟能分到田都算好了,记忆里,一年一个大家庭也用不了几两。
“这个还得是族长的儿子,明朗哥脑子灵活,老宅那老太婆不是一直喊家里的钱都给许大贵还赌债了,没钱吗。
明朗哥直接让人把装钱的箱子抬出来让她当面打开,李婆子要是不敢打开就是在说谎,她骑虎难下,还想撒泼打滚蒙混过关。
可你也知道我们家是真的穷,看病吃药需要钱吧,那这钱别人可以支助一点也不能一直让别人帮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作为罪魁祸首的李婆子肯定得拿出钱资助一点。”
“那最后她同意了?”许柚宁想着钱都拿到了,那肯定是开了。
许胜:“没有,找了人来开锁,一打开里面,村里人看着那叫一个眼热啊,里面的银子就有一百两那么多,还有好一些铜板、首饰,好的布料,要不是李婆子说那些是她的陪嫁,也许还能分一点给我们。”
“那给我们分了二十两,他们不得哭死了?”何氏虽然知道这二十两是他们应得的,毕竟那钱的来源多数是卖了粮食得来的。
可是知道李婆子最吝啬,能从她手中抠出二十两真的要命。
“应该说李婆子和许有金那老头哭死了,平时他们都是抠抠搜搜的,就是觉得那钱是自己的,能少花一点,他们的钱就多一点,没想到断亲还要分二十两给我们,许大贵夫妻看着这么多钱也跟着闹,最后他们也在大家的见证下分了家,那俩老不情不愿的分了二十两给许老二一家,至于许大富夫妻不在,反正他们老两口以后也是跟着老大过的,所以别人也没有管。”
许胜到现在都还记得李婆子要哭不哭的脸,必定是在后悔了,要是她自己去拿钱出来,拿多拿少别人还真的不知道许家有多少钱。
可这么一搞,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是有钱人了,在村里谁能有个十几两存款都算是富裕了。
许家直接存了一百两银子,还不算那些零碎的铜板,即使分成几份,只要这里以后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比如战争,灾荒,或者家里有谁读书等,加上家里还有地,除掉每年交税,大富大贵没有,可也能平淡过完这一生。
许柚宁听完,还可惜了这个名场面没能看见,又问:“爸,那这个一石在这里多少斤?”
许胜:“120斤算一石”
“那我们240斤的米应该可以吃挺久了吧?”
许柚宁在现代除了去买过菜,家里的米从来不用她操心,所以还真的不清楚240斤可以吃多久。
“乖宝,你想多了,就算粮食有240斤也不可能都是大米,而是其它各种各样能填饱肚子的杂粮。”
何氏这话都是往好了说,其实分到的粮食他们都看了,一颗大米都可能没有,全部都是一些便宜杂粮。
三人后面又聊了一会,直到看到许柚宁累了,他们才起身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
夫妻俩等白氏离开后,两人又来到了女儿房间,没想到许柚宁看到两人激动的语无伦次:
“老爸老妈,我卖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嗯?卖好消息?”
“啊,搞错了,我有个好消息想跟你们说。”
两人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高兴,但是作为不扫兴的父母,看到女儿开心肯定要认真配合。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啊,快快说来让我们听听。”
许柚宁平复好心情,朝两人招招手:“你们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们,不过爸妈你们听了可不要激动。”
夫妻俩听着面面相对,然后保证:“嗯,我们肯定不激动,女儿你放心的说吧。”
“你们也知道我在现代中了一千多万,税后还剩一千三百多万,那钱也跟着来了。”
许柚宁笑等着爸妈激动的样子,没想到两人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看着她,一点也不激动。
“爸妈,你们不激动吗?我们现在可是有钱的人。”
“乖宝啊,不是你说了让我们不要激动的吗?”许胜说着一脸实诚看着她
许柚宁一时无言以对。
而何氏更是不理解道:
“闺女,这好像也没什么好激动的吧,那钱如果在现代我们肯定会激动的不得了,但在这古代又花不了,这钱不同黄金,来了也是形同废纸一般,难道我们上厕所可以用?”
“哎呀,娘,我还没有说完呢。”
何氏听着耐心等着她下面的话:“好,那你继续说。”
许柚宁看着两人都一脸好奇等着她,不自觉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不止有一千三百多万,还附带了一个系统商城,那钱在里面什么都能买。”
何氏也是看过几本网络小说的人,这次不再淡定:“是网络小说里的系统?”
“对对对。”许柚宁连连点头
只有许胜从来不关注这种,完全听不懂两人说什么:“所以老婆,闺女,你们是不是该跟我这个臭老头解释解释?什么系统啊,我怎么听不懂。”
在许胜的世界里:系统等于体系内,可看两人说的又不像。
许柚宁看着她爸,然后开始给他科普小说文里的各种金手指。
许胜听着似懂非懂:“所以闺女,你说你身上那个系统是金手指,还是有些类似手机购物网站的那种?”
“对啊,可惜我在里面没找到能当店家的地方,要是可以,我们在里面开个小店,以后就不用担心钱花完就没有的问题了,不过我看了里面还分等级,不知道后面升级能不能开通,还有里面也没说怎么升的那等级。”
许柚宁昨晚知道后,把商城里的情况摸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升级的办法。
“闺女,一千多万,即使按照我们以前的水平买东西,在不买车不买房不买奢侈品的情况下,这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会花完。”何氏解释。
“可是我还用三百万买了个十平方的空间,现在还只剩一千万了。”许柚宁说着不好意思。
何氏听着一怔:“十平方的空间,竟然只要三百万?是不是假货?”在她的想象中,这种东西应该很贵才对呀。
“是真的,我看过了,昨天我还把被子收了进去,那是打折后的价格,商城搞活动,刚好最后一天,我看着有钱,立刻就买了,有个空间,以后出门都不用大包小包的拿东西,可惜人不能进。”
“这个空间买的好,以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放你那里收着,至于人能不能进都是小事情。”
何氏想到这两天守着那二十两,天天都怕人偷了,现在知道有这好地方,终于不用担心钱会不见了。
“女儿先不管这些,你说的这个商城,你买过东西没有?”许胜不甘示弱的加入话题。
“还没有呢,我兴奋了一个晚上,都忘记了,我现在去试试。”
许柚宁说着直接在夫妻俩面前操作起来,在外人看着傻傻的行为,其实在她面前出现着一块别人看不见的屏幕。
里面是一个网站页面,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只要在现代有的这里面都有,就比如枪,大炮,火箭...等热武器都有,只是价格太贵,还有限制,得等商城五级用户才能买。
不过除了这种,那些冷兵器倒是可以买,价格都是几千到几万不等,而衣食用的价格和现代差不多。
像何氏说的只要不往高档的挑,一千万好像真的花不完。
————
许柚宁身体也许是有系统的问题,恢复的极快,没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一点之前还只剩下一口气的问题。
让复诊的许大夫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真如白氏说的误诊了。
“许大夫,你不要再想了,我女儿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胜生怕他再想下去就魔怔了。
村里唯一的大夫可不能有事,不然看病都要走十几里路。
“哎,也许你说的对,这也许是上天的补偿,让她不止身体变好,连以前发烧遗留的后遗症都没有了。”
许大夫很快说服自己,人力哪里是神力能比的。
不过看着这一家三口以前过的那么苦,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胜小子啊,你女儿这个情况以后可不能在外面多说一点,听到了吗?”
许胜一听,虽然他们肯定不会出去说,但他还是不解许大夫为什么这么说:“许伯伯,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不出门肯定不知道外面的险恶,要是让一些人知道三丫能无缘无故的自好起来,必定会被有心人捉走,所以我提醒你们,谁都不要说,别人问就当三丫是让我看好的,你当可行?”
“我们本来就是许大夫看好的啊,要不是有你,我们早就死了。”许胜也是很上道,别人为他们好,肯定要听。
“嗯,这几天我每次来看三丫好像都很喜欢看医书...”许大夫话还没有说完
许胜想到这时代的医术不外传,以为他是不喜欢别人看他书,连忙道:“许大夫,三丫年纪小不懂事,乱碰了您的书,等下我就去教训她,让她下次绝对不敢这么做了。”
“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问,三丫想不想跟我学医。”许大夫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生怕自己看中的好苗子就没有了。
虽然三丫之前就是一个傻子,可他总有个预感,要是收不到这徒弟,他这辈子就没有徒弟了。
“啊?许大夫,你收徒弟还收女娃呀?”许胜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话说的,我今年都六十几了,现在再不找个衣钵,以后就教不了徒弟了,现在是能多教一年是一年。”许大夫解释道。
“可村里娃娃那么多,为什么就选三丫啊?她之前还是个傻子...”许胜说到这,想到刚刚说的事,警惕的看着许大夫,生怕这人明着收徒弟,暗里其实是为了拿女儿试药。
女儿为什么能好那么快,他们家最清楚,除了灵魂不同,也许还有系统的原因,所以必须搞清楚这人的目的。
“你这什么眼神,我是看三丫这几天明显很喜欢拿我的书看,我是可惜她,她要是从小就不傻,我也许早收她当徒弟了,而且就她目前那情况,学医肯定没有坏处。”
许大夫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人,还怀疑起自己,没好气道。
可刚刚他说了三丫的特殊,被人冤枉也正常,如果许胜立刻就同意,他还觉得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呢。
“呵呵,许大夫不要生气,我也是怕啊,你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们夫妻的命啊,她要是没有我们都不活了。”
许胜生怕许大夫生气不想教了,连忙解释道。
女儿想学医,许胜作为父亲早就知道了,在现代她报考的也是医学,虽然是学外科。
只可惜就上了一年大学就来到了这里。
现在想想真的怀疑那中的彩票,实则是买命钱,不然好好的,女儿怎么随便一买就中了那么大的奖
不过按照女儿的热爱,现在有机会应该会想继续学医。
“好了,你们要是同意,三丫也想学,明天就带她去我那里,要是不放心你们也可以继续跟着看。”
许大夫看着许胜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就背着自己的药箱子离开了。
许柚宁看着许大夫离开才上前打听:“爹,你和许大夫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看着他情绪那么多变,他年纪这么大,你得让让人老人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以前四五十岁还敢去蹦极的。”
“嘿,你这胳膊往外拐的,师父还没有认呢,就这么说你爸,欠打是不是?”许胜作势打她。
可许柚宁却被他的话搞懵了。
“停,爹,什么胳膊往外拐?什么师父?你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听不懂?”
“ε=(′ο`*)))唉,许大夫说想收你做他徒弟,他说你要是没意见明天就可以去跟着他学。”
“啊?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
许柚宁要说来这里最大的遗憾就是她的学业了,辛苦考上的大学,只读了一年就没机会了,来到这里不要说学医了。
村里连读书的女孩都没有,有些爱自己孩子的人家,最多让她去学一门手艺就算好了。
到了年龄找婆家,会手艺活的姑娘,找的人家也会好一点。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不信,你可以问你妈呀,她在那里坐着肯定也听到了。”许柚宁听着转头看向晒太阳的何氏,看见她点头才知道是真的。
刚笑起的脸,想到自己听不懂这里的话,又泄气了。
“可是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呀,许大夫怎么教我?”
“女儿你昨天不是说,这里的字和现代繁体字差不多吗,到时候让许大夫写给你看不就行了,或者让他给书你自己看着学也行。”许胜出主意道
“爹,那些字,是大多数看着差不多,可也是有区别的,我只会看一些,不会写不会说也不行的,到时候没办法沟通啊,除非我不说,许大夫都能理解到我想的什么,不然难啊。而且我以前是个傻子,你让我天天拿着书和别人交流,那不是明着说我有问题吗。”
许柚宁觉得她爹的主意一点都不靠谱。
“唉,说的也对,那只能辛苦你快点学会这门语言了,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明天我只能去拒绝了许大夫,等你学会再说吧。”许胜遗憾完,何氏就对着许胜说了:
“许大夫不是说你不放心可以跟着去看吗,你明天带着女儿去不就行了,你一边学,一边教女儿,还能教女儿说这里的话,也能安你的心,又不需要许大夫那么麻烦,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的事。”
“老婆,那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不行,这个方案不行。”
可这次何氏和许柚宁觉得这个办法特别好,很快就多数胜少数的同意了。
“老婆,那你自己在家要是有事怎么办?”许胜还是不放心道。
“你就拉倒吧,我身体恢复的比你还好,你要不放心,你们明天去许大夫家,我顺路去找白氏唠嗑,就这么说定了。”何氏决定的事,许胜也没办法改变,只能同意了。
心想着,到时候没什么事就去看看老婆,反正族长家和许大夫家也不算远,溜达溜达当锻炼身体。
......
早上,许胜和何氏吃完早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许柚宁在厨房烧水洗碗,听到外面有陌生的声音。
想到她爹娘身体虽然好的差不多,但体质还不是很不好,也不知道来的是谁,要是许家老宅的人来,被那些人推一下就麻烦了,连忙跑了出来。
“爹,娘,你们和谁说话呢。”
一靠近两人,许柚宁没有记忆,看着门口为首的男人,一点都不认识。
不过他身后的人,许柚宁前两天见过一次,许家老二,通过他再打量那男人的面容。
这斯文作派,不用多猜,肯定就是原身那一直不干活,在镇上的大伯许大富回来了。
许柚宁平等的不喜欢老宅的那些人,生怕他们来找茬,先把爹娘拉至身后。
即使以她的小身板来说,简直是不自量力。
可许大夫说了,以她爹娘现在的身体,如果再磕磕碰碰,很容易造成骨折。
等爹娘靠后,她才一脸防备的盯着两人。
也就不会说这里的话,不然高低得骂两句。
“你是三丫?你这是不傻了?”许大富看着许柚宁眼神清明,满脸疑惑。
这一件事,家里人根本没有和他说过。
他以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许老三一家。
毕竟这一家最值钱的是两个老黄牛能做苦力,三丫一个傻子更是不值得他费心。
要是真的不傻了,那可就有大用处了,虽然现在人还是太瘦太黑,可人还小,多养几年就好了。
那打量人的眼神,不止许柚宁觉得讨厌,就连站她身后的夫妻更是厌恶。
“许大富,许大贵你们来我家干嘛?我们已经断亲,以后有事没事不要来我们家。”
许胜和何氏上前阻止了他的打量,他们两人可是有记忆的,看这人的眼神,就知道这许大富又在打着卖他女儿的主意。
这怎么允许,女儿就是他们的软肋。
“三弟...”许大富还以为许胜是原身,准备打感情牌,就被许胜毫不留情打断:
“停,你的三弟已经死了,我不是你三弟,你以后不要这么喊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许大富,你以前可都是喊我们一家废物的,现在断亲就不要来这里找存在感,说的我们感情多好似的,以后能当是陌生人,也是我们不计较,如果你们再听不懂人话,做不到互不打扰,那等着我们的就是不死不休。”许胜恶狠狠看着他。
原身一家都死了,再想把他们当原身一家一样压榨,不可能。
许大富本来一肚子的话,现在变成了一肚子火。
本来做作的表情一下子维持不住,冷冷的盯着这一家三口,以前畏畏缩缩的几人,现在竟然都敢直面顶撞他了。
还是说人经历生死真的能变化这么大?
“哼,既然你许胜都这么说了,那我如你所愿,我等着你们以后求到我面前,看看还能不能像现在那么硬气。”
许大富生气转身带着许大贵离开。
许柚宁看着他们真的离开后,才把门关上。
“爹娘,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走,不会心里憋着什么坏吧?”
许胜安慰道:“就他那弱鸡,我们不怕他,只是我们平时不要单独行动,那他就没办法对我们怎么样,特别是女儿你,以后去哪里都得让我或者你妈跟着,知道吗?”
“嗯,知道了。”
收拾完家里,许胜领着许柚宁前往许大夫家。
族长家就在村子中央,何氏要去找白氏,所以三人一块儿出了门。
走到半道,就瞧见了许明朗,许胜乐呵着,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明朗堂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是要去镇上吗?”
“不是,我刚听人讲许大富许大贵两兄弟去找你们了,怕你们被人欺负……”
许明朗说到这儿,心里犯起了嘀咕,估计是村里人搞错了,也许那俩兄弟没去找许胜一家,而是出村了,只是方向看着差不多罢了。
“谢谢明朗堂兄的关心,我们好着呢,他俩被我怼了两句,就夹着尾巴跑了,这会儿应该回家了吧他们。”
许胜看着许明朗,心里又一次感慨原身一家真傻,如果他不那么执拗地想要得到那父母的爱,就凭族长一家对他的照顾,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别奢求太多,这日子肯定过得比原来舒坦。
“哦,这样,既然他们没欺负你们就好,我也是顺路过来跟你们说个事儿。”
许明朗瞧着三人确实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心里踏实了不少,接着说他此次的目的:
“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帮忙给你找人拾掇一下你的屋子吗,现在村里人都有空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到时候喊人过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家什么时候都方便,就是不晓得这屋子拾掇起来得要几天?”
许胜要不是身体太虚,早就自己爬上屋顶去弄了,也就是现在既不下雨也不下雪,不然他家肯定没法住人,这大冬天那风往里吹,睡觉盖着被子都是冷嗖嗖的。
许明朗听了,琢磨了一会儿才说:
“那我后天喊六个手脚麻利的村里人过来,你们家不用土坯,只要瓦片、木材这些,到时候我去给你们弄过来,估摸着大概四五天就能全部弄好。”
村里房子都差不多规格,每家每户的占地面积都不少,除了住人的屋子,也得有前院种点蔬菜,后院养牲畜。只是修整,在材料齐全的情况下,真的不需要多久时间。
“好嘞,那就有劳明朗哥了,要是没有你们一家,我们可咋办哟……”许胜说着说着,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心里却想着,以后有啥好事,绝对不能忘了族长这一家,他们可真是自家来这里遇到过的大好人。
原身一家怎么就那么傻,不想着维系好这份感情,想去捂热那冷心冷肺的父母。
不过还好族长还在,要是不在了,他们关系没处好,以后可就疏远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时候我们可是经常一起玩的。”许明朗一提到这个,两人心里都不由得感叹起来。
要是没有李婆子他们,他俩应该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才对。
“不过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许明朗感叹完,突然想起他们刚刚是朝着村子里走的。
“我带三丫去找许大夫,我夫人去找白二嫂子唠嗑。”许胜暂时没提许大夫要教女儿学医的事儿。
许明朗还以为是三丫不舒服,也就没多问。
两人边走边把工钱和其他事情都商量好了,到了家门口才分开,许明朗带着何氏进了家门。
白氏一瞧见何氏,高兴得不得了,连扫把都扔到一边了,热情地迎上去拉住何氏的胳膊:
“哎呀,你可算舍得出门咯,平时都是我往你家跑,也不见你来,我还当你不把我当朋友呢。”
何氏:“哪有哦,之前不是身体不好,走两步就累得慌嘛,现在感觉好多了,这不就赶紧来找你了嘛?就是怕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呢,这天冷得很,能做的活少,我那大嫂一天天的在房里刺绣,只有我在家无聊得很呢,只是怎么就你一个人,三丫呢?咋说我家也有几个丫头可以陪她耍耍,你莫要一天到晚把她关在家里头嘛。”
“没呢,我家那位带着她去许大夫家啦。”
何氏话刚出口,白氏还以为许柚宁生病了,正想开口问问呢,族长夫人张氏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族长夫人好”
一看是何氏,张氏立马乐了:“叫啥族长夫人呀,多生分,抛开这些不说,我还是你们长辈呢,以后喊我张婶子就可以,你这身体弱,是得多出门走走,少干活多休养才好。”
“嗯嗯,张婶子,谢谢你们的关心了,我家的事儿,很多都是多亏了你们。”何氏也觉得喊族长夫人怪别扭的,既然别人都说了,那她自然也不会推脱。
......
许柚宁则跟着父亲继续往前走,想到刚刚看到许明朗的背影,好奇地问许胜:
“爹,我都不知道这个明朗叔是干啥的呢?看着好斯文,说话语气也和别人不一样呢。”
“那当然不一样,这许明朗不止是村里唯一的秀才生,还是这靖南县出了名的天才,他六年前考上秀才,那时候才十几岁呢,在这整个县城都很少见的。虽说一直到现在二十三岁了没去考举人,但他的天才之名那可是实打实的,毕竟这里能在十几岁考上秀才的人少之又少。
听说他这几年沉淀下来,就是为了下一次考举人能一次得中。”
许胜说这话的时候,既为自己有这么个堂兄感到骄傲,又很是遗憾这个天才之名和自己没啥关系。
许柚宁听闻,才知道她娘之前说的许秀才竟然是他:“爹,那明朗叔听说与你年岁相仿,你要不也去奋力一搏?我以前读书时,常闻古代有人考科举,考至七老八十者亦有之,爹,你也方才二十三岁,正值读书的好时期呀,等你考上去,当了官,我就是官家小姐,娘就是官夫人了。”
“哼,你不要想了,你明朗叔前不久也说我要是去学,必定有科中的的机会,可我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能学的快,是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就你爹我那如狗刨般的字迹,即便读得进去,就写字这一关,已经是会被淘汰出局的。”
许胜自知有几斤几两,而且他心不在此,亦难以做到。若是原主之前走科举之道,那他定然会狠下心去拼搏一番,可原主不过是个种地的,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可爹,你以前写的字也好看啊,我看的简直就是行云流水,我学了那么久都学不了。”许柚宁觉得她爹就是在谦虚。
许胜:“那是钢笔字,你让我写毛笔字,我写不了,那毛笔软趴趴的根本写不了一点。”
“哎,我若为男子,定然会去应考,到时候肯定让你们在家当老太爷,奈何这里并不允许女子科举呀。”
许柚宁言罢,许胜一个白眼翻过去:“你也就在此时口出狂言罢了,若有女子科举,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大言不惭。”
“嘿,你这话说的,就凭我这聪慧的头脑,还会惧怕那科举不成?爹你就是小瞧我。”许柚宁不服气地辩驳。
“嗯,爹并未小瞧你,爹甚是看好你,科举之事,那都是虚无缥缈之事,不过现今你就有一目标,甚是契合你那聪明的大脑。”许胜颔首应道。
许柚宁一时之间没能回过神来:“是什么目标?”
“学习这里的话呀,一月之期,爹望你能做到沟通毫无障碍,这可比科举容易多了,相信我的乖宝定然不在话下吧?”
许柚宁闻言,嘴巴张得如能塞下一个鸡蛋,方才反应过来,她爹就是故意的激将法。
“哼,我肯定没问题,爹你就等瞧好了,不到一个月我肯定就能学会。”
许柚宁高昂的头颅,向许胜宣告她的目标。
等父女俩来到了许大夫家门前,没有先进去。
而是在外面看了看,低矮的阑珊,一眼望去,便能看见许大夫不时地在张望,明明看见了许胜父女,却还故作忙碌,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两人进来,许大夫终于按捺不住,像一阵风似的冲到门口,冲两人喊道:“你们两个来了也不进,难道还要我这老头子三催四请才肯进来吗?”
“啊,没有啊,我们不是看你忙吗,怕出声打扰到你。”父女俩异口同声地说。
父女俩当然不可能说,就是故意逗他,谁让他明明看见了他们,还在故作忙碌。让人忍不住想要玩笑一番。
“进来吧,我都等你们老半天了,年轻人一点都不敬老。”
许大夫说完,许柚宁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晶莹剔透,即使现在没有看时间,也能大概知道现在属于上午时间吧,走路再怎么慢也不会超过十点。
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等老半天时间,这人难道是从他睁开眼睛算起的?
许大夫带着两人进去后,没有说其他的,而是直接询问了许柚宁的意愿。可他每说一句,许胜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用他们的话复述一句,听得许大夫一脸茫然。
“你们说的什么话?怎么我没听过?”许大夫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疑惑地看着两人。
“哦,傻语,我们自创的,三丫之前不是傻了吗,我们正常沟通她都听不懂,只能另辟蹊径,没想到后面歪打正着就自创了这一门与众不同的语言,她虽然现在脑子好了,可还是听不懂我们说的话,我和她娘只能循序渐进地教了,这不是一边给她翻译,一边教她说正常话吗。”许胜口若悬河,生怕许大夫会产生怀疑。
许大夫:“……”
虽然听着许胜的话很有道理,但他莫名就感觉这人在忽悠自己。
可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过那么多地方也没有听过这话,加上他们一家三口更没有出去过,只能相信这就是他们所创语言。
心中不禁感叹,这夫妻俩可真是想法不同,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他们一家都能做得出来。
只可惜,这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正途上,不然也不会被自家爹娘逼迫得差点饿死,最后还落得个断亲的下场。
许大夫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许胜:
“那你问三丫可愿意拜我为师跟着我学医?”
“愿意的。”这话许胜都不要复述就直接说了。
可许大夫看他没有复述这话一直盯着他看,只能又把那话转达给许柚宁。
许柚宁听着像捣蒜一般连连点头应下。
许大夫见状满意的笑了,接着让两人在此等候,自己则闪身进了屋。
没过多久,就见他手捧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这里面可是你师祖传下来的宝贝,这书向来只传女不传男,这也是我瞧三丫有灵性,才决定收她为徒的缘由。”
言罢,他又从手中递出一枚玉佩。
“这才是我送给你的拜师回礼,你可要收好喽,以后谁要这玉佩你都不能给,知道吗。”
许胜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许柚宁则是听不懂,压根儿不敢去接。
还是许胜面露难色看着他说:“许大夫,我们还没给您送拜师礼呢,您现在就给这么大的礼,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许胜原本还想着今天只是过来看看,就像现代读书一样,去哪个学校不得提前看看,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如今许大夫这一举动,搞得他们做父母的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们现在手头也不宽裕,想那么多作甚,收下便是。”说着,许大夫便将玉佩如抛绣球般扔给了许柚宁,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接住。
就怕稍有不慎,摔坏了可就麻烦了。
许柚宁虽然听不懂,但看这情形,也大致明白了这玉佩就是师父送徒儿的礼。
见许柚宁并未将玉佩归还,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许大夫这才心满意足:
“老夫孤苦伶仃,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日后的养老就全仰仗你们了,所以拜师礼给不给都无关紧要。”
许胜:……
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难怪这老头如此好说话,这是怕他女儿不给养老?
接了拜师回礼,许柚宁就是许大夫正式的弟子了。
因为嫌现在沟通麻烦,扔了一本医书让许柚宁带回去背的滚瓜烂熟再来,然后就把父女俩轰了出去。
许柚宁看着手上的东西和她爹面面相觑的站在门口处,看那已经关上的门,心中升起一个想法。
这老头,好特别。
等回家,许柚宁放下许大夫给的书,打开那包装良好的盒子,一看,原来也是一本书。
只是看着那书名有些懵逼。
“妇科圣手?”
生怕自己看错了,带去给爹娘看,没想到两人也是这么说。
“怪不得传女不传男,这玩意,这古代也没几个男的去学吧,即使学了也没几个女的好意思找他看吧。”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
何氏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推了一把旁边的许胜。
“老许,有人敲门,你快起床去看看什么情况。”
“谁啊,一大清早的,好不容易睡个懒觉都不想”
等许胜跑去打开门,一瞧,好家伙,许明朗在前面,身后竟然还跟着一溜儿人,他不禁有点摸不着头脑:
“明朗堂兄,你们这是咋回事啊?”
“胜堂弟,是这么回事儿,本来咱俩说好了是后天,可柱子大哥觉得现在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他说想先带人帮你干完,到时候也方便他们去其他地儿找活儿干,不然时间没有安排好也麻烦。我一琢磨,他说得挺在理,加上你之前不是说越早越好,我就带着他们今天一块儿来了。”
许明朗指着其中一个男人介绍完后,说完缘由还有些难为情,毕竟说好的事又变了,就怕人家不高兴。
“哎呀,没事没事,早一天收拾好,就早一天不用挨冻,我们可开心着呢。”
说着,许胜就把大家迎进了屋,本来还困顿的,现在完全精神了。
何氏在许胜起来的时候,也起来了,出来看见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跑去隔壁房间,把还赖在床上的许柚宁叫了起来。
站在院子里的许胜知道许柱子是这次的负责人,径直走到他身边:
“柱子哥,你们今天要弄,那我们是不是得把屋里拾掇拾掇?”
许柱子点头:“没错,你们看看想先修整哪里,如果想修整房间就收拾房间,其实你们家我之前有看过,那些墙体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候我们只要给你们弄些泥浆糊住就好,最大的问题还是房顶上,所以我们想先把房顶修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先把两个房间弄好,那屋顶没封住,我真怕万一赶上下雨,都没地儿睡觉了。”
许胜记得,这里的天气老是变来变去,有时冬天出太阳,有时冷得要命,有时还会下雨,反正每年都不一样。
今年尤其冷,所以他担心这变态天气会不会突然下雪。
“那行,你们现在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等许秀才让人把东西拉过来,我们就动工。”
许胜听许柱子这么一说,才发现许明朗没在这里。
一问大家才知道自己刚和许柱子说话时,他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那些瓦片和木材,许明朗早就备好,没一会儿,就有人拉着好几车东西过来。
“许三,这些东西放你家哪儿啊?”
“啊?”许胜被那人喊许三,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是在叫他:“帮忙放我家院子里就成。”
说着,他麻溜地收拾出一块空地,让人把那些瓦片放那儿。
只是木材太多太长,院子里放不下,只能靠墙放着。
许明朗看着大家都在忙活,走到许胜身边:
“胜堂弟,东西都拉来了,修房子的事儿,我也帮不上忙,之后的事你就只能麻烦柱子大哥了。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多待,不过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去我家找我。”
“好嘞,谢啦!等我家房子修好,一定请你们来喝酒!”
许胜心里也清楚,许明朗一个秀才读书人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帮忙找人找东西,已经很够意思了,所以也没再多留。
等他走后,许胜又回屋里继续搬东西。
小件的东西他们自己搬,大件的就有那几个村里人帮忙。
何氏看着大家都忙了起来,就带着许柚宁进厨房烧水。
水烧开后,她还加了点白糖进去。
虽然不包饭,但得保证人家渴了有水喝。
不过许明朗找来的这几个人可真勤快,早上一来,除了晚上回家吃饭、偶尔下来喝水,就没见谁偷懒。
这要是让那六个人知道这家人的想法,肯定会说:你们家这么穷,在这里这几天,经常看到夫妻俩吃药调养身体,他们都怕多干一天,连工钱都不好意思多拿了!
几人手脚麻利,一看就是做习惯的老手,本来说的大概是四五天时间弄好,六人三天就把整个家修整完。
搞得许胜这个爱钱的人,都觉得给八文钱给少了,而且还不包吃。
过意不去的他最后结算工钱时每人还多给了几个铜板。
六人看见许胜这样,推脱了一番,可最后在这夫妻俩一唱一和下还是收了下来。
也没有谁嫌钱多的,何况许三夫妻说的也对,如果他们做慢了还要多给一天钱,一天六个人,一个人八文,那就是四十八文,比现在只多给几个铜板已经好很多了。
房子终于弄好,许胜本来寻思着请许族长一家来家里搓一顿,毕竟他们家在自家的事儿上都出了大力。
可族长一家怕把他们吃穷,愣是给拒绝了。
没地儿感谢的何氏和许胜一合计,决定做包子!
这一整就包了一百多个,多数是荤素馅的,肉少菜多,面还是杂粮面。这包子做得越糙,越能显出他们虽然穷但感恩的心呐。
本来是想做全荤的,可他们家现在走的是穷得快揭不开锅的人设,不能太张狂了不是。
那白面包子就留给自家人吃,杂粮包子送了六个帮忙修房子的村人,一人十个。
剩下的杂粮包子呢,全部分给了族长家和之前帮过他们的人。
当晚吃到杂粮包子的人,那是一个接一个地夸啊:
“这包子看着不咋地,没想到这么好吃,比咱平时吃的还香呢。”
“可不是嘛,果然是包子就好吃。”
“这味道比在镇上买的肉包子还棒呢!”
......
许胜送完包子回到家,一眼便瞧见许柚宁正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欢快地啃着包子。
那白花花的包子被她捧在手中,愈发衬得她如那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般,又黑又瘦条。
许柚宁瞥见许胜,忙不迭地将嘴里的包子咽下:“爹,你这么快就送完啦?”
许胜强忍着笑,走到她身边:“嗯,你慢慢吃包子,我去找你娘说说话。”
许柚宁轻声应了一下,便继续埋头啃包子,对于她爹一回来就找她娘这事她早已习以为常,。
想当年在现代,她爹对她娘的依恋,那简直就是如胶似漆,所以她这个电灯泡自然是要乖乖地“隐身”啦。
进到房间的许胜,一眼就瞧见何氏正忙碌地整理着东西。
他心里暗自嘀咕,老婆这肯定是强迫症又犯了。
何氏虽然在忙,但是许胜的到来她还是很快发现了。
“都送完了?”
“嗯,身体好太多,走路都带风。”
话一说完,就乐颠颠地从后面抱住了何氏,结果眨眼间就被她无情地拍开了。
“你呀你,成天就知道抱抱抱,没瞅见我正忙着呢嘛,你这一碰,全给我弄歪了。”
许胜被训得一声都不敢吭,心里暗暗嘀咕。
自己咋把这茬给忘了呢,老婆摆东西的时候可不能惹她。
“老婆,我知道错啦,我这就帮你摆回来。”
“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数钱的时候手不抖,摆东西的时候就没个正形。”
“好嘞,那我乖乖看着你弄。”
何氏捣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弄好了。一抬头,就瞅见许胜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她,不由得没好气地说:
“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你现在该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要干啥,房子是修好了,可咱以后得靠啥过日子呢,总不能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家里那几亩田吧,交完各种税,也没剩多少了。”
“老婆,你说咋整呢?要不咱俩明天去镇上溜达溜达?咱来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出去转过呢。”许胜直勾勾地盯着何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们都去镇上吗?要不你明天带乖宝去吧,我想去地里瞅瞅。”
何氏对逛街可不太感兴趣。
“哼,我就知道会这样,田地才是老婆你的心头好,哎,我这个老头子早没魅力咯,以前还是个帅老头呢,现在变成丑年轻了,老婆你都不稀罕我了,你都多久没陪我逛过街啦。”许胜说完,嘴巴撅得老高,满脸委屈。
“你知道还说,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还不赶紧努力,别以为女儿身上有商城有钱就了不起了,以后我们要想吃好的,还得靠自己呢,女儿身上的钱得留着给她以后应急,我们以后也不能一直陪着她的,加上我们如果吃好喝好又没个收入来源,不是让别人起疑心吗?我们本来就和以前不一样,在这北梁国,每年还有各种税,要是交不上的话,我怕你会被抓壮丁,现在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好赶紧赚钱。”
许胜自然知晓何氏的忧虑,越是知晓这里的情况,就越发怀念现代的时光。
“老婆,你莫要忧心啦,我可是你的夫君呢,你要多多依赖我才是,明日我便与女儿去镇上瞧瞧有没有找到赚钱的门道。”
“我也不愿忧心啊,你那日去许大夫家,没有跟去族长家,我不巧听到族长与明朗兄说,这北梁国的皇帝现在已经年岁颇大,可连太子都尚未册立呢,底下十几个儿子争得那叫一个激烈,我害怕,万一日后打起仗来,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想躲难都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怎么会在家谈论这事?”
“唉,似乎是明朗兄想推迟几年再去科考,与族长商议时,我恰巧偷听到的。”
许胜一听便明白了,若是外头乱起来,此时去科考无论考中与否都有风险。
二人也不多谈这些,知晓得少也唯恐隔墙有耳,而且他们只是平头百姓,那些事也轮不到他们议论。
许胜又将话题扯回先前:“那老婆,明日我与女儿去镇上看看,你独自一人在家真的可行吗?”
何氏连连摆手:“我又不是真的小年轻,若真有事我会跑回村里寻白氏,倒是你们两个不靠谱的在外才该小心谨慎些。”
许胜听了颇有些不服气:
“老婆,你可以说女儿不靠谱,但是不能说我不靠谱啊,这是昧良心的话知道不。”
何氏白眼,不想继续搭理他,走了出去。
房子整修完毕,共有三间睡房,一间厨房边上隔出了一间小巧的洗澡房,方便冬天洗澡,一间堂屋、一间柴房和一间杂物房。一个院子,比村里大多数人家的稍小些,平时可以种种菜。
屋后是养牲畜的房子,不过现在没养什么家畜,所以暂时放着没管。在靠山那侧还加修了个茅厕,就是上面搁着两块板子,下面是粪池那种。
第二天,许柚宁被她爹早早地叫了起来,睡眼朦胧的从空间里掏出几个昨天做的大包子。
许柚宁之前放了一次熟食进去,才发现这空间还有保温效果。之后都会提前准备好早餐,方便第二天起来直接吃。
吃完包子,许柚宁跟着许胜步行去镇上。
唉,没办法,起这么早还是没赶上第一班牛车。
许柚宁都不敢想村里人到底起得多早,天还黑着呢,都想问那牛能看清路不?
何氏留在家里,她打算把院里的地翻一翻,到时候好种些耐寒的蔬菜。
许柚宁和许胜运气不错,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刚好碰到其他村的牛车。花了两文钱,坐上牛车,终于不用那么废脚般的走路去镇上。
许胜有原主的记忆,以前老宅需要搬搬抬抬去镇上,都是喊上他,所以他进了城门看着并没多激动,。
许柚宁没有记忆,看什么就觉得什么都新鲜,每路过一个摊子都要停下来看,遇到有趣的还要上手摸一下。
主打的就是只看不买。
开始很热情的摊贩慢慢看出来,也没在招呼他们,只要不拿,也随便他们看。
此次出来,何氏只给了父女俩七两银子。
镇上并不大,只有三条街道,一条是刚进城门就能看见的各种摆摊,街道长又热闹,也比较脏乱,地上的垃圾随处可见,不过这里百姓最多,因为这里买的东西比别处便宜。
再过去往左的街道都是商铺,他们还看到一家很显眼的四层楼高客栈。
父女俩站在那门口处没有进去,在外面也能感受到这家客栈的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看到进去吃饭的人,穿着都是些不差钱的人。
再周围就是些粮铺,布庄,杂物铺,药铺之类等等的,没有看见摆摊,街道看着也很干净。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许胜来到一家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
“爹,你怎么停了?”
许柚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家杂货铺。
“爹,我们要买的那些东西,杂货铺里面有的买吧?”
“对,不过我们不进这一家。”
许柚宁疑惑:“为什么?这杂货铺有什么问题吗?”
“这家杂货铺就是许大富媳妇娘家开的那一家。”
许胜说完带着许柚宁去了另外一条街上的杂货铺。
刚走开,杂货铺里面的许大富妻子陈氏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道。
“奇怪,这两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可怎么也想不出来是谁,又走了进去。
许柚宁跟着许胜来到另一条街上,这里比刚才那街道安静了许多,因为这条街上住的多数是读书人家,这里的三个秀才,就有两个在这收学生,教学。
所以这里的店铺除了日常生活用的,最多的也是书店。
两人转悠了一圈,街上和现代比真的没有什么好逛的,看着时间不早,走到一家杂货铺门口。
杂货铺的掌柜都无聊的在拍苍蝇,看见有人进来,马上换上笑意招待:“两位,想买点什么?”
许胜左右看了看,说出了要买的东西。
掌柜一听,也很熟练的从里面找出他们需要的东西。
其实家里稀缺的东西很少,厨房里的东西都是许柚宁从商城里面掏出来的老物件。
而盐糖酒这些太不一样,现代的都太好看,不适合在这里出现,所以要备一些这里的。
最后两人在里面挑挑拣拣半天,花了一两银子,只买了一包盐一包糖,一两酒。
两人出了门口,拿起手中的盐糖酒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古代物价都这么贵,看来不赚钱真的活不起。
无可奈何又去了粮铺买大米。
“你这大米也太贵了吧,之前最好的大米价格也就你现在最差的价格,抢钱也不是这么抢的啊。”
“你买不起可以买最便宜的麸皮,那个最便宜,只要十文,高梁要十二文,小米要十五文,除了这些其它的杂粮二十文,大米就是我刚刚说的,最次的三十文,再好一点四十文,最好的五十文,想好买什么再喊我。”掌柜说完都懒得搭理两人,去招呼起其他人。
许柚宁现在能断断续续听懂一点,其它没听明白,但是听懂了贵。
许胜对吃的要求不高,以前在现代时,因为从小无父无母也吃过很多苦,饿的时候连树根都吃过,他只是通过原身记忆,觉得这粮食价格升的也太高了。
而许柚宁问了许胜粮食的价格,更是觉得过分,她在现代一出生不要说吃,就没有见过这么差的粮食,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
可现在看到这些贵的离谱的粮食,她就想拉着她爹走人。
大不了回去在商城里面买,她的钱可以买够这一辈子的大米。
可扯了好一会许胜还是不动。
“爹,我们回家,这里的东西太贵了。”
“不,女儿,我们要买,而且还要把我们现在剩下的钱都买了。”
“可我们还有被子还没有买呢。”
“被子之后再买,现在先买粮食。”
许胜说完,没管许柚宁的不解,喊来了掌柜,把身上的钱,留了回去坐牛车的钱都买了最便宜的麸皮。
掌柜一听,也没说什么,直接称好几十斤给他们。
出了粮铺,许胜背着一袋粮食没有过多逗留,直接带着许柚宁去找到车,一路沉重的回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