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榕榕》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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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榕榕》简介

    小说讲述了皇后陆虞染的经历。

    陆虞染农女出身,因义弟和军中情谊,在立后之争中胜出。裴朝彦称帝后,她的儿子叙儿被封为太子,贵妃俞绮晚因丧子打起叙儿的主意,在各方势力逼迫下,陆虞染决定把孩子送养给贵妃,随后假死出宫。

    期间,裴朝彦沉迷于贵妃温柔乡,不再看重与陆虞染的情分。陆虞染唯一忌惮的义弟楼骁出征西北失踪。叙儿亲近贵妃,让陆虞染心灰意冷。她找中书令帮忙出宫,成功假死后在棺椁中等待接应。最终楼骁归来将她救出。

    主角陆虞染经历了从得宠到失宠,儿子被夺走,最终决定离开宫廷的过程,她在宫廷的争斗中身心俱疲,对爱情和亲情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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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榕榕正文阅读

    

    我同意把孩子送养给贵妃的时候,裴朝彦很是松了一口气。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贵妃能给叙儿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是啊,我农女出身,已经没有什么能满足他们父子了。

    我不想再无望地挣扎了。

    所以我假死出宫,决定放手。

    可裴朝彦却后悔了,他抱着孩子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求你,抱一抱他。”

    1

    “你同意了?”

    裴朝彦有些不可置信。

    我点头,“陛下说的对,臣妾什么都给不了叙儿,便不该再霸着他。”

    见达到目的,裴朝彦也放柔了语气。

    他握住我的手,“阿染不要怨我,新朝初立,俞家是重臣,晚儿又刚刚丧子,少不得得安抚一二。”

    “你让着她一些。”

    “她得了叙儿,总会消停一阵,你也不必担心她继续针对你……”

    裴朝彦说这话的时候满目柔情,我却渐渐攥紧了手心。

    原来,他知道啊……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却放任了贵妃使绊子,放任了我被人侮辱讥讽。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反击,让他滚出去。

    但我已经不想和他纠缠了。

    所以我只是笑笑,如他希望的那般顺从。

    倒引来他的一阵纳闷,“朕总感觉阿染有些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嘛……陛下之前还说阿染过于天真,总活在从前……”

    我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笑眯眯问他:“这样不好吗?”

    他默了一瞬,“很好。”

    他站起身。

    我想他大抵是急于把这件喜事告诉贵妃。

    走之前,他终于想起要安抚我。

    “阿染,你乖乖的。”

    “我从前对你的承诺都还作数。”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我乖顺地点点头,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会有以后了。

    我呀,要走了。

    2

    我本就是农女出身,与这宫墙院柳并不相称。

    能够在立后之争中,压世族出身的贵妃俞绮晚一头,全凭我有个战功赫赫的义弟,和以往在军中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情谊。

    有他们为我发声,再加上彼时裴朝彦待我确有几分真情。

    他举出“故剑情深”的典例。

    他说“贫贱不相离,富贵亦相知。”

    可即便十年相伴的糟糠之情,也抵不过人心易变。

    富贵迷人眼……

    三年,不过是三年而已……

    我竟变得不认识他了。

    ……

    贵妃原也有一个儿子的。

    只是生来体弱,还不满一岁就夭折了。

    所以她在伤痛之余,又打起了叙儿的主意。

    没错,是‘又’。

    裴朝彦称帝的时候,叙儿两岁,既是长子,又是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地被封了太子。

    彼时后位尚有争议,满朝文武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是以我义弟为首的武将和部分文臣中的清流。

    一派是贵妃母家为首的世族和前朝遗留的勋贵。

    闹了足足三个月,才将事情定下来。

    在此期间,俞绮晚就曾多次靠近叙儿,也试过想把他带走。

    但彼时的裴朝彦尚且向着我,我又紧咬着不放,便也就此作罢。

    毕竟她自己也并不热衷,多半是她父兄的意思。

    她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的。

    可如今境况不同了,她九死一生产下的孩子没能保住,她自己又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叙儿便再次成了‘香饽饽’。

    并且是势在必得。

    我农女出身,本就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唯一让他们忌惮的,是那个被他们叫做‘小狼崽子’的义弟——骠骑大将军楼骁。

    可正逢西北战事告急,他只于出征前匆匆见了我一面,就赶往前线,陷入苦战。

    数日前送来军报上说,他身先士卒,亲自带队冲锋,却在取胜之后失踪。

    裴朝彦又沉迷于贵妃近日以来伏小做低的温柔乡,渐渐的也不再看重与我之间的情分。

    在俞家看来,我便已彻底失了抵抗,索性便合起伙来逼我。

    3

    其实只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放手的。

    哪会有母亲愿意抛下自己五岁的孩子呢?

    可我没想到,给我最深的一击的,会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俞绮晚丧子后,待叙儿愈发热络。

    而叙儿呢,向来喜欢她。

    这听起来确实像一个笑话。

    我也曾无数次质问过自己是否太过失败,以致于不止是我的夫君,就我倾注了满腔爱意的孩子都更亲近俞绮晚那个女人。

    可我无力阻止。

    我亲手缝了平安符的香囊,被叙儿随手丢弃。

    他更喜欢俞绮晚送他的各种奇巧的小玩意儿——那能让他在同龄孩子之间赚足面子。

    而我,对他来说,远不如他的俞娘娘温柔可亲。

    他讨厌我督促他习字,不耐烦应付我的各种嘱咐,把我费心准备的点心也随意地丢给宫女太监分食。

    数不清失落了多少次。

    只记得最锥心的一次,是他的五岁生辰。

    我和往年一样给叙儿做了长寿面。

    可却久等不见他来。

    让宫女去催了两次也不见音信。

    我便自己去找。

    然后在一处水榭看到了正亲昵地坐在贵妃身旁的叙儿。

    “你今儿个生辰,听说皇后在宫里摆了几桌席面,还亲手做了长寿面……”

    贵妃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嗔道:“你不去吃吗?”

    “我才不要。”

    我看到我最爱的孩子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不过是些乡下不入流的东西,也值得她巴巴地捧到我跟前来?”

    说着,他转头去摇贵妃的手臂。

    “俞娘娘,要是您是我的娘亲就好了……您那么高雅,美丽,叙儿最喜欢您了!”

    那一刻,我险些站不稳,几乎是抑制不住地落荒而逃。

    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

    我还记得怀他的时候,心尖发热的触动。

    生他的时候,千锤万凿我都觉得甘愿。

    可他却离我越来越远了……

    他说,他希望俞绮晚做他的娘亲。

    4

    在叙儿正式被过给贵妃之前,我去见了中书令,也就是贵妃的父亲。

    俞氏一族与我久不睦,但这却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权倾朝野的俞氏家主。

    他鬓发微白,眉目间沉肃之余却又带着几分落拓,看上去与寻常的长者并无不同,朝我行礼问安的举动也并未有轻慢。

    至少表面上没有。

    “娘娘找老臣何事?”

    我很直白地道明来意,“我需要您帮我出宫。”

    他倏然抬头,眉头微皱。

    我大概能看出他的内心所想,大概类似于‘你没事吧?’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驳斥我,而是道:“您再说说看呢?”

    我笑了下,“我想出宫,而在这件事情上,您是最有办法的人,不是吗?”

    “娘娘说笑了。”

    我并不着急,而是慢条斯理地直戳他内心的谋算。

    “纵观古今,哪有中宫尚在就把太子交给贵妃抚养的道理?本宫是太子生母,有我在一日,贵妃岂能安心?”

    “俞家是百年传承下来的世族,在陛下登基时做出的牺牲亦不少,如今中书令大权在握,难道就不想再更进一步?由本宫占着这个中宫皇后之位,你们甘心吗?”

    他似乎到了这时,才真正地正视我,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皮笑肉不笑道:“娘娘好谋算,可臣若是不上钩呢?”

    我只是摇头,“不,你会答应的。”

    没有永运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只是看诱惑够不够大罢了。

    他默了一瞬,点头同意后又说起了别的。

    “当年,臣为了让小女当上皇后,使了不少手段,可最后还是低估了陛下的坚持……”

    “没想到如今也到了这番田地。”

    他摇头叹息,“故剑情深,也不过如此。”

    我笑笑不说话。

    故剑情深自然感人肺腑。

    只是不能适用于我和裴朝彦之间而已。

    5

    得益于中书令的帮助,我很顺利地拿到了假死药,届时出宫的一切安排他都会帮我,如此便已是十拿九稳。

    至于太医院我也留有自己的人手,在确认药没有问题后,我担忧的便只剩下一件事——楼骁的安危。

    一直以来,我没有停止过与他的通信,所以我对他的情况的了解,并非只局限于朝廷战报上的寥寥数语。

    他是我捡回来,照看着长大的阿弟。

    他会回来的。

    百般思虑过后,我给他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的一些部署,用蜡封好,从暗线送出。

    然后,我从容地吞下了那枚假死药。

    ……

    再次睁眼,是此起彼伏的哭声,眼前漆黑一片。

    我摸索着伸手探了几下。

    懂了,这里是棺椁内部。

    透过厚厚的棺材板,我甚至还听到了裴朝彦嘶哑的喊声。

    “这不可能!她肯定是还在气朕把叙儿过继的事情……”

    “对!一定是这样!”

    他喃喃道:“她那么爱我……她不会离开我的……”

    突然“砰”的一下,连带着我的身体都感受到了震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然后外边蔓延的哭声一下子嘈杂起来。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呀!”

    贵妃也哭了,她语带祈求,“阿彦你别这样……”

    “让开!把棺木打开!”

    我心中一惊,暗想裴朝彦何时这般荒唐了,这要让人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样非议呢。

    曾几何时,那个温良的,多看我一眼都会红了耳廓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他凉薄狠心,唯利是图……

    这一点都不像他。

    从外边传来的动静来看,裴朝彦到底还是被拦住了。

    他发出如困兽般的低沉嘶哑的吼声。

    仿佛痛失爱侣……

    我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和他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叙儿……对!叙儿呢?”

    裴朝彦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一旁叙儿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吓到了。

    “快把你母后叫回来!”

    “她不是最疼你了吗?”

    裴朝彦语气激动,“是不是你不听话?所以她不要……”

    他后面的话一下子失了声。

    大概他也想到了这几年来他的所做作为。

    我听到了他的哭声。

    很短促的几下,压得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抑制不住才透出来的。

    我轻手轻脚地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6

    葬礼在一片哄乱中结束。

    陵墓被重新封上,一切的声音再次远去。

    我仰躺在棺材板板上,心中开始盘算。

    封棺之后,氧气会逐渐稀薄……按照之前的预估,十六个时辰之内,最多不能超过两日,得让人把我弄出去。

    尽管先前与中书令有约在先——葬礼仪式结束后,他会派人把我挖出来,由我自行来去。

    但我心知,随着‘皇后陆虞染’这一身份被宣判死亡,我们原先的约定也摇摇欲坠。

    对于俞家来说,只怕是恨不得我是真死了才好。

    这样才保险。

    所以我从未全然依托过他们,而是自行安排了后手。

    接应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烛光的映射下,我再次见到了那张令我百般牵挂的面容。

    楼骁伸手把我从棺椁中半抱着扶到地上。

    “阿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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