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慕容辰最新章节内容_沈清棠慕容辰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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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慕容辰是小说《王妃暴虐绝色,清冷国师觊觎已久》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司徒蓝落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王妃暴虐绝色,清冷国师觊觎已久》的章节内容

沈清棠慕容辰最新章节内容_沈清棠慕容辰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深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暴雨倾盆,响彻整个尚书府。

五岁的小清棠被挑断手筋,后背满是浸了盐水的倒刺藤鞭抽打的血痕,

可即便痛入骨髓,她还是艰难的摸索着向前方爬去。

哭声中带着惊恐和乞求,“爹爹,母亲不是我推下台阶的,是妹妹...”

“爹爹...棠棠好疼...”

尚书沈怀安看着她,一脸阴鸷,

雷电闪烁间照应在整个昏暗的屋子里,打在沈怀安的脸上。

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怒目而视,

“胡说!”

“莫说兰氏是柔儿的生母,

她平日里柔顺乖巧又怎会去推自己怀有身孕的母亲,

你不仅不知错还想要诬陷给自己的妹妹!”

半晌后又道:“鹿鸣山脚下有一个庄子,

从今日起你便去那里改过自新,没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说罢,青色袖袍一挥,不再理会趴在地上的小清棠,大步跨了出去。

小清棠脸如白纸,冷汗如雨下,心里更是九曲回肠般难受。

“好,我走。”

小清棠艰难的爬起身出门,暴雨扑打在她枯瘦身上,

破旧的薄衣上满是鲜血,已经看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

赤着足出了尚书府的大门,每走一步,身后都是一滩血水。

......

“吱呀!”

“老秃驴,我就是偷你几只鸡吃,也不至于大半夜给我拎个死孩子来吧!”

万路门门主白鹿看着大门敞开不走偏走窗户的青云宗宗主玄冥,

手中跟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孩子。

“我今日有事入宫,回来的路上碰到的,掐指一算这孩子跟你有师缘,便给你带来了。”

“我已经喂了她回魂丹,保住了她的心脉,不过她受伤太重还要你来救。”

师缘是他瞎诌的,主要是自己一个男子,门派中又清一色混小子,不懂怎么养姑娘。

白鹿嘴里骂骂咧咧,手已经接过小姑娘开始把脉。

“这孩子我收了。”

瞧这长的枯瘦干瘪的模样,养来辟邪应该不错,

顿了顿又道:“老秃驴,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个仙风老道,

不要总是三更半夜闯女子的闺阁!尤其是我这样的大美人儿。”

玄冥迈出的脚停在空中,嘴角抽了抽,

“咱俩谁半夜爬墙爬的多?”谁偷看他洗澡!

“还有,你偷的那不是鸡,那是重明鸟!价值千金!”

“怪不得那肉柴的很,没鸡肉好吃。”

白鹿做势剔了剔牙。

玄冥深呼吸一口气,闪身从窗户飞了出去。

临走前又丢下一句,“白芳芳你家秃驴有头发!”

“有头发的秃驴!”

白鹿冲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

“再叫我白芳芳我让你丫变真秃驴!”

......

十年后。

云召国,尚书府内。

“爹,娘,我不要嫁给辰王,他就是个废物!”

沈清柔双眸含泪哭诉着。

那辰王虽然长得绝世无二,却是个双腿残废疾病缠身的废物,

沈怀安柔声安抚,

“柔儿放心,父亲绝不会让你嫁给辰王的。”

“是啊,辰王只说是求娶沈家嫡女,又没有说是哪一位嫡女,

柔儿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呢。”兰盛莲附和道。

沈清柔原本黯然的眸色瞬间一亮,

“父亲母亲说的可是沈清棠?”

沈清棠的母亲本是沈怀安的原配,生沈清棠时伤了身子,

没两年便病逝了。

沈怀安宠妾灭妻迫不及待将原本是姨娘的兰盛莲抬为继室,

故而沈清柔也从庶女成了嫡女。

“没错,是她,我已经命人去传信让她回来了,按时辰算想必快要到了。”

“辰王双腿残废不能行走,姐姐又双手残废,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父亲英明。”

沈清柔得意的说道。

正说着,一个小厮急忙跑来通传,

“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

“到了从侧门带进来便是,难道还要让我打开正门亲自迎接不成?!”沈怀安沉声道。

此刻,两位明艳的少女站在尚书府门外。

“小姐,他们叫你回来,又紧闭中门只开侧门,这明显是在欺负人!”

一身千草色衣服的女子愤怒道。

“竹月,将门劈了,谁若阻拦杀了便是。”

另外一女子白衣如皎月,一双明亮的眸子似是能勾人心魄一般,声音淡淡的吩咐道。

“是!”

竹月上前两步,抽出腰间的软剑,两脚踢开守门的小厮。

手中剑柄轻轻挥动两下,尚书府的大门便碎成四瓣儿。

一众丫鬟小厮见状皆不敢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持剑擅闯我尚书府?!”

沈怀安怒喝一声。

女子自顾的坐到了竹月搬过来的交椅上。

声音淡淡,“怎么?父亲大人派人通知我回来,又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了?”

话落,前厅的众人脸上皆是一惊。

沈怀安试探的开口,“你是...沈清棠?”

沈清柔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揉搓着手帕,

原本以为在乡野长大的沈清棠会粗鄙不堪,

不想周身的气场震人心魄,长的竟然如此美艳,看了眼沈清棠垂下的双臂。

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哼,再怎么好看也是个废物,和那个辰王一样!

“莫不是沈尚书还有别的流落在外的女儿?”

听出沈清棠口中的讽刺之意,沈怀安额头青筋暴起,拍案而起。

正要发火,被一旁的兰盛莲拽了拽衣袖,使了使眼色。

沈怀安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缓缓开口:“为父叫你回来,自然是为你着想。”

“如今你已及笄,是时候为你挑选合适的婚配对象了,

五皇子辰王性子温和,是个不错的人选。”

兰盛莲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棠儿,其实你父亲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你,

这不,你刚过及笄,便为你寻的这样好的夫婿。”

“而且那辰王风姿卓越,长的也绝世无二。”

“既然这婚事这样好,要不你自己去嫁?”

沈青棠声音玩味。

“姐姐怎可这样与母亲说话?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清柔嘴上说着,心中暗自得意,沈清棠越粗鄙没教养,她就越高兴。

沈清棠神情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向只比自己晚出生半个时辰的沈清柔,

“依照你的意思,教养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沈清柔......

她何时是这个意思了?

刚要张嘴,沈青棠又继续道:“那便成全妹妹了。”

话落,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竹月。

竹月立马会意,双手交叠握的指节‘叭叭’作响。

“你要做什么?”

沈清柔惊恐的后退两步。

竹月快步上前,

“啪!啪!”

竹月的两巴掌使足了力气,沈清柔的脸快速的红肿了起来。

“啊!你...你...”

沈清柔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沈清棠。

兰盛莲快速起身走到沈清柔身边,

“快,去叫大夫。”

她没想到沈清棠真的敢动手。

沈怀安也急忙吩咐道:“不用找大夫,拿着我的腰牌直接去请太医。”

柔儿可是他悉心培养的,将来一定要是做皇后的,这脸不能有半分的差错。

吩咐完后怒目看向沈清棠,顺手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过去。

竹月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软剑轻轻一挥,

“砰!”

茶盏转了方向砸到了沈怀安的额头。

“老爷!”

兰盛莲惊呼一声,一时不知该看沈清柔还是沈怀安。

最终将目光投向沈清棠。

“我自小在乡野长大,陪伴最多的便是门口那只小猫咪。

只知咬了要还口,打了要还手。

不懂得教养为何物,所以,今后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各位还是乖乖受着,毕竟...”沈清棠顿了顿,眸色瞬间阴冷,“你们也只能受着!”

沈清棠眼睛看向兰盛莲,后者想要说出口教训的话卡在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沈怀安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

气愤的指着沈清棠道:“你这个逆女!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来人,将大小姐拖下去打二十鞭,以示惩戒!”

又看向一旁的竹月,

“将这个贱婢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父亲大人当初对五岁的我用浸了盐水的倒刺藤鞭,又在雨夜赶出府,与杀我有何区别?”

“借着我外祖家的势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却在外祖出事后冷落我母亲。

直至她生病故去,头七还没有过,你便将兰盛莲抬为正室,这就是你沈怀安的教养!”

沈清棠忍不住怒喝,当初自己还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这些年也派人调查过。

自己的外祖父是镇国大将军,外祖母年轻时常常陪着外祖父随军出征,身体落了病。

直到四十岁才有了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宋知华。

沈怀安本是寒门出身,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看准了外祖一家的权势极力献殷勤讨好。

后来外祖父被冤叛国,为表忠心上缴兵权自刎于大殿之上。

外祖母在外祖父的灵柩前撞棺而亡。

皇帝念在外祖父的功计,只收回了兵权,将将军府所有的财物全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此次之所以回来,除了报自己和母亲的仇,将母亲的东西夺回之外。

最重要的便是调查清楚当年冤枉外祖父的人是谁!

想起记忆中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沈青棠暗暗握紧了拳头。

沈怀安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红,红了又黑,整个像一个调色盘。

沈清柔则是暗自得意一笑,父亲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

沈清棠一回来便触犯父亲的逆鳞,以后有的她受的!

“你...你这个逆女!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来人呐!”

沈清柔闻言甚至小声笑了出来,

沈清棠越是跋扈放肆,就越能衬托出她的知书达理。

当初和母亲设计陷害她被惩罚成残废又被赶出府,这一切简直太英明了。

不然就凭这贱人的长相,京城四大美女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如今她长得就是再好,也不过只有一副皮囊,还是个残废。

哪里能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相比!

......半晌,门口依旧静悄悄的。

沈怀安愤怒的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嘴里边气愤的喊道:

“今日都做什么去了?人都去哪了!王管家!”

“一个个都偷懒成这个样子,是不想活...”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门口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老虎脑袋。

“啊!!!”

沈怀安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往后挪。

兰盛莲和沈清柔应声看去,皆是吓的失了声。

沈清柔甩开自己母亲兰盛莲的手快速往椅子后面躲去。

“噗嗤!”

竹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你爹被吓尿了。”

沈清棠低头嫌弃的看了眼沈怀安屁股下的一摊难闻的液体,

嘴角微翘,“咪咪过来,小心弄脏自己的爪子。”

老虎闻言抬起自己的前爪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呕~”

又嫌弃的甩了甩,乖巧的走到沈清棠旁边趴着。

沈清棠眸色淡淡,看着屋中狼狈的三人,

“我回来不是听从你们安排的。

那辰王既然你们这么钟意,不如我做主打包将你们三个都嫁过去好了。”

又对着兰盛莲道:“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去将海棠院收拾出来,今日以后,我便住在那里了。”

海棠院本是自己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位置不仅好,又胜的清静雅致。

沈清棠清楚记得,母亲去世后,兰盛莲便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

兰盛莲本想拒绝,再看到沈清棠脚底下趴着的老虎时,

又将话在嗓子里转了个弯,

“只要棠儿能将这畜...老虎看住,母亲委屈一些没关系,这就给你挪出来。”

沈清棠一记冷眼如刀子般瞥向兰盛莲,

“再自称我母亲,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喂老虎!”

本来趴着的老虎双眸一亮,配合的咂吧着嘴巴。

兰盛莲吓得赶紧捂住嘴,“是...母...我...我说错了。”

沈清棠起身走到门口时,背对着沈怀安道:

“沈尚书还是赶紧换身衣裳吧,这气味实在有些让人待不住。”

至于以前的事情,往后边走边清算!

“竹月,咪咪,走,我们去逛街。”

“是小姐。”

竹月没了刚才的狠厉模样,兴奋的搓手回应道。

两人一虎出了尚书府,沈清棠手腕翻转,老虎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小姐,让咪咪跟着多拉风,为什么要将它收进空间里。”

进尚书府后,小姐便将咪咪放出来溜达,府中下人躲到房间的,树上的,

甚至还有房顶的,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鹿鸣山,惊扰了百姓就不好了。”

带着一只老虎去逛街,怕是街道只剩她们二人与虎了。

竹月瘪瘪嘴,“这京城里的人,胆子就是小,咪咪那么可爱。”

“哦对了小姐,出门前门主给我一封信,嘱咐我下山后交给你。”

竹月快速将腰间的信封掏出来,她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

沈清棠好看的眉毛轻挑,一抹不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接过竹月手中的信。

手指轻轻翻转将信封打开。

越看脸越黑......

“师父她老人家最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沈清棠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竹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清棠皱眉看过去。

竹月缩了缩脖子,

“小姐,门主她老人家哪天不闯祸啊?

我实在是不知她闯的哪一件祸让小姐你的脸跟锅底灰一个色了。”

沈清棠垂下手,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用内力击成碎片后才慢慢松手。

白色的纸沫随着微风吹散,沈清棠咬着后槽牙蹦出两个字,

“回府!”

“小姐等等我!”

竹月反应过来时,沈清棠已经折返,扭头快步追了上去。

尚书府前厅内。

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沈怀安接过兰盛莲递过来的茶水,

嘴还未碰到茶盏的边儿,就听见下人来报,

“老爷,大小姐又回来了。”

手一抖茶杯又落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整个裆部。

兰盛莲拿着手帕正准备擦拭,

身后传来沈清棠玩味的声音,

“兰姨娘还真是对父亲大人体贴入微啊,一点都不嫌弃。”

兰盛莲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沈怀安甩开兰盛莲的手气愤道:“这是茶水!”

解释完后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做父亲的尿裤子被两个女儿看到,想到这儿沈怀安脸上‘蹭’的变红。

“你这么快又回来做什么!”

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随意问道。

沈清棠了然一笑,自顾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同意嫁给辰王。”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怎么?不行?”

沈怀安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确定的看向沈清棠,

“你有什么要求?”

沈清棠轻笑出声,“要求倒没有。”

沈怀安和兰盛莲悬着的心还未落回去,

便听沈清棠继续道,

“将我母亲的嫁妆和外祖留给我母亲的财产一并算入我的嫁妆里。”

“另外再补偿我十万两银票就行了。”

兰盛莲忍不住抢先开口:“这怎么行!”

那些财物大多都被自己私吞了,尚书府这些年如流水般的花销也都是这笔钱支撑着。

不然仅凭沈怀安那点俸禄,生活没有问题,奢侈就不敢多想了。

“怎么不行?”沈清棠冷声道,“我娘去了,她的东西自然是留给我这个做女儿的。”

“难道还要留给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我外祖家的财产,既然皇上给了我娘,那便也是我娘的私产,我也拿的。”

“至于额外的十万两,就当是这十年我受过的苦的补偿了,嫁妆你们看着安排吧,让我满意即可。”

言下之意,她不满意,就不行。

沈怀安刚要发火,王管家走进来在沈怀安耳边低语一番。

沈怀安瞬间喜上眉梢,中气十足的冲着沈清棠道:

“你娘生是我的人,死是我沈家的鬼!她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

“你在这沈府可以用的,想要带走,门都没有。至于这辰王,你不嫁也待嫁!”

“宫里传来消息,国师说你的生辰八字和辰王极配,

皇上的旨意想必明日就到了,到时候你不嫁,便是抗旨!”

沈怀安越说越得意,最后甚至哈哈大笑了起来。

让他高兴的不止这一件,还有一件是沈清柔会被赐婚三皇子靖王。

当今陛下共生十四子,活着的却只有大皇子奕王,三皇子靖王,五皇子辰王和七皇子安王这四个。

其余的不是刚出生就夭折,便是意外而亡。

就连身为太子的二皇子也在三年前治理洪灾时不小心落入急湍的洪水中不治而亡。

剩下活着的大皇子小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撞到头部犯有痴傻之症,

五皇子又从小中毒双腿残废,

七皇子一心醉在山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当下最有望成为太子之人便是三皇子。

沈清棠一脸玩味的看着沈怀安,言语轻佻,

“我若抗旨。”

“皇上除了怪罪我,恐怕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沈清柔的三王妃之位估计也会受牵连,真是不明白,你在这儿高兴什么?”

沈怀安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神色严肃道:“你如何得知柔儿会成为三王妃?”

这件事他刚刚没有说出口,王管家是自己的心腹,更会缄口不言。

沈清柔和兰盛莲闻言一阵欣喜。

“老爷,这可是真的?柔儿真的被定为三王妃了?”

沈怀安还未回答,沈清棠便道:“千真万确。”

“而且我还知道户部尚书沈怀安在宫中安排眼线,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

沈清棠声音很大,又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脸坏笑的看着沈怀安。

沈怀安一怔,又快速辩解道:“你休要妄言!”

他刚刚一时高兴过头,忘记了皇上还没有宣旨,

自己提前知道消息那必然是在皇上身边有眼线。

这事要是被知道了那是杀头的大罪。

“胡没胡说将刚才进来传消息的人审问一番便知道了,我不建议替父亲大人跑一趟大理寺。”

站在门外守着的王管家害怕的擦了擦手心的汗。

沈清棠起身要走,沈怀安喊道:“慢着!”

“你的要求我应了便是,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清棠不等沈怀安继续说,便冷嗤一声,

“答应不了。”

“你...”

沈清棠不再理会,起身往海棠院的方向走去。

“老爷,柔儿的事情是真的?”

沈清棠走后,兰盛莲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怀安点了点头,“此事不宜声张,一切待明日圣旨下了再说。”

辰王提出求娶沈家嫡女后不久宫里便派人来要生辰八字,

说是让国师算一算二人合不合。

他便借机给国师送礼,让合一下沈清柔与三皇子靖王的八字。

借机到皇上身边美言一番,不想这国师收了礼是真办事儿。

也不像是平日里传的那样冷酷无情,礼单全收,办不办看心情。

兰盛莲连连点头,兴奋的搓着手,只要她的女儿当了太子妃,还愁那点银子吗?

不过是眼下紧一紧罢了。

沈怀安也是同样的想法。

沈清柔自打听了这个消息,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太子妃继而成为皇后。

让沈清棠跪在自己脚下的场景。

“小姐,你为何突然答应他们嫁给辰王啊?”

“你若想要回您母亲的嫁妆直接杀了他们便是,

以您现在的实力,还用这样委曲求全自己吗?”

“咱们万路门的钱财多的花也花不完,产业更是遍布各地......”

“那个竹月啊~”沈清棠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打断喋喋不休的竹月。

对上竹月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叹了口气道:“算了。”

沈清棠摇了摇头继续走,谁能想到,一个看似单纯,

甚至有些傻憨的女子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

也是万路门北山主公子月。

杀人的时候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小姐,你是不信任我了吗?”

竹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向沈清棠。

沈清棠停步回头,拍了拍竹月的肩膀,

“是师父给你的那封信里。”

“师父说如若沈怀安让我嫁给辰王,我应了便是,

若是让沈清柔嫁给辰王,让我直接抢婚。

总之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嫁给辰王,若不嫁,她会有性命之危。”

竹月挠了挠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杀门主啊?”

沈清棠双手摊开,耸耸肩道:“我也想知道。”

从小到大,一有需要自己付出的事,便说会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要杀自己。

这话骗骗竹月还行,骗她...

也还行!

沈清棠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叫师父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呢。

她让嫁,那便嫁吧。

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那辰王若是个识相的便相安无事。

若不是,她不介意自己丧夫。

沈清棠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海棠院。

已经没有了母亲当年住着时的雅致模样,

整个院子都透露着一股奢靡之味。

“竹月,去找两个人过来,将院子按照这个修整。”

沈清棠从腰间掏出一个图纸。

“是,小姐。”

竹月顺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下人抓了过来。

“我家小姐刚才说的听到了没”

被薅着脖颈子的两人摇了摇头又快速点了点头。

“既然听到了就快点去办,办的好便好,办不好杀了你们喂老虎!”

竹月恶狠狠的说着,两人小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竹月将图纸塞进其中一人的领口处,将二人扔到了一边。

“还不快去!”

两个小厮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

沈清棠......

她本意是想让竹月去外面找两个人,绝不是现成抓两个。

竹月邀功似得冲着沈清棠嘿嘿一笑,“小姐,我办事儿你放心!”

这事儿,和杀人一样简单!

“放心,放心。”

沈清棠轻笑着进了屋。

......

海棠院被沈清棠夺了去,兰盛莲只能先去偏僻一些的花香院住。

王管家安排人将花香院收拾好后,

又将海棠院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兰盛莲。

“这个贱人!”

沈清柔捏着手帕恶狠狠的骂道。

“当初就应该安排人在路上送她去与她那贱种的娘团聚!”

“柔儿!”兰盛莲轻声呵斥,“这话以后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儿说。”

“哎呀我知道了娘,”沈清柔略带撒娇道,“王叔又不是外人,他对娘最忠心了。”

王管家恭敬的弯了弯腰,

“二小姐说的是,我定然是对夫人最忠心的!”

兰盛莲看了眼王管家,眉心舒展,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娘,难道真就让那个贱人一直住在海棠院吗?”

“放心,她住不安生,

不就是仗着有一只畜生和一个会点拳脚功夫的丫鬟吗?

只要这两样东西没了,她便还是那个废物蠢货!”

兰盛莲眸色充满算计。

从沈清棠进屋她便一直观察她的手臂,从来没有抬起过,

手筋断了怕是大罗神仙也接不上!

“左右她也住不了太久。”

兰盛莲脸上扬起一抹得意。

只要圣旨一下,那婚事就不远了。

她还能将海棠院搬去辰王府不成。

“不过,也不会让她住的安生。”

沈清柔闻言脸上也挂起了笑,

一想到自己日后当了皇后,沈清棠见了自己要行礼,

她便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

“爷,瞧着天都要黑了,沈小姐怕是都睡着了,我们再继续守着也守不出花儿来啊~”

见喜瞧着自家主子从知道沈家大小姐归家后,

便扔下手中的事情爬到这棵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七百二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盯着沈大小姐的大树上移一动也不动。

忍不住低声嘟囔。

“以后记得改口。”

慕容辰冷声道。

见喜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是,是,属下错了。”

“爷,您瞧,沈...王妃屋子里的灯都灭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见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

“嗯。”

慕容辰眼神不舍的从海棠院的窗户上挪开。

轻点脚尖,驾着轻功往辰王府的方向飞去。

绕了这么一大圈儿,下了那么多套儿,终于将她套到手了。

“哎爷,你又去哪儿啊?”

见喜追着刚进王府大门又扭头往外走的辰王大喊。

“去趟宫里。”

慕容辰淡淡回应。

虽然自己亲眼看着父皇拟好了旨,却还是不放心。

许的确保没有一丝纰漏,最好是明日宣旨,原地成亲!

聘礼什么的他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所以并不需要时间。

见喜飞快的跑进院子里推上轮椅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喊,“爷,您的腿儿,腿儿!”

幸好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不然被发现了,这么多年白装了。

慕容辰淡定的从腰间掏出一副面具带上,

“你不必跟着了。”

话落轻点脚尖飞走了。

见喜瞧着自家主子变成一抹黑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拍脑门,“得,忘记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了。”

“不是瘸腿,是没脸!”

说罢,自己绕到前面,一屁股坐到轮椅上,手滚着轮子往辰王府走。

“怪不得爷不装傻不装痴,就装腿疾,这不用自己走路是挺舒服的。”

见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晃脑,手上使力推着自己。

冷不丁学起了慕容辰的口气,

声音冷淡,“爷,以后记得出门带好您的腿儿。”

又扭头学着自己的口气,

低头哈腰,“是,是,见喜,爷一定谨记。”

翌日清早。

沈清柔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便早早起床洗漱。

用早膳的时候只简简单单喝了口粥。

便起身往海棠院走去。

“姐姐,昨日是妹妹我错了,你教训的是,妹妹做了早饭亲自给你端了过来。”

沈清柔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

“姐姐你没来用早膳,妹妹想着,许是姐姐的手废了用不了,便给你端来了。”

“母亲还特意拨了两个心灵手巧的丫鬟,日后负责给姐姐喂饭。”

“小姐,我去拔了她的舌头!”

竹月挖了挖耳朵,起身往门口走。

“不必,先看看她们想作什么妖。”

沈清棠放下手中的书本,坐好。

“吱呀。”

沈清柔抬手正准备敲门,竹月先一步将门打开。

双手环胸瞪了一眼沈清柔。

要不是小姐不许,她真想割了眼前这个货的舌头下酒,给咪咪!

沈清柔瞧着一个婢女对自己横鼻子竖脸,

刚想发火,转念又冷静下来。

这个贱婢,一会儿就让她不得好死!

面上挂上假笑,将粥放到桌子上,自顾自坐在了一旁。

“姐姐,我身后的这两个一个叫小知,一个叫小华。”

“她们两个啊,起先是负责伺候母亲起夜倒恭桶的,

后来母亲瞧着干活还算利索,便给你拨了过来,这几日就负责给姐姐喂饭了。”

“她们能将恭桶倒洗干净,想必也是能将饭准确无误喂到姐姐嘴里的,姐姐说是不是?”

“这日后啊~你我姐妹就要一同嫁入皇家,姐姐粗鄙,不像我自小就有名师教导。

日后操持家务姐姐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来找妹妹,妹妹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沈清柔说着做势要抓起沈清棠的手来。

“哐嘡!”

“啊!”

沈清棠一脚将沈清柔踹飞,撞在了门口上。

“我看你是昨日的两巴掌没有挨够是不是?”

沈清棠声音冷若寒霜,吓得一旁叫小知和小华的两个丫鬟“噗通!”

一声跪到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磕头求饶道,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她们是才刚被买进府不过一个月的。

从府中一些老人口中也听说过先夫人名字叫宋知华。

来的时候二小姐刻意给她们改了这名字,她们便开始担忧。

沈清柔只觉得胸腔一股暖流,喉咙有一股子铁腥味。

“呕~”

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

沈清柔的贴身嬷嬷惊慌着想要上前将让扶起,

竹月恶狠狠的走到几人面前。

吓的嬷嬷和其余的一众丫鬟不敢言语,

纷纷后退。

“你...你竟然敢打我?”

沈清柔忍着痛指着沈清棠,

“沈清棠,你这个贱人!不过仗着自己有一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罢了,

今日我就让你这个乡野长大的贱人瞧一瞧,什么是京城,什么是大户人家!”

“张嬷嬷,去,将人都带进来!”

张嬷嬷快步跑到院子里,

“都给我进来!”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二小姐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被老虎所伤,

所以你们是来救二小姐的,至于期间误伤或者误杀什么人,到时候告知老爷夫人即可。”

“既是误伤,定然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都听明白了吗?”

张嬷嬷底气十足的喊道。

“听明白了!”

二十多个手持长刀的小厮狠劲十足的往屋里冲去。

来时二小姐便吩咐过了,杀了老虎和大小姐的那个婢女的,重重有赏!

竹月瞧着乌泱泱一群人走来,兴奋的冲着沈清棠喊道:“小姐?”

沈清棠微微点头,“去吧。”

“下手别太轻。”

竹月听完这话更兴奋了,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手下留情了。

“要命?”

“随意。”

主仆二人像是说今日吃什么一般平静。

这些个人一个个的样子瞧着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颅卸下来邀功。

虽说是受了主子的吩咐,可也是为了钱财可以随意夺人性命的人。

这些人沈清棠从来不怜悯。

竹月赤手空拳跑到一群拿着长刀的小厮面前,

这群小喽啰,还不配让她的剑染血。

毕竟,擦剑挺麻烦的。

“啊!!!”

“啊!!!”

“啊!!!”

不过半炷香时间,一群人便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

大多都断胳膊折腿。

虽然她很想杀人,

但是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要痛苦。

就随便拧断胳膊腿儿的,拆了他们的零件得了。

沈清柔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废物!一群废物!”

酿酿呛呛的被张嬷嬷扶着还没站稳,沈清棠又是一脚。

直接从屋子里踢到了院子中。

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沈清柔面前,眼神睥睨,

“以前的和现在的,新账旧账我们慢慢算。”

“沈清柔,死很容易,可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

沈清柔被沈清棠的眼神吓得一个浑身一颤,

“你...”

“圣旨到!”

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门口有太监通传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

为首的太监便高举圣旨,身后跟着一众侍卫走了进来。

沈怀安和兰盛莲早早来到前院跪了下来。

“臣领旨!”

太监轻飘了一眼,尖着嗓子道:“沈大人,”

“怎么不见二位小姐出来接旨的?”

沈怀安心中一慌,微微扭头看向一旁的兰盛莲,

“柔儿呢?怎么还不出来?”

兰盛莲掩去面上的算计,低了低身子道,

“回公公的话,柔儿今早去给她姐姐送早膳了,想是姐妹们许久不见聊的开心。”

“妾身这就去叫她们。”

说着便做势要站起来。

是她让柔儿去故意激怒沈清棠那个贱人的。

能打的过,杀了那只畜生和那个贱婢,

只说畜生伤人,贱婢以下犯上对大小姐不敬。

日后沈清棠那个废物也好拿捏。

打不过,也可给她安上一个因嫉妒让婢女殴打自己嫡妹的罪名。

以及豢养畜生伤人。

左右都是一举两得。

“不用了,还是咱家辛苦一趟,随你们一道儿去。”

兰盛莲心中一喜,

有什么比让宫里的宣旨太监亲眼见到的更好呢?

左右圣旨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宣。

“这...怎能劳烦福公公呢?”

沈怀安客气道。

“无妨,咱家也是伺候人的奴才,是应该的。

沈大人放心,咱家只是在院子里等着宣旨,

不会进二位小姐的闺阁,这点礼数,咱家还是懂得。”

沈怀安立马讨好道:“公公办事,自然是最有规矩的。”

说着便往海棠院走去。

兰盛莲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脚下的步伐不觉间快了几分。

这个死局,她就不信这小贱人能破!

沈清柔在听到门口守着的嬷嬷进来传话后。

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沈清棠。

随即又扮上一副可怜的模样,

“姐姐,你心生怨恨妹妹不怪姐姐。”

“妹妹只求姐姐不要再这样伤人,你养的那种畜生,它...它会吃人的!”

“瞧着咱家来的不是时候。”

福公公来到院子里瞧见这一幕,尖声说道。

沈清柔假装刚发现,慌乱的转身,

忍着痛,楚楚可怜道:“母亲这是?”

兰盛莲心疼的上前,

柔声道:“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福公公来宣旨,怎能让他瞧见这样污糟的样子。”

又转身冲着福公公道:“公公恕罪,是妾身的错。”

沈清柔柔弱的跪到地上,

“公公莫怪,不是母亲的错。”

“实在...实在是姐姐刚回来,

不懂的一些规矩,所以将山里的畜生带进了府中。”

“这才搅和的府中不得安宁,

我本是好意带人来想将这畜生抓住,免得继续伤人。”

“谁知姐姐的婢女不肯,将人都打的只剩一口气,就连我...咳咳...”

沈清柔说着重重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巴的手帕拿开后是一抹鲜红的血液。

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她刚刚被沈清棠那个贱人一脚踢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柔儿。”

兰盛莲心疼的抚摸着沈清柔的背。

沈怀安见状顾不了别的,也是一阵着急。

柔儿成为三王妃的事情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沈清柔一副病娇美人的模样,

柔声道:“父亲母亲放心。”

“柔儿无碍,柔儿受的住...咳咳...”

“只是姐姐,真的不能将那只畜生送走吗?日后若是出去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沈清柔扭头看向沈清棠。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底尽是得意。

兰盛莲也轻声啜泣,

“都怪我,是我这个做母...哦不,棠儿不让我自称她母亲。”

“老爷,都怪妾身当初一门心思在柔儿身上,忽略了棠儿。”

“这才将柔儿养的知书达理,可棠儿...是妾身的错!”

兰盛莲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明面上在认错,

实则夸沈清柔的同时,又将沈清棠的粗鄙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沈怀安眼下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配合道:“夫人怎么能这样说。”

“棠儿犯了错受罚,山高路远又岂是你能管的了的。”

转身又对着福公公道:“公公莫误会,棠儿心底还是好的。”

“只是这些年疏于管教的,不像柔儿这边乖巧懂事。”

福公公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这点大宅院的事情还是看的清楚的。

瞧着站在一旁面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微微上翘的沈清棠,心中一酸。

好好的孩子,竟然被狠心的父母抛弃,养的这样单纯。

都不知道人家在做局陷害她。

“行了,沈大人,咱家没有闲工夫来断贵府的家长里短。”

“还是尽快听旨,咱家好尽快回去伺候皇上。”

福公公厌恶的看了一眼三人。

沈怀安一顿,立马跪了下来,“是,是,公公莫怪。”

转身冲着沈清棠道:“逆女,还不快跪下听旨!”

“小姐,你爹不仅尿裤子,还会变脸。”

一旁忍了好久没开口的竹月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沈怀安脸色一阵涨红,指着竹月道:“你这个贱婢!胡说些什么?”

“我看都是你将棠儿带坏的,来人呐!将这贱婢给我押下去!”

“得了,你那两个打手都不够我活动筋骨的,还是别在这儿出洋相了。”

竹月说着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糖,

扒拉开一颗塞进沈清棠的嘴里,

遇到这样的爹,她家小姐心里肯定很苦。

又扒拉开两颗塞进自己的嘴里。

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颗糖,

上前两步塞给福公公。

“这满院子除了我家小姐,就你看着还算顺眼,”

竹月打量了一番说道,

“这颗糖给你了,你自己扒拉。”

福公公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糖果。

“大胆!竟然敢对福公公无礼!”

沈怀安指着竹月道:“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竹月用鼻子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沈怀安。

“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不知羞,还是先学会憋尿再说吧。”

“姐姐,你怎么放纵自己的婢女这样对父亲和福公公。”

沈清柔火上浇油,

哼,今日之事福公公嘴上不说定然是会回禀皇上的。

到时候有的她沈清棠受的。

沈清棠冷眼看着眼前演戏作妖的三人。

“竹月,糖吃多了便活动活动筋骨。”

“得嘞!”

竹月兴奋的搓手往前走。

“沈清棠,皇上的贴身公公在,皇宫的侍卫也在,你想干什么?!”

沈怀安呵斥道。

福公公收起手中的糖果,尖着嗓子高呵一声,

“各位还是尽早听旨,好让咱家回宫复命。”

这沈怀安想借他的势,谁还不是个老狐狸了。

怎会让他得逞。

“你别急,等我揍完他的。”

竹月上前“啪!啪!”

将沈清柔扇了两巴掌。

又将沈怀安和兰盛莲踹了两脚。

最后冲着沈清棠抱拳道:“小姐,奴婢自知以下犯上,这就去府衙认罪。”

“这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小姐从来没有指使过奴婢。”

听说京城有家糕点铺子特别好,她忍不住想去吃。

竹月说着做势就要出去,

不想福公公道:“皇上念及宋老将军一生为云召国征战沙场。”

“其反叛之名迄今也未有实据,故宋府唯一血脉见天子可不必跪拜。”

这一句是自己临走时被皇上叫回去重新加的。

当时国师也在场,包括在圣旨上改的那一个字,也是国师提议的。

福公公隐约觉得,这国师似是有意针对沈怀安,帮衬沈清棠。

难道国师与他一样,年轻时都受过宋夫人的恩?

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被统领他们的大太监欺负。

在烈日炎炎下跪着受罚。

当时还是闺阁女子的宋夫人跟着自己的母亲拜见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

路过时救下他并将他带到了太后身边,

因此后来他才有机会被太后引荐成为皇上的贴身太监。

这份恩他毕生都不会忘,

宋夫人去了,那便还给她的女儿。

紧接着又道:“既然贵府大小姐是宋氏血脉,那便站着听旨吧。”

“这丫鬟也不必去府衙,咱家自会跟皇上禀明,沈大人放心。”

禀明这丫鬟忠心护主,不畏强权。

沈怀安听了后面的话一阵得意,

“那便辛苦福公公了。”

“莫要再让这刁奴教坏我家棠儿了。”

福公公不再理会,直接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府嫡长女沈清棠,恪恭持顺,秉性端淑,

有徽柔之质,且克娴于礼,慈指婚辰王正妃。

户部尚书嫡次女沈清柔,慈指婚靖王侧妃,

责有司择吉日,与三日后完婚,钦此。”

旨意宣读结束,跪着的三人皆是一怔。

“侧妃?”沈怀安疑惑,“公公莫不是看错了?”

怎的这圣旨将沈清棠一顿夸,听着柔儿就是个顺带的。

福公公咳嗽两声,

“圣旨在此,尚书大人若觉得咱家眼神不好,

大可以领旨后自己看一看。”

沈怀安忙低头道:“公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尚书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是!臣领旨,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沈怀安双手接过圣旨,沈轻柔不等福公公走,

便抢过圣旨打开看了起来,上面明晃晃的将原本的‘正’

划掉,在一旁改写为‘侧’。

“放肆!”

沈怀安夺过圣旨,佯装呵斥道。

夺过的同时自己也看到圣旨上修改的内容,悄声给福公公塞了一锭银子。

“公公,陛下修改圣旨,这是何意?”

福公公接过银子,“沈大人,天子的心思怎么能是我等猜的明白的?”

“许是觉得贵府的嫡次女更适合侧妃这个位置呢。

怎么?沈大人有所不满?”

沈怀安忙道:“微臣不敢。”

“那沈大人便好好准备二位小姐的婚事吧,咱家也回去复命了。”

“哦对了,”福公公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来,“这个是国师给辰王妃的新婚贺礼。”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青’字。

沈怀安心中一怔,国师在云召国的地位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上任国师是皇上三顾茅庐亲自请来的青云宗宗主玄冥,

三年前青云宗宗主将国师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不想这位国师比他师父还不要脸,不近人情。

送礼不一定办事,不送礼是一定会出事!

奈何人家权力大,犯事落在皇上手里没准有救,

但是若被国师记恨上那便洗干净脖子等着。

因此一众官员只能巴结着。

这任国师从未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和长相。

而这枚玉佩不仅代表国师亲临,还代表着青云宗。

沈怀安心中不解国师为何会送一个乡野长大的女子如此贵重的礼物。

也从未听过国师和辰王关系有多好。

“谢公公。”

沈清棠微微点头,竹月上前将玉佩拿着随意塞进自己装零嘴的小腰包里。

这玩意儿她记得上次门主‘借’来逗咪咪来着,

结果咪咪不爱玩,被门主差点拿来垫桌腿,

还是对面山头上那帅秃驴用一只鹤换回去的。

“大小姐客气了,咱家也是听命行事。”

福公公语气温和,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看着竹月这样随意的将玉佩装起来,心中也是一抖。

“恭送公公。”

待福公公走后。

“爹,怎么会是侧妃呢?

这圣旨上一开始明明写的就是正妃。

为何突然就成了侧妃?”

沈清柔一张脸扭曲在了一起。

“是啊老爷,宫里那人没有再传出消息来吗?”兰盛莲也问道。

王官家那里她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噗嗤!”

竹月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就这副鬼样子,我要是皇上,侧妃都不给你当。”

沈清柔再也克制不住,冲着沈清棠过去。

打不过那个贱婢,难道还治不了她沈清棠。

“找死!”

沈清棠冷声说道。

随即踢起起地上的石子只中沈清柔的脸颊。

沈清柔吃痛的捂着脸,

“你这个贱人!你一回来便坏我好事!”

“是不是你?”沈清柔指着沈清棠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你与那国师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让他与皇上说改我为侧妃的!”

国师能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这个贱人,

两人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那指定是沈清棠为了报复她将自己献给国师,

不然除了这姿色还能有什么!

沈怀安和兰盛莲也看向沈清棠,眼神中满是询问。

“是我又怎样?”

沈清棠挑眉,“这侧妃之位也要看你坐不坐的稳。”

“真的是你?”沈怀安怒吼,“她是你妹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既这样作贱自己,用身子换取国师来替你出头。”

“看着你们不舒服我就开心,这便是好处。”

沈清棠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声音淡淡。

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圣旨被改一事,也不知国师为何会帮她。

虽然青云宗宗主和她师父相熟,也算是她半个师父。

但是他那个关门弟子自己并不认识,也没见过。

没准是师父帮的自己。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这狗吠了,

三日之内我可是要见到我母亲的财产。

否则,这侧妃之位你们也别想占着了。”

沈清棠也不做解释,任由对面的三人胡乱猜想。

沈清柔还想要继续,兰盛莲将人拉住。

“棠儿说的哪里话,我们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会准备好的。”

兰盛莲温柔的说道。

既然沈清棠与国师有染,那暂时还是不要有正面的冲突比较好。

说罢,拉着还想要发火的沈清柔出了海棠院,沈怀安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母亲你拉我出来作何?今日我不收拾收拾她,等日后她当了辰王妃更难有机会了!”

兰盛莲恨铁不成钢,“说的今日放开你就能占了便宜似的。”

沈清柔甩开手,“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信还找不到更厉害的人对付她了。”

“是啊!”兰盛莲说道,“所以你急什么?”

“如今她刚回来,在外面十年经历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也摸不准她的底细,只有先按兵不动。”

“你母亲说的对。”

沈怀安附和道。

赞许的看了一眼兰盛莲,这也是他能盛宠兰氏多年的原因。

不像那个宋氏,事事都讲一个坦诚真实,不算计,不谋划。

沈清柔还想要再说,被兰盛莲用眼神制止。

“好了,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陪你回去。”

转身对着沈怀安道:“老爷,你也下去先休息休息。”

“嗯,让大夫仔细着点瞧,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来。”

兰盛莲点头,带着沈清柔一路无言回到香榭院。

“砰!”

“磅!”

“啪嗒!”

“咣当!”

刚进门沈清柔便又摔又砸。

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双手撑在桌面上,

“母亲,你总是拦着我做什么?”

“如今我成了侧妃,那就是妾,我怎能为妾?”

沈清柔气红了眼。

“妾怎么了?”兰盛莲声音揾怒,“妾那也是暂时的!”

“我平日教你读的那些书你都读到哪儿去了?!”

“你看母亲不就明白了?”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什么都说不准,三王妃之位不是还没有定下吗?

日后只要你握住靖王的心,抬你为正妃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有了三王妃人选,

你也可以让她将这位置给你腾出来!”

顿了顿,兰盛莲又放低了声音道:“那太子都能再立,更别说一个区区王妃之位了。”

“福公公今日嘴上不说,但是定然会将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皇上。”

“到时候沈清棠那个贱人嚣张跋扈的品性定然会传扬出去。”

“还有她与国师的事情,日后大可以再往大了宣传宣传。”

“国师再厉害,皇上也不会任由别人给混乱皇家血脉。”

“那辰王想必也不会对沈清棠好,日后她去了辰王府有的受的。”

“那贱人看似厉害,实则蠢笨,将这么多把柄落入你我之手,所以,你急什么?”

沈清柔眉尖这才缓缓舒展,

胸口的起伏也慢了下来。

“母亲你说的对,我还有机会,开始不代表结局。”

“既然明着整治不了她,那我们就来暗的。”

兰盛莲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母亲的好柔儿。”

“好了,快去收拾一番,”

“让大夫来给你瞧一瞧,注意自己的身子和脸蛋,这些都是你的本钱。”

“母亲平日里教你的你只需要牢牢的用在靖王身上,无论哪个宅院里,

只要有男人的宠爱,那你便是天,皇上的后宫不也是一样的。”

“再者,沈清棠那个贱人,虽然是正妃,可是有什么用,那辰王是个残废,

他的生母虽然受宠,却没有母家扶持,日后就算你不做王妃,等三皇子靖王一登基,

你最次也是妃位,左右都比那个贱人高人一等!”

沈清柔听了兰盛莲的分析,瞬间欢喜下来,

“母亲说的是,柔儿受教了。”

“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和她的荣耀都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兰盛莲拍了拍沈清柔的胳膊,

“你啊,就是太年轻,被她那么一刺激便乱了章法。”

沈清柔抱着兰盛莲的胳膊撒娇道:

“女儿听母亲的,再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影响判断了。”

“不过我们还待调查一番,这个贱人这十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兰盛莲赞许的点头,“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安排王管家去查了。”

......

“小姐,你啥时候去皇宫让皇帝改的圣旨怎么不叫我?”竹月啃着桃子问道。

“我叫了,你睡太死了。”

沈清棠随口瞎说。

竹月挠了挠头,“哦~”

“那下次我睡的轻点儿,小姐你记得一定要带上我。”

“我怕他们欺负你。”

虽然自家小姐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杀起人来比自己还疯。

可她还是不放心,在她眼里,她家小姐就是最柔弱且需要保护的。

沈清棠轻笑着点头,

“不用下次,我们此刻就走。”

竹月将桃子一扔,两眼放光,“去哪?”

“国师府!”

沈清棠边说边往外走。

树上的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爷,您小心。”

见喜忙扶了一把。

“王妃找的是国师,又不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慕容辰冷瞥一眼。

见喜缩了缩脖子,“好吧,国师也是你。”

“爷,我们现在是回辰王府,还是让发财扮作您见王妃?”

“傻怂,当然是回国师府了。”

另外一旁树枝上的发财低声道,“你看咱家爷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与王妃见面的机会,更别说近距离见面。

见喜撇了撇嘴,“那你随爷去吧,我回王府等着爷。”

他家爷以辰王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他,

以国师的身份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则是发财。

平日里两个身份需要碰面的话就让发财戴着面具假扮国师。

反正爷做国师时,不仅戴着面具,就连说话也是吃了变声丸。

说话间树上的三人兵分两路飞驰而去。

沈清棠和竹月望着紧挨着皇宫的国师府高且厚的府墙。

轻点脚尖正要飞上去,身后传来发财的声音,“王...沈大小姐。”

沈清棠扭过身没有说话。

“国师大人说,沈小姐若是想进国师府,凭你这张脸就行。

再不行你旁边这丫头包里的那枚玉佩也行,指定没有人敢拦着小姐您。”

可不没人敢拦着么,整个偌大的国师府除了主子就他这一个奴才。

“还说沈小姐仔细爬墙伤到自己。”

“我家小姐这叫不走寻常路,你个城里来的土包子!”

竹月上前一步半挡在沈清棠前面,双手叉腰冲着发财道。

沈清棠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

掩去脸上的尴尬,“那便有劳带路了。”

原本只是想偷偷潜入调查一番,不想被发现了。

发财弯腰在前面带着路。

将二人带进院子里。

沈清棠看着坐在院子里煮茶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

脸上是一副银色全遮脸的面具。

周身的气息就能将人震慑三尺之外。

只是...腰间挂着的那枚绣着野鸡的荷包就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沈清棠轻轻皱眉,也不至于送自己一个玉佩就穷的没配饰了吧。

“坐。”

国师版慕容辰将一杯茶轻轻推向对面。

“咳咳...”沈清棠尴尬的咳嗽两声,

被眼前男子的话拉回思绪,径直坐到了对面。

神情严肃,直截了当道:“你便是玄冥师父的关门弟子?”

男子点头。

“那圣旨是你让皇上改的?”

男子淡淡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师父为何让我嫁给辰王?”

男子煮茶的动作一顿。

“既然是玄冥师父的徒弟,又受我师父嘱托,你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沈清棠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二位师父没有说。”

国师·慕容辰略带心虚的说道。

总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笔,

是他听说万路门门主喜好金银财宝古董字画,

寻遍天下财宝贿赂了三年。

是他求着师父带着他的重明鸟去讨好沈清棠的师父。

还是他以国师的身份告知皇上,辰王和沈家嫡女是天作之合。

正在他怕沈怀安将沈清柔嫁给自己时,

正好沈怀安求他合一下沈清柔与靖王的八字,

他便顺水推舟。

别人嫁谁他不在意,只要眼前这丫头嫁给自己就行。

但在看到沈家刁难沈清棠时,又连夜去御书房让皇上将沈清柔的正妃改为侧妃。

原本想改成通房的,被皇帝狠狠的拒绝了。

好歹也是尚书府嫡次女,安排个通房有些说不过去。

沈清棠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言清冷国师,

国师·慕容辰被看的心虚,“小师妹若没有什么事,先品尝一下我的茶如何?”

青云宗和万路门都建立在鹿鸣山上,两家各占一个山头。

两家的弟子们也时常一起学习比试,,这一声小师妹,叫的也没什么错处。

沈清棠心中思索着,更何况自己当初还是被玄冥师父捡了送给师父的。

端起眼前精致的青白玉雕刻的小茶杯,轻抿一口,“茶不错。”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沈清棠放下茶杯,转身准备走。

“小师妹且慢,”国师·慕容辰柔声道,“这里有样东西,想必小师妹用得到。”

沈清棠接过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原本她还想着去皇宫‘借’一下的。

......

“爷,我瞧着王妃似乎是往辰王府的方向去了。”

发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

国师·慕容辰快速撤掉自己脸上的面具,

换上一身白色锦袍,将腰间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换上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

驾着轻功朝辰王府的方向飞去。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竹月四下张望了一番,

“这瞧着不是去尚书府的路。”

沈清棠原本低头走着,闻言停下脚步抬眸看了看,

“呀!走错了,竹月你怎么不提醒我。”

转身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竹月,我好像有件事忘记问刚刚那位国师了。”

“走我们再去一趟国师府。”

身后悄悄尾随的发财急的抓耳挠腮。

幸好辰王府和国师府中间只隔了一条小巷,

主子的轻功也是极好的,现在去禀报应该来的及。

发财悄悄隐入小巷子中快速离开。

沈清棠边走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小姐,那尾巴走了。”竹月小声道。

“小姐你果然料事如神,这国师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跟我们说实话。”

沈清棠没有搭话。

不是敌人就行了,左右她是被师父卖了。

国师·慕容辰听了发财的话又急急的飞回国师府换好衣服。

略微喘着气坐回刚才的位置,静静等着沈清棠的到来。

还不忘抽空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检查一番有没有什么疏漏。

......半晌后。

“发财,去看看。”

发财应声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服,

“爷...我们好像...被耍了。”

“是你被耍了。”

慕容辰放下手中的茶杯。

自己是五皇子的身份除了见喜和发财,

也就鹿鸣山的二位老顽童知道了。

师父自然是希望自己娶棠儿回去的,所以不会说。

至于白师父,只要她还想收集奇珍异宝,就更不会说了。

“属下错了,爷。”

不想这王妃如此狡猾,不仅自己被耍了,还连累自家主子来回跑。

“能被她发现你也不算失职。”

怪就怪他太过紧张失了判断。

......

沈清棠回到尚书府已是华灯初上。

刚进院子,兰盛莲便带着一众婆子丫鬟赶来。

竹月蹲坐在台阶上挠着咪咪的脑袋。

沈清棠懒洋洋的靠在院子中的摇椅上,两人都没有搭理来人。

兰盛莲尴尬的咳了咳,“那个...棠儿。”

“母...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一说你母亲的嫁妆和将军府的财物的。”

“这...实在是年头太久,有些记不住了,前几年书房闹了老鼠,

那礼单登记册子也被老鼠啃坏了,你母亲去之前那两年花了不少银子...”

“怎么?想反悔了?”沈清棠淡瞥一眼。

“怎么能是后悔,是想告诉你,剩余的你都可以拿去,只是这之前花过的...”

今日回去算了一番,若真是是按照原来的礼单,那尚书府不仅成了空壳。

恐怕还要倒欠不少。

“那是你的事,成亲之前若是我见不到我娘的所有财物,

那沈清柔的侧妃也别想做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圣旨已下,就算你有国师撑腰,难道还能让皇上追回圣旨不成?”

兰盛莲忍不住怒道。

天子一言九鼎,即便是错了也不会轻易收回。

国师再厉害,圣旨已经下了,他便也管不了了。

沈清棠脚蹬着摇椅下面,让摇椅轻轻晃动着,

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

神情慵懒道,“我可以毁掉她的脸,或者弄残她。”

“这样就算是嫁给靖王,也永远别想再有翻身之日。”

“或者,”沈清棠看向兰盛莲惊慌的脸,

一字一顿道:“我也可以挑断她,的,手,筋。”

“你敢!”兰盛莲不可思议,“柔儿莫说是三皇子侧妃,就是不嫁人她也是你妹妹。”

“她出事,你觉得天下之人放得过你吗?”

欺辱嫡妹,她这辈子也别想抬的起头,更别想嫁人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兰盛莲手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处泛起了一丝白。

“即便我想将所有给你,可礼单毁了,我也补不上!”

府衙的礼单她早早要了过来毁了,她就不信沈清棠能有天大的本事再找出来一份。

“不巧,”

“我这里有一份我母亲的嫁妆单子。”

母亲生前告诉过她嫁妆单子外祖母那里还有一份并告诉了外祖母放东西的位置,

她前几日悄悄潜入已经萧条破落的将军府,果然找到了。

兰盛莲闻言神色一慌,随即又道,

“那将军府的财物也没有在嫁妆单子上!”

“国师大人送了我一份礼,正好是皇上留存的那份清单。”

当初将军府的所有财物,皇帝命人列了两份清单,一份给了自己的母亲,

一份留存在宫中。

说着便让竹月将清单拿了出来,“姨娘仔细收着。”

“按照上面的备齐全了,差一样,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兰盛莲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有御印和将军府的印,是真的没错。

“还不快滚!”

竹月狠狠瞪了一眼兰盛莲。

兰盛莲胳膊狠狠一甩,转身离去。

“嘿~小姐,这婆娘她是给谁甩脸子呢?”

竹月撸了撸自己的袖子,双手叉腰道。

“去给她点颜色瞧瞧。”沈清棠唇角勾着笑道。

“咪咪走,干她!”

竹月胳膊从后往前一勾,大步往外走去。

沈清棠反手掏出折扇闭着眼在躺椅上轻轻扇着。

“噗通!”

“哎吆!”

“救命啊...救命...救...啊...”

不过半柱香竹月和老虎咪咪昂头挺胸的回来。

“小姐,我将她们都踹下湖中了,

然后你那姨娘刚爬到岸边被咪咪滋了一泡尿在脸上哈哈哈哈哈。”

“干的好!”

沈清棠折扇轻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

“不过小姐,你为何在他们面前装自己胳膊废掉了啊?

直接干她们不爽吗?”

“我不想让她们失望的太早,也不会让她们得意的太久。”

杀了他们轻而易举,那也太便宜了他们。

竹月点点头,“还是小姐你恶毒!”

沈清棠......

就当是夸自己了。

“谁?!”

两人正聊着,身后的屋顶上瓦砾作响。

竹月满脸戒备,低呵一声抬头看去。

“......门主?”随后兴奋道,“小姐,是门主!”

沈清棠睁开眼,还未起身便被屋顶飞下来的女子额头一记爆栗。

“起来,让为师坐坐。”

沈清棠揉了揉额头,“芳姐,你不讲武德!”

“再叫我真名,牙给你敲碎。”白鹿嗔怪一声。

“那老秃驴尽教你一些不孝师父的事情,改日见了毛给他扒光!”

变真秃驴!

沈清棠摸摸自己的秀发,替玄冥师父心中默哀两分钟,芳姐她是真拔啊!

“师父你这么晚找徒儿是有什么事吗?”

“这不你成亲,师父给你送新婚贺礼来了。”

白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给沈清棠。

“留着洞房花烛的时候再看。”

沈清棠正要打开,闻言又收了起来。

反正师父送礼也送不出什么好的,

她猜想定然是街边两文钱一本的话本子,来的路上随手买的。

唯一送自己最贵的就是她手腕上的空间手镯,可以收纳万物。

据芳姐说,她的家乡在天的那一边,她本来是个挖坟的,说好听点就是考古的。

有一次正挖的嗨,手不小心划破了,血滴到这个镯子上后便与镯子一起来到了云召国。

在她的家乡她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叫白鹿,自己总听她说什么‘爱豆’的。

万路门就是按照那个她非常喜欢的人的经历创立的,

不过区别就在,那个真正的白鹿是演的,

芳姐是真实创立了万路门,且万路门都是女子。

芳姐说男人影响拔刀的速度。

但她还喜欢悄摸摸去找男伶玩儿。

甚至要带十岁的自己一起去,被玄冥师父一手一个拎了回来。

芳姐狡辩说她只是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沈清棠看着眼前离经叛道的师父,无奈道:

“我能这样早成亲,不还是要谢谢芳姐你。”

“啊...你就乖乖去嫁哈,师父不会害你滴!”

“那辰王双腿残废,怎么配得上少门主,门主你这还不是害?”竹月撇撇嘴。

白鹿起身敲了一下竹月的头,“你这死丫头懂什么!”

“双腿残废了好啊,管不了那么多。”可惜不是真残废。

那老秃驴和自己徒弟使这一招,真以为自己不知道。

想她在现代,不仅是个挖坟的,还是国家科研队的高精尖人才。

不然怎么可能穿过来短短三年就创立了赫赫有名的万路门。

“好了,”白鹿拍了拍沈清棠的肩膀,“师父就是来打个秋风。”

“你成亲那日我就不来了。”人多不好顺东西。

白鹿说着将自己刚从徒弟渣爹后娘的院子里顺来的东西往肩上一扛。

转身看了看沈清棠手上的镯子,哎!有些后悔,送早了。

沈清棠将衣袖往下扯了扯,

讪笑道:“徒儿就不送师父了,师父快...慢走。”

白鹿轻斜一眼,轻点脚尖消失在月色中。

“小姐,万路门也不穷啊,那银子堆得比国库还多...门主这是?”

沈清棠摇了摇头,“师父说咱们这里的东西随便挑一样带去她的家乡都能让她后世子孙当富豪纨绔!”

“最主要的是能让她点男模都不带眨眼的,她的妇道都是因为没钱所以守着的。”

“万一以后找到回去的方法了能多带点儿就多带点儿。”

“门主的家乡那样穷吗?”原来门主是穷怕了。

......

三日后清晨。

“竹月,外面怎么敲锣打鼓的这样热闹,你去看看是不是我爹死了。”

说完沈清棠扯过被子将头蒙住。

竹月一个鲤鱼打挺从贵妃榻上起来,

沈清棠这几日扮残废,她十分坚定的要与自家小姐睡一屋,

全然忘了她家小姐是装的不是真的。

打开门看到海棠院门口站着一众下人,手里端着婚服和婚鞋以及头饰。

硬生生被咪咪堵着不敢进。

扭过头,“小姐,今日好像不是你爹的喜丧,是你的喜事。”

沈清棠猛然清醒了不少,翻起身,“让她们进来吧。”

前一日夜里兰盛莲将母亲的所有财物都搬了来,

自己和竹月核对了一宿才收进空间里。

倒是忘了今日还要成个婚。

竹月将咪咪带走后,门口的丫鬟婆子才蹑手蹑脚的进来。

“王妃好,我是辰王府派来送婚服的。”

“辰王说怕时间仓促,尚书府又同时嫁两女,所以便求皇上让尚衣局所有绣女出动赶制的。”

见喜毕恭毕敬的说着,绝口不提这婚服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自家爷一早命令自己送过来,不想被王妃的宠物硬生生堵在门口一个时辰。

沈清棠仔细看了看婚服,全是用五彩金丝线绣制而成的。

就连婚鞋上也是。

发饰上大大小小的珠宝闪的人睁不开眼。

“王妃赶紧让人帮您洗漱,小的还要回去复命。”

见喜说完便招呼辰王府的人退了下去。

尚书府的一众丫鬟婆子才走了进来。

“奴婢们是来替小姐上妆的。”为首的嬷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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