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作精女配娇又媚,冷面军官宠翻天推荐_主角江城温阮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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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温阮是小说《作精女配娇又媚,冷面军官宠翻天》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小猫不吃荔枝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作精女配娇又媚,冷面军官宠翻天》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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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温阮被这一声呢喃惊得清醒了几分。

这是她的声音?

身上的男人的五官精致,棱角分明,身体肌肉线条流畅明朗,古铜色的小臂和她白皙的小腿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自找的。”

他的声音暗哑,似乎是意识到她的分神,神色间也狠了几分。

“啊~”

温阮不自觉的疼的发出了声音,怎么着,生日愿望刚许下就实现了。

不知多久之后。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她早已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床上。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了过来。

她这具身体也叫温阮,是泗水村村长的女儿。

男人叫江城,三年前江城下乡执行任务,寄宿在她家,她对江城一见钟情,她娘疼她,加上江城是城镇户口,母女俩便设局让醉酒的江城进了”温阮的房间。

虽然没发生什么,但乡下名声大于一切,江城便娶了原身。

原本江城还有几分愧疚,老老实实和温阮办了结婚证,偏偏温阮是个胆小的,被江母吓唬了几句,就交代了她和她娘的那点儿算计,江城一气之下,离家去了部队,一走就是三年。

半月前江城探亲回来提出了离婚,她娘便给她送来了“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温阮思索了一会儿,灵光一闪,这不是她睡前看的那本小说吗。

男主的窝囊前妻温阮?

她没记错的话,因为江城连着几天的报复生活,温阮见了江城像是兔子见了狼,只要江城在家,她就躲在自己小屋子里不出门,后来江城一气之下回了部队,原主难不住寂寞出轨了报社的一个小白脸,在私奔的路上被小白脸卖到了深山给一个老头子当媳妇,后来不堪折磨,跳河自杀了。

而男主离婚后遇见了原书穿越女主,部队里一个司机的女儿,女主和男主恋爱后,男主给了女主一大笔钱,女主靠着这笔钱,发家致富成为了华国第一个女首富,而男主最后也做到了京城高官,新闻报道里,更是频频因为宠妻无度而出圈。

在事发前,江城说只要她同意离婚,就给她一千块的补偿款,在她再婚之前,每个月会再给她十块钱的生活费。

一千块!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二三十块钱,江城开口就是一千块的离婚赔偿,十块钱的生活费。

原身糊涂啊,拿着这笔巨款干啥不好,非要给江家当保姆。

现世里,温阮衣食无忧,她爸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创业,好好的混吃等死,钱管够,所以她日子虽然无聊,但还算称心如意。

如今突然到了这个吃饭穿衣都靠票的时代,人设是个伺候人的受气包就算了,老公还是个粗鲁的军官,这不是要她小命吗。

但很快她就调节好了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江家算是县城里条件比较好的家庭,她至少不用担心饿死。

江父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江母是县医院的妇科主任,特殊时期对江家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她现在睡得是江城的房间,甚至还有独立洗澡的地方。

说是洗澡的地方,其实是用白色的布帘子隔出来的一个小角落。

温阮透过白色的帘子,若隐若现的可以看见江城的宽肩窄腰。

极品公狗腰,真是便宜原书女主了。

折腾了半夜,她太累了。

浑身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特别是下半身,像是被碾碎了又拼到一起一样,这么残暴的男人,也怨不得原身怕她,她一个见过大场面的,都被他那股子虎劲儿吓到了。

这日子没啥过头,赶紧宰一笔,滚回乡下躺平最好。

分析完如今的处境,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城洗完澡出来,正看见卧躺在床上的肤色软白的女人阖目躺着,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女人长发散在床上,胸前的丰满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上他的手印还未消下去,他瞬间口干舌燥,烦躁的别过脸。

离婚的事情,他提了几次,每次她一听见就哭,哭的他没有一点法子。

今天她主动找到他房里来,哭哭啼啼的答应了离婚的事情,还给他倒了一杯水,哪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给他下药。

既然她非要,那他就狠狠的满足她。

第二日温阮睡到了十来点才起床。

她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四肢,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起床。

江家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苏暖暖是江父战友的孩子,如今在供销社上班。

弟弟江缓性格跳脱,不务正业,但温阮知道,江缓眼光独到很会做生意,原书女主宋青溪能成为首富,江缓当属头功。

江缓向来不着家,她在江家三年,也没见江缓几次。

所以正常情况,这个家白天只有温阮一个人。

原身胆子小又大字不识几个,平日她在家就担负着保姆的工作,江母每十天给她预支十块钱,她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要记账给江母,有时候她记漏了,还要问乡下的娘家要钱补上。

这几日江城都在家。

这会儿正坐在堂屋里看报纸。

温阮看了一眼日历,1977年7月10日。

江城余光瞥见她出来了,攥着报纸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再怎么说两个人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提离婚就是他不负责任了,这日子就凑和着过吧。

“江城,中午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温阮心里惦记着一千块的事情,声音不自觉的温柔。

原身爹娘是非常反对她离婚的,但如果她能带回去钱,或许不一样,毕竟这个时代一斤大米才一毛五一斤,一千块可是巨款。

等有时间了给爹娘打个电话,先探探口风。

“随便。”

男人的声音平静低沉有些冷漠,和昨晚那个疯狂的男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随便?那就做她爱吃的。

反正不论她做啥,这男人一样不喜欢她。

她洗着菜哼着歌。

江家的厨房也是独立的,就在堂屋的里侧,透过玻璃窗,江城目光落到她忙碌的身影上。

她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原先她见了自己头都不敢抬,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不知道还以为他怎么着她了,今天倒是大大方方的,做着饭还哼着歌,甚至还喊他名字还喊得这么甜美。

难道做那种事,还能让人转性?

不大一会儿,香味儿便飘到了厨房,喷香的番茄鸡蛋的香味儿。

他咽了咽口水。

厨艺都长进了。

面闻着香,吃着更香,比在部队训练完吃的那碗肉丝面还要好吃,他在家十来日了,每天都是她做饭,少油少盐比部队的还不如。

偏偏她还执着于买菜做饭,他前前后后提出了好几次他来做饭,她都扭扭捏捏的不愿意,多问几句,甚至能哭出来。

家务活更别提了,他只要一动手,她立马一副要急哭的模样,好像不干活就会被赶出去一样。

温阮饭量小,两口就吃饱了,反观坐在对面的男人,呼哧呼哧两碗下了肚,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还吃不饱饭,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剩的半碗饭,怪浪费的,亲都亲了,吃她点儿剩饭应该也没什么吧。

“我吃不完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男人。

江城本想拒绝,但这面条实在美味,加上他那小媳妇可怜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软。

今天的她似乎不太一样,没有原来这么让人窒息,反倒是有些....活泼?

“拿来。”

温阮顿时笑着把面推了过去。

江城对上她眉眼舒展的笑容,顿时心脏漏了一拍,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像之前在山里见得小鹿一样,眼睛干净又明亮。

他怔愣了一下,拿起筷子就吃。

“哎,那...是我的.....筷子。”

温阮知道他这人喜洁,回家连洗脸盆都是单独用一个,刚开口提醒,看男人吃的一刻不停,声音便渐渐小了起来。

江城反应过来,脸有些发热,低垂着的眸子闪过一丝的局促,但强装着镇定,低垂着头吃着饭。

“嗯。”

半碗面,男人两三口就吃完了。

温阮惊叹于他吃饭的速度,整顿饭,江城都没笑一下,她也摸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情绪。

“我手疼,要不你吃完把厨房收拾一下吧。”

温阮说完,把两只手展平放在桌上,怕他看不清,故意往前伸了伸,观察着他的神色。

家务活?她干不了一点,要不是想着那一千块钱,她饭都不会做的。

她身上的皮肤白又软,手却干裂出细密的口子。

原身为了能在这个家待下去,很是勤快,家里所有人的衣服床单被子都是她来洗,地板都是跪在地上用毛巾擦的,手早就被她磋磨的不成了样子。

看见这双手,温阮竟然有些心疼原主。

江城心虚的收回了目光,他之前问过她手怎么弄得,她吞吞吐吐的也不答,今天倒是会主动撒娇博可怜了。

抬眸看她,见她双眼通红含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离家三年,确实对她残忍了些。

别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他会努力...尽量当个好丈夫,只要她别在和乡下的竹马拉扯不清。

“我在家,你就不用做饭了,还有他们的衣服,都有手有脚的,让他们自己洗,你洗你自己的就行。”说完又看了她的手一眼。

“我这次休两个月的假,这两个月你的衣服我给你洗。”

温阮听见他这么说,顿时笑了,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

态度还不错,一千块稳了。

吃完饭,男人在房间里忙活。

温阮依靠在厨房的门上,试探着开了口。

“江城,昨天咱们谈的事儿....还作数吗?”

江城洗碗的手一顿,没想到她会提这个,她不是不想离婚吗?

“什么?”

“就是离婚以后你给我一千块的补偿款的事儿啊,还有生活费那个。”温阮直接挑明了说。

江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温阮往屋里走了两步,凑到江城的跟前浅笑着说道。“不用,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说的对,好聚好散好过互相折磨,我不要多,一千五,咱俩两清。”

报价一千五,留出五百的拉扯空间。

“你情我愿?”

江城低头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女人,心中生起一股无名怒火,她昨天算计这么一出,原来是想多拿钱。

这是她那个竹马出的主意?真不是个东西。

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又被算计了一回,刚刚那些好感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冷声道:“休假结束,我会打离婚报告。”

“那钱?”

“如你所愿!”

这种嫌贫爱富,精于算计的女人,不要也罢,她不在意名声,他又何必在意。

温阮得到肯定的回答,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江母昨天刚给了她十元钱,是这个月家里的第一笔生活费,不过她可不打算再伺候这一家老小,结婚三年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

江家人虽然对她不好,但顿顿让吃饱饭,加上她身体的正常发育,柜子里的衣服没有一件合身的。

比如她从衣柜里千挑万选最合身的这个衬衣和长裤,胸口的扣子被撑得像是立马要崩开一样,裤子也只到脚踝,屁股撑得鼓鼓囊囊的,她走路都不敢迈大步。

原身整天弓腰塌背,和这些不合身的衣服也脱不了干系。

她刚出门,院子里公共洗衣池里就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呦,小温,这么早就出门买菜啊,江团长难得回来,也不见你睡个懒觉。”

“长的好用什么用啊,连个男人都留不住,实在不行可以回乡下问问你娘,她肯定有经验,不然也不能把你弄到江团长床上啊。”

“哈哈哈哈。”

“刘大莲,你真是什么话都说,人家小温年龄还小,你别乱说话。”

他们住的院子县城的军属大院,里面也都是驻城部队的家属。

刘大莲是丁连长家的婆娘,丁连长和江城他爸差不多的年纪,因为不识字,又没立过功,对江家有两个团长的事情很是嫉妒,特别是江城才二十六,就立功当上了团长,她更是酸的不得了。

往常就爱找原身的事儿,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原身变得胆小懦弱和和院里这群长舌妇也脱不了干系。

温阮听见她们说她娘,心里很不爽快,慢慢面色冷了下来,侧目看过去嘲讽道。

“刘阿姨,我和江城还年轻,折腾再晚也能早起,你这种上了年纪的,理解不了也正常。”

天知道她现在浑身有多酸疼,要不是怕夜长梦多,江城不愿意付费离婚,她都想在床上躺一天。

“温阮,你吃错药了,说话这么难听!” 刘大莲气的将手里的衣服摔到盆里,撸起袖子就要发火,一个窝囊废竟然敢给她甩脸子了?

“小温啊,你刘阿姨给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生气了。”妇女主任王翠芬开始拉架,心道这丫头今天怎么会犟嘴了。

“王阿姨,我也在给刘阿姨开玩笑,她天天给我开玩笑,我回一次不过分吧?”温阮冷笑着答道。

这会儿大院里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王翠芬被噎的说不出话,打量着温阮,平日里这丫头说话的声音蚊子一般,走路弓腰塌背的。

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温柔中带着厉色,瞧着比平时还要好看,这才像个人样啊,王翠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

江父是大院里职位最高的,江家又出了个江城,年轻有为,江家的热闹谁不爱看。

一见有人围过来,刘大莲更威风了,她不敢得罪江家人,她还拿捏不住这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里,两句话都能给她吓哭,更何况江家人就把她当个保姆,巴不得她在外挨打受气,好给小江团长出气。

最近部队里有个升迁名额,他们家老丁给江团长送了几回礼都被拒绝了,江家人多讨厌温阮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不是上赶着讨好江家人的机会吗。

刘大莲从洗水池后绕了过来,掐着腰骂骂咧咧的嚷道。

“你个下三滥的乡巴佬,给谁说话呢!不就会爬个床,给谁叫板呢!”

“大家评评理,温阮这种货色配得上咱们小江团长吗,不是祸害人吗?大字不识一个,又是个乡下人,除了那张脸她还有啥啊!”

刘大莲的话音落下,围观的人便议论了起来。

“暖暖不是说了,是她娘灌醉了小江团长设的局。”

“怨不得小江团长几年都不回来。”

“江家人就拿她当免费保姆,听我家里那个说,小江团长原本有未婚妻的,就在咱们县医院上班,和王宛如一个医院。”

温阮冷眼看着议论纷纷的人。

她不过出个门,就能引这么多人围观笑话她,原主能忍三年,内心当真是强大。

她冷笑着说道:“刘大莲,你不也让你侄女学我爬床?可惜人家江缓看不上,当场就把你侄女赶出来了,上个月刚发生的事儿,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啊。”

她可不止一次听见刘大莲给江母推荐营厂里上班的侄女。

上周她出门买菜回来,一个女孩匆匆忙忙从江缓房间跑出来,听说想要模仿她勾搭江城那一招,谁知道人家江缓喝醉了酒人也清醒着,直接把人赶了出去,为了这事儿丁连长还特意来道歉。

江父发话不让外传,所以这事儿大院里的人,并不知道。

原身是听话的乖乖女,她可不是,她要不是叛逆加废物,也不会被他老爸从家里赶出来,更不会孤零零的过二十二岁生日,结果许了个愿就把自己送到了这里过苦日子。

刘大莲听她说的,气的抬手就要扇过去。

这个窝囊废得了失心疯不成,竟然敢不听江团长的把这事儿说出去,这事儿传出去,对江缓也没好处,所以她才敢让侄女有样学样。

温阮轻巧的躲过,反手就回了一巴掌,她甩了甩扇麻的手。

“刘阿姨,你怎么还狗急跳墙啊!”

刘大莲被她扇的两眼冒星光,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个小婊子!骂谁狗!你别满嘴喷粪!”

“你骂谁小婊子!”低沉的男声从人群外传来。

江城知道院里的人对她会有非议,但没想到说的这么难听,他不过刷个碗的功夫,她就差点儿挨了一巴掌,这还是他在家。

他不在家这三年,她到底怎么过的。

“骂我的呗,她们还说你不行呢。”

温阮不嫌事儿大,面带委屈走向江城,有那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说他不行,还是个大娘,她就不信江城不生气。

果然江城面色铁青,声音冷硬。

“刘阿姨还是要多把精力放在自己家人身上,温阮年纪小,说话不中听,丁阿姨别在意。”

嘴上说着道歉,面上却实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江城说着拉住身边女人那双小手,冰凉且粗糙。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清明带笑的眼神,竟然有几分错不开眼。

“我这才回来几天,又开始胡闹,怎么能给刘阿姨开玩笑,咱们小门小户的,就算刘阿姨打你也不能还手知道吗?”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生气了。

偏偏刘大莲没听出来,坐在地上哭诉。

“小江团长,她上来就是一巴掌啊,我多大岁数了被她打,不过被长辈说两句就生气,她这种乡下人怎么能过日子,还有我侄女...”

“行了!刘阿姨!您还是多关心丁连长的升迁工作吧,家属表现也在考核范围内的,至于你侄女的事儿,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喊你阿姨是尊重你,不代表你可以插手我们家的事!”

江城冷声呵斥。

他从十五岁就在边境当兵,三年前才被调回省城,十年来参加过无数次抵抗敌军滋扰的战斗,说话间不自觉的就带着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听。

刘大莲也被他那股威压镇住了,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江城说完拉着温阮往外走。

等人走远了,人群才如同油锅里滴了水,沸腾了起来。

“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好,闹离婚的吗?看着不像啊?”

“估计是江家父母不同意,你看小江团长那心疼的样子。”

“丁团结等这一个升迁等了多少年了,天天巴巴的去江家讨好江家人,刘大莲可好,上来把小江团长得罪了,这下恐怕要挨打喽。”向来和刘大莲不对付的吴红梅幸灾乐祸的和身边的人说道。

刘大莲坐在地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心中慌乱,这温阮怎么突然变硬气了,小江团长竟然还维护她,难不成小江团长和温阮真的感情变好了?

不可能啊,苏暖暖和她家招娣关系好,昨天她还听苏暖暖笑话她这个嫂子窝囊废,和小江团长说两句话就掉眼泪。

“哎,大莲,温阮说的你侄女爬床是怎么回事儿啊。”吴红梅嗑着瓜子打趣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就是温阮瞎掰的,小江团长一直要和她离婚你们不知道吧!”刘大莲一听他们提侄女的事儿,顿时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离婚?不像啊,我看小江团长挺维护她的。”

“什么啊,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媳妇,肯定多少说一句,暖暖亲口说的,小江团长这次回来就是奔着离婚回来的,那温阮字都不识一个,乡下还有个相好的,她除了洗衣服做饭有啥值得小江团长喜欢的....”刘大莲一提这个顿时精神了,立马将自己知道的如数家珍。

她很享受被一群人围着的感觉。

王翠芬提醒了她几回,让她不要乱传领导家的谣言,刘大莲全然没听进去。

温阮出了大院,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掌心冰凉的小手抽开,江城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特别是昨晚的事情,她如果开口说多要五百块,他不会不同意,没必要非要毁了清白来骗他钱。

他这个妻子,就是太不爱说话了,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盘算。

原想出声安慰,对上她若无其事的神情,又有些抹不开嘴,她的那些非议,说来说去,也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没尽到责任。

温阮慢悠悠的跟在江城的身后,她打量着街道两边的生意,如今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被国营企业和供销社之类的承包。

不少供销社门口还贴着投机倒把是犯罪的海报。

看的她心哇凉,看来她要是想做点儿生意,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江家这些窝囊气,她肯定是受不了,她也没有打怪升级的打算,她一个女人,要是没有赚钱的门路,离婚后想过得好还是很难的。

江城看见橱窗里陈列的红裙子,眼前一亮,她肤色白,红裙子穿上肯定好看,反正也要离婚了,给她买些东西就当是补偿了。

“百货商店要不要去逛逛。”

“那你给我买嘛?”

温阮仰着小脸一脸期待的看向男人。

男人的钱,不骗白不骗。

以前骗她爹的钱花,现在骗老公的钱花,也算是个传承了。

他刚刚竟然给她出头,说明他本性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原书男主,设定不会太差,基本的责任心肯定有的。

“买,我带的有钱,暖暖在这里上班,票可以先问她借,回去再补给她。”江城轻咳一声,有些别扭的回答。

“谢谢。”

温阮本来就是出门买衣服的,进了商店,琳琅满目的衣服给她看花了眼,土是土了点,但胜在新啊。

只一眨眼的功夫,江城就不见人了。

狗男人,不会是不舍得给她花钱吧。

好在她自己带的有十块钱,就是没有布票,衣服比原先贵出了一倍还多。

“那条白裙子有布票5块,没有布票8块,这个绿色是进口的一条22,不讲价,如果嫌贵,去那边买布回家自己做。”

女售货员看她穿着洗的发白的的确良长裤,白衬衣也泛着黄色,紧绷在身上,知道她买不起,态度很是敷衍。

“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

温阮好声好气的问道。

“出门左拐五十米,供销社的布和衣服更便宜,你可以去哪里买。”女售货员已经没有接待她的意思了,冷着脸说道。

这会儿正巧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带着孩子来买衣服,女售货员对温阮翻了个白眼,喊了一声。

“赵梦!这个交给你了!”然后转身去接待小夫妻了。

温阮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正在拆货理货的女孩子,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身材高挑,五官秀气,百货商店统一的白衬衣,蓝裤子穿在她身上有些小。

被叫了以后,女孩子有些羞涩的走了过来。

“同志,你如果喜欢裙子,这边棉麻的其实也好看,价格也实惠,这条白色的,不要布票,3块钱一条,还有这条绿色,不要布票4块,你皮肤白身材好,这两条裙子都很适合你。”

温阮还没说自己想要什么。

赵梦已经给她找了好几条符合她审美,价格又实惠好看的裙子。

温阮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环顾四周没见江城,她就干脆自己付钱,十块钱买了两条裙子,一双布鞋。

还没等她走出服装区,就被一个扎着高马尾,皮肤黝黑身材微胖的售货员拦住了。

“温阮,你哪儿来的钱!”

丁招娣,刘大莲的女儿,苏暖暖的好朋友。

“关你什么事儿。”

温阮买了新衣服,心情不错,不想和她纠缠,绕过她就要走。

丁招娣平日欺负她惯了,这次被她忽视了心里很不爽,抬手去扯温阮的胳膊。

“刺啦~”

温阮只觉得胸前一凉。

她的衬衣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脖颈,和里面洗的发黄的小背心,她急忙捂住胸口。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丁招娣还是看清了鼓囊囊的胸口,心中对这个乡巴佬更加的鄙夷,恐怕当时就是用这对胸勾引的江城哥。

她爸和江叔是战友,她和江城哥一起长大,却被这个乡巴佬抢了先,她怎么能不生气。

“文胸都不穿,就出来勾引人,江城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原身倒是想穿文胸,她也要买得起啊,温阮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她不想惹事儿,偏偏这些人一个个欺负她欺负成习惯了。

“你作为售货员,当众拉坏顾客衣服,我要投诉你!”温阮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攥着衬衣领口的手,收得更紧。

她自然是不在意露出小背心的,换做现世,她穿着小背心出门都没问题,关键这是80年代,出门衬衣扣子少扣两颗都有可能被人骂不检点。

“你干嘛,蠢货。”

丁招娣完全没放在心上,这死丫头胆小的要死,顶嘴都不敢,平时她的衣服不想洗了都是丢给温阮洗,还威胁不准让大院的人知道,要晚上洗好偷偷送来,她就真的一句话不敢说。

“这商店的经理呢!我要投诉你们的售货员!”

温阮提高了嗓门,环顾四周,百货店很大,温阮没看到有类似领导的人。

“温阮,你现在回去把衣服都退了,你在百货商店买衣服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江伯母,要不然你看他们不打死你。”

丁招娣看她似乎来真的,心中嗤笑,天天在家里做饭做傻了吧,闹事儿的她见过不少,第一次听说投诉售货员,这词儿真是新鲜。

不过国营百货店的工作,她爸妈花了不少关系和钱才把她安排进来,还特意找了江伯母说道,本来领导就对她的形象有意见,要是这事儿在闹得领导面前,说不定会劝退她。

要赶紧把这个死丫头赶回家,晚上下班了再收拾她。

温阮正要张口怼丁招娣,抬头看见一身白衬衣墨绿色军裤的江城,正拎着大包小包小跑着往这边。

她心生一计,神色软了下来,低着头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别...别给..江妈妈说,她知道我花钱买衣服,会发脾气的。”

江家人一大家子人,一个月工资加一起少说也有二三百,偏偏江母对她十分抠搜,又想吃得好,每天有肉,又不想花钱,原身平日里,为了省钱,常常天不亮就走路去距离大院六七公里的菜农那儿买菜。

就这样,每个月报账,只要稍微多花一毛钱,江母就会对她甩脸子。

“你现在去把衣服退了,你偷拿菜钱买衣服的事情,我就不告诉江伯母。”

丁招娣看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神色立马嚣张了起来。

“都别看了,看什么看!她偷拿家里的菜钱给自己买衣裳,我这是见义勇为,拆穿敌人的丑恶嘴脸,可不是什么欺负顾客。”

“哎,长得挺漂亮,可惜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越是好看的女孩越是不正经,你看她胸前那一对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都散了散了!”丁招娣看她的领导正往这边走,赶紧摆手让围观的客人离开。

江城去找妹妹借票,走到食品区,想到她一把手就能掐断的细腰和腿,又给她买了些补品,又转到化妆品区给她买了些保护手和脸的。

乡下的日子苦,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人了,他还是希望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她又被人围着欺负。

低垂着头的可怜样,看的他的心里挺不舒服的。

“温阮。”

他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也顾不得百货店里还有人,几步穿过人群,扯着她的胳膊想把孤立无援的小媳妇拉到身后。

结果她害怕的躲到了他的怀里,她个子比寻常的女性高一些,但也只到他肩膀,小小的一只躲在他怀里,软软的很可怜。

“我衣服太小了,所以才拿买菜的钱买衣服,过几天我回娘家,会拿钱把菜钱补上的。”

江城听着怀里闷闷的哭腔,心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一股无名的怒气从心底生起。

她不过是买件衣服,也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这些人真当他死了不成。

“都站住,谁也不准走!污蔑军属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罪!还有你,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江城声音冷峻,不怒自威。

窝在江城怀里的温阮,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不管喜不喜欢,自己妻子在公众场合被撕烂了衣裳,江城一个气血方刚的军人,不为她做主,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坐享其成就好了。

如今的和平年代都是当兵的拿血拼来的,听见这是军属,刚还意犹未尽的围观群众,立马撤出了几步远,看向那颤抖着肩膀的姑娘,也多了几分可怜。

军人守卫,家属却被一个售货员欺负。

真是世风日下。

丁招娣从来没见过江城哥这么吓人的样子,那眼神,冷的仿佛刀子一样,江城哥什么时候这么护着这小贱蹄子。

暖暖不是说,江城哥这次回来是离婚的吗。

“江城哥,我没有污蔑她,她....她一个乡巴佬哪里有钱来百货商店买衣服。”

“我给她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丁招娣白了脸。

“丁招娣,工作时间你不好好卖你的面粉,在这儿干什么!”宋红旗本就不喜欢丁招娣,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形象好是非常重要的,不然怎么和旁边的供销社拉开差距。

丁招娣是他的一大头痛病,偏偏她家和江家有点儿关系,他不能不卖这个面子,打发她去卖面粉,就是为了让她少溜达。

真是不让人省心。

“宋经理,这个是小江团长和他妻子,他们来店里问我暖暖的事情。”丁招娣急忙给经理解释,说完怕温阮乱说话,赶紧又抬出来暖暖。

她和江城哥从小一起长大,暖暖最在意她这个朋友,江城哥不会一点儿情谊不讲的。

“江城哥,你们去看暖暖了吗,她在糕点区,你们去买,一会儿我给你们付钱。”丁招娣面上有几分讨好,全然没了刚刚的嚣张。

温阮窝在男人温热的怀里,只隔着一层衬衣,她能清晰的听到男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更强有力。

可不能这么饶了她。

“老公~丁招娣之前还威胁我天天晚上给她洗衣裳,她天天欺负我。”她仰着头,那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多亏原身爱哭啊,这眼泪配合的天衣无缝。

江城本就没打算放过丁招娣,这会儿对上怀里小媳妇红彤彤的眼睛,脸色更冷峻了。

瞥了经理一眼,冷着声音道。

“宋经理,你们店的售货员,公然侮辱军属,撕烂我妻子的衣服,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吧,你们要是处理不好,我可是要报警的。”

那经理先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丁招娣原本是不情愿的,直到经理说:“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你就直接别干了,我这小庙留不下你这尊大神。”

她才慌了起来。

“要原谅也可以,你要赔我一身新衣服。”

丁招娣咬着牙答应了温阮无理的要求,看着她选了一条进口的裙子,22块钱啊,她一个月才25块钱的工资。

瞧着温阮穿着那条裙子在镜子前臭美的样子,她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

“老公,这条裙子好看吗?”

绿色乔其纱半身裙,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腿,裙子将她的腰肢掐的很细,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上,此时都是笑容,及腰的长发被她松松的编成麻花辫放在一侧,随着她转动的动作,麻花辫动来动去的,晃得他心慌慌的。

江城看她笑的眉眼弯弯,刚刚那股气也消了下去。

他刚瞧得清楚,丁招娣答应给她买衣服的时候,躲在他怀里的小媳妇,用手指轻轻擦眼泪的动作和神态,可是一点儿伤心害怕都没有,甚至还闪过一丝得意。

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他很笃定,她就是故意装可怜让自己给她做主。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妻子了,和他原先认识的那个温阮,判若两人,不过现在的她,生动多了。

“老公?不好看吗?”

温阮见他不答,以为他嫌她买的多了,试探道。

如果他说不好看,立马收手,今天买的,也够她离婚后穿了。

“好看,这个也带上。”

江城回了神,赶忙答道。

真好看。

“同志,你老公对你真好,这一会儿买了十来件了。”

赵梦由衷的羡慕,她要是能嫁给这么好的人就好了,可惜她成分不好,能进到这里,也是她爸拿命换的。

“赵梦,你过去理货吧,这里交给我。”

林速霜上了个厕所,发现刚那个乡巴佬竟然买了一堆的衣服,还带了一个帅气的老公,看身板走路像是当兵的,赶紧笑盈盈的过来了。

他们这虽说是国营的,但是每个月经理也会把大家的销售情况拿出来对比,销售好的,不但会奖励面油,评优评先也看这个。

这么大的单子,可不能错过。

“我只要赵梦介绍,不然我就不买了。”温阮最烦这种抢功劳的人,特别是刚刚这个人还对她翻白眼。

“她只是个乡下来的临时工,很多衣服都不知道的,就是卖些便宜货,还是我给您介绍女同志。”

“同志,要不让林姐给你介绍吧,我....我确实不如她。”赵梦低垂着头推辞,他们一家人就指着她这份工作生活了,虽然她很想拿下这笔单子,向经理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她不敢得罪林姐。

温阮看了一眼忐忑的赵梦。

又看了一眼面色得意的“林姐”,那林姐就差把“看吧,我就说她不行”这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花几块钱她就忍了,她选的这一堆衣服,大几十块钱了,她可不想让不喜欢的人服务她。

温阮抱着胳膊看向“林姐”。

“乡下来的怎么了,我也是乡下来的,你吃的米面菜肉那个不是乡下人辛苦得来的,上个班还给你上出来优越感了。

你们店里既然上了便宜的衣服,就说明要做这个生意的,你要是真有能力,就让你们经理把这些便宜衣服都扔出去,门口挂上穷人免进的牌子,没有这个能力,就做好本职工作。

赵梦工作认真,不捧高踩低,碰见客户没钱会挖掘客户需求,促成成交。不像你,碰见钱少的,直接就甩脸子不卖了,在我看来,她比你更能胜任这份工作。我说了,赵梦不介绍,我们就不买了。”

温阮冷脸说完,看向江城。

“老公,我们不在这儿买了,这儿还不如供销社呢,咱们走。”

江城被她拽着胳膊,目光里都是欣赏,他的小媳妇还挺能说,小嘴叭叭的都是大道理,还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林速霜!我是不是说过不准欺负临时工,你这什么毛病,还不一边去。”宋红旗老远看见有了争执,就往这里跑。

小江团长年纪轻轻能在省城工作,前途不可限量,他巴结都巴结不来,这些人一个个上杆子的给他败好感。

林速霜气的跺了下脚,转身让到一边,走之前,还不忘白了赵梦一眼。

敢抢她单子,这小鳖孙是不想干了吧。

“小江团长,今天你们受惊了,这是我们店里独有的蜂蜜,养颜美容,算是给两位的补偿,这衣服今天也都给你打八折。”

“不用,蜂蜜多少钱,一会儿原价全部付你。”

江城严词拒绝,收了东西,难免有收受贿赂的嫌疑,虽然现在风头过去很多了,但还是有不少人紧抓风纪,为了这点儿钱,不至于。

温阮如愿的买了一堆衣裳,离开前,还特意“问”宋经理,赵梦会不会被针对,对赵梦好大一番赞赏,还画下大饼过几天还要来找赵梦买东西。

走了半路,她才想起来,忘记买文胸了。

乡下没有穿文胸的习惯,她到了城里也没买过衣服,一直穿的都是十几岁时的背心,这几年发育的快,小背心常常勒的她胸闷。

看来过几天还真要去趟百货商店。

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城,白色的衬衣袖口半挽起,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此时手臂上挂满了装着衣服的袋子,手上还拎着两个,笔挺的鼻子上浸出一层薄汗。

她虽然有些累,还是敷衍的问了一句。

“要不我拎点儿吧。”

“不用,这都不重。”

想拎就拎呗,她乐得清闲。

逛了一天,走的她脚底板疼,一到家她就回了她那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子睡下了。

刚入秋,天气还是有些热,她的房间里没有风扇,关门睡太热,温阮干脆就开着门睡下了。

苏暖暖进到家里,看大哥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笑着走进厨房帮忙。

“哥,她呢?”

今天温阮在百货商店闹事儿的时候她在忙,没看到。但大哥问她借了不少的布票,应该也是花给那个温阮的。

不过大哥自小就有主见,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他既然决定离婚就肯定是要离婚的。

“在房间睡觉呢。你嫂子胆小又没受过什么教育,别人吓唬威胁几句就害怕,你朋友让她洗衣服她也不敢推辞,你这个当小姑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多护着她,不能联合着外人一起欺负她,乱说她闲话,知道吗,暖暖?”

苏暖暖对上大哥清冷的眼神,急忙点头。

大哥不开心。

为什么?

“哥,我知道,你也了解她,她喜欢做家务,我之前帮她做,她都不让的,衣服也是她非要洗的。”苏暖暖赶忙笑着解释。

“嗯,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衣服自己洗,对了,之前我每月在信里给你放的二十块钱,让你拿给你嫂子的,你给了吗。”

江城低头切菜,神色中的不耐一闪而过。

看温阮那些旧的不成样子的衣服,也知道她没拿到他给的生活费。

因为温阮不识字,所以他寄信都是寄给妹妹,让她转交,在他印象里妹妹是个有些心眼但有原则的小丫头。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倒是敢私扣他的钱了。

苏暖心中一惊,连忙解释。

“哥...小温...不...嫂子她单纯,容易被骗,你给她寄的钱,我都给她存起来了,这事儿妈也知道的,既然你回来了,我看钱还是放到你这里吧。”

她苦心经营十来年才树立的好形象,决不能因为温阮毁了,不过那些钱早就被她买衣服买录音机用了,她去哪儿再整几百块回来。

“直接给你嫂子吧,本身那些钱本就是给她的,总共700块钱。”

江城冷着声音说道,温阮要是每个月能拿到20块钱,也不至于穿着一扯就破的衣服出门,更不会为了离婚多拿五百块钱,就把他骗到床上。

想到昨晚,他有些后悔。

早知道温柔一些了,家里家外都在欺负她,盼了三年把自己盼回来了,还天天逼着她离婚,上了床也是往狠了折磨。

如果她还愿意和他过日子,他会好好对她的。

“哥,我出去一趟。”

苏暖暖丢下手里的菜,出了堂屋,路过旁边温阮的房间时,看见她桌子上放的一堆的东西。

她轻轻的走了进去,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一个袋子里装的面霜和护手霜。

大哥以前最疼她,这些应该是她的。

她拿出里面最贵的面霜,十二块钱一盒,她都没舍得买,温阮凭什么用,捏着面霜的手因为用力,泛出了白色,她很想把东西摔到地上。

许久之后,她平复好心情,做了个深呼吸,把东西又放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昨晚她听见大哥房间里,大半夜了温阮还在哭,应该谈的就是离婚的事情。

先想法子把700块钱凑出来给她,不然大哥会对她有看法。

等黑影出去了,苏阮才睁开眼,房间里热的像蒸笼一样,她困的要死根本睡不着。

苏暖暖要是敢拿东西,她立马去找江城告状,拆穿苏暖暖的虚伪嘴脸。

要说丁招娣,刘大莲他们是明着伤人,江家这一家子,算是背地阴人的一把好手,都是明面上让人挑不出错,实则没一个好东西。

睡也睡不着,她干脆起来拆盲盒。

江城给她买了很多东西,她还没看里面都是什么。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苏暖暖放回去的面霜,打开里面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面霜护手霜之类的。

还拆出来不少饼干,糖果,麦乳精之类的,看着都不便宜。

她很好奇,他哪来这么多钱,和她仿佛不是一个计量单位的。

可惜了原主,辛苦三年,一点儿福没享到。

明天是周一,她爹应该会去镇上开会,镇上有通讯室,到时候给他爹打个电话,说一下她决定离婚的事情,到时候拿到离婚补偿,就立马收拾包裹回乡下。

原主虽然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但爹娘并不偏心,反而因为她自幼出过一些意外,性格变得胆小懦弱,对她的疼爱更多一些。

只是自从她结婚,她娘说是以泪洗面也不为过,天天后悔当初犯下的错,又日日担心她被离婚赶回乡下。

这个时代,离婚是件丢人的事儿,特别是她是不正当上位的,结婚三年,江城没去过一趟泗水村,村里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既然醒了,先吃饭吧。”

江城走到她房间门口,这会儿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她房间里已经黑乎乎的了,没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温热。

温阮猛地回过神。

出了房间,凉快多了。

桌子上已经摆了两小盘子菜,一盘红烧肉,一盘炒青菜,两碗满满的白米饭。

江家父母工作忙,偶尔加班不回家吃晚饭也正常,苏暖暖手里有钱,也经常在外面的食堂吃,主要还有一种可能是....原身的厨艺实在算不上好。

温阮坐下端起米饭,吃了两口,便有些饱了。

原身这小鸟胃,吃的也太少了,按照她现世的饭量,少说能干两碗饭。

碗里剩的还有一大半,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上午让他吃剩饭,晚上再让他吃........

算了,还是留下明天热一热自己吃吧。

她端着剩下的米饭起身要送到厨房。

“吃完。”

江城瞥了她的碗,淡淡的开口。

太瘦了,他抱着没有安全感,总怕人折在手里。

虽然以后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总归吃胖点儿好。

温阮听着他强硬的命令,端着碗默默地坐了回去,夹了两筷子青菜,才反应了过来。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但白天刚花了他一百多块,也不好公然犟嘴,毕竟一时半会儿,她恐怕还住在江家。

“老公,你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啊。”

“这次休两个月,怎么了?”他将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端坐在桌子上,目光沉静的看向温阮的碗。

敷衍他?这么大会儿一口米没吃。

温阮被他审视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忙扒拉了一小口米饭。

“那你离婚报告打上去,多久能批啊?报告下来之前,我能不能先住这里,离婚这个事儿,我怕我娘接受不了,我要先给家里说服了,才能搬出去。”

她话说到一半,男人审视的目光就从碗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有些心虚。

面上挂上了讨好的笑容,小声的辩解:“不能住也行,明天我先给我爹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给个最后时间,我好有个准备。”

对面男人的神色很难看。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嫌她要的钱多?确实宰的有点儿多了,她迎着男人结冰了一样的目光,放下碗,轻咳了两声,壮着胆子说道:“一千五确实比较多,你要是一时间拿不出来,可以分期,每个月给点儿,我是相信你人品的,到时候你要是不想见我,可以写信到镇上,我自己去取。”

她说完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

手指甲都快被自己抠掉了。

“我今天一共花了你一百四十二,可以....从补偿金里扣掉也行。”她的心在滴血啊,可惜江城迟迟不说话,她心虚啊。

坐在对面的江城沉默了半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温阮也紧张的跟着站了起来,大哥,嫌多可以谈的,她暗示的很明显了,可不兴直接掀桌子啊。

江城在她的注视下回了房间。

温阮只看那走路的架势也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大好,老老实实的把餐桌上的东西收到厨房,刚要刷碗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

“一共是一千六,多一百是...,拿了钱,就别张嘴闭嘴的喊老公了,至于这房子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没人赶你。”

江城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将钱放在厨房的灶台上,抢过她手里的碗,默默的刷着碗。

温阮也不客气,看他拉长的脸也知道他这会儿肯定厌恶自己,赶紧道谢。

“谢谢小江团长。”

温阮站好最后一班岗,声音乖巧又不失甜美。

谁有钱谁是大爷,她张嘴闭嘴的喊老公,不就是图他这点儿钱,如今钱到手了,他不想听,她还不想喊呢。

抓着一摞整齐的大团结,脚步轻盈的回了房。

江城将手里的碗放回池子里,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有些气结。

想离就离吧,反正他们两个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江城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把碗刷的咯吱咯吱的响。

离婚就离婚,非对他下药做那种事儿,她也不怕他乡下那个竹马嫌弃她,还是说,是他们俩商量好的,就为了多要五百块钱。

真不是个东西,他三年前在泗水村见过那个男人,是她们家的邻居,个子很高,但是瘦的出奇,皮肤晒得黝黑,那双眼睛很黑很亮,那天温阮跟着他回城的时候,他站在人群外,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恨意。

他当时就怀疑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只是后来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还是上个月暖暖给他写信,他才知道这三年来他们两个人一直有联系,那个男的时不时会进城找她。

门口的苏暖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幸好她提醒了招娣不要惹事儿,这不,不用她出手,大哥就离了婚。

夜晚,房间闷热,加上刚得到一笔巨款,温阮睡的迷迷糊糊的。

“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打开灯,看见从床上一闪而过的大老鼠。

她一个弹跳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床边的棍子在床上敲了几下,接连两只手臂大小的老鼠从她的床上闪过去。

看的她头皮发麻,直咽口水。

这房间里不止两个老鼠,床头的棍子就是原身备下打老鼠用的。

她开着灯,退到房间门口。

好在江家堂屋有待客用的单人沙发,蜷在里面也不是不能睡,她抱着枕头躺到沙发上。

堂屋比她房间里凉快多了。

刚睡下,就听见一声尖叫。

“谁啊!”

“是我,房间里有好几只老鼠。”温软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温阮,你神经病啊,以前有老鼠就能睡,今天就不能睡,怎么这么矫情!”

苏暖暖手里拿着一个陶瓷杯子,开灯看见是她,语气十分不耐烦。

这一喊醒了困,很快她意识到大哥在家,而且能听见客厅的声音,又赶紧变了语调。

“要不嫂子你去我房间睡吧,我屋里凉快,床也睡得下。”

以温阮的性子见了她躲都来不及,肯定不敢去她房间睡觉。

“苏暖暖,你中邪了,怎么突然喊我嫂子,还对我这么好。”纵然温阮知道她的这个小姑子会装,也被她的变脸速度折服。

苏暖暖被她拆穿并没有尴尬,反而更加亲昵的坐了过去。

“嫂子,你说什么呢,走,去我房间睡。”

“好啊,既然暖暖这么恳切的要求,我这个当嫂子的也不好辜负,走吧,以后咱俩睡一个屋。”

温阮抱着被子枕头,径直的走向苏暖暖的房间。

留下苏暖暖在原地错愕。

她....她表现的很恳切吗?

温阮毫不客气的躺到了苏暖暖的床上,又大又软的床,床头一个座扇吹着凉风,虽然和她现世的床不能比,比她那个小屋可是好了千倍万倍。

“温阮你....起来!你穿的那是什么破烂啊,就往我床上躺。”

苏暖暖身上穿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半身粉色睡裙,她个子高且瘦,穿着肥大的睡衣,像个披着麻袋的豆芽菜一样。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温阮舒服的翻了个身,让风扇吹了吹她的汗湿的后背,她身上穿的洗掉颜色的坎肩短袖短裤,因为她房间里太热,还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衣服都紧贴在身上。

苏暖暖见她不动,抬手就去拉她。

温阮在她床上躺成大字型,闭着眼吹风扇,差点儿被苏暖暖一个大力拖下床。

她睁眼,懒懒的扫了苏暖暖一眼。

“请神容易送神难,除非你把你的风扇给我,不然我是不回回去的。”

苏暖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之前那个大气都不敢喘的温阮,这风扇是有配额的,不止是钱的问题,天这么热,给了温阮她用什么。

“不给!”

“不给我就不走,你不让我睡觉,我明天就告诉你哥,你虚情假意的骗人。”

苏暖暖真是后悔今天拦着招娣,没让招娣找她事儿,她那一身脏汗都弄她床上了。

今天她听完墙脚进屋的时候,大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大哥离婚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她三年都忍了,不差这几天,温阮很快就会被赶走了。

她一咬牙,一跺脚。

低声道:“风扇拿走,滚出去!温阮,你要是敢把这事儿告诉我哥,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知道了,好人。”

温阮开心的一手拿风扇,一手抱被子往回走。

堂屋的灯黑着,但是她房间的灯亮着,还能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像是棍子敲在床板上。

她抱着东西,伸头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半跪在地上,拿着棍子在她床下扫荡。

白色老头衫被他穿出了时尚单品的气质,随着他的动作,手臂和后背的肌肉露出完美的线条,劲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半跪的动作,展露了他挺翘的臀部,和结实的大腿肌肉。

这身材...比她生日那天手机上看的男模还劲,而且还没有油腻感,可惜了,她快热死了,色心难起。

“江团长?”

江城听见她的声音,手下的动作一顿。

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我爸让我给你捉老鼠,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余了,有些欲盖弥彰。但她想离婚,他也不会上赶着去表露好意,搞得好像他多稀罕她一样。

瞥了一眼她怀里抱的被子和风扇,和她被汗打湿,紧贴在身上的短袖短裤。

“你妹嫌弃我汗多,把我赶出来了,不过送了我一台电风扇。”

不告诉江城?不可能的,他的小妹多虚伪,他必须知道,她就算离开了,也要让他们家宅不宁,最后鸡飞狗跳。

温阮说完看了一眼房间,看样子还没抓出来,虽然有风扇,她还是有些怕半夜这老鼠爬到她头上来。

江城两步走到她跟前把风扇接了过来。

“去我房间洗个澡吧,睡觉凉快。”

“会不会不方便?”

因为布局问题,整个江家,只有江城的房间能洗澡,只不过他在家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去用,因为布帘是白色的有些透人。

温阮不喜欢去公共澡堂,一般都是在房间里用毛巾擦一下。

“你昨天不是用过吗,没什么不方便的。”

江城故意提醒,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意昨晚的事儿。

“那就谢谢小江团长了。”

江城没在她脸上看见丝毫的异色,加上她那声小江团长,听的他心里不舒服。

温阮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等她洗完回来,她的床边摆了两只死了的大老鼠,这要是在农村,人都吃不这么肥。

“还有吗?”温阮凑了过去,满脸好奇。

“应该是没有了。”

江城江棍子放下,摘下手套,转身就看见一旁亭亭玉立的小媳妇,小媳妇长发还滴着水,本就有些小的短袖,胸前大半都打湿,几乎是半透明一样的贴在身上,胸前的丰满一览无余,纤腰若隐若现,只到大腿根的短裤,包裹着挺翘的臀部,偏偏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目光纯净的像只小猫一般。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错开了视线。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性,这种穿法和赤裸裸的勾引有什么区别,偏偏她还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倒显得他龌龊了。

“你去我屋里睡,我睡这里,记得换个睡衣。”他声音很低,怕稍微高一些就被她察觉到异常。

别人巴巴要离婚,他可不想被看笑话。

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纾解过。

温阮疑惑的啊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这才发现走光了。

她今天去买衣服,忘记买睡衣和内衣了,现在穿的还是原身三年前带来的,穿在身上都是有些小的,而且洗的次数多了,白短袖几乎是透光的。

看男人故意错开的身子和生冷的语气,她就知道他误会了。

赶忙解释。

“小江团长,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有合身的睡衣,没有打算....引诱你,我现在真的只是老老实实的等离婚。”

她说完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

他好似更生气了。

“出去。”

温阮赶紧老老实实的出去。

直到她关门,江城都没转身再看她一眼,这是多怕她黏上他啊。

既然如此,回老家就迫在眉睫了。

有了带风扇的大房间,她这一觉睡得舒服。

而此时厨房旁边的小隔间里,男人高大的身躯挤在一张小床上。

沉闷的低吟后。

轰隆一声。

江城躺在塌陷的床上,脸涨得通红,什么破床!

真是....这让他怎么解释,要是被猜出来了,他的脸往哪儿放。

昏暗的土屋里,炕上,年过半百的老头,正拿着扫把往一个赤身的女人身上招呼,女人披头散发,遍体鳞伤,脖子上挂着狗链,哭喊着救命。

“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都让你哭霉了!我买你是让你生儿子的,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打死你。”满嘴黄牙的老头面目狰狞,还在不停的抽打着女人。

温阮站在门口,想张嘴制止却发不出声音,脚像被粘在门口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看着那老头施暴。

明明只是看着,那一下下像是抽打在她的身上一般,疼的她如同被撕裂开一般,她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的看那老头脱掉一身破旧的衣裳,像牲畜一样压在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

温阮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门口的扫把,猛地冲到床边,想要救下女子。

那老头彷佛没看到她一般,兴奋的发出嗤嗤的笑声,温阮听见这个声音,吓得脊背生凉,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像从天外而来,从四面八方袭进她的耳朵,她瘫坐在地上。

这才看清被压在下面的女人,那一双眉眼,分明是她。

“小温!怎么不做饭!”

温阮被江母拍门的声音猛地惊醒,她第一次觉得江母的声音让人安宁,她坐在床边许久才缓过神来,眼角还挂着泪。

梦中的场景和感受太真实了,原书中关于男主回部队以后,原主的下场,被一笔带过,只知道她被小白脸蒙骗卖到山里,后来受不了虐待自杀,小白脸是谁,她遭受了如何的虐待,并未写明。

难不成她梦的是原身前世的遭遇?

“小温!”

“马上。”温阮有些虚脱的从床上下来,换上了昨天新买的裙子。

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脸颊上还有泪痕,她有些没缓过来,总觉得太真实了,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一样。

她快速的刷牙洗脸收拾了一番出了门。

客厅里,江父坐在沙发里,捂着膝盖,面色痛苦,汗如雨下。

江母坐在小凳子上,帮江父按摩着小腿,江父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伤,留下了旧患,天一阴就腿疼,医院也没有办法,只能开些止疼药缓解,但止疼药吃多了容易成瘾。

所以时不时家里就会有这样一副场景,温阮见怪不怪的进了厨房。

江父腿疼,江母肯定也是要请假在家照顾的,今天她恐怕没有昨天好过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江母是医生,对食材的要求比较高,平时买菜不让多买,所以家里只翻出来一把干木耳,两颗青菜。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苏暖暖去上班了,温阮被梦吓得也没有胃口,这点儿菜也能做够吃的。

就简单的熬了一点儿青菜粥,又凉拌了一些爽口的木耳,又把昨天晚上的剩菜和她的米饭热了一下。

饭还没做好,就听见外面江城说话的声音。

“怎么不吃止疼药?”

“昨天晚上吃过两次了,没用,现在疼的越来越厉害了。”江父的声音虚弱,听得出来忍得艰难。

“我们科室的一个护士说针灸能缓解,经历过那几年动荡,现在老中医不好找,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江母语气温柔。

现世,温阮爷爷是个颇有名气的老中医,小时候她耳濡目染,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号脉针灸就手到擒来,大学本科学的又是中医药学,后来她和老爸闹了矛盾,大二申请了去国外做交换生,她倒是会针灸。

只是江家人不喜欢她,她嫁过来三年,江父和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完全把她当作透明人,她不想自讨没趣。

温阮将切碎的青菜倒入锅里搅拌,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知道合不合身,都是赵梦推荐的。”

温阮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一跳。

江城将几个袋子递了过来,自然的从她的手里接过勺子继续搅拌,。

温阮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看材质应该是三件睡衣,还有....文胸。

她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

“一家人住在一起,总是要穿的体面点。”

温阮顿时明白了,这是嫌她昨天穿的不体面,嫌她在江家碍眼了?看在他给自己买衣裳的份上,她低声解释。

“昨晚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会尽快搬走的。”

江城知道她误会了,刚要解释,她就转身走了。

她哭了?眼睛怎么这么红,还以为她转性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温阮把东西和她的一千多块钱放到了一起,盘算着一会儿就去打电话。

回到客厅,把江城买的早饭都拿出来放到了盘子里,进厨房把泡发的木耳切碎拌好端了出来。

江城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一直想开口解释他没有嫌弃她的意思,但却张不开嘴。

一解释,显得像是他在挽留一样,不解释...她房间里的床还塌着,挺对不住她的,那张床太旧了,床腿早就腐朽了,修都没法修。

他试探的开口想解释。

“我....”

“粥熬成这样就可以了,不用盛我的。”

温阮昨晚做了噩梦,还没缓过来,这会儿不想再听他说伤人的话,主动打断。

她拿了钱,会把最后的几天保姆当好。

平时她都是六点起床买菜,买菜回来,把前一天的剩菜剩饭热了自己吃,然后做江家人的早餐,七点半准时把饭做好端上桌。

但今天是个例外,她起晚了。

江母嫌她吃相不好,她坐过去吃饭,难免被挑挑剔剔,还不如在厨房里。

把凉拌好的木耳端上桌以后,她便拿出热好的剩饭放在灶台上,随便吃了两口,油腻腻的肉味儿吃了一口让她想起梦里那老头黄黑的牙齿,直犯恶心。

江城坐在餐桌上,食之无味,几番看向厨房。

平日里她总说自己吃过早饭了,不愿意上桌,今天他才知道,她的早饭都是这样吃的,他原想着她是提前把饭盛出来吃。

江母看儿子吃个饭频频分神,敲了下盘子低声说。

“不用管她,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咱们家供她吃住,她给咱们当保姆也是应该的,要不是她当初设计你,你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就说刘政委的女儿喜梅....”

“咱们吃的米面菜肉哪一样不是乡下送进城的,往祖上数三代,有几个不是乡下人,还有,我娶她回来,不是给江家当保姆的。”

江城打断母亲的话解释,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厨房里的人听到。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咱们江家祖上可是进士,就说你姥爷祖上也是世代经商的,当初外敌侵犯,你姥爷可是倾尽家财,这才穷了下来,暖暖昨天说看见她问你要了一千六百块钱,这种腌臜的乡下人,我是听都没听过,你离婚手续尽快办下来,人走了我也清净。”

王宛如的故意拔高了声音,说给里面的人听,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在这里住。

“妈!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江城说完再也吃不下,重重的放下粥碗,起身进了厨房。

温阮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胃里的黏腻,就见江城冷着个脸进了厨房,他们说的话她都听的清楚,江城维护她,倒是让她意外。

“谢谢...”

她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咱们出去吃,有一家馆子,豆腐脑做的很好吃,我带你去。”

温阮也不想在这个家呆着,与其被人贬低,不如出去散心。

“行。”

客厅里,王宛如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儿子还给温阮撑伞,儿子那眼神,根本不像是要离婚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心讨好,她一脸的纳闷。

“江城这是怎么了,原先吃饭小温也没上过桌,怎么今天就给他气成那样,你看他那脸色没,我要不是他妈,他能把碗砸到我脸上。”

江父忍着腿疼,有气无力的说。

“你瞧不起就瞧不起,非说出来干啥,再怎么说也是他媳妇,你还不如暖暖会做人。”江父剜了妻子一眼。

“你说她原来是不是装的,你瞧瞧今天做的早饭,和国营饭店的大厨都有的比,怎么原来就做的这么难吃。”

王宛如又尝了一口粥,越吃越觉得不对劲。

死丫头,原来把饭做的这么难吃,不是想偷懒吧。

要是原来做出这个味道,她还能三天两头的在医院食堂吃饭。

“这木耳拌的倒是适合下酒,香辣爽口,还有这个粥,等她回来了让她再熬一锅,再让她做几个小菜,咱们下午带着江城一起去医院看看刘政委。”江父说道。

江母不情不愿的应下了。

国营饭馆里。

江城看温阮只吃了两口便不动了。

“不喜欢吃吗?”

“我吃好了。”

温阮轻声回答,目光透过面馆的窗子看向窗外发呆。

雨势渐大,打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

江城看着她精致的侧脸,有些出神,以前她总是低着头,他从未发现她长得竟这么好看,弯弯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

饭馆人来人往,她穿着白裙子,头发用一根手帕随意的绑在后面,只安安静静的坐着,就惹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他有些不喜欢旁人这么盯着她看。

伸手自然的将她的吃剩的端过来,三两下的便吃了大半。

“别吃这么快,对胃不好。”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在他的心口挠痒痒一般。

她越是这么温柔美好,他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把她丢在家里三年受欺负,那晚又弄得这么狠,昨晚还把她床睡塌了。

“部队里有纪律,我习惯了。”

他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抬眼偷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出着神,一句话翻来覆去在心里琢磨,确定不会惹她哭才开口。

“我妈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要是愿意跟着他,大不了以后带她随军,离他们远远的,换个没人知道他们过往的环境,就没人再欺负她了。

“话没落到你身上,你自然无所谓啊,不过无所谓了,很快就结束了。”

温阮喃喃的说道。

昨晚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觉得那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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