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锋叶欢颜是小说《啊，呸！我是渣男！》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湖海平生写的一款都市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啊，呸！我是渣男！》的章节内容
（由于作者是一个渣男，所以习惯写渣男后宫小说，不喜勿读。另外，这是文雅后宫流，非无脑后宫流，至于怎么个文雅，看看就懂了。不喜欢的直接走，不必浪费彼此时间给差评。）
“转三百万到你给的账户了，你手机查收一下银行短信通知。”
任无锋靠在床头，放下手机，看着枕边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平静道。
女人愣了愣，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到账没？”任无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黄鹤楼，女人立即习惯性地拿起火机帮他点上。
同时女人轻轻点了点头，凝视着任无锋英挺俊秀的面颊，眼神复杂。
任无锋微仰起头，避开那种塞满了太多情绪的目光。
他轻吐出一口烟圈，淡然道：“三百万够解决你的问题了吗？”
“够了。”女人声音低沉，嗓音带着一种哽咽的沙哑，回道。
“够了就好。以后就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任无锋伸出右手轻抚女人精致而柔和的脸颊，柔声道，“这么美好的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他顿了顿，凝视着女人有些迷离恍惚的双眼，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你的人生毕竟是你自己的。”
“我以后不会再做了。”女人握住任无锋的手掌，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任无锋抽出手掌，淡淡道，“这只是一场交易。”
他看着女人瞬间黯然的眉眼，终究不想太过残忍，让女人难堪，继续道：“你也可以当这是一场短暂的爱恋，你给了我第一次和五日的美好时光。可惜所遇非人，我只是一个渣男。这三百万就是我给你的分手费。”
女人怔了怔，咬了咬嘴唇，轻摇头，看着任无锋，低声道：“你不是渣男。”
任无锋露出自嘲的笑容，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清冷，道：“一个花天酒地、玩弄女性的纨绔子弟，怎么不是渣男？”
他的目光给了女人极大的压力，但女人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而又笃定道：“你不是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任无锋似是突然被激怒了，他扔掉手里的烟，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女人白嫩修长的脖子，然后，渐渐发力。
他就像是一条被踩中尾巴的毒蛇。
他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女人喘不过气来。
女人娇俏明丽的面容先是变得苍白，然后又因为持续窒息而变得通红……
但她就是用那种笃定、温柔又带着些许忧伤的眼神平静凝视着自己的交易对象、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没有任何挣扎。
任无锋冷冷地盯着女人的眼睛，他的手并没有丝毫放松。
他想从这双温柔笃定的眼睛中看到慌乱、求饶、愤怒等情绪，哪怕一丝也好！
任无锋想让女人认输。
然而这个可恶的女人却一直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神经病！你他妈的有病！”任无锋在女人休克前松开了手，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我，我妈有病。我，没，病。”女人边大口喘气，边认真回答道。
“神经！”任无锋看着她脸上似是得胜的模样，更加恼羞成怒。
他也没有什么其他泄愤或扳回局面的办法，看着这具美丽迷人的身体，只能直接重新将女人搂住，按倒在了大床上。
……
……
“你谈了一场恋爱，遇到个渣男，失身失恋了。然后你就忘了他。好好上学，好好生活，以后嫁个好人。”
“我说了，不是渣男。”
“……这不要紧。约定的时间到了，我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去奔赴我们各自的人生吧。”
“我的真名叫——”
“我知道你的真名，我不是刚给你的银行卡转账了吗？但我会很快忘记你的名字，你也不必问我的名字。你还记得规则吗？”
“只陪五天。不问真名，不留联系方式，不要爱上对方，不要试图寻找对方。”
“如果这是一场沉浸式表演，那么如今演出结束，演员都该出戏了。”
“……”
“……”
“那阿飞，能不能至少请你记住我的艺名？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我知道这要求其实有点过分。”
“……好的。念念。”
“嗯。我叫念念，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念念。世界这么小，也许我们还会遇见的。”
“放下执念，放过自己。世界这么大，我们不会再遇见的。”
“那万一我们真的再次遇见了呢？”
“前任重逢，也不过是陌路点头而已。”
……
……
“我走了，念念，祝你好运！”
“阿飞，祝你好运！”
……
……
任无锋关上房门，背上小旅行包，走出别墅大门，坐上NOWA俱乐部安排好的豪华轿车，离开了这处度假胜地。
透过单面玻璃的后座车窗，任无锋瞥到身材高挑的念念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站在阳台上望着车子缓缓驶离。
“神经！”任无锋有点郁闷地嘟囔了一声。
然后闭上了眼睛。
上岸第一剑，先斩心中人。
正如之前做过多次的，任无锋细细回想了下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美好回忆。
“我是一个渣男。”
任无锋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就截断心念，将关于念念的全部记忆包裹住，沉入心海无边。
任无锋相信，随着时光流逝，慢慢的这些记忆就会模糊不清，然后消逝在荒芜杂乱的岁月里。
然后任无锋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
因为五天的采阴调阳，他胸口那烈火般灼烧的炽意重新了沉浸下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任无锋摇了摇头，将这种无用的抱怨情绪赶出了脑海。
至少自己还活着不是？
一个月谈一个第一次还在的漂亮女朋友，将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纵情声色五天，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有约在先的始乱终弃……
这是多少屌丝、色狼、男人们羡慕的顶级S∨ip人生！
这样牛逼克拉斯的人生，哪怕是为生存所迫，也不应该矫情抱怨吧……
“我看见落日的风景，和你的影子，把寂寞唱成一首歌。我火一样沸腾的血，如最红的花，盛开着什么都不怕……”
手机铃声响起，任无锋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来电。
嗯，是NOWA俱乐部的执行总裁、高级皮条客萍姐。
任无锋点了接听，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飞少，这次的服务您还满意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又不失恭敬。
“挺满意的。”任无锋声音淡然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每次为您挑选的都是最优质的女孩子，而且都是先给您选完，才给其他贵宾选的。”萍姐表功道。
“嗯。”任无锋平静道，“这次的100万服务费你们直接从我会员卡里扣除就好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个念念如果不想做了，你们不要勉强逼迫她。”
“哎呀！您飞少的女人我们哪敢勉强呀？！她和之前的那些女孩都一样，本来就是兼职。只要她不想继续，我们会像之前一样销毁一切痕迹和记录，不会让她的生活受一点困扰的。”萍姐连忙保证道。
“嗯。”任无锋知道这是NOWA俱乐部对于高级兼职女孩的统一做法，倒也不担心。
他每次都特别说这么一句，不过是怕自己没有明确意思，NOWA俱乐部为了多赚钱暗做手脚逼良为娼而已。
毕竟找这种顶级漂亮、未经风尘的女孩子不容易，虽然任无锋已经给了俱乐部足够的服务费，但是能多个赚钱的头牌谁不愿意？
然而任无锋一旦开了口，NOWA俱乐部再想瞎搞就是不给俱乐部最重要的客户之一的“飞少”面子。
事情的轻重，芝麻和西瓜，NOWA俱乐部的人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也必须分得清，否则NOWA俱乐部这种灰色组织如何可能在魔都一直存续下来？！
“飞少，下个月的女孩择选标准您要什么特别要求吗？还是照旧？”萍姐在电话里问道。
任无锋本来想说照旧，但想到念念那张不服输的脸和站立在阳台上目送的身影，开口道：“找一个冷酷冷硬一点的女孩，不会轻易动真感情的那种。”
“这种女孩子——”萍姐的声音有点迟疑为难，道，“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估计很少会做兼职提供这种服务的。”
任无锋嘴角泛起冷笑，这种服务无论哪种性格的女孩子都很少会提供的，这个萍姐无非是想让自己加钱而已。
任无锋不在意钱，但他不喜欢被人当傻子。
因此他只是冷冷道：“我在NOWA消费应该有两千万了吧。”
萍姐那边的声音静滞了几秒，然后声音柔软而恭顺道：“飞少您放心，我们会找到合适的女孩的。”
“嗯。”任无锋懒得再浪费时间，挂掉了电话。
回到魔都市中心，任无锋随便找了一处地方，让NOWA安排的司机把自己放下来。
等车子开远后，任无锋随手招了辆空的士，就往魔都楼中心大厦而去。
魔都中心大厦是魔都最好的写字楼，也是神州第一高的写字楼。
一般而言，任无锋不太关心上海总部具体生意上的事。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好好享受甩手掌柜的资本家生活，自己当初几顾茅庐、费那么劲请来叶欢颜这个背景深厚、战绩卓著的商业奇才干嘛？
有叶欢颜这尊大神坐镇，任无锋根本就不担心公司的管理和效益问题。
但毕竟任无锋是最大的股东，叶欢颜是知道任无锋近年居住在魔都的，因此任无锋每个月还是会到公司和叶欢颜、沈建国两位股东碰头。
叶欢颜有家族背景，有卓越的战略眼光，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极强的管理能力。
同时，她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任无锋从来不会用“好看”或“漂亮”来形容叶欢颜，这两个词配不上也不符合叶欢颜那种独特的气质。
而且说实话，叶欢颜的眉目五官并不算很精致漂亮。
叶欢颜，这个年少成名的叶家奇女子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六七岁，英气俊爽，身姿笔挺，眼神明亮，宛如初升的旭日，灿烂而耀眼。
叶欢颜有一双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剑眉。当她挑眉时便仿佛两把冲天利剑，带着股煞烈桀骜之气。
她的鼻梁挺直，棱角分明，脸部线条硬朗，齐耳短发，干练利落，英气勃发。
叶欢颜身高很高，是女子中少有的高，有178cm，如果她穿上高跟鞋差不多就和任无锋齐眉了。
只是叶欢颜平时会有意化点淡妆，穿着鲜艳暖色的衣服，如此中和调匀之下，她那高直的身体、桀骜的剑眉和勃然的英气才缓和许多，不至于让男人过于觉得被凌驾冒犯。
总之，叶欢颜整个人在果决英气中透着素雅柔和，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任无锋曾开玩笑说，如果史上真有花木兰，便该是叶欢颜这种气质。
沈建国也相信，叶欢颜这样的气质眉眼，若是刻意侨装男子，肯定不会被人识破。
叶欢颜是这样出身、才华、气质的一个奇女子，因此她是外表随和内心孤傲、不喜交际应酬就理所当然了。
只是做生意，哪怕你开的是投资公司，一般情况下位于强势地位，但在神州，想真正做大做强，哪又离得开应酬交际的？
然而，任无锋这惫懒的性子、他的身份更是不太可能出去应酬交际的。
还好，三驾马车不是还有一个沈建国吗？
从心底里讲，沈建国不是任无锋欣赏的企业家或管理者。
沈建国他缺乏战略思维和商业敏感，他在投资公司细节的管理和具体操作上也达不到专业水准。
但任无锋很佩服沈建国对事情和关系的协调处理能力，以及对周围资源的利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建国的家族在魔都政界很有影响力，而他和任无锋也建立起了彼此的信赖关系。
因此，沈建国去干他最擅长的事：交际、应酬、活动、公关乃至非正式的接触洽谈等。
而叶欢颜也干自己最擅长的事：决策、管理、统筹执行。
而且作为副总裁的沈建国冲到第一线后，作为总裁的叶欢颜很多时候就可以退到第二线，这样，许多事情和合作谈判就可以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于是，任无锋也可以干着自己最擅长的事情：躺平、咸鱼、数公司月挣的钱。
当然，遇到叶欢颜出面也回旋不了的事情或者级别特别高的会晤等，任无锋还是要亲自出马的。
他也算是枫叶资本的第三线了。
嗯，他们的投资公司就叫枫叶资本。
任无锋今天过来也是临时决定的，路上他给叶欢颜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和沈建国还在外面谈事情，要下午才能回到公司。
任无锋也不在意，到魔都中心大厦时看时间也到午餐时间了，就在二楼的港式茶餐厅坐下，边吃午餐边看美女。
秀色可餐，美色佐饭。
当然，任无锋现在身体没有那么燥热了，处于圣贤时刻，就是看看而已。
任无锋个人一直觉得，虽然枫叶资本所在写字楼算是魔都最好的办公场地，雇员可能在魔都中外企业中也是最优秀的，但公司中的女雇员，与香江、岛国、美丽国、欧洲的雇员比较起来，客观讲，无论是职业水平还是综合素质，还是要逊色些。
倒不是说形象差到哪里去，从一定意义上讲，就写字楼女孩而言，任无锋觉得魔都女孩子和日本女孩子是更漂亮些的。
任无锋的对面桌上就坐著一个时尚靓丽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岁，她的面容文静，五官柔和，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一头齐肩的秀发，被她打理得服服帖帖，既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女孩穿着黑色的短裙和洁白宽领的衬衣，修长的脖子上戴著一条细细的项链，手腕上则戴著一块欧米茄手表，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叉放在桌下。
她的面前摆著一碟小点心，旁边是一杯咖啡，她用餐的表情很痛苦，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吞咽着，这让任无锋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见任无锋看着，文静女孩微皱了皱眉，又低头慢慢咽食物。
任无锋虽然有点好奇她在吃什么东西这么痛苦，但也不想失礼一直盯着别人，便微转过头。
另一张桌上，是三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聊天吃西餐。
任无锋倒确实只是欣赏，没有兴致搭讪或接触。
高大帅气的任无锋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对面的三个女孩子便不时看着他，互相窃窃私语起来，然後互相打闹说笑。
任无锋心态开放，倒没觉什么，偶尔还对人家微笑。
过了一会，三个女孩子中看起来最漂亮也是最自信的一个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任无锋桌边，笑着说道：“你好，怎么没见过，刚来的？”
这是个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女孩，正值青春年华，浑身散发着活力的气息。
她的身高163cm左右，亭亭玉立，给人一种温婉而又不失活力的感觉。
她的皮肤特别白，细白得如同初雪覆盖下的嫩叶，鲜嫩欲滴，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那份细腻与柔滑。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肌肤更是散发出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女孩的脸庞纯净甜美，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两汪深邃的泉水，闪烁着纯真与好奇的光芒。
鼻梁挺直而秀气，与下方的粉嫩双唇相得益彰，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微笑。
而在一副纯情的脸下是曲线分明成熟的身材，白色的衬衫下鼓鼓圆圆的。
这个女孩有一种又纯又欲的魅力。
任无锋望望周围。
然后任无锋确定了人家姑娘确实是向他打招呼，尽管这种纯欲系女生应该有不少男人追，根本不像是会主动搭讪男生的女子。
任无锋笑着点点头，说：“可以这样说吧，怎么，难道这里上班的所有人你都认识？”
女孩子哧哧甜笑，向任无锋伸出手，道：“我叫洁西卡，可以坐这里吧。”
魔都的白领们喜欢用英文名，任无锋知道“洁西卡”应该是个英文名。
因此任无锋握握洁西卡柔柔白白的手，笑着回道：“凯撒。请坐。”
“凯撒？”洁西卡放下餐盘，有点表情奇异地确认道。
任无锋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是这种表情，毕竟“凯撒”这个名字有点霸气侧漏、嚣张了点。
“是的。我来到，我看到，我征服。”任无锋表情庄严，一本正经说着罗马帝国恺撒大帝的名言，声音沉肃，道，“我将创建一个恢宏的帝国。”
洁西卡似是被“凯撒大帝”的表演镇住了，过了几秒她才噗嗤地笑出声来。
任无锋也瞬间恢复了自然随意的神态。
这个玩笑让过来搭讪的洁西卡心情放松了许多，她也是有意拉近距离，也玩笑道：“《猩球崛起》的主角，那只猩猩也叫凯撒。”
任无锋哈哈一笑，很理所当然道：“这说明叫凯撒的更容易当主角。”
洁西卡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张英挺俊秀的脸，探讨道：“可是这世界上多是龙套和配角，能做主角的人少之又少。”
任无锋喝了口茶水，摇头，道：“为了成为主角，许多时候你要先学会做龙套和配角。”
他顿了顿，在女孩好奇的大眼睛中继续道：“而且，一沙一天堂，一人一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其他人都是龙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一个世界的终结。因此，不必关注太多他人，演好独属于自己的故事最重要。”
任无锋说完的时候，洁西卡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点燃的两束火把一样。
她用这双火把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男人，笑意盈盈问道：“那如果演砸了呢？”
任无锋耸了耸肩，随意道：“那就努力看开点。想来等你知道你演砸了的时候，你的人生也所剩无几了。而且，乐观一点想，这场戏虽然演砸了，但至少不会有观众骂骂咧咧找你退票不是？”
洁西卡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仅高大英俊，而且还很机智幽默。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
然而如果有趣的灵魂配上美丽的皮囊……
二者兼得，那才完美嘛！
洁西卡向自己的另外两个女同伴抛了个眼神，对着任无锋道：“我刚刚和朋友们打赌，我猜你肯定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任无锋想了想，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点了点头，笑道：“你赢了。”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气质不一样，我们工作时天天跟老外打交道，很容易分辨的。”洁西卡从餐盘里叉了块点心，咬了一口，答道。
她顿了顿，吐了吐舌头，一脸调皮，道：“我中午和下午的免费奶茶有着落了。”
任无锋看着女孩娇俏可爱的模样，微微一笑，又仔细看了看洁西卡。
嗯，确实很白，很纯，很鼓，很欲。而且还不是……
任无锋于是顺着女孩故意留下的话题钩子，问道：“你们在什么公司工作？”
“路易威登。”洁西卡回复道，“我们公司在36楼。”
任无锋点头，难怪打扮得这么时尚还习惯用英文名自我介绍。
任无锋闲聊道：“你们中国区吴樾总裁是一个传奇人物。”
“吴总是我们的偶像，大家都很崇敬，很喜欢他。”洁西卡连连点头，道，“你呢，你在哪个公司工作？”
“枫叶资本。”任无锋淡淡道。
洁西卡露出有点吃惊的表情，看着任无锋，然后笑了：“噢，就是那个年轻女强人做老板的公司啊。”
任无锋舀了一口饭，饶有兴趣问道：“你知道？”
他平时比较低调，叶欢颜也特别交代过人事部门，公司员工入职时都得过叮嘱，不得随意对外透露“任总”的信息。
因此除了公司员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这个枫叶资本大老板的存在。
而且叶欢颜是第二大股东，说她是老板也没有什么问题。
洁西卡有些不好意思，轻拍了拍鼓鼓的胸脯，道：“整个写字楼虽然人很多，但每天总见着也大概知道谁是谁。
所有女孩子们都知道啦，你们公司的女老板又年轻又有能力又气场强大，而且还身居高位，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而且听说你们公司汇聚了很多投资界的精英，待遇也非常高，只有非常优秀的人才能进去。”
这真是个会说话的姑娘！
任无锋笑了笑，看着眼前这张纯情真诚的脸，道：“路易威登是世界五百强，你能够进去也一定很优秀。”
洁西卡嘴角微微上扬，假谦虚道：“我不过是在公司打杂而已。”
任无锋这时候吃完了自己的午餐，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水，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他没有起身离开，也没有什么催促的表情或动作，礼貌地等着洁西卡吃完。
注意到对面那个书卷气的文静女孩在看着他们这桌，任无锋对她友好地笑了笑。
女孩愣了愣，脸红了一下，低下了头不看他。
任无锋并无所谓，又向着促狭瞄着他们的洁西卡的两个同伴微微点头示意。
两个女孩也微笑着向他回应。
洁西卡的两个女同伴与多数白领丽人一样，挺漂亮的，但这种漂亮更多的是气质上的而不是形象上的。
从形象上来讲，确实洁西卡要比她的同伴漂亮精致许多。
洁西卡是个真正的美女，整个餐厅里的女孩子论相貌也只有那个戴欧米茄的书卷气女孩可以和她一争高下。
美女洁西卡也很快吃完了午餐，她放下筷子，仔细看着男人一会，道：“其实我刚刚还和朋友们打了个赌。”
她眼神有点闪烁，神情明显不太自在又强装自然，道：“我们赌我能不能拿到你的微信。”
任无锋微眯起眼睛，有几秒钟，才在女孩的忐忑目光中笑了笑，问道：“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她们请我吃大餐，我输了我请她们吃大餐。”洁西卡明显放松了许多，笑道。
任无锋摇了摇头，玩笑道：“这个赌法不对。”
“？”洁西卡一脸疑惑。
“像我这种人类高质量男性，加到我的微信，是你的幸运。没加到，是你的损失。”任无锋一脸理所当然，厚颜无耻道，“而且你一个女孩子要男人微信还被拒绝，不是很伤自尊很伤心的事情吗？”
任无锋瞥了眼对面桌看热闹的两个女孩，继续对洁西卡道：“作为你的朋友，赌注应该是你没加到微信她们请你吃大餐安慰你，你加到了微信你请她们吃大餐才对。”
洁西卡圆睁双眼，然后忍不住趴在桌上哈哈笑了起来。
她边笑边指着男人道：“你，你真是，真是……没想到……”
她的动静有点大，旁边几桌的人都不禁望了过来。
那个正在低头痛苦吞咽食物的书卷气女孩也重新抬头看着这桌。
任无锋耸了耸肩，对着书卷气女孩笑了笑。
这次女孩倒没有皱眉或低头，反而回应了任无锋一个微笑。
洁西卡注意到任无锋的目光，转头瞄了那个女孩一眼。
书卷气女孩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咽着她那痛苦的食物。
洁西卡回过头来，看着面色平静的男人，道：“你讲的很有道理，不过赌注已经改不了。”
她笑意盈盈，掏出自己的手机，大眼睛闪闪发亮，凝视着任无锋，道：“所以，帅哥，加个微信如何？”
任无锋并没有掏出手机，而是一本正经问道：“你加到我微信，能获得帅哥朋友一枚和一顿大餐，那我呢？”
任无锋摸了摸下巴，待价而沽道：“我让你赢了，我有什么好处？”
洁西卡笑道：“你能获得美丽、善良、可爱、会疼人的小姐姐一枚。”
任无锋摇了摇头，表情认真道：“这是一张大饼。还不够。小姐姐，来点实在的吧。”
洁西卡笑眯眯道：“那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顿大餐？”
“嗯，成交。”任无锋做了个0K的手势，掏出自己的手机。
加完微信，洁西卡和两个同伴就先走了。
任无锋则起身，走到书卷气女孩桌对面坐下。
“？”女孩抬起了头，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任无锋没有半点尴尬的表情，微笑了笑，平静道：“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纯粹有点好奇你吃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表情这么难受？”
他确实就是好奇。
女孩仔细看着他有几秒，才平静道：“减肥套餐和减肥药。”
如果任无锋想搭讪的话，此时他应该说“什么减肥药这么难吃？你给我提个醒，我给它上黑名单。”或者“你这么苗条还减肥？你让其他女生怎么办？”
然后女孩会回答，然后就是话题展开，然后就是互相自我介绍，然后就是加微信等……
然而任无锋只是嘟囔了一句“原来减肥药这么难吃啊”，然后他看着女孩认真道：“祝你早日减肥成功，尽早脱离苦海。”
书卷气女孩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点头回应道：“谢谢。”
“顺便说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
任无锋认真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女孩的回应，很干净利落地起身离去。
本来以为他还有什么后续套路的女孩怔了怔，直到这个大帅哥真的走出了餐厅，她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痛苦的减肥大业。
……
午饭完是午休时间，任无锋想了想，叶欢颜和沈建国还没回来，他也不想这个时间去公司影响一些员工的午休，便打算附近找个影院看看电影杀杀时间。
“今天认识你很高兴。这周末约个时间，我请伟大的凯撒大帝您吃大餐啊。”
嗯，是“魔都洁西卡”的微信信息。
其实今天已经是周四了，周末很近。
这个纯欲系美女，大概，应该，明显，是想泡我。
任无锋很确定这不是什么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他阅女无数，对这种事情一向直觉很准。
他甚至相信根本就没有什么打赌“加微信”这个事情。
第一个“你刚从国外回来”的打赌应该是真的，但后面这个打赌“加微信”明显是洁西卡为了避免被拒绝的尴尬及找个合理理由临时编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有女孩子主动追不挺好的吗？
反正自己这要命的体质，也需要常常泄泄过剩的火气。
反正洁西卡挺有趣也挺好看的，而且她还不是处女座。
成为一个女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是很沉重的。
我是个渣男，只要不是第一次，只要不谈论爱情，你情我愿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过一段时间适应不来，分手就是了。
都是成年人了，又是在魔都这样的大都市，谁还真较真要去山盟海誓、天荒地老不成？
带着这种念头和想法，任无锋打字回复道：“好呀，到时候提前约。午安。”
那头秒回道：“午安（表情么么哒）。”
……
一个人看完电影，任无锋去到了公司。
“任总您好！叶总和沈总都在第一会议室等您。”前台的小云早已得到了吩咐，一见任无锋进门就立刻站起恭声道。
“嗯。”任无锋点了点头，往第一会议室走去。
“任总好！”
“任总好！”
“任总好！”
“任总好！”
……
这一整层都是枫叶资本的办公区，职员也很多，路过的办公位上的职员一个个起身跟任无锋问好。
任无锋也都一一微笑致意，最后脸都有点笑僵了。
他不太爱来公司这也是原因之一。
板着脸吧，不合适，毕竟这些都是帮他赚钱的人，而且一个个年纪都比任无锋大。
任无锋只能微笑服务。
还不能厚此薄彼，对这个人笑了不对另一个人笑，免得人家忐忑不安心里多想影响工作效率。
还好第一会议室很快也到了。
任无锋走到门前，候在门口的总裁办第一秘书清惠边向他问好，边轻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惠秘，你越来越漂亮了啊。怎么样？晚上我约你吃饭？”任无锋看着眼前一身职业装、三十多岁的成熟端庄少妇，口花花调戏道。
清惠和任无锋很熟稔，轻白了了男人一眼，表情委屈道：“任总您每次都这么说，每次我都巴巴等着，结果等到天亮，您都没约我。”
“他呀，就是个信口开河的，欠我的饭都还有十几顿呢。惠秘你这是信错人了。”坐在会议室左首第一位的叶欢颜笑着打趣道。
叶欢颜穿着红色的长裙，配上她英气逼人的气韵，浓艳中又带着飒爽，气质独特而惹眼。
会议室里有十多个男男女女，除了叶欢颜和沈建国，其他人都是枫叶资本的各部门负责人。
这些人个个都是投资界的精英翘楚，每个人都气质非凡。
但是无论谁一进会议室，第一个注意到的人肯定是叶欢颜，不是因为她坐的位置，而是因为她就是这么突出，就是这么醒目。
叶欢颜的气质、气场让人不得不先看到她。
即使在万人如海中，叶欢颜也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璀璨存在。
这是一个能够惊艳时光的女人。
任无锋在心里再一次默念，坐到主位上，看着叶欢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道：“得，得，得。叶总您都这么说了，等下开完会，我请大家一起吃晚餐。”
右首的沈建国不由得笑道：“想从任总这抠一顿饭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众部门负责人或真心或假意也都陪着笑容。
“是呀，我们任总真是日理万机，见您一面比见魔都市长还难。”叶欢颜看着任无锋，有点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道。
妈的！这家伙逍遥快活，拿最多的钱，泡不同的妞，自己和建国却整天累得跟牛马一样，老娘真心不爽！
任无锋笑了笑，打太极道：“叶总和沈总你们能者多劳，我是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嘛。”
叶欢颜撇了撇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建国打圆场，乐呵呵道：“那我们大家都得好好努力，才能对得起任总您的信任。”
众部门负责人连连点头附和。
任无锋见气氛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屏幕投影的会议议程，左手五指张开，轻放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
众人都知道他的习惯，立刻肃声安静，调正了姿态和表情。
连叶欢颜和沈建国也敛起嬉笑之色，面容和眼神都变得平静而严肃。
“开始汇报吧。”任无锋声音平静道。
这时候，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会议由我代表总裁办主持。第一项议题是第一季度各部门工作情况总结，第二项议题是重大投资项目进展情况说明，第三项议题是新增关注项目投资评估，第四项议题是本季度各部门工作计划及预算计划。接下来先由我做第一季度各部门工作情况总结，有遗漏的地方请相应部门负责人及时纠正补充……”总裁办第一秘书清惠正襟危坐，声音清晰明确道。
……
这是一个高效而漫长的会议。
高效是因为无论叶欢颜、沈建国还是总裁办、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为这次汇报做了充足的准备，只不过一直没约到任无锋这个第一话事人的时间而已。
漫长是因为会议的内容很丰富，涉及资源分配和资金数额庞大，由不得一点怠慢，必须讲得透彻，讨论明白，决策清晰。
任无锋此时真心感谢念念，是她五天的献身陪伴让自己现在身体平和而自在，因而能够拥有完满的理性和智慧去决断这些事务。
一个更正确合理的决断比一个一般正确合理的决断能给任无锋带来的财富增长何止千万计，而在这个漫长的下午任无锋做了不下二十个让众人心悦诚服的决断。
和任无锋开了多次会议的清惠和各部门大佬不由心下感叹：“任总虽然年轻得过分，但是真的是天纵之才！妖孽之姿！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种商业眼光和战略智慧，甩自己几十里去，也只有叶总能勉强和任总相提并论了。只可惜——”
沈建国看看此时主位上气势磅礴的任无锋，又看看自己对面眼睛发光的叶欢颜，心里叹道：“多合适的一对啊！只可惜，阿飞太花心了，欢颜又太骄傲了。”
会议从下午三点开到了晚上八点。
散会后，任无锋依诺请一众管理层到黄浦江边的一家顶级私房菜馆吃晚餐。
大老板请客吃饭，只要不是天大的事，倒没有人会傻到缺席。
任无锋基本不开车，而且他还要和叶欢颜、沈建国碰头，因此三人就坐了沈建国那辆低调奢华的加长林肯。
司机放下隔板，专注开车。
清惠坐在副驾驶座上，作为秘书处第一秘书，随时听候可能的吩咐安排。
任无锋三人各自坐了下来。
沈建国的加长林肯车厢设计得如同一个小PARTY包厢。
宽敞而明亮的空间，柔和的灯光洒满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高雅的氛围。
车厢的顶部，精致的装饰线条与柔和的灯光相互映衬，更添一份奢华感。
三个股东坐在车厢两边舒适的沙发上，叶欢颜和任无锋坐在右边，沈建国独自坐在左边。
这张沙发采用顶级材质打造，坐感既柔软又不失支撑力，让人在长时间的车程中也能保持最佳状态。
沙发上还在摆放着柔软的靠垫和精致的抱枕。
车厢中央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不同的饮料和精致的点心。
“现在房地产业哀鸿遍野，惨不忍睹。还好我们及时从地产行业脱身撤场，否则会有一堆投资坏账。”沈建国拧开一罐小啤酒，感慨道。
任无锋随手拿起两罐可乐，拧开，插上吸管，递给叶欢颜一罐，自己喝一罐。
他知道叶欢颜喜欢喝可乐。
“现在魔都二手房市场的挂牌数量已经超过了42万套了，全市每10户家庭就有1户在卖房。
那些着急周转或着急跑路的房主更是把二手房房价压到了近乎白菜价，魔都二手房价已经回到了五年前了。而这也是全国绝大多数一二线城市的二手房市场现状。”叶欢颜接过可乐，吸了一口，道。
“如今国内经济形势很严峻，失业率很大，实体产业苦苦支撑，这个低迷的趋势几年之内都扭转不小。”任无锋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在大陆区的两个合伙人，继续道，“趁着这几年国内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的危局，我想我们应该更多关注抄底捡漏，以注资、控股、收购等各种方式进入了相当部分优质企业。
当然，港澳台、北上广深和苏杭、成渝等底蕴深厚的城市，长期而言价值支撑力是一直在的。
对于这些城市核心区域优质贱卖的二手物业，我建议公司成立专业的团队部门进行评估和抄底买入。
在未来，这些贱卖的优质物业也好，优质股权或优质企业也好，一定会回到自己应有的价值区。
而我们也可以收获丰厚的回报。”
沈建国和叶欢颜凝神思考了下。
叶欢颜先开口道：“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而且此时别人都在恐惧，我们却还有贪婪的资本。
只要政局稳定，我们此时抄底捡漏，确实收益会超高，远胜风平浪静或一路繁花时。但是核心是做好评估把关，把风险尽可能降低，别捡漏捡了假货赝品。”
说完她和任无锋都看向了沈建国。
虽然沈建国的股份最少，只有5%，但叶欢颜和任无锋自然也保持着对合伙人的尊重。
“既然你们两个大佬都认为能行，那我就跟着你们赚个几亿十几亿了。”沈建国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很清晰，满脸笑容道。
“沈哥你要有些理想，这一趟运作下来，等五六年后经济回归正常，一波翻几番，你很可能就是百亿身家了。”任无锋摸了摸鼻子，笑道。
沈建国一怔，第一时间觉得任无锋在开玩笑。
自己目前5%的占股，按公司目前情况，这部分股权也就是10亿左右的价值。
五六年能翻到身家百亿？
这又不是重生小说，太夸张了！
但是任无锋的模样又不像在开玩笑。
想一想，三年前自己这5%股份也不过是一个亿的投入。跟着这两个妖孽，三年一亿能变十亿，那再过五六年变百亿又有什么不可能？
沈建国忍不住看向叶欢颜，眼光带着期待、惊疑和询问。
叶欢颜轻吸了几口可乐。
嗯，真的好喝，真的甜。
她对着沈建国微点了点头，平静从容分析道：“物业的价值回归估计用不了五六年那么久，运作得好的话，抄底捡漏一两年就可以赚个五六成，然后回现保持公司现金流。
至于优质股权或者优质企业，如果我们抄底价格足够低，又能够拿到足够的话语权，企业战略调整得当，等经济回暖翻个几倍很正常，甚至十几倍几十倍都有可能。
只是——”
叶欢颜不管沈建国有点激动涨红的脸，看了看任无锋淡定从容的俊挺面庞，道：“只是这需要庞大的资金投入，会极大占用公司的现金流，对我们现在的业务和其他业务的开展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
任无锋摆了摆手，摇头道：“不能影响枫叶资本现在狂飙突进的势头和我们在业界不差钱的口碑，也不能影响团队的干劲和士气，不必动用公司现在的资金。
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我建议我们按51、44、5的股权比例继续对枫叶资本进行阶段性注资，我首批注资51亿，后续视需求可陆续再注资51亿。”
叶欢颜早有准备，立刻响应道：“那我首批注资44亿，后续可再注资44亿。”
其实以她和任无锋的实力，一次性注资到位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沈建国的实力没有那么厚，一次拿出五亿还勉强可以，一下子注入十亿的话就需要东拼西凑、抵押资产了。
叶欢颜和任无锋都觉得沈建国是个不错的合伙人，也并不想让他为难或置换压缩他的股份。
毕竟对比他俩，沈建国的5%已经挺低的了。
沈建国虽然对投资不专业，但心思玲珑，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叶欢颜和任无锋的好意。
五亿确实还是他可以自己解决的，而且还是两个妖孽大佬带着飞、完全躺赢的节奏，因此沈建国毫不犹豫，爽快应道：“那我首批注资五亿，后续看情况可陆续再注资五亿。”
叶欢颜和任无锋相视一笑，作为公司总裁，叶欢颜主动道：“等下我就安排惠秘，让总裁办下周二之前出一个详尽的报告和资金安排计划出来，交给你俩审核。都没有问题后，我们就开始首批注资。”
“好。”任无锋和沈建国点了点头。
于是，这件涉及百亿资金的大事件，仅次于枫叶资本成立时的重大战略决策，就在去吃晚餐的路上，在汽车车厢里，在不到十五分钟的三言两语间，决定了不来。
其实，真正的大事件往往都是在这种隐秘的小会中讨论落定的。
大会上讨论决定的往往都是一些事务而已。
谈完了正事，三人共事了三年，也算好朋友了，本来可以谈谈私事了。
只是作为决策主角，连续开了五个小时的会，任无锋虽不至于乏累，但暂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他半躺半坐在车厢舒适的沙发上，掏出了手机。
叶欢颜继续吮着可乐，默默看着任无锋。
沈建国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于是他很明智地闭上了眼睛假寐养神。
过去的五个小时，手机上积攒了不少的信息，除了其他公司的一些日常工作汇报和熟人的问候之外，还有两条“魔都洁西卡”的信息。
下午15：33分：“大帝，这是我打赌赢的免费奶茶……（笑脸表情）”
下面是一张奶茶的照片。
下午17：49分：“大帝，您忙完国事了没？今晚下班后有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个咖啡？我请你。”
任无锋忍不住嘴角翘起。
这个女孩是会讲话的，既显得亲切，又掌握着分寸不会显得过于热情。
这是一个聪明的漂亮女孩，胸襟大又有脑。
任无锋喜欢聪明的女孩，她们懂得分寸，懂得争取，也懂得什么时候该离开。
任无锋打字回复道：“不好意思，刚刚一直在开会，没有看手机。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洁西卡很快就回了过来：“没事，忙起来就是这样的。辛苦啦努力工作的帅哥！（加油表情）那你吃晚饭没？”
任无锋表情和悦，回复道：“正准备同事聚餐。”
“哦，那你少喝点酒。酒后不开车。”
任无锋也懒得解释自己基本不开车，只是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又和哪个新认识的女孩子聊天呢？这么开心。”一直看着他的叶欢颜问道。
她把喝完的可乐用力扔进座位边的小垃圾桶里，罐子砸在金属垃圾桶里，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沈建国被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叶欢颜，又看了看任无锋。
“你怎么知道是新认识的女孩子？”任无锋扯了扯嘴角，随意懒散道。
“如果是男人，你才不会这么笑。
如果是打算甩了人家，你看信息时会皱眉。
如果是稳定的女朋友或老相识，你会表现得很平静。
只有新认识的女孩子，那种你还没有得手的，你才会是这种贱贱的笑容。”叶欢颜冷静从容分析道。
沈建国一脸认同地点头。
任无锋耸了耸肩，表情无辜道：“你说得我很喜新厌旧一样。”
叶欢颜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反问道：“难道你不是么？”
任无锋有点郁闷，求助地看向沈建国。
“其实阿飞并不是喜新厌旧。”沈建国开口道。
任无锋心中一喜，还是沈哥给力，够兄弟！
叶欢颜翻了一个小白眼，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沈建国继续道：“他只是纯粹渣而已。”
因为明天还是工作日，而且三个股东都在，这顿聚餐大家都只是小酌，并没有持续很久，因此23点就结束了。
自有专职司机送叶欢颜总裁回去，而任无锋并不开车，就坐上了主动要求送他回去的沈建国的车。
不过，一上车，关上车门，沈建国的真实目的就暴露了。
“怎么样？找个场子嗨一下？”沈建国一脸“你懂的”表情问道。
他俩都是公司老板，自然不用考虑“明天是工作日”这种事情。
“你又拿我当挡箭牌忽悠嫂子？”任无锋解了解衬衣上排的两个衣扣，调侃道。
沈建国的妻子家族和沈家是世交，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因此沈建国有点“妻管严”。
“看破不说破，才是好兄弟。”
没有叶欢颜在，沈建国也随便了许多，半平躺在沙发上，哈哈笑道。
“再说，你是带我家赚大钱的老板，我伺候服务你是正事，是应该的。你嫂子是很支持的。”
“和嫂子报备过了？”任无锋问道。
虽然沈建国主负责枫叶资本的公关应酬，但是他每次22点以后回家都要提前报备的。
“报备过了。你嫂子让我好好陪你玩，今晚不回去也行。”沈建国点了点头道。
“还有，她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家吃个晚饭？我的宝贝儿子都嚷几回了，说阿飞叔叔好久都没来跟他玩了。”
任无锋沉吟了下，看着沈建国，半玩笑半认真道：“得，下周我找个时间去串门。不过，嫂子可不要再给我介绍表妹了。”
沈建国点点头，笑笑道：“其实阿茹挺好的，又漂亮又温婉，知书达礼，还是高材生。她对你印象也很好，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相处下。”
任无锋摇摇头，认真道：“阿茹是个好女孩，但你知道我的。我这样的人，就不去祸害人家了吧。”
一个处女座的好姑娘，而且是熟人的表妹，任无锋真心不敢招惹。
这又不像交易那么简单，某种程度上可以拔罐无情，两不相欠。
“总有一天你会玩够的。到时候阿茹这样的其实是你最合适的选择。”沈建国一脸感慨道。
虽然他觉得叶欢颜和任无锋才是绝配，但是叶欢颜和任无锋在一起对于沈建国和他们家族而言又没有什么好处。
任无锋年纪轻轻已经如此了得，又有那样的家世，如果能够跟自己家族联上姻亲，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作为大家族子弟，在这件事情上，沈建国和他的妻子是完全意见统一的。
花花公子又如何？
任无锋的身材、相貌已经可以去当可以靠脸吃饭的明星了，又见多识广，才华卓著，而且还凭亿近人，高大帅气，还没有什么恶习，这样的人招女孩子喜欢追逐不正常吗？
有钱、有才、有貌……
那能叫渣吗
那只能叫风流倜傥！
“那等我玩够的时候再说吧。”任无锋笑了笑，道。
沈建国轻轻叹了口气，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那今晚我们去‘星爵’吧，我还约了三个朋友一起。”
去夜场自然不好只有两个人去，冷冷清清，彼此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
但也不好人太多，像个集市一样嘈嘈嚷嚷，四五六条友过去是最佳的人数。
任无锋点了点头，道：“好呀。不过今天谈了一天工作了，等下不聊生意。”
沈建国呵呵笑道：“当然，今晚我们只谈风月，只泡茶。”
……
到达沈建国订的包间的时候，里面早热闹起来，他的朋友们已经提前到了。
进房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沈建国给任无锋介绍。
两位四十左右的男人是沈建国的老朋友，都是做生意的，任无锋之前也见过，有点印象。
另外一位三十多岁，还比较年轻，相貌堂堂，任无锋还是第一次见。
叫林河，据沈建国介绍是魔都某位高干的孙子，目前在沈家旗下某个企业做高管。
“这是我老板，任总。”沈建国向林河介绍任无锋道。
林河脸上还是有点惊讶的。
主要是任无锋太年轻了，绝对不超过24岁，很难想象他就是枫叶资本的大股东。
“没有，沈哥才是我大哥。”任无锋在外面，还是会给沈建国撑场面的。
因为是在夜总会，大家也没有握手那么正式。
彼此端起酒杯，碰碰杯，干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任无锋坐下，沈建国向包厢公主招手示意了下。
然后包厢门就打开了，十二个打扮、气质各异的年轻女孩鱼贯而入。
本来暂停的屏幕的音乐声也响了起来。
五彩斑斓的灯光闪耀乱舞。
沈建国笑嘻嘻对着任无锋道：“你先挑。”
包厢里地位最高的人自然要第一个挑。
任无锋知道如果自己不找个姑娘陪着，沈建国他们都会觉得不自在。
他不喜欢也不排斥夜总会，毕竟这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也是养活了许多人的生计。
但任无锋不太喜欢一堆女孩子任人挑选的场面。
一般情况下这种局面任无锋都会很快选好人，即使没有怎么合心意的对象，他也会将就挑一个，并不会让人回去再安排下波人。
反正是逢场作戏，图个热闹放松而已。
任无锋虽然不会看不起夜总会的陪酒女孩，但是也不会对她们产生其他想法。
包厢里是“男女朋友”的角色扮演，出了包厢就是陌生人，这就是夜总会的潜规则。
当然，如果带女孩子出台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无锋没有客套推辞，他仔细看了看十二个女孩。
“星爵”是魔都能够排在前五的夜总会，而沈建国是“星爵”的老客户了，他今晚点的又是最贵的套餐，所以安排的十二个女孩质量都很高。
十二个女孩都很靓，各有各的特点，有的特别大，有的腿特别长，有的可可爱爱，有的妖娆妩媚，有的穿着护士装，有的COSPLAY装……
掠过其中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任无锋的目光停留了下来。
女孩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差不多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眼睛很大很亮，乌黑的头发披洒而下，上身是紫色的长袖针织衫，鼓鼓的，下身则是一袭黑色牛仔裤，穿着水晶高跟鞋。
所有女孩子中，这个女孩是穿得最保守最正常的了，除了脸、脖子和脚腕基本上就没有露出什么东西。
不过她这么穿，客人是不方便下手摸摸的，被挑中的几率就会变小。
而且女孩的神情和气质都很干净，带着种想要隐藏却隐藏不住的清澈的愚蠢和迷惘。
这个女孩子应该做陪酒没多久，任无锋心下判断。
而且，她竟然还是一个……
然后，他就抬起手，指了指这个女孩。
女孩清澈愚蠢的大眼睛忍不住睁得更大了，她似是有点惊讶自己会被第一个选中。
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走到了任无锋身边坐下。
沈建国他们开始挑自己喜欢的女孩。
“谢谢您选我。”女孩很自觉地帮任无锋的杯子倒满酒，又自己从几上拿了个空杯，倒满酒，举杯向任无锋敬酒。
某种意义上，即使作为陪酒女郎，被包厢里最重要的客人（一般就是第一个挑的客人）第一个选中的话，也是有面子和讲究的。
这样的事情多了，这个女孩子自然就会成为“头牌”。
女孩自己先干为敬。
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类似午夜兰花的芬芳。
任无锋很确定这不是香水或洗发水的味道，而是一种体香。
如若不是任无锋天生对气味特别mg，女孩又靠得很近，一般人根本就闻不出这种淡香的。
任无锋没有浅尝辄止，而是也喝完了杯中酒。
女孩继续给两个杯子满上酒。
“您怎么称呼？”任无锋很有礼貌地举起酒杯问道。
“我叫然然。”女孩也举着酒杯，微笑问道，“你呢？”
夜总会的女孩子都喜欢用这种双声的艺名的。
“阿飞。你可以叫我阿飞。”任无锋和她碰了碰杯，道，“然然，今晚要麻烦你了。”
“好呀，很高兴认识你，阿飞。“
两个人又一干而尽。
“你想玩什么游戏，猜码、大话骰子或者十五二十、石头前刀布？”然然继续续酒，边问道。
“你最擅长什么游戏？”任无锋一脸淡定，问道。
“骰子。”
“那就骰子。”
“一局一杯。”
“好，一局一杯。”
玩大话骰子，两成靠摇出的骰子，三成靠演技，另外五成比的是心理。
就这方面而言，然然根本就不可能是历遍世间、阅人无数的任无锋的对手。
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因为不熟悉然然赢了几局之外，后面她输得很惨，十局九输。
而且很明显她的酒量有点一般，如果不是夜总会的酒都是不容易喝醉的酒，任无锋估计她已经醉了。
尽管如此，她也已经有点脸色ch，有点犯晕了。
很多人喝多后，话也会变多起来。
很明显，然然也是这种人。
“今天其实是我第二天上班，你相信吗？”女孩的大眼睛带着种无辜和迷离。
任无锋点了点头，随意道：“我看出来了。你穿的衣服太多了。你是怕客人乱摸你吗？”
“昨晚我接了个客人，他一直想摸我衣服里面，我下意识就把他推开了。”然然倾诉道，她的神色很平静，眼神木木的。
“然后我就给他道歉。他有点生气，但是还是给我点个香槟，让我走了，换了个同事给他服务。”她歪着头，带着清澈的愚蠢，道，“他是个好人。”
任无锋觉得这个女孩应该真是喝多了，她这酒量还真是达不到夜总会平均水准呀。
不过她说的话似是对朋友倾诉，又似是有言外之意的提前告知。
不过任无锋对她本就没有想法，因此点点头，附和道：“听起来，他确实是个有风度气量的。“
他顿了顿，凝视着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微笑道：“我也从来不喜欢勉强女孩子。”
他的衬衣衣领微敞开着，脸庞英挺俊秀，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淡然而温和，在包厢的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邪魅的轻佻和不羁。
女孩子看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英俊男人，醉眼有些迷离，头脑也有点发蒙。
“你是哪里人？来魔都多久了？”任无锋自己喝了一口酒，闲聊道。
“我是桂省的。刚来魔都二十几天。”女孩回过神来，微笑道。
“桂省？你是南市的，柳城的，桂市的还是玉琳、佰色、合池的？”任无锋继续问道。
然然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道：“你竟然还知道南市、玉琳、佰色、合池！很多桂省外的人，只是桂市和柳城而已。连桂省省会是南市都不知道。”
任无锋笑了笑，道：“我去过桂省，我挺喜欢吃螺蛳粉和合池香猪的。螺蛳粉够味，合池香猪肥而不腻，但是美食。你是哪里的？”
女孩子眼睛亮了亮，神态和声音都带了更多亲切，道：“我就是合池的。”
“哈哈，我记得我去桂省。酒场上流行一句话，在桂省，合池人喝酒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你这个酒量可有点丢合池人的脸啊。”任无锋摇头，笑呵呵道。
然然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不能代表家乡的水平。”
任无锋仔细看了看她，问道：“怎么那么远跑来魔都了？”
“为了赚钱。”女孩平静答道。
任无锋心里轻叹了口气。
确实，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来到魔都习惯吗？”任无锋问道。
“还好吧，就是忙着找工作，然后就是培训，也没有出去哪里逛。”然然微笑道。
任无锋看着她，推测道：“是有朋友在魔都，然后朋友介绍你来这里的？”
“嗯。”女孩点头道。
过了几秒，她似乎意识到这么闲聊也不太好，但她胸中酒意有点翻涌，又想缓一下节奏，便问道“你要不要唱歌？我去给你点歌。”
任无锋笑了笑，转头去看众人。
林河的左手搭在身边一个短裙甜美女孩的大腿上，边摩挲着，边右手拿着话筒和那个女孩在深情对唱《知心爱人》。
任无锋看着这画面和这首歌第一时间就觉得好笑。
另外两个中年男人正跟各自怀里的女孩子搂搂抱抱，亲亲摸摸。
而沈建国呢？
那个护士装的丰满姑娘正嘴对嘴给沈建国喂酒。
大家都玩得很荤很开，就任无锋这桌一直只是单纯玩着游戏，除了偶尔无意触碰到然然的手，两人和普通出来玩的朋友没有什么区别。
然然此时也是注意到了其他四桌的状况，本来就酒红的脸更红了些，还带了一些不好意思和歉意。
她自然不喜欢被陌生人摸摸抱抱，但陪酒女不就是要被人摸摸抱抱的吗？
否则客人给那么多的出场费为的难道真只是为了zgn孩陪喝酒？
而且，这个“阿飞”又年轻帅气又随和亲切，至少不像那些又老又丑或者有口臭的客人讨厌。
然然心底是觉得“阿飞”今晚一直这么“素”的话，是有点亏的。
只是，她还是做不出主动去撩拨男人的举动，因此有点歉意。
“不唱歌了。也不喝酒了，免得你醉了。”任无锋收回目光，看着女孩，笑道，“我们玩十五二十吧，输的人要被弹额头。”
“哦，好!”然然很高兴，她不想也不敢再喝酒了。
她听许多陪酒姐妹说过喝醉后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
有时候有些客人会故意灌醉喜欢的而且不出台的女孩子，然后带出去……
“十五十五，十！”
“十五十五，十五！”
“十五十五，二十！”
“哈哈，我赢了！”然然高举双手，欢呼道。
阿飞笑了笑，愿赌服输地把头稍抬起，露出额头，让然然弹。
然然右手高高举起，中指屈叩在拇指指心，然后，轻轻放开。
“嗯？”阿飞感受到额头上那轻柔如蜻蜓点水的力量。
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轻抚一样。
阿飞看着笑盈盈的女孩，竖起中指摇了摇，认真道：“你这样不算。用力点。不许手下留情，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好，好，下次我肯定用力点。”女孩子笑靥如花道。
“十五十五，没有！”
“十五十五，十！”
“十五十五，五！
“哈哈，我又赢了！”女孩欢呼雀跃道。
阿飞又很自觉地把额头送过去。
女孩屈叩中指，放开。
阿飞微皱起了眉头，她还真是用力了点，但也就是一点点。
如果刚才是轻抚的话，这次就是挠痒痒吧。
不过阿飞也没说什么。
“十五十五，十五！”
“十五十五，十五！”
“十五十五，没有！
“轮到我了。”任无锋一脸嘚瑟，吹了吹自己的右手中指指心。
女孩微扬起了光洁的额头。
任无锋右手高高举起，用力屈叩中指，干净利落地放开。
“啊！”一声惨叫，然然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额头。
疼！好疼！
她的大眼睛有点委屈又有点哀怨地看向任无锋。
任无锋嘴角含笑，认真道：“这样才叫惩罚。不要手下留情。来吧，让我们互相伤害！”
“好！谁怕谁？”女孩的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道。
“十五十五，二十！”
“十五十五，五！”
“十五十五，十五！
“该我还回来了！快，把头送过来！”女孩恶狠狠道。
这回然然没有手下留情。
……
两人又玩了不知道多久，然然忽然打了个哈欠。
任无锋停下了游戏，看着她。
“你困了？”任无锋声音温和道。
“不好意思，我昨晚第一天上班，然后白天没怎么睡着。”然然有点抱歉道。
任无锋看了看屏幕中的时间，凌晨两点十五分。
不知不觉已经玩这么久了吗？
任无锋看着女孩明净的脸庞，柔声道：“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
“可以吗？”女孩带着困意和一些醉意问道。
“没事的。”任无锋微笑道。
女孩抬起左手，张开五指，带着歉意和乏倦，娇声道：“我就睡五分钟。”
任无锋点了点头。
然后女孩就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任无锋的右肩肩头，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让任无锋楞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女孩是要靠沙发睡一会的。
过了不到一分钟，任无锋感觉到女孩似乎真的睡着了。
看来她是真的困了，沾枕即睡。
任无锋感觉到包厢的空调似乎有点冷。
他朝包厢公主招了下手。
公主走了过来，低下头。
“帮我把空调调高点。”任无锋低声吩咐道。
他用左手指了指睡着的女孩，又道：“另外，帮我拿件厚点的外套过来。”
公主很快拿过来一件西装外套。
任无锋右手不敢动，怕惊醒女孩。
示意公主帮她披上外套。
包厢里声音吵闹，音乐声、唱歌声、游戏声、谈话声都混杂在一起。
任无锋看着熟睡的女孩，想一想，还是微侧了侧身，用自己的左手轻轻覆盖在了女孩露着的右耳朵上。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注意到了沈建国突然看过来的有点惊愕然后又赶紧转移开的目光。
任无锋无所谓，他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边盖着女孩的耳朵，边看着她熟睡的安静面容，心里一片平静。
包厢里音乐声隆隆、K歌声鬼哭狼嚎、谈话欢笑声也不时响起，但任无锋却觉得世界很安静。
仿佛自己和这个叫“然然”的女孩处于另一个空间一般，独立于世间的喧哗热闹之外。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肩头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任无锋很自然地挪开了自己盖着她耳朵的左手。
女孩抬起了头。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他们肩挨着肩。
眼睛和眼睛的距离只有二十厘米。
嘴唇和嘴唇的距离只有二十厘米。
女孩的眼睛似乎变成了一个漩涡。
任无锋从那双大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包厢里灯光昏暗。
昏暗的灯光往往也会令人感到安全。
在这样的灯光下，人们常会做出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尤其是当他们还喝了不少酒时。
任无锋见多了漂亮的女孩子，他本来对这个清澈愚蠢的桂省女孩除了些许怜惜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在两人对视的三四秒间，有一种冲动在眼睛之间的空间里点燃，沸腾。
于是，女孩和男人亲吻拥抱在了一起。
……
女孩搂紧任无锋，嘴唇热烈地贴上来。
看着她笨拙的乱吻，任无锋捧住她的头，舌头轻柔的伸进她嘴里。
她的嘴唇滚烫、湿润、微微发颤，她的舌头上带着香软和酒精的甜辣味。
两人唇舌交缠。
女孩的脸上浮起了兴奋的红霞，呼吸变得急促。
他们似乎都被对方的激情感染了，热烈持续地亲吻。
意乱情迷之中，在外套的遮掩下，任无锋的手情不自禁伸进了女孩的上衣里。
但女孩立即下意识捉住了男人的手。
任无锋清醒了一些，把手拿出，停下了热吻。
女孩的眼睛柔情迷离，像是能滴出水一般。
她就用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任无锋。
任无锋仔细看着她，回味着刚刚她唇舌的香甜，开声邀约道：“我有点饿了，你要和我出去吃夜宵吗？”
然然明显犹豫了下，眼神带着点迟疑、小心翼翼和恳求，弱弱道：“我，我不出台的。”
任无锋抽出桌上的纸巾，给她擦了擦唇角的口水渍，微笑道：“只是吃夜宵，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事的。”
“我——”女孩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看着眼前英俊温和的男人，话说出口，却变成了，“我去拿下包。”
任无锋点头，轻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去吧，我等你。”
女孩懵懵地起身，出了包厢。
一直在偷偷关注这边的沈建国此时放开了腿上了女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到了任无锋身边。
“看上那个妞了？”沈建国和任无锋碰了碰杯，问道。
“也算吧。反正都是玩。”任无锋喝了口酒，一脸随意道。
“一起出来这么多次，第一次见你这样。”沈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我刚刚从女朋友和营销经理那帮你打听了一下，这个妞刚到，是个新茶，今晚才第二天上班，是桂省的。应该是个雏。按你的文雅说法，她是个处女座。”
他讲的“女朋友”自然是今晚陪她的那个护士装的丰满姑娘。
任无锋点了点头，他第一眼就看出了然然是处女座。
只是听完沈建国的话，任无锋既喜欢女孩对他的诚实，又有点担心她这种没有城府的清澈愚蠢。
这种没城府心机的女孩确实不适合在夜总会陪酒，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生吞活剥。
任无锋和沈建国又干了一杯酒，说道：“沈哥，我等下和她出去吃夜宵，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好好玩。”
“吃夜宵？”沈建国露出一副“兄弟我懂的”猥琐表情，眼神意味深长，道，“吃素的还是吃荤的？”
任无锋笑笑，不说话。
沈建国竖起大拇哥，带着男人对男人的敬佩，边碰杯边道：“果然没有几个女孩能拒绝你。”
他顿了顿，又友情提醒道：“注意安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以，可别闹出人命。”
任无锋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我只是饿了，想出去吃个夜宵。”
“星爵这里又不是不能点吃的，嫌不好吃也可以叫外卖。”沈建国笑了笑，又郑重提醒道，“出来玩，别闹出人命。你这样的身家，会很麻烦的。”
任无锋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有数的。”
这时候包厢门打开，然然拿着一个白色的小手提包出现在门口。
任无锋拍了拍沈建国，直接起身，和林河三人眼神示意了下，走到门口，握住然然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
“你想吃什么东西？烧烤、火锅还是粥？”走出喧哗的“星爵汇”，任无锋看着女孩，问道，“想吃螺蛳粉的话，应该也可以找到地方的。”
然然已经换上了自己的黄色披肩小外套。
她听到男人这么问，而不是立刻带自己上车去酒店，小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缓许多。
“你想吃什么，我陪着你就好了。”女孩轻声道。
“你刚刚喝多了点，去喝点海鲜粥给你暖暖胃吧。”任无锋建议道。
“嗯。”女孩点头。
任无锋便随手拦了个的士，说了一个地址。
两人上了出租车后座，司机并没有开后座的灯。
在朦胧的昏暗中，任无锋轻搂住女孩的肩，侧过头看着她。
女孩也微抬头看着男人，她的大眼睛在暗夜里发着明亮的光，如同星辰明月，含着脉脉朦胧的温柔。
两人又亲吻在了一起。
这次亲吻没有像包厢里时那么热烈迷乱，而是带着缓缓的柔情和缠绵。
任无锋跟不少女孩子亲吻过，但是然然那午夜兰花般的体香、她唇舌的香软甜柔以及她那种贪玩似的好奇探索，让任无锋的体验感十分好。
然而当任无锋想把手从正面伸进女孩上衣里时，仍然会被坚决阻止。
如此三次，任无锋也就放弃了，只是隔着衣服抚摸着女孩的腰背。
两人一路亲吻缠绵，就像刚获得新奇玩具的小朋友一样，乐此不疲。
直到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任无锋扫码付款，拉着然然下了车。
……
“你为什么要在那里工作？”任无锋边搅拌着自己碗里的热粥，边看着对面的女孩，好奇问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回答。”
他顿了顿，凝视着女孩突然黯下来的眉眼，补充道：“说实话，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嗷嗷的孩子，爱虚荣的她……
这种灰色行业的工作者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酸故事。
任无锋本来不想问的。
他不喜欢这种沉重的话题。
他也不是一个慈善家或冤大头。
但是现在任无锋还是破例问了。
今晚他破的例挺多的，比如破例带夜总会的女孩子出来“吃夜宵”。
任无锋想着如果她拒绝回答或者编造个故事的话，那么他会给这个女孩三五万的“出台费”，然后喝完粥就送她回去。
当然，以后就没有什么必要见面了。
然然本来欢喜着似在发光的脸此时是夜色一样的沉默。
她似是突然从迷情中回归了现实，想起了对面只是自己的客人，而自己只是一个陪酒的女服务员而已。
女孩看了男人几眼，沉默着喝着自己的粥，不答话。
任无锋也无所谓，喝着黄蟮粥。
热粥下肚，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任无锋看了看突然变得伶仃的女孩，又望着窗外午夜魔都的高楼灯火，心里轻叹。
城市很大，却未必能安放得下一个小小的女孩。
日月很长，人类的青春和生命却短暂若蜉蝣幻梦而已。
既然只是一场幻梦，又何必太认真，太执着？
作为一个渣男，以醇酒和美人自戕，也是一场不错的好梦。
“我有病。”
女孩清冷的声音打断任无锋的思绪。
“？”
任无锋回过神来凝视着对面。
“我有病。”女孩声音低沉重复道。
任无锋放下勺子，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患有肺动脉高压，高危的，差点死掉，六年前做了开胸手术，才活了下来。”女孩眼神飘忽，边回忆边继续道，“这是一种预后很差的病，癌症你知道吧？”
任无锋只有点头。
“肺动脉高压就类似是心血管的癌症。它会让人心绞痛、呼吸不畅、窒息、昏厥。”女孩声音平静，表情也平静，介绍道，“以及死亡。”
任无锋也平静看着她，尽量不露出任何怜悯的神情，问道：“所以这病无法完全根治？需要一直吃药？”
女孩点了点头，道：“至少我这情况没办法痊愈，只能每天吃药把肺动脉高压尽量维持在中高风险水平。每天都要吃药，一个月就要吃3500块钱的药。”
她顿了顿，看着一身不凡衣饰的男人，道：“因为生病，我没有读完高中，很早就出来打工了。但是我学历不高，在两广做过好几份工作，最高的时候待遇也就一个月三千，再加上必要的生活费。
要不是家里一直借钱贴着，买药的钱都不够。
可是五年前为了凑给我做手术的钱，家里已经借了很多钱了。
后来我就同时打两三份工，想多赚点钱。
但这病不能太过劳累，我前段去医院检查，情况突然变得更坏了。医生说我必须保持足够的休息，同时打几份工就是在找死。
如果情况再恶化点，我不想猝死的话就必须得再住院治疗，到时候又需要至少四五万的费用。”
她看着男人，平静道：“我是一个成年人了，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所以我来了上海，做了这份工作。
我想着做个半年左右，挣个十几二十万，还些钱给亲戚朋友，留些钱买药，再回桂省和朋友合伙开个小店。”
任无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我不想做这份工作。我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被陌生男人摸。”
女孩笑了笑，她的笑容似冷月孤光，寂寥无欢。
“但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想活着。”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任无锋仔细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飘忽而空洞。
这具美丽的皮囊似乎突然变成了一具被卖掉灵魂的傀儡，麻木而僵硬。
任无锋起身，走到对面。
他拉开女孩旁边的椅子，坐下。
然后他伸出左手，轻搂住女孩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靠。
女孩开始还有点木木僵僵的。
但几秒后她就侧身倒过来，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身，把头埋在了任无锋的胸口。
女孩的双肩开始急剧颤抖着。
任无锋很快就感到了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浸湿了，一片潮湿温热。
努力压抑着的啜泣声低低的，几不可闻。
但是任无锋离得这么近，自然能清晰听到。
他用左手轻拍着女孩的背，右手温柔抚摸女孩的头发。
店老板、服务员和旁边的几桌客人都有些讶然地看着这对拥抱在一起的俊男靓女。
任无锋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安慰着女孩。
等女孩停下了哭泣，任无锋才用双手捧起了她的头。
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梨花带雨的俏脸以及那双哭红而又害羞难为情的大眼睛，任无锋觉得这四月的春夜似也黯然销魂。
男人用手指帮女孩擦了擦眼泪，又轻亲了亲女孩的额头。
他凝视着这张清澈的脸庞，旁若无人，温柔、平静、无耻，道：“你不喜欢，就辞了吧。以后我包养你，好不好？”
“以后我养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朴实无华且最浪漫的情话之一。
如果在中间加个“包”字，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后我包养你”，无疑是一句很现实也很无耻的话。
可是任无锋就这么温柔、平静地说出了这么无耻的话。
女孩很漂亮。
她今年21岁。
但她并不是只是21岁时候才这么漂亮的。
女孩子很早的时候就很漂亮了。
“以后我包养你”这样的话或类似的意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十六岁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一个中年男人向她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希望她做他的小情人，而他会负责她的治疗、医药和生活费用。
十八的时候，她在广东的厂里打工，台湾老板的侄子，一个二十几岁的已婚青年，也这么说过。
那个戴着金劳力士的台湾仔说，只要跟着他，他不仅可以让女孩不用担心药费什么的，还可以让她吃香的喝辣的。
二十岁的时候，她在南市的一个连锁商务酒店做前台，一个经常出差的武汉客人，很喜欢她。
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商业精英人士请她吃过几次饭，送过些礼物给她，同时也对她表达过差不多的意思。
甚至她刚来到魔都，她那个更早在“星爵”工作的好朋友就和她说过，可以介绍一些财力、脾性还可以的“客人”给她，让她从中选择一个做“包养”自己的男人。
女孩统统拒绝了。
不是没有考虑过，不是没有犹豫过，不是没有认真想过。
但她最后都拒绝了。
从小接受的朴素的道德观念让她不想做“小三”。
她去“星爵”应聘的时候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可以陪酒，但是不出台。
女孩觉得今晚自己真是鬼迷心窍，迷糊迷糊就和这个叫“阿飞”的亲吻上了，还脑子发热地跟他出来“吃夜宵”。
这要是被好朋友知道，一定会把她骂死。
尽管这个“阿飞”很英俊潇洒，也很温和坦荡，没有那种明显或隐藏着的居高临下的姿态，很尊重自己，笑起来还特别特别温暖好看，眼神中没有淫邪轻佻，让人不自觉的就很容易相信信赖他，可是他毕竟是“客人”，自己竟然和他出来“吃夜宵”？！
自己刚刚在车子里又是和他在干嘛？
嗯，都是酒的错！
都怪今晚的酒！
还有怎么突然讲了这么多实话？
怎么还趴到他怀里哭起来了？
好傻，好丢脸的！
现在自己的样子也一定很不好看！
一定好丑的！
……
“你不喜欢，就辞了吧。以后我包养你，好不好？”
男人凝视着这张清澈的脸庞，旁若无人，温柔、平静、无耻，道。
女孩在男人的温柔中今晚再一次有点发懵，她鬼使神差地下意识就要点头答应。
但女孩突然就清醒过来，她赶紧悄悄用右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左手背。
想要摇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脖子转不过来。
嗯，应该是今晚太累了，脖子不舒服。
女孩这么想着，既无法点头，也不能摇头，于是只能沉默。
任无锋看了看眼神迟疑、躲闪的女孩，笑了笑，倒也不在意。
他又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女孩擦干净泪渍。
任无锋将盛着有些冷掉的粥的碗拿开，又取了两个空碗给女孩和自己舀上新鲜的热粥，然后就坐在女孩身边陪她喝粥，不时还给她夹下菜放在碟子里。
任无锋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关照女士是应该的绅士素养。
女孩则渐渐清醒过来，然后开始有点忐忑，想着等下要是还有什么“其他节目”或者男人直接要带自己去酒店的话，自己该怎么委婉拒绝，他才不会生气。
……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安静地吃完夜宵，任无锋问道。
“呃……”女孩明显有点错愕，没反应过来。
“你住哪里？”任无锋只能重复道。
女孩仔细看着男人，笑了，道：“我住在浦东，旺角新城小区。”
她顿了顿，补充道：“是和朋友合租的一间小公寓。”
任无锋笑眯眯看着她，觉得她原来也没有那么呆笨嘛。
和朋友合租，自然不方便带陌生人进门，这也是预埋线了。
任无锋理所当然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轻轻点头答应。
出了餐馆的门，拦下的士，两人一起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窗外是浮光掠影的都市午夜。
“你家欠亲戚朋友多少钱？”任无锋问道。
女孩微微侧头，看着男人，轻声道：“差不多20万吧。当年手术花了很多钱。”
任无锋点点头，道：“你的包里有银行卡吗？”
女孩怔了怔，然后点头。
任无锋伸出手，道：“把你常有的银行卡给我。”
女孩有点不明白状况，但还是拉开自己的白色小包，从中找了张银行卡递给任无锋。
任无锋打开后座的顶灯，掏出手机，开始操作。
嗯，欠着差不多20万，每月要吃3500的药，一年就是4.2万，十年就是42万，那四十年就是……
过了一分钟，任无锋把自己手机递给女孩，道：“输入你的名字。”
女孩拿过手机，看着转账的银行界面，和下面“2000000.00”的数字，有点懵。
20万？！
这么多！
“输入你的名字。”任无锋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又说道。
“哦，哦。”女孩输入，然后把手机递还给任无锋。
“楚，晚，宁。”
任无锋觉得这个名字还挺诗意的。
他点了几下自己的手机，看着楚晚宁，道：“转过去了。你看看银行短信通知。”
楚晚宁一时间还有点愣神，过了十几秒，她的手机振动了下，楚晚宁掏出了手机。
她看到了提示转入“2000000.00”和余额“2003579.00”的信息，觉得哪里不太对，都又一时间被震惊的情绪覆盖了。
自己本来还想着要苦熬半年八月的，但是，怎么……
怎么就这么……
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就转了20万给我！
“到账了吧？”任无锋随意道。
“嗯。”楚晚宁愣愣点头，回道。
任无锋轻拢了拢她被窗外夜风吹乱的头发，淡淡道：“那你明天就辞职吧。休养下，或者找份自己喜欢做的工作。”
楚晚宁抬起头，看着男人，犹豫了下，轻咬着嘴唇，道：“可是我还没有想好，你说的，说的那件事情。”
任无锋轻轻揉挲女孩的一缕青丝，惬意从容道：“没事，你不想我也不勉强你。我有钱，今晚我开心，这就算给你的小费吧。千金难买我开心。”
谁家给小费给这么多的？
楚晚宁的大眼睛静静凝视着男人，咬着嘴唇，不说话。
任无锋放下手指间的秀发，轻轻勾起女孩的小下巴，表情轻佻，笑眯眯道：“小红帽，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哦——”
楚晚宁依然眼都不眨地看着任无锋。
她的眼睛太亮，眼里的情绪太多太重。
任无锋本能就有点害怕。
于是他放下手，转过头，微挪开身子，望向自己这边的车窗外。
春夜如歌，夜色迷离。
白驹过隙，刹那芳华。
黑夜一无所有，任无锋却感到莫名的安全和慰藉。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香软的身体靠了过来，贴入任无锋的怀里。
一双柔嫩的小手轻轻搂住了他，把头枕在了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
隔着衣服，任无锋能够清晰感知到她身体的温软、香气与曲线起伏。
她温柔搂着他，仿佛搂着的是一整个世界的美好。
她的头温柔枕在男人肩上，如同一片海洋温柔枕在星球之上，深情而又自然。
“谢谢你！阿飞。”
“……你不要多想。”
“？”
“我其实很有钱。”
“……”
时间是一种奇妙而神奇的东西。
不同的情绪状态下人对时间有着不同的感知。
一段愉快的时光看起来总是飞快过去的。
而当人们经历一段苦难时光，时间则会变得异常缓慢。
楚晚宁就这样半抱半枕着任无锋，觉得很快就到了旺角新城小区门口。
“我送你上去吧。”任无锋和楚晚宁一起下了车。
“嗯。”楚晚宁脸上有点不自然，但是还是轻声答应。
刷卡，进小区，上电梯，到门口。
“我和朋友合租的。”楚晚宁掏出房门磁卡，面色微红，有些歉意，道，“她已经回来了。”
任无锋看了看手腕上的积家手表，已经是差不多凌晨4点半了。
任无锋笑了笑，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楚晚宁眼也不眨地看着男人的笑脸，乖顺道：“嗯。我明天就去辞职。”
任无锋仔细看着面前这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向前一步，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晚安。”
楚晚宁低顺着眉眼，声音有软软糯糯道：“晚安。”
有十几秒钟，两人就这么站着，都不说话。
楚晚宁手里拿着磁卡，也不去开门。
……
……
“走了。”最后还是任无锋转身，举步，向电梯厅走去。
楚晚宁愣愣看着他，直到男人消失在楼道拐角。
任无锋下到一楼，走出电梯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没有和楚晚宁交换联系方式。
他下意识转身，想摁电梯的上行键，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
任无锋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突然变得很冷静，也很冷漠，今晚盈绕在心头的那丝丝悸动瞬间消逝在了暗夜中。
傻B！
任无锋低声咒骂。
自己这样的渣男，又何必装什么纯情模样！
任无锋很安静地转身，双手插兜，往外面走去。
转身的时候，他的眼神已变成很冷。
……
楚晚宁进了自己和韦雨菲合租的公寓。
明显洗浴过的韦雨菲就坐在小沙发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韦雨菲比楚晚宁大两岁，是楚晚宁十八岁打工时认识的前同事。
当然，现在又是同事了。
她的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五官不算很精致，却细腰硕果，很会打扮自己，有一种反差的性感妩媚。
“这世上竟然真有不偷腥的猫。”韦雨菲啧啧笑道，“他竟然真的送你回来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真的就是吃夜宵。”楚晚宁抿了抿嘴，解释道。
韦雨菲有点不相信道：“他没对你动手动脚？没提去酒店开房？”
楚晚宁摇了摇头，嘴硬道：“没有。就是吃个顿海鲜粥，聊了聊天而已。”
韦雨菲仔细凝视着楚晚宁的眼睛。
楚晚宁开始还能撑着，最后还有点底气不足，挪开了目光。
韦雨菲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她装着没看出来好友的异样，淡淡道：“那他很可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韦雨菲继续苦口婆心道：“有些高端玩家，不仅想骗你的身子，还想偷你的心。这样的人，最可怕。宁宁，以后不要轻易和这个客人或其他客人出去了，这次只能说是你运气好。”
楚晚宁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如是几秒，还是开口道：“菲儿，我打算明天辞职。”
这工作是菲儿给她推荐的，楚晚宁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告诉菲儿。
韦雨菲怔了怔，看着好友稍显不自在的脸，表情严肃，问道：“为了他？”
“我也不喜欢，不适合这个工作。我酒量一般，我的身体，又不能老熬夜……”楚晚宁尽量委婉道。
“你被灌迷魂汤了？！”韦雨菲站起来，双手抓住好友的胳膊，认真无比，道，“虽然我听姐妹们讲那个家伙很帅，但是帅和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的。这世道！舍得给你花钱的主才是真的在乎你——”
“他给我钱了。”楚晚宁打断道，“就刚刚。”
韦雨菲一愣，奇怪地看着好友道：“他想包养你？”
楚晚宁面色发红，有点不好意思，道：“他是这么说。”
她顿了顿，弱弱补充道：“不过我没答应。”
没答应，也没有完全拒绝。
嗯，没来得及拒绝。
“然后，他还是给你钱了？”韦雨菲问道。
楚晚宁轻咬嘴唇，点头。
韦雨菲追问道：“给了多少？”
楚晚宁微迟疑了下，还是如实道：“他给我转了二十万。让我不要多想，说是小费。他有钱。”
“二十万？！这么土豪的吗？！”韦雨菲高声叫道。
二十万已经很不少了，这么大方的客人很少的。
毕竟正常出台也就是四五千而已。
楚晚宁点了点头，怕好友不信，把那条银行信息翻了出来，递手机给韦雨菲。
韦雨菲看了一眼，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最后再仔细看了一眼。
她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着。
过了几秒，她抬起头，似哭似笑地看着楚晚宁，道：“宁宁，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很好？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楚晚宁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点头，道：“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韦雨菲笑了笑，又道：“我们是不是说过苟富贵，勿相忘？”
楚晚宁点头，又疑惑道：“菲儿，你干嘛突然说这个？二十万其实也没多少的。”
韦雨菲把手机递还给她，有点咬牙切齿，大声吼道：“宁宁你是不是眼瞎了！这哪里是二十万！土豪大帅哥给你转了两百万！两百万！”
她的声音很大，震得楚晚宁耳朵嗡嗡作响。
“两百万”这个数字给楚晚宁的震撼也很大，楚晚宁还有点懵神。
“两百万啊！随便就能给你两百万，多来几下宁宁你不就变千万富翁了？”韦雨菲怒其不争，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呢？应该带人家去酒店开房的呀？帅气多金，你又是第一次，他肯定会宠着你的……如此大好机会，你竟然错过了？”
楚晚宁看着激情澎湃、比自己还兴奋的好友，有点无语，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给得太多了。”韦雨菲理所当然道。
楚晚宁看着手机上的“账户余额2003579.00”，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他刚走是吗？这么晚了。你赶紧发个信息给他，感谢他送你回来，让他在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家了跟你说一声。顺便加上么么哒。”韦雨菲赶紧出谋划策道。
这种天赐的机会、天赐的冤大头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何况还听说很帅，宁宁就算那个了，也不吃亏呀！
楚晚宁划动手机屏幕，然后又停下。
“怎么了？”韦雨菲看着她滞住的表情，问道。
“我……我们忘了留联系方式了。”楚晚宁有点弱弱道。
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竟然完全没记起这事。
韦雨菲扶额，怒其不争，无奈道：“你这傻妞！”
楚晚宁脸红红的，想反驳，又没有底气。
“没事。他肯定会从星爵那边问要你联系方式的。否则他这两百万不就打水漂了。”韦雨菲分析道，“他看来是真的喜欢你，这时候，我们女生就该矜持点。不能太掉价的。”
楚晚宁有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其实她现在真的想发个信息告诉他，自己今晚挺开心的，也很感谢他，希望他到家后说一声。
韦雨菲看着好友，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如果他一直没联系你，你对他也没感觉，不想被包养的话，那就这么算了也挺好的。毕竟他也说了这钱是给你的小费。但是如果你们还联系的话，宁宁——”
她很认真，很严肃，很无奈，幽幽道：“他们这种可以随便给出两百万的人，是不可能娶你我这样家境、身份的人的。你不要心存幻想，现实的人生不是偶像剧。”
楚晚宁不由自主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从人生的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楚晚宁苦笑道：“菲儿，我知道的。”
任无锋等待了一会，才叫到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半了。有些人刚结束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谋生的市井小贩已经起床，街面上有环卫工人在干活。
一沙一大千，一人一世界。
这世上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魔都上千万人，就有上千万个不同的悲欢世界，在命运的安排下偶尔交缠，各奔东西。
任无锋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偏离了正常轨迹，虽然有夜色和酒的原因，虽然楚晚宁是个很美丽的女孩，虽然她的眼睛又亮又大，虽然……
总之，任无锋觉得今晚有点奇怪。
任无锋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念念五日的陪伴使他如焚的身体暂获安宁，他一定会带楚晚宁去酒店。
然而他送她回了家，并且忘了交换联系方式。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就好吧。
任无锋打开了手机的微信界面，有二十几条未读信息，有一些是欧美那边的公事，那边如今正是白天，也有“魔都洁西卡”的信息的。
魔都洁西卡，23:39分，：“聚餐完了没？没喝多吧，喝酒不开车啊（么么哒表情）”
魔都洁西卡，00:13分，：“咦……真喝多了？（疑惑表情）”
魔都洁西卡，00:32分，：“好吧，回到家了吱一声。”
任无锋本来不想回她信息，但想起她那张又纯又欲的脸，还是打字回复道：“刚看信息。没事。回了。谢谢。”
信息发出去后，任无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回复似乎太冰冷了，又编辑信息道：“愿你好梦！”
时间这么晚了，任无锋也不指望纯欲洁西卡还能回信息。
他仔细看了下其他的公司信息，回复了下处理意见，就放下了手机，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帅哥，复旦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提醒道。
“哦，谢谢。”任无锋回过神来，扫码付款，开门下车。
任无锋刷卡进了校门。
虽然是凌晨四点多了，但是复旦的许多教学楼和图书馆还是灯火通明，也有许多人影在，那是在早起学习的学生。
作为全国前几的名校，复旦学生的学习自觉性、自律性和持续性是很强的，自习到凌晨的学生比比皆是，而凌晨四点，很多好学的学生又早起了起来学习。
比你优秀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复旦大学就是这么卷，或者确切地说，名校都是这么卷的，清北、哈佛耶鲁、剑桥牛津……概莫能外。
不卷的学校也不足以成名校。
而为了照顾学生们，复旦的图书馆和许多教学楼都是通宵不关门不关灯的。
任无锋向南苑宿舍区走去，路上不时遇见背着书包或小挎包的学生们。
相比这些满是只争朝夕、洋溢着求学热情、步履匆匆的青春身影，任无锋这两手插兜、闲散夜归的模样，反而显得有点另类。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除了有些学姐学妹惊讶于这个男同学的相貌多瞄了任无锋几眼之外，没有发生什么。
这个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唯一主角，努力学习、积极进取还来不及，没有几个人会无聊到仅仅因为你长得帅就会围着你转，尤其是在复旦这样的地方。
在这种学风正经的地方，学霸比帅哥其实更容易受人尊敬和仰慕。
任无锋挺喜欢这种闲适而进取的氛围的。
他也挺喜欢回学校的，每次回到学校，任无锋都觉得自己心态变年轻了许多，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污浊不堪了。
而且国内的学校比欧美那边好的地方在于，由于文化差异，不会有那么多女生主动上来跟任无锋搭讪要联系方式。
毕竟经常拒绝别人还是会很有心理压力，让人免不了心生愧疚的。
有人喜欢你，总归是一件好事，而且敢于搭讪的女生，一般都长相不差，也很有个性。
拒绝这种有个性而漂亮的女生，会让人更有负罪感。
只是不拒绝的话……
任无锋想到自己的体质，忍不住无奈摇头。
至于他为什么没拒绝搭讪的洁西卡，那是因为这个又纯又欲的女人长在任无锋的审美点上，而且洁西卡已经是一个社会人了，又不是学生。
社会人更容易接受分分合合，而不会那么有失体面地纠缠不清。
当然，这只是一个预设而已，任无锋暂时对洁西卡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主打一个顺其自然。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阿飞！”
一个清脆悦耳的喊声忽然响起。
任无锋侧头看去。
在黎明前的凌晨四点半，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空还残留着淡淡的蓝紫色，星星点点，静谧而神秘。
一位气质灵动干净的女孩亭亭玉立于这夜色阑珊中。
女孩背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色小书包，书包上挂着可爱的功夫熊猫挂件。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微微倾斜，透露出一种随性又不失个性的气息。
女孩的瓜子小脸精致而立体，五官柔和如春风，眼睛明净似清泉。
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运动套装，脚上蹬着一双红色的安踏运动鞋，皮肤在路灯的拂照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透出一种青春特有的活力与朝气。
女孩的脸上有几颗小雀斑，但这不仅没有成为她的瑕疵，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可爱与俏皮。
此刻，她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任无锋。
女孩的笑容干净而清澈，如同山间流淌的溪流一般。
这样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欢喜。
于是任无锋也不禁微笑，看着女孩招呼道：“呃，早安！二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