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欢厉辞枭是小说《她蓄意勾缠!反被阴鸷反派读心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六先森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她蓄意勾缠!反被阴鸷反派读心了》的章节内容
“岁岁,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就离开寻川哥哥。”虞岁欢刚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的女孩脸上挂着清浅的泪,我见犹怜地掉着眼泪。
虞岁欢短暂地愣神了一秒,很快半截身子倚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劲儿,“不用,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了。”
余月见还要继续装可怜的话被堵在嘴边,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咬着唇无声地掉着眼泪。
虞岁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天杀的她就知道不能口出狂言,她本是一名刚毕业的社畜牛马,Boss直聘都被她翻出火星子来了,遇到的HR一个比一个糟心。
她一怒之下,熬夜通宵看小说,第一天晚上她看了本清水版的真假千金文,恶毒女配和她同名,死皮赖脸缠着男主,强取豪夺嫁给了男主,婚后男主一直对她各种吹胡子瞪眼睛。
后来男主爱上了真千金女主,她这个假千金被虞家赶出家门,两人为了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暗戳戳地将她碎尸活埋。
她不死心,继续搜她的同名小说,于是找到一本十八禁小说《惹怒反派后,炮灰女配被强制爱了》,书里反派勾着女配解锁了各个场景,大半夜得看的她脸红心跳。
于是碎碎念,“死丫头,命真好,让我演两章。”说完这句话还煞有其事地跟老天商量,“老天奶,我要穿的是这本不能播的,不是那本被碎尸活埋的,谢谢。”
醒来,她就被调剂了。
忽然,面前的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俯下身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水灵灵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吧姐妹,都2024年了,怎么还整前十年栽赃陷害这一出啊。
她没回头,就知道本书男主顾寻川正朝着她走来,虞岁欢眯了眯眸,眼尾稍稍上翘,抬手掐上余月见的下颌,嗓音凉飕飕的,“姐姐,你的脸真小,跟我的手掌一样大呢。”
说着,又是“啪”的一声,巴掌声尖锐而又响亮。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真千金刚来到港城,男女主只有过短暂地一面之缘,对彼此刚有一丝丝好感,她正好推波助澜帮助一下这对有情人了。
横竖都是一条命,大不了她欺负完这对男女主,她就立刻自己去死。
果不然,顾寻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眼里快速地滑过一丝厌恶,但碍于顾家现在的家世不如虞家,只能强耐着性子,“岁岁,你在外面的性子能不能温柔一点?”
虞岁欢慢悠悠地挣脱开他的触碰,从桌上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腕骨,动作优雅而又高贵。
而后才勾着唇角起身,她一米六八的个子,站在一米八三的男主面前仍然有些不够看,所以她唇角的笑意更甚,对着顾寻川招手,“顾寻川,你低头我温柔给你看。”
昏暗的夜色下,顾寻川心跳无端地快了一拍,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啪——”
更响亮更刺耳的一巴掌。
顾寻川愣在原地,余月见也呆愣着,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柔软的指尖心疼地摸上男人的脸,看向虞岁欢的眼里满是责备,“岁岁,你怎么能打寻川哥哥?”
“嗯。”虞岁欢似是不解地蹙着眉,随手拿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了一口,嗓音更是勾人,“可是我温柔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虞岁欢!”
顾寻川反应过来了,这女人就是因为听了几句他和余月见的闲言碎语故意今日找茬呢,先抽余月见巴掌,再甩他巴掌。
有出息,以前这女人爱自己爱的要死要活,现在忽然间转了性子,这巴掌甩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烧,他的声音更冷冽,“这婚你还想不想结了?”
哦,婚礼。
婚礼当天顾寻川没来,使她成为全港城最大的笑柄,而此后在她死后,顾寻川和余月见那场前所未有的世纪婚礼在热搜上整整挂了三天。
心里的怒气层层层蜿蜒,虞岁欢忽然抬起手里的高脚杯,毫不犹豫地浇在男人的脸上,红唇潋滟透着冷意,“顾寻川,给你脸了?”
她目前还是虞家最得宠的千金,也能任凭一个男人骑在头上?
真是脸给的太多了?
顾寻川被虞岁欢这一连串的侮辱整得整个人懵在原地,又听见一道冰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婚约作废,你配不上我。”
高跟鞋“哒哒哒”地发出悦耳的响声。
忽地,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脚踝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她的唇色发白,扶着墙慢慢往外走,港城已经迎来了冬天,寒意夹杂着雨丝渗进她的肌肤。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细密的雪花,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化作一摊摊细微的水珠,只留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她轻抿了抿唇站稳身子,忽视脚踝的疼痛,才来这里已经想回去了,未知的一切都使她感到畏惧。
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静静地停泊在都市的繁华之中,车身在霓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厉辞枭半截身子倚靠在后座上,左手轻轻搭在车窗边缘,指尖夹着一支精致的香烟,烟雾缭绕间,他的面容显得更为深邃而凌厉,他轻吐了口眼圈,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窗外仰着头闭着眼的女孩身上。
女孩灰色的大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雪花夹杂着雨丝顺势滑进她的脖颈里,又很快消失不见。
往下看去,下身搭配了一条高腰设计的迷你裙,裙摆刚刚及膝,露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在昏暗的血色下,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厉总,这位就是虞家那娇纵跋扈的小公主。”身为特助兼司机的林程见自家总裁的目光停驻在那女孩的身上良久,识眼色地介绍她。
厉辞枭没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刚还仰头闭眼的女孩忽然抬脚,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来,抬手扣了扣车窗,嗓音尾调上扬,藏着钩子般,“你好,先生,我腿扭伤了,方便载我一程吗?”
林程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
虞岁欢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车窗半降下去,露出半张凌厉的侧脸,冷白色的皮肤在夜色下更显得勾人,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
书里的大反派,穷杀恶极,被港城的人在背地里称为“活阎王”,杀起人来手起刀落,但胜在脸庞凌厉俊美,双眸狭长锋致,眉骨突出,优越的眉眼似能勾人魂魄。
书里说,见到厉辞枭的女人无一不为他的颜值倾心,但又在见到他穷杀恶极的手段后斩断情思,转头迷上顾寻川。
而这个人又因为太过优越的颜值深得读者喜欢,作者为了满足一些粉丝,为反派开了一本十八禁小说,那里面她是女主。
她的出现乍然间改变了事情走向,所以反派也出现在了她面前。
厉辞枭被她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蹙起眉头,这恨不得扑上来的眼神他见得太多了,为此心里不悦,眉头紧锁,“你还有事?
男人骤然间出声拉回了虞岁欢的深思,她唇角半弯,“我崴到脚了,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鬼使神差地,厉辞枭没有直接拒绝,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在窗户上,黑眸狭长,嗓音冰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是你摁在床上酱酱酿酿的对象!将我压在落地窗时,我都没问你凭什么!】
【好拽好凶的男人,嘤嘤嘤,在耳边喘的声音一定很好听吧。】
厉辞枭眉头紧蹙,盯着面前唇红齿白的女人,女人只是弯着唇对他笑,眼里湿漉漉的,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小猫,深夜里委屈巴巴地求收留。
真是见鬼了。
他现在本应该出现在签合同现场,而不是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私人会所门口,还耐着性子看这大小姐演戏。
虞岁欢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抖,似乎是过于寒冷,肩膀轻耸,嗓音更加委屈,“如果不行的话……”
“上来。”厉辞枭有些没好气地扯唇,嗓音盖过了女孩后半句话,他全程紧盯着女孩的脸,自然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胸腔里暗自提了一口气,因为刚才一道诡异的嗓音传进了他耳朵,【男人不能说不行,你要是说不行那就是你不行。】
他出神的功夫女孩已经推开了车门,紧接着他的大腿蹭坐下,他靠着窗,她几乎直接坐在他大腿上。
耳边的嗓音更娇软,“先生,你能不能往过去挪一挪,你皮带硌到我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
【如果我现在摸他一把,会不会被从车上扔下去啊。好有力的大腿,嘤嘤嘤,哭唧唧,什么时候扑倒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他头疼,厉辞枭单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提起,眸底的寒意入心入肺,“谁给你的胆子勾引我?”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着,虞岁欢垂眸舔了舔唇角,尾调却下垂,蔓延着委屈,“先生,我没有勾引你,我只是受伤了。”
【如果勾引到你了,还不快将我扑倒!】
厉辞枭用力地将她摁在柔软的座椅上,自己往旁边的位置移了移,忽地,缓缓地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孩的脸上。
虞岁欢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待男人滚烫的热吻落下。
下颌处忽然传来一阵阵痛,她睁开眼望见男人淬冰的眼神一望无际,嗓音阴鸷狠戾,“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
他自然认得虞家这大小姐,胸大无脑,娇纵跋扈,仗着家境在整个港城为非作歹,他曾远远见过她一眼,大小姐目不斜视地绕过他,走到了顾寻川面前。
不知道忽然发什么疯,竟然明目张胆勾引到他头上来了。
眼神倏地更冷,扣着她下颌的力道更重,漆黑锋致的眼眸像是要将她看透,“你是为了顾寻川故意勾引接近我?”
顾寻川最近在筹划一个竟会,近日里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了他好几次,忽然转换战术派了一个女人过来?
【好端端地提那个傻雕做什么?真晦气。】
【勾引就勾引了呗,你求我勾引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男人心海底针,当真令人心寒啊。】
【你摸摸臣妾的心,是不是比外面的天还冷?】
眸底的冷意逐渐消散,厉辞枭松了手里的力道,垂下眼抽了张纸张在自己指尖擦拭,整个人透着冰冷不可接近。
他现在知道了,那聒噪的嗓音是面前这女人的心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听到这个女人的心声了,更诡异的是,这女人忽然间馋他的身子,话里话外都是不可播的内容。
还说顾寻川是傻雕。
说什么摁着酱酱酿酿的对象,他求着她勾引他?
真是笑话。
天太冷了将她本就没有的脑子冻坏了吧。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女孩低软委屈的嗓音忽然间响起。
他回眸去看,只见刚才狡黠的女孩骤然间靠在车窗上阖着眸,嗓音更低沉。
他知道她装的,刚才她也是这副委屈的模样。
厉辞枭没动,盯着她的身体,等着倾听她的心声,好半晌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别过眼,嗓音更冷,“林程,开车送她回去。”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女孩似乎睡着了,碎发顺势铺下来,盖在她的侧脸上,衬得整个人愈发惹人怜爱。
“砰!”的一声,她的脑袋撞在了车窗上,发出剧烈的声响,身子也顺势往男人旁边倾了倾。
厉辞枭蹙着眉,林程出声解释,“不好意思,厉总,前面忽然窜出来一只黑猫。”
猛得一撞,虞岁欢清醒过来但却没立刻睁开眼,察觉到自己的脑袋从枕在窗户上变成了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唇角稍勾起一抹笑。
【我就知道我老公心疼我,看我撞疼了立马让我枕在他肩膀上,肩宽腰窄大长腿,我做梦都不敢梦这样的,呜呜呜呜,老天奶对我还是很好的。】
脑袋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她假装才清醒过来,施施然地睁开眼睛,轻眨了眨眼,“先生,出什么事啦?”
男人的大手抵在她的脑门上,拒绝她的靠近,声音阴恻恻的,“靠我肩膀睡觉的女人第二天脑袋会离奇失踪。”
虞岁欢心脏一紧,这这这……
转头露出一个漂亮的笑来,“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耳边传来匕首抽出刀套的声音。
她缓缓地垂眸往下看去,就看到男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姿态慵懒散漫。
【果然是大反派!心狠手辣,不能在大雪天杀人抛尸吧!】
【嘤嘤嘤,翠嘴,打烂他的果。】
“那什么。”虞岁欢轻咳了咳,端正坐姿,身子朝着车身那旁靠了靠,讨好地笑道,“先生,大雪天见血不太吉利。”
“嗯?”
男人嗓音愈发冷冽,冰冷的匕首轻飘飘地贴在她颈边,女孩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倏地低笑一声,手里的匕首却没移开,嗓音凉嗖嗖的,“一寸红雪的美景不好看么?”
“吱——”
车子陡然间停下,虞岁欢下意识抬眸去看,虞家老宅从外面看去低调简朴,但里面却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奢靡的气息。
书里的虞岁欢前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她年长的两个哥哥都是十足的妹控,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她。
可当真千金回家时,一切都变了,哥哥的宠爱全部分给了余月见,开始对她变得冷漠无情。
即使后来她被顾寻川折磨,哥哥也视而不见,她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她既然穿过来了,就得早一步让虞家人知道真相,以退为进,先一步离开虞家,这样等余月见找上门时,她才不至于措手不及。
“虞小姐等我亲自送?”厉辞枭嗓音里稍有些不耐烦。
虞岁欢收敛了眸底的晦暗,推开车门立定身子,抬眼露出一个漂亮的笑来,“谢谢先生送我回家,有机会一定亲自感谢。”
“门关上。”
“……”
【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以后求我也不给你亲!】
求她?
给自己亲?
厉辞枭嘲弄地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掀眸往窗外望去,不远处女孩似乎恼怒地跺了跺脚,才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走去。
受伤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男人骤然间蹙起眉,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嗓音稍硬,“林程,虞家小公主脑子有没有问题?”
林程沉默了一瞬,从厉总目光持续落在虞岁欢身上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在车上两人之间的相处。
即使厉总语气不大好,但只有像他这样跟在厉辞枭身边多年的人才知道,厉总绝对是不讨厌她的。
“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脑部疾病。”
那就是见不得人的隐疾了。
无意中垂眸,宽阔的座椅上躺着一根酷似女王权杖的口红,厉辞枭不动声色握在掌心,细腻的磨砂材质磨在他粗粝的掌心。
——
虞家。
虞岁欢踏进客厅,迎面碰上穿着浴袍的虞岁安,男人看着女孩一瘸一拐地模样,蹙着眉大跨步走过来将她公主抱起放在沙发上,声音隐隐有些怨怼,“怎么受伤了?顾寻川没送你回来?”
“没事,有些崴脚。”虞岁欢的嗓音有些疏离。
最开始的大哥对她有多宠爱多疼惜,后来的虞岁安就对她有多凉薄无情,他的宠爱是给他的亲妹妹的。
不是虞岁欢,所以她不稀罕要。
男人一愣,自己娇养长大的小公主怎么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冷漠?
虞岁安沉下脸,修长的指尖握在她的脚踝上,轻轻揉摸上,嗓音却很柔和,“欢欢,告诉哥哥,是不是顾寻川那狗东西欺负你了?”
太温柔了,温柔到她想哭,原书里的虞岁欢后面甚至得了抑郁症,除了顾寻川的折磨以外,更多的是家人的冷漠。
后来的她痛苦到不愿意再见虞家人一面。
虞岁欢胸腔里有些堵塞,像是原主的情绪酝酿在她身体里,压得她喘不过来气,深呼吸一口才哑声,“哥哥,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怎么办?”
男人蹙眉,“胡说什么?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妹妹?”
“如果我不是呢?”她固执地追问,眼神死死地盯着男人的神色。
虞岁安的表情没变,手上抹着精油,温柔地在女孩脚踝上涂抹,“欢欢,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我永远是我的妹妹。”
谁料这句话并没有打动虞岁欢,女孩的脸色愈发阴沉,单腿落地,扶着茶几就要起身,唇线紧绷着。
看清水版本小说时,她不止一次心疼小说中的女配虞岁欢,前半生被宠得娇纵跋扈,大哥说,“欢欢,只要你开心,哥哥什事情都愿意为你做。”
可后来余月见回了虞家正式认祖归宗。她在背地里的顾寻川折磨得生不如死,求着大哥救她一命。
可向来疼爱她的大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嗓音冷漠,“虞岁欢,你占据了月月这么多年的身份,你怎么还敢向我求救?”
最开始虞岁欢知道自己抢占了别人的身份,心里也有些愧疚,在知道余月见认亲后,便很少去虞家了。
但余月见恨她自己过着贫穷的生活,而假千金却当了二十年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抢了自己爱的男人。
便一次次有意地设套,一次次地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后导致炮灰女配虞岁欢黑化了,她恨余月见,恨她什么都没做就抢走了她的全部,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她的哥哥。
为此坏事做尽,落了个被男女主碎尸活埋的下场。
“出什么事了跟哥哥说说?”手腕忽地被人攥住,她绷着身子没有回头,耳边响起一道温柔轻哄声,“欢欢,如果喜欢的太累,及时放弃没有错。”
虞岁欢抿了抿唇,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腕,嗓音很哑,“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你脚扭伤了,我抱你上楼。”
“别碰我!”一声近乎低吼的嗓音,震得虞岁安僵持在原地,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收回。
他呆怔地望着女孩一瘸一拐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晦暗起来,好半晌,等女孩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才垂眸发了个消息,“查查欢欢今晚遇到谁了?”
几秒后又打字,“做个DNA检测,查查欢欢和我的关系。”
虞岁欢撑着台阶扶手上楼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木讷地点开,看见一个备注“最爱的寻川哥哥”发来的消息。
“岁岁,你到家了吗?”
她心里一阵恶寒,把备注改成“臭傻吊”,又将置顶移除,才掐灭了手机,没有回他的消息。
而锦瑟会所里,余月见小心翼翼地用冰块敷着他的面颊,语调温柔,“寻川哥哥,以后不要跟岁岁吵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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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愈发浓郁,顾寻川扫了眼迟迟没回复的消息,心里暗升起一种诡异的错觉,抬手揉了揉眉心,将手机扔在桌面上。
桌子传来狠狠地一声重摔声,足以可见主人的怒气。
暗自吐了口浊气,他才抬手挡住抵在自己脸上的冰块,抬眼看着面前一脸崇拜自己的女孩,心跳无端地慢了一拍。
又若无其事地避开视线,目光盯着已经空杯的红酒杯,脑海里一晃而过刚才甩自己巴掌的女人的脸,蹙着眉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月月,我快结婚了,以后我们得保持距离。”
“砰”的一声,女孩手里的冰块赫然倒在地上,他抬眼去看,撞见女孩委屈的神色,又听见女孩近乎破碎的的呓语,“那寻川哥哥,祝你幸福美满。”
顾寻川心里骤然间划过一丝疼痛,又觉得这样的反应实在过于矫情,两个人之间的交情并不算深。
无非是因为深夜里的一次英雄救美结识,后来几次相见中,女孩近乎迷恋的喜欢,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暗恋,看见他挨巴掌时的心疼……
顾寻川轻吐了口浊气,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神,情绪淡淡,“嗯,我会幸福,祝你幸福。”
男人起身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逐渐消失不见。
余月见死死地咬着唇,眼里快速地划过一丝晦暗情绪,她和年迈的外婆相依为命,即使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清贫,但好在外婆给了她很多很多爱。
她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垂眸望着自己身上几十块钱的衣服,头一次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虞岁欢,港城最得宠的小公主,她一个包就顶的上自己和外婆好多年的消费。
人生,最大的分界线还真是羊水。
——
三日后。
港城的冬日难得迎来了久违的阳光,温柔的阳光轻轻照拂在雪后的雾凇上,沉甸甸的雪珠洒落一地银白。
婚礼在虞家偌大的庄园里举行,婚礼的会场设在庄园中央的一座玻璃花房内,这里被精心布置成了一个冬日仙境。
花房的顶部覆盖着一层透明的冰晶,阳光透过冰晶折射出斑斓的光影,与室内温暖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梦幻而浪漫的氛围。
花房内,白色的玫瑰与银色的百合交织成花环,悬挂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息。
虞岁欢漫不经心地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国外高价聘请的化妆师Roe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化妆师眼尾上翘,眸底毫不掩饰的惊艳,“baby,你是我的灵感缪斯,漂亮到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爱上你。”
先前虞家的人找到她,拜托她来为自己最爱的妹妹化妆,说妹妹生性爱美,一定要在婚礼当天让她隆重奔赴所爱。
她的心里是排斥的,毕竟她这种做到顶尖的化妆师,见过的豪门不计其数,她对这种被娇宠的大小姐没兴趣。
可无奈聘请人高价诱惑,她无奈只能亲自过来。
在看到面前女孩吹弹可破的肌肤时,她的心脏都慢了一拍,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词。
当眼尾的最后一笔落下,化妆室的门被敲了敲,虞岁欢垂眼,“进来。”
“你先出去吧。”出声的是虞岁安。
化妆师Roe真情实感地对眼前为自己介绍灵感缪斯的男人笑了笑,但男人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从一进门目光就紧锁在坐着的女孩背影身上。
她随手关上门。
虞岁安唇线紧绷着,DNA结果已经出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跟爸妈没有血缘关系,同样的,跟他也没有。
所以,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欢欢。”他抬脚走到女孩面前,镜子里的女孩美得跟仙女一样,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疏离地喊他,“哥哥。”
“欢欢,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长久的沉默,虞岁安忽然抬头捋了捋她脸颊的一丝碎发,眼里划过一丝心疼,那天晚上,妹妹亲自动手打了顾寻川,可不知怎么,又转变了心思,决定嫁给顾寻川。
男人最了解男人,顾寻川心里并没有妹妹,反而跟那个衣着朴素,外表干净的女孩之间有一种无形的暧昧。
他不知道,他推动着妹妹嫁给他,是福还是祸。
而如今他又知道,她不是他的妹妹,那么从小依赖着他长大的妹妹,心里到底偷偷难过多少回了呢?
“欢欢,哥哥希望你这辈子都能过得很幸福。”
——
景御。
厉辞枭半截身子倚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捡起桌面上烫金的红色请柬,指腹轻轻摩挲着。
一目十行。
【新娘:虞岁欢 新郎顾寻川。】
男人讥笑地扯弄着唇角,漫不经心地点了支烟咬在唇间,呵。
真是小骗子。
良久,香烟似乎入了肺,呛得他咳嗽一声,他抬手捻灭了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神色不明地吩咐,“备车。”
林程早已经守在门口,一听这话心里了然地勾了勾唇,无声地摇了摇头,以他对自家总裁的了解,虞小公主的大婚,他绝对不可能如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
两天前,他忽然收到一张来自虞小公主的请柬,心里咯噔一声,手比脑子还快,翻开看了里面的内容。
婚礼请柬。
好一个婚礼请柬。
但厉总看见了也只是淡淡地扔在一旁,没有别的情绪,他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厉总,您去参加虞小公主的婚礼吗?”
厉辞枭凉薄地扫了他一眼,“我很闲?”
他收了心没再放在心上,但当婚礼这一天来临,他还是发自心底的觉得,厉总未必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乎。
“厉总,您要去抢婚吗?”他手里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正襟危坐的男人,整个人透着慵懒而又强势的味道。
除了带着自己本人,连一件像样的新婚礼物都没带,不像是参加婚礼的,更像是自己来走红毯的。
活脱脱新郎本郎。
“去虞家后院。”男人嗓音低沉,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避而不答。
他爹的更像是去抢婚了。
吐槽归吐槽,林程还是绕开了庄园的婚礼现场,七拐八弯避开了现场的来宾,将车子停在偌大的虞家后院。
后院静悄悄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陡然间出现在那里,惊落了栖息在树枝上的寒冰。
“吧嗒——”
陡然降落在地面。
虞岁欢忽然间起身,穿上一件长款的羽绒服,拖着那条长长的婚礼裙从化妆室跑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对他忽然弯唇狡黠一笑,“哥哥,你别跟着我哦。”
刚下过雪的地面还没有消融干净,她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后院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一片。
她刚收到一条消息,“岁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进了后院。”
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在后院,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本书最大的反派。
也是十八禁小说里她的酱酱酿酿对象,厉辞枭。
本来她想直接取消这场婚礼,忽然间想到这次婚礼顾寻川为了给她下马威,并没有到现场,所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婚礼依然要办,一是为了试探她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小说情节,如果顾寻川来了,那么说明故事情节并不是不可以改变;如果没有,那说明她可能最后依然逃不过小说作者安排的命运。
二是挑逗一下反派,推动他们之间的进度,毕竟说不定哪天她就死了或者就回去了,该做的恨她得全部做了。
该解锁的场景也一个别落。
现实生活中她是一个顶级颜控,从小熟读霸总小说,以至于总觉得身边的男人哪哪都不得劲,最爱的就是各种纸片人。
好不容易老天奶将她送到婆文小说了,要是一点点肉星子都吃不到,她也太凄惨了。
一阵寒风吹进她的脖颈,她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一步步走到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旁边,轻车熟路地敲了敲后座的车窗,车窗好半晌都没降落下来。
她不死心,继续用力去敲,敲窗声“砰砰”作响,里面的厉辞枭轻蹙了下眉,不耐烦地摇下车窗。
居高临下地睨了眼面前绝色的女孩,嗓音淡漠,“虞小公主准备赔我辆新车?”
低磁性感的低音炮,像是在虞岁欢心尖划了一瞬,她的腿险些有些发软,强撑着勾唇笑,“先生,方便载我一程吗?”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话术,还真是愚蠢。
上一次尚且能说载她回家,这一次只能说她是愚蠢得刻意接近。
他蹙眉的功夫,女孩已经自来熟地推开车门落座,有些冰冷的身子紧靠在他的大腿上,两人像是相偎在一起。
“先生,麻烦往过去挪一挪。”
厉辞枭没动,任由女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僵了几秒后,修长的指腹轻扣上女孩的下颌,力道不重,只是轻轻摩挲着。
“虞小公主在大婚当日主动投怀送抱?”
【严重怀疑我被诈骗,我这么漂亮这么前凸后翘,他居然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合理吗?】
厉辞枭小腹一阵滚烫,有些不自然地摸出匕首贴在她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
他的唇紧贴在她的耳侧,声音低磁,如同情人间的呓语,“虞小公主,不如试试这把匕首快不快?”
冰冷的刀刃贴在她的脖颈,男人轻轻摩挲着,她只需要轻轻一动,匕首便可以割开她的血脉,让一瞬间她流血身亡。
【有的时候真挺想报警的。呵呵,该死的厉辞枭,杀了我你在哪里找这么身娇体软易推倒的老婆啊?】
“别这样。”虞岁欢轻眨了眨眼睛,白皙的指尖贴上刀刃,缓缓地从自己脖颈上拿下来,男人没动,顺着她的动作将匕首垂落下来。
柔顺的发丝铺在他的胸膛上,两人之间的呼吸紧交织在一起,坐在大腿上的女孩像是全然未觉,小心翼翼地握着刀刃,一点点往刀套里面插入。
厉辞枭只是顺着她,性感的喉结轻轻滚动,眼里意味不明。
刀刃落套,他回过神来脸色阴郁,一把掐着她的腰将人拎起来,重重地按压到旁边柔软的坐垫上,语调冷漠,“虞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厉辞枭,我都坐你怀里了,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不解风情的大直男。】
【嘤嘤嘤,我那重欲又会说荤话的婆文老公在哪里?】
婆文老公?是什么?
“想和厉先生做个交易。”车上暖意很足,一番折腾后她额头上浸上一层薄薄的热汗,她脱掉穿在身上的羽绒服放在一旁,露出洁白如雪的婚纱裙。
衬得肤若凝脂的肌肤愈发地透亮。
厉辞枭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兜里摸出火机,明火忽明忽暗地在眼前闪着,却没说话,似乎等着听女孩的下一句话。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朋好友……”轻柔的音乐跟着司仪铿锵有力的嗓音同时响起,虞岁欢眯了眯眸,唇角不动声色地掀起。
一旁的厉辞枭自然没错过女孩细微的表情,神色晦暗几分。
就听见旁边的女孩低声,“厉先生,我请你免费看场好戏,麻烦将车子开到庄园的会场。”
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却抬眼对前面的林程开口,“走吧。”
车子慢悠悠地从后院驶向会场,会场来访的豪门贵宾不在少数,更有媒体记者早已经调好大炮,就等着第一时间拿下头条新闻。
奢华的劳斯莱斯,高调的车牌号,明晃晃的一排九,象征着来访者的身份,在港城里只有厉家家主厉辞枭如此高调。
几乎是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厉家那位心狠手辣的家主,行事手段雷厉风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狠辣。
行事手段高调,但为人处世却极其低调,即使身为港城大财阀之一,但并不与其他的家族抱团,举世而独立。
出现在这种场合,对别的财阀来说,更像是一种暗示,因此有不少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那辆劳斯莱斯上。
但车子贴了防窥膜,只能从内往外看,从外往内什么都看不见。
虞岁欢双手环胸靠在靠椅上,目光清冷冷地盯着观众席上的余月见。
南美洲的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太平洋便会发生一场风暴。
书里的余月见在虞岁欢新婚当天,低血糖晕倒在家里,顾寻川因此也错过了他们的婚礼,让她成为全港城的笑柄。
但随着她穿书态度的改变,余月见以男方好友的身份出现在宴席上,而顾寻川目前还没有现身。
好笑的是,全婚礼现场,唯独少了新郎和新娘两人。
“接下来,让我们热烈欢迎全港城最耀眼的顾寻川先生入场。”
司仪话刚落,顾寻川缓缓地掀开门帘,身着笔挺的西装,脚下的步伐沉稳坚定,余光无意间瞥见了观众席上一身素净白裙的余月见,心脏处一瞬间传来一股钝涩的痛感。
不知为何,那晚上虞岁欢忽然间甩了他巴掌,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
虞家家大业大,虞岁欢又深受虞家人的宠爱,只有娶了虞岁欢,那么在今后虞家将会不遗全力地帮助他。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几乎是等虞岁欢一回他消息,他当下就做出了决定,向虞岁欢求婚。
只有真正的有了法律保护,他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虞家的女婿。
他心里忐忑不安,但夜半虞岁欢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的婚礼也随之提前,他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好在她只是闹闹脾气。
顾寻川立定身姿,接过一旁递过来的话筒,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新娘本应该出现的地方,一出声嗓音柔情万种。
“首先要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岁岁的婚礼,在此见证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感恩的话我们私下慢慢说。在这里我最最想感谢的人是我今天的新娘虞岁欢小姐。”
底下响起一阵起哄声。
顾寻川唇角的弧度加深,眼神更加缱绻,“岁岁,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永远乐此不疲地追在我身后跑,你好似明媚的太阳,一点点照耀我的心房。”
【傻屌,你说这话自己笑了吗?】
厉辞枭偏眸扫了一眼坐在旁边慵懒看戏的女孩,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我想给你我最真挚的承诺,从今日开始我会好好疼你爱你,让你不仅成为虞家最得宠的公主,也成为我们顾家最得宠的小公主。”
【别演了,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骗了。】
底下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虞岁欢无意间抬眸睨见慵懒坐在角落的虞岁安,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似乎全程都跟他没关系。
而她的娘家人全都不在现场,想必此刻正在着急忙慌地找她。
有人凑到司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司仪笑着点头,将新娘出场的步骤往后挪了挪,倾着身子回头看大屏幕,“这一路走来,有过欢喜,有过争吵,但幸运的是,他们还在彼此身边,并且将会执手一起走向永远。”
“接下来,有请大家一起观看虞小姐和顾先生的甜蜜往事。”
大屏最开头是一段漆黑,伴随着轻柔的背景音,似乎能够缓缓流淌在每个人的心尖。
忽地,画面一闪。
镜头中出现一个身穿婚纱裙的漂亮女孩,眼里氤氲着淡淡的湿气,睫毛轻轻垂动,遮去眼底的哀伤,“顾寻川,很难过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底下来参加宴席的宾客心里咯噔一声,本来应该出场的新娘此刻以如此破碎的模样出现在大屏幕上,明眼人都暗暗揣测这场婚礼大概率办不成了。
顾寻川蹙了蹙眉,展开的手掌暗暗蜷缩在一起,就看见大屏幕上的女孩乍然间掉下来一滴眼泪,很快隐匿不见。
厉辞枭偏眸看向一旁唇角勾笑的女人,一点都不像镜头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轻抬起手,修长的指腹轻缓地碰上她的眼尾。
突如其来的靠近使得虞岁欢愣神一秒,无辜的眼神湿漉漉地回眸望着离自己很近的男人,睫毛轻颤,没有动作。
一瞬间,厉辞枭已经听不清大屏上的女人在说些什么,只听到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几乎是瞬间,他仓皇收回自己的手指,偏头看向窗外,屏住呼吸听大屏上女人的低语,“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那么前方哪怕是刀山或者是火海我都愿意跳。”
【厉辞枭害羞了??耳尖怎么红了?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让我抄抄,我看看耳朵会不会红。】
“但顾寻川,我知道你爱的另有他人,所以在新婚的这天,我将你归还于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这演技好歹能跻身二线明星吧,这演戏还不得迷死观众啊。】
画面的后面全部是属于顾寻川和一个陌生女孩之间相处的一幕幕,即使女孩的眼睛被打着马赛克,每一个镜头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底下的宾客脸色都变了,虞家最得宠的小公主,因为未婚夫出轨劈腿,而在大婚之日选择了一个人离开。
识眼色的人眉心紧锁着,重重地将杯子甩到桌面上,走到虞岁安面前表忠心,“小虞总,顾家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我们以后也不会再去合作。”
“就是就是,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做什么事都难以成功。”
“真晦气,虞小姐这么好的女孩,以后肯定会碰上更好的。”
“……”
一句句表忠心的话纷纷向虞岁安砸去,男人如墨般的眼眸掀起一场海啸,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厉先生怎么不安慰安慰我?”虞岁欢指尖扣着窗沿,扫了眼坐在座椅上一脸晦暗的顾寻川,又看见坐在观众席上一脸心疼的余月见。
轻哂笑一声,回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厉辞枭。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到两人淡淡的呼吸声,倏地,厉辞枭轻扯了扯唇,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
语调却森寒,“你说,如果在场的来宾知道新婚之日新娘坐在别的男人怀里会怎样?”
他指尖轻旋,勾上她耳边的一抹碎发,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地慵懒劲,“虞小姐会不会身败名裂,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她精心设计这一场戏,无非是将自己处于受害人的立场,这样后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舆论都不会指向她。
做生意的人最在意舆论,一场小小的风波,都足以让对手乘胜而上。
她聪明也就是聪明在这里,既能让顾寻川陷入劈腿风波,又会使和顾家合作的家族有所顾虑,从而打击顾家的经济。
面前的女孩,似乎跟传闻中大有不同。
她胜券在握,甚至聪明地连他都算计了进去,只是让他最好奇的是,他们之间明明不熟悉,她为什么能够那么确信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厉先生会吗?”虞岁欢眯了眯眸,像是只狡黠的狐狸,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稍稍挪动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此时虞岁安已经站到台上,清了清嗓子,“多谢各位来参加小妹的婚礼,但事出有因,所以婚礼取消。”
尘埃落定,来宾一个个退场离开,很快偌大的庄园变得冷清起来,玻璃花房里只剩下虞家的人。
而还坐在座位上的余月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岁欢轻挑了挑眉,按照剧情发展,两人婚礼举行后,余月见才知道自己是真千金,上门认亲的。
现如今是?
车子陡然间开动,虞岁欢蹙了蹙眉,还想看一看事情的发展,回眸看厉辞枭,眼里写满了不满。
他没直接否认那就是会站在她这边了,反正以后都酱酱酿酿那么多次了,床都塌了好几张,也不差帮她一次吧。
厉辞枭假装没接收到她的视线,“林程,去财团。”
又回眸看着她,“虞小公主什么时候下车?”
【腹黑阴暗大变态,你将我摁在这车上亲时不是这个态度!好讨厌好讨厌。】
摁在车上亲?
好讨厌好讨厌?
厉辞枭轻扯了扯唇,眼里划过一丝嘲弄,嗓音淡漠,“虞小公主,你有没有纳喀索斯症?”
纳喀索斯症?
虞岁欢脸上的笑一僵,伸手就要去掰车门,即使车子行走的速度很慢,但贸然去掰车门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厉辞枭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脸色阴郁,“落锁。”
“哒”的一声,前后门被上了锁,虞岁欢脸上的笑再没继续维持,抽出自己的手腕,在有些发红的腕骨上轻轻揉捏着。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车窗被人敲了敲,她偏头去看,看见大哥虞岁欢站在劳斯莱斯面前,锐利锋致的眸通过车窗直射进来,即使虞岁欢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心里也咯噔一声。
厉辞枭没动,恣肆野性的眸扫了一眼绷着脸的女孩,顿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摇下车窗,声音冷漠,“有事?”
虞岁欢咬了咬唇瓣,半弓着腰垂下身去,祈祷厉辞枭不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浑然不知男人宽阔劲瘦的身材将她挡得严严实实,虞岁安也没有多看,只是邀请厉辞枭,“厉总下车来坐坐?”
“不了。”男人拒绝,话里意味不明,“没有当事人的婚宴没什么意思。”
“那厉总请便。”
车窗慢悠悠地被摇了上去,男人回眸看见女孩弓着的腰,漂亮的蝴蝶骨隐隐凸起,“虞小公主,请问你准备这样弓着身多久?”
【好讨厌的臭男人!换目标换目标,世界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我就换。】
【不就是帅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财大器粗了一点,没必要执着于他。】
厉辞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女孩忽然抬起头,眸底一望无际的疏离,稍稍颔首,“厉先生,是我不懂事打扰您了,麻烦您放我下车,以后就不麻烦您了。”
男人沉沉地盯着她,眼里冷若寒潭,好半晌才一字一顿从喉间挤出来,“林程,开锁。”
随着“哒”的开锁声音落下,虞岁欢已经抓起了放在一旁的羽绒服下了车,漫不经心地穿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朝着台上走去。
虞岁安站在不远处,看见妹妹从厉辞枭车上下来,眉头拧起。
紧接着就看见女孩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着站在一旁的虞父虞母鞠了一躬,“爸妈,对不起,是女儿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虞父心疼地摸了摸最疼爱的小女儿,摸着她的发梢叹了口气,“欢欢,你受委屈了。”
“这婚不结也罢,你这孩子怎么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人说。”母亲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虞岁欢眼里氤氲着湿气,在现实生活里她也是一个人生活的,她的母亲生她时大出血当场丧命,父亲养了她几年后将她扔给了舅舅一家,也已经消失了很多年。
舅舅一家重男轻女,除了她之外家里还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没得到过什么亲情。
这穿书而来的亲情此时此刻倒是真的存在,不过终究是昙花一现,缥缈而又不可得。
她收了心里那一闪而过的贪恋,笑着撒娇,“谢谢爸妈不怪我。”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虞岁安,“也谢谢大哥。”
“我呢我呢?”满头大汗还有些喘的虞岁愿急忙插话。
他在村里参加一个极限挑战综艺,村里没通网,还是凌晨时导演组才通知他妹妹结婚,他连夜赶回来。
结果回庄园的路堵车严重,他怕错过吉时,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回来的。
“也谢谢你,二哥。”虞岁欢轻轻垂眸,这个二哥表面上与世无争,对财团的一切都没兴趣。
早早地进入娱乐圈发展,自从认回了亲妹妹,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仇人,曾经为了余月见,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眼底全是阴狠,“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欺负我亲妹妹?”
那一巴掌,使虞岁欢落下了一个左耳终身耳鸣的下场,再没有康健起来。
小说的结局有一篇虞岁欢的番外,以第一人称的口吻阐述,书里的原话是,“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我只怪我识人不清,爱上了顾寻川,贪恋了虞家人的温暖。如果我重来一次,那么我绝对绝对会早日离开虞家,不贪恋虞家任何一个人的温暖和关怀,让装模作样的顾寻川得到报应。”
“还有,绝对不会没脑子到再中了余月见的圈套。只是,我太累了,还是愿我再见不到他们吧。”
故事的最后,炮灰女配一点点见证着自己走向死亡,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在时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唯一的愿望是,不再见到他们。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既然穿到了跟她同名同姓的女配身上,暂时占据了她的躯体,那就如她所愿。
她会代替她完成自己的心愿。
“发什么呆呀?我们进屋聊。”虞岁欢忽然被拉回神思,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泊在原地的劳斯莱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
而她的目光也正对上一道锐利的目光,余月见眯着眼,死死地盯着虞家人。
直到虞家人的背影在她眼前消失,她才暗吐了一口浊气,垂下眼睛选择离开。
昨天夜里她忽然间做了个梦,梦里她才是虞家最得宠的小公主,两个哥哥都是十足的妹控,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
而顾寻川成了她的丈夫,他们之间举办了一场万世瞩目的婚礼,成为港城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
梦境太过于美好,以至于她醒来后有些恋恋不舍,像是执念一般交织在自己脑海。
一家五口团圆,虞家的佣人也兴奋不已,庄园里添了几分人情味。
在国外旅游赶回来参加小女儿婚礼的虞父虞母,握着虞岁欢的两只手,眼里满是关切,“欢欢,告诉爸爸,这段日子都受了什么委屈,爸爸给你出气。”
“欢欢,跟妈妈说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欢欢,跟哥哥说……”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导致虞岁欢有些插不上话,她笑了笑打断他们的话,“爸妈,我准备搬出去住。”
四人同时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为什么?”
“爸、妈、哥哥。”女孩轻轻勾唇,眼里满是认真,“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港城的人都戏称我一句虞小公主,我知道这是讽刺。”
她顿了顿,想起书里的虞岁欢正是因为被宠得生活不能自理,在婚后才被顾寻川折磨得不成人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做的是一个独立自信的虞岁欢,而不是事事由家人操办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虞岁欢。”
长久的沉默。
虞岁安眼神逐渐变得晦暗,最后只是轻扯了扯唇角,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答应,“我们欢欢长大了,房子的事情由哥哥替你操办好吗?”
“不用啦,哥哥,我自己来。”虞岁欢弯了弯唇拒绝道,住的地方她这两天已经选好了。
“……”
“好。”
——
“混账东西!”顾老爷子的拐杖恶狠狠地甩在顾寻川后背,胸膛因为剧烈的气愤起起伏伏喘着粗气。
白凝心疼地挡在顾寻川面前,嗓音有些急,“爸,你先别急,这件事说不定是虞岁欢倒打一耙呢?”
顾寻川没吭声,从事发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样,他的大脑还有些空白。
以虞岁欢那一心扑在他身上的恋爱脑模样,怎么会突然间开窍,专门设局在婚礼上摆他一道?
“寻川,你说句话啊。”白凝推了一把顾寻川,拉回了他的神思。
男人唇线紧绷着,垂下眉眼道歉,“对不起爷爷,前几天我惹岁岁不高兴了,所以岁岁才故意在婚礼上闹脾气。”
听到这话,顾老爷子脸色稍霁,“你确定?”
顾寻川是他最看好的孙子,不管是能力还是运气方面,都比其他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对顾寻川寄予厚望。
在知道虞家小公主穷追不舍时,恨不得两人当场完婚,有了虞家这个强大的亲家,那么他们顾家只会青云而上。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向来让他省心的孙子竟然出了岔子。
不仅婚礼没走完,还使他们顾家成为了港城的笑柄,大婚当日,女方无故消失,还爆出了男方的桃色新闻。
顾家的股份已经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还在持续下降中。
“你放心,爷爷,我一定跟岁岁解释清楚。”顾寻川垂着眼,心里如同乱麻一样交织在一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和岁岁之间感情很好,岁岁很爱我,婚礼一定会办的。”
再三得到顾寻川的保证,顾老爷子才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摆手让顾寻川和白凝出去。
一到没人的地方,白凝立刻拉住顾寻川的手,眉眼间皆是慌乱,“寻川,你告诉妈,你跟那个厉家子公司的小职员究竟有没有关系?”
一提到余月见,顾寻川心里就产生一种烦躁感,一想起婚礼上那双含泪的眼眸,他的心脏处就不由自主地有些酸胀。
“没有。”触及到母亲发红的眼圈,他否认道,“妈,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跟岁岁结婚的。”
顾家虽然现如今还是老爷子掌权,但背地里龙争虎斗,即使老爷子有偏心他的迹象,他背后没有强有力的支持也是白搭。
在他们这个权贵圈子,利益永远大于真情,在任何时刻都是如此。
“好、好、好、你知道妈……”
“妈,我先出去一趟。”在母亲又要开始祥林嫂附身之前,顾寻川打断了她的话,白凝到嘴边的话也吞咽下去,任由他去。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港城的大街小巷游逛,胸口的红花还没来得及摘,胸腔处有些堵塞,他烦躁地扯掉胸口的红花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迎面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他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好对上男人冷若寒潭的眸底,男人一触即离,眼底的冷意锋刃至极。
车内。
林程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总裁的脸色,秉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以他对总裁的了解,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情有多差。
但他并没有看懂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明明上一秒暧昧至极,下一秒就剑拔弩张,谁也不肯先让一步。
“先生,我们回财团吗?”
“嗯。”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厉氏财团,厉辞枭单手抄在兜里站在窗前俯瞰众生,忽然摸到一只硌手的口红管,才想起自己本来打算今天还给她的。
现在想想,没必要了。
“嗖——”
那根女王权杖口红华丽丽地从三十六楼摔了下去,隐匿在一片绿油油的草丛中,再看不见踪影。
心里舒坦了,厉害辞枭才拨通公司内线,冷声吩咐,“十分钟后召开会议。”
——
温锦小区。
虞岁欢正戴着一副偌大的墨镜,全身武备严实,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不算奢华的小区看着。
墙壁上正贴着租房启事,她走近一目十行,大概将上面的招租内容浏览一遍。
又粗略地扫了一眼整层楼,楼体以米白色为主色调,搭配红棕色的线条勾勒,既显得清新脱俗,又不失稳重与高雅。
虞岁欢将行李箱放下,自己坐在行李箱上,拨通了招租广告上的联系方式,那边似乎是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嗓门有些大,“你好,租房是吗?”
“是的,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入住?”
“一月两千,水电自理,可以接受的话当天就能入住。”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虞岁欢眯着眸往上望去,她保守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闲钱,不算父亲和两个哥哥开的无限额副卡,算起来只有七八十万左右。
先前的虞岁欢被宠纵得厉害,钱财这种不缺的东西可以算得上身外之物,所以她并不计较真正属于自己的钱有多少。
但后来当余月见回来时,她手里的副卡全部被停掉,再加上她自己没有工作,只能沦为伸手要钱的家庭主妇。
所以,她既然穿过来了,自然就要好好地理财,钱放在自己手里才是真实的,有能力赚钱才是真实的。
像什么宠啊纵啊,都是别人赋予的,也是别人能够随心所欲收回去的东西。
虞岁欢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往下按压了压,一只手用力地提着行李箱上了几层台阶,吭哧吭哧地提到电梯跟前,电梯门口有一对小情侣正在吮吸嘴唇。
发出此起彼伏的水渍声。
【好饥渴,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回家做恨?】
【哎,大渣男,这女孩子耳根都红了,这男的眼睛都没闭,我仿佛看见了一只巨大的吊。】
厉辞枭翻阅文件的手一顿,一道清婉的嗓音忽然穿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下意识地抬眸望窗外看去,嘴比脑子还快了一步,“停车。”
【这男的眼神好恶心,好想剜掉他的眼睛,割掉这二百一根的臭吊。】
林程将车子泊到路边,“厉总,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我自己下去转转。”
这附近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区,旁边立着一家商场,厉辞枭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迈着修长的步子踏进了商场。
同一时间,电梯门打开。
那互啃的男女唇没有离开丝毫,相拥着一起挤进了电梯,虞岁欢紧拧着眉,贴着电梯,保持非礼勿视。
【嘴都啃秃噜皮了吧,等我谈上了,也要看看能不能深喉热吻半个小时。】
【那大大还是不太行,尺度都这么大了,干脆蒽p得了,非得只和那变态男做啊。】
变态男?
做?做什么?
厉辞枭的脚步顿住,偌大的商场望过去。看不见熟悉的身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眉头瞬间蹙起,脸色不大好看。
车上,男人的手指懒散地搭在窗沿上,自从和虞岁欢不欢而散后,头一次提起了她,“你确定虞岁欢脑子没问题?”
林程透过后视镜看见总裁蹙着眉,也跟着皱紧眉头,一时间有些看不懂厉辞枭的意思。
这是厉总第二次这么问他,还有一次在车上直接问当事人有没有纳喀索斯症,也就是传说中的自恋症。
但依他的观察,虞小公主除了跟传言中不太一样以外,其他的地方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没有相关资料,厉总。”
厉辞枭阖眸,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唇齿间,烟雾缭绕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语调淡漠,“让秦牧也来一趟财团。”
厉氏财团。
半个小时后,秦牧也懒洋洋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得到里面的人的准许时,推开门倚坐在沙发上。
“厉大总裁,出什么事了?”
厉辞枭心烦得厉害,从离开那片住宅区便再没有听见过那人的心声,他现在就算是不想承认也必须得承认了。
要么他精神紊乱出现错觉了,要么那突然大变性情的女人被鬼附了身。
但他心底还是更趋向第一种,毕竟第二种实在是太不符合科学,他向来是无神论者,认为这些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
厉辞枭吐了口烟圈,拐着弯子问“秦牧也,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忽然变了性子,那大概率是什么原因?”
“受刺激了呗。”秦牧也丝毫不见外,二郎腿高高翘起,同样点了支烟夹在指尖,眯了眯眸,“听说虞小公主最近和你走的很近?”
乍然间听见这人,他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错觉,若无其事地吞吐烟雾,“她被劈腿脑子出了问题,主动缠上来的。”
“行。”
秦牧也也像是随口一问,屈了屈手指烟灰弹在烟灰缸里,“那就是厉总最近心理又出问题了?”
“压力大精神紊乱。”厉辞枭没直说,只当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产生的精神疾病,“你开点药送过来吧。”
秦牧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如果仅仅是压力大导致的精神紊乱,给自己打个电话就行,完全用不着专门喊他来一趟。
厉辞枭肯定有事瞒着他。
“哥,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为了缓解你的压力。”秦牧也眼尾轻轻上挑,“今晚去会所喝一杯?”
“不去。”
厉辞枭想都没想就拒绝,与其说是私人会所喝酒,不过是一帮有钱公子哥的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偶然间去过一次这样的局,形形色色的男女不顾廉耻,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裤子扒开,毫不顾忌地放肆纵情。
没意思透顶。
“不去那种局,单纯喝一杯。”秦牧也自然知道面前这男人,二十四年清心寡欲,像是没一点点欲望。
“晚八点。”
醉春。
“过来,td衣服,给我摸摸腹肌。”虞岁欢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眼神几乎要黏着在面前八个肩宽腰窄的顶级男模身上。
为了庆祝自己搬进新家,她心花怒放地奖励自己来会所玩一把,毕竟在现实生活中,她除了看看婆文,也没有什么别的寻求刺激的方法。
来都来了,摸摸男模不犯法吧。
面前的男人密长的睫毛轻垂,鼻梁挺直,线条流畅,为本身柔和脸上增添了几分立体感。
男人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搭配着浅灰色的长裤,一只猫尾巴别在后腰上,衣领轻轻敞开,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咬着淡淡的粉唇,缓缓跪坐在虞岁欢面前,轻握上她的手腕,指引着她柔软的手摸上他紧致的腹肌,“小姐,满意吗?”
虞岁欢乐的找不到北,再加上喝了点点果酒,脑子已经有些许不清醒,只知道傻兮兮的笑。
“你也过来。”她对着一个板着脸,长相稍野性的男人招了招手,男人垂着眼走到她面前,眯着眸遮去眼底的欲望。
他在会所也已经干了好几年,以前遇到的富婆不是肥胖就是年事已高,才调来醉春,就碰见这么绝色又清纯的女子。
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他缓缓跪坐在虞岁欢旁边,慢条斯理地解着纽扣,一颗颗,尽数剥了个干净。
男人胸前的两块胸肌高高挺起,结实的大膀子看上去劲瘦有力,与整张脸稍有些违和。
【嘿嘿嘿,男的妈妈,我喜欢。】
虞岁欢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摸上男人的胸肌,指尖稍稍用力,腹肌劲瘦有力,她感觉自己好像醉了。
这该死的男色,真令人沉醉。
“你们六个,td上身给我跳支舞吧。”
伴奏声响起,虞岁欢眯着眼享受地看着不远处的裸男跳舞,手里还慢悠悠地抚摸着男人的腹肌。
惬意地弯唇,“喂我口酒。”
猫尾男后背挺直,端起桌上的红酒杯,缓缓地靠近虞岁欢,手没敢触碰上女孩,只是远远地将酒送进她的唇瓣。
——
厉辞枭倚靠在沙发上,半张脸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轻抿了口白酒,指腹捻磨着杯子外壁。
掀了掀眼皮,“男妈妈是什么?”
秦牧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瞳孔里的错愕毫不掩饰,好半晌没说话。
“什么很难启齿的东西?”
秦牧也吞咽了口白酒,低着头随意找了张胸肌突出的网图递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保持面不改色,“大概这样,有的女生喜欢一头扎进去。”
“……”
【八个还是有点太多了,少一点好,不用怜惜我这朵娇花,我可以。】
【嘤嘤嘤,这小尾巴我好喜欢。】
【果然,人还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男人。厉辞枭那不解风情的直男,财大气粗又怎样?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厉辞枭扣着酒杯的力道收紧,指尖泛白,满脸阴郁地盯着包厢门。
真是见鬼了,那蠢货居然说自己不行。
【还是我的猫尾男和男妈妈摸起来手感好啊,虞岁欢,这幸福的日子就该由你过。】
“砰!”的一声,酒杯被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惊得秦牧也抬起眼,看向一旁的男人。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厉辞枭虽然做事狠辣,但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喜形不露于色,即使再震怒,男人脸上也是淡淡的。
出什么事了?
突然使泰山崩于色而不变的厉大总裁如此震怒。
胡思乱想间,厉辞枭已经重重地甩上了包厢门,秦牧也紧跟在身后。
就见男人一脚踹开旁边包厢的门,里面混迹着一堆形形色色的男女,正因为厉辞枭突然的闯入而大惊失色。
厉辞枭眉头蹙得更紧,这世界真是见了鬼了,自从第一天见到那蠢女人,以后就像是鬼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有那道诡异的声音响起。
他今天非得找到那死女人,警告她不许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许再让自己的心声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厉总,秦医生,要一起进来喝一杯吗?”同一个圈子的人自然都认得面前的两人,虽不知厉辞枭为何大动干戈,但他们顺着他的心意走就行了。
“不了不了。”秦牧也拒绝道,明显察觉出男人眸底的阴郁和脸上不悦的表情,跟在男人身后。
厉辞枭唇线绷得很紧,抬脚踹上对面的门,依然不是。
“哥,你找谁呢?”
秦牧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眉头紧蹙,挡住厉辞枭的路,“哥,我替你去找。”
“不用。”
厉辞枭毫不犹豫地拒绝,抬脚往这一层楼最边上的那个包厢走去,门缝半掩着,里面炸裂的摇滚乐扎进炸进他的耳膜。
“砰——”
门重重地摔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包厢里面,纸醉金迷,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音来到了最大,一排排裸体男正跳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热舞。
门乍然间被踹开,六个男模同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而包厢里的女主角半眯着眼靠在沙发上,一个戴着猫尾巴的男人凑上去,喂女人喝着白酒。
那女人的手闭着眼仰着雪白的天鹅颈,慢慢品尝男人递过来的酒,手搭在酒杯上,指尖似有若无地往上摩挲。
跪在左边的男人不知凑近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女孩笑得眉眼弯弯,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像是在旁若无人的接吻。
秦牧也第一时间看向厉辞枭的脸色,果不其然,男人脸色阴沉得能浸出寒冰来,他的心里没来由得咯噔一声。
沙发上的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震得蹙了蹙眉,丝毫没反应过来门口站着两人,眼神迷离,沾了酒的嗓音有些哑,“你们怎么不跳了呀?”
六个男模互相看了看彼此,又重新开始跳着擦边暧昧的热舞来。
在这会所里工作,谁出钱谁就是大爷,他们自然全听出钱的人的吩咐。
“报警,说这里有人涉及非法交易。”厉辞枭眸底冷若寒潭,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