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颂芝是小说《华妃重生:凤仪天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小喜悦写的一款女频衍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华妃重生:凤仪天下》的章节内容
翊坤宫内,年世兰声声泣血“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伴君十一载,除了算计,究竟得到了什么。她双目圆瞪,生命一点一点在流逝,“哥哥,哥哥……”
灵魂仿佛挣脱了肉体的枷锁,轻盈而飘渺地游离于尘世之上,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角审视着这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颂芝眼中没有恐惧,温柔得喊了一声小姐,坚定又决绝得触柱而亡。她颤抖着伸出手,试图穿越这无形的界限,去触碰那个即将永远离去的身影。指尖轻轻划过颂芝苍白却依然清秀的脸庞,泪水与鲜血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傻丫头,今生是本宫欠你的”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别怕,本宫这就带你去找哥哥,咱们永远都在一起了。”
然而,当她试图引领颂芝的灵魂一同轮回时,却惊讶地发现,颂芝的灵魂并未如她所愿显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回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那么孤单无助。她奋力想要穿过厚重的宫墙,那象征着权力与束缚的冰冷石壁,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她,每一次尝试都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疼痛而无力。
她在这宫中不知待了多久,看到了皇后杀了皇后,死生不复相见;看到了负心之人屡戴绿帽,活生生被气死;看到了死对头终成赢家,却再不见笑颜;看到了皇上收集了她的手办,却被手办亲手喂下丹药蚕食性命,有一种隐秘得快感却又痛心。她就这么飘荡着,飘荡在皇宫的每个角落却不得出,她以为她会一直飘荡下去,却不想……
身体有久违的沉重感,耳边好像是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声音,年世兰一时间怔怔的。
蜜合色的湘绸被子覆盖在她的身上,那柔和的色彩如同初升日光的温暖,既高贵又不失温馨。淡紫色的流云葛暗绣上裳下裙,轻盈地贴合着她的身姿,紫色的神秘与流云葛的飘逸交织在一起,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头顶之上,八角宫灯静静地悬挂着,屏风上绘制的扬鞭少女,英姿飒爽,仿佛正引领着她回到那些无忧无虑、自由奔放的少女时光,屋子中央,紫檀木镶着珐琅彩的酸枝木隔断,精细的雕刻与绚烂的珐琅彩相互映衬,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与地位。隔断外,偶尔有人影闪过。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重新回到了闺中。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刚睁开眼就听到颂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孩子,别听那个孽障的,快喝口粥。”母亲泪眼望着自己。
父亲和大哥大嫂二嫂殷殷望着自己,二哥跪在屏风外,却伸长了脖子望着自己。
这一幕似曾相识,年世兰想起来了,这一天是哥哥带自己私见了胤禛,自己当他是登徒子,冲他纵马甩鞭,不料自己技不如人,差点跌下马去,就是这般不打不相识,自己一颗芳心暗许,父母却不许嫁,自己在哥哥的怂恿下闹绝食却晕了过去,最后父母无奈妥协求了皇帝赐婚,真是好算计,明明是他想要年府的助力最后却是年府去求的亲事。
年世兰深吸几口气,本以为幽魂般飘荡的时日把前世种种都放下了,没曾想现在的心绪依然难以平静。
“都退下。”年世兰沉声到,“哥哥进来吧”气势里的威压让年父年母生疑,年遐龄还是挥了挥手,仆从尽数退去,颂芝留在了二门外守着。
年世兰望着她的至亲,这时的爹娘虽也有了银丝,但父亲仍然一副儒臣风貌,母亲眼角的皱纹更平添了慈爱。大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二哥桀骜不驯,意气风发。大嫂端庄稳重,二嫂巾帼不让须眉。这般情景,年世兰没想到还能再看到,跟家人重聚的喜悦和前世的悲苦涌上心头,年世兰知道,年家没有押错宝,但是错估了帝王的疑心,更忘却了伴君如伴虎,要时时处处小心谨慎。
“兰儿知错了,是兰儿害了年家满门。”年世兰起身恭敬跪在榻前,唬得旁人忙上前搀扶,年母更是急切道:“兰儿这是怎么了,真要嫁就让你爹去求皇上赐婚,莫要自苦。”年世兰看着家人坚定得摇了摇头端端正正跪着。
年父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年世兰的肩头,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兄长则坐直了身子,目光专注地听着妹妹的诉说,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兰儿,你且细细道来。”父亲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于是,年世兰将自己又重新活过一次的经历、在王府和皇宫的种种缓缓道出,语气和缓,就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声音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带着不可言喻的情感。在年家人耳中却似惊雷。连最稳重的年希尧都泪流满面,在听到欢宜香的来龙去脉后,年羹尧更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年世兰也只说到了自己自绝与翊坤宫,毕竟后面的事与自家无关。
“女儿不知是梦一场还是再世为人,请父兄指点。”
“兰儿,这话休要再提,免得被当成……”年遐龄沉声道,刚要再言,却被小女儿打断。
“父亲休要再疼惜女儿,女儿不惜己身,愿护年家满门!”
“女儿此生怕是也得再入宫闱,否则他如何安心。”
“好兰儿,为父明白。”说罢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孽障还不跟我走,兰儿莫要再想,你先好好休息。”
年母牵着年世兰的手不放,扭头道:“老二媳妇,老二就是个祸苗子,他他他,跟皇子称兄道弟,桀骜不驯不知收敛,你日后要收紧他的性子,为母定要收紧他的皮!”
“狡兔死走狗烹,若不是哥嫂护我,我怕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年世兰说着,拉着二嫂的手,不肯让二嫂请罪。
年世兰知晓,她这个老来女,受尽父母疼爱。哥嫂都没有女儿,更是将她疼得如珠如宝,否则她也不会是这么烂漫的性子。幸好重来一遭,除了鲁莽的二哥,家里人都是有成算的,更何况二哥也不是个傻的,只是桀骜不驯顺风顺水让他飘了,这一世,有了那么多警示,定能平平安安。
“母亲,我想让颂芝留在家中,过几年烦请母亲为她相看,最好认她为义女,有年家撑腰,让她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她对我忠心,也是我对不住她。”
“大嫂,大哥的《集验良方》《本草类方》写的如何了,跟大哥讲,不用费心将江氏兄弟收为徒弟,送进太医院,再好的医术也无用,他们就不是忠心的,这一遭,得跟哥哥要个人,别过明面,就贴身跟着我护我一护。”
“二嫂,我记得二哥麾下有意经商能人,嫂子跟哥哥好好说道,切不可看不起商人,日后,将生意做起来,哪怕最低贱的商户来的银两,也是干净的,我知晓哥哥总是为了军中军资,也知晓层层克扣军中不易,那人最忌一个贪字,他才不管真贪假贪,为了什么。”
三人一一点头应下,看着年世兰明艳的脸庞和眼中的憔悴,又想到她口中年家的结局,不禁悲从中来,三人都不约而同劝着年世兰多休息,待日后慢慢思量,如今养好身体为重。
母亲和嫂子怜惜得望着她,细细叮嘱了伺候的人才离去。
“妹妹看来是真有奇遇,否则王府内院之事不会如此清楚。”年羹尧第一个忍不住开口,“我也知晓四王爷福晋是继室,不得宠爱,才想着……妹妹本该配人中龙凤,如此这般,真是我害了妹妹。”
“你这个傻子,就算咱们已经是雍王府属人了,他也不放心啊,四王爷这是怕咱心在曹营心在汉,用妹妹买我们的忠诚啊。”
“皇上已经替咱们选好了路,兰儿也说了他是如何成为赢家的,同母亲兄弟他都狠得下心,何况如今。幸好丫头是个心性坚定的,就只能如此了。”年遐龄叹了口气,“只是老二,你妹妹用命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该如何你考虑清楚。”
“父亲,儿子明白。”
重回王府已经势在必行,无论如何也要给年世兰争取最好的。
年世兰本就是将门虎女,骑射功夫了得,风风火火吃了一顿后就没事人般开始筹谋,父兄忙活府外的事,她就挑选帮手。
大哥指了身边最得用的侍女来,名唤素问,虽说是侍女,但也算是师从于大哥,忠心自不必提。近身服侍年世兰,年世兰也常与之探讨自己为幽魂时学过的医书,彼此更觉受益匪浅,感情也是愈加亲近。素问不知缘由,却觉得大小姐不愧是年家万千宠爱的独女,相貌气度不凡也罢,更是一身学识,秀外慧中。
唯一的困扰就是颂芝死也不愿意出府嫁人,甚至因为当了义女就不能伺候小姐,连当义女也不愿意,要死也要跟小姐在一起。对这个愣头青年世兰是明白的,毕竟现在年岁尚小,只能慢慢劝说。
年羹尧这边也是细细跟大哥商量了对策,毕竟直愣愣的武将可不如大哥这个文臣脑瓜子灵活。
胤禛自从跟年小姐见面后就有点摸不清头绪,本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政治联姻,可是年家再无音讯,送去的东西不见回复,也没再次偶遇的机会,唯一的变化就是商议正事的时候,年羹尧的头越来越低。
“年兄,令妹可还欢喜我赠与的发簪?”胤禛终于忍不住在一次正事谈完后留住了年羹尧。
“王爷赏赐当然爱不释手。”年羹尧使劲儿低了低头。
“她如何说?”
“王爷,王爷,这,这,这”年羹尧的吞吞吐吐让胤禛皱起了眉头,纵使年小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天之骄子什么美人得不到,不过是年羹尧的妹妹才多给几分薄面,难道这年羹尧真是有异心不可。
“王爷,你知道的,家父对妹妹宠爱非常,非为人正室不可,奴才上次框妹妹出来回去就被上了家法,本想着妹妹或许,可她一介女儿,规律甚重,也怪奴才,东西,东西都不曾送到妹妹手上,王爷恕罪啊。”
胤禛想起当日马上的英姿飒爽,本见她小女儿情态,以为芳心暗许,竟是这么一个乌龙,胤禛也是翩翩少年郎,怎还未迷住闺中女,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与诚意,能够轻易赢得年家小姐的青睐,进而巩固两家的政治联盟,却未曾料到事情远非他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胤禛不禁勾起了唇“年兄说得这是什么话,不知明日本王可否去府上与年将军一叙。”
年羹尧自是没有不允的。
次日,胤禛如约到达年府,年遐龄率儿子们在府门口恭迎,直接进了书房,寒暄后胤禛直白提出去拜见年夫人,没成想碰了个软钉子。胤禛本想私下再见一见年世兰再做打算,如今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为了不空跑一趟,无法胤禛只得说想迎年世兰进府,没成想年父却道女儿骄纵,不配进王府伺候,打算日后为女儿寻一下属武将为正室,只求女儿一辈子肆意潇洒。年父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胤禛心中的热情。胤禛明白在年父看来,女儿的幸福远比任何政治联姻都来得重要,他不愿让女儿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更不愿看到她被困于王府的深宅大院之中,失去那份属于她的自由与潇洒。胤禛更肯定了年世兰的价值。虽然心中恼怒,但也深知此时不宜硬碰硬,只是暗示年家仔细斟酌是否愿意成为雍亲王府的附属。
这般不欢而散后,年羹尧也有半月未至胤禛府上,半月后皇上一道圣旨年羹尧要赴边关。出征前一日,年羹尧去雍亲王府给胤禛行了大礼,直言妹妹的事对不住王爷,必会立下军功回报王爷,实心实意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额头都青紫了。胤禛虽面上说着无碍,兄弟不必多言,也暗戳戳的指出年世兰美貌一见倾心,不是为了别的,可年羹尧除了更惶恐得要跪,哆嗦着唇不曾多说一句。胤禛明白虽说两人的关系是皇上属意的,可没有姻亲联系还是不够稳固,年家的势力必须握在手里。
胤禛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亲自出城送年羹尧出征后,胤禛掉转马头到了年府,面上安抚年家不要为年羹尧出征担心,却借口更衣爬了年小姐的墙头,向来不苟言笑规矩甚至的四爷如此行事,暗自观察年家众人都直撇嘴摇头。
唯一吓了一跳的就是年世兰了,虽知晓胤禛来府,但知晓父亲不会让他来兰欣阁,依然带着颂芝和素问在院子荡秋千,虽说两世的时间加起来她都可能是个几百岁的老妖怪了,但不知怎么重回闺中却玩心渐起,大家都知晓她这么肆意的日子不多,都劝着她多舒心,如此这般年世兰忙完正事就荡荡秋千看小丫头捕蝶,思绪也越飘越远。
胤禛绕过山峦叠峰的花园,翻过墙头就看见秋千架上坐着一美人,秋千上引了紫藤夕颜和杜若,院中遍植芍药,香气萦绕,引得蝶儿翩飞,美人着正红色芍药暗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裙,乌黑的发髻简单挽着,斜簪了一支碧玉金簪,好似月下仙子,胤禛呼吸滞了一瞬,不知怎么想到了秋千架上春衫薄,怪不得年遐龄非要她为正室,她着红色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还不等胤禛上前说些什么,年世兰就站起了身,遥遥行礼:“参见王爷。”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恨意泪意,行礼后忙回到内室。丝毫不逾矩。
胤禛一句话未来得及说,摇头暗笑自己竟还会被美迷得失了神,便是当年的纯元也没美得让人如此失神。
小厮恭敬上前引路,胤禛暗笑一声返回书房,恭声道:“ 年侍郎,本王今日来实是想迎娶年小姐。”
年遐龄刚要开口拒绝,胤禛做了噤声的手势
“她会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本王会护着她,护好她,年侍郎不必忧心,等着迎圣旨吧。”说罢,不待年遐龄行礼,便笑着离去。
不多时,一张圣旨让一切尘埃落定,年世兰开始府中待嫁。
这次的开端是好的,胤禛求娶,且求娶得如此艰难,人总是会对难以轻易得到的念念不忘。早也知道,皇上必会给四阿哥赐婚,毕竟年家是皇帝给胤禛的班底,也是给太子的班底,此时此刻胤禛还是死忠太子党,皇上对先皇后还是感情深厚,对太子更是满意的。
年世兰开始了她待嫁的日子,这段时光对她而言,不同于前世的充满期待和羞涩,她冷静有序的准备着一切。她拿起并不熟悉的针线,开始学着亲手绣制嫁衣,虽然只是绣上几下做做样子,舞枪弄棍的手终是难以拿起绣花针,还要从头学起。今后她要遵循内宅妇人的生活方式和规范,与众不同的地方,胤禛看得就足够了。偶尔有礼物从胤禛那边送来,她虽心中冷漠,但表现出的却是温婉与矜持,回赠的礼物也是恰到好处,既不失礼数,也不逾越礼法,更是收到三五次才回赠一次。她更未曾出府与胤禛相见,无心插柳,胤禛满意于她的家教,也让胤禛对她更加敬重。
年世兰的这种态度,这把胤禛更是勾的心痒痒,在梦中屡屡梦到她,不是年世兰骑马时的英姿飒爽就是她在秋千上恬静灵动的模样,自由不羁、勇敢无畏和温柔似水、柔情蜜意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年世兰身上完美融合,让胤禛对她愈发着迷。
十个月的时光匆匆流逝,年世兰进府的日子终于到来。
颂芝最终还是和素问一同随年世兰入府,颂芝忠心机敏,素问心思缜密,日后就是年世兰在府上的依仗,在王府生活,若是身边人不可靠,才是行走于悬崖,稍有不慎必粉身碎骨。
尽管按照礼制,迎娶侧福晋无需张扬,但雍亲王府内依旧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张灯结彩,处处彰显着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尽管年羹尧将军此时并未得胜归来,但边疆传来的捷报连连,无疑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几分荣耀与光彩。亲近的王爷纷纷前来祝贺,胤禛作为王府的主人,自然也是忙碌不已,宴席上觥筹交错,他更是被太子王爷的调侃和敬酒所包围,直至夜色深沉,方才带着几分微醺回到了新房。
新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年世兰绝美的容颜。她身着华丽的嫁衣,头戴凤冠,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令人心醉。胤禛按照规矩,轻轻挑起了她的喜帕,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年世兰见胤禛滞愣了好久都没出声,娇俏得冲胤禛一笑:“兰儿见过王爷。”
胤禛闻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和声道:“不用多礼。”
年世兰作为侧妃,本不需要和胤禛行合卺礼等仪式,但胤禛还是做了准备,简短的仪式后,胤禛道:“兰儿,本王知晓委屈你了,今后必不让你委屈。”年世兰闻言,脸颊微红,低垂眼眸掩住眼不屑,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坚定:“四爷,兰儿知晓这府中规矩重重,但只要有你在旁,我便无所畏惧。”
胤禛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年世兰的鼻尖,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你这小丫头。”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月色皎洁,洒进屋内,红烛摇曳。一夜,胤禛甚至叫了四次水,足以见得他对年世兰的宠爱与满意。
兰心阁中芙蓉帐暖度春宵,正院里宜修却辗转反侧,剪秋劝道:“福晋,年氏那的好东西安排好了,您安寝吧。”
“又来了一个,王府的女人真多啊”宜修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嫉妒与哀伤,她的手指因情绪的激动而几乎要嵌入掌心:“这个还没入府王爷就一趟一趟往年府跑,进府就将碧月阁改为兰心阁,说跟她闺中一样,王爷可知我闺中的院落名字?”泪顺着脸颊流进枕头,剪秋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地守候在一旁。
清晨,年世兰缓缓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胤禛早已离去。颂芝见状,连忙上前,脸上洋溢着喜悦:“小姐,王爷真是体贴入微,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不让吵醒您,说是让您多睡会儿,好好休息呢。”
年世兰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神色淡淡。
“素问,你留下,背着人细细检查一遍院子。”年世兰在颂芝的搀扶下起身,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轻声吩咐道。素问是她的心腹侍女又精通医术,行事稳重,心思细腻,交给她这个任务,年世兰很放心。在这深宅大院里,表面的平静下往往暗流涌动,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草草吃了两口软糯的糕点,年世兰便带着颂芝前往正院请安。第一天请安,可不能迟到,福晋多小心眼她可是太明白,这些规矩礼节是万万不能少的。
走在通往正院的路上,年世兰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您放宽心,王爷是真心疼您的。”颂芝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年世兰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她知道,颂芝是出于好意,但在这王府之中,真心与假意,谁又能分得清呢?她只能依靠自己,一步步在这复杂的环境中走下去。
踏入正院的那一刻,年世兰便感受到了周围人各异的目光。有的好奇,有的敬畏,有的嫉妒,有的则是不屑一顾。但她都一一淡然处之,互相见礼。
在正厅内,福晋早已端坐在主位上,等待着各位侧福晋和格格们的到来。年世兰走上前去,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声音温婉而清晰:“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福晋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快起来吧,年妹妹果然貌美,要早日开枝散叶啊。”
年世兰闻言,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显得更加局促不安,她如何不明白谁才是最容不下子嗣的。
“多谢福晋吉言,臣妾自当尽力。”年世兰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她故意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低头垂眸,不让任何人窥见自己眼中的锐利与坚定。
“好啦,年妹妹见见别的妹妹吧。”福晋笑道。
年世兰闻言,轻轻点头,目光柔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嫔妾。雍亲王府内,福晋与格格们数量不多,也是前世的老熟人了。
齐侧福晋也是将门之女,齐老将军之后家族将才尽数凋零,家族势力日渐势微,不复往日辉煌。细想齐月宾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什么辉煌能比性命重要。前世愚蠢的自己视她为亲姐妹,可她却给了自己堕胎药,明明自己40多岁,被不被灌红花不都不能生了,可她不恨皇上不恨皇后不恨太后却对自己下死手,还不是找软柿子捏。现在的她以温婉贤淑著称,与福晋关系最为亲厚,常伴其左右,帮助管理王府事务。
李庶福晋,作为府中唯一育有男丁的格格,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她的儿子备受王爷与福晋的宠爱。与其说她傻人有傻福,不如说就是福晋看中了她笨蛋美人的属性,胤禛却厌恶了她的愚笨,每每去她的院子都是只看看三阿哥,很少留宿。
吕格格则是以她的直爽大方与俏皮赢得了众人的喜爱。她育有一女,名为云霏,云霏聪明伶俐,吕格格更是用心地爱护,胤禛喜爱她的慈母心态,对她还有几分宠爱。
冯格格则是府中的一股清流,才情出众,比年世兰早十个月入府,现在就在年世兰的侧院,前世她恨自己诸多磋磨, 今生她就是送上门的帮手,毕竟没有谁比她更缜密。
费格格则是府中最为张扬的一位,她美貌无比,进府才五个月,正是胤禛的心尖尖,前世她虽对自己忠心耿耿,也是因为家人都在年羹尧麾下不得不为之,毕竟刚进府时她恨她夺走了胤禛全部的目光,没少下绊子。
相互见完礼,福晋就让众人散了。
回到正院,新来的小丫头殷勤上前,送上膳食:“侧福晋快用膳吧。”
年世兰也真是饿了,就这一碟酱肉拌菜一道蒸鱼用了两碗粥。
“这道羊汤就赏你了,去跟冯格格说,中午一道来用午膳。”年世兰对身边的小丫头道。
素问在年世兰的吩咐下,特意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开始了一场细致入微的检查。室内陈设一新,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漆器的光泽,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暗藏玄机。
素问逐一审视着每一件物品,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检查过被褥、香薰、首饰,每一件都没问题,素问暗暗松了口气,正想给年世兰沏茶,当触碰到那只煮茶的茶壶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茶壶盖,仔细端详,只见其色泽较之于壶身略显深沉,仿佛被岁月或是某种物质悄然侵蚀,她轻轻揭开壶盖,一股不易察觉的异香悄然弥漫开来,与茶香交织在一起,却又显得格格不入。素问深吸一口气,闭目细品,那气味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与凉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药香——一种药力极为强烈的避孕药物所特有的气息。素问暗暗吸了口气,幸好昨夜小姐未曾用府中之物。
素问深知此物的厉害,它不仅能悄无声息地影响女子的生育能力,更可能对身体造成长远的伤害。
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素问回到了年世兰的房间,将她的发现详细汇报给了年世兰。年世兰听后,眉头微蹙“素问,你做得很好。吩咐下去,都来正殿拜见吧。”
年世兰身着华服,仪态万方得端坐在正殿,颂芝、素问侍立一旁,刚献过殷勤的丫头献上茶来,然后兰心阁大太监周宁海一同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奴才兰心阁內监周宁海参见侧福晋,侧福晋吉祥。”“奴婢兰心阁侍女康儿参见侧福晋,侧福晋吉祥。”,最伶俐的那个丫头就是康儿。
年世兰没想到还能再见周宁海,前世她搭救了逃难的周宁海,给他银钱让他得以安葬逝去的母亲,让府医为他治伤保住了双腿,做了二哥的书童,谁也没想到年世兰准备进王府时,他竟求了二哥自愿做內监陪她从王府走到皇宫,最后受尽刑罚也没有背叛她,让她在冷酷的宫廷斗争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忠诚。今生她求了二哥带他去军中历练,博一个好前途,没想到他竟然又这般选择。
他俩参拜完毕,又率其他两名內监和四个小丫头向年世兰磕头正式参见,一一报名年世兰缓缓地喝着茶,并不说话。
年世兰知晓,沉默是最有效的震慑。果然,他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年世兰合上茶盏,缓缓道:“在我跟前做事,忠是最要紧的。若你们能忠心耿耿,我必不会亏待,自会保你们荣华富贵,但若是有谁心存不轨,背叛于我,那么,后果也将是你们所无法承受的。望你们都能三思而后行,莫要走错了路。”
她的话语虽轻,威压却重,字字如重锤,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年世兰深知,自己身边必有安排的人,敲打一番暂缓些觊觎与算计也是好的,日久见人心,真正的忠诚不是轻易得来的,它需要时间的考验与真诚的付出。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盘算,对她忠诚不渝的人,予以丰厚的回报,对于那些敢于背叛她的人,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必将严惩不贷,前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就算是做年答应时生活都未受到难为,何尝不是自己恩威并施的结果。
站在下面的人神色一凛,扣头道:“奴才不敢,必忠心耿耿侍奉侧福晋。”
年世兰满意一笑:“赏”,颂芝、素问将准备好的银子分下去,一屋子人诺诺谢恩。
康儿上前道:“年福晋今日也累了,随奴婢去休息吧。”
年世兰温声道:“不必了,去看着午膳,冯格格一会儿就到了。”转头唤素问,“拿一对织金镯子来赏康儿,你泡的六安瓜片味道极好,倒一杯赏康儿。”又嘱咐颂芝去拿一锭金子额外赏周宁海,颂芝会意转头就跑,看她那冒失样不由得摇摇头,余光却一直在康儿身上,素问一贯伶俐,拿着有问题的茶壶用不显眼的茶杯倒了一杯递给康儿后转身假意去忙,年世兰眼见康儿略略迟疑,捧着茶碗一闭眼喝了下去,袖口前襟都湿了不少,年世兰和素问相视一笑,心中有了定论。
康儿刚退下,年世兰还没跟素问交代,就听到通报冯格格来了。
随着侍女们的轻声通报,冯格格缓缓步入年世兰的宫殿。冯格格身着淡雅宫装,发髻高挽,佩戴着几支素雅的珠花,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冯格格,来啦,快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年世兰热情地招呼着,亲自为冯格格斟上一杯香茗。
冯格格轻步上前,行礼道:“参见侧福晋,妾请安来迟,侧福晋恕罪。”
“知道你体贴,怕我来不及整理。我正愁无人相伴,冯格格有空常来,真是再好不过了。”年世兰笑得更加灿烂,她拉着冯格格的手。
两人边聊边品茶,冯若昭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没想到将军家的女儿竟是这般好性,要不然做她的房中人得受多少磋磨。
不多时,王爷、福晋的赏赐陆续到了,冯若昭调笑:“姐姐你多得宠爱,还没入府王爷就改了兰心阁,这又是如水般的赏赐。”
年世兰低下了声音:“妹妹这就不知了,我闺中的兰欣阁可是欣喜的欣,王爷不用心才用个心字凑。”
两个人大胆得打趣后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转眼间,已到午膳时分。侍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餐桌。年世兰特意吩咐准备了冯格格喜爱的几道菜肴。
“妹妹,这道清蒸鲈鱼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年世兰指着盘中佳肴,温柔地说道。
冯格格夹起一块鱼肉,轻轻品尝,随即赞不绝口:“真是鲜美至极,年姐姐有心了。”
两人又聊了许久,快昼寝的时候冯格格才起身告退。
胤禛连续四晚都歇在了兰心院,胤禛觉得年世兰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他的,吃的喝的住的处处舒心,心里对迎她进门更加满意,年世兰的娇俏更是让他甚是喜爱,骄矜却不骄纵的女儿谁能不多宠几分。
第五晚,年世兰借口来了小日子将胤禛推到了冯格格处。
第六晚,胤禛还是来了兰心阁陪年世兰用晚膳,年世兰忙柔声道:“爷怎么来了,妾这就让人单独准备晚膳,爷不说一声就来了妾也没个准备。”
胤禛不过是昨天看年世兰恹恹得不肯吃饭,放心不下才来,微微皱起眉:“旁人盼爷都来不及,偏你矫情。本王与你一同用便是。”
“妾这就让人端上了。”年世兰捂嘴娇笑。
年世兰轻声嘱咐颂芝先将膳食端上来,赶快去膳房取王爷爱吃的膳食。
一众宫人动作利落,井然有序地一道道菜肴小心地呈上桌。
头一道便是补血气的五红粥,汤品色泽鲜红诱人,汇聚了红枣、红豆、枸杞、红糖与红衣花生之精华,每一口都是对身体的温柔滋养,素问以银勺轻舀,恭敬地置于二人面前的瓷碗中,汤面泛着微微热气,香气四溢。
接下来就是乌凤汤,此汤以乌骨鸡与珍贵药材凤尾草精心炖制,汤色乌黑发亮,滋味醇厚而不腻,具有滋阴养血、强身健体的功效。随后还有鱼胶黄芪肉,精选上等鱼胶,搭配补气圣品黄芪与鲜嫩猪肉慢火炖煮,肉质酥软,汤汁浓郁,既补身又养心。
接下来的几道菜肴,亦是道道精彩,各具特色。有燕窝酥,晶莹剔透的燕窝与酥软可口的糕点完美结合,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诱惑;有滋补养生的枸杞炖羊肉,热气腾腾,暖身又暖心;有清新爽口的翡翠豆腐,碧绿如玉,口感细腻;有肉质鲜美的清蒸鲈鱼,搭配特制酱料,鲜美无比。整整八道菜,道道精美绝伦。
年世兰与胤禛相对而坐,年世兰浅笑:“爷先将就着用些,爷喜欢的菜色颂芝已经去取了。”
素问熟练得为二人布菜,胤禛先动筷后,年世兰才以素手掩唇,缓缓将汤羹送入口中。待她将一勺汤羹完全咽下后,她才轻轻放下瓷勺,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随后夹起一块鱼肉,轻轻咀嚼,动作优雅,行云流水。
不多时,颂芝端着食盒回来了,胤禛喜欢的老鸭汤、炙羊肉摆上了桌,比之年世兰的膳食总感觉不够精致。
胤禛一边进食一边端详着年世兰,她的仪态真是比母妃更赏心悦目。娇养的贵女真是仪态万方,比满族贵女更有风情,连纯元都比之不过,年家真是待她如珠如玉。
待净口后,年世兰撒娇道:“昨日喊了两句腹痛,她们连蟹粉酥都不让妾吃了。”
“知道你娇气,等身子好了怎么吃不随你。”
“府内规矩甚重,王爷这是许给妾小厨房了?”胤禛大手一挥,给兰心阁置办了小厨房,喜得年世兰连连谢恩,又是一顿撒娇卖痴,胤禛更是许诺下次去圆明园带她去策马。
年世兰今日依然推他去冯格格处,胤禛拒绝了,用温热的手掌暖着她的腹部,拥她入睡。
年世兰心下满意,这是首战告捷,勾住了胤禛的心。
王爷在兰心苑歇了六日,不提正院如何恼怒,后院的其余女人都微微生了醋意。
入府连宠三日是常事,可年侧福晋都报了小日子还把人箍在房中,甚至有人嫉妒起冯格格近水楼台。
第七日,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今日费格格侍寝了?”年世兰放下手里的棋谱,神情有些惊讶。
“费格格不廉耻,王爷路过春华院时,听见了费格格的筝声,就没再出来。”颂芝气的咬牙切齿,素问忙伸手拽了拽颂芝的衣襟,怕她再说下去小姐伤心。
“费格格胆子够大,她光想着截我的宠,却忘了今日是十五,福晋因雪免了这几日的请安,倒把她的脑子免没了。”年世兰语气淡淡“她们斗起来才好,把咱们院子守好就够了。”
“小姐,她跟你抢王爷,咱们不能放过她!”颂芝气恼得称呼都变了回去。
年世兰轻抚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她缓缓转过身,语气温和却又坚定道:“你们可知,在这王府的深墙大院之中,每日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流涌动。你是不是觉得王爷的宠爱便是那无上的荣耀与倚仗。”
颂芝闻言,使劲儿点头,似是赞同得不得了,可素问一言不发,似在思索着话中深意。
年世兰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往往也意味着集万千怨怼与一身。这王府之中,人心复杂,嫉妒与算计如同无形的网,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王爷的宠爱,固然能带来一时的风光与便利,但真正的安稳与幸福,却非仅仅依赖于此。”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而深远:“真正重要的是,要得到王爷的心,得到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依赖,人心易变,只能在他变化之前,把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攥在手里。这需要的不仅是美貌与才情,更需智慧、耐心与真诚。要能在王爷需要时给予支持,在王爷困惑时提供见解,让王爷在纷繁复杂的世事中,感受到你的独特与不可或缺。”
“再者,”年世兰的语调更加柔和,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交好各院,不仅是为了减少树敌,更是为了在这王府中编织一张坚实的网。多个帮手,就是多条出路。在关键时刻,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交情,或许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记住,独木难支,唯有利益支撑互为依托,才能在这王府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