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萧清臣最新章节内容_楼心月萧清臣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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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月萧清臣是小说《重生前夫拜堂逃婚?转头嫁他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桑阿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前夫拜堂逃婚?转头嫁他哥》的章节内容

楼心月萧清臣最新章节内容_楼心月萧清臣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这、这新郎就这么跟着跑了!?”

“正夫妻对拜呢!就剩进入洞房便礼成了!”

虞朝,二十一年,冬。

荣国公府大喜,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因为新郎逃婚一片静谧,气氛诡异。

楼心月望着新郎慌忙着急的背影没有阻拦,唇角反而勾起一抹轻松解脱的弧度。

看来萧文砚也重生了。

上一世他没有管丫鬟的求救,同她继续拜堂成亲。结果喝交杯酒时就传来孟姝跳河身亡的消息。

从那以后,萧文砚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冷淡疏离。

他把孟姝的死迁怒于她,说要是当时跟着过去就好了,说没遇到她就好了。

如今,正好。

“心月你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拦着点!就这么让文砚走了?!”四夫人突然大声呵斥。

一句话顷刻模糊重点,祸水东引。

“还真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未婚夫逃婚,也不知道拦着点!”

“自己未婚夫都管不住!”

“拜堂拜一半新郎逃婚,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开天辟地头一遭!”

“今日之后,只怕要成为整个皇城的笑料。”

周遭讽刺、笑话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叫楼心月无法喘息。

明明是萧文砚逃婚,最后受尽嘲笑的却是她!

注意到萧文砚母亲四夫人那张计谋得逞的脸上,楼心月哪里还不明白。

正欲驳斥,视线中站着的萧清臣暗红色身影格外明显。

她脑子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弟弟逃婚了,那就哥哥来。”

轰——

周遭哗然,原本热闹的讨论声越发高昂。

楼心月那番话如同溅入沸油的水,引起一片沸腾。

“这、这、这……”

“这是说的什么话!?简直歪理!”

“不知羞耻!”

楼心月强迫自己无视四周声音,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萧清臣,“古有父债子偿,今日就效仿先贤弟债兄偿!”

“你!”

她下巴微扬,纤纤玉指锁定对方,“上来跟我拜堂。”

她真是受够了!明明是别人的错!无论谁都把责任推卸给她!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心月!休要胡闹!”四夫人坐不住了,板着脸呵斥。

“胡闹?”

楼心月怒极生笑,“逃婚的又不是我,胡闹也不是我胡闹呀?”

四夫人一噎。

楼心月笑容收敛,指尖虚空一点,“还愣着干什么?上来?”

“这……”荣国公府所有人看向荣国公,他眉目凝重正欲说什么,萧清臣就破开人群往中央而去。

人到跟前楼心月团扇遮面仰头,就撞上一双黑如点漆的瞳仁。

眉眼深邃,剑眉星目,猿臂蜂腰给人一种极强的攻击性,压迫感。

像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动物,浑身透着侵略野性。

楼心月心间一颤,连忙垂眸躲开对视,好凶!好高!像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样子。

她斜眼又扫了一下,感觉一拳能打死自己!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嘛!?

事实告诉她,来不及了。

喜婆连忙高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喜婆以一生最快的速度结束。

新人离场,荣国公府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周旋。

进入没有半分喜庆红色的“新房”,丫鬟们迅速离开。

顿时,屋内只剩下两人。

迟迟没听到动静,楼心月手中团扇微微下移就见萧清臣端着两杯酒过来。

烛火摇曳,似乎把那深邃狠厉的面容都映的柔和了几分。

瞟了眼递到跟前的酒,想到洞房花烛夜的交杯酒会加一点催情东西,楼心月连忙摇头,满头珠翠相撞清脆作响。

对方无视拒绝更进一步,将酒递到嘴边。

楼心月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身体不受控制往后移动。

将她眸中怯意、拒绝尽收眼底,萧清臣面无表情,“怕什么?刚才在喜堂不是很厉害?”

“谁怕了?!”楼心月色厉内荏扬声,在深黑瞳仁下,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我就是喝不惯。”

“哦?”浑厚声音微扬,身躯微微前倾,楼心月整个被笼罩在阴影下。

“是喝不惯?还是怕里面被放了东西?”

被说中心思,楼心月脸颊“腾”的染上一抹红霞。

不是羞的,是尴尬的。

萧清臣抬手将一杯酒饮下,磁性声音不疾不徐,“放心,加了东西的酒不在这里。”

楼心月讪讪一笑,双手接过酒杯在对方注视下慢慢挪动,移出被笼罩的身体,“那个……”

她双手紧握酒杯,偷偷瞄一眼赶紧低头,懊恼抿唇。

“今天的事是我一时气急,冲动之下所以……”

“砰!”

酒杯重重落下的声音响起,楼心月后面的话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和离。”

看着桌上碎成几片的酒杯,双眸不受控制放大。

“你后面说什么?我没听清。”萧清臣似才听到一般,凌厉轮廓毫无情绪。

楼心月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没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她视线乱瞟,最后落在萧清臣手上,“你手受伤了,赶紧包扎止血。”

“小伤无碍。”

他嘴上这般说着手掌却是摊开,楼心月秒懂掏出手绢,把掌心缠绕几圈打个结。

“好啦。”她杏眼弯弯,挤出一抹笑容。

萧清臣目光幽深,似盯着猎物蓄势待发随时发起攻击,在对方抬头时刹那垂眸,“我去沐浴。”

“好好。”

看着远离的背影,楼心月拍拍胸口。

真是!在喜堂时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怂!

她怎么就脑抽指了萧清臣,就算是换人也可以换其他人啊!

萧清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样子,她要是现在说和离。

会不会被打?

一拳头下去她直接重生一日游体验。

楼心月在屋里打转,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不了以后躲着……

楼心月脑子一瞬宕机,怔怔看着迎面而来的人。

男人衣袍微敞,颈线分明隐约可见青筋,肩膀宽沉,悍腰瘦窄有力,走动间肌肉充满力量起伏。

未干的水滴顺着动作往领口深处滑落,禁欲又野性。

“好看吗?”

磁性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楼心月怔愣片刻,随即脸颊充血爆红双手捂眼转身,掩饰失态娇声控诉,“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

“流氓!”

“快去把衣裳穿上!”

萧清臣幽瞳漆黑,不动声色逼近,楼心月捂眼指尖微微分开就见对方已到跟前。

迎上深邃凤眸,扑面而来的侵略性跟危险叫她下意识后退。

退了一步后腰就被桌边抵住,退无可退。

他青筋虬劲的手撑在桌边,长臂将娇艳美人困在怀里,浑厚声音一字一顿,优雅从容。

“今夜是我们新婚之夜。”

“流氓?”似漫不经意,又似刻意提醒。

楼心月本就爆红的脸颊更添几分,明眸闪烁不敢与之对视。

虽然上一世还没来得及圆房就跟萧文砚疏离了,但该知道的她全都知道!

想到今夜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楼心月心中微慌,弯腰从萧清臣臂下钻出去。

清甜声音急促,“我去沐浴!”

扔下一句话就顾不得贵女形象,提着裙身小跑离开,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

看着摇晃珠帘,萧清臣来到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画面薄唇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跑到屏风后,楼心月慢吞吞探出脑袋,随即懊悔咬唇。

算了!不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个时辰后

屏风木框被人敲击,随之辨识度极高的磁声传来,“一个时辰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屏风后,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慢吞吞由远及近。

楼心月还是那身绿色喜服,满头珠翠已卸,如瀑的墨发披散衬得巴掌大的鹅蛋脸越发小巧精致。

黛眉朱唇,冰肌玉骨,杏眼明眸。

纯净娇俏,干净美好。

偏偏面中生了一颗小痣,平添几分欲色。

又纯又欲。

两种极端的美揉杂在一起,碰撞出无法言喻的美。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美的不可方物。

“催什么!”她杏眼暗瞪,只是那佯做硬气的表面下是不安。

像只明明很害怕,还强撑伸出没有杀伤力爪子的小奶猫。

不待对方反应,楼心月就绕开往床榻奔去。

一身喜服未脱就直接爬上床。

萧清臣缓步而来,每一步都似踏在楼心月心尖,她下意识摸了摸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

看到萧清臣一副要上榻的模样,立马跳起来,“你干嘛!”

萧清臣瞟了一眼,逼近意味深长道,“洞房花烛夜,娘子说呢?”

楼心月被堵的俏脸通红,顾不得害怕一把将人推开娇斥道,“起开!”

萧清臣被推的踉跄,室内气氛一滞。

楼心月心尖一紧,完蛋!

不会惹生气了吧!

她小心翼翼打量,见萧清臣径直离开急的赤脚下床,一把拉住萧清臣娇声道,“不许走!”

今日萧文砚逃婚她就受尽嘲笑,若是新婚之夜萧清臣也离开,她一定会颜面扫地!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不是让我起开。”

楼心月暗自斟酌权衡一番,正准备同意可以同塌但不可以做其他的事,身体就突然失重。

她娇声惊呼,下意识勾住萧清臣脖颈,沉稳声音几乎贴着耳畔响起,“地上凉,当心冻病。”

被放在床榻楼心月还有点晕晕乎乎没缓过神,不自然摸了摸耳朵。

其实,萧清臣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凶嘛!

可以找合适机会,试探试探和离的事。

她整个人缩在最里面,双手叠在腹部,中间留出一个明显楚河汉界。

感受身旁床榻下陷心间慌乱跳动,一边担忧一边困意上涌,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听到身侧平稳呼吸,萧清臣浓密睫毛微动,缓缓睁眼。

桌上烛火“滋滋”作响,一阵冷风吹的烛光摇曳,照的萧清臣轮廓分明脸颊忽明忽暗。

微微侧头,一臂之外楼心月睡的很沉,只是眉心微皱似带着忧愁。

他青筋虬起的手微抬,触碰到楼心月脸颊半寸时忽的停住,压抑眼底的情绪似破堤的洪水瞬间爆发。

他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落下,拇指摩挲朱唇,极轻极轻的在唇角落下一吻。

珍重,爱护。

“月月,不要怕我。也不要躲着我。”

他强行克制情绪,收回越界的手却没有闭眼。

深邃凤眸一瞬不瞬盯着,仿佛一闭眼,所有都是梦。

这一夜楼心月睡的香甜,可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宴席结束,新郎逃婚,新娘另嫁他人的事就在皇城传开了。

荣国公府想封口都封不住,今天来的人太多都是达官显贵。

年事已高的楼太傅得知此事时气的差点晕厥,连夜带着太傅府所有人去国公讨说法。

路人就瞧见,一队人浩浩荡荡杀去荣国公府。

临近年关,皇城不宵禁。

这一路走来无数人瞧见,联想到今日引爆皇城的事情立马呼朋引伴去看热闹。

就导致本就长的队伍,后面又跟了一大串百姓。

抵达荣国公府时,还不到三更天。

门房侍卫瞧着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忙不迭去通禀。

刚准备歇下的国公府一家连忙洗漱更衣,荣国公眉宇间带着愁容,“楼太傅最疼爱心月这个小女儿,这件事若是解决不好就不是结亲了。”

国公夫人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文砚怎么想的,不想娶早说嘛,拜到一半逃婚。”

“换了是我,我也生气。”

“这件事国公府有错在先,你别硬个脾气被骂两句就骂两句。”

荣国公听到就气,“把四房也叫上,他们自己搞的事情!还有萧文砚!”

“以前看挺好一孩子,怎么突然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国公夫人没有搭话,帮忙更衣。

荣国公府灯一盏接着一盏燃起,太傅府所有人被迎进国公府。

一大家人有座有站,面色沉郁气势骇人。

被强行带回来的萧文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三堂会审的架势,自然知晓是追责逃婚的事。

将人从河里捞起,就一直陪着他还不知道楼心月换了新郎拜完堂。

萧文砚躬身作揖,声音清冷吐词清晰,“文砚已心有所爱,发誓此生非她不娶,恕不能继续与心月完婚。”

静,万籁俱静。

满堂之人无一出声,安静的诡异。

萧文砚心中疑惑但还是继续道,“我爱的人只有孟姝,也只会娶她。”

“同心月一起长大,一直以来都当她是妹妹。”

他态度强硬,言辞间撇清关系,“今日双方都在,正好一道解除婚约。”

“砰!”

一个茶杯砸在从容不迫萧文砚身上,茶水飞溅喜服满身。

楼心月的同胞兄长楼昀满脸怒色,冲上去就是一拳,“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混账东西!竟敢欺负我妹妹!”

四夫人尖叫着冲出来阻拦,“别打!文砚!”

“快来拉人啊!都是死的吗!”

萧文砚被打了好几拳,荣国公颔首这才有人上去拉开。

“好狠的心啊!脸打成这样!万一毁了怎么办!”

四夫人哭嚎,萧文砚将母亲推开,环视四周清淡眉宇微皱,“心月呢?我亲自同她说。”

“砰!”

楼昀又是一拳,萧文砚被打的偏头踉跄。

“知道我妹妹心软不会拒绝你,所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半路逃婚还找她提解除婚约!你往她心口插刀是吧!?”

“干什么!住手!”四夫人吼叫声刺耳,护犊子似的把人护在身后,“不许打我儿子!”

“要打他先把我打趴下!你敢打吗!”

“好了,昀儿。”一言未发的楼太傅终于开口。

楼昀冷冷看了一眼萧文砚,整理衣衫回到位置坐下。

荣国公声音威严,目光如炬,“萧文砚,你可知错!”

萧文砚摸着被打的红肿渗血的嘴没有回答。

荣国公面色陡然一沉,“跪下!”

“大哥!”四夫人尖声大吼,“文砚被打了你看不见吗!还让他跪下!”

“他该打!”荣国公指挥下人,“把四夫人拉下去。”

他目光严肃犀利,“文砚你说你只把楼小姐当妹妹,那为什么要同意成亲?”

“既然同意成亲,为何拜堂拜到一半就跑了?”

“你可知道你这一跑,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吗?”

“知道明天整个皇城会如何看国公府?如何看楼小姐吗?”

“你可知你逃婚回来又要退婚,楼小姐会名声尽毁,连着国公府也会受尽唾骂?”荣国公谆谆教导,语重心长。

见他垂着脑袋,眉目严厉,“你可知错,后悔?”

萧文砚屈膝跪下,桃花眼里是坚定没有半分做错事的愧疚,“知错,不悔。”

若不跟着去,姝儿就会如上一世般香消玉殒。

前世他就发过誓只要能救回姝儿,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你!”荣国公怒气上涌,气急攻心,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大喝一声,“拿家法!”

“大哥!不行!文砚刚被打哪里受得住家法!”

四夫人急忙阻止,推了推旁边的四老爷,“你愣着干什么!大哥要对文砚动用家法你快拦着啊!”

荣国公拿到马鞭高高扬起,正欲落下就被一道苍老声音阻止,“住手!”

一个满头华发,头戴抹额身着墨绿色绒衣的老太太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中走进来。

“母亲!大哥他要对文砚用家法!”四夫人赶忙过去哭诉,“文砚刚被打过,哪里还受得住!”

“事情已经发生,当下是该想怎么处理弥补,不是在这里动用家法。”

老封君坐在主位上,慈祥的脸上是严厉,楼太傅一家面色不渝但都按耐着没出声等后续。

“今日你做出这种事,害的国公府跟太傅府颜面尽失,可想过要怎么处理?”

萧文砚沉默片刻恭敬道,“回祖母,可以先同楼心月退婚,再对外公布两家认为干亲以后便以兄妹相称。”

“呵呵!真是好办法!”楼昀阴阳怪气,一口否决,“我们太傅府不同意!”

按照萧文砚这个处理方法,荣国公颜面是保住了,太傅府呢?

小妹被抛弃喜堂呢?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想跟楼小姐谈谈。”萧文砚还是要求见楼心月。

“跟我谈也一样,不同意!”清脆声音从门外响起。

楼心月踏入正厅无视跪着的人,小跑到楼夫人身边一把抱住,声音微哑,“娘!”

上一世孟姝跳河身亡,她在御史台的父亲跟疯狗一样咬着太傅府不放,发动所有同僚上奏。

父亲的政敌也趁机攻讦打压,各种诬陷、谣言漫天。

太傅府从此走下坡路,而她被困后宅无法出去,无人问询,死于一场风寒。

就因为嫁给萧文砚,一生毁了还连累府中。

萧文砚从来都没说过喜欢孟姝,对于孟姝明知有婚约的情况下还穷追猛打,疯狂示爱一直是厌烦躲避。

结果人死了反而认清自己真心了!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会嫁给萧文砚!哪怕再喜欢!

她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明知对方不喜欢还上赶!

“心心别怕,有爹娘哥哥们在不会叫你白受委屈。”楼夫人搂着轻哄,满脸心疼。

楼心月眼眶微红,上一世受的所有委屈在这声轻哄爆发,哭的泪眼婆娑。

她是家中小女,从小被宠着长大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之前独自一人还能压在心里,如今在父母面前只想把所有委屈哭出来。

前世她被困后宅不让出去,也不知后面父亲母亲如何了。

好在这一世她没有嫁萧文砚,孟姝应该也救回来了。

家族没落,被诬陷群起而攻之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心心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楼心月哽咽声立马止住,小声抽泣捏着手帕擦掉眼泪。

收拾好情绪,她扭头看向跪在正厅中央的人,刚被泪水冲刷过的杏眼明亮、平静。

平静到几乎冷漠。

萧文砚眉头微皱,觉着楼心月的情绪不对,但只当是被逃婚的事情刺激,“心月,我刚才提出的是最佳方法。”

“你我退婚之后,结干亲兄妹。”

楼心月神色微动,萧文砚还不知道她已经同萧清臣拜堂成亲了?

“退婚?”萧清臣一手揽住纤腰,低沉浑厚声音不疾不徐,“你跟我的世子夫人退哪门子婚?”

萧文砚一怔,青紫的脸上闪过错愕,不可置信道,“世子夫人?”

“什么世子夫人!?”

萧清臣虚虚揽住纤腰的手收紧,楼心月被迫贴近胸口。

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两人是半夜被吵醒的萧清臣只外面套了一件衣袍,如此贴着楼心月都能感觉到衣裳下明显的健硕起伏。

还有滚烫的温度。

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体想要摆脱灼人的温度,刚有动作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摁住。

萧清臣躬身垂首,贴着耳畔声音低沉,“别动。”

两人身高相差太大,萧清臣躬身说话好似雄狮臣服,甘愿低下头颅俯首称臣。

楼心月轻瞪一眼,老老实实未再挣扎,外人瞧着就是亲密无间、打情骂俏。

萧文砚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觉荒唐,眸中是被背叛的愤怒。

无意间瞧见,楼心月心中冷笑,愤怒?

愤怒什么?

该愤怒的是她才对!

萧文砚不会觉着他拜堂时弃她而去,将她抛在喜堂受人嘲笑,她还会痴情等待吧?

哦,在他的视角她没有重生,应该欢天喜地等待新婚,满目爱意。

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可不就是背叛么?

迎着对面愤怒视线,楼心月双手挽住搂着自己的健硕臂膀。

萧清臣手臂一僵,全身肌肉紧绷。

凤眼微垂,就见怀中人目光如炬看着某个方向。沿着视线望去,赫然是跪在中央的萧文砚。

萧清臣凤眸倏地晦暗。

楼心月毫无所觉,搂着萧清臣臂膀还故意脑袋枕在手臂上,“难道不明显吗?”

“你、你们……”萧文砚结巴。

“说来还要多谢你呢。”她说着脸上就飞起红霞,含羞带怯瞧一眼萧清臣,“若不是你逃婚,我怎么会遇到清臣。”

“又怎么会跟他更为夫妻。”

萧文砚素来清冷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此刻青一阵白一阵,几乎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

楼心月叫上娇羞退却,冷若冰霜,沉声质问,“怎么?只允许你逃婚?不允许我换人吗?!”

“楼心月!”

“你应当唤我嫂嫂。”楼心月出声打断。

“好了。”老封君满脸慈祥看着楼心月,“心月你既然嫁了清臣那便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老夫人。”楼太傅慢吞吞站起来,“还是先说说逃婚的事怎么处理吧。心月虽然嫁给了清臣,但也抵消不了逃婚的事。”

“做出此等事情若不重罚,外界恐质疑国公府的规矩。”

看着自家老爹出马一个顶俩,楼心月明眸亮晶晶。

老爹最厉害!

要是让那老太太继续说下去,恐怕最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后以什么都没发生轻轻揭过。

老封君顿了顿,把问题扔给荣国公,“你是国公府一家之主,你看着惩罚。”

“拜堂逃婚,沾花惹草,罚五十军棍禁足三个月。”

惩罚一出,四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干嚎,“大哥你未免罚的太重了!文砚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五十军棍!”

“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大哥五十军棍不行,若是打坏了还怎么参加仕途光光耀门楣。”四老爷也站出来,“母亲五十军棍太重了,禁足半年就行了。”

“是啊是啊!”四房的人点头,其他人缄默不语。

楼太傅哼笑一声,“明日正好大朝会,老夫上奏问问陛下。”

四房瞬间哑声。

外面传遍了是一回事,摆到陛下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五十军棍已成定局,四夫人还是不甘心,哭喊着跑向楼心月,“心月你跟你父亲求求情,五十军棍下去文砚不残也半死了!”

“你从小就跟文砚关系好,这次就救救他吧!”

“文砚虽然犯了错,但你不是也没什么损失还嫁了世子,就不要追究了好吗?”

“算伯母求你了。”

求着求着四夫人就要下跪,楼心月眼疾手快赶忙跳开,“四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赶紧起来!”

“心月你是原谅文砚了吗?”

楼心月躲的远远的藏在萧清臣身后,“父亲说了做错事就要受罚,问我也没用啊。”

四夫人立马变脸,满脸刻薄正欲破口大骂就被老封君呵斥,“够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四老爷赶紧把四夫人拉到一边,老封君看了一眼楼太傅又看了一眼荣国公,脸色不愉走了。

惩罚也就此定下。

勉强出了口气楼太傅才没有穷追猛打,楼心月从萧清臣身后跑出来,声音娇甜,“老爹!大哥二哥!”

楼昀摸了摸楼心月头顶,视线扫过落后半步一直跟在后面的萧清臣,“受委屈了。”

“嘿嘿,没有啦~”她笑眼弯弯,嘴角梨涡浅浅,“有爹娘跟哥哥们在,没人能给我委屈。”

看出楼太傅脸上的疲态,楼心月赶紧道,“爹爹你们快回去歇息吧,三日后我回来看你们。”

“有事给家里递消息。”

“好哒。”楼心月贴着楼夫人出去,全程无视还跪着的人。

萧文砚视线追随,就跟突然回首的萧清臣对上。

那一眼仿佛被什么凶兽锁定,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还跪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四夫人满脸寒霜,语气极冷。

萧文砚扶着膝盖站起来就是一顿铺天盖地的责骂,“你疯了是不是?大婚之日逃婚!”

“多好的婚事让萧清臣捡漏了,那个孟姝家里不过是御史,哪里比得上楼心月父亲是天子太傅!”

“从小就让你跟楼心月好好玩,结果临门一脚你给我逃婚!”

早已习惯的责骂此时此刻格外刺耳,“母亲!我爱孟姝!不喜欢楼心月!”

“而且她现在已经嫁给萧清臣,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呵,你不会真信了楼心月说的吧?”

四夫人一副看透真相的模样,“她从小跟在你身后,对你满眼爱慕岂是说变就变的。”

“你逃婚她明明可以就此中断,为什么不就此结束,要换新郎嫁给萧清臣?”

“为什么?”萧文砚嘴里虽是这般问,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因为她在利用萧清臣同你赌气。”

门外,暗红衣角一晃而过……

很快便隐于夜色中。

将人送出国公府折返,楼心月就撞见路边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萧清臣。

冬夜寒凉,楼心月莫名打了一个哆嗦。

萧清臣从黑暗中迈步而来,随着他的逼近侵略感扑面而来。

一双如墨瞳仁好似锁定即将逃跑的猎物,只要对方一动就直接扑上去绞杀。

楼心月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第一反应就是跑,像小时候每次撞见萧清臣那般调头就跑。

然而这次她没有如愿,刚转身就被一只手拽住无法逃离、躲避。

楼心月本能挣扎,耳畔就响起独属于萧清臣的浑厚嗓音,“旁边有人。”

“你想今晚就传出世子同世子夫人不和的消息?”

楼心月挣扎动作戛然而止,这可不行!

新婚之夜传出夫妻不和,外面又不知要怎么笑她,笑太傅府!

萧清臣凤眸暗了暗,牵起几乎能一掌包住的手回屋。

楼心月乖乖被牵着,掌心的温度,肩膀的炙热源源不断传来。

脑海里就想到正厅时挽着萧清臣说的那些话,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萧文砚为了其他女子逃婚,她不想被人觉得落寞,嘲笑被抛弃。

“想什么?”

头顶询问声响起,楼心月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你。”

萧清臣神色一滞,楼心月目光闪躲,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被利用了。

“哎呀!”她生疏岔开话题,不敢看身侧之人,拽着手往前跑娇气抱怨,“太冷了,走快点啦!”

然而萧清臣不给她躲避机会,磁声低沉,“想我什么?”

“没什么啦!”

“就是想你可真是个好人!”被她拉出来顶替新郎不生气,被利用也不生气。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以后再也不能以貌取人了!

萧清臣虽然长得凶瞧着吓人,但人好呀!

她不知是没有心机,还是故意夸彩虹屁将心中想法如实道出。

看着她一脸天真单纯没城府的模样夸自己是好人,萧清臣哑声低笑。

头顶浑厚压抑的浅笑磁性撩人,楼心月摸了一下耳朵,疑惑发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迎上天真懵懂目光,萧清臣没有回答帮忙推开房门。

看着她毫无防备踏入他的领地,萧清臣唇角含笑就像引诱猎物的猎手。

不动声色,润物细无声。

待猎物察觉对方不怀好意时,已经泥足深陷难以逃脱。

好人?

他看着屋外凉夜,双手将凛冽寒风阻拦在外。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楼心月边打哈欠边往床榻走,“总算能睡个好觉了,睡到一半被吵醒烦死啦。”

她已经困的思绪涣散,踢掉绣花鞋就往被窝里钻。

萧清臣跟在后面,把踢的七零八落的鞋子捡起来整齐摆在床边。

床上楼心月完全没有之前防备,呼呼大睡。

可惜没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世子夫人该起了,一会儿要去敬茶。”

门外大丫鬟霜华呼唤。

楼心月迷迷瞪瞪睁眼,床边一道高大背影映入眼帘,她瞬间惊醒才后知后觉昨日成亲了。

“进来吧。”她声音有气无力,整个人恹恹。

“等等。”

萧清臣阻止,霜华等人推门的手收回。

楼心月抬头看去,就见萧清臣用发簪在指尖刺了一下,将指尖冒出来的血迹擦在铺于床上的白色方帕上。

楼心月脸颊“刷”的通红,手脚并用爬起来。

看出她的窘迫躲避,萧清臣开口解释,“一会儿会有嬷嬷来收。”

“若是发现没有圆房,恐有流言蜚语。”

楼心月现在对流言蜚语都有应激了,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萧清臣手臂,娇声中很是紧张,“会不会太少了?”

“要不你再刺一下,多弄点血上去?”

萧清臣侧眸瞧了一眼,淡声,“如此足矣。”

“真的?”她杏眼明显带着怀疑,“我跟你讲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你别想骗我。”

她可是博览群画本!

“这么一点点明显就不像,万一被怀疑怎么办?”

萧清臣若有所思点头,“的确差了点。”

楼心月低声哼哼,一副你骗不到我的得逞小表情,“得弄的以假乱真,不能引起怀疑。”

可千万不能被发现没有圆房,若是被发现传出去……

楼心月不敢深想,摇晃着跟前人,“你快点呀!一会儿嬷嬷就要来收帕子了!”

萧清臣眼眸幽深一瞬不瞬盯着,磁声低沉带着诱哄,“当真要做到以假乱真?”

“自然。”

“那只这般可不够。”

“嗯?”楼心月不解,下一秒脖颈一阵柔软滚烫。

她被烫的一激灵伸手去推,就被带着薄茧的大掌捉住。

“萧清臣!”她想呵斥,可声音却软的不像话出口就是哼哼。

不像是拒绝,有种欲拒还迎的诱惑。

萧清臣眼眸幽暗,喉结滚动,换个角度继续亲吻。

楼心月被迫仰头,白皙脖颈毫无遮掩完全展露,仿佛等待对方留下烙印。

雄性荷尔蒙无孔不入开始侵略,楼心月只觉着身体发软仿佛浑身力气都被吸走,眼梢不自觉泛红,隐含水光。

良久,萧清臣抬首退开拇指摩挲脖颈绯红,喉咙发紧。

“混蛋!”楼心月斥骂听起来更像娇嗔。

萧清臣一本正经,完全不见刚才满眼欲色模样,“为何责骂?不是夫人说要以假乱真。”

楼心月一杏眼狠瞪,觉着他就是个伪君子占自己便宜,可看到那双坦然正经的凤眸突然不确定了。

“当真?”她半信半疑,“你别不是诓我?”

“我聪明着呢,你休想诓我!”她那么多画本可不是白看的!

萧清臣满脸正经,“是不是诓你一会儿敬茶时,你就知道了。”

楼心月勉强按捺下心中怀疑,“那可以让霜华进来洗漱了吧?”

“不行,还差一步。”

“差什么?”楼心月眼梢绯色还未散完,水盈盈杏眼望着,满脸不明。

萧清臣凤眸微合,单膝跪下拉开一丝不苟的衣襟仰头。

颈肩分明,小麦色的胸肌鼓起充斥着力量感,随时都能爆发出骇人力量。

“你、你……”

楼心月结结巴巴,不敢低头,“你干嘛呀!赶紧起来!”

“快把衣裳穿好!”

“月月,像刚才我对你那样对我。”他声音严肃低沉,没有半分旖旎。

坚定的恍若是做什么无比重要的事。

楼心月瞄了一眼又仰头看屋顶,软声支吾,“不、不用了吧?”

“不是说要以假乱真?若到时差了这点被发现可就……”

他拢起衣襟作势要起来,楼心月一把扑过去将合衣的手摁住,做完才觉不好意思,“我、我……”

“你若觉着不适,我把眼睛闭上。”

“行、行吧。”她咬唇点头。

萧清臣闭眼仰头,楼心月脸上是难为情。跟萧文砚青梅竹马都没如此,最亲密就是牵个手。

但……

楼心月心一横下定决定,指尖搭在萧清臣宽肩,俯身低头。

浅浅馨香入鼻,脖颈上落下似蜻蜓点水的柔吻。

萧清臣浑身紧绷,肢体仿佛都不受控制僵化。

整个人又似触电般酥麻,花了所有心神才克制着没有做出更不可控的事。

他脑袋后仰,喉结滑动,脖颈额间青筋暴起,整个人似献祭般任由对方作为。

他的太阳,终于愿意垂怜他了。

太阳意外落在他的身边,他有幸得到垂怜。

哪怕只是假象,只是片刻。

“好、好了吧?”楼心月细若蚊蝇。

萧清臣浓密睫毛微颤,迅速敛起眸中所有情绪,恢复一派正经模样,“好了。”

他突然站起来,单手托住楼心月。

毫无预兆被抱起,楼心月失去重心本能寻找支柱一把搂住萧清臣脖颈。

抱小孩的姿势让楼心月脸颊爬上羞红,还没斥责一句就被轻轻放在床榻,“天冷,你还没穿衣当心着凉。”

“嗯嗯。”楼心月胡乱点头,视线不敢看对方更不敢看脖颈被吮出来的红痕,慌乱喊道,“霜华,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霜华暮雪两个贴身大丫鬟率先进来,后面跟着的嬷嬷径直往床榻收帕子。

楼心月心中不自觉收紧。

好在嬷嬷并未表露什么,收了帕子就走了。

霜华、暮雪赶紧服侍更衣装扮,瞧见脖颈绯红二人对视一眼继续服侍。

一切弄好,已经过了一盏茶。

楼心月摸着流苏出来,等候的萧清臣顺势起身。

她今日一身红裙金边的衣袍明艳俏丽,满头金钗珠翠俨然一朵人间富贵花。

楼心月鲜少穿这般艳丽的红色,今日这般是不一样的体验。

瞧见桌边等候的萧清臣下意识就似未出阁那般,想要求得夸赞,“漂亮吗?”

她摊开手转了个圈,语气也不自觉似对父母兄嫂那般软声撒娇。

她是最小的女儿,哥哥们跟她年纪都差很多完全当女儿养,从小到大和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说句夹着都不为过。

就导致楼心月也娇声娇气,尤其想要什么一撒娇一个准。

以至于此时此刻高兴过头,忘了对面人是谁,还如闺阁时得到漂亮东西去爹娘跟前撒娇求夸夸。

“很美。”萧清臣压下抱住冲动,由衷夸赞。

楼心月非常受用,上了妆的小脸微微扬起,“那是自然。”

在铜镜前臭美一番,楼心月才同萧清臣去正厅。

到正厅时人几乎都来了。

楼心月压下心头紧张迈入正厅。

随着二人迈入里面的谈话声消失,皆往门口看来。

两人并肩行走,萧清臣生的高大肩宽腿长,楼心月走在一起只到肩膀。

明明相差巨大,却又意外的和谐相配。

有眼尖的注意到二人脖颈处红痕眼神闪烁,不自觉往四房看去。

四房跟国公一母同胞,四夫人跟国公夫人在闺中时就不对付。

两人一直较劲比身份、比丈夫、比儿子,但是四夫人单方面的。

如今四夫人看好的儿媳妇便宜了大房,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幼年凄苦不受重视,楼太傅虽是太傅之名却相待如子侄。

以至于天子登基楼太傅水涨船高。

四房搭上楼家等于是搭上了天子近臣,就能跟大房掰一掰手腕。

结果萧文砚拜堂逃婚,捷径没了还得罪了楼太傅。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房三房看到了,四房自然也看到了。

四夫人瞧见萧清臣脖颈红痕,心中暗骂,楼心月这个狐媚子!水性杨花的女人!

昨日文砚逃婚说不定是对的!

十几年感情!转头就能同其他男子欢好缠绵,若是嫁给了文砚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

如此安慰自己,四夫人心里才好受些。

萧文砚的处罚推迟到敬茶之后实行,所以也在场。

看着两人欢好后留下的痕迹,他袖口下的手无意识攥紧。

他们拜堂都拜了一半,楼心月怎么能嫁给自己堂兄。

简直荒唐!

看着上一世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世同兄长成了夫妻,萧文砚有种被背叛,戴绿帽的感觉。

“父亲、母亲请喝茶。”

两人敬茶,荣国公跟国公夫人笑呵呵接下。

荣国公给了一个红封,国公夫人从手腕褪下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手镯,“心月这孩子长得真水灵,跟清臣生个孩子一定好看。”

楼心月手上一哆嗦,娘耶!

她只想这阵风头过了跟萧清臣和平和离,在家里爹娘宠爱,哥嫂疼爱作威作福不好嘛!

遇到喜欢的招个赘,遇到很多喜欢的就养在外面,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才不要淌荣国公府这浑水!

心里这般想着,楼心月面上却是羞答答。

二房三房打趣道,“清臣跟心月这相貌,自然得多生几个。”

萧清臣适时出来解围,“二婶三婶就别打趣月月了,他脸皮薄。”

“哎哟哟这就护上了,这娶了夫人就是不一样。”

萧文砚越看手下越紧,情绪都带到了眼里。

害羞的楼心月无意间与之对视,随即不动声色移开仿佛看了一团空气。

萧文砚攥紧的手松开,眸中划过了然。

为了气他故意高调恩爱。

萧清臣余光将刚才的事尽收眼底,浅笑应付打趣拉着楼心月给老封君敬茶。

“祖母请喝茶。”楼心月、萧清臣双手奉上。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老封君迟迟没有动作,四周打趣的笑声愈来愈小最后鸦雀无声……

二房三房视线隐晦交换,脸上打趣笑容消散,正厅弥漫着凝重又尴尬气氛。

老封君迟迟不接,楼心月眼珠微转,看来这老太太在不满她昨日的作为,今天故意给她下马威好给四房出气。

国公跟国公夫人脸上喜色不见,正欲开口圆场楼心月娇声率先响起,“哎呀!都怪我想的不周到!”

她边说边把茶盏放在老封君手侧桌上,俏脸满是自责,“我爹爹常说他年事已高不宜饮茶,祖母就更不宜了。瞧我这记性怎么给忘记了呢!”

同时又夺过萧清臣手中茶盏同样放下,“心意到了就行,这茶不一定要喝。”

“一家人无需那么多礼数。”

她全程笑眼弯弯,声音娇甜似在跟长辈撒娇,实际却不动声色化解了对面的下马威。

同时抬出自己老爹提醒对方。

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没背景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家小户,有的是背景跟宠爱。

给了台阶说年事已高不宜饮茶,又把老封君昨日那句一家人还给对方。

可谓是滴水不漏。

老封君这波下马威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同时也叫所有人重新认识了楼心月。

从被家里宠坏的天真娇小姐,聪慧机灵,嘴皮子利索。

若是换了旁的新嫁娘经历这两天的事,又遇到长辈下马威只怕是六神无主。

她不但能四两拨千斤让对方讨不到好,还能让对方有气没处撒只能闷在心里。

瞧瞧话说的多漂亮,又是年事高不宜饮茶,又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根本挑不出毛病。

以前怎么就觉着这娇小姐天真蠢笨呢?

新郎逃婚能立即换新郎,就这份气魄也不是一无是处娇小姐能做出来的。

若是昨日新郎逃婚楼心月慌神没有立马反应,她的名声必毁只有继续嫁萧文砚。

可偏偏萧文砚执意退婚。

新婚日新郎逃婚后又退婚,楼心月只怕再难嫁她人。

都说楼心月昨日换新郎是荒唐、糊涂之举,可换了人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好。

当时那情况临危不乱,虽然外面可能会因为戏剧性讨论一阵不太好。

可对比被逃婚又退婚呢?

正厅内,大多数人看楼心月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分审视跟警惕。

本来以为是个温顺小绵羊,没想到是会咬人的兔子。

看来这国公府往后会更加热闹了。

萧文砚直直看着一身绯色的楼心月,只觉陌生至极。

她不是一向最温柔体贴,何时如此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老封君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国公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心月说的对,意思到了就好,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来来,母亲给你介绍。”

国公夫人亲昵拉着楼心月往一侧走,“这是你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还有堂弟堂妹们。”

楼心月依次问好,同时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

她从小跟文砚关系好,小时候没少来国公府玩因而都还算认识。

但因为是找萧文砚玩,多是往四房走动所以不算特别熟。

二房三房存在感不高都是妾室所出,荣国公跟四房是一母同胞都是老封君之子,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楼心月给了见面礼,二夫人、三夫人也给了红包,双方还算和谐。

“这是四叔四婶。”国公夫人面不改色介绍,仿佛什么事没有发生。

楼心月递出见面礼,礼貌唤人,“四叔四婶。”

四老爷笑呵呵接下给了一个红封。

四夫人拉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在因为昨夜楼心月没有求情而生气。

觉着萧文砚那五十军棍是楼心月所害。

“看来四婶是瞧不起心月准备的礼物了。”对四夫人楼心月就没有对老封君那般委婉了。

“四婶瞧不上,我们便不献丑了。”萧清臣浑厚声音响起。

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那给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加上那张天生凶狠的脸让四夫人声音卡在喉咙里。

萧清臣牵着楼心月往后,国公夫人继续介绍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不存在。

“这是你四叔四婶的二女萧兰心,幼子萧珏以及三子萧文砚。”

楼心月笑着给见面礼,对萧文砚这个名字没有半分反应。

她刚递出去就被一把抢走,萧珏当众打开盒子瞧着里面是块玉佩撇嘴道,“什么破玩意儿也拿出来送人!”

六岁的熊孩子一把抢过姐姐萧兰心的盒子,看到是一只赤金缠枝发钗嫌弃道,“你家是没银子了吗?拿这种破东西来搪塞我们!”

萧珏反手就把东西扔在地上,满脸嫌弃。

看着摔了一地的玉佩发簪,楼心月唇角弧度缓缓拉平。

屋内所有人呼吸都慢了。

萧清臣把东西捡起来,轮廓硬朗的脸上浮现一抹狠厉,“国公府是这样教你礼数的?”

萧珏被吓的一哆嗦,赶紧藏到姐姐身后。

萧兰心柔声解释道,“珏儿年纪小不懂事,兄长别同他一般见识。”

说着把人从身后拉出来,“珏儿,快跟新嫂嫂道歉!”

“我不!本来就是破东西!”萧珏跳脚,“楼心月现在你竟然拿这些破东西来应付我们了!”

“你不赔更好的东西我们是不会理你的,还会跟砚哥哥说不要搭理你!不要你!”

萧珏叉着腰恶声恶气道,“你嫁妆里面有匹鲛纱就给我姐姐当赔礼吧,另外把那个琉璃瓶赔我。”

“我就原谅你这次送我次等货。”他要的理直气壮。

萧文砚皱眉,萧兰心赶忙捂住萧珏的嘴,温温柔柔赔礼,“实在抱歉,珏儿他还没转过弯还以为……”

以为什么大家都明白,以为楼心月嫁的是萧文砚。

二房三房悄悄伸长脖子,就说会热闹吧!

第一天就这么热闹!

“心月姐,你不会跟小孩子置气吧。”她笑的温温柔柔。

楼心月面无表情的俏脸扬起一抹笑容,把礼盒重新放在托盘上,“当然不会跟小孩子置气。”

“我送东西的确是差了些。”

她此言一出,许多人眼神怪异视线在萧文砚跟楼心月身旁徘徊。

当真是爱屋及乌啊?楼心月还念着旧人不成?

萧文砚毫不掩饰看向楼心月,萧清臣目光陡然阴沉……

“你知道就好!”以为对方如往常示弱,萧珏瞬间又翘了起来。

楼心月娇笑过去,“那么……请你把我送的次等差东西全部还回来吧。”

她伸手就把萧珏腰间的墨玉禁步拽下来,另一只手拔下萧兰心发间的红宝石牡丹头发簪,反手直接扔在丫鬟手中托盘。

“霜华,将我送给他们的东西理个单子出来送过去。”

“既然不稀罕那就全部还回来吧,一样都不能少哟。”她娇娇一笑,左脸梨涡灿烂。

“楼心月!”

当众被脱簪,萧兰心气的温柔人设都崩了,“你、你……”

“记住是全部哦,我有差一样都不行呢。”

“闹够了没!教养呢!”老封君跺着拐杖,楼心月娇声道,“听到没,祖母问你们教养呢?”

被曲解意思老逢君气的脸都绿了,猛咳嗽。

楼心月娇声指责,“都怪你们!瞧瞧把祖母气成啥样了!”

“楼心月,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萧文砚“刷”的站起来,满脸指责失望。

“牙尖嘴利毫无涵养!没有礼仪!”

“萧文砚,这是你对待长嫂的态度?”萧清臣黑瞳深邃,语气阴沉。

萧文砚一怔,避开萧清臣锋芒骇人目光,看向楼心月声音冷沉,“好!明天前我会把你送的所有东西整理出来还回去。”

楼心月与之对视,杏眼疏离而冷淡,“最好。”

萧文砚眸露失望,“你以前不是这样,你真的变了。”

楼心月冷笑一声,不变继续被四房一家继续压榨吗?

从跟萧文砚玩在一起,她就一直送各种东西。开始还互赠,后面萧文砚只收不回甚至还一脸冷淡。

为了讨他开心就继续去寻他喜欢的,还是若即若离。

她就想跟亲人打好关系,结果就开启了被压榨的半生。

萧兰心装的温温柔柔从她这儿要的东西最多。说她这个好漂亮,那个好漂亮然后一脸渴望看着。

后面变本加厉让四夫人来要,后面让萧珏来要。

偶尔拒绝就威胁她说让萧文砚不搭理她。

没办法就继续送,反正太傅府好东西多她也不在意。

现在想,还不如喂狗!

喂狗还知道对她摇尾乞怜,喂四房一家蹬鼻子上脸。

萧清臣用身躯挡住萧文砚目光,沉声道,“茶已经敬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拉着楼心月离开。

好好的敬茶搞的鸡飞狗跳,二房三房赶紧撤离。

国公脸色不佳同国公夫人一同离开。

偌大正厅只剩下还在平复的老封君以及四房一家。

四夫人哭戚戚过去,“母亲,你看这才进门的第一天那个小蹄子就敢这么对我们。”

“眼皮子浅的东西!国公府短你们吃还是短你们穿了!?脸都丢尽了!”

四夫人手帕擦泪呜呜咽咽。

“还有你!没事招惹她干嘛!”老封君发泄怒火,萧珏被吼的躲在萧兰心身后,“姐姐……”

萧兰心眼神闪烁温柔道,“祖母,珏儿也是想给砚哥出气。”

本来以为能给楼心月一个下马威!能讨四夫人欢心,还能压制楼心月。

家中独女怎么样?受尽宠爱又怎么样?还不如愚蠢至极被她玩弄的团团转。

万万没想到以前温柔的娇小姐今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直接翻脸了!

竟然还要把送的东西全部要回去!

想到那些漂亮衣裳,精致贵重的首饰萧兰心就心在滴血。

“行了,以后你们别去招惹她。”老封君叮嘱一声拄着拐杖离开。

萧兰心扶着四夫人回院子。

想到还回去后就没什么东西了,眸露不甘,“母亲,真的要把东西全部送回去?”

“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是不是生兄长逃婚的气才吵着要回去。”

“毕竟她那么喜欢砚哥,十几年青梅竹马情意岂是说变就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竹林之后萧文砚垂眸转身。

寒冬凛冽,寒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

楼心月揣手从树下走过,自正厅出来就一直没说话。

后面的霜华暮冬都跟着小心谨慎起来。

萧清臣并肩而行余光一直观察,注意到她兴致不高的模样凤眸微垂。

因为,萧文砚吗?

“在想什么?”他斟酌再三,故作随意询问。

楼心月想也不想,“萧文砚。”

萧清臣心跳一滞,深吸一口气让冷空气灌进肺腑让自己清醒冷静。

“他啊。”他语气轻松,袖口下指尖却在发颤。

楼心月轻叹一声,她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眼瞎了。

怎么能把冷漠不想搭理,看成是高岭之花、清冷矜贵呢?

那时候就对方月不搭理她越来劲,想着怎么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好冷呀,吹的我凉嗖嗖咱们快点走吧。”她抛去惆怅,娇声抱怨,“今天为了漂亮都没穿特别厚的衣裳。”

她刚说完手臂就被拉住,整个人被拉的后仰撞到坚硬胸膛,下一秒宽大衣裳将自己拢住,无孔不入的冷风顿时被阻拦在外。

楼心月非常大方的发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呀。”

萧清臣眸色幽幽,没有辩解,“靠近些,免得风吹进来。”

“好哒。”她贴近萧清臣但两者速度不一样,总是慢一步就有风渗进来。

楼心月抓住萧清臣手臂娇声道,“你慢点嘛,我都跟不上啦!”

萧清臣手臂紧绷沉声应好,放慢速度。

旁边温度源源不断传来,楼心月下意识靠的更近,像是烤暖的小猫舒服的眉眼都舒展了。

回院子的路平时几盏茶的时间,今天愣是让两人拉长了一倍时间。

将人送回房萧清臣就说有点事出去,楼心月随意挥挥手,“快去快回哦。”

“好。”

萧清臣出了院子直奔祠堂,抵达时五十军棍已打过半,然而萧文砚身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伤痕根本是阳奉阴违。

他的突然到访让行家法的两人一顿,接下来手下明显加重许多。

他径直走向打军棍的人,“你去歇息,本世子来。”

那人犹豫不决,萧清臣直接夺过军棍。

萧文砚瞳孔放大,“萧清臣,你要干什……啊!”

一声痛呼响彻祠堂,紧接着是棍棍见肉的声音。

萧文砚喊了一声后死咬牙关,不过几棍下去就见了血迹。

用刑的两人骇的后退,其中一人赶紧去找人。

四夫人听到禀报着急忙慌过来,看到被打的鲜血淋漓的萧文砚惊叫一声,猛的冲过去,“文砚!”

五十军棍刚好结束萧清臣顺势收手。

“天杀的!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四夫人哭嚎,一边喊大夫一边恶狠狠盯着萧清臣,气得口不择言,“你是公报私仇!”

“活该你捡了我们文砚不要的女人!”

萧清臣瞳仁倏地一阴沉,四夫人吓的不敢多言抱着衣裳是血的萧文砚哀哀哭泣。

“今日只是给你小小教训。”

萧清臣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俯视长凳上趴着的萧文砚,狠厉眉眼是凉薄血腥,“若再敢对兄嫂无礼……”

他留下未说完的话大步离开,对身后祠堂爆发的哭骂充耳不闻。

萧清臣亲自杖责第二天就传遍国公府,大家反应不一都在猜测这背后是什么意思。

二房三房看完热闹聚在一起,“大房跟四房终于要撕破脸了?”

“不关咱们的事,看戏就是。”

国公却看不明白,“清臣这是做什么?他以前从来不会插手这些。”

“等你明白黄花菜都凉了。”国公夫人笑的意味深长。

消息传遍了国公府,自然也传到了楼心月耳中。

得知萧文砚被打还是萧清臣亲自动手,楼心月乐开了花,偏偏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努力憋笑。

瞧着就像是绷着个脸不高兴。

“据说大夫诊断要躺七八天才能下地。”暮雪一五一十把打探来的消息禀报,观察着楼心月的表情小声道,“小姐,咱们要不要送些药材过去啊?”

门外,正欲推门的萧清臣大手停在半空。

楼心月还没开口,霜华先一步呵斥,“闭嘴!小姐如今已经嫁给世子,以后莫要再提那边。”

暮雪赶紧认错,言语中却满是不平,“奴婢就是觉着姑爷太凶了些,一出手就把人打的下不来床,这般莽夫怎么配得上咱们小姐。”

“只有那谦谦君子,清冷文雅之人才可配一二。”

楼心月因憋笑而紧绷的脸缓缓松懈,暮雪见此暗喜,“小姐,砚公子从小就只同你亲近,这次逃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暮雪!”霜华厉声呵斥。

楼心月却抬手制止,一副听进去了的样子,“怎么说?”

萧清臣身躯一紧,转身背靠房门眉目低敛。

“当时不是说孟姝跳河吗?砚公子肯定是心地善良怕在你们新婚之日出人命,怕影响不好。”

“原来如此!”楼心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暮雪心中窃喜,楼心月清甜的嗓音就不疾不徐,“所以你收了四夫人什么好处?”

她杏眼弯弯,明眸清亮笑意盈盈。

暮雪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楼心月纤纤玉手托腮,杏眼扑闪扑闪,“四夫人让你在我跟前吹耳旁风给了不少好东西吧?”

暮雪不敢看那干净纯粹的眼睛,低着头身体不受控制哆嗦。

楼心月一瞬不瞬看着,思绪却有些放空。

今生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前世为何就一点没察觉呢?

当局者迷吧。

还有自己对萧文砚本来就有心思,暮雪说的话就正中心坎。

霜华不可置信,“暮雪你……你怎么能背叛小姐!”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暮雪膝行到楼心月跟前,“您就饶恕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楼心月指尖摩挲茶盏,热气氤氲模糊视线。

“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把这些年怎么收下东西都办了哪些事写下来,自行离开吧。”

“小姐!”暮雪哀声,万万没想到会被赶走以为只是小小惩罚一番。

还想磕头求饶让楼心月心软,霜华就直接将人拉出去。

霜华暮雪离开,萧清臣等了片刻才进门。

楼心月不见刚才威慑模样,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神情恹恹。

见到萧清臣进来带了点笑意,“你啥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萧清臣没有隐瞒,“听到你在处理正事便在门外等着。”

“那你都听到了?”

萧清臣沉吟片刻点头,楼心月“刷”的站起来,“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

“是不是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她一扫刚才颓然,亮晶晶杏眼满怀期盼。

萧清臣哑然暗笑,嘴角上扬眉眼狠厉被柔和取代少了几分凶相,“是。”

“很厉害。”

“哈哈!”楼心月笑成一朵花,“跟你学的果然很唬人!”

“跟我学的?”萧清臣盯着他,楼心月一副说错话的模样赶紧捂嘴,试图萌混过关,“哎呀呀,我的嫁妆抬过来了我去清点一下。”

说着就要开溜,刚跑一步就被萧清臣控制后脖颈。

楼心月顿时像被扼制命运后脖颈的小猫,停在原地逃脱不得。

萧清臣身高腿长,躬身与楼心月视线持平,“什么叫跟我学的果然很唬人?”

二人相隔咫尺,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鼻息。

楼心月目光飘忽避开扭头避开视线,咕哝道,“有嘛?哈哈你听错了吧?”

萧清臣捏着后脖颈把视线掰回来,强迫与之对视,“我很凶吗?”

他板着脸质问的模样骇人,楼心月眸中慢慢爬上惧意,下意识后退躲避。

萧清臣眸中情绪千变万化,松开控制后脖颈的手神情受伤。

“我真的有那么凶?长得有那么吓人?可模样是天生的我也改不了。”

楼心月悄咪咪观察,瞄一眼再瞄一眼,尴尬摸了摸鼻尖。

这是……伤心了?

“咳那个,其实也不是很凶啦,就一丢丢。”她拇指食指比划,“可能是你长得高大威武又一副会打架的脸,感觉就比较不好惹显得凶。”

不说还好,一说萧清臣仿佛愁云笼罩。

楼心月手足无措,挽着手臂轻拍安慰,“我刚跟你开玩笑呢,一点都不凶。”

“真的?”

“真的。”楼心月指天发誓,萧清臣握住举起的手躬身将人抱住,脑袋抵在楼心月肩膀处。

嘴角勾起一抹明显弧度……

“好,我信你。”他拥住的手收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却又极力克制,怕弄伤对方。

理智与感性拉扯,他手背青筋暴起。

看着大自己几乎一倍的人拥抱求安慰,楼心月犹豫伸手最后还是轻轻拍后背像小时爹娘哄自己那般。

感觉到后背的安抚,萧清臣只觉全身僵硬被触碰的地上发热发烫,如星火燎原往全身窜去。

“没事啦,没事啦。”

楼心月娇声哄着,万万没想到看起来狠厉贼会打架的萧清臣,心思竟然如此mg。

本来以为是凶猛会撕咬人的狮子,没想到是心思mg大狗狗。

反差的太大了叭!

有点可爱肿么肥四!

有了这个印象,瞬间就觉着萧清臣不那么吓人了。

感受到楼心月态度的软化跟善意,萧清臣眸色晦暗难明。

他真是混账啊,竟然哄骗这么好的月月。

“别不开心啦,明日回门我带你出去玩散散心吧。”

“好。”萧清臣闭眼,脑袋埋在楼心月脖颈间。胸腔心跳飞快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浑身血液仿佛沸腾,无一处不在叫嚣,不够!还不够!

要更多!

他极力克制,身体都微微发抖。

感觉到萧清臣身体发颤楼心月伸手推开,手背轻探额头娇声关切,“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萧清臣瞳色幽深,一瞬不瞬盯着张张合合的樱唇。

“喂!”楼心月加大声音,萧清臣瞬间回神收回凝视目光。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她摸着脸,萧清臣凝视半瞬,“有。”

楼心月转身就要往铜镜方向跑,被一把拉回去,萧清臣浑厚声音自头顶响起,“有点漂亮。”

楼心月脸颊生粉,不好意思觑对方一眼,“这是自然,还需要你说!”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刚才瞧你发抖,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高兴。”萧清臣浑身透着孤寂、萧瑟,“从小到大因为长相太凶我都没有玩伴,所有人都是看到我不是害怕躲避,就是调头就跑。”

“刚才是太过高兴激动,终于有月月不嫌弃我。”

他顺势牵起楼心月的柔夷,嘴上说着可怜兮兮的话掌中却强势撑开与之十指相扣。

楼心月摸了摸鼻尖,暂时性忘却以前看到就掉头跑。

“月月你真好。”他磁性声音压低,性感又撩人。

楼心月哪里遇到过这种架势,纯情小白被迷的五迷三道,一个劲傻乐浑然不知已经被猎手引入了圈套。

“别伤心,以后我带你玩。”

“好。”

萧清臣信赖点头,那张硬朗凶狠的脸做出这般表情竟也一点不违和。

“来来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尽管拿。”楼心月将人带到院子,大手一挥,颇有一种看朕给你打下的江山架势。

嫁妆刚从四房抬过来正准备记录入库。各种金银珠宝,奇珍异玩比比皆是。

占了大半个院子可谓是富贵迷人眼。

萧清臣直奔装着金银玉饰的箱子,上面一块纯黑的墨玉玉佩格外显眼。

玉佩是弯月形状上面雕刻着繁复图文,神秘低调,下坠黑色流苏可以当禁步也能当扇挂。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他将墨玉禁步握在手心,满脸珍惜爱护。

“就选这个吗?不多看几件?”

“一件足矣。”

楼心月不由得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若是四房此刻估计恨不得把所有都昧回去。

萧文砚会冷淡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说不要,但每次送的礼物他都收了!

“行吧,我帮你挂上看看。”楼心月心情好顺手就帮忙系在腰间。

萧清臣昨日亲手杖责了萧文砚,这区区禁步何以表达她感激之情!

“不错,很衬你。”楼心月退后两步打量夸赞,萧清臣深邃眉眼染上柔色。

处理完暮雪的霜华回来,瞧见萧清臣腰间墨玉禁步明显惊了一下。

再看楼心月满意夸赞,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世子夫人,处理好了。”

“好。”楼心月笑容淡了些,“把这些都清理入库吧。”

“那箱也是吗?”

霜华指着萧清臣刚才光顾的箱子,楼心月头都没回,“所有全部。”

“是。”

楼心月回屋,院外忽的一阵急呼声传来,“世子,世子夫人不好了。”

一个家丁跑的气喘吁吁,“外面都在传,世子夫人在跟文砚公子有婚约时就勾搭上了世子!”

萧清臣面色一沉,楼心月心头一慌,急声反驳,“胡说八道!”

“是谁在故意坏我名声!”她俏脸惨白,整个人紧绷似惊弓之鸟。

难道无论如何都难逃命运吗?

太傅府还是会如上一世被她牵连受人嘲笑、门庭败落?

不!不会的!

今生她没嫁给萧文砚!孟姝也活着不会如上一世!

她有婚约期间就勾搭上了萧清臣根本是无稽之谈!

是谁!?

恶意造谣!想让她名声尽毁!

“月月。”萧清臣赶紧将人扶住,深黑瞳仁戾气骇人,“没事,我一定会找出故意造谣之人。”

楼心月一把抓住臂膀,“对,一定要找出造谣之人!”

看出她的慌乱恐惧,萧清臣唤来侍卫,“去查,有消息立马来报。”

楼心月立马看向霜华,克制着声音发颤,“你去取些银子在皇城各处张贴告示,但凡能提供自己消息来源就能领五十文赏银。”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竟然敢造我的谣言!”

“另外跟我爹娘他们报个平安,解释一下都是谣言,让他们不必担心很快就能解决。”

“是。”

霜华赶紧去交代,家丁匆匆而来,“世子,世子夫人,国公让你们到正厅去一趟。”

“没事。”萧清臣低声安抚,“估计是因为谣言的事。”

“嗯,走吧。”

两人迅速前往正厅,一路遇到的丫鬟小厮往这边投来怪异的眼神。

楼心月杏眼沉凝。

短短时间传遍皇城,甚至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了。

对面来势汹汹,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楼心月脚下生风提着裙身快跑,岔路口没注意跟一女子相撞。

她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对方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

女子驻足,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眸中闪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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