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知阮周砚安是小说《重生后,我便是恶毒主母》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湖边Z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后,我便是恶毒主母》的章节内容
小姐,小姐,快快醒来啊!妊知阮只觉得头痛欲裂,耳畔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吵得她心烦意乱。
这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不断地呼唤着:“小姐……小姐……”难道是有人在叫她吗?嗯?她心中一惊,自己不是早已被幽禁至死了么?那此刻又身处何地呢?莫非是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不成?
怀着满心的疑惑与恐惧,妊知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竟是床边一脸急切之色的大丫头柔儿。她定了定神,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柔儿不是早就被她那狠心的婆母赏赐给了周府的管家,而后遭那畜生百般凌辱而惨死了吗?怎会如今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身旁?
想到此处,妊知阮如遭雷击一般,猛地坐起身子,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她难以置信的身影——柔儿。只见柔儿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柔儿?你竟然还活着?我莫不是在做梦吧?”话未说完,妊知阮的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柔儿见状,更是一头雾水,焦急地问道:“小姐,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什么还活着不活着的?奴婢一直都安安稳稳地陪在您身边呐!”
妊知阮轻抿着嘴唇,心中满是惊愕和疑惑。柔儿竟然还活着!而自己……自己居然也没有死!
那么,那个被自己视为生命全部的孩子是否同样幸存于世?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同燎原之火般在她心头熊熊燃烧起来。
她猛地伸手紧紧抓住柔儿的胳膊,双眼睁得浑圆,语气急促地问道:“柔儿,我的纯姐呢?她在哪里?她可还好?她有没有活着?”
然而面对妊知阮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问题,柔儿却是一脸茫然,满脸疑惑地道:“小姐,什么纯姐呀?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啊?
为何一醒来就说这些连奴婢都听不懂的话语,莫不是做噩梦魇住了吧?”边说着,柔儿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妊知阮的额头,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此时的妊知阮根本无暇理会柔儿的关心之语,只是呆呆地愣坐在床榻之上,脑海中思绪纷乱如麻。
突然间,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之事,再次用力地抓住柔儿的手臂,追问道:“柔儿,快告诉我,如今我几岁了?”
柔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赶忙回答道:“回小姐,您现今芳龄十五啊。”
听到这个答案,妊知阮不禁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柔儿先退下。
柔儿心中满是疑惑,但她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回应道:“是,小姐。只是,此前分明是您亲口嘱咐奴婢要在亥时前来唤醒您起身呀。
照理说,此时此刻,周公子恐怕早就已经在西侧门那儿苦苦等待许久了呢。莫非……您竟然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啦?”话音刚落,柔儿便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去,迈着缓慢而轻盈的步伐渐渐退出了房间。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妊知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榻之上,她的思绪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旋涡当中,越陷越深。
不知为何,她的头痛愈发剧烈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重锤不断敲击着她的脑袋一般。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厉声呵斥道:“你先退下!”
等到柔儿离开之后,妊知阮伸出双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头部,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然而,脑海中的混乱却并未因此而平息下来。她不禁暗自思忖道:自己明明已经命丧黄泉,就连与她相依为命的纯姐也惨死于她的怀中。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诡异,她居然又重新回到了 15 岁那一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妊知阮茫然无措地环顾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尚未出嫁之时屋子里熟悉的陈设和布置。
那些曾经陪伴过她无数个日夜的物件,此刻看上去竟是如此亲切而又陌生。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闭上双眸,往昔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她的前世,她毅然决然地下嫁给当时一贫如洗的周砚安,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和依靠。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婚后,尽管她全心全意地帮助周砚安,支持他一步步登上高位,但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婆婆肆意欺凌她,小妾阴险狡诈地设计陷害她,就连她视若珍宝的亲生女儿纯姐不幸夭折时,那个曾经信誓旦旦会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竟然选择了漠视!
不仅如此,他还狠心将她囚禁起来,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彻底切断了她与娘家的联系。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霸占了她全部的嫁妆,并捏造罪名诬陷她的父亲,致使老人家蒙冤入狱,最终不堪忍受屈辱咬舌自尽。母亲得知这一切后悲痛欲绝,当场气得吐血身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惨绝人寰的事情,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她的心窝,让她在仇恨和悲愤中含恨而终。
如今,上天眷顾,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那滔天的恨意仿佛能够燃烧整个世界。
妊知阮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缓缓收敛住目光,朝着门口轻声喊道:“柔儿……”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不多时,只见一名乖巧伶俐的侍女快步走进房间,正是柔儿。她来到妊知阮身旁,关切地问道:“小姐,您叫奴婢有何事?”
妊知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激荡的情绪,说道:“柔儿,帮我梳洗一番,我要去见周砚安。”
此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柔儿听了小姐的话,不禁有些担忧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小姐,这会儿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妊知阮微微皱眉,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迈步向外走去。
柔儿见状,连忙拿起一盏灯笼,紧紧跟在小姐身后,嘴里仍不停地念叨着:“周公子也真是的,每次都挑这么晚的时候约小姐见面,真让人提心吊胆的……”
尽管时令已然进入夏季,然而夜晚时分依旧时不时地吹来阵阵凉风。这股凉意拂过妊知阮的面庞和身躯,让她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路上,凉风如顽皮的精灵般围绕着她打转,时而轻抚她的发丝,时而撩动她的裙摆。妊知阮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清凉,可脑海中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奔腾,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终于,她们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府邸的门口。柔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推开那扇西侧门。随着门缝缓缓变大,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妊知阮的视线之中。
当看清那个人影时,妊知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她那双犹如葡萄般圆润水灵的大眼睛里,瞬间弥漫起一层浓浓的恨意,就像是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又凌厉。
站在一旁的柔儿察觉到了自家小姐情绪的变化,轻声呼唤道:“小姐,周公子他……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了。”
听到柔儿的声音,妊知阮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波动,然后缓缓抬起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地朝着那个令她爱恨交织的人走去。
男人微微抬起眼眸,视线所及之处,一名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她通身散发出来的气质,犹如九月里盛开的菊花一般高洁清雅;那张俊俏的面容,则恰似阳春三月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再仔细端详一番,女子的面庞更是精致如画,蛾眉如黛色的远山,弯弯细长;
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两颗晶莹剔透的琥珀,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流光溢彩。
而那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嘴唇,仿佛熟透的果实,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一亲芳泽。
就在这时,周砚安快步迎上前去,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将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女子揽入怀中的姿态。
然而,妊知阮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迅速向后退开几步。
只一瞬间,原本如同灵芝宝树般光彩照人的男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和活力,整个人都泄了气。
她轻轻地拧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和无奈。
周砚安顿感诧异,连忙关切地问道:“小知了,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躲避于我?难道是伯父他老人家派人暗中监视着你不成?”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妊知阮身上游移,试图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答案。
妊知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那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紧攥着,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起来。
她心中清楚,此刻与眼前之人深夜相会已然极为不妥,更何况两人尚未婚配。
自己必须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因为老天好不容易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定要将前世那些加害于她的恶人统统狠狠地踩在脚下,以报血海深仇。
不仅是为了她那含冤而死的双亲,还有善良无辜的纯姐,更是为了曾经受尽折磨的自己!
此时,周砚安凝视着眼前双目微微泛红的妊知阮,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他误以为她是因为家中父母反对二人的亲事才如此黯然神伤,于是愈发得意起来。
只见他轻声说道:“小知了,眼下我家道中落,我又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子罢了,妊伯父瞧不上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罢,他缓缓抬起妊知阮的双手,满脸诚恳地道:“小知了,你可要相信我呀,往后我定会加倍用功苦读,争取早日金榜题名。
可是现如今,我实在是害怕极了你会嫌弃我这落魄之人,怕你会应允你母亲将你许配给其他男子。”
言罢,他轻轻地松开了妊知阮的手,转而捂住胸口,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来。
妊知阮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冷笑。她暗自思忖着,自己前世究竟是有多愚蠢,竟然没能识破这个男人如此虚伪的真面目。
像他这般表里不一之人,哪里还有资格去追求什么功名啊,倒不如直接投身于那南曲戏班子里唱戏算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妊知阮缓缓开口说道:“砚安,要说服我的父亲和母亲确实并非易事。
但只要你能展现出足够的诚意,让他们坚信我嫁给你后不会过上艰苦的生活,并且会真心待我好,那么或许他们最终还是会放心地将我托付于你的。”
听到这话,周砚安面露难色,眉头紧蹙道:“知阮,我又何尝不知道需要拿出我的诚意给你的伯父、伯母看呢?
只是现如今的我,可谓是身无分文,既没有银两傍身,也未曾拥有半亩田地,更别提已经考取到功名了。就凭我现在这副模样,你的伯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呀?”
妊知阮眯了眯眼,心想,这样一穷二白的男人,当初怎么会心悦于他
为了嫁与他和父母决裂,婚后又厚着脸皮求于爹爹,又是花大把银两托关系又是求昔日好友助他仕途顺遂,爹爹本该是清正廉洁的人,为了她这个不孝女却四处求人,却被她害的晚年在狱中含恨自尽,爹爹当时在狱中是多么绝望啊!
周砚安看着妊知阮一直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说道:“小知了啊,若是我去考取功名,这一来一回,少不得要花费许多时间。
我实在担心让你等太久会委屈了你!而且我心里清楚,像你这般美好的女子,定然是不会嫁给其他男子的。
咱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的情意那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只是想到要让你如此痴痴地等着我,我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
听到这里,妊知阮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来,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向周砚安,缓缓说道:“砚安,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
你我二人早已心意相通,这份深情厚意我一直铭记于心。你也是知道的,我自幼便与姜家二少爷订下了婚约。姜伯父和姜家大郎在朝中深得圣上欢心,权势滔天。
这门亲事可不是轻易能够毁约的……”说到此处,妊知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愁。
且不说自古以来,女子嫁人大多都是听从父母的安排,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于情于理,我都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缘由去拒绝这门亲事。
再说了,我的父亲和姜伯父同朝为官,彼此之间关系匪浅,如果贸然提出退婚,不仅会让两家颜面尽失,还可能影响到他们的交情!
听到这里,周砚安气得满脸通红,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哼,他们姜家有什么好的?
虽说顶着一个侯府的头衔,但那姜家老二又能怎样?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短命鬼,据说连 30 岁都活不过!”
周砚安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小知了,你听我说,只要你铁了心不愿意嫁给那个病秧子,哪怕豁出性命去抗争,也没有人敢真的逼迫你就范!
大不了咱们直接把事情闹到圣上跟前,看看到底是谁有理。就算是姜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呀!要知道,那姜家二郎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只会害了你一辈子!”
妊知阮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砚安啊,你所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昨日姜伯母特意遣人送来了众多名贵的绫罗锦缎和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母亲目睹了姜家想要与咱们家结亲交好的那份真挚诚意!”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母亲还跟我说,姜家上下每个人都是那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就算将来姜二郎不幸于中年之时离我而去,姜家众人也定会深感愧疚,对我更是加倍怜惜疼爱。
再者说了,普通老百姓们若是知晓我明晓得姜家二郎容易早逝,却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嫁给他,定然会对我的深情厚谊称赞有加。
而母亲呢,她自然也是不愿让他人认为咱们妊家冷酷无情、薄情寡义的。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对这门亲事可是相当满意!”
周砚安的眼眸深处悄然泛起一抹难以被他人察觉到的自卑之色,但这稍纵即逝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他迅速收敛住自己的目光,然后用坚定而沉稳的语气说道:“好!我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筹集足够多的银两,绝对不会比那姜家少半分。
到时候,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你迎娶进门,绝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委屈。不过在此期间,还望你能有耐心等待我。另外,关于伯父伯母那边,你多多费心说和一下。”
听到这话,妊知阮微微挑起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夜深了,我就先行一步回去了。
妊知阮补充道:“只是,砚安,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毕竟,父亲母亲如今都已经开始着手筹备我的婚事了。”
说完,她便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夜幕走去,甚至连回头看一眼周砚安都没有。
望着妊知阮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周砚安不禁感到一阵烦闷涌上心头。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傻乎乎的妊知阮,今天怎会如此奇怪?
就在前几天两人见面的时候,她还紧紧抱住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嫁呢。
然而仅仅过了这么短短数日,她却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周砚安轻轻地抬起脚,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朝着柳花巷子缓缓走去。
那狭窄而悠长的巷道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与期待,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这条道路自然并非通向他家的归途,因为在巷子尽头处,有一位娇美可人的女子正静静地伫立在门前,焦急地翘首以盼。
她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面若桃花,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犹如天边晚霞映照下的彩云。
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透露出丝丝期盼和紧张,目光紧紧锁定在巷子入口方向,似乎生怕错过周砚安出现的瞬间。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轻柔地舞动着,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妊知阮轻手轻脚地走进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目光悄悄地投向门外。她看到周砚安渐行渐远的身影。
很明显,他所走的方向并非回家之路。这一刻,妊知阮的心沉到了谷底,因为在前世,当她历经艰辛生下纯姐之后,方才得知周砚安早在成婚之前便在外养了一房外室,并且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周栎川,如今已然四岁有余。
夜晚的凉风嗖嗖地吹过,让人不禁感到阵阵寒意。柔儿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自家小姐。此时的妊知阮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质,与往日大相径庭。
柔儿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姐午后睡醒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如此奇怪,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终于回到屋里,妊知阮拖着疲惫的身躯完成了洗漱,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死去的纯姐出现在她面前,小手紧紧拉住她的手,甜甜地呼唤着她:“娘亲……”那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让妊知阮的心瞬间融化。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满脸笑容的纯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她抽泣着对妊知阮说道:“娘亲,纯儿好疼啊,真的好想娘亲您……”平日里那双总是闪烁着笑意的眼眸此刻竟流淌出两行鲜红的血泪,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妊知阮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屋子里静得出奇,冷清得让人有些害怕。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原来是柔儿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知晓自家小姐已然醒来。
只见她轻轻推开房门,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小姐,热水已经给您打好了,请您快快洗漱吧。
今天这天气可不太好呢,阴沉沉的,怕是一会儿就要下起小雨来了。小姐若是不快些起身前往夫人那里请安,万一在路上被雨淋着可就不好啦。”
听了柔儿的话,妊知阮不禁点了点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娘亲与爹爹,她连忙将心中那万千思绪收了回来,迅速起身开始洗漱。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秋水堂匆匆赶去。
一路上,妊知阮的心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般砰砰直跳。
仔细算算日子,自己竟然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到过娘亲和爹爹了。此刻,她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来,立刻飞到他们身边。
踏入那古色古香的秋水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娘亲正端坐在饭桌前与父亲轻声交谈着。
当他们瞧见妊知阮缓缓走来时,娘亲赶忙抬起手来招呼道:“知了,怎地此时才起身?我与你爹爹可是在此等候多时了!”
妊知阮快步走进屋内,一眼便望见了娘亲和爹爹那满含慈爱与关怀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鼻头忽地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起来。
妊知阮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乖巧地在桌旁坐了下来,柔声说道:“娘亲、爹爹,昨夜孩儿睡得稍稍晚了一些,故而晨起迟了,还望爹爹娘亲莫要怪罪。”
这时,妊沣将视线从手中的书卷移到了女儿身上,面带几分疑惑之色问道:“妮子今日怎如此守规矩呀?莫不是又相中了哪件精美的首饰不成?
妊沣又说道:“不过,这几日怕是不行哦。近日县里涌入了好多流民,爹爹我已把身上大部分的银钱拿去给流民们搭建粥棚了,实在没多余的银子供你买那些玩意儿。”
妊知阮凝视着爹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不知从何时起,岁月悄然爬上了爹爹的双鬓,丝丝缕缕的白发若隐若现。
她轻声说道:“爹爹,看到您为了百姓施粥而如此辛劳,女儿实在心疼不已。希望爹爹能够多保重身体,莫要过度操劳了。”
妊沣听着女儿关切的话语,眼眶微微湿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慈爱地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感慨道:“我的乖女儿啊,终究是长大懂事了,知道关心爹爹的身体啦!不过可别小瞧了你爹爹我这把老骨头哦,想当年爹年轻的时候,那可是精力充沛、身强体壮呢!”
正当妊沣滔滔不绝地回忆往昔之时,一旁的妊母微笑着打断了父女俩难得的温馨时刻:“好啦好啦,你们父女俩就别再互相念叨了,赶紧动筷吃饭吧,不然这些饭菜都要凉透了!”
妊知阮转头看向桌上摆满的美味佳肴,每一道菜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那一刻,她的心间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温暖无比。
饭后,妊沣便匆匆赶去处理繁忙的公务了。留下妊母许静音牵着妊知阮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同在床榻上坐定,然后开始亲切地交谈起来。
只见许静音面带微笑,轻声对妊知阮说道:“你如今都已经十五岁啦,也是时候该考虑相看人家的事情!
想当年,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爹爹就和姜家的那位伯伯给你俩定下了婚约。可是谁能想到,世事变迁如此之快,咱们家和姜家现在的地位已然产生了不小的差距!
你爹爹他在这清河县,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然而那姜家的伯父姜晟渊呐,却是凭借着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与敌国拼死相搏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一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时至今日,他早已成为了当朝正二品的武官,更是深受百姓爱戴、声名远扬的姜老侯爷!”
说完这番话后,许静音发现女儿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她稍作停顿,接着又开口道:“知了,还有件事儿可能你还不太清楚呢。
前阵子,姜家伯母跟娘有过书信往来哦。信里提到,对于你们这桩亲事,他们姜家可是认可的!
不过,娘和你爹爹虽然私下里也曾商讨过此事,但最终还是觉得得先来听听你的想法才行。毕竟这关乎到你的终身幸福,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尊重你的意愿才好。”
妊知阮听到母亲的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诧异之情。
昨晚她对周砚安所说的那些话语,不过是一时胡言乱语罢了。那都是小时候从祖母那里听闻而来的,当时只当作有趣的故事听听,并未放在心上。
更何况,那可是堂堂侯府啊!家财万贯不说,如今更是满门荣耀,声名显赫。其他人家都巴不得能够赶紧攀上这棵大树呢,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个小小的清河县县令之女呢?
然而,许母眼见女儿依旧沉默不语,不由得心急如焚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音说道:“妊知阮!难道你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周砚安不成?”
提到周砚安,许母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她愤愤不平地继续数落道:“那个小子,只不过是个商户家的庶子罢了!
打小起,我就看不上他那副德行。他呀,就是脸皮够厚,死乞白赖地跟着你大哥大姐们一起在咱们家的学堂里混了几天日子。整天就知道自怨自艾,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哪有一点儿男儿应有的顶天立地之气概?完全就是个偷奸耍滑、阴险狡诈的小人嘴脸!
还好意思自称跟你是从小青梅竹马,真是不知羞耻!”越说越是激动,许母的脸色也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妊知阮望着母亲那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轻声说道:“娘亲您说得对!这周砚安确实对我心怀不轨,存有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不过,女儿我对他可是没有半点儿男女之情。”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流转间透露出一丝少女的羞涩。
紧接着,妊知阮继续说道:“娘亲,女儿如今年纪还小呢,实在舍不得离开您和爹爹。所以,关于这婚事之类的事情,女儿还是想再等上几年再说。”
话音未落,她便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到许母怀中,亲昵地在许母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娇声娇气地撒娇道:“娘亲~您就答应女儿好不好嘛?”
许母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在看到女儿如此可爱的举动后,瞬间缓和了许多。
尤其是当感受到女儿那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触自己脸颊时,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阵春风悄然吹散,渐渐地消去了大半。
要知道,最近这段日子里,只要她一提起周砚安的不好之处,女儿就会立刻变得暴躁易怒,甚至不惜与自己大吵大闹,完全不顾及往日深厚的母女情分。
任凭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根本听不进去半句。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女儿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个乖巧懂事、喜欢向自己撒娇卖萌的模样,许母的心里虽然仍有些疑惑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感到无比欣慰。
毕竟,她深知为人父母者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子女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妊知阮娇柔地依偎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那无尽的慈爱与关怀。母亲总是事无巨细地为她着想,将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她。然而,回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悔恨与自责。
那时的她,深深地爱上了周砚安,并与他私定终身。为了能够如愿嫁给他,她全然不顾父母的反对,日复一日地与父亲母亲激烈争吵。
每次看到父亲望着她时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痛苦之色,以及母亲因她而气得数次昏厥过去,她的心也曾有过一丝动摇,但最终还是无法改变她想要嫁给周砚安的坚定决心。
终于,她如愿以偿地嫁入了周家。可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仅仅因为周砚安随口说出的一句“不喜你母亲的势利”,她竟然毫不犹豫地与娘家彻底断绝了往来。
为数不多的几次归家,也只是为了满足周砚安对仕途的渴望。她不惜在爹爹的屋前长跪不起,苦苦哀求,只为能逼迫爹爹动用家中财力去帮助周砚安在官场平步青云。
面对女儿如此决绝的行为,爹爹虽然满心无奈,但终究还是心疼女儿,只好应允下来,倾尽家财全力相助。
回首往昔的种种经历,妊知阮既痛恨那个负心薄幸的周砚安,更痛恨前世愚不可及、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自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世,她发誓一定要擦亮双眼,不再重蹈覆辙,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世人皆道女子柔弱,我偏要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守护我所爱之人!
世人皆言女子天生柔弱,仿佛这便是她们无法更改的宿命。然而,我却对此观点嗤之以鼻,心中暗自立下誓言:我偏偏要凭借自身的柔情似水去攻克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刚强;
我定要用宁静如水的心境来制敌于无形之中。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有着一份深沉而炽热的情感——对我所爱之人的无尽守护之情。
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坎坷,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凶猛,我都绝不会退缩半步。我会用我独特的方式,将那份柔软化为坚韧无比的力量,抵御一切风雨侵袭。
当危机来临之际,我会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一般,悄无声息地化解掉所有危险与困境。
妊知阮拖着略带疲惫、微微发软的双腿,缓缓地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座清幽小院。她轻轻地揉着腿部,试图缓解那股酸痛感。
这时,一直在身旁伺候着的柔儿快步迎了上来,轻声说道:“小姐,刚刚门房那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周公子托他给您送来了一封信呢。”说着,便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妊知阮面前。
妊知阮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寥寥数语:“今夜子时,西侧门相见。”看到这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随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柔儿身上。这个丫头,和前世的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性格太过柔弱,容易受人欺负。
若是日后想要成功复仇,以柔儿这样的性子,恐怕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此处,妊知阮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必须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丫头嫁出去才行。而且一定要嫁给一个靠得住的人家,如此一来,自己才能真正安心。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如何应对那个周砚安。这家伙居然敢主动邀约,想必是有所图谋。妊知阮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琢磨着,得好好想出一些办法来,先让他尝尝苦头再说!
妊知阮缓缓地抬起眼眸,目光朝着门口投去。只见站在那里的,正是两个丫鬟中的星儿。
对于这个丫头,妊知阮还是有些印象的。在前世的时候,星儿的家人曾经来找过她,并为其赎了身。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他们竟然打算将星儿卖给赌坊老板陈四做小妾,以此来替星儿那个嗜赌如命的哥哥偿还巨额赌债。星儿真可谓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
可是,谁能想到,看似柔弱的星儿,其实有着一颗刚烈的心。走投无路之下,她曾跑来向妊知阮求助。
只可惜,那时的妊知阮整日都忙于与自己的父母抗争,根本无暇顾及一个二等丫鬟家中所发生的这些琐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后来,当妊知阮再次得知有关星儿的消息时,却已经是阴阳两隔。
原来,就在星儿被迫嫁给陈四成为小妾的那一晚,她悄悄地在酒中下了剧毒,成功地诱骗陈四饮下毒酒。
结果,陈四当场就毒发身亡。而星儿心里也很清楚,陈四家在当地是有些背景和靠山的,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够在清河县堂而皇之地开设赌坊呢?自知无法逃脱惩罚的星儿,最终选择了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年轻而悲惨的生命。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陈四家中。陈四的妻子如往常一般等待着星儿前来给自己请安,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却始终未见星儿的身影。
这让她心生不满,觉得这个丫头不懂规矩。于是,她怒气冲冲地走向星儿的房间,猛地推开门。
然而,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映入了她的眼帘——只见星儿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孤零零地吊挂在房中的悬梁之上!
那苍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以及微微晃动的身体,仿佛都在诉说着一种绝望和不甘。陈四的妻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便直接晕厥在地。
与此同时,妊知阮正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远方。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是星儿!看到星儿缓缓朝自己走来,妊知阮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她深知在前世,自己亏欠了太多的人,而如今面对星儿,这种愧疚感愈发强烈起来。
"星儿……" 妊知阮轻唤出声,声音略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对着星儿郑重地说道:"星儿,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交给你来办理。" 接着,妊知阮详细地向星儿交代起任务的具体细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周砚安心情烦闷地走在前往妊府的路上。原来,他一直心仪妊知阮,想要娶她为妻。
为此,他原本打算与母亲商议,取出她收藏的几件珍贵嫁妆拿去作为聘礼向妊家提亲。
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有一副极其奢华的头面,其中包括八支精致的大发簪和两支小巧玲珑的簪花。
这些首饰皆由纯金精心打造而成,上面更是镶嵌着满满的翡翠宝石,价值不菲。可是当他向母亲提出这个请求时,母亲却坚决不肯将其交出,还声称这套头面是要留给小妹将来出嫁时增添嫁妆之用的。
只有让妊知阮死心塌地、非他不嫁,那么妊家那两个老家伙就算再有什么招数也是无可奈何!就在这时,周砚安正一边走着路,一边听到身旁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其中一人兴奋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啊?谢六子这家伙最近可真是鸿运当头,发了一笔大财呐!”
另一人满脸惊讶地追问:“真的假的?这谢六子以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烟鬼啊,连他老娘的棺材本儿都被他抽烟给抽得精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发达起来了呢?”
先开口的那个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回答道:“我跟你讲哦,据说咱们县里最近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长,暂时借住在广安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