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香莲是小说《农门福星:捡来的奶团旺全家》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秋寒微澜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农门福星:捡来的奶团旺全家》的章节内容
“你个赔钱货,连一捆柴火都抱不动,养你是吃干饭的吗?”
“啪!”
妇人抽出一根烧火棍,狠狠抽在一个三岁左右的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吃痛,瘪着小嘴便哭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哭?自从收养了你,家里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今天闹蝗灾,后天闹旱灾的,搞得全家人都得逃荒去,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打死你算了!”
妇人也不知哪来的火气,攥着烧火棍狠狠抽打丫头。
小娃娃本就长得瘦小羸弱,哪经得住这般殴打?
她小身子缩成一团,很快便没了气息。
“你别给我装死,快点滚起来!”
妇人见小丫头停止了哭喊,隐隐有些后怕。
恰在这时,一户人家推着板车走过来。
“红梅又打孩子呢?”姜万田放下板车,凑过来看了一眼。
他们也是去逃荒的,今天收拾了一上午东西。
除了锅碗瓢盆和几件破烂衣裳外,剩下的东西都不要了。
没办法,家里人口太多,他跟老婆子这些年,前前后后生了八个儿子。
唯独生不出丫头来。
家里三个儿媳妇也是一个塞一个的生小子。
整个老姜家仿佛变成了和尚庙,阳盛阴衰,日子也越过越差。
老婆子苗香莲也走过来,看着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丫头,微微蹙眉。
“红梅,甜甜虽然不是你亲生的,那也不能这样打她啊!”
因为生不出闺女的缘故,让她格外喜欢这个小姑娘。
李红梅瞥了苗香莲一眼,冷哼道:“甜甜是我收养回来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跟你有啥关系?”
咸吃萝卜淡操心,都饿得逃荒去了,还有工夫管别人家的闲事儿。
苗香莲没搭话,蹲在地上摸了摸小丫头的脸。
虽然还温热,但这孩子咋不喘气呢?
“媳妇,咋的了?”
李红梅的男人高东升装好东西,推着板车从院内走出来。
“当家的!”
李红梅把男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我刚才错手,好像、好像把那赔钱货打死了,这可咋办啊?”
“死就死了呗,带着她也是累赘!”
高东升不以为然,嘱咐道:“快点上车,天黑前尽量走远点,这破地方我一刻钟也不多想待了!”
“那甜甜咋办?”
当初山上的老道长把孩子交给他们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料好她。
刚开始高东升两口子对这孩子还行,只要大人有口吃的,就饿不死孩子。
可后来他们家却接连倒霉,种地颗粒无收,做买卖赔得血本无归,出门摔跟头,喝口水都能噎晕过去。
两口子便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到小丫头身上。
整日非打即骂,让一个三岁小娃娃干重体力活。
如今打死也算省心了,整个一祸害。
苗香莲把孩子轻轻抱起来,心疼得不行,“老头子,要不咱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若是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她也不能让孩子死在这里啊。
每日都有大量的流民经过他们村子,如果看到这丫头刚死不久,肯定会吃了她的。
姜万田‘嗯’了一声,叹息道:“白瞎这孩子了,以前长得白白净净,小嘴还甜,可招人稀罕了,唉!”
谁料话音刚落,怀中已经断气儿的小丫头忽然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苗香莲。
“哎呀,这这这......”
苗香莲吓得一机灵,惊呼道:“这孩子咋醒了呢,原来她没死啊!”
真是福大命大,小甜甜身上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旧伤还没好呢,新伤就来了,饶是大人被打成这样,估计也没命了。
刚走不远的高东升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那赔钱货没死?”
既然没死,也不能让老姜家捡便宜。
放下板车,高东升领着媳妇走过来。
“大满娘,甜甜没死,你就还给我们吧,她毕竟是我跟红梅收养的!”
等到活不下去时,可以用这丫头换点粮食吃。
只当是应急用吧。
苗香莲不肯撒手,“你们不是不要她了吗,还回来干啥?”
“那能一样吗?”
高东升耸了耸肩,“她如果死了,我肯定不能带上她,太晦气。可既然甜甜没死,你就得还给我们!”
不远处的姜大满闻言,挥了挥拳头,“耍无赖是吧,如果刚才我娘不喊那一声,你们早都出村去了!”
“可我偏偏听到了啊,嘿嘿!”
高东升嬉皮笑脸,眼睛瞥向姜家的板车。
上面放着一袋子粮食,目测得有五六十斤的样子。
“大满娘,你若真喜欢我家甜甜,就用那袋粮食换咋样?”
这年头,粮食可比钱金贵多了。
有了这一袋粮,他跟媳妇应该能坚持到东北。
姜万田拧紧眉头,“这一袋子小米,都能换一头驴回来了,小甜甜被你打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能不能撑到明早还是未知数呢!”
这六十斤小米,可是全家人的口粮。
七个儿子,三个儿媳妇,两个孙子。
再算上他们老两口,足足十四口人。
其实应该是十五口,只是小五年幼时走丢了,至今还没找到。
小子们饭量大,又正是能吃的年纪。
如果他用所有人的口粮去换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丫头,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那我不管,你就说换不换吧!”高东升问。
“不换!”
姜万田大手一挥,把老婆子怀里的丫头抢过来,一把塞到李红梅怀中,“好走不送!”
高东升瞬间慌了。
这扫把星如果砸在手里头,以后别说六十斤小米了,就是一块苞米面饼子都换不来。
“那、那就少来点,十斤小米也成!”
“一斤都没有!”姜万田态度很坚决。
其实他也很稀罕那丫头,只是看不惯高东升两口子的嘴脸。
姜大满的媳妇赵萍菊见了,忙解开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摸出十个窝窝头来。
她送到高东升面前,“东升大哥,这窝窝头最顶饿了,省着点吃,够你们两口子啃六七天的了。”
“见好就收吧,带上甜甜,你们还得给她饭吃,大人都吃不饱,还要经管她,多不值当啊!”
李红梅心动了,二话不说就把窝窝头接过来,直接啃了一口。
见媳妇已经吃上了,高东升也没说什么,心里嘀咕一声。
这赔钱货总算是送出去了。
没了这扫把星,他以后应该能走好运了吧。
秦东升两口子走后,苗香莲把小娃娃放到板车上。
解开小衣裳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杀千刀的,下手也忒狠了!”姜大满心里纠痛。
姜二满和其他小子也凑过来,看到小甜甜身上的伤,都纷纷咒骂秦东升两口子不是人。
“牲口都不如,难怪他们两口子这些年没小孩,我看是遭报应了!”
“这种人就该一道雷劈死他!”
老二媳妇杜罗娟心疼坏了,“爹,娘,这孩子还能活过来吗?”
“应该没啥事,刚才她还睁眼睛了呢!”苗香莲吁了口气。
处在昏睡中的姜甜甜脑子是乱的。
她是二十一世纪顶级的医学专家。
由于工作太拼命,猝死在手术台上。
醒来就成了异世的苦命丫头。
原主也够凄惨的,被养母活活打死了。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魂穿了。
“唔?”
就当姜甜甜再次想睁开眼时,恍惚间看到一片熟悉的场景。
她的医学工作室。
生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工作室不在繁华闹市,而是建在山野之中,小院内还有一口灵泉。
姜甜甜比较宅,平时喜欢囤货,工作室后院的大仓库堆满了生活用品。
米面粮油、鸡蛋猪肉、牛奶牛排等等应有尽有。
山上甚至还养了驴马牛羊和各种家禽。
她危机感很强,生怕哪天一个核弹爆炸,世界就毁灭了。
到那时,好歹还有这个小窝能避难。
“真是怪可怜的!”
赵萍菊揉了揉奶团子的头,“她一定饿了吧,正好我这儿还藏了两个窝窝头,给甜甜吃吧!”
“娘,我也要吃!”姜大仓舔了舔嘴唇。
他还以为娘把所有窝窝头都送出去了呢。
赵萍菊瞪了儿子一眼,“早上才刚刚吃过,不许抢甜甜的东西。”
姜甜甜能感受到姜家老少对她的善意。
奈何这具小身子太虚弱了。
连从空间里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苗香莲将奶娃娃抱起来,把窝窝头掰成渣,“甜甜,张嘴,吃了东西病就好了!”
姜甜甜本能地张开嘴,苞米面揉成的窝窝头吃起来有些粗糙。
跟白面和大米肯定没法比。
但眼下这情况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姜甜甜饿极了,吃了第一口,就把小嘴张张得大大的,想吃第二口。
苗香莲忍俊不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像个小家雀似的,真招人稀罕!”
自己生不出闺女来,这换来的就成了大宝贝了。
“老头子,咱给甜甜取个名字吧!”
“甜甜挺好听的,改个姓就中!”
“姜甜甜!”苗香莲呢喃一声,“挺好,就叫姜甜甜吧!”
肚子稍稍鼓起来的小奶娃缓缓睁开大眼睛。
她脸色有些蜡黄,但一双大眼睛却很传神。
黑亮黑亮的,像两颗黑葡萄。
“醒了醒了!”
苗香莲面色一喜,忙抱紧奶团子,“还剩下一个窝窝头呢,没吃饱的话,等会儿再喂你!”
姜甜甜咧开小嘴,甜甜地笑了一声。
“哎哟,甜甜笑了,老头子,你看见没?”
苗香莲激动得不行,“看来这孩子没啥大事了,肯定能活下来!”
姜万田同样是喜上眉梢,笑着搓搓手,“老婆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不如给当她娘吧!”
虽然老婆子的岁数大了点,但架不住她是真疼这娃娃。
苗香莲闻言,眨了眨眼,问奶团子,“甜甜,你愿意......”
“我愿意!”
不等苗香莲把话说完,姜甜甜就点头答应了。
相比高东升两口子,姜家老少不知比他们好多少倍。
她生前无父无母,从来没感受过来自爸妈和家人们的关爱。
如今有人愿意对她好,她没理由拒绝。
“瞧瞧,小甜甜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她也很喜欢娘呢!”杜罗娟笑得合不拢嘴。
唯独老三媳妇孙翠花却阴沉着脸,心里极其不满。
家里都穷得去逃荒了,吃了上顿没下顿。
居然还往回捡孩子。
爹娘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杜罗娟的儿子姜二仓伸手捏了捏奶团子的脸,“阿奶,妹妹长得好瘦啊,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呔!”一旁的姜万田呵斥一声,“什么妹妹,你应该叫她小姑姑,别整差辈了!”
“啊?爷爷,我这姑姑也太小了吧,比我还小!”姜二仓不可思议。
苗香莲憋不住笑,嗔了孙子一眼,“以后习惯就好了。老头子,趁天色还早,咱抓紧赶路吧!”
村子里的百姓早都走光了。
他们跟高东升家是最后搬走的。
要不是天遭大旱、蝗虫横行,地里种不出庄稼来,他们也不想离开家乡。
板车上还剩下最后一桶水了,不知能坚持到啥时候。
“好!”
姜万田应了一声,招呼几个儿子,“大满二满三满,你们哥三轮流推车,剩下的人跟着车走!”
“知道了爹!”
三个儿媳妇和老婆子脚程太慢,体质又差,走不了远路。
所以只能坐在板车上。
姜甜甜缩在苗香莲怀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明明是夏天,可入目处皆是一片黄土和干枯的河床。
别说山野菜了,连草根儿都被村民们挖光了。
爹娘能守在村子里这么久,确实挺有毅力。
家中的几个哥哥虽然都不小了,能干活,能吃苦。
但遇到这样的环境,也是有力没处使。
想到这里,姜甜甜收回目光,抬起小脑袋看着苗香莲,小声问道:“娘亲,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苗香莲颇为意外,心里倏地荡起一抹暖流。
这还是甜甜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去东北,投奔你二叔去!”苗香莲笑着回道。
姜甜甜‘哦’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一家人足足走了一天,临近傍晚时分,才在一处山脚下扎营,开始升火做饭。
这里聚集着大量的流民。
有的人饿死在路边,尸体都腐烂了,也没人来认领。
这年头都是各顾各的,换孩子、卖媳妇、吃人肉的事情屡见不鲜。
“罗娟,我来烧水,你去盛一碗小米来!”赵萍菊点燃干柴。
“诶!”
杜罗娟应了一声,走到米袋子前,四下看看,这才盛出一碗米来。
人多粮少,熬出来的小米粥也是稀汤稀水的。
每人能分上一碗都不错了。
“娘,嘿嘿,我要喝粥,我要喝很多很多粥,嘿嘿!”
只见姜四满傻声傻气地跑过来,冲到汤锅前,伸手就去抓粥。
苗香莲见状,‘哎呀’一声,“大满二满,快拦住小四,他又犯病了!”
坐在火堆旁的姜甜甜:“???”
什么情况,四哥哥是个傻子吗?
可是白天还好好的,只跟着板车闷头往前走,也不吭声。
怎么突然就傻了呢?
老大老二眼疾手快,不等四满把手伸进锅里,就被两个哥哥拽到一旁。
“嘿嘿嘿,喝米粥,喝香香的米粥!”
姜四满一脸傻笑,站在大铁锅前蹦蹦跳跳。
姜万田叹了口气,招呼大满,“老大,你把小四拉到边上去,给他盛碗粥,晾凉了再给他吃。”
没办法,四满小时候染了恶性风寒,全身高热不退。
吃了几副药不见好,慢慢就把脑子烧坏了。
这些年家里虽然困难,但二老手里但凡有点闲钱,都会领着四满去看病。
见的郎中多了,难免会遇到庸医。
所以四满的病越治越遭,甚至比以前更傻了。
不犯病时,他跟正常人一样,就是不爱说话。
可一旦发作,便痴傻疯癫,也就大满二满能拽住他。
赵萍菊随手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大满,“小心烫!”
大满应了一声,把碗放在石头上晾着。
“甜甜也饿坏了吧,来,娘喂你粥喝!”
苗香莲抱着奶团子,吹了吹碗里的热气。
姜甜甜的目光始终落在四哥身上。
出于职业习惯,她想治好四哥的傻病。
“甜甜这一路就啃了一个窝窝头,瞧她瘦的,都脱相了!”姜万田微微叹息。
谁料话音刚落,已经喝了两碗粥的孙翠花,却阴阳怪气道:“又不是自己家孩子,何必那么上心呢?大仓和二仓都吃不饱饭,还往回捡孩子,也不看看家里是啥条件!”
这话她一早就想说了,就怕公爹和婆婆损她。
姜三满闻言,瞪了媳妇一眼,“翠花,你咋跟爹说话呢,按理说,晚上每人只能分一碗粥,你这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爹娘跟你计较了吗?”
“他们那是心虚,哼!”孙翠花冷哼一声。
姜甜甜听了,深深看了三嫂一眼。
这是个搅家精吧。
饭是大嫂做的,柴火是二嫂烧的。
一路上大嫂二嫂轮流下来推车,几乎都是靠步行走过来的。
唯独三嫂一直在车上坐着。
啥活不干,事儿还不少。
“你差不多行了!”
苗香莲皱了皱眉,“我的那份粥给甜甜喝,你刚才多喝了一碗,明早儿就别吃饭了!”
“娘!”孙翠花瞪大眼睛,跺了跺脚,“您哪能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丫头又不是咱家人,您何苦对她好呢?”
如果这丫头片子是个金疙瘩,那老道长当初也不会送她下山了。
自从高东升两口子收养了她,老高家的日子就每况愈下。
肉眼可见的倒霉,邪门的很。
姜万田怒斥一声,“老三媳妇,你说话注意点,甜甜现在是我闺女,也是你小姑子,你再胡搅蛮缠、说三道四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赶上灾年,谁家不饿死几个媳妇和孩子?咱家现在能有粥喝都不错了,喝粥还堵不上你的嘴啊?”
孙翠花:“......”
捡了个灾星回来,还当成宝了。
真有意思。
姜四满几口就把粥吞进肚子,吧唧两下嘴,“爹,娘,没吃饱,还要吃!”
“爹这碗粥给你吧!”姜万田把碗递给四满。
他刚刚才喝了一口,又走了一天的山路,哪能吃饱呢?
姜大满无奈,“娘,要不、要不再熬点粥喝吧!”
如果人人都饿着肚子,明天也没力气赶路啊。
“今个儿是逃荒的第一天,路还长着呢,这点小米不省着点吃,估计三五天就吃没了。”
姜万田捏着烟袋锅,轻轻吧嗒两口。
这十里八村旱了三年多了。
山里一片萧条,别说野果子和蘑菇了,就连树皮都被扒下来炖着吃了。
溪水干涸,草木枯黄,真真的是不给百姓留活路了。
姜六满拎着水桶走过来,“爹,娘,咱们只剩下小半桶水了!”
“出门前不还满满一桶吗,这么快就喝光了?”姜万田惊诧。
坐在一旁给奶团子喂粥的苗香莲道:“天气太热,又顶着日头赶路,一天流出来的汗,比喝进去的水还多!”
而且刚才熬粥,就用了小半桶水。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打水去啊。
断水比断粮还要可怕。
“实在不行,咱们就趟黑赶路,起码能凉快点!”姜万田摁灭烟袋锅。
“我看行!”姜大满点头赞成,“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还能错过很多流民!”
流民中不乏一些阴险狡诈的坏人。
他们饿极了连人肉都吃,更别说抢劫杀人了。
孙翠花听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要走你们走,我这都累了一天了,又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步道都走不动了!”
“你坐了一路马车,肯定累坏了吧?”姜万田睨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依我看,晚上比白天更危险,什么野狼、熊瞎子都跑出来,专抓活人吃呢!”
杜罗娟一听,微微蹙眉,“弟妹要是不想走,那你就自个儿留在这,没人拦着你!”
她早都看老三媳妇不顺眼了,跟三满成亲好几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每天睡到日晒三竿,家里家外、洗衣做饭这些活,全都留给她跟大嫂干。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三娶了个祖宗回来呢。
孙翠花翻了个大白眼,“我家三满都没说啥,二嫂你......”
“你快闭嘴吧!”姜三满心烦的不行,“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回车上睡觉去吧,少给爹娘添堵!”
女眷们晚上都是睡在板车上的。
虽然不大,但铺上褥子挤一挤,刚好能容得下。
苗香莲把姜甜甜抱上车,微微一笑,“晚上娘搂着你睡!”
“嗯嗯!”奶团子点点头。
喝了一碗小米粥,她恢复了不少体力,精神也没那么萎靡了。
只是身体上的伤口疼痛的厉害,刚刚躺下,姜甜甜便‘嘶’地一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李红梅下手也够狠的。
有的伤口已经化脓感染了,再不处理,就就得发炎腐烂。
“压到伤口了吧!”
见闺女疼得直冒冷汗,苗香莲忙拿出包袱。
“娘找找,看看有没有药膏,帮你擦上就好了!”
哪知翻着翻着,包袱里突然出现一堆瓶瓶罐罐。
还有不少白色颗粒状的东西。
苗香莲面色一僵,“这、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她记得自己包袱里,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娘亲,是药膏!”
姜甜甜伸出小手,指着那些瓶瓶罐罐,“还有纱布、碘酒和消炎药!”
“哈?”
苗香莲大吃一惊,四下看了看。
这黑灯瞎火的,谁往她包袱里乱塞东西啊。
可刚刚听闺女说,这里面有药伤膏,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苗香莲笨手笨脚地拿起碘酒,不知道这东西咋用。
直接往伤口上泼吗?
姜甜甜哭笑不得,“娘亲,这东西应该是用来冲洗伤口的,上了药,再用纱布缠起来就好啦!”
“闺女咋知道的?”苗香莲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姜甜甜想不出太好的理由,只能随口胡编,“在道观时,师父教过我!”
原主是道观里的小道姑。
学习道法,会驱鬼,会画符,会看风水,会算命。
姜甜甜本以为原主死了,灵魂远去。
却偏偏把记忆和道法留给了她。
“现在道观里都有这么好的药了,真是少见呢!”苗香莲轻声吐槽。
别的不说,就那一大卷纱布,比她用的毛巾都好。
质地柔软,手感极佳。
估计连有钱人都舍不得用来包伤口。
“再吃三粒白药片就可以了!”姜甜甜笑眯眯道。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被缠得像个白色的肉粽子,僵硬地躺在板车上。
“是这个吗?”苗香莲拿起两粒白药片。
这药看着咋这么奇怪呢。
一点草药的香气都没有。
姜甜甜眉眼弯弯,“是用来消炎的!”
苗香莲‘哦’了一声,也没多问,直接招呼孙子,“大仓,你去舀点水过来!”
“知道了奶!”
片刻后,一声惊呼骤然响起。
姜大仓怔怔地站在水桶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水水水、水桶满了,爷爷,阿奶,水桶满了,哈哈!”
全家人:“???”
姜万田和几个小子听到动静,纷纷爬起身,都凑到水桶前观望。
“嗬,真是邪门了,那会儿小六还说,咱们只剩小半桶水了,这、这......”
这怎么莫名其妙就满了呢?
“哇,太好了,有水喝了,咱们不会被渴死了!”
姜二仓眼睛乐成一条缝,大声欢呼起来。
姜万田照他脑门就盖了一下,“小点声,大晚上的喊什么喊?”
这附近可都是流民,水又那么金贵。
桶里有水,悄鸟儿的喝就是了,咋呼什么?
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年头,一桶水差不多都能换来几斤粗粮了。
姜二仓忙捂住嘴,“爷爷,我不说就是了!”
“老头子!”
苗香莲把男人拉到一旁,朝板车那边看了一眼,“咱们家是不是捡了个福娃娃回来啊?”
姜万田微微一愣,“你是说......甜甜?”
“对呗!”
苗香莲压低声音,“刚才我想给甜甜擦点药膏,可包袱里却冒出来很多纱布、碘酒和白药片啥的,这些药都是包扎伤口用的,哪能来的这么及时啊?”
家里缺水了,水桶直接就灌满了。
姜万田听后,搔了搔头发,“会不会是有人偷偷把药塞进包袱里的?”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自顾不暇了,谁会好心往我包里塞药?”
这事儿想想都不可能。
姜万田也没法解释这种怪事,“照你这么说,甜甜还真是福娃娃呢!”
但她在高东升家时,为何就频频招来霉运呢?
“家里有水的事情,咱谁也别声张,免得遭人嫉妒!”苗香莲叮嘱道。
姜万田‘嗯’了一声,点点头,“行,回头我告诉大伙儿一声。”
孙翠花本来已经躺下了,可一听说家里的水桶满了,她一骨碌爬起身。
“真的满了?三满,你快点架起火,烧点热水,我想洗洗头。这一天灰土暴尘的,我这头皮都快长虱子了,痒得要命!”
孙翠花说着,拎起水桶就往火堆这边走。
姜三满见状,上前就把水桶夺过来,低声呵斥,“你能不能消停点?家里总共就这么点水,喝的都不够用,你还想洗头?”
当初要不是翠花被娘家人撵出来,走投无路了,三满才不会娶她呢。
主要是家里穷,孙翠花又不要彩礼,便勉强凑合过了。
谁知这娘们儿越来越不像话。
“可是我头皮刺挠啊,我用半桶水就行,反正它会自动填满的!”孙翠花不以为然。
姜三满火冒三丈,尽量压低声音,怒骂道:“洗头重要,还是喝水做饭重要?哪头大哪头小你分不清楚啊?你傻吗?”
“不洗就不洗,喊什么喊?”
孙翠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气鼓鼓地爬到板车上,扯过棉被,把自己包裹起来。
姜甜甜目睹了全过程,她觉得,三嫂如果再作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
因为她在孙翠花身上看到一抹煞气。
短命的煞气。
就跟高东升家一样,只因招惹了倒霉鬼,这些年老高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而原主每天被殴打,遭受虐待,吃不饱饭。
她连捉鬼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倒霉鬼便愈发猖狂,搅得高家鸡犬不宁。
“小七!”
姜万田朝坐在火堆前的姜七满招了招手,“今晚你值夜哈,要是有啥危险,你就敲锅!”
姜七满闷闷地点点头,没说话。
姜甜甜很是诧异。
遇到危险了,首先不是大喊大叫、通知家人吗。
敲锅做什么?
躺在一旁的苗香莲似乎看出闺女的困惑,轻叹一口气,“你七哥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哑巴?
姜甜甜眨了眨大眼睛。
这家里什么情况,四哥是傻子,七哥是哑巴。
四哥小时候还走失了。
这样算下来,正常的哥哥也就剩下五个了。
“你七哥不是天生哑巴,他小时候掉进冰窟窿里了,回来后大病一场,病好了,却说不出话了,唉!”
苗香莲长叹一口气。
姜甜甜听后,紧紧抿着小嘴。
既然不是先天聋哑,就有痊愈的可能。
夜色深沉,劳碌一天的姜家老少很快便进入梦乡。
四周很安静,只有一片酣睡声此起彼伏。
姜七满抱着双膝坐在火堆前,困得直点头。
就在他快要睡死过去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七满抬头望去,吓得一哆嗦。
捡起一根柴火就敲响了铁锅。
“咚咚咚!”
姜万田听到动静,第一个爬了起来。
大满二满和其他兄弟也惊慌起身,纷纷朝火堆那边看去。
苗香莲从板车上坐起身,紧紧抱着姜甜甜,轻声哄道:“不怕不怕!”
顺着老娘的目光望去,就见一大群流民模样的人走上前来。
他们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有的大人身旁还领着小孩儿。
为首的一名男子脸色发黄,瘦得像麻杆一样。
他们都无一例外地盯着家里的水桶看。
“你们、你们有事儿啊?”姜万田试探着问。
瘦男子指了指水桶,“天黑那会儿,我听说你们家还有水喝,能不能行行好,分给我们喝两口啊?”
“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群人有孩子,有老人,已经两三天没喝水了,再熬下去,就挺不住了!”
姜万田闻言,扫了眼男子身后的老老少少。
这起码得有三四十个人了。
别说一桶水了,就是十桶八桶,都不够他们喝的。
姜万田轻咳一声,“我们家人口也不少啊,这些水顶多就能坚持两天,喝没了,我们这一家老小也没地儿打水去!~”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这孩子都快渴死了,不信你看!”
一名妇人抱着一个小娃娃走过来,带着哭腔,“他才一周岁,因为缺水,已经昏睡一路了!”
“可是、可是......”
姜万田看了看小娃娃,心里很是为难。
虽然晚上水桶自动填满了,但如果就这么分给流民们喝,保不齐下次就不会填满了。
“老婆子,你看这事儿咋办?”姜万田没了主意。
苗香莲叹息一声,拍了拍怀里的奶团子,没有言语。
姜甜甜眨巴着大眼睛,用小手拽了拽老娘的衣袖,小声说道:“娘亲,先给孩子们喝一碗水吧!”
苗香莲怔了怔神,闺女若是同意给他们水喝,是不是还有办法把水桶填满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不敢声张,只吩咐姜万田,“先分点水给他们吧!~”
姜万田‘哦’了一声,随手舀了一瓢水递过去,还不忘叮嘱流民,“你们得给我家留点水,不能全喝光了!”
“谢谢大哥!”
流民们一见有水喝了,都激动得不行。
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给姜万田磕头。
姜甜甜观察了一下,这些人虽然口渴难耐,但并没有一窝蜂似的上来哄抢。
看来还是挺有素质的。
然而,家里的水桶本就不大,随随便便舀上几瓢,水就见底了。
孙翠花见状,急得直跺脚,“哎呀,我连头发都没洗上,你们、你们却把水分给外人了,真是老糊涂了!~”
“翠华,你给我消停点!”姜三满瞪了媳妇一眼,“你那头发一次不洗能死吗?”
“这不是洗不洗头的事,而是原则问题!”
孙翠花冷哼一声,翻了个大白眼,“这年头,水本来就金贵,一碗水都能换半斤粮食,爹娘也不看看自家是啥条件,穷得都逃荒去了,还搁这发善心呢!”
姜万田一听,老脸涨得通红,“老三媳妇,家里渴着你了,还是饿着你了?这水是你打来的吗?”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闭嘴吧!”姜三满被媳妇嚷嚷得脑仁生疼,用力怂了她一下,“滚回去睡觉,再呜哩哇啦的叫唤,可别怪我不客气!~”
要不是家里穷,他也不会娶这么一个糟心货回来。
“行,你们干啥都对,就我一个罪人,哼!”
孙翠花说完,便爬到板车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姜甜甜目睹了全过程,她现在对这个三嫂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家里人若过分容忍她,日后恐怕要酿出大祸来。
瘦男子喝了一碗水后,脸色明显好多了。
他朝姜万田拱拱手,笑着致谢,“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啊,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去东北,桃花村!”姜万田回了一句。
“哟,那可不近呐,再往前走,要路过金娘山,据说那里最近正闹山匪呢,你们最好绕道过去,沿着管路一直走,千万别抄近路哈!~”瘦男子特意嘱咐道。
姜万田听了,心里万分感激。
看来这桶水送的很值。
他以前从没听说过金娘山,更不知道那里民风彪悍,居然还有山匪。
如果贸然领着全家老小进山了,后果将很难想象。
“中,我记下了!”姜万田点点头。
“那些山匪可不是闹着玩的,赶上灾年,他们抢不到粮食,就吃人肉、喝人血,已经有不少流民惨遭毒手了!~”瘦男子长叹一口气。
一旁的姜大满心里直打怵,忙问,“我们去桃花村,就一定要路过金娘山,有没有别的地方能绕过去?”
这次不等瘦男子回答,不远处的一名妇人插了一句,“你们走官道就行,但这年头,官道也不保险了,你们加点小心吧!”
“哦!”姜大满点点头,心里很没底。
流民们虽然没喝饱,但也不好继续逗留。
又跟姜万田说了会儿话,便纷纷离开了。
次日清晨。
赵萍菊第一个起来做饭。
她把昨晚捡来的柴火架起来,生起火后,便去木桶旁舀水。
掀开盖子一看,赵萍菊直接愣在院子,双手捂住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夜里明明被喝光的水,一觉醒来,居然又满了。
水很清澈,在晨辉下荡漾着金色的光。
赵萍菊浅尝了一小口。
水清冽甘甜,喝一口神清气爽,似乎驱赶了全身的疲惫。
她没声张,舀两瓢水倒进铁锅里,便开始熬小米粥。
杜罗娟从板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发髻,走上前道:“大嫂,昨晚水不是喝光了吗?这、这......”
“你小点声!”赵萍菊给她递了个眼神,“这要是被老三媳妇听见,又该嚷嚷着洗头了!”
昨晚要不是她大呼小叫的,也招不来那么多流民。
得亏那些人比较温顺,好说话。
若是碰到蛮横不讲理,直接上手抢水,他们也得受着。
杜罗娟应了一声,招呼其他人,“起来了起来了,喝口粥咱们继续赶路!~”
众人听到动静,都哈欠连天的爬起来。
唯独孙翠花躺在板车上一动不动。
“老三,去看看你媳妇咋的了!”姜万田推了三满一下。
逃荒路上最怕生病,没钱买药不说,还会耽误赶路。
但老三媳妇平时啥脏活累活都不干,吃得比谁都多。
就算他们二老累倒了,她也不会得病。
姜三满走到板车前,低声唤道:“翠花,起来喝粥了!~”
“我不喝!”孙翠花用棉被捂着脑袋,“昨晚我多了一碗粥,爹娘说,早饭没我的份,我哪好意思去抢孩子们的粥喝?”
姜三满:“......”
真是一天不作妖,你心里就难受。
“我看你是不饿,不喝拉倒,省下了,哼!”
姜三满可没惯着她,径直走到铁锅前,随手给四弟盛了一碗粥,先晾着。
赵萍菊凑到苗香莲身旁,压低声音,“娘,水桶又满了,早上的粥,就是用桶里的水熬的!”
“又满了?”苗香莲抽了抽嘴角。
她本能地看向缩在她怀里的小奶团子,心里‘嘭嘭’乱跳。
她不会真捡了个福娃娃回来吧。
姜万田听后,面色一喜,“有水喝,咱们白天能赶不少路呢,大伙儿都卖卖力哈,争取今天就穿过金娘山,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爹,您说那金娘山上真的有山贼吗?”姜二满小声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不会错的。小七,你昨晚值夜,一宿没睡,今天就在车上休息吧!”
姜七满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他不困。
他要是上车,娘和几个嫂嫂就得轮番下来走路推车。
他有手有脚的,才不要家人们拉着他走。
“呀,老头子,你快来看!”
正在给奶团子喂粥的苗香莲突然喊了一声。
姜万田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咋的了?”
“咱闺女身上的伤口,居然愈合了,你快瞧!~”
苗香莲弯起奶团子的衣袖,露出一截胳膊。
只见昨天还皮肉外翻的伤口,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愈合了。
虽然上面还有不少血痂,但明显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这药真管用啊!”姜万田惊诧不已。
正在拾掇碗筷的杜罗娟道:“爹,会不会是甜甜的身体好,伤口才好愈合的?”
“不能啊,那高东升两口子整天虐待甜甜,她这身上总是新伤叠着旧伤,从来就没好过!”姜万田摇摇头。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孙翠花撇了撇嘴,一边把锅底剩下的米汤盛出来,一边阴阳怪气道:“别人家的崽子,至于这么上心吗?你们咋不多关心关心大仓和二仓?”
“三婶,我身体好着呢,不用大人关心!”姜大仓瞪了她一眼。
姜二仓也气鼓鼓道:“三婶,小姑姑她有名字,不叫什么崽子,你不许这么叫她!~”
孙翠花‘啧’了一声,正要发火,苗香莲直接说道:“老三媳妇,你今天下车走着走,昨晚小七一夜没合眼,你让他上车眯一会儿!”
孙翠花一听,直接气炸了,“凭啥让我走路啊,大嫂和二嫂比我勤快,咋不让她们下车呢?”
“人家又是做饭,又是捡柴火的,你干啥了?”苗香莲怒声呵斥。
“我我、我不是腿疼吗,喊什么啊!”孙翠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腿疼不是理由,家里男人都在拉车,哪个闲着了?你要是不想跟我们一起走,那就自个儿想办法吧,少一个人,还能剩不少粮食!~”苗香莲不冷不热道。
孙翠花:“......”
她恶狠狠地剜了姜甜甜一眼,心里把她骂了千百遍。
自从捡了这个丧门星之后,爹娘和老三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以前虽然也时常训斥她两句,但从来没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把她丢在这儿,那不擎等着饿死、渴死吗。
“翠花,自打从家出来,你就没下过车,也该体谅体谅别人的辛苦!”姜三满正色道。
孙翠花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把碗里的米汤喝光后,便去石头后面方便了。
姜万田抬头望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趁着凉快,抓紧拾掇东西上路吧!~”
“好咧!”
小子们七手八脚地把东西装在板车上,由姜大满和姜二满轮流拉车。
孙翠花赌气囊塞地走在板车旁,用眼角余光一瞄,忽然看到装粮食的麻袋居然破开一角。
里面的小米像水流一般流了出来。
因为流量不大,只是几粒几粒的往出撒,所以众人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