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挽剑花,半生枉相识》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温容与男主谢逸寒成婚七年后,谢逸寒带回舞剑女子江清瑶,并对其百般宠爱,冷落了温容。
温容经历了以下事情:
1. 发现谢逸寒将自己的宝剑送给江清瑶,撞见二人在亭中亲热。
2. 给兄长去信表明离意。
3. 看到谢逸寒与江清瑶在惜容苑中郎情妾意。
4. 与谢逸寒逛庙会时被冷落。
5. 遇刺客时为谢逸寒挡刀受伤,却看到谢逸寒只顾安慰江清瑶。
6. 病中被谢逸寒照顾,重燃希望,却又发现谢逸寒与江清瑶在自己面前欢爱。
7. 同意将惜容苑改名,江清瑶归还与谢逸寒有关的物件。
8. 信鸽被江清瑶煮了,与江清瑶起冲突时被谢逸寒斥责。
9. 与江清瑶比试剑术,江清瑶故意受伤,自己被谢逸寒打了一巴掌。
一朝挽剑花,半生枉相识正文阅读
成婚七年,谢逸寒带回一位舞剑女子。
不仅将她安置在为我而建的小苑,送去的吃穿用度也皆为上乘。
我问起时,谢逸寒眉眼淡淡。
“不过怜惜她的剑才,此外别无私情。”
可转天,我就看见他作为定情信物送我的宝剑,出现在江清瑶手中。
她朝我张扬一笑。
“我不过向谢郎撒娇,没想到他真的将剑送给了我。”
当夜,我撞见二人在亭中纠缠。
女声柔媚入骨,勾得人心痒难耐。
“我与夫人,谁更合谢郎心意?”
端方君子的谢逸寒压抑着喘息,伸手抚上女子胸口。
“自然是你……她每日打理内宅,越发呆板,如何能与你相比……”
江清瑶娇俏轻哼,唇中不自觉溢出欢愉的叫声。
我落魄回到房内,取出纸笔给兄长去信,写明离意。
谢逸寒已然变心。
这样的他,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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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书信墨干,我卷起绑在信鸽腿上,将它放出窗外。
信鸽是我随谢逸寒回京时,阿兄为了能让我随时去信而赠。
一向五大三粗的他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阿容,若是他待你不好,就回来。”
谢逸寒紧握我的手,郑重起誓。
“我这辈子只爱阿容一个,决不负她!”
少年目光坚定,誓言滚烫,一声声撞进我心里。
可不过七载,他便已经违背了诺言。
今晚他又借口公务繁忙,宿在书房。
我心中烦闷,想到处逛逛,却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在外人面前一向清冷自持,只会对我露出宠溺笑容的谢逸寒,竟也能搂着别的女子放浪形骸。
我吹熄蜡烛,独守长夜。
第二日,我和谢逸寒的早饭还没用完,江清瑶身边的侍女就找了过来。
“大人,江姑娘说她新习得一招剑式,请您过去看看。”
谢逸寒闻言,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我和他说定饭后商讨礼品事宜,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袖子。
“谢郎,我们等会还有正事……”
谢逸寒不耐烦地皱眉看我,语调冰冷。
“你看着办,不必等我。”
说完,他拂开我的手,不带一丝眷恋地离去。
我呆坐半刻,苦笑两声,起身朝惜容苑走去。
惜容苑是谢逸寒按照我的喜好修建的小苑,里面每一处房檐,每一株草木都出自他手。
建成那天,谢逸寒将我抱在怀中,语气亲昵。
“这是为阿容建造的别院,除了你,谁都不能住进来。我会一直珍惜你,和你恩爱到白头。”
我感动得泪光闪闪,可没想到,小苑这么快就换了主人。
还没走近,便听得悠扬的琴声,甚是熟悉。
我的心猛地一顿,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首曲子是谢逸寒特意为我而写的。
他说我持剑时气息清冽,颇有英姿,用琴声来和,再相称不过。
曲子里被他注入绵绵爱意,令人动容。
我走至院门外,看见桃花树下,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正在舞剑。
一旁抚琴的,正是我的夫君谢逸寒。
他看向衣裙翩跹的江清瑶,目光里满是痴迷,连琴音错了几个都没察觉。
郎情妾意的画面,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以往我们也是这般默契恩爱。
但如今,谢逸寒却不会再为我抚上一曲。
桃花扑簌簌落下,谢逸寒走近香汗淋漓的江清瑶,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下去。
他的大掌探进女子衣衫,两个人痴缠在一起。
我满心酸涩,落荒而逃。
不知过了多久,江清瑶送来谢逸寒的外袍。
“大人说公务繁忙,他暂且过去一趟。”
我伸手接过,却看到她颈间明晃晃的暧昧红痕。
江清瑶勾起唇角,把衣服拉下一些,露出圆润的肩头。
上面青紫的咬痕和指痕十分明显。
她得意地睨我一眼,语气里染上讥讽。
“谢郎虽然表面清贵,可私下却很是缠人呢!夫人和他分房而睡,怕是再没尝情爱的滋味了吧!”
“夫人不知道吧,谢郎说你自从嫁作人妇后,变得越发无趣。成婚七年,感情也要磋磨掉了!”
我的心口传来一阵钝痛,不自觉皱起眉头。
江清瑶嗤笑一声,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手中的衣袍是我亲手为谢逸寒缝制。
制成那日,谢逸寒欢喜得像个孩童,捧着新衣看了又看。
还跑去小厮和侍女面前炫耀。
我笑他幼稚,他反倒红了眼眶。
“阿容,你辛苦了,我定将它视若珍宝。”
如今这上面,却沾染着江清瑶身上的香味。
我兴致缺缺地丢开衣衫。
新衣易旧,人心易变。
用罢晚饭,谢逸寒带我出去逛庙会。
江清瑶知道后,撒娇地扯住他的衣服。
“大人,带我一个吧!我也想去逛庙会!”
谢逸寒没有问我一句,眉眼深情地将她拉上了马车。
“清瑶,坐我身边来。”
一路上,他们聊得不亦说乎,我反倒像是个外人。
到了庙会,江清瑶扯着谢逸寒的衣袖四处逛。
不多时,她怀中就抱满各色玩意儿,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嘴角含着娇俏的笑。
谢逸寒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侧。
像是想起还有我,江清瑶突然开口脆生生地解释。
“夫人,谢大人对我照顾有加,只是怜惜我一介孤女,还望你不要生气。”
谢逸寒的目光探过来,染上一丝不耐。
“阿容,你别闹……”
我轻轻摇头,按下眼底的苦涩,说了句“无妨”。
以往出来游玩,谢逸寒总是紧牵我手,将我护在怀中,不肯离开我半步。
我说自己一个人可以,他却一脸认真。
“阿容在我心中犹如珍宝,万不能受一点伤害。”
从何时起,他开始变了呢?
我正出神,周围的人群突然骚动。
有利刃出鞘的声音,直冲我们而来。
我下意识从旁抽出宝剑,挡在谢逸寒面前。
刀光凛冽,我一边抵挡一边后退。
恍然间回头,看到谢逸寒正把吓得花容失色的江清瑶紧紧护住。
分神那刻,剑已然刺穿我的手臂,瞬间血流如注。
刺客们瞬间作鸟兽散去,我意识恍惚。
合眼前看到的画面,赫然是谢逸寒轻声安慰怀中美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
我陷入无尽的梦境,回想起和谢逸寒的相识。
他来水乡赴任,偶遇刺客,我挥剑出手相助。
蒙在我脸上的面纱突然掉落,他在那刻对我一见钟情。
此后便换着花样讨我欢心,想看我多露出一丝笑容。
谢逸寒为我写下千百首情诗,给我送来最时兴的衣服料子和珠钗首饰。
我舞剑时,他便在一旁抚琴。
他陪我夜晚观星,在湖边赏落日。
谢逸寒明明酒量不好,却愿意陪我喝下烈酒,快意恩仇。
慢慢地,我生出和他相守一生的念头。
确定心意那天,谢逸寒送我一柄名贵宝剑,作为定情信物。
“阿容,你喜欢剑,我以后便搜罗来天下所有好剑给你!”
我抚上他俊朗的面容,和他私定终身。
嫁给他后,我却被内宅事务缠身,再也没有机会握剑……
“阿容,阿容,你醒了!”
我睁开眼,面前的谢逸寒神色焦急。
他斟一杯茶水过来,扶着我喝下,长舒一口气。
“阿容,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保护清瑶,害得你替我挡刀……”
谢逸寒语气内疚,我这才感受到手臂上钻心的痛意。
我摇摇头,挣脱他的怀抱,躺了回去。
“无妨,你去忙吧。”
谢逸寒却怎么也不肯离开,除去上值,剩下的时间全都留在我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我。
他耐心地哄我喝药,然后往我嘴里塞一颗蜜饯。
昏昏欲睡时,他给我念话本,为我掖好被角。
每日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
谢逸寒坐在我身边,眉眼温柔。
“阿容快些好起来,我为你做了一个纸鸢,等着陪你一起放。”
夫妻亲密夜话,竟好似回到刚成婚时般热烈。
我对他重新生出一丝希冀,江清瑶却在此时前来探望。
她穿着一袭粉裙,越发娇媚无比。
又从食盒中拿出雪梨盅,笑盈盈地递过来。
“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清瑶听说夫人喜欢喝这个,便亲手做了送来。”
我淡淡一笑,“你费心了。”
谢逸寒接过,温柔地一口口喂给我吃。
的确味道鲜甜。
我乖乖喝完,眼皮却开始打架。
过了半刻,我听见江清瑶娇滴滴的声音,煞是勾人。
“谢郎,这雪梨盅里加了安神药。为了照顾她,你许久没来找我,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谢逸寒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把人搂进怀中,惩罚似地轻嗔。
“真是个大胆的妖精!我也想你……我们进里间去……”
江清瑶娇呼一声,便被抱入内室,欢爱的声音传出。
我心如死灰,不可置信地抓住被子,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他们怎么能当着我的面……
难道谢逸寒这几日的深情无比,全都是装出来的?
谢逸寒,他怎么能!
药劲袭来,我昏昏沉沉睡去。
再睁眼,他们二人已经穿戴整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我分明看见,江清瑶脸颊红润,谢逸寒的脖子上,留有一枚红痕!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内心对谢逸寒生出的最后一丝动容和希望也全数熄灭。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红着脸为我采来一捧花的真挚少年郎了。
我淡淡地看向他们。
“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多睡会儿,你们都回去吧。”
送走他们,我打开信鸽腿上带回的信。
兄长在信中叹息,说五日后我便可启程回去。
如此甚好,再也不用挡在他二人中间了。
身体将好,我着手收拾行装。
惜容苑却不太安宁,江清瑶吵着要改掉小苑的名字。
谢逸寒一脸无奈地询问我的意思。
“清瑶说苑名和她的名讳冲撞,改一下对她习剑也有好处,阿容,你看……”
我轻蔑一笑,有什么冲撞的,不过是恃宠而骄罢了。
“改吧,无妨。”
谢逸寒听到我的回答,竟喜形于色,把我揽进怀中。
“乖阿容,等回头我再为你建一座小院!清瑶她虽骄纵,但的确有剑才,我不忍浪费她的天赋……”
谢逸寒语调温柔,我内心却再无一丝波动。
感情降温时,我费劲百般心思,想重回当初。
他却皱眉拒绝我一次又一次的示好和吵闹,面色冷肃。
“我是朝廷官,自当行事庄重,不能再像小儿胡闹。”
次数多了,我渐渐习惯了他的冷漠,以为他只是变得成熟。
可原来,只要我为他的怀中人让步,他便能再对我露出笑颜。
何其讽刺!
小苑改了名字后,江清瑶又将我放在那里,和谢逸寒有关的一切东西都送了回来。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我,用绣帕掩嘴轻笑。
“这些东西放在我那处着实碍眼,今天我一并拿来让夫人处置。”
“旧人已变,留着旧物又有何用呢?”
“夫人倒真该去我那儿瞧瞧,谢郎为我布置得宛若仙境,你看了也会羡慕呢!”
我忽略她的讥讽,看向地上摆着的东西。
同心结,是谢逸寒亲手编织,希望我们永结同心。
玉簪,是他寻了好玉,打磨良久送我的。
香囊,我为他亲手缝制,曾被他佩戴三年。
花灯,是上元节他专门为我制作的小兔子样式。
……
每一件,都象征着我和他的点滴爱意。
现在被摆在尘土里,再也不复光亮。
犹如我们的感情,已然蒙上了尘埃。
良久,我释然一笑,看向江清瑶。
“这些,都帮我扔了吧。”
说完,我便转身走入房中。
入夜,谢逸寒匆匆赶来,向我赔罪。
“阿容,我以后会多给你送些精巧的玩意儿,清瑶越发不像话了……”
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想要了。
次日,我理完账本,忽闻一股肉香从江清瑶的小院传出。
地上隐约有羽毛,我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回到房内,信鸽果然不翼而飞。
我颤着脚奔向江清瑶住处,推门而入。
锅上正煮着汤,地上有一堆白羽。
看到我进来,江清瑶扬起恶毒的笑容,冲我招手示意。
“夫人,快过来,我逮到一只鸽子,炖汤来喝最是美味。”
我阴沉着脸扫视地上,辨出一根染红的羽毛。
这是阿兄送我的鸽子!
我感到胸口涌上血气,便冲到她面前,把她的汤锅一把掀翻,伸手就要冲她的脸上打去。
“温容,你干什么!”
还没落掌,我便被攥紧手腕,大力甩在地上。
沸汤透过衣裙沾到我的肌肤,疼痛难耐。
我抬头,面前是一张盛怒的脸。
谢逸寒把江清瑶护在怀中,目光里掺杂着警惕和厌恶,他咬牙切齿地斥责我。
“跑这里发什么疯!”
我眼里涌上泪,大笑起来。
“她把阿兄送我的鸽子煮了,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江清瑶躲在谢逸寒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夫人,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鸽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院中看它好玩,便逮了来……”
谢逸寒面上露出复杂神色,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转头对我说话时,语气缓和许多。
“你的鸽子乱跑在先,也不怪清瑶,以后我赔你一只便是。莫要再计较了,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说完,他带着江清瑶离开,只留下我一人。
我的鸽子,从不乱跑的。
它相伴我七年,早已是我的家人。
我失魂落魄地整理好鸽子的羽毛,将它从汤中捞出,小心翼翼地葬进树下。
内心的悲痛里,掺杂着对谢逸寒浓浓的失望。
临行前一天,我拿出剑在院中把玩,江清瑶却凑了上来。
她脸上再寻不到楚楚可怜的神色,反而满眼戏谑。
“夫人,今日凑巧,我们来比试一下剑术吧!”
说完,她就握剑冲我而来。
我不及拒绝,只能迎战。
虽说比拼,但江清瑶每招都带着杀意,我一边抵挡,一边后退。
又有一剑直冲我要害而来,力度极大,我不得已开始反击。
她却突然变换剑法,我的剑便气势汹汹朝她刺去。
我急忙收力,可还是划伤她的手臂,沁出了鲜血。
我站在一旁喘息,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股力道把我拉过去,面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温容,你心思如此狠毒!我刚到这里,就看到你拿着剑步步紧逼,还划破了清瑶的手臂,你这个妒妇!”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一时有些发懵。
江清瑶在一旁哭出声来,“谢郎,不怪夫人,是我技不如人……”
谢逸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怖,声音像从冰窖里发出。
“温容,我真是看错了你,竟会使这些下三滥手段!你好好反思几日,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过来向清瑶道歉!”
说完,他打横抱起江清瑶,朝外走去。
嘴角有温热滑下,我伸手一摸,是血。
谢逸寒那一掌,是用尽了全力的。
江清瑶在谢逸寒怀中,冲我露出挑衅的笑。
我麻木地擦擦嘴角,站起身来。
对谢逸寒也彻底心死。
第二天黎明时分,我放下和离书,背上剑和包裹,戴上面纱,从高墙翻了出去。
从此,山高路远。
我和谢逸寒,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