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春朝,青山应白首》简介
小说讲述了天界女战神苏芊芊的悲惨经历。
苏芊芊作为天君白泽未迎娶的准天后,为保天宫和平征战千年,不幸毁容。在天宫盛宴上,因刺飞盈欢仙子的珠钗被白泽罚跪在渡魂河中悔过,导致仙骨受损、修为散尽。在魂飞魄散之际,河神与她做交易让她替嫁女鬼。
在罚跪期间,苏芊芊得知白泽为盏欢庆生,回忆起与白泽的过往,意识到他的情意已变。白泽带她回天宫,却让她坐囚笼,只为给盏欢一族交代。回天宫后,白泽接她是为求结魂灯救盏欢,苏芊芊用心头血救了盏欢,却被盏欢设计诬陷,被白泽关入殿狱受雷霆之刑。
受刑后,苏芊芊在殿狱被盏欢灌入渡魂河水,本以为会死去却活着走出殿狱,得知白泽要娶妻。她决定取消仙籍入地崖,在离开前看到盏欢穿着本属于她的嫁衣。最终,她在鬼君的迎亲队伍中与白泽的迎亲队伍相遇。
许我春朝,青山应白首正文阅读
我是天界女战神,也是天君白泽未迎娶的准天后。
为保天宫和平我征战千年,不幸被毒物侵染,满面红痕。
天宫盛宴上,盈欢仙子同别人取笑我:
“怪不得天君迟了千年不愿娶她,这么恶心的脸,梦里都要吓醒。”
我一枪刺飞了她的珠钗,吓得她嚎啕大哭。
白泽说我善妒心狠,罚我跪在渡魂河中悔过。
渡魂河水侵蚀了我的仙骨,散了我的修为。
魂飞魄散之际,河神见我可怜同我做了个交易。
“你可想好了,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天上人间便与你再无瓜葛。”
我点点头,用尽最后的修为在婚书上按下了血手印。
也好。
从此我与白泽桥归桥路归路,天上人间永不相逢。
1
“七日后,他便会带着婚书来娶你。”
河神说原本要嫁的是一女鬼,她鬼迷了心窍与情郎撕破脸,跳入渡魂河中无法履约。
我叹道情字伤心伤身。
“你与那女鬼长相相似,倒是个替嫁的好苗子。”
说完,河神就消失在了河面上。
我看着手上的婚书与嫁衣,苦涩瞬时满了上来。
从前战乱不断时,白泽也是拿着婚书哄我出征:
“芊芊,只要这次大获全胜,我一定娶你。”
可后来我一次次战胜而归,等来的却是一推再推的婚期。
而到如今,我征战千年的功绩竟然比不过盏欢的一只珠钗。
这千年终究是错付了,是我所爱非人。
我在渡魂河罚跪的数日里,白泽从未来过。
渡魂河里,日日夜夜都有厉鬼渡河。
将满身怨念与戾气净化留在河中,再去地府投胎。
那日,几个厉鬼渡河时谈起了天宫的事情。
“天君为了寻生辰礼,亲自去取了北极海域的雪莲玉赠与盏欢仙子呢!”
“哇,天君对盏欢仙子可谓是情深意重。”
“不过天君原有婚约,难不成要毁约娶盏欢仙子不成?”
……
逐渐走远的声音,却依然在耳边回荡。
原来不来找我,是在为盏欢庆生。
从前我与白泽不是这样的,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苏氏一族受了前任天君之恩戍守仙魔城,那时苏氏还未灭族,我也不用上战场,更没有毁容。
白泽待我很好,曾因我生病日夜不离,不惜折损修为来救我。
曾因我喜欢南海的夜明珠,就去讨要来当作生辰礼送我。
也曾为了救我,入雷池受罚只为帮我取得雷火续命。
可后来我经历灭族上战场再到毁容,他眼里的光越发黯淡,也不再有对我的情意。
直到盏欢出现在了他身边,二人一同修行,是所有人眼中的天生一对。
而后我见到的白泽一次比一次冷漠。
可我依然存着一样的心思对待白泽。
所以我被白泽一次次哄骗,千年征战。
若不是这一次回天宫参加盛宴,或许我还如同傻子一样被蒙骗。
“你可知错了?”
熟悉而又冷漠的口吻,让我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
一转眸,只见身后的白泽带着一队天军站在了河岸边。
他身着白色羽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只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便不再看我。
我的心咯噔一声,失了重。
盏欢说得没错,他是真的嫌弃我丑。
“罢了,先带你回天宫。”
“往后你不可再对盏欢无理,她父亲是为镇守神魔王君死的,天宫对她有愧。”
我低头冷笑了几声,从渡魂河里起身,河水入髓的冰冷与刺骨也不及他这句话。
渡魂河水会侵蚀仙骨,他赶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是责问是教训。
天宫对她有愧。
我全族皆为天族而战死,他就无愧吗?
被带上岸后,我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黑色的囚笼,心口一滞。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与白泽确认:
“你让我坐囚笼回天宫?”
“你犯了天条,回去只能坐这囚笼。”
“也算是给盏欢一族的交代。”
白泽淡淡丢下一句解释,坐上了他的歩撵,再没看我一眼。
也罢,如今坐什么回天宫都不重要了。
再过七日我便要嫁人,在此之后我与天宫再无瓜葛。
2
坐着囚牢回天宫的路上,我因样貌丑陋没少被末等小仙欺辱。
可白泽恍若未闻,任由他人骑在我头上。
我的心一点点变得晦暗,再也没了对他的半分心思。
白泽将我安排在了天宫外一处简陋的宅子里。
待人都走后,却迟迟未走。
他在我房中来回走动,最终嗫喏着朝我开口:
“芊芊,结魂灯可还在?”
“盏欢前些日子修习法术入了魔,魂魄散了,如今正是需要结魂灯的时候。”
结魂灯。
是我们苏氏一族的家宝,能够将破碎的三魂七魄修复成型。
白泽应该知道除苏氏族人之外,无人能用。
当初白泽在战场上受伤,就是我损了修为启用了结魂灯,才保住了他的元灵。
我本以为白泽接我回宫,是念在旧情。
原来是为了求灯救人。
“你可知道救她,要用我的心头血,要损我的修为。”
止不住的委屈涌上心头,我的声音变得哽咽。
在眼雾中看着白泽,企图在他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残存的情谊。
却一无所获。
“我和她的族人已经谈好,这次救了她,上次你冒犯她的事情就不作数了。”
“原就是你的错……”
我还未听他说完,就从内墟将结魂灯拿了出来。
“走吧。”
白泽有些讶异。
我素来与盏欢不对付,他是知道的。
这次竟然这么轻易地松口答应,这让白泽有些不安。
他拉住了我的手,再次将婚书拿了出来:
“芊芊,这次我定会娶你。”
若这句话放在从前,我一定又会感动到落泪。
心甘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然后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嫁给他。
那些苦战的岁月里,我几乎就是靠着这种期待熬过来的。
一熬就是千年。
可现在,我没有期待了。
见到盏欢时,她的三魂已经碎成片状。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原本是我的寝殿。
白泽有些尴尬,解释了几句:
“盏欢身体不好,这儿向南利于修习……”
“出去。”
我打断了白泽的话。
接过白泽手上的短刃刺入自己的心脏,取出心头血滴在结魂灯上。
房内瞬间流光溢彩,我席地而坐,开始念心决。
白泽,我再也不欠你了。
幼时的救命之恩,也算还了。
结完魂,丧失所有仙力的我倒在地上,几乎没办法动弹。
本躺在床上的盏欢坐了起来。
她看上去神采奕奕,丝毫没有方才的病态。
我才惊觉自己被骗。
“结魂灯….此后,苏氏一族再无此得天独厚的法宝!”
我惊恐地张大了双眸,眼睁睁地看着她用淬火令融了结魂灯。
“不要!”
我费尽全力起身,还没碰到结魂灯。
只见盏欢拿起短刃,狠狠朝自己的心口扎了进去。
“芊芊,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么能….”
“啊!”
我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下一秒,守在门外的白泽冲了进来。
他神色慌张,一把抱起地上柔弱不堪的盏欢,厉声质问我:
“苏芊芊,你不仅面目可憎,还心如蛇蝎!”
“来人!将苏芊芊关入殿狱,明日受雷霆之刑!”
3
我看着结魂灯被燃烧殆尽,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驳,就被人带进了殿狱。
殿狱阴气深重,魔灵无数。
万千魔灵试图靠近我,蚕食我的仙体,吞噬我的仙气。
“这人修为散尽,仙气所剩无几,没什么好吃的。”
“这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都这样了还得受雷刑?”
是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才会被白泽这样对待?
受雷刑那日,白泽在我身侧轻声耳语:
“苏芊芊,你若是愿意向盏欢认错,可免去责罚。”
他看上去是那么为难,可眼底的冷漠却直达我的心底。
在整个天宫面前认错,就等于承认了我故意杀害盏欢。
这罪,我不认。
烈日暴晒,双手被绑在架上的我浑身颤抖。
我咬唇忍住眩晕,一字一句开口:
“我自始至终无错!”
白泽冷哼一声怒斥我冥顽不化,拂袖上台下令动刑。
天雷自上而下从我的颅顶穿过,拆骨入腹般的疼痛将我吞噬。
仅一道天雷,我便已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梦里,我回到了幼时。
身边有一群的族人,有爱我的父母,有兄长。
而我还是流连花丛的仙子,无忧无虑。
那时我还不是女战神,没有需要背负的东西。
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袭来,我猛地睁眼就看见了面目狰狞的盏欢。
“苏芊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凭什么你能嫁给白泽天君?”
“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你这个丑八怪!”
她掐住我的下巴,指甲深深嵌入我的面颊。
一个眼神,她身边的两位侍从将我按住,盏欢从内墟中掏出仙瓶晃了晃:
“这是渡魂河水,只要入口便能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开口。”
我仰着头,眼神坚毅地死瞪着她:
“你敢!”
盏欢冷哼一声,加大了力道,咬着牙说道:
“你以为这仙尊玉瓶是谁给我的?”
我细细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玉瓶,那是我百年前仙魔大战时,从仙尊那讨要送给白泽的。
白泽他……
竟然想让盏欢彻底毁掉我。
胸腔一阵钝痛,我被强行灌入渡魂河水,血腥味弥漫整个喉咙。
“从今以后,天界再无女战神,只有女哑巴苏芊芊。”
盏欢仰天长笑,拂袖离去。
渡魂河水从我的喉咙一直蔓延之胸腔乃至所有血脉,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传令我一度脱力。
耳边甚至能听见仙骨断裂的声音。
我缩在角落中,平静地等待着死亡。
可再睁眼,我却依然活着。
“诺,衣服给你。”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小魔灵,怯弱地伸出手接过那件破烂的衣衫。
“今日天宫大喜,大赦殿狱中所有的魔灵。”
“你也快出去吧!”
大喜?
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至门口时却被外面的烈日灼伤。
如今的我内外都受了渡魂河水的侵蚀外加雷刑,修为散尽仙骨断裂,已然不能见天日。
我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走出了殿狱。
天宫四处流光溢彩,入目之处皆是张灯结彩的景象,鹊桥也搭在了白泽的宫殿外。
我下意识地拉住了一位仙子,嘴巴张了张,却忘了自己已经不能说话。
仙子人好,没有生气。
反而将手里的仙桃塞进我的手中:
“明日是白泽天君娶妻大喜,给您一个仙桃沾沾喜气。”
娶妻大喜?
白泽以为我死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娶盏欢了吗?
4
“仙子要取消仙籍入地崖?”
司命阁的仙倌愣了愣:“多少人想成仙啊,你竟这么想不开要做鬼?”
我没回话,只是点点头。
“这簿子上,你找找自己的名字,签字画押就行。”
我找到苏氏一族的仙簿,一个个名字都已被划去,只剩我一人。
如今再划去,苏氏一族从此消亡。
走出司命阁后,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天街上。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原先的寝殿门口了。
“果然只有盏欢仙子才配得上这件嫁衣。”
门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一眼便看见了盏欢身上的那件嫁衣。
那是我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是我的嫁衣。
原本是放在白泽那的,如今却穿在了盏欢的身上。
明明已经想好只要离开天宫,嫁人后我便可以忘记所有的伤心事。
可真的看见白泽娶妻,心口却止不住地疼。
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顺着面颊落下。
“明日喜宴的名单可拟好了?”
“拟好了。不过地崖拒了我们的帖子,说是地崖近日也在办喜事。”
白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敢转身,埋头从他身边路过。
擦肩而过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拔高问道:
“地崖那位也要娶亲?娶谁?”
我没听完就往后退了几步后,转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白泽,遥祝你新婚大喜了。
往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回到那处简陋的宅子,我收拾好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行李。
将河神给的婚书放在床头,穿上嫁衣躺在床上。
或许是我放下了执念,无事一身轻。
那一夜,睡得很沉。
直到天宫仙乐四起,锣鼓喧天,钟鸣声响了十三声后,便是天宫开启宫门的时辰。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推开门,只见来人穿着地崖的衣服,手执婚书。
“我们奉命来接您去渡魂河。”
来的小鬼在看见我的脸时,多了几分惊讶。
我见怪不怪,点了点头,盖了盖头就入了轿。
“这女战神与鬼君画中人,长得也不一样啊……”
“闭嘴,鬼君的事轮得到咱们议论?”
鬼君?
娶我的人竟然是鬼君?
我问不出话来,拍了拍轿子却被锣鼓声盖住了。
从宅子通往渡魂河必经天街,而此时天街正被白泽娶亲的队伍占着。
两队迎亲队伍在天街碰上,谁也不让谁。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白泽天君迎亲,还不速速让路!”
“论资排辈的话白泽天君还要喊我们鬼君一声小叔,怎么?你们天宫就是这样尊敬长辈的?”
两边夹道的人群忽然变得嘈杂,议论声越发大了起来。
“鬼君竟然娶亲了?娶的是我们天宫的仙子?”
“不过白泽天君娶的究竟是谁?”
“除了我们美若天仙的盏欢仙子,还有谁能配的上白泽天君!”
“难不成还能娶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丑陋无比的女战神苏芊芊吗?”
众人一阵哄笑,话里的鄙夷过于明显。
我坐在轿内,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我苏氏一族耗费神力保护的天界子民,凉薄无情不知恩。
轿子外接我的小鬼却有些气不过,愤慨怒骂:
“天界之人竟然如此凉薄,苏氏为你们苦战多年,如今什么货色都能辱几句?!”
“我们鬼君可比你们天君有眼光,娶的正是你们口中的女战神!”
这短短一句话,却让我不禁落泪。
我曾想过谁会在提起我时骄傲自豪,想过天宫中的每一个人。
却没想到最后是地崖这位初见的小鬼。
“你说那轿子内坐的是谁?”
一阵微风拂过轿帘,透过红纱我看见一身红衣立于马上的白泽惶恐不安地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