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是小说《重生家奴,怎么转眼就成皇孙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借箭十万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家奴,怎么转眼就成皇孙了?》的章节内容
大明洪武二十三年!
韩国公李善长受胡惟庸案牵连,朝廷下令夷三族,全家七十余口被斩于菜市口!
李善长长子驸马都尉李琪与临安公主被流放至江浦!
侄孙女李婉儿被打入教坊司!
同时受到牵连被处死的还有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荣阳侯郑遇春等一大批淮西勋贵!
金陵闹市,男女老幼哭声一片,鬼头大刀之下,人头滚滚,到了傍晚,共三万多人被斩,全是受胡维庸案牵连者的家属!
血顺着低洼处流进秦淮河河畔,染红了整条河!
……
刑部大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充斥着腐霉,糜烂,酸臭的味道,唯有那一束阳光照在牢中那少年稚嫩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睁开双眼,捂着昏沉的脑袋,看着眼前漆黑作呕的环境有些难以接受!
“哎,想不到在这大明朝活了八年,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
少年名叫朱英,从小父母早亡,与孤苦伶仃的爷爷相依为命!
后来选择参军入伍,退伍后经受社会毒打,最后选择回到家乡创业,却不想家乡发大水,二十出头的朱英在一口气救出三人后,最终体力不支,被大水冲走,再也没有回来!
八年前朱英穿越到了大明朝,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八岁的孩童,并被一位邋遢老道士带在身边!
之后的五年,邋遢师父教了他一套近身实战的拳法后,便神秘失踪了!
师父的不辞而别让朱英差点饿死街头,韩国公李善长的侄孙女李婉儿见他可怜,给些吃食,临走还留下一串铜钱,为了不被饿死,朱英成为韩国公府的仆人。
如今受到牵连,成了阶下囚,接下来,等待他的只有那阴寒凛冽的鬼头大刀!
不过,令朱英一直奇怪的是,这具身体八岁之前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什么都想不起来!
“朱英,你醒了?”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只见一位唇红齿白,模样甚好,此时却又落魄无比的女孩躲在牢房的角落,紧抱双腿,泪眼婆娑,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一般,看到朱英苏醒过来,顾不得伤心,连忙上前查看朱英头上的伤口!
这女孩就是韩国公李善长的侄孙女,李婉儿!
李婉儿虽然贵为韩国公府的大小姐,平常无论对家人还是下人都极为友善,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朱英虽是仆人,却在韩国公府陪李婉儿度过三年开心快乐的时光!
朱英会打拳,还会作诗,一年前,以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彻底打动李婉儿的芳心!
令人奇怪的是,堂堂韩国公李善长得知后竟然没有反对,只是限制朱英不要出府!
李婉儿也不介意朱英奴仆的身份,经常以汉朝的卫青,唐朝的薛仁贵,当朝的徐达,常遇春等,这些出身低微,却成大事的人物故事激励他!
就在刚刚,几个狱卒想欺负李婉儿,朱英挺身而出,仰仗邋遢师父教给他的功夫,三下五除二,打倒几人,却不想招来了更多的狱卒,猛虎难敌群狼,最后被一闷棍打晕过去!
“我没事,婉儿,你怎么样了!”朱英握着李婉儿的手关切的问道!
李婉儿说道:“你晕倒后,来了一位年轻的大人将狱卒呵斥了出去,我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朱英宽慰道!
“朱英,求你件事,好吗?”李婉儿有些失落!
“什么事,婉儿?”
沉默一阵,李婉儿终于下定决心,语气坚定道:“把我杀了,我宁愿死也不会去教坊司,能死在你的手上,不悔!”
教坊司,隶属礼部,简单的说就是国营青楼!
被打入教坊司的女子一般都是犯罪官员的妻女,在里面毫无尊严,任人打骂,虐待,凌辱,最终落得一个被活活逼死的结局!
“哎……”
朱英长叹一声,教坊司的恐怖生活绝对能让这位国公家的大小姐生不如死!
这个时代的女子最注重贞洁,与其经受非人的生活,多数女子都会选择一死了之!
朱英上前握住李婉儿的手,轻声劝道:“不用怕,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一名身穿皂服的中年狱卒走了进来!
中年狱卒走到二人牢房处停了下来,从随身带来的木桶中拿出几碟小菜和两碗米饭放进牢中,开口说道:“吃饭了!”
朱英和李婉儿,一个要被处斩,一个要被打入教坊司,哪里有心思吃饭!
中年狱卒见二人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在韩国公手下效力,如今他遭逢大难,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送你们一顿干净的饭菜,吃饱了,明天去教坊司吧!”
狱卒见二人还是没有动静,长叹一声后离开!
李婉儿确实没什么胃口吃饭,而朱英却早已饥肠辘辘了!
一碟青菜,一碗豆腐,一份卤下水,两份糙米饭,朱英递过去一份米饭,劝道:“婉儿,你先吃饭,这还没到那一步呢!”
李婉儿疑惑的看着他,朱英解释道:“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莫要如此悲观!”
李婉儿凝视着朱英,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说实话,这菜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远远比不上后世加入各种调料的家常菜!
李婉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全家被斩的绝望已经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婉儿,事情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你先吃饭,吃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婉儿听到此话,缓缓抬起头来,天真的看着朱英,疑惑的问道:“什么秘密?”
“你先吃饭!”
朱英很贴心的夹了几颗青菜,李婉儿没有拒绝,缓缓端起饭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下水没处理好,有股骚味!”朱英吃饱就骂娘,看着那碟被自己吃的差不多的卤下水,顿时一脸的嫌弃!
李婉儿几乎没怎么吃菜,那碗糙米饭却吃了干净!
朱英将筷子扔在一旁,拍了拍肚子,坐在李婉儿旁边,靠着后墙,缓缓说道:“其实我不是在应天府长大的!”
李婉儿依旧坐在角落处,抱着双腿,抬起头问道:“那你从哪里来的?”
朱英神情黯然的说道:“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有一位很疼爱我的爷爷,我来到大明八年了,我很想念他,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可以见到爷爷!”
“你的家乡在大明的什么地方?”
李婉儿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以前为何没听你说过?”
“不是大明!”朱英没有继续解释。
李婉儿追问道:“很远吗?”
朱英沉默片刻,接着说道:“远在天涯,近在咫尺!”
黑暗压抑的牢房,朱英为李婉儿讲述了许多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李婉儿靠在朱英肩膀上睡着了。
次日凌晨,地牢的锁链被打开,两名狱卒大步走了进来,高声喊道:“不要睡了,快起来!”
朱英被吓个激灵,反正都活不了,早死晚死都要死,索性直接对着两名狱卒破口大骂:“大早上的,叫尼玛啊叫!”
两名狱卒被骂的一脸懵,虽然听不懂“尼玛”是什么意思,但从朱英的语气就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子,你莫不是找死?”那名满脸横肉的狱卒抽出佩刀,恶狠狠的走了过来。
朱英没有任何恐惧,相反有一种解脱,死了可能就能回去见爷爷了,所以心中对那一刀还有些期盼。
正当两名狱卒准备动手之时,牢房外走进一名年轻的狱吏,身穿九品绿袍,胸口处绣着鹌鹑补子。
“你们二人在此作甚?”年轻狱吏质问道:“为何还不将人犯带走?”
满脸横肉的狱卒连忙收起佩刀,满脸堆笑道:“是,是,大人,我二人现在就将人犯带出去!”
随后又换了一副嘴脸,趾高气昂的将二人押了出去,不过并没有上枷锁,也没有绑住双手,想来是朱英与李婉儿也并没有什么能力逃跑。
走出刑部监牢的大门,等待他的就是刑场,朱英抬手望着晴朗的天空,心中感慨道:“爷爷,保佑我回去吧!”
年轻狱吏当然不知道朱英此刻的想法,边走边说道:“小子,到了教坊司,虽然苦些累些,但总比丢了小命强多了,至少还活着……”
“什么?”
朱英听到此话愣住了,疑惑道:“大人,在下不是要被斩首吗?”
“谁告诉你被斩首!”
年轻狱吏说道:“刑部念你是国姓,饶你不死,教坊司缺一个打杂的仆人,你和韩国公家小姐一起去吧!”
一个大男人被打入教坊司简直是奇耻大辱,但能活命,朱英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朱英表面上诚惶诚恐,千恩万谢,心里却直骂这操蛋的人生。
被打入教坊司的人都会被划入贱籍,但凡入贱籍的人几乎永世不得翻身,贱户只能与贱户通婚,后代也不得参加科举提高身份,社会地位最低,与乞丐,娼妓相同。
而且入贱籍的人没有任何尊严和地位,就算被良民打死也不会获罪。
二人身穿囚服,坐在囚车内,李婉儿受不了街上行人异样的眼神,将头低了下去,全身忍不住颤抖。
朱英却不在乎,感叹世事无常。
很快,囚车开到了风流才子心中的“圣地”
教坊司修建的极为豪华,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大部分客人都是冲着教坊司三个字的金字招牌。
国企就是不一样……朱英感慨一句!
朱英与李婉儿身穿囚服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甚是扎眼,还有几位身穿华服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婉儿,眼神中充满了淫欲。
“呦,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这小模样不错啊!”一位肥胖男子笑呵呵的上前问道。
胡维庸案,洪武帝斩了一大批公侯,此事在京城人尽皆知,这些女犯指不定就是哪位公侯妻女。
年轻官吏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不耐烦的骂道:“滚蛋,就算是案犯也不是你这等贱商能染指的!”
大明有严格的阶级制度,士农工商,商人排最后,也就比贱籍强一点。
肥胖商人不敢多言,悻悻离开。
没一会儿,教坊司走出一位半老徐娘的老鸨,上来便与年轻官吏打着招呼:“哎呀,俞大人,这回又送来哪位大人家的小姐……”
随后看了一眼身穿囚服的李婉儿,顿时大喜,笑吟吟道:“这小模样着实不错!”
姓俞狱吏名叫俞靖,乃开国功臣俞通海的侄子。
俞靖将老鸨带到一旁低声道:“此女乃韩国公侄孙女,我爷爷,伯父曾与韩国公共事一场,还请不要太过为难李家小姐!”
老鸨笑道:“放心吧,我的俞大人,有空来教坊司玩,不收您银子!”
俞靖厌烦的看了她一眼,将礼部的文书递交到教坊司便转身离开。
老鸨将二人带进了教坊司,李婉儿害怕又紧张,紧紧的捏着朱英的衣袖。
而朱英却一脸轻松,不断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应该就呆在这里了,想到无奈的苦笑一声。
“你笑什么?”朱英后背却被人狠狠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在笑?”朱英回过身来,却看到三名身穿教坊司杂役衣服的汉子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新来的挺猖狂啊!”
后面一人附和道:“三娘说了,韩国公府的人,让我们多照顾照顾,头,拉到后院,照顾一下呗!”
“哈哈……”为首大汉大笑道:“走吧,小子!”
“怕你们个鸟蛋啊!”
都是杂役,我这一身功夫还能让你们给欺负了。
李婉儿扯着朱英的衣袖,有些担心,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最亲近的人,那一定就是眼前的朱英了,她当然不想让其出事。
“放心,没事的!”
朱英明白,这一关要是过不了,以后在教坊司就是累死累活,任人欺压最后无故消失的命。
于是一路跟随三人来到后院一处无人的地方。
前面是一座小屋,很是破旧,一名杂役打开房门,笑道:“请吧!”
朱英大步走了进去,房间很昏暗,里面堆满了各种破旧桌椅,破碎的瓷器之类的杂物。
“咚!”
大门被狠狠关上,三人从角落里抽出一根短棍,饶有兴趣看着朱英,眼神就像猎人看着猎物一样。
“小子,给你两个选择……”
为首那汉子阴笑道:“第一,自己趴在那,让我们兄弟玩玩,第二,跪下,让我们揍一顿,活下来,你就可以留在教坊司了!”
“我觉得我可以选择第三条路!”朱英活动着手腕。
“第三条路就是,被我们玩完,再被揍一顿!”说着三人大笑起来,完全没在意朱英的话!
朱英又活动了一下脚腕,盯着三人问道:“你们也是贱籍吧,听说入了贱籍的人就算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大汉笑道:“怎么,你要打死我们三个啊?”
“那我就放心了!”朱英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打死你们,这地方你们选的不错!”
“找死!”为首的汉子手持短棍冲了过来。
朱英站在原地,用戏谑的口吻说道:“来吧,老子正憋着一肚子气呢,且看今天谁先死!”
说话间,那人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朱英依旧站在原地,侧身迅速躲过,以静制动之下,抓起那人手臂,借助惯性甩了出去。
那人回头之时,只见朱英大喝一声:“转身搬拦捶!”一脚飞踹过去。
接着又是一个“云手”接“单鞭”的招式将大汉击倒在地。
就当大汉准备爬起来时,朱英嘿嘿一笑,随后转动右臂,又一招“闪电通臂“”打在其后脑勺处,那汉子痛苦的躺在地上。
这一幕,直接将剩下的两名杂役看懵了。
朱英不想废话,上前将二人踹翻在地,说道:“就你们这几头烂蒜还想要小爷的命!”
说着又指了指倒在地上sy的杂役,质问道:“他是何人?”
两名杂役被朱英这一手完全震慑住了,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老实回答道:“他叫王六七,是教坊司杂役的头!”
“那他是怎么死的?”朱英紧握着拳头。
二人吓的全身颤抖,连忙说道:“他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墙上摔死的!”
朱英笑了笑,说道:“还没死透,要么你们把他打死,要么你们陪他一起死!”
二人看着朱英正在瞪着自己,随即相视一眼,抄起地上的短棍对着倒在地上sy的王六七打了起来,直到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这才丢掉手中的棍子,朱英又让二人将尸体拖到杂物处,随便找些破布盖上。
“这家伙是咱们三人一起杀的,记住了!”朱英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在这个人吃人的封建社会绝对不能有一丝大意,不然只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打开房门,阳光照在脸上特别暖和,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前世的军旅生涯让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对于那些欺负你,害你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什么以德报怨,都是狗屁,只会助长他人的气焰,让别人认为你好欺负。
遇到这种事,什么都别说,干就完了,就算干输了也不丢人。
屋内那一声声锤肉的声音,吓得门外二人胆战心寒,不知所措。
“走吧!”朱英冷冷说道。
随后二人讲了许多教坊司的规矩,以及杂役的工作。
首先是伙食,在明初,富人家一天三顿饭,穷苦百姓一天两顿稀饭都算奢侈,更何况是入了贱籍的杂役,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想吃饭只能等到下午,而且只能吃客人吃剩的剩饭。
至于工作,端茶倒水,伺候客人自不必多说,运气好的杂役会被一些头牌看中,成为贴身奴仆,其实也是干一些打扫卫生,倒尿壶的脏活。
没有工资,有时候大方的客人会随手赏些碎银子,这些赏钱一般都会被杂役头子王六七扣掉一大半,最后落到自己手上的钱寥寥无几。
黑暗,太他娘的黑暗了,朱英撇着嘴骂道。
夜晚的教坊司格外热闹,大厅外不断有男子结伴而来,能来教坊司这种高档场所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至于穷酸书生,才子佳人那一套故事在这里行不通,恐怕连大门都走不进去就得被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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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教坊司门口出现一位面容俊朗,风度翩翩,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老鸨苏三娘远远便看到这位公子,连忙挤开人群,摇着扇子,笑吟吟的迎了过去:“哎呦,这不是小侯爷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几位姑娘可想死您嘞!”
“这几日在宫内当值,,”小侯爷扭了扭脖子,随口问道:“听说你们这又来一批案犯的女眷?”
苏三娘笑道:“不瞒小侯爷,前几日朝廷斩了一批公侯,许多女眷被打入教坊司,不知小侯爷看上了哪位?”
“可有那韩国公府的李婉儿?”小侯爷连忙问道,一副很急切的样子。
苏三娘皱着眉,苦笑一声:“那姑娘今日才来,正在绝食大闹,小侯爷认识?”
“哼,何止是认识,,”小侯爷不屑道:“当年我爹江夏侯亲自去韩国公府找李善长提亲,没想到被那老东西直接拒绝!”
“李善长,呵呵,六公之首,相国大人,他算个屁啊,圣上还不是说斩就斩,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要论关系,我爹和圣上那才是从小光屁股玩到的兄弟,开国功臣就算都死完了,圣上也不会动我们江夏侯府!”
“那是!”苏三娘附和道:“周老侯爷乃何人啊,怎能是其他人可比的!”
一旁的朱英听到这位小侯爷的话有些想笑,心想;还真把洪武爷当成善男信女了,一大批公侯都斩了,你江夏侯算个鸡毛啊,还兄弟,,,谁给你讲兄弟,讲兄弟的是朱重八,不是当今的洪武爷。
“少废话!”小侯爷催促老鸨带路,老鸨大呼道:“朱英,快给周小侯爷带路,让你家小姐伺候着!”
小侯爷得意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老子手上了,这个小贱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江夏侯是开国功臣周德兴,这位小侯爷很有可能是周德兴之子周骥。
这位周骥在宫中当值时与宫女yl,被人告发,朱元璋大怒,以“帷德不修”的罪名,将父子二人全部诛杀,收其公田,削其爵位。
不仅害了自己,还坑爹!
“你是韩国公府的人?”周骥没好脸色的质问道。
“回小侯爷,是的!”朱英老实回答道。
周骥冷笑一声,恶狠狠的说道:“该死,李善长该死,你们韩国公府的人都该死!”
朱英没有说话,心里却笑着,放心吧,你一定死我前面,两年后,你全家都会死,一家人整整齐齐去上路。
李婉儿自从来到教坊司就没消停,又哭又闹还绝食并以死威胁,老鸨没办法,将其关在房间内,并命人严加看管。
“咚!”一声巨响,房间大门被狠狠的踹开。
周骥大步走了进去,贱笑道:“李婉儿,别来无恙啊!”
李婉儿慌张起来,指着周骥道:“你是谁?”
说话间,周骥已经迫不及待扑了过去,淫笑道:“我是疼你的人!”
“啊——朱英,救我——”李婉儿不断向后退去。
朱英轻轻关上房门,周骥见他没有出去,大喝道:“你这贱奴,还不滚出去!”
“周骥是吧,江夏侯周德兴之子!”朱英不慌不忙的说着:“有个事,想和你聊聊!”
周骥瞬间怒了:“一个卑贱的奴隶也配和老子说话!”
“别一口一个老子,你特么谁老子……”朱英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小侯爷,郑重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今天只要敢动我们大小姐一下,看我今天揍不揍你!”
周骥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李婉儿了,转身就向朱英袭来。
“你这贱奴,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说着,一记重拳打向朱英的面门。
这一拳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正当近身之时,朱英猛然发力,单掌握单拳,没等周骥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再次发力,对其胸口拍去,看似软绵绵的一掌,却将周骥拍飞数米远。
这是邋遢道人教他的一套实战招式,左手阳拳,右手阴掌,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朱英怀疑这就是后世的太极。
周骥倒地后,捂着胸口,破口大骂,朱英可不会心慈手软,一个箭步冲上前,如饿虎扑羊一般骑在周骥身上,一顿王八拳下去,周骥被打得满脸是血。
朱英气喘吁吁,端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一大口,一旁的李婉儿吓的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朱英打架竟然会这么厉害。
“他会不会死了?”李婉儿看着倒在地上的周骥没了动静,连忙道:“朱英,趁着没人发现,你快走吧!”
“不会!”朱英大手一挥:“我下手有分寸,晕了而已!”
“我们该怎么办?”李婉儿有些担心。
“好办!”朱英嘿嘿一笑,对着大门大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小侯爷撞墙上晕倒了!”
听到呼喊声,苏三娘连忙带着几个杂役冲了进来,看到倒地不起,满脸是血的周骥,顿时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朱英一副无辜的表情:“小侯爷不小心撞到墙上,结果就把自己撞成这样了,不信你问我们大小姐?”
苏三娘看了看李婉儿,李婉儿连忙点头。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小侯爷抬走,苏三娘一脸愁苦:“我的天呢,可不能在这出事了!”
几名杂役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就要抬人。
口吐血沫的周骥,含糊不清道:“你,,,给老子,,,等着!”
“等着,等着!”朱英笑道:“小侯爷回去好好养伤,好了再来,到时候还是小的伺候您哈!”
周骥被抬走后,老鸨将朱英叫了出去,瞪着眼低声问道:“王六七你杀的?”
朱英一惊,瞥了一眼周围,要不是人多眼杂,半老徐娘的苏三娘早就被朱英一手刀砍死了。
“你想送我去见官?”朱英冰冷的问道。
苏三娘看到朱英那凌厉的眼神,立马换了笑脸:“哎呦,朱小弟啊,你误会姐姐了,王六七那王八蛋仗着一身武艺平时可没少欺压我们教坊司的兄弟姐妹,死了就死了,也算为我们教坊司除了一害!”
“有话直说!”朱英懒得跟他废话。
苏三娘笑了笑:“姐姐想让你当教坊司杂役的头!”
朱英听到此话,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随后继续道:“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天下没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是黑暗的教坊司,这老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苏三娘将朱英带到一处隐秘的角落处,开口道:“以后不用你干端茶倒水的苦活,只要暗中记录那些来往教坊司的官员即可!”
朱英听后心中顿时一惊,这老鸨简直就是在作死,此事要是泄露出去,整个教坊司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为什么要这么做?”朱英质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苏三娘玩味道:“想活下去而已!”说着又继续道:“好处就是每月给你二两银子的赏钱,如何?”
朱英听后摇摇头:“银子就算了,以后弄点人吃的饭菜,还有,不要为难我们小姐,要有人找事,叫我即可!”
苏三娘听后拍了拍朱英的肩膀:“成交!”
随后又笑道:“要不要每天晚上再找几个姑娘陪陪你?”
朱英转身就走,挥了挥手,回答道:“没钱,消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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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门外,三位男子结伴而行,其中一位壮年黑汉子问道:“九江,你个狗日的说请客吃饭,原来是他娘的来教坊司吃饭?”
说着便要离开,被称作九江的青年连忙拉住他,笑道:“别走啊,二爷,这地方不挺好吗?”
另外一名黑汉子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我说曹国公,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已经被贬到龙州好几年了,这几年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们常家呢,这个时候带我们来教坊司,你个狗日的一定不怀好意,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
这三人正是大明二代勋贵,开平王常遇春之子,常升,常森,以及曹国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
常升怒道:“我看一定是有人指使他故意害我们兄弟!”
“哎……你们误会了!”李景隆委屈道:“茂太爷出事后,我李九江也不好受啊,这不想带二位出来散散心,结果好心办坏事了!”
“李景隆,你别说了,,,”常升笑道:“三弟,揍他个狗日的!”
李景隆正要逃跑,突然看到满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周骥被抬了出来,连忙说道:“三爷别动手,看看那是谁?”
常森以为李景隆要耍小聪明,并没有过问,反而常升惊讶道:“这不是周骥吗!”
听到此话,常森与李景隆也反应过来,三人走了过去,常升顿时大笑:“还真是周骥,这狗日的怎么会被人揍成这样!”
李景隆上前拍了拍周骥的脸,兴奋道:“二爷,三爷,这狗日的还有气呢?”
常升笑道:“这谁干的?”
常森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那个死胖子干的!”
常升点点头:“在京城,敢揍江夏侯之子的也只有那个死胖子了!”
大明开国功臣之间存在很多纷争,作为二代子弟自然也有矛盾,常家,蓝家,李家这些人沾亲带故,自成一派,私下称为“太子党”,以常茂为首,以前可没少揍周德兴之子周骥以及朱亮祖之子朱暹那伙人。
“九江,去买点礼物!”常升大手一挥:“去魏国公府找那个死胖子!”
李景隆小声嘟囔道:“怎么又是我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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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救治,周骥醒了过来,脸上被缠满了纱布,静静地躺在床上,清晨,一群无精打采的皇宫侍卫走了进来。
这些人的父辈或祖辈都是开国功臣,朱元璋起兵时遭遇过亲兵哗变,所以称帝后信不过别人,亲自挑选一批功臣子弟为自己的侍卫。
“呀!”一名青年护卫突然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周骥,连忙问道:“周小侯爷,你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兄弟们,你们终于来了,兄弟被人欺负了,你们要替我报仇啊!”
“这京城谁敢欺负江夏侯之子?”青年护卫一边卸甲一边说道:“要是常家那伙人你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惹不起!”
“不是常家!”周骥说道:“教坊司,,,就是个无官无爵的平民,仗着有武艺,,,”
周骥怕丢人,没好意思说是被教坊司的贱奴打得,不然一定沦为笑柄。
“兄弟们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说着将目光看向青年护卫:“老傅?”
青年护卫叫做傅让,乃傅友德之子,只见他摇摇头,直接躺在床上,开口道:“周骥,因为胡党案,圣上正在气头上,我劝你少惹事,别连累了周老侯爷!”
“怕什么,我爹可是和圣上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傅让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没有说话。
周骥又将目光看向一名憨厚黝黑的青年:“老刘?”
憨厚青年笑道:“小侯爷,我和你们不一样,圣上念及当年的香火情,让我们刘家无功而封侯,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我可不想惹事,入宫之前我爹就交代过,一定要拼死保护圣上,才能对得起圣上对我们刘家的厚恩,其他事不要参与!”
元朝末年,濠州爆发饥荒与瘟疫,朱元璋的父母,长兄在一个月内全部染病而死,朱家一无所有,就连埋葬亲人的地方都没有,后来还是本村地主刘继祖见朱元璋兄弟可怜,拿出一块地让兄弟二人埋葬了亲人!
这份恩情,朱元璋记了一辈子!
后来大明开国,封赏功臣,朱元璋也没有忘记这位恩人,封刘继祖为义惠侯,其妻娄氏为侯夫人,世袭罔替,荫及子孙,与明朝相始终。
这位憨厚青年叫做刘承恩,乃刘继祖的小儿子,被洪武帝招入宫中为护卫。
周骥白了他一眼,又对另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说道:“花大哥,你得为兄弟报仇啊!”
“滚一边去,谁是你兄弟!”魁梧汉子压根不想搭理他:“朱暹才是你大哥,你去找他吧!”
“你,,,”周骥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谁不知道朱暹和他爹朱亮祖早以被洪武爷活活鞭死!
这魁梧汉子名叫花炜,乃已故东邱郡侯花云的遗腹子,深的洪武爷喜爱,这家伙和常茂一个性子,属于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周骥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胡惟庸案牵扯了一大批公侯,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动静,简直就是找死,教坊司虽是风月场所,却是礼部所管辖,万一事情闹大了,被圣上所知,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功勋子弟可不是傻子。
傅让,刘承恩,花炜不愿意帮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还是有数十人看在江夏侯的面子,愿意出手帮忙。
花炜见几人大放厥词,且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烦躁起来,起身骂骂道:“都他娘的别吵了,聒噪!”
说着拿起佩刀和盔甲,向傅让,刘承恩使个眼神,三人走了出去。
“离这狗日的远点!”
花炜说道:“走,喝酒去,哥哥请客!”
在苏三娘的授意下,朱英在教坊司干起了见不得光的脏活。
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那老鸨苏三娘也没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暗中记录官员来往教坊司,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不过,朱英并没有多想,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不做的话,大概率会死的莫名其妙!
教坊司这样一个黑暗之地,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人生在世,尽量活的精彩一些吧,大不了重新再来,反正自己也是第二次了,死了也不亏。
……
教坊司作为京城最大的青楼,自然是灯火通明,彻夜狂欢。
王六七死后,在三娘的暗中授意下,朱英成了教坊司杂役的头。
朱英上位后为了笼络人心,立马向大家承诺,不会要大家的赏钱。
这一句话就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谁当老大对于他们来说都一样,只要你问我们要钱,我们就拥戴你。
不过也有几个不服的,被朱英揍了一顿,最后老实了。
当晚,朱英闲来没事,换上一身便装,背着双手,哼着小曲,在教坊司各处溜达。
看到桌子上的瓜果干货,会顺手抓一把,悠哉悠哉的吃着,反正也没人管他,俨然成了教坊司的大爷,简直比来消费的商人官员还有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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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入夜,皇宫,奉天殿!
一位老人,身穿一件白色里衣,外披普通粗布衣裳。
典型的国字脸,灰色的胡须垂到胸口,特别是那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这位老人就是,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的洪武大帝,朱元璋!
此时,儒雅稳重的太子朱标缓缓走了过来,拱手道:“儿臣拜见父皇!”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批改奏折。
最近因为李善长案,父子闹得很不愉快,朱标让父皇看在临安公主的份上,饶过李家。
朱标认为就算皇家也得讲些亲情,结果朱元璋非但没同意,还把朱标骂了一顿,爷俩又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先低头认错。
老朱见状直接扔下毛笔,没好气的说道:“咱虽然老了,但还能动,用不着你这位太子爷来亲自倒茶!”
说完看了一眼茶杯,还是喝了一口,没等朱标开口,老朱继续道:“你有事没有?没事就滚蛋,别在这烦咱!”
说完继续审视着眼前的奏折,朱标支支吾吾说道:“父皇,儿,,,儿臣确实有一事,,,”
“有屁就放!”
老朱严厉道:“你是太子,是储君,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朱标试探问道:“父皇,允炆这孩子说,您这几天也不愿意见他,到底所为何事?”
老朱顿时一愣,沉默片刻后,转身瞪着朱标,问道:“标儿,你问这个作甚?”
“儿臣是想让允炆多陪陪父皇!”朱标不动声色的说道。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随后叹息道:“咱这几天老是梦见咱大孙……”
朱元璋口中的大孙只有一人,那就是已故的皇长孙朱雄英。
“父皇!”
朱标轻生安慰道:“雄英已经走了八年了!”
“咱记着呢,用不着你提醒!”朱元璋冷声。
朱标知晓父皇的脾气,只得说道:“儿臣让允炆来陪陪您吧!”
“不用了!”
朱元璋直接拒绝,沉声道:“咱想见的是雄英,咱的大孙!”
“父皇,雄英去了,儿臣也伤心……”
朱标神情黯然道:“允炆也是您的大孙……”
没等朱标说完,老朱猛拍御案,呵斥道:“咱想谁,那是咱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太子爷来教咱做事!”
朱元璋冷声道:“标儿,你要真有这个能耐就直接造反吧,把咱废了,你自己坐上这个位子?”
朱标无奈的说道:“自从母后故去,再也没人劝的了您了!”
朱元璋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标儿,你看这样行不,要不咱今晚就找根绳把自己勒死,明天你就登基,你当皇帝,让允炆当太子,这样多好!”
“不可理喻!”
朱标拱手说道:“儿臣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标走后,朱元璋半躺在椅子上,眼神中早已没了刚才的威严,望着眼前的烛火,眼神有些迷离,心中更是惆怅不已,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朱允炆这孩子,谦逊有礼,性格温和,和他爹朱标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对此,老朱是满意的,但也只是满意而已,谈不上多喜欢。
不知为何,老朱就是和这个孙子不亲,爷孙俩总有一种距离感。
在老朱心中,只有逝去的朱雄英才是自己的亲大孙,那个敢骑在自己脖子上撒尿,敢拔自己胡子的机灵鬼。
换成朱允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想到朱雄英,老朱嘴角挂着笑容,眼眶却湿润着泪花。
“雄英,咱的大孙,你要没死该多好啊!”
此时,奉天殿外突然冒出一道人影,那人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腰间还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牌子。
此人正是大明锦衣卫头子,毛骧!
只见毛骧缓缓走进殿内,恭敬道:“陛下圣恭金安!”说完双腿跪地磕头,不再说话。
朱元璋见到来人,立刻收起眼泪,随后质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陛下,胡维庸党羽及家人,于今日全部被斩于淮河河畔!”
“做的不错,毛骧!”
朱元璋很满意,想了想,又问道:“咱问你,太子最近与什么人走的近?”
毛骧跪在地上,恭敬回道:“陛下,数年前,您秘密下旨不再让锦衣卫监视东宫,所以,,,”
朱元璋听后沉思片刻,说道:“从今晚开始,继续监视东宫,给咱查,咱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暗中挑唆太子给咱作对!”
“臣遵旨!”
朱元璋不耐其烦的摆摆手:“滚吧,咱累了!”
“臣告退!”毛骧起身,轻轻的走出大殿,擦了擦两鬓渗出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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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周骥带领一帮身穿盔甲,带着佩刀的皇宫护卫闯了进来。
“让朱英那个贱奴给我滚出来!”
苏三娘见状,慌忙推开房门,见朱英悠闲的坐在李婉儿房间磕着瓜子,连忙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周小侯爷带着一帮人在找你,快逃吧,从后门跑,,,”
“无妨!”朱英并没有慌张,堂堂江夏侯之子,被贱奴揍了一顿,怎么可能就此罢了,早晚会来报复,对此早就想好了对策。
“让他来吧,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会会他!”说罢,又对李婉儿说道:“大小姐,你也出去避避吧!”
“可是,,,”李婉儿有些担心,朱英以眼神示意不用担忧。
二人走后,周骥带领五六人踹开了房门。
“周小侯爷,别来无恙啊!”朱英吃着干果,笑呵呵的与周骥打招呼。
“贱奴!”
周骥咬牙切齿道:“老子今天要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周小侯爷,话别说的这么满啊!”
朱英笑道:“听闻江夏侯周德兴精通卜卦之术,怎么,周老侯爷没算到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吗?”
“狗东西,简直找死!”周骥抽出长刀,大喝道:“兄弟们,给我剁了这贱奴!”
刹那间,刀光乍现,十几把明晃晃的大刀顷刻间便可将朱英剁成肉酱。
“慢着!”
朱英扔掉手中瓜子,依旧笑道:“周小侯爷着急了不是,杀了我很简单,只不过,我要死了,恐怕你也活不了了!”
谁知周骥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大明律法,杀贱奴者无罪,蝼蚁一般的东西,也敢威胁我?”
“不不,,”朱英正色道:“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周小侯爷,我觉得你还是看看吧,我真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满意,到时候再砍了我不迟!”
周骥压根没当回事,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决定看一下。
随即向身旁人使个眼神,那人很有眼色将纸条拿了过来,周骥藐视道:“念!”
“等等!”朱英笑道:“周小侯爷,我建议你还是自己看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呵呵!”周骥笑了,一把夺过纸条,不屑道:“狗贱奴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很快,当周骥看到纸条的内容时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甚至有些颤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会知晓此事?”
“我知道的可多了!”朱英神秘一笑:“此事若让当今圣上得知,恐怕整个江夏侯府都要跟着遭殃吧!”
周骥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反应过来,眼神中透着一丝杀意,冷声道:“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贱奴!”
朱英早就料到周骥会狗急跳墙,做出杀人灭口之事,早就做好准备,顷刻之间便可解决周骥身边的几人。
不过,自己还有后手。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杀人,毕竟杀了江夏侯之子,自己也会被处死。
“周小侯爷,你真以为我会蠢到这种地步吗?”朱英气定神闲道:“只要我死,这纸条上的内容明日就会传到圣上耳中!”
谁知周骥听后并没有害怕,反而说道:“此事就算让圣上得知,也不会过多怪罪,你身为李善长的家奴,难道不知我爹和圣上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同伴吗?”
“圣上会为了这点小事治罪?”周骥笑道:“狗家奴就是狗家奴,老子今天先砍了你再说!”
朱英失算了,他高估了周骥这蠢货的智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后手,刚才的话纯粹是为了吓唬他。
朱英盯着几人,准备临死之前干死这几人再说。
就在此时,房间大门再次被踹开,一道声音传来:“我当是谁呢,好大的官威,我说周骥,你这是要砍死谁啊!”
周骥看到来人,眉头紧皱,一副爱答不理的语气说道:“你们来这作甚?”
来人正是常升,常森以及李景隆,常升说道:“教坊司是你家啊,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
李景隆挤开人群,走到周骥面前,趾高气扬道:“怎么,你有意见?”
“老子不屑搭理你们!”
李景隆嘿嘿一笑,突然变脸,毫无征兆的给了周骥一个大嘴巴子,怒斥道:“我爹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我乃当朝曹国公,你个狗东西,你是谁老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周骥捂着脸颊,却不敢动手,其他人更不敢言语,常家和李家他们是真惹不起!
“周骥,是不是茂太爷不在京城,你又支棱起来了!”
李景隆笑道:“你怕是忘了当年如何被茂太爷扔进茅房洗澡了!”
常升,常森也大笑起来,他们都是当年的参与者。
周骥被当众数落,面子顿时挂不住了,怒道:“我乃圣上的贴身护卫,打了我就是打了圣上的脸面,此事若是让圣上得知,就算是你们是常家和李家,恐怕也不会好过!”
“曹国公,他威胁你!”常森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不嫌事情闹大。
李景隆笑了:“周骥,你脑子进水了,我什么身份,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你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吗?”
周骥心虚,老朱护短,人尽皆知,所以他不敢去告状,只得悄悄将纸条塞进衣袖里,带领一群护卫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朱英:“贱奴,你给老子等着!”
“你他娘的也就这点出息了!”常升鄙视道:“周老侯爷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周骥走后,朱英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三位相救!”
常升三人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问道:“昨日,周骥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朱英回答:“正是!”
常升笑了:“你可知他是何人?”
朱英老实回道:“江夏侯之子,皇宫护卫!”
李景隆一边为三人倒茶一边问道:“知道你还敢揍他!”
朱英正色道:“我不想被欺负!”
李景隆笑了笑道:“近前来,把头抬起来!”
朱英没有多想,缓缓抬起头来!
“你胆子不小啊,,,”李景隆品着茶,撇了一眼朱英,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放下茶杯,擦了擦双眼,再次盯着朱英看的入迷,呢喃道:“二爷,三爷,你们快看,快看,,,”
“咋了,九江,你他娘,,,”常升,常森看到朱英的样子,同样愣住了!
看着懵逼的三人,朱英也懵逼了,四个懵逼的人就这样懵逼着看着对方!
“这,,,这怎么可能!”常升瞪着二人说道:“太像了!”
常森连忙拉着朱英坐了下来,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啊?”
朱英见三人没有什么恶意,加上又救了自己,于是将自己跟随邋遢老道士,后来卖身韩国公府为奴,在之后被打入教坊司的经历说了一遍!
常升,常森听后有些激动,李景隆倒还算理智一些,指着常升,常森问道:“你对他们没有印象?”
朱英看着二人,摇摇头:“没有,不认识!”
“没关系!”李景隆笑道:“那你记不记得我,我乃曹国公李景隆!”
朱英听后心中一惊,卧槽,,,大明战神!
为了不过多惊动朱英,三人没有过多询问,出了教坊司的大门,李景隆问道:“二爷,三爷,你们看那孩子是不是很像当今的,,,太子殿下?”
常升神情凝重的说道:“不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常森红着眼说道:“错不了,二哥,你看那孩子的眼神,和咱们大姐简直一模一样!”
一旁的李景隆眼珠一转,正色道:“这事太大了,咱们做不了主,不如二人兄长去找凉国公商议如何,也让他老人家来看看,这朱英是不是他外甥孙!”
常升听后点点头,认为李景隆说的有些道理,连忙说道:“三弟,明个一早咱们就去大舅家,问问大舅的该当如何?”
常家兄弟走后,李景隆立刻跑回家,此事他没有声张,但心中却预感到,一场泼天大功正在等着他。
次日,李景隆早早命仆人备好马车入宫。
早朝时,李景隆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如何向老爷子邀功的事情,还时不时的看蓝玉几眼。
下朝后,回到家的李景隆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进宫,再次命仆人备车,迅速吩咐道:“快,去皇宫,越快越好!”
逝去八年的皇长孙死而复生,这事要是真的,在老爷子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所以李景隆才会故意支开常家兄弟去找蓝玉,自己跑去皇宫汇报。
……
凉国公府,常家兄弟没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大舅,大舅!”常升扯着嗓子喊着。
只见从房间里走出一位身材消瘦,却浓眉怒目,面如重枣的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左手握着一把宝剑,右手捏着一块白布,看来正在擦拭武器。
此人正是三年前在捕鱼儿海一战成名的大将军,凉国公蓝玉。
“呦……”蓝玉看到两位外甥很高兴,连忙笑道:“你们怎么来了,中午别走了,留在家吃饭!”
“大舅啊!”
常升连忙说道:“我们找您不是来吃饭的,实在有件大事要与你商量!”
蓝玉不以为意,欣赏着手中宝剑,缓缓说道:“别告诉我是常茂的事,老子早就与你们说过了,这件事我爱莫能助!”
“此事比我们大哥的事重要多了!”
常森看了看周围没人,低声道:“大舅,这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
蓝玉瞪着二人,怒斥道:“你们两个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快说!”
常升快速说道:“大舅,我们今天见到雄英了!”
“你说啥?”蓝玉听到此话直接愣住了。
常升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兄弟二人今天见到皇长孙朱雄英了!”
“咣当……”蓝玉手中宝剑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
……
奉天殿,朱元璋刚怼完群臣的老朱越想越气,回到尚书房,一大群文臣不断夸赞朱允炆,其中多是东宫的官员,老朱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遭瘟的书生!”老朱骂道:“咱自己家的事,和你们有屁关系,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显着你们了!”
“咱大孙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上赶着拍马屁,现在人不在了,就开始改换门庭了,我呸!”
就在此时,贴身太监云成缓缓走进大殿,说道:“陛下,曹国公求见!”
老朱眉头一皱:“他来干啥?”随后又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李景隆快速走进大殿,拱手道:“陛下圣躬金安!”说完便跪在地上磕头。
“你咋来了,啥事?”朱元璋心中烦躁,看到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李景隆,你个狗东西,早朝的时候,群臣在那逼逼叨叨,吵的咱都烦死了,你他娘的怎么也不站出来替咱骂他们!”
李景隆心中那个委屈,今天朝会说的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因为满脑子都在想着邀功。
“陛下,臣不是没有说话,而是在想一件事!”
“嗯?”老朱惊讶道:“啥事?”
“回陛下,臣想到了一个能堵住悠悠之口的办法!”
老朱瞪着他,沉声道:“李景隆,咱可警告你,你的办法咱要是不满意,别看你是咱舅孙,那也照揍你不误!”
起身后的李景隆看了看殿内的太监和宫女,老朱见状连忙让他们退下。
李景隆又指了指大门,朱元璋没有说话,自己则屁颠屁颠去关上了。
只见李景隆站在大殿中间,嘿嘿一笑,说道:“皇上,他们都说二爷优秀,臣却不敢苟同,臣认为大爷之才远超二爷!”
“你这不是说屁话吗!”
老朱骂道:“咱大孙咱能不知道,李九江,你他娘的是来故意消遣咱的吧!”
说起此事,老朱忍不住悲伤起来,咱大孙还在的时候,你们这群狗日的还不是争着抢着要教皇太孙读书。
李景隆缓缓说道:“陛下,说句心里话,臣也是朱家人,皇长孙走了,臣心里也不好受,论起关系,皇长孙还是臣的表弟,所以臣一直不相信此事,多年以来,梦寐之间,臣时常想起皇长孙时,忍不住落泪!”
听到此话,老朱脸色缓和一些,叹了口气,无奈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算有心了!”
李景隆有些激动,因为接下来的一句话,足以改变整个大明。
“陛下,臣今日见到了死而复生的皇长孙,真乃天佑我大明!”
此话一出,朱元璋如遭雷击,瞬间石化!
“你说啥?”
李景隆故意提高声音:“臣说,皇长孙当年没薨逝,而是流落民间,被臣找到了!”
瞬间,老朱一双虎目寒气逼人,盯着李景隆心里发毛:“李景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陛下,臣不敢欺君,更何况是这种事!”
李景隆心里也没底,更没有十成的把握朱英就是死而复生的朱雄英。
他在赌,赌赢了,他就是大功臣,赌输了……李景隆在赌桌上从来没输过!
朱元璋激动不已,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说,快说,咱大孙现在在哪里?”
李景隆将朱英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强调自己替朱英解围,并第一时间认出了皇长孙的身份。
老朱听后一把拉住李景隆:“走,跟咱去教坊司,咱要看看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咱大孙!”
李景隆看了看老朱,支支吾吾道:“陛下,您……”
老朱见李景隆站在原地不动,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他娘的还杵在这干啥?”
李景隆委屈道:“陛下,您穿这身衣服去教坊司实在……实在……”
“对,对……咱忘了!”激动的老朱一路小跑出去,还不忘回头喊道:“去宫门口等咱,咱这就出去!”
“老二,老三,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纵马在集市上穿梭的蓝玉问道:“这可不是小事啊!”
常升说道:“大舅,我们兄弟也不敢确定,这不是找您老人家前去看看吗?”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教坊司门口,蓝玉下马后深呼一口气:“老子打残元都没这么紧张过!”
“我说大舅!”常森说道:“你别说了,我都有些紧张了!”
蓝玉白了他一眼:“怂货!”
正当三人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浑厚的声音:“前面的三个,给咱站那!”
这声音可太熟悉了,常家兄弟吓的脸色苍白,蓝玉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三人不约而同,却看到身穿一身粗布衣服的朱元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果然是你们三个!”李景隆扶着老朱走上前来,老朱一把甩开:“咱还能走呢,用不着你在这献殷勤!”
蓝玉三人见状,连忙要跪下。
“别跪!”老朱瞪着三人,质问道:“你们来这作甚?”
一旁的李景隆连忙低声解释:“陛下,臣见到皇长孙的时候,常家兄弟都在场!”
蓝玉一时语塞,常升瞥了一眼李景隆,心中骂道:“好啊,你个狗日的李景隆,怪不得不让我们声张,原来自己去皇宫邀功了,等这事过去了,看老子揍不揍你!”
这次,老朱没有过多计较,缓缓说道:“你们也不是外人,既然来了就跟着咱一起看看!”
三人连忙让路,老老实实跟在老朱后面,常升趁李景隆没留神,一拳打在其腰间。
“李景隆,你等着挨揍吧!”
李景隆疼的他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
四人跟着老朱大步走进教坊司,苏三娘看到老朱穿着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以为是来要饭的,刚准备驱赶,却又看到了后面的李景隆。
财神爷来了,苏三娘心中一喜,一路小跑了过来:“哎呦,曹国公来了,我们教坊司的姑娘可是想死您了!”
李景隆尴尬不已,恶狠狠的瞪着老鸨,大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来过教坊司!”
“哎呦,我的曹国公,我懂,我懂!”苏三娘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老朱眼神凌厉,似笑非笑道:“曹国公,你挺会玩啊!”
“少废话!”李景隆说道:“找一处最好的雅间!”
“没问题!”苏三娘笑吟吟道:“这次点哪位姑娘?”
“什么姑娘,你什么意思?”李景隆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指着老鸨说道:“你再乱认人我就报官了!”
“明白,明白!”苏三娘笑道:“曹国公,您请!”
李景隆刚迈出一步,却忘了圣上还在,连忙收了回来,笑呵呵道:“陛……陛……老爷子您先请!”
老朱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五人来到雅间,老朱坐在中间,蓝玉四人则站在一旁不敢动。
此时,一名仆人走了进来,问道:“几位,有什么吩咐?”
老朱看了李景隆一眼,李景隆说道:“那啥,把朱英叫来伺候!”
仆人走后,李景隆很有眼色的给老朱倒茶,老朱淡淡说道:“那孩子要真是咱大孙,咱一定赏你二十大棍!”
李景隆懵了,委屈道:“陛下,臣没犯错啊!”
老朱瞪着一双虎目:“没犯错?你敢使唤咱大孙伺候,这叫以下犯上,打你二十棍都算轻的!”
李景隆苦着脸,心里抱怨道:“这不是您暗示我的吗?”
“滚滚滚!”老朱大手一挥:“你们都滚出去吧,别把那孩子吓到!”
四人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走了出去,老朱又道:“蓝小子,你留下!”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老朱敢这么叫了。
蓝玉老老实实站在老朱身边,别看蓝玉在外趾高气昂,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样子,但在老朱面前就像老鼠怕猫一般。
没多久,朱英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老朱的样貌时,心中顿时一惊,顷刻间,眼泪夺眶而出。
眼前这位老人和自己前世的爷爷太像了,这老人比自己的爷爷多了一些霸气,却少了一些慈祥。
老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朱英面前,指着自己问道:“孩子,你认识我吗?”
朱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忙擦了擦眼泪:“您……您和我爷爷长的太像了!”
听到此话,朱元璋如遭雷击,瞬间石化,激动的拉着朱英坐了下来:“孩子,咱问你,你爷爷是干啥的?”
朱英脱口而出:“我爷爷是种地的老农民!”
“嘶……”老朱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咱就是种地的农民啊!
“孩子,你怎么会被打入教坊司为奴呢?”
朱英的身世,李景隆早已告诉老朱,但老朱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朱英对这位长的很像自己爷爷的老人很亲切,于是将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的老朱老泪纵横,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朱英的肩膀:“孩子,苦了你了!”
随后又问道:“那你八岁之前还记得自己在哪生活吗?”
朱英摇摇头,这个问题李景隆已经问过了,他只得再说一遍:“八岁的时候,我被师父邋遢道人收养,八岁之前的事情,师父也没告诉我,我自己确实也想不起来!”
老朱听的连连点头,自己的大孙就是八年前病逝的,这孩子也是八岁的时候出现的,这点倒是对上了!
朱英看着激动的老朱,想到了李景隆,面前这位老人问的问题和昨日李景隆问的几乎一样,疑惑道:“老爷子,您是不是认识曹国公李景隆!”
老朱一愣,随后说道:“人家是曹国公,咱就是个老农民,怎么可能会认识,对吧,小二!”说着看了一眼蓝玉!
蓝玉也有些动容,反应过来后连忙说道:“是!!”
“老爷子,您贵姓?”
老朱说道:“咱和你一样姓朱,家里排行老八,人家都叫咱朱老八!”
蓝玉撇着嘴,心里却想,敢问这天下谁敢这么叫您啊。
朱英连忙说道:“老爷子,这名可不敢乱叫啊,您就不怕当今洪武爷咔嚓了您!”
“咋了!”老朱不屑道:“他能叫这名,咱就不能叫了!”
朱英笑了笑:“老爷子,这话您在这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可不敢乱说啊!”
“怕他娘个球!”
老朱笑道:“孩子,咱也算认识了,这也到中午了,要不咱请你吃饭咋样?”
“成啊!”朱英一口答应。
老朱又不免有些担忧:“孩子,你现在还是奴籍,出的了这教坊司吗?”
朱英握着老朱的手,欣喜道:“老爷子,您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奴仆,我是仆人的头,平常不用干活的那种!”
“好样的!”老朱夸赞道:“咱朱家的孩子走到哪都是好样的!”
元至正二十六年,朱元璋亲自带兵分三路用十天时间攻破集庆路,同年三月,改集庆路为应天府,“应天”之名意指“上应天意”。
明朝洪武元年,定为明朝京师!
经过二十余年的励精图治,京城可谓焕然一新,百姓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不能说人人都能吃饱饭,至少比前朝要强上百倍。
教坊司作为官营青楼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同时也带动了周围的商业,吃的喝的自然少不了。
朱英带着老朱和蓝玉来到一处露天小摊,模样有些像后世的大排档,摊主是夫妻二人,男的是一位中年跛脚汉子,见到来人,连忙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看到年纪最大的老朱,询问道:“这位老哥,想吃点什么?”
在宫中,老朱是皇帝,任何人见了都会规规矩矩,动不动就行礼磕头,老朱最讨厌这一套,市井汉子的一声老哥叫的老朱很高兴,只有在宫外才能感受到这份奢侈的人间烟火气。
“有什么好吃尽管上?”老朱很大气的说着。
跛脚汉子尴尬一笑:“老哥,咱这就是个小摊,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您要吃好的只能去隔壁的醉春楼了!”
老朱看向朱英,问道:“孩子,你觉得呢?”
朱英说道:“老爷子,我觉得这挺好的,我喜欢在这里吃饭!”
老朱点点头:“咱也喜欢在这吃饭!”随后吩咐摊主道:“那就随便来几个菜,多放油,多放盐,多放芫荽,再来几瓣蒜!”
“得嘞!”摊主听后立刻去洗菜,切菜!
朱英盯着老朱,笑道:“老爷子,我看你不像一般人啊!”
老朱心中一紧,心想,难道被这孩子看出来了,于是连忙解释道:“咱就是个老农民!”
朱英笑了笑,指着蓝玉说道:“他也不是一般人,你们身上都有一种杀伐之气,特别是眼神,老爷子,你杀过人吧?”
听到此话,老朱不仅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年轻的时候种地为生,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开始造过伪元的反,杀过鞑子,当过小武官,后来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又回去种地了!”
“原来是这样,,,”朱英钦佩道:“那您肯定见过当今洪武爷了?”
“没见过!”老朱直接否认,随后刻意问道:“你认为当今洪武爷如何?”
朱英竖着大拇指,正色道:“洪武爷以布衣之身起兵,驱除鞑虏,恢复华夏,别的不说,就凭此功勋,足称得上,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老朱听后大笑起来,随后继续追问道:“他可是杀了一大批开国功臣,难道你不觉得他不讲情面,太过残忍吗?”
朱英听后,连忙“嘘”了一声,低声道:“老爷子,你不想活了,这话也敢乱说!”
“对对对!”老朱学着朱英的样子笑了笑。
二人说话间,一盘盘菜端了上来,有炒青菜,炖豆腐,醋呛豆芽,一盘腊肉,两碗米饭。
“嗯,不错!”老朱满意的笑道:“地道的农家菜!”
朱英坐在一旁,只看却没动筷子,老朱不解问道:“孩子,你咋不吃呢?”
朱英拿起筷子递给老朱,笑道:“爷爷从小说过,长辈不动筷子,晚辈哪有先吃的道理!”
老朱十分欣慰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油乎乎的腊肉放进嘴里,表情十分享受!
朱英拿起筷子也准备大快朵颐,却看到蓝玉还站在一旁。
“这位大爷,你在这站半天了,坐下一起吃吧!”
“大爷?”蓝玉苦笑一声,心想道:“我是你舅姥爷!”
“这合适吗?”蓝玉笑了笑。
老朱不高兴了,瞪着眼斥责道:“让你坐下吃,你坐下吃就行了,咋这么多的废话,委屈你了?”
蓝玉连忙坐下,却不敢动筷子,老朱懒得管他,夹起几根青菜放在碗里,却不想掉了一根。
刚准备从桌子上夹起时,朱英却用自己的筷子将掉在桌子上的青菜夹进自己碗里。
“孩子,你这……”
朱英却不在乎,一口米饭带着青菜扒进嘴里。
“老爷子,你别笑话,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就算咱们花了钱,那也不能浪费不是!”
一句话,让老朱大为高兴,又有些心酸,这孩子一定吃过很多苦,不然也不会捡起桌子上的菜叶吃。
老朱本就是农民出身,爹娘,兄长都是饿死的,自然珍惜粮食。
“孩子,吃肉!”说着将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放在朱英碗里,朱英摇摇头,又将肉夹进老朱碗里,随后端起盛腊肉的碗,将里面的黄油,葱姜,蒜佐料带着肉渣倒进米饭里,又拌了拌。
“老爷子,您吃肉,我喜欢这么吃!”说着端起饭碗,猛刨了起来。
一旁不敢动筷的蓝玉看的目瞪口呆。
老朱却看的心疼不已,这孩子吃饭的样子和咱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样。
老朱吃了一口菜,仔细看着朱英,发现这孩子与小时候的朱标很像,眉宇之间和他母亲常氏一样。
但比朱标少了一些儒雅,多了一些桀骜不驯的野性。
老朱心中已经坚信,这孩子就是自己死去多年的大孙朱雄英。
朱英?朱雄英?
老朱心中不断的琢磨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孩子,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老朱忍不住问道。
朱英放下碗筷,擦了擦回忆道:“八岁的时候跟着师父,他就叫我这名,后来我也问过,他老人家也没说!”
老朱准备继续追问,跛脚汉子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笑道:“老哥,看你没动筷子,是不是牙口不好啊,咱让媳妇煮了碗面条,您尝尝,您放心吃,面条不收您钱!”
多么淳朴的汉子啊,老朱感慨道,看到汉子一瘸一拐的右腿,随口问道:“你这腿咋瘸的?”
汉子听到此话,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挺直腰杆,满脸豪气道:“不瞒老哥,俺这条腿是让狗靼子的弯刀砍的?”
老朱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当过兵?”
汉子拍了拍胸口,十分自豪,大声道:“俺当年可是徐达大将军麾下的骑兵,打王保保的时候这腿被砍了一刀!”
汉子越说越兴奋:“老哥,你是没看到,当年俺虽然挨了一刀,那硬是没吭一声,抄起刀就把那狗靼子捅死了!”
“行了,行了!”一旁的妇人听不下去了,嗔怪道:“这点事都快吹一辈子了,还不过来切菜!”
汉子笑了笑,低声道:“媳妇儿管的严,俺去切菜了,你们慢用,有事叫俺!”
老朱大笑几声,真是好汉子!
就在此时,远处一辆马车呼啸而来,车上的人左右摇晃,看样子明显快被甩了出去。
马匹好像受惊,压根不受控制,刹那间,竟然向朱英三人吃饭的摊子冲来。
“老爷子小心!”
朱英大惊失色,立马扑向老朱,蓝玉侧身躲过,一把拉住缰绳,本想控制住马车,却不想这马的力气极大,差点把蓝玉甩了出去。
蓝玉毕竟是沙场老将,在战马上打了一辈子的仗,于是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竟然跃上马车。
“滚一边去!”蓝玉一脚将驾车的人踹了下去,死死的拉住缰绳。
“嘶……”一阵嘶鸣声响起,马儿吃痛,极力整顿蓝玉的控制。
千钧一发之际,朱英顺手抄起跛脚汉子切菜用的菜刀,对准脖子,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再劈一刀,黑马再也没有动静,轰然倒下。
“娘的,这畜牲好大的力气!”蓝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擦了擦鬓角渗出的汗水。
此时,人群中冒出一位富家公子,身后还跟着五六名家丁,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黑马,怒吼道:“谁他娘的杀我老子的马!”
朱英全身是血,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连忙扶起坐在地上的老朱!
老朱心疼的看着朱英,担忧道:“孩子,你没事吧!”
朱英笑了笑:“我没事,这都是那畜生的血!”
说话间,那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也走了过来,指着地上已经烟气的马,冷冷道:“小子,是你劈了我的马?”
“嗯,不用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做的,下次注意点,别让这畜牲伤着人了!”朱英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饭菜有些心疼:“就是可惜这桌饭菜了,哎……”
那富家公子听到此话直接愣住了,随后冷笑一声:“老子这匹马是花大价钱从西北弄来的,就这么让你砍了?”
“不然呢?”朱英听出了言外之意,冷漠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让我赔钱?”
“赔?”青年嘲笑道:“你一个贱民也配,拿你的命都赔不起!”
“你的马在大街上乱撞,这幸亏没撞到人,不然你就坐牢了,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麻烦,你还想讹我,滚你娘个蛋吧!”
朱英听不下去了,直接爆粗口,这货明明就是典型的欺负人!
一旁的老朱没有说话,给蓝玉使个眼色,随后静静地看着青年,那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
蓝玉走上前去,瞪着青年说道:“马确实是好马,砍了确实可惜,但凡事总得说个理,你的马要是真伤了人了,那就不是陪一条马命这么简单了!”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青年不屑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身后被蓝玉刚才一脚踹下去的家丁周保上前说道:“爷,刚才就是这个狗东西把我踹下去的!”
“给我打!”青年淡淡说道!
周保高兴坏了,得意的骂道:“老东西,受死吧!”说着,撸起袖子一拳打了过来!
蓝玉藐视了一眼,不慌不忙握住周保的拳头,轻轻一掰,“咔嚓”一声骨裂声响起,周保疼的撕心裂肺,之后又是一脚踹在小腹之上,随后躺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
蓝玉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缓缓走上前去,对准胸口又是狠狠的一脚,喊叫声戛然而止,周保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蓝玉是何人,年轻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敢抽刀子砍人的主,当年跟着姐夫常遇春没少杀人!
“该!”老朱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说道:“问问他是哪家孩子,回头咱去找他家里人谈谈!”
蓝玉点点头,一把抓起青年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其余家丁见状,准备冲过来对蓝玉下手,朱英拿着菜刀指着众人,吼道:“谁敢上来,剁了他!”
朱英全身是血,加上手中还有武器,众家丁竟然没人敢动!
青年强装镇定,有些紧张问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蓝玉笑了,笑的有些瘆人,反问道:“那你知道老子我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青年极力挣脱,却不想蓝玉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衣领,青年急眼了,大吼道:“你敢动老子,老子的叔父乃当朝驸马欧阳伦!”
老朱听到此话,刚要发火,看到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百姓,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淡淡说道:“放了他吧,人家的叔父是驸马爷,咱可惹不起啊!”
蓝玉心中一惊,心想道:“欧阳伦,驸马爷啊,这回谁也救不了你了!”
这些跟随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都知道,当今圣上如果大发雷霆,劈头盖脸骂一顿,心里的气消了,那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不发脾气,心如止水,基本可以确定必死无疑!
“大爷,你杀人了!”朱英见地上那人一动不动,有些担忧蓝玉,按照大明律,杀人者必尝命!
“死不了!”蓝玉不动声色的站在老朱身后!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之时,一队身穿皂服的衙役闯了过来!
为首捕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马,又撇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家丁,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青年连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强调一句自己乃驸马欧阳伦的侄子!
捕头听的连连点头,指着朱英和蓝玉大喝道:“抓起来!”
蓝玉看向老朱,老朱坦然说道:“你看咱干啥,你伤人性命,人家抓你,你跟人家走便是!”
蓝玉莞尔一笑,上前拿下朱英手中的菜刀,一旁的老朱笑道:“孩子,别怕,先跟着去,咱替你打官司!”
随后又低声道:“蓝小子,保护好咱大孙,在狱里要是少一根头发,咱回头一定剥了你!”
蓝玉不敢声张,连忙点点,朱英相信老朱不会坑他,索性束手就擒,与蓝玉一起被抓到了应天府衙门!
事情结束,周围人逐渐散去,李景隆与常升,常森连忙小跑过来,惊慌失措道:“臣等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漠道:“把饭钱付了!”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独自向宫中走去!
……
皇宫,奉天殿!
老朱换了一身衣服,端坐在大殿之上不怒自威,想起刚才之事,忍不住大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门外的宦官云成连忙小跑了进来,跪在朱元璋面前,胆战心惊道:“陛下,奴婢在呢?”
“去,去把那个……”朱元璋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去把驸马欧阳伦给咱叫过来!”
“奴婢遵旨!”云成退了出去!
朱元璋从御案下面的小格子内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记着很多人名,有些人名已经被红笔划掉,翻到其中一页,提起御笔,写下欧阳伦三个字!
没多久,殿外走进一位面容姣好,身材消瘦的中年,此人正是朱元璋的女婿,安庆公主的丈夫,驸马都尉欧阳伦!
朱元璋冷看他一眼,轻笑道:“驸马啊,最近过的如何?”
欧阳伦没有多想,一脸笑意:“回父皇,儿臣一切尚好!”
“嗯!”朱元璋又问道:“家里人都挺好的吧?”
欧阳伦连忙说道:“承蒙陛下厚恩,儿臣家里人都过的不错!”
没想到朱元璋不怒反笑道:“咱都听说了,说你平日待咱闺女不错!”
欧阳伦心中一喜,笑道:“这都是儿臣应当做的!”
“好,好,好!”朱元璋连称三声好,随后悄悄脱掉鞋子握在手上,继续道:“既然如此,驸马啊,你上来,父皇赏你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