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重回1976罗霄山打猎养活弟妹推荐_主角刘开平林燕子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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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开平林燕子是小说《重回1976罗霄山打猎养活弟妹》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亭子间的老汉写的一款都市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回1976罗霄山打猎养活弟妹》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重回1976罗霄山打猎养活弟妹推荐_主角刘开平林燕子小说新热门小说

1976年10月中旬的一天,早晨时分。

秋天的大山,凉风席席,已经有些沁人的寒意了。

横亘湘赣的罗霄山脉,狼嗥山区的大牙山,是靖远县战坪公社大牙山生产大队所在地。

村子不大,起起伏伏顺着不平的地势,座落着一些人家。

村子的中央那根高高的木头电线杆上,大喇叭上刚刚播放完《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又响起两短一长三声清脆的“嘀、嘀、嘀--”音,女广播员的声音紧接其后: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七点整。”

马上就响起了一首气势磅礴的颂歌,震的山谷起了回音,把早晨山间的鸟鸣都掩盖掉了。

生产大队大队长杨正刚家里的厅堂里。

此刻,杨大队长眼睛瞪的比牛卵还大,脸上的肌肉似乎被冰冻住了,想要动、却动不了。

他眼睛像钉子尖,想要盯死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半张开着合不拢的嘴,像要扑上去咬他一口肉下来。

这年轻人十八九岁,瘦高的个子,骨骼粗大,不像是南方人。

虽然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可能是平常营养不良,面有菜色,浓密的黑发像杂草蓬乱。

杨大队长死劲的又晃了晃脑袋,似乎才把自己从震惊中解脱出来。

他要证明,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这青年的话,然后轻蔑而恼怒的说:

“刘开平,你是不是得了‘猪头癫’(癫痫)啰,还是吃错了药?给我再说一遍?”

这叫刘开平的青年人,俯视着坐在眼前的杨大队长,脸色凝重、语气尽量委婉,也抑制不住鄙夷不屑的神色,斩钉截铁的说:

“杨大队长,我要同你女儿桦桦解除婚约,就这句话!”

杨正刚凝视了刘开平片刻,像不认识这个未过门的倒插门女婿一样,猛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笑声中带着十足的火气与霸气,还有愤怒,震的房内“嗡嗡”起了回声。

房梁上有两个燕子窝,四五只燕子被这打雷样的笑声惊起,

纷纷窜出燕窝,在厅堂内恓惶的上下乱飞。

他指着刘开平挺拔的高鼻梁,骂道:

“刘开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要同我家桦桦解除婚约?

你特马的真是得了猪头癫,还是吃错了什么药,故意来羞辱我杨家祖宗!

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巴掌就拍死你这个小鳖崽子!扔到山上去喂老虎豹子野猪?”

刘开平面无惧色,稍微一侧脸,让开杨正刚的直指过来的右手食指。

“杨大队长,这婚约算了,我不想高攀!”

刘开平虽然说的谦卑,但坚定的语气与犀利的目光却不容置疑。“高攀”两个字说的有明显的讽刺意味。

杨正刚感觉自己像一个施舍了乞丐的大富豪,没有讨到好,却被乞丐反手打了脸。

他又气又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透脑,不知道刘开平搭错了哪根筋。

杨正刚的老婆陈大妹,从一旁的右厢房快步出来,扬着清瘦尖刻的苦脸,瞪着三角眼,

她抓住刘开平的手,不依不饶的说:

“刘开平,你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豺狗崽!

你话要说清楚,你平白无故的退婚,叫我们杨家的脸往哪搁?你是污我家桦桦的清白呀!

让我家桦桦怎么见人?我家桦桦仙女般的女崽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哟!”

她凶悍的横着身子拦在门口,手里已经握住一把竹笆篱当武器,随时要扫向刘开平。

刘开平退后两步,身子侧对着陈大妹,

“我同桦桦不合适,就这么简直。”

“放你娘的贼狗屁!”陈大妹大吼一声,上前逼住刘开平,

“我杨家借钱给你老子看病、办白事,给你同桦桦订亲时,你怎么不说不合适?”

她双脚像青蛙般乱蹦、双手如梅超风九阴白骨爪样狂舞。

杨正刚一把扯住老婆,不屑的说:

“跟这小王八蛋费什么口水,让他娘过来说话!他敢撕我们杨家的脸,看他有几个卵子!”

刘开平冷笑着说:“胡有梅算什么后娘?你们找她没用!她没有资格!”

杨正刚看着刘开平,气乐了,笑着说:“啊哈,你个小鳖崽子很蛮哩,还要反了天啰?”

陈大妹又跳着脚吼道:“刘开平,你没大没小,会遭雷劈的。人家胡有梅怎么没有资格?”

刘开平一下子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

“她是个丧尽天良、厚颜无耻的混蛋,同你们杨家一起算计我们。

你听着,我家的事,只有我能做主!”

“你!”

杨正刚夫妻目瞪口呆,气的除了扯风箱样喘气,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竟说不出话了。

刘开平双手捏的咯咯直响,怒发冲冠的样子,死死盯着杨正刚,像要生吃了他一样。

“你们同胡有梅定的好计谋,

我上门当你们的倒插门女婿,

我大妹嫁给胡有梅那个二流子的侄子,

我大弟弟当牛做马,替她胡有梅养老,

我二妹二弟被她卖了赚钱,是不是?啊,说话!”

杨正刚同老婆,看着眼前毫无惧色、神情凶猛的刘开平,

像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心中不免忐忑,

这个小王八蛋,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比山上的豺狗、豹子还凶。

而且自己老婆同胡有梅合计的事,他怎么全一清二楚的?

其实他们想的没有错,但却怎么也想不到,

眼前只有十九岁的刘开平,是从2024年重生回来的。

后一世的刘开平,确实成了杨家的倒插门女婿。生的孩子,也只能姓杨而不是姓刘。

在杨家的规划下,窝囊的度过大半生。

大妹嫁给二流子,被家暴后自尽,

大弟饱受后娘欺凌郁抑终生,

而二妹二弟竟不知所终。

所有的这一切,源于自己的无知!

更源于胡有梅自私么、贪婪、无情!

而杨大队长夫妇的自私与算计,起了关键的作用。

后世的婚后生活,从第一天起,刘开平就沦陷在悔恨、无奈中,一直到他六十九岁时。

因为前一刻,也就是2024年的6月,他69岁。

按家乡的风俗,本来是家人正给他做七十大寿的,可是没有人理他。

只有一些老同事、老朋友帮他办了简单的寿宴。

他正充满感情的对亲朋好友们说话,有些正式、有些官腔。

他首先是感谢组织的培养、教育,

使自己一个从山沟里来的穷小子,上了大学,分配到单位工作,成了一名科级领导干部。

现在退休了,很怀念过去工作的时光,但更是怀念在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家乡的日子,。

如果时光倒转,自己真想过一次就在大山里的生活哩。

然后是参加欢送退休人员的晚餐会,他喝醉了。

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1976年。他是从这里、这时,才启动他日后的人生。

今天,既然有重生回到1976年的机会,刘开平发誓,要彻底改变命运。

后世的所谓荣誉,其实是被虚荣带来的无尽的耻辱,也是对家人无尽的愧疚。

而要改变这一切,要从废除自己同杨桦桦的婚约开始。

这时,刘开平听到“哗啦”一声推倒椅子的声音,

一直呆在左厢房的杨桦桦这时也冲了出来。

杨桦桦身材高挑、长相妖娆标致,脑袋后梳着一条到腰的粗大辫子,水光滑亮。

她柳眉倒竖、杏眼暴起,叉腰说:

“刘开平,你个臭流氓!吃着碗里的、贪着锅里的!你说,你是不是在惦记着那个妖精?”

刘开平有些可怜的看看她,后世同她结婚后十多年,才知道自己是为谁“喜当爹”。

而此时,她应该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谁弄大了她的肚子,后世一直是个谜。

这个妖冶漂亮的女人,是他后世一生的噩梦的起点。

但他前一世有几十年的生活历练,酸甜苦辣都尝遍了,

知道人世的许多事,不能用气。

就像现在,他不能点破杨桦桦怀孕的这件事。

否则,就同杨家彻底撕破脸。

杨家固然颜面扫尽,但丝毫不能动摇杨正刚大队长的地位,

相反,人家要欺负自己,也就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这不符合重生后,他要聚拢弟妹,重新开启生活的打算。

也不符合他一生与人为善的原则。

杨桦桦犯的错,自有她的命运去惩罚他,不用自己来当什么“判官”。

“杨桦桦,我们有事说事,不要扯七扯八的乱攀咬别人!”

杨桦桦却不屑再搭理刘开平,转身抱怨父母说:

“不知道你们是搭错了哪根筯,硬压着把我许给这个叫化子一样的人,恶心死了!

这下好了,好笑呀,这个坏蛋居然敢上我们杨家来示威!”

杨正刚被女儿的话怼的哑口无言,他气愤已极,在大牙山,谁敢来这样忤逆他?

他猛的从八仙椅上跳了起来,

他左右看看,在寻找有什么称手的东西当武器,

一步上前,拎起了八仙桌上的一个硕大的铁皮壳热水瓶,沉甸甸的显然灌满了水。

他呼的一下就举了起来。

刘开平两眼冒火一般,死死盯住杨正刚,如果他敢把热水瓶碰自己,那就抢先一步把他踹翻在地上。

杨正刚被刘开平狼一样的目光威慑住了,没有敢直接砸向刘开平,咬牙切齿的只将热水瓶往大门外猛力一掼,

灌满开水的瓶子在空中划一个弧线,飞向院子,瞬间就落在青石板铺的地上。

“轰”的一声爆响,刹那就传遍四面八方,将寂静的小山村震的一抖。

刘开平冷冷的看着,并不说话。

在方圆上百里的深山老林,大牙村是唯一的一个行政自然村,

不过在1976年称作“大牙山生产大队”。

所以在这一片人烟稀少的山区,大队大队长杨正刚,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随着这“轰!”的一声爆响,算是把小小的大牙村唤醒了。

平日生活单调乏味的山里的人们,听到异常的声音,都兴奋起来,他们纷纷走出家门,

大家并不理会那气势磅礴的颂歌音乐声,而好奇的穿过山路薄薄的雾色,

踩着草地上还没有散去的露水,三三两两,往传来爆裂声音的方向寻去。

原来,声音竟然是来自生产队杨大队长家!

大家就更是好奇了。

当大家挤进院子里,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惊恐的看到刘开平站在大院子中间,

大队杨大队长一家三口,立在房子大门旁,对他怒目而视。

大家都惊的张大了嘴巴,都合不拢了。

杨大队长在大牙山一带的势力、威望,根深蒂固、傲然无双的存在。

原来有大队的书记在,可以管束一下,杨队长不至于太蛮霸。

可是现在,没人管了。大牙大队地处深山腹地,

离战旗公社有几十里山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杨队长就是土皇帝的存在呀!

别说大牙大队,整个狼嗥岭,就是给三个豹子胆,谁也不敢捊他的虎须、野猪嘴!

而且大家更惊诧的,大队长怎么会对未过门的女婿这样暴跳如雷?

这个刘开平,虽然生了个北方侉佬的大高个,可平时蔫的,像打了霜的茄子,

同他死去的老子一样,三脚踢不出个响屁出来。今天,是怎么了?神经病发了?

在山里,倒插门的入赘女婿,同儿子是一样的呀。

“刘家老大得了脑膜炎还是神经病?敢惹杨大队长发火?”

“就是,真是不要命、不知好歹的短命鬼!”

“人家女儿许给了他,还推荐他当了工农兵学员,马上要去大城市读大学了,不知好歹!”

“不过听说,杨大队长是有条件的,让刘家老大当他家的上门女婿,就是倒插门哩。”

“这刘家老大,平素同你爷(爸)一样,也是个憨子,今天怎么上了这么大的火?”

…………

在大牙村,大家可没有见到过敢同杨大队长叫板的狠人。

现在,个个像大鹅一般伸长了脖子,都在看这出好戏怎么演下去。

也有几个老于世故的人,虽然暗地对杨大队长意见比天大,此时却一身正气的挺身而出,

他们围住刘开平,训斥他对老丈人的不恭。

杨正刚穿一件山里绝少见的“的却凉”衬衫,左边上衣口袋上插着一支钢笔。

此时面无表情,大树样四平八稳,立在院子当中。

他左手叉腰,右手食指、中指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死死盯着刘开平。

杨大队长见乡亲们围了内外三圈,就把惊慌、不解、愤怒,都埋在波澜不惊的脸上,

徐徐的吸一口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拿夹烟的左手指点一下刘开平,

他右手举起一张信纸大小的纸,淡淡的说:

“刘开平,你是吃了炸药么?好歹也分不清了?你娘承诺的事,你要反悔?

呵呵,乡亲们也评评理。也请大家看看,我费了老大的劲,给你搞来的工农兵学员资格,

看清了没有,今天大学寄来了录取通知书了。万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大家也看看,有刘开平这么不识好歹的混账么?”

人群中一阵骚动。

1966年,取消了全国高考。

1970年大学才重新开始招生,但没有全国统一考试。

而是实行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相结合,从工农兵中选拔的大学生,

被统称为“工农兵大学生”。

这种推荐制度是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一次大尝试。

要求是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年龄在20岁左右,有相当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人、贫下中农、解放军战士和青年干部。

还有在单位表现特别突出的人,一经当地“革命委员会”推荐,政治审查合格后,即可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到1977年恢复高考前全国高等院校共招收了94万基于推荐制的“工农兵大学生”。

没有封闭的统一标准的笔试考试,这种“推荐制”,操作空间就很大了。

不要说一个生产大队长,就是公社书记甚至县革委的领导,都很难搞到一个指标。

所以当时,在学生中有一个顺口溜:“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与后世的“我的爸爸是李刚”,不相上下了。

所以,杨正刚有资格牛逼呀!

陈大妹缓过气来,又转头望着小女儿,心中却万分恐惧,像看见一个要爆炸的炸弹。

她自己生了七个女儿,哪里不明白女人的事,自然比老公清楚,

桦桦这个下贱货,可能是怀了孕!但肯定与刘开平无关,刘开平连她的手也没有摸过。

她也私下怀疑过、逼问过女儿,女儿却一直咬死牙关不肯说。

她告诉了老公,催着老公尽快把女儿的婚事办了。

天大的丑事,一床被子也就遮盖过去了。

这事要张扬出去,老杨逞强了一世,恐怕就要一个跟头栽倒,再也没有脸面爬起来了。

私底下,她同老杨已经商量好了,反正桦桦刚怀上,现在还不显形。

只要刘开平去省城读大学,就让桦桦一起去,对外称他们已经结婚了。

等生下孩子,在省城过个一两年,再回来,

那时,只要刘开平不说,谁知道、会计较?

他刘开平得了那么多好处,上了大学、吃了国家粮食、当了国家干部,他敢说么?

现在的人们开放,裤裆的事完全不当一回事。完全不能理解当时人们的态度、看法。

未婚先孕、矮人三分、颜面尽失呀。

扶持刘开平,在外人眼里,杨大队长这叫仗义,帮了老刘家天大的忙,是天大的恩德!

不是么?

你看,把老大刘开平入赘进门,不花他老刘家一毛钱。

而且给刘开平弄到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一结婚,就去大城市读三年大学。

这样的好事,一般只有县革委和公社的领导的子女才享受的到福气呀。

陈大妹又做主,把刘家十六岁的老二刘开红,许配给了自己娘家侄子陈小波。

让老三刘开明留在家里,算是刘家留个根。

把老四、老五分别送到外县,给人家当女儿、儿子。

老刘家的事,不就让人家好心的杨大队长给摆的平平整整了么!

杨正刚看看老婆、又看看刘开平,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呀。

他自有一番深意、苦心。

他一辈子生了七个女儿,努力了一生,硬是没有弄出个带把的儿子。

这在偏远的山区,在当时的农村,也是让人上火又无奈的糟心事!

在农村,没有个儿子,连门户都顶不起来,在人面前,头也抬不起呀。

杨大队长像同烟有仇一样,狠狠的吸着烟,苦涩的直嘬牙花子。

看上刘开平,也是有长远考虑的,小算盘打了可不止一年。

第一是老刘家是外来户,大牙村除了老刘家,就没有姓刘的。

老刘是北方人,一九四九年随部队南下,据说是什么首长的马夫。

因为有伤,就安置在此,后来娶了别人不敢娶的地主家的小姐,生下三男二女。

小门小户的外姓,何况还是北方人,在村里掀不起什么风浪,好掌握。

第二,据杨大队长的观察,老刘家人的“种”好。换成科学用语,就是基因好。

那老刘虽然是个残废,可人浓眉大眼的,长的精神,个子也高。

他那地主家的小姐,就是刘开平的娘,也是山里出了名的美人“一枝花”。

所以,刘家五个儿女,个个相貌出众。

特别是这刘开平,一米八的大个,在人的身材普遍短小的山区,简直是鹤立鸡群。

加上继承了他父母相貌的优点,北方人雄健骠猂中,又有南方人的柔和优雅。

兼容北方的豪迈和南方人的细致,脑子又特别好用。

连杨大队长有时也暗自为他可惜,这崽子,要是好好培养,是个人才哩!

让刘开平入赘,将来生了儿子,自然姓杨!也算对的起祖宗了!

杨大队长七个女儿,杨桦桦是老七,最是娇生惯养,好吃懒做。

快二十二岁的人了,连吃饭都要盛好端来。内衣内裤还要妈妈洗。

最要命的,桦桦在家呆不住,喜欢往公社、往县城跑,喜欢同一帮干部子女混在一起。

杨大队长想,要是有县里、公社里干部的儿子看上了桦桦,娶了她,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缺心眼的,女儿只是瞎混贪快活,让那些臭小子们白占便宜罢了。

这要把名声弄臭了,嫁人就难了。

在1976年那时,只要议论一句“谁同谁谈恋爱”,基本就是说“谁同谁睡觉了。”

老婆陈大妹也私下担心的对他说过,桦桦这死女崽子,模样都不像黄花闺女了。

杨大队长思前想后,锁定刘开平为倒插门女婿的最佳人选,以绝后患。

杨正刚看到老婆求助的眼光,朝他挤眉弄眼,心急火燎的样子,心知有异。

正想上前问,却见人群中跳出一个中年妇女。不由得火气攻心,指着她骂道:

“好你个胡有梅,你让你家老大上我家泼屎泼尿,剥我杨家的脸皮么?”

胡有梅生的大手大脚,一张大饼脸满是麻子。

她慌的手足无处放,跳着脚、拍着手就叫了起来:

“哎哟,大队长耶,您老可冤死我了,陈嫂子,你们不能冤枉我!

我也不知道,这刘开平短命鬼,敢到你家来撒野。”

她上前扯住刘开平的衣襟,“丝啦”一声,刘开平破烂的衣裳就开了一道大口子。

“刘开平,你个打短命的!你敢来大队长家发蛮,还敢说要退亲,

你、你要气死我么?”

刘开平往后退了一步,把身上的破布片扯下来,露出一身有腱子肉,因为愤怒都在颤动。

杨桦桦见了不由春心荡漾,草!这姓刘的一身好肉耶,

先前怎么不知道,要尝尝滋味也好!

刘开平冷冷的对胡有梅说:

“大娘,你来的正好。这些事,今天在这里都说开了也好。”

他又看看内外围了三层的乡亲们,对着几位长老拱手说:“也请你们老人家作个证。”

他再面对杨正刚,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说:

“杨叔,您也是大队大队长,也请您做主。

头一件事,我同杨桦桦的婚约废了。这事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您尽管提。”

“第二件事,大娘,我大妹妹同陈家娘家侄子的婚约也废了!

第三件事,我二妹、二弟被你送了人家,你要全部给我接回来,我们兄弟姐妹不能分开!”

他再看看杨正刚,说:“杨叔,这大学我也不上了。我要养活我的弟弟妹妹们!”

刘开平的话一说,不但杨大队长夫妇、胡有梅像听了鬼话样有些懵逼,

连带围观的人,都想笑了。

你特马的刘开平好大的口气,这是要当家做主的架势哩!

围观的人群中又起一起骚动,议论声响起一片,典型的边观摩、边评议的“吃瓜”呀。

“是嘛,杨书记只有七个女儿,往后养老,就靠刘开平这个倒插门女婿了。”

也有人幸灾乐祸的说:

“哼,他老杨鬼精鬼精,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事?”

“是嘛,他前头六个女婿,哪个有开平强?”

“看人家杨队长多有本事,工农兵学员的指标都搞的到!”

“是哟,没有过硬的关系和门路,想都莫去想。”

“听说公社书记想要一个指标,都千难万难!而且大多只是中专的。”

“杨队长也是真心把刘开平当崽对待了。”

“就是!还不是看人家开平人聪明,又吃得苦,将来靠人家养老哩。”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了,就不知道刘开平舍得不舍得这张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哟。”

“哈,刘开平十有八九舍不得,就怕老杨不愿意拿给他了!”

“老杨家没有什么好人,开平要入赘了,还不要吃一世的苦。”

“哼,看杨桦桦一双风骚的狐狸眼,不是个正经的东西。保不准将来会给开平戴绿帽子!”

………

1976年的山区,人们生活万分的乏味单调,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

眼前杨家的情景,就是奉献给大家的一出大戏。

围观的人们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将杨大队长家宽敞的院子,挤的水泄不通。

此刻,杨桦桦也冲上来扯住刘开平的衣襟,

“丝啦”一声,又把刘开平的破衣裳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连同胡有梅扯开的,衣服已经变成两大块破布片,滑稽的挂在刘开平身上

“刘开平,你就是一个叫化子,讨饭讨到我家来了。你就是一条狗!

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鬼样子,哦,你家连镜子也没有吧?一副穷逼相!”

人群中传出一阵笑声,像看戏看到酣畅处时的会心一笑。

刘开平不屑理会杨大队长的怒火、更懒得在意杨桦桦的撒泼、还有乡亲们的指指点点。

他走到陈大妹面前说:“这事没有转身的余地。”

陈大妹狠狠的一甩手,像在甩脱沾在手上的臭狗屎一样:

“我们杨家是顶天立地的人家,什么话不敢当面锣、对面鼓的明说?”

刘开平却平静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杨桦桦的丑事,是绝对不能当众说出来的。

后世的刘开平,同桦桦结婚后才知晓,桦桦那时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后来生下一子,也姓了杨。而且刘开平没有生孩子。冷战从结婚就开始了。

未婚先孕,在1976年,即使发生在未婚夫妻身上,也是一件大大的丑闻,不为人接受。

而杨桦桦怀的,还不是未婚夫的种,那简直就是天大的雷呀!会让全家人颜面尽失!

对杨桦桦这个在后世害了他一生的女人。他决定要选准时机、报复到底!

让杨家的丑行大白天下!

自己的上一世,还有弟妹们的上一世,全部毁在他们手里,

“这婚约我是一定要退的,随便你们怎么办吧!”又话中带刺的加了一句

“哼,哪个不是行的正、走的直?”

他也懒得理会围观的人群无比诧异的目光。仿佛他是一个不愿躺在米他米仓吃饱,宁愿去沿街讨饭的蠢宝!

杨正刚虽然愤怒到了极点,见刘开平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相,知道已经不可挽回。

这里,杨正刚的几个近亲的子侄辈正摩拳擦掌,横眉怒目的看着刘开平,准备动手。

杨正刚朝他们摆摆手,不许他们上前。

缓过今天,往后收拾刘开平的法子有一万种,不急。

杨正刚掏出“大前门”香烟,显出无奈无辜的模样,给围观人群中的长辈们一一发了烟。

边摇头说:“没有法子、没有法子。开平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筯,要退亲,莫名其妙嘛。”

他自然不是想要什么人出来调停,挽回这门亲事。

刘开平今天的做法,已经将他,还有他们杨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并啐一脸的口水,

他还能接纳刘开平么?肯定不能。

他要把好人人设做到底,让刘开平自己去自绝于大家吧。今后要弄他,也就没有压力了。

“开平,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退婚。我老杨可一直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的,要不你看,”

说着,杨正刚又把手中的“工农兵学员录取通知书”扬起,

在晨风中,犹如战旗猎猎作响。

“为了这个上大学的指标,要把我老杨的面子都用尽了,看,万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他又把通知书给几个同族的长辈传阅。长辈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稀罕无比的东西,

边相传看着,边啧啧的点着头,又摇着头,像是为刘开平惋惜,又为他的冲动而愤怒。

杨正刚拿回通知书,眯着眼说:“开平,我有七个女儿,六个女婿,大外孙也十六岁了。

要是我不给你这个指标,还有那么多晚辈亲戚可以给。你说,我哪里对不住你,嗯?”

刘开平看看人们眼中的不解、不屑、气愤,心中暗骂杨正刚这个老阴逼,真是厉害。

自己上一世活的比杨正刚要长,人情世故上,早可以把他甩十几条街不止。

你杨正刚要玩花,就陪你玩呗!

杨正刚这样的人,社会上比比皆是,只是量级轻重不同而已。

他淡然的看着杨正刚,语气平和的说:“杨大队长,我只能再说一句对不起了。”

其实,刘开平清楚,这个老阴逼又要准备阴自己了。

哼!来吧,见招拆招,再补一刀!

果然如刘开平所料,杨正刚仍然是一副痛心疾首、希望刘开平迷途知返的样子,语气竟有些可怜的说:

“开平,这录取通知书是改不了的,只能是你去。要不就废了。

这样,你即便退亲,我杨正刚不是个气量狭的人。

我好人做到底,拿去,通知书你拿去,上学去!”

人群中一片骚动,像飞过一群苍蝇。

刘开平暗笑一声,想不到这老阴逼阴到如此高的境界。

大仁大义的假样子,可是演到极致了!

他看到杨正刚古井不波的眼神,像要把他无声无息的吞食进去,

他知道杨正刚完全读懂了他的意思,小子,你敢接录取通知,就灭了你!

他自然清楚,在乡间山区,像杨正刚这样的厉害角色,能四平八稳、能呼风唤雨,

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的。

一是精明,对人性人心的极度了解,极度掌控。当然,只能在他们的认识范围之内。

但是,无论什么层次的人,人性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说穿了,无非“食色,性也。”

在这个基本层面上,各自的教育程度、认知程度、阐发程度不同而已。

小人对“食色”的追求,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

而所谓的君子,能“发乎情、止乎礼”。

“发乎情、止乎礼”,是人一生不能停歇的自我修养准则。

越是底层的聪明人,越是会利用人性中最原始的本性,去洞悉人性、去击溃人性的防线。

从而从中获利。越是资源匮乏的底层,越是会将这样的手段利用的淋漓尽致。

二是狠绝,一旦看准了,利益年在,下手时绝不会手软!他们的手段是超出寻常人想象的。

刘开平长长吁出一口气,知道今后的重生的人生,少不了同这些人打交道。

他告诫自己,认准了的路,绝不更改,也绝不退缩!

刘开平缓步上前,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锁定在他脸上、身上。

似乎想从他每一个比较细微的动作,解读出他的想法,从而找到“好戏”的看点。

刘开平感到了巨大的孤独和无奈,但是他只能服从自己的心去做。

他低头看看比自己矮将近一个头的杨队长,

杨正刚虽然个头矮,可气势高涨。但他的目光中没有蔑视、更没有怨恨,

甚至只有期待,似乎是在期待刘开平的回心转意,重归杨家。

可是刘开平知道,那只是一个陷阱。

霸道的杨正刚,只是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像在吃掉老鼠前,戏弄老鼠于股掌间罢了。

前世的历练,让他看懂、看穿了杨队长的这点阴冷的小心思。

瞟一眼在杨队长手中展开的录取通知书,被风吹的一摇一摇的。

他知道,在一九七六年的时代,这张全国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无数年轻人的渴望。

是很多人只能在梦里才能渴望一下的神迹。

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过,接受这张无比珍贵的通知书吧,

抓住这个机遇,然后,边读书边再去改变人生。

可是他立即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无耻之尤!”

因为如果那样,道德的天秤将倒置,所谓重生对人生的改变,将是一句空话。

因为要改变的,不但人生的物质境遇,更多的,是对人生价值的完善。

人们虽然经常大义凛然、正气浩然,但那是对别人的抢占道德高点罢了。

要论到自己的事,凡涉及利益,可以瞬间将德行降低到尘埃之下。

而且可以不择手段去谋求。

他要再造自己的、弟妹的人生,不需要从不正当的平台开始。

刘开平用微微颤抖和双手,慢慢从杨正刚手里接过录取通知书,然后认真的看了一眼,

这个颤抖,让杨正刚看在眼里,冷笑在心中。

刘开平看看录取通知书,他自然明白,为了这张录取通知书,

杨正刚动用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大血本。

前世的他也看过。

“录取通知书”的上方是一条“最高指示”:

“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大学生”。

下面是:

“关于一九七六年工农兵新学员报到入学的通知

工农兵学员刘开平同志:

经所在地广大革命群众推荐,根据地(市)革委会审查,各招生院校复审,

经省革委会批准,同意你入万元大学1976届林业机械专业学习。

学制三年。

报到地址:万元市锦绣大道127号,……

请于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日前,按新生报到注意事项通知,

持所在县(地、市)革委会介绍信,到万元大学报到。

省革委会文教局。年月日。”

这张用粗糙的纸印制的通知书,让刘开平想到前世自己、弟妹们遭遇的一切屈辱和不幸。

此刻在刘开平眼里,这张让无数人眼热的录取通知书,就是他今后命运的诅咒,

更是他弟妹们的催命符了。

杨正刚一家人,还有近处那些旁观的人们,看到刘开平的眼圈红了,

而且眼眶里竟然起了一层雾水。

他这是激动的要哭了吧?

天大的好事,等于不用去杨家入赘,就弄到一个上大学、成为吃国家粮干部的机会。

原来天上有时也是会掉馅饼的呀!

大家的嫉妒心立即纷纷爆棚,都轻蔑的撇着嘴笑了,

这小子,也应该后悔了,谁舍得这比金子还贵重的录取通知书?

只见刘开平轻轻的、小心的抚摸了一下通知书,才缓缓抬头看着杨正刚,

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杨叔,这我真的可以做主么?”

杨正刚心里哼了一声,小子,这张通知书,就是压住孙猴子的如来佛的手掌。

你小子即便是上大学了,也要内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等你上了大学,老子有办法让大学半途把你开除回来!再看你灰溜溜回来,怎么见人!

跟老子斗,你太嫰了。

杨正刚拉住要上前抢通知书的老婆,豪气冲天的一挥手说:

“当然,你做主便是!在这狼嗥岭方圆几百里,我老杨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

此话说完,众人的目光又从杨正刚身上,移到刘开平这边。

刘开平点点头,慢慢举起通知书,突然当中用力一撕,

“呲啦”一声,通知书被撕成两半。

“轰!!!”杨家人、围观的人们,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一片嗡嗡声不止。

在这声音中,只见刘开平又奋力撕了几下,手中就是一团碎纸了。

刘开平张开双手,秋风吹过,碎纸犹如一群蝴蝶,从他手中飞起,四散而去。

杨正刚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恼怒的喝了一声“刘开平!”

望着刘开平蔑视的笑容,气的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正在大家目瞪口呆时,却听到人群外围,有一个妇人跳着脚骂着:

“刘开平,你个狼心狗肺的,一点好歹也不识!”边骂着,边闯了过来。

刘开平一看,是胡有梅,巴掌拍的“啪啪啪”乱响,几步蹦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

“你还真是得了疯病哩,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看我不打死你个短命鬼!”

说着,抡起了右手,一个巴掌朝刘开平呼的扇了过去。

刘开平一闪,就躲开了。胡有梅左手又抡了过去,形成左右开弓之势。

刘开平闪了几次,喝道:“够了么?看在你照顾我爸几天的份上,就算了。

但你听着,你要在我家呆,我们会好好奉养你,但你要做鬼做祟的,我可不答应!”

“哈哈,你个短命鬼,你不答应,你算老几。老娘服侍你老子,就可以做你家的主!”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笑道:

“拉倒吧胡有梅,你几时服侍过人家刘大伯,你天天架手架脚的,服侍个鬼。”

“就是,不净是人家开平、开红在床前照顾么?”

“你嫁到人家刘家,没有几天刘大伯就过世了,你好大的脸,给人家做主。”

“人是没有照顾,人家刘家一点可怜的钱,全部被她‘照顾’到她自己亲儿子那了。”

人群中顿时讥笑声叽叽喳喳起来,连树上的小鸟都叫了起来。

胡有梅对着大家跳起了大脚,骂道: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家的事,关你个卵事!死一边去!”又转身指着刘开平说:

“刘开平,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杨大队长对你大恩大德,花样的桦桦许给你,

你不不知好歹。还有,你家大妹子许给陈家侄子,是她的福气!还有,老四、老五,

都给富贵人家领养了,都享福的命。没有我,行么?”

刘开平见她大言不惭的卖弄,想起后世知道弟妹们的悲惨命运,此刻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的脸色变的阴沉可怕,眼珠子就渗出寒气。一步逼到胡有梅面前,脸上的肉颤抖着说:

“你娘家侄子胡家宝,一个头上长疮的家伙,专门在外头当小偷、玩女人的人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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