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楚浊是小说《团宠娇妃是战神》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大兔子女王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团宠娇妃是战神》的章节内容
风卷轻纱,熹微暖暖地透过雕花窗格浅浅拂过人面。
秦娇在浅眠之中颤了颤眼睫,耳朵边上突然钻进一道作得让人发呕的声音。
“三殿下,别……”欲拒还迎的声音带着丝丝甜腻和十足的矫揉造作。
秦娇忍不住皱了皱眉,哪个野鸡敢在她房里这么恶心她?老头儿的安保工作不如从前啊!连这种货色也能放进来。
她动了动眼皮,沉重的疲乏感压抑住睁开眼的欲望,迷迷糊糊地秦娇在心下叹了一口气。
连续半个月高强度工作,潜伏了多日,才将巴詹的老窝一锅端了,水都没喝一口又连忙赶来给她家老头儿过六十大寿,就是熊似的体质也熬不住……
——不对!
她……还活着?
秦娇沉下思绪,一团乱麻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她听到手下的小子们说巴詹跑了,追逐的时候鏖战间巴詹的直升机失控撞过来,然后爆炸,玻璃碎片朝着自己飞来,她只隐约看到了一片火海,而后,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这是捡回来了一条命,还没死成?
奶奶的,这一次的一等功啊!
“殿下,您同我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姐姐……”
“怕什么,如今秦元帅在北疆战场被擒住了,本殿的皇子妃自然不可能再是那个无才无德还嫉妒成性的泼妇……”
秦娇皱了皱眉,殿下?这是玩儿上剧情play了?
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那群小崽子也没必要用这么恶心的法子气活她吧!
可当她终于费尽力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古色古香的木质房梁,上头还精雕细琢着许多古韵华丽的雕花,环顾周围的陈设摆件儿看着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秦娇脑袋嗡的一声,无数陌生的记忆涌进脑海!
——砰!
一声巨响之下,挡在身旁的屏风重重地摔在地上,叫外头的那对儿野鸳鸯受惊了似的狠狠抱在一处,秦娇才抽搐着嘴角回过神儿来,将抬起来的手收回来。
她真的又活过来了!
只是这一具躯壳却并不是她自己的,反而是另外一个世界大楚朝的顶级武将世家——秦元帅的女儿秦娇!
“姐……三殿下,是姐姐,您,您先放开我吧!”白若兰慌忙推拒着要挣开男人的怀抱,一面泫然欲泣地同秦娇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三殿下其实……其实是……”
没控制住力道暴露出来,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些荒诞却真实的记忆,秦娇顺势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分过去一个眼神:“其实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白若兰面色一白,低下头掩饰住面上的慌乱和奇怪。
不对劲儿,按照秦娇的性格,应该早就闹起来了才是,如今怎么却如此镇定?
“放肆!”楚煜黑沉着脸看着秦娇,又想起先前自己说的话心下有些尴尬和慌张,冷下声音,“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秦娇的脾性他最是了解,嫉妒成性又仗着自己的家世更是不可一世,如今撞破自己同兰儿的事情,居然未曾闹翻天!
难不成是听到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楚煜勾了勾唇,那她如今这副模样……
呵呵,看来是知道自己的靠山要倒了,如今倒是乖觉了!
楚煜心下了然,放下手中软若无骨的柔荑,大步走上前,却见秦娇猛地退了两步。
瞧见对方略有些慌乱的步伐,他一笑,眼中带着快意和狠厉,启声问:“阿娇怎么今日这般的躲本殿?你不是最喜欢本殿了吗?”
一旁的白若兰皱了皱眉,见楚煜凑上前去心下也有些慌乱,咬咬牙怯怯地走上前去拉住楚煜的衣袖:“殿下,您……”
楚煜转过头,轻轻地拍抚了一下对方的脸蛋儿:“乖,此事你无需多管,本殿承诺与你的东西,自然不会食言。”
白若兰心下稍安,面上却仍旧是一片楚楚,她抬眼看向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秦娇,带着些许愧疚和为难,叫一旁的楚煜看了更为怜惜了。
秦娇皱了皱眉,有些厌恶这副辣眼睛的做派,她身边儿的姑娘都是明艳大方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像是这样的妖艳贱货她还真是少见呢!
“要是想要卖弄风骚,麻烦出门右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练习一下可以吗?这副模样在我面前晃荡是估摸着要逼着我把隔夜饭吐出来吗?”
白若兰面色一白,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出言侮辱她?!
她这副模样怎么了?殿下最爱的就是她识大体,善解人意又心地善良的模样!
像是秦娇那样蛮横的做派,才是真的叫男人避之不及女人畏如蛇蝎呢!
白若兰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将一贯示于人前的善解人意带在面上:“姐姐怕是在责怪我了,可是姐姐,我同殿下真的是情不自禁的!我自小便没有姐姐您这样的福气,如今遇到殿下正是三生有幸、老天垂怜,才让殿下垂爱。兰儿知道,恋上姐姐的未婚夫是我自己不知廉耻,可是我是真的不能离开殿下的!”
一番情真意切真是叫人恻隐怜弱,若不是知道被抢夺未婚夫的苦主正是自己,秦娇都快怀疑谁才是仗势欺人之人了!
自然,白若兰这副模样,自是有人会格外怜惜的,听罢对方的卑微爱语,原本还面带戾气的楚煜也忍不住回过头了,抬起手掌贴在身旁的娇弱美人面上:“是本殿只想要你一人罢了,兰儿无需自责。”
他瞥了一眼同以往一般,抬着高傲的头颅依旧未曾低头的女人,心头的邪火顿起,语气冰冷而厌恶:“总之,本殿就算是要谁,也不会要你这个贱妇!”
秦娇捂了捂胸口,火烧火燎的疼痛突然袭来,等到回过神儿来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为什么?”冷静地抹去汹涌的眼泪,心上的痛楚和盘旋在脑海之中的绝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秦娇大抵是明了,这应当是原来的那位秦娇的情绪。
这种事情竟然叫这傻姑娘心痛成这样吗?
倒是实在单纯好骗,也难怪被这渣男给盯上了!
男人不过是点缀衬托女人的珠宝,以小妹妹的身价,要多少男人没有?
只是......
秦娇面色冷淡,压抑着已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悲到难以自持的情绪,咬牙切齿:“秦家对不好吗?我长得不够美貌吗?需要你寻了这么一个货色来羞辱我?”
这特么才是最掉价的地方啊!
一旁的白若兰面色一僵,没想到秦娇竟然会说出这般恶言侮辱!
只是如今却也只能按捺住心中恨意,心下安慰道:不过是将死之人,她何必与这贱人置气!
秦娇细细地喘息着,平复着身体之中汹涌的情绪,又抬头盯住面前的楚煜。
楚煜僵了僵,是!要说助力,秦娇自小便被母妃借着言笑之机,将这位秦元帅府上唯一的嫡女指给他做妻子。
秦家身为为大楚立下累世战功,在朝堂之上亦是积威甚重的顶级武将世族,自然他楚煜,堂堂大楚的三殿下也要借着秦家的东风和面子,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身为天潢贵胄的他,竟然是靠着一个女人才走到了今天,他堂堂皇子,竟然还要对着一个武将的女儿百依百顺哄着骗着……
这样的耻辱,如何能让他不生恨!
楚煜冷笑一声:“你这蠢笨如猪的模样,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引得本殿垂青?本殿每当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无比的恶心!若不是你们秦家要死皮赖脸地将你塞进本殿的王府,你以为,你能入本殿的眼吗?”
楚煜畅快地笑着,这样的话,他早已经在心中演练了千万次!
如何能用言语刺穿这人的肺腑,如何能踩碎这女人的骄傲,他做梦都想看到秦娇还有整个秦家匍匐在他身下苟延残喘地求饶的情形!
一介皇子,借着女人的势爬上高位,这样的嘲讽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每每一钻进他的耳朵,便仿佛扒开了他的皮肉一般,告诉他,他这个非嫡非长甚至母族也不甚显赫的皇子如今能得势冲天,那都不过是靠着哄女人得来的罢了!
可是那又如何?
楚煜看着呆愣地抱着脑袋似乎是难以接受的秦娇,语气愈发的轻快了:“阿娇如今可认清楚自己了?”
秦娇咬着牙,可满面泪水难以抑止:“你这畜生!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楚煜笑道:“那又如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本殿日后登临大宝,只会叫人敬畏,日后大楚的子民也只会记得你们秦家通敌叛国,你们秦家百年积蓄下来的积年忠义之名全部都快要毁于一旦了,你开心吗?”
秦娇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楚煜:“本殿自然什么都不会干,只是再过几日,北疆便会传来有着你们秦家通敌实据的密函,到时候本殿的王妃自然不可能会是一个罪臣之女,而只会是她。”
被揽在楚煜怀中,白若兰面上带着一丝怯怯,然而暗地里她又何尝不觉得痛快异常?
被秦娇压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出头的一日了!
“到时候,秦家大厦将倾,本殿却娶了秦家外孙女,你们秦家留下来的旧部自然也会对本殿效忠。”
秦娇冷静地看着他:“那我呢?我想想,是不是待会儿就会出上一个意外,然后三殿下痛不欲生移情她处,自然世人不但不会怪罪三殿下薄情,反倒是会更加感念您真是情深如许,连移情都寻的秦家之人……呵呵,真是好算计啊!”
楚煜面带狠戾,逼上前来:“自然,本殿日后也会记得你的好的,能扳倒秦家,都是阿娇你的功劳呢!只是如今……”
面色狰狞的男人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深情如水,只有鬼魅一般的狠毒与残虐。
他渐渐靠近上前,抬手直取秦娇那纤细的脖颈!
秦娇冷冷地看着那一只要扼取她性命的手掌,抹着面上眼泪的手顿了顿,而后却是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截住男人的手腕儿。
原本还兴奋得发颤的楚煜一愣:“你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怎么会——”
手腕儿上那柔弱的掌心温软如同软玉,但是却生生地钳制住了他的动作!
秦娇懒懒地抬眼,瞥了一眼躲在渣男身后还掩唇含笑的女人,复又对上僵着脸的楚煜:“怎么了殿下?在美人面前可不能丢丑啊?您这力道,啧啧!”
她俯身在对方惊慌失措之际,贴在耳边笑道:“似乎是有些不行啊!”
楚煜黑沉着脸,咬牙切齿:“你!你是什么东西?”
秦娇有些嗔怪地看过去:“殿下说什么呢?我可是您一直珍藏于心的阿娇啊!”
一旁的白若兰听见这一句话,才突然发觉不对劲儿,再一瞧两人的动作,心下更是有些发慌。
——殿下明明可以直接将那个贱人就地正法,如何还要磨磨蹭蹭的?难不成是顾念起了往日的情分?
思及此处,白若兰心下也没底儿了,说到底秦娇同楚煜自小青梅竹马,若说有情也自是难免,虽说每每楚煜谈及秦娇,总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但若没有爱意,又如何会生出这般的恨呢?
况且如今这模样,显然是殿下下不去手了!
白若兰咬咬牙,移步上前,打算再添一把柴火。
一旁的秦娇却手疾眼快,抬腿扫过一边儿横放的画轴一踢,画卷便直愣愣地飞了过去,恰巧朝着白若兰那一张楚楚动人的面上打去。
眼见迎面飞来的画卷,白若兰甚至都还没有哼哼一声,便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的昏昏沉沉,而后便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咚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秦娇笑了笑,有些玩味:“哎呀,今天若兰这晕倒的姿势可不如往日优雅又娇柔,殿下您可不要嫌弃呢!”
她记忆之中,这个所谓的小姑姑家的表妹,可是动不动就头晕脑昏的主儿,娇柔得厉害,比起她这个“病秧子”差不了多少呢!只是回回都是在她的男人面前晕,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楚煜面色已经黑沉如水,怎么也想不到,在人前素来都是病恹恹的女人,竟然还有这番本事!连他这个未婚夫也骗过去了!
楚煜眯着眼,看向面前笑得风情万种,浑身上下满是恣意傲气、神采飞扬的女人,心里突突地一跳:“你不是秦娇?”
秦娇蹙了蹙眉:“殿下说什么呢?我不是秦娇,那还有谁是秦娇呢?”
楚煜神色愈发肯定:“你不是秦娇,你是什么人?她从来都不会叫我殿下。”而是阿煜长阿煜短的,根本就不将他的身份放在眼里!
秦娇心下一突,倒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脑海之中搜寻着以往的那些记忆,她抬眼,眸色却冷下来:“叫阿煜么?你认为如今的你,配吗?”
楚煜一哽,看向秦娇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秦娇抬着下巴举目四望:“这倒是一个好地方,我真是没想到,我这个正经的备选三皇子妃到你的府邸都只能入花厅小坐,可我的那位好妹妹却都已经在你的府邸有自己的地盘儿了?”
这间屋子的陈设很明显是闺阁女儿家才应该有的,尤其是这手边儿的紫檀木小炕桌,上头还精心雕琢着幽兰,一看就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偷人能偷到这般境界,躺在地上这一位的本事倒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赖啊!
楚煜被说的越发的心虚,但转念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思,面上又阴郁下来:“这里是三皇子府不是你们秦家,本殿才是这儿的主子。”
而你秦娇不过是一个外人,此处又岂是能容你指指点点、随意撒野的地方?
威胁她?
秦娇哼笑一声,一掌拍在炕桌上,下一刻却突然发难,朝着渣男膝盖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楚煜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膝盖一痛,一道巨力掼下来,后脑勺便重重地磕在了地面。
而脖颈上却被抵上来的手肘死死地抵住,别说是动弹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与此同时耳边却传来一阵响动,楚煜艰难地挪动眼珠子。
只见方才被秦娇碰过的桌子,竟然已经七零八落碎成一堆渣滓!
秦娇睥睨着底下被制住的人,挑了挑眉:“借着老娘的势,拿着老娘的资源把你这头猪拱上位,你还真当你是自个儿天资卓绝呢?你这般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都不够我一掌拍的!”
顿了顿,秦娇偏头听了听,随即面上显露出些许松快的笑:“看来外间果然是没有人,三殿下您得谢谢您自己,至少要点儿脸知道在偷人的时候遣散周围的耳目,不然现在抵上你脖子的那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敢弑杀皇子?!秦娇,你是不要命了吗?”楚煜艰难地喘息着,鼻尖萦绕着的淡香格外的熟悉,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一下子变得莫测起来!
秦娇对外一向都是病恹恹的模样,在秦家那般的武将世家之中不能舞刀弄棒、骑马射猎,被捧着宠着快成了一个瓷娃娃。
他也一向厌恶对方仗着病弱便总是一副骄横任性的模样。
可如今的秦娇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这真的是秦娇?
秦娇对上对方惊惧混杂的眼神,勾了勾唇:“殿下真会说笑话,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楚煜心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但是如今他却并不敢再像方才那样拿乔。
他以往只当秦娇是一个好糊弄的病秧子,他自是能够拿捏得住。
可是却不想,那病歪歪的模样竟然是这贱人的伪装!如今被秦娇撞破了他同兰儿的私情,恐怕这一枚棋子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不过这倒也无妨,秦家大厦将倾,秦娇也得意不了多久,他如今只需将人暂时哄住……
下定主意,楚煜面上显出一抹笑,原本就俊美如玉的面容带上柔情似水的温柔神色,足以哄得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五迷三道:“本殿就知道,你才是最爱本殿的那个女人,本殿……”
“殿下想岔了。”秦娇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锐利的眸光仿佛早已经将男人那一副伪面给剐下来!
“我的意思是,便是殿下今日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绝对不会有人将干系牵扯到我身上来,我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事儿?”
她轻叹一声:“倒是殿下,贪恋美色打翻烛台致使你同白若兰双双毙命……这样的丑事,便是陛下也只得草草掩盖吧?”
就像是一盆冷水自头顶狠狠地灌下来,秦娇便是再蛮横无理的时候,在自己的面前也都顾忌着他三殿下的脸面从来都是依顺听话,何曾这般张狂?
一向养尊处优,无人敢忤逆的楚煜面色涨红,心下对秦娇这般不识抬举已经是恨极了!
但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秦娇那不似伪装的冷静与狠毒,楚煜也清楚这蛇蝎毒妇竟然是真的思量过杀人灭口的事情!
秦娇对自己用情至深便是连楚煜也无法否定。
或许,正是因为撞破了自己同白若兰的事情才会大受刺激也说不定。
楚煜咬咬牙,强笑道:“阿娇可是在同我置气?我和白若兰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在我心中真正的心爱之人却是你……”
“诶!”秦娇忙叫停,“这种虚伪到令人作呕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不分时候撞破你的好事,殿下您想要杀了我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殿下您如今心中恐怕想的是这些吧?”
楚煜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怎么会,我同你十数年的情分,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一时气怒胡言罢了,你如何还当真了呢?”
秦娇一哂:“气话?三殿下,被捉奸的人是你,负心之人也是你!你一时气怒?你哪里来的脸气怒?还是说恼羞成怒如今都能这般的理直气壮了?“
“那看来这十数年我的眼神还一直都没好使过,连殿下脸皮到底有多厚都看不穿如何能看清楚殿下这个人?”
被连番下了脸子,当初能轻而易举哄回来的人如今忍着羞辱恼恨费了十二分力却半点儿都不讨好,楚煜也忍不下去了,抬眼盯着秦娇:“你到底想要如何?”
秦娇不过是眸色微凉,如同看着被困在泥潭挣扎的土泥鳅一般,冷冷地注视着被自己扼制住咽喉,连挣扎起来都格外可笑的楚煜。
那个视线让楚煜觉得愈发的难以忍受!只是如今身子如何都不得动弹,楚煜也愈发慌乱,只能咬牙威胁:“秦娇!本殿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是三皇子府,你就算是杀了本殿,今日也定然出不去,况且还有你那北疆的父兄——呃!”
秦娇低着头,掩下眸中阴沉,分毫不在意底下人眼珠子快暴突出来的丑态:“正要问问殿下呢!家中父兄在北疆受殿下您照顾,也不知道近况如何了?“
她勾了勾唇,眸色似利剑一般:“殿下?你说说,你如何远在千里之外便知道秦家通敌?还断言过几日会有告发的密函送来?”
楚煜脸上已经憋得通红,被手肘抵住的咽喉如今已经难以喘息,脖颈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偏偏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真的在秦娇手中挣扎不得!
他张嘴急促喘息,再也不敢有半分的侥幸!
眼见眼前已经昏黑一片,他只隐约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俯下。
秦娇贴近了他的耳廓,声音轻柔如羽:“殿下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吧!不然再多来几次,您这金尊玉贵的身子恐怕也受不住了。”
喉间压制的力道猛地放松,楚煜下意识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喉间肺部火烧一样疼着,楚煜还瞪着眼珠子都不敢合上。
疯子!真是个疯女人!
剧烈的咳喘之中,楚煜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个面容明艳的女人。
往常他便是只要微露出些不高兴,这女人便会凑上前来嘘寒问暖。
可如今他只能看到秦娇冷若寒冰的眉眼,楚煜竟然觉得有些失神。
她还是那副令人生厌、目中无人的模样,只是如今连自己也仿佛入不得她的眼了,却突然叫他错愕之后又猛地升起一股子征服欲!
这女人本只配匍匐在他的脚边,如今这副突然端起架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太过刺眼,也不应该存在!
秦娇睥睨而下,正对上那一双混杂着各色诡谲心思的暗沉双眸,她眸色一厉,抬手攥紧了男人的衣领,乌黑的眼眸如同一汪寒潭,声音更是森森带煞:“三殿下要是不想要这一双眼珠子,我不介意费些力气帮你摘掉!”
楚煜猛地倒吸一口气,森然的煞气拢上来,压得他浑身僵硬,冷汗窜上后背,却被秦娇提着衣领无法闪躲。
那女人仿佛带着千般的面具,上一刻还是高岭之花,转眼间竟然成了罗刹!
“说吧。”秦娇视线流转在楚煜的俊逸面容上,“我父兄如今在北疆到底怎么了?北疆战况如何?那密函如今在何处?你最好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不然......”
楚煜沉着脸:“秦娇,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秦娇扬了扬眉梢:“求人?呵呵!三殿下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的命攥在我的手上,你才是应该求饶着本小姐会不会一个不开心就叫你命丧黄泉!”
“告诉你,你也就是我秦娇捧上台的一条狗,我们秦家是能将你捧上位但你若是想反咬一口,信不信,我现在就磕了你那一嘴牙?”
楚煜面上愈发难堪,秦娇却视若无睹,犹在那处讥讽道:“说起来像是三殿下这样的绝世蠢才也是世间少有了,还未曾爬到那个位子上却先剪除自己的左膀右臂,甚至还沾沾自喜——”
秦娇冷笑道:“把我们秦家搞下了台,你以为你母妃的那个屁都打不出一个的母族能扶得住你?”
楚煜咬了咬牙,蓦然想起这些日子大皇兄和二皇兄在朝中渐渐掀起来的风头,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
秦娇眉眼傲然,抬手拍了拍对方的面颊别有深意道:“有秦家在你身后撑着,那是你占了便宜!所以......密函到底要不要送上去,殿下你之后是打算做旁人的垫脚石还是继续当个挡箭牌?”
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挡箭牌,他这些年确实是被父皇捧在风口浪尖儿之上。
若说宠爱,可父皇一直到现在都还未立他为太子,而且这些日子反而又重用起大哥二哥,如今还要将秦家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助力给毁了......
楚煜越深想心中就越后怕,秦娇瞥见他的神色哼笑了一声:“殿下,你可要早做决断啊!”
楚煜咬咬牙,抬头眼珠瞪着已经是一片通红了:“在襄州,八百里加急的驿使,后日......早朝上就要送到御案——呃!”
秦娇笑了笑,抬手一个手刀打在楚煜后颈处。
只见楚煜还未反应过来,赤红的双目便往上一翻,而后沉沉地向后头倒了下去。
秦娇这才悠悠地起身,回身看着地上的一对奸夫淫妇,拍了拍手心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沿途看着三皇子府的风景,秦娇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悠闲自在极了!
一面品鉴欣赏,一面又实在是不得不感慨楚煜这玩意儿也确实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过是被随意的挑拨了几下罢了,竟然真的就蠢到供出来了背后的主使。
倒也难为了顶头上那位给这蠢货想方设法的拉助力,又赶着要帮着这蠢货料理制衡。
只可惜,叫她阴差阳错的进了这身子,如今她可不是原来那个好糊弄的小姑娘了!
一路寻摸着,秦娇顺着记忆之中的路线找到了前厅,刚转过一个月亮门便被人横刀拦住。
“站住!”
秦娇皱了皱眉,转头瞧了瞧两个侍卫,随后猛地沉下脸色:“放肆!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小姐是谁,竟然敢对本小姐刀剑相向!”
两个侍卫一怔,转头面面相觑,显然是不认识秦娇这号人的。
只是瞧着这一位主儿的架势这么大,又是眼高于顶的模样,心下也有些犹豫。
但到底是皇子府的侍卫,他们也只硬邦邦地道:“此处是皇子府邸,不可乱闯,更不可随意出入。”
秦娇侧耳听得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突然柳眉一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高高抬起手对准那侍卫的脸就要往下扇去。
“住手!”很快,四下里便赶来了不少的侍卫将秦娇团团包围!
秦娇倒是收回了手,面上怒容未消,视线却朝着周围暗暗地审视了一圈儿。
来的人比她想象之中要多一些,不过这样引出来才好呢!
从她一出那屋子走出院门没多久,秦娇就感觉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离得不远但是却没消失。
到底是三皇子府,戒备森严的,没有摸清楚情况自然是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动武,她便也故作悠闲一路走出去,只是却不想这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守门的!
秦娇面上愤愤,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才冷哼一声,反问道:“本小姐如今可是要不受殿下待见了?连你们这些奴才秧子也敢来欺负我?”
来人忙躬身告罪:“原来是秦小姐,是手下人失礼了。”
一面说着,又给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瞎了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位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尔等还不快放下刀剑,若皇子妃娘娘受了惊吓尔等可吃罪得起?”
虽然是如此说着,周围的侍卫却一个也没退下,还是将秦娇围在中央。
头领走到秦娇面前,沉声问道:“那秦小姐,您......怎么会在此处?嗯?”
秦娇脸刷的晕红一片,眉眼间带着一丝羞涩,抬头瞧见威武健壮的侍卫首领又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本......本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便是连阿煜也从来不说什么,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此处指指点点?”
那侍卫首领皱了皱眉,虽然对秦娇这般答非所问有些不耐烦。
但是他身为三殿下的亲卫近侍一直都跟在三殿下身边儿,对于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倒也摸得出一二来,如今这模样倒也不像是在那处发现了什么似的。
只是到底是关乎着殿下的私密之事,他也要心里有个底儿才行。
思忖间,亲卫只好耐性躬身拜下:“秦小姐您有所不知,后面那一处院落算是皇子府的禁地,旁人轻易是不得进的。”
秦娇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呃......属下绝无虚言。”
秦娇有些捏扭地抬手搅了搅手指,咬了咬下唇才说道:“方才我过去都瞧见了,那一处......有一间闺房,殿下说本是为我准备的。”
亲卫一愣:“您已经见到殿下了?”
秦娇红着脸,张了张嘴似乎又觉得有些不成体统,轻咳了一声才故作骄矜:“我不过是无意之间闯进去的,哪知道殿下恰好就在那处?此事尔等且将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管好了,若是叫我家老太君听到什么污耳朵的事情,便是连殿下也保不住你们!”
亲卫听得越发的迷糊,而且秦娇这娇羞的模样和她所言的只言片语之中怎么都透露出一些不寻常的气味,他小心瞧了瞧秦娇的神色,又试探性地问道:“那......秦小姐可还见着了旁人?”
秦娇理所当然道:“那处是殿下专程为本小姐准备的,殿下怎会许他人进去?你不是说这一处乃是府中禁地吗?”
亲卫听着秦娇的质问一愣,被秦娇那一眼审视意味的眼神一盯,头皮忍不住麻了麻,忙描补道:“不,此处殿下一向都是不许旁人去的,只许属下在外头远远地守着,想是专程为秦小姐您备下的院子,轻易不得旁人见着,说起来叫殿下能这样费尽心思的也就只有小姐您了......”
说着,他又抬头悄悄瞧了瞧秦娇面上的神色,见这位主儿满面得色,心下莫名又有些同情。
秦娇勾了勾唇,甜甜地低声咕哝着:“殿下对我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
而后又上前去拍了拍亲卫的肩膀,道:“日头不早了,本小姐是偷偷溜过来的,如今也该回去了,你!就是你,还不快快将本小姐送出府?!”
亲卫下意识的应诺,待反应过来又一顿:“可是殿下那一处......秦小姐可要殿下亲自送回府上?”
却见秦娇有些害羞地捂了捂脸:“就是殿下放我出来的,你们还是别去了!殿下他方才......哎呀,羞死人了!”
亲卫耳朵木木的:“方才?”
秦娇便红着脸,声音更是细若蚊蝇:“只是阿煜说......我还小的。”
亲卫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脑子是哪儿一抽下意识道:“秦小姐如今正是好年纪......不小了。”
话说出口才惊觉有万般不妥,忙告罪:“属下失言,还请秦小姐责罚,属下......属下的意思是,秦小姐正当好年纪,与殿下正正般配......”
秦娇也嘟了嘟唇:“就是,一早都定下了还说我小,这么一个大美人站在他面前都没反应,难不成是不行?”
一旁侧耳听着的亲卫倒吸一口凉气,耳朵间直嗡嗡的,除了那句“不行”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了!
马车穿过胡同便驶向了人声鼎沸的大街,坐在颠簸的马车内闭眼凝神筹谋的秦娇忍不住皱了皱眉,虽说皇子府的马车足够的宽敞,但这坑坑洼洼的路面也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秦娇真是无比想念她的宝贝悍马!
那机动性!那空间!那防震抗压的性能!还有速度,无一不是军用越野界的翘楚!只可惜爱车没有随她一起过来!
神游间又一次被颠得险些闪到腰,秦娇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掀开车帘,车窗外是喧嚷的闹市,鳞次栉比的商铺自两旁排开,道路两旁叫卖的小商小贩费劲儿的招揽着客人,往来人流如织,车马络绎不绝。
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繁华盛景。
这样的盛世之景,却是实打实的用边关将士们的鲜血,用无数的妻离子散才换得的!
可如今把持着江山,坐在那个位置上头的蠢货,却净想着要摘了她秦家武将们的项上人头给自己铺路!
秦娇思忖着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如今她算是暂时逃脱了楚煜那一遭,可她却并不打算就此坐以待毙!此处的秦家虽然同她并无什么干系,但是到底是占了人家闺女的身子,日后这家族又是她最大的靠山,自己自然不能冷眼旁观。
千般考量斟酌,秦娇抬手叩了叩马车的车板,马车很快停下来,外头传来亲卫询问。
秦娇勾了勾唇,提高了些声音:“本小姐要下车,还不快快停下!”
车外的亲卫皱了皱眉:“可此处乃是闹市,人员嘈杂,若是小姐您被冲撞了——”
秦娇横眉冷竖,拿捏着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的款儿:“嗯?你是主子还是本小姐是主子?叫你停车你就停车!”
亲卫皱了皱眉,面上愈发的不耐烦了。
相比起若兰小姐那般的温婉知理、善解人意,秦娇的脾气也实在是太过任性了!
倒也难怪他们家主子不大喜欢,谁能忍受这样的女人啊!
顺利的下了车,秦娇抬头往四周望了望,一旁的亲卫又道:“秦小姐要去何处,您今日出门也未带上侍女仆从,不若属下跟随左右,也能护您周全。”
秦娇转头看着亲卫,眉眼闪过一丝狡黠,脆生生地道:“本小姐啊,自然是要去那什么回春堂去寻那位京城之中鼎鼎盛名的妙手天医!”
亲卫一愣,却又听秦娇道:“三殿下那种病最是拖不得了,这般疾患最是要靠精心调养的,如今我也快到嫁龄,那殿下的隐症就更不能拖延了!”
亲卫听罢额上冷汗涔涔,忙道:“这,这——殿下何曾有什么急症,秦小姐您可别胡说!”
秦娇:“嗨呀,这本也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情,况且我这个未婚妻都不在意你怕什么?待我延请神医入府,你也得叮嘱着三殿下要听大夫的话,好生保养身子,养足精气,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才是呢!”
亲卫看着秦娇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四下停驻下脚步投注过来的那些惊疑探究的目光,更是令他头皮发麻!
一转头,却也不见秦娇的踪迹,衡量再三,也只能匆匆驱使着马车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朝着皇子府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