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锁婚虐爱:傅少请克制推荐_主角阮宁宁傅景堰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阮宁宁傅景堰是小说《锁婚虐爱:傅少请克制》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四大皆空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锁婚虐爱:傅少请克制》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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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快来人啊,病人醒了!”

一阵慌乱之后,看着女子茫然的目光,医生面色严肃的看向一旁一身西装带着精英范的性感美女。

“应当是脑部淤血导致的失忆,其他问题不大,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美女对医生点了点头,在医生走后,扶了扶眼镜,看向那个尚且茫然无知的女孩儿。

阮宁宁看着对面称呼她夫人的美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觉醒来只觉得记忆不清,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人告知她失忆竟然是因为她在结婚的婚车上出了车祸。

阮宁宁,出身喻城阮家,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娇纵任性芳龄二十,喻城大学钢琴专业在读。

她自幼就和傅氏集团现任总裁傅景堰定下了婚约,只等她到了年纪就结婚。

可惜不知为何,在接亲时,突然冲出来一个失控的卡车,撞在了她的婚车上。其他人只是轻伤,唯独她当场重伤昏迷,三天后醒来却失忆。

这些消息都是沈莹告诉她的,也就是那位一身精英范的眼镜美女。可在她心里却没有半点的熟悉,只觉得仿佛听故事一样。

所以说,她,也就是阮宁宁,莫名其妙就嫁给了一个传说中的总裁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太多的激动,或许是没有什么真实感的原因,又或者是富家千金本身就见多了总裁,目光高远。

比起这些不切实际的,她倒是比较关心自己骨折的左腿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总之,沈莹在确定过她没什么事可以回傅家静养时,她并不意外的怂了。

沈莹烦躁的推了推眼镜:“少夫人,我们该走了。”

阮宁宁抱着被子,觉得自己还没做好面对傅景堰的准备:“我觉得我可能身体还没恢复,突然有些头疼啊真的很疼……额……”

她眼前多出了一本病例,阮宁宁下意识看了一眼,这是她的病例,上面写着静养三个月。

还没等她哀嚎,趁她分心,沈莹直接将她一个公主抱带下了楼,在旁人诡异的目光中将人放到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后座系好安全带。

阮宁宁还没缓过劲儿来,只觉得一个巨大的惯性让她下意识抓紧了安全带:“超速了超速了!”

沈莹不加理会,在阮宁宁的惊恐目光下,毫不顾忌的在车流中七拐八弯,硬生生在下午五点半的市中心杀出了一条血路。

跑车越开越偏僻,阮宁宁看着外面的景色也越来越有自然保护区的味道,甚至还看到两只胖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

她现在已经在怀疑沈莹说的话了,她该不是要把她拉到山区卖了吧?

阮宁宁突然惊恐。

沈莹并不知道阮宁宁的想法,她只是敬职敬责的带着新鲜出炉的傅夫人来到了傅家在喻城城郊的别墅。这边虽然不太便利,却空气清新适合养病,最重要的是他们冷酷的傅总裁不会天天回来,给她充分的适应时间。

好的秘书,就是要考虑的面面俱到,从生理到心理全方面的关怀。

沈莹一脚迈下车,又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要是少夫人能给我在傅总那里美言两句,最好是能让傅总体会到我的尽心尽力感动的给我加工资那就更妙了。

可惜,她并没有能够和阮宁宁心有灵犀。看着沈莹踩着十二厘米小细跟单手从后备箱拎下来一个折叠轮椅,阮宁宁倍感悲哀。

也就是手里没个手机,不然她不光能报警,连遗书都能给自己写好。

沈莹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勤勤恳恳的给她介绍起这边的环境来。

“这边是喻城环境最好的别墅区,正适合养病养老,住这边的大多是些老人家,都很和善。”沈莹推着她走进其中一个种了一院子香槟色玫瑰的别墅,“这是傅总听说少夫人最喜欢香槟玫瑰,特意叫人种的。”

阮宁宁的确觉得这玫瑰挺好看的,就是和这个风格简洁的别墅有些不搭,说不出的别扭。

她惋惜道:“这个院子可惜了,实在是不搭,还不如种上些向日葵,秋日还能嗑点瓜子什么的。”

沈莹沉默了一下:“少夫人,这样说向日葵好像也不是很搭。”

“这话说的,这不还能嗑瓜子么?”中年妇人声音中带着爽朗的笑意,“这就是我们傅家少夫人了吧?瞧着就让人喜欢,我是这别墅中管事的,可以叫我于妈,有什么需要的和我提就是。”

“麻烦于妈了,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的。”阮宁宁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又有些别扭,只想着赶紧找个屋子缩起来。

于妈面上带笑,眼神却从头扫视到脚,带着些许不满。

这阮家是怎么养女儿的,听着是个傲气矜贵的,结果这般上不去台面,一副小家子气做派。

不过毕竟是失忆了,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性子是该好好调教一下。于妈思及此事,笑意又浓了三分,看得阮宁宁背后发凉。

沈莹对于妈熟悉,见到这个表情不由得有些同情起阮宁宁来了。要知道于妈不同其他下人,傅夫人在傅总幼时忙于事业,几乎整个童年时期陪在傅总身边的都是于妈。

如今这般手段雷厉风行的冷面阎罗傅景堰就是由于妈一手教出来的,可见于妈手段。

而她刚刚当上傅景堰的秘书时刚毕业,总是畏畏缩缩的紧张,也是经过于妈几天教导才如此自信。

阮宁宁不安的预感更严重了,她欲哭无泪,所以说她果然是被卖掉了吧?

就在她们纠结在门口这段时间,阮宁宁隐约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和风的声音。艰难的控制轮椅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气流混合着些许飞扬的灰尘扑向她。

车门打开,之后是皮鞋落地的声音。

阮宁宁揉了揉眼睛,还在说:“是来客人了吗?”

可一旁的沈莹却浑身僵硬的站直:“傅总,您怎么亲自驾车回来了?”

于妈也有些意外:“少爷?”

阮宁宁低着头,看到一双黑色皮鞋,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回来取一份资料。”

声音是带着些许沙哑的低沉,独特又好听。可当她抬起头,她就分不出半点心思在那些细枝末节上了。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寂静的气氛,只有阮宁宁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即便是亚洲人也很难有那般纯黑的瞳孔,仿佛深渊古井让她沉溺其中。

“我先走了。”傅景堰没有正眼看她,默然的略过她进了别墅中。

于妈和沈莹僵在原地,只有阮宁宁辛苦的转动轮椅,目不转睛的盯着傅景堰的背影。

只过了两三分钟,傅景堰就离开了,阮宁宁目送他上车,一时之间即便是傅景堰离开也无人敢说话。

而傅景堰将车开出一公里后就到路边停下了,思索几秒,冷着脸打了一通电话。

“喂?你说你干嘛在饭点打电话?”

傅景堰声音冷硬的仿佛让人盛夏走进冰库:“失忆会导致性格大变么?”

“那肯定啊,怎么,那大小姐你忍不了了?那这可不是失忆导致的,阮大小姐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你还记得之前罗家的宴会上……”

傅景堰懒得听那边啰啰嗦嗦的谈八卦,得到答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难怪。

不过,想到阮宁宁傻乎乎盯着他的样子……

傅景堰眼神中微妙的透露出些许内心的想法,随后他闭上眼睛,睁开后继续往公司开。

他现在又是个冷酷而霸道的总裁。

别墅门口这边,直到过了半晌,于妈才说:“以后莫要提眼睛的事,少爷不喜欢别人提起。”

阮宁宁识趣的没再问,乖乖点头。

沈莹则是被面无表情的傅景堰,吓出了一身冷汗,急需活动活动身体。

于是她先去了别墅里叫保镖取出了一开始给阮宁宁准备好的特殊定制轮椅,换掉了她那个在医院随手拿来的普通货。

因为阮宁宁醒的突兀,她没能准备好所有东西,这是她的失职。幸亏阮宁宁失忆之后随和很多,并不计较。

事实上,阮宁宁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概念,她也不清楚沈莹的职责。她只是心想,刚才要是有这个,她转身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全自动智能轮椅,虽然贵,但是真的很方便。

有了傅景堰这样一个小插曲,阮宁宁也没那么紧张了,于妈的下马威也无从提起,三人就先行进入了别墅中。

别墅有三层,通体洁白,占地四百多平米,自带前后小花园和露天游泳池。

虽然装修风格奉行极简主义,可内里家具的每个细节都让人很舒服。完美贴合人体工程学,是在科学层面上舒适的极致。

阮宁宁不知道这算什么水准,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那种开了眼界的心态,想必作为大小姐以前也是没见过的。

果然是她高攀了。

没什么窃喜和骄傲,果然富家千金就是稳得住。只是她也发现了,自己对傅景堰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顶多算得上始于颜值。

毕竟是家族联姻,为了强强联合不得不和一个虽然高大帅气又有钱但是并不熟悉的总裁结婚。

阮宁宁想到这里沉默了一下,好像也不错?

她的思维不断发散,智能轮椅也还在努力的爬楼梯。以这个速度,她到达三楼卧室还需要大概十分钟。

阮宁宁研究了一下,问于妈:“有没有一楼的房间?”

于妈皱眉:“三层才该是主人家的卧室,一层的房间都是我们这些下人住的。”

阮宁宁沉默了一下:“那二层呢?”

“二层待客。”

阮宁宁看了看楼梯,叹了口气。

沈莹疑惑的走过来,按开了电梯。

阮宁宁:……

最后阮宁宁倔强的选择让轮椅自己爬到了二楼,然后再坐电梯上三楼。

主卧的床很大很舒服,并不太软,却叫人感觉刚刚好,就像这整个别墅的风格一样。

然后她就靠在床上休息,顺便把自己的新手机拿了过来,鬼使神差的在微博搜索了自己的名字。

#阮宁宁 傅景堰#

#阮宁宁婚礼车祸#

#阮宁宁事件卡车司机疑似疲劳驾驶#

#阮宁宁 三十七任前男友#

#阮宁宁前男友:婚礼没能凑够四桌很惭愧#

……

阮宁宁关闭微博,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重名的人可太多了。

呆滞的看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做什么,最后只好又打开了微博。

这次她搜索了阮大小姐,一下子弹出来十个话题。

#阮大小姐纵狗游街#

#阮大小姐 脾气#

#浅谈阮大小姐前男友共通之处#

#阮大小姐究竟买了多少没用又昂贵的东西#

#阮大小姐:我从不要二手物品,男人也是#

#论商二小姐和阮大小姐的恩怨情仇#

#阮大小姐当场和商二小姐争夺当红偶像#

#贺煦:和阮大小姐没见过#

#阮大小姐泳池party各类美男环绕#

#八一八阮大小姐同款#

阮宁宁沉默以对,她以前生活这么丰富多彩么?她看着那些一个比一个离谱的谜一样话题,最后选择先看一个一看就瓜很多的。

#论商二小姐和阮大小姐的恩怨情仇#

商二小姐,军政世家商家二小姐商云柚。脾气火爆,性子骄纵却修养极好,每次对上阮宁宁都因为说不过她而导致落败。

商家家业大多在京城,可喻城却是商家祖籍,商家那些曾叱咤疆场的老人都留在喻城养老,导致商家成了喻城一个奇特而无人敢惹的存在。

十年前正是阮家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阮宁宁被宠的无法无天,在一场宴会上因为一个玉狮子吊坠第一次正面对上了喻城的另一霸商云柚。

本来只是两个小姑娘闹着玩儿,却没人想到自那之后两人越来越争锋相对,索性都知道分寸没闹出什么大事来,两家人便也没管过。

于是,从玉狮子吊坠到家教老师,从赛马到限量款定制礼服,从男朋友到旗下艺人。

没错,两个小姑娘成年后就各自用零花钱开设了娱乐公司,旗下所有艺人都是她们的前男友,异常清新脱俗。

所以每当两人恋情曝光,便有大量吃瓜路人表示过来瞅瞅即将出道的男明星质量,为公司把关。

目前看来,商云柚旗下艺人大多不温不火,却有一位影史最年轻的夏影帝保证了质量。阮宁宁旗下艺人都有不菲的名气,但多为流量艺人代表作不够。

不过,最近因为阮宁宁筹备结婚事宜,旗下艺人粉丝有了不同程度上的增长。据此,网友们给出的答案是不用再担心随时可能被阮宁宁糟蹋了,所以绩优股如今可以放心买入了。

阮宁宁:emmm

这操作就离谱。

她看着这些微博,只觉得自己这种人还能有几百万粉丝果然秉承了一句新话:唯有足够离谱,才能脱颖而出。

看着明明是自己的过去,却仿佛误入瓜田。

她没再去看其他奇怪的内容,思考过后她点开了#阮大小姐当场和商二小姐争夺当红偶像#。

阮宁宁觉得,想了解自己的过去,还是要先关注一下和自己有关的名字。点开之后那当红偶像也不陌生,正是那个号称没见过她的贺煦。

这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阮宁宁还不知道自己有婚约的事。贺煦因为一部剧爆红,一跃成为一线的全民老公,阮宁宁和商云柚邀请了贺煦跳槽到自家公司,都没成功。

两人都不甘心,干脆打听到了贺煦的行程,当面邀请。

只可惜两人争来夺去,最后还是谁都没成功。而后面那句话出自贺煦后来的采访,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和阮宁宁无关。

阮宁宁见他将自己这般撇清,仿佛一朵迎风招展的盛世白莲,下意识撇了撇嘴,将这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人说起来反而不如商云柚来的亲切,起码那是个长着娃娃脸一双圆圆猫瞳的可爱妹子。

想到这里,她下床,滑动轮椅到了衣帽间的一面全身镜前。

这还是她失忆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模样,不似微博上那些图片一样成熟美艳的盛气凌人。眉眼情绪中多了柔和,映衬着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格外纤弱。

偏生五官精致浓艳,便是生病以至于脸色苍白唇色浅淡,也是令人惊羡的美貌。只因为面容主人的不在意,多了几分美而不自知的随性,少了几分精心堆砌的精致。

她摸着自己的脸,那么陌生。

突然间她有了些怅然,她究竟都忘了些什么呢?

或许是黄昏的橙红色引人遐思,也或许是格外空旷的卧室带来了些许孤独,她看着镜中自己,叹了口气。

屋子里东西不少,但没有一件是属于她的。她的东西大多随着结婚带了出来,然而本来定好的婚房却不是这个偏远的地方,东西自然也没办法在她昏迷时擅自送过来。

一时间,她无事可做,只坐在镜子前发呆。

过了许久,她想起了沈莹说过的话,她失忆前似乎是钢琴专业的大三学生?

看了看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并不养尊处优,带有几个看不明显的薄茧,是常年使用摩擦的痕迹。

阮宁宁记得三楼是有个琴房的,她回卧室的时候看到过。

说去就去,她驾着自己的新坐骑往琴房去,门口遇上了一直守着的沈莹。

她意外的瞅了沈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守在门外,站得笔直,就差贴门上就是实体门神。

沈莹可不知道她的想法,作为一个万能且敬业的生活秘书,即便现在傅总要她cos一个古代的贴身丫鬟也完全没问题。

分分钟上岗,从守夜开始。

想想傅总给的工资,完全对的上她的辛勤付出,就忍不住嘴角疯狂的上扬。

见阮宁宁要去琴房,沈莹也很好奇,就跟了上去。一是好奇阮宁宁失忆之后还会不会弹钢琴,另一方面自然是听说阮宁宁的钢琴水准极高,虽然不务正业架不住有天赋,颇为出名。

一进去沈莹就尽职的介绍:“这架钢琴和您家中常用的钢琴来自同一品牌同一型号,要去试试吗?”

阮宁宁看着眼前那架优雅的白色三角钢琴,却没有弹奏的勇气。伸出手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敢真正奏响它,叹了口气离开。

“算了,我忘记了。”

沈莹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也快到晚餐时间了,夫人不如先去用餐。”沈莹自然的推起轮椅,“主卧夜晚可以将屋顶转换成玻璃穹顶,角度经过设计师的专业设计,最适合观星。”

“这个时间还早,吃完饭刚好。”

阮宁宁心情有些低落,没在意,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晚餐是一碗白白嫩嫩的骨汤小馄饨,秉持着美女的矜持,阮宁宁没好意思要第四碗。

不过却听了整整半个小时,关于骨汤到底是否有助于骨折康复问题的辩论赛。

正方于妈中气十足:“老话说,以形补形,骨折当然要喝骨头汤!”

反方沈莹冷静理智:“科学证明,骨头汤里多含有蛋白质和脂肪,并没有多少钙质。”

正方于妈坚持传统:“种花家文化传承了几千年的智慧,那些西方人懂什么?”

反方沈莹据理力争:“就算是补钙,也该直接吃骨头而不是喝汤。”

……

两个业余人员毫不退让菜鸡互啄,这也是为什么不知道厨房位置的阮宁宁能够吃三碗小馄饨的原因。

毕竟,冷了就不好吃了,不能浪费粮食不是?阮宁宁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利国利民站在道德制高点,绝对挑不出错误。

两个人辩论完,阮宁宁正斯文的小口吃着桌上切好的蜜桃肉,虽然还不是桃子上市的季节,却味道极好。

沈莹看了看自己的碗咂咂嘴,试图找回小馄饨的回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间歇性失忆了,她刚才有吃饭么?

于妈狐疑的看了阮宁宁一眼,最后仍是没在她面上察觉什么异样,最后只好起身去厨房再盛了两碗。

阮宁宁不给于妈回来教训她的机会,向沈莹问了怎么打开玻璃穹顶模式,就通过电梯回到主卧。

仰躺在床的正中,星空逐渐显现在眼前。今天天气很晴,深蓝色的天空没有任何杂质,一弯新月在群星之间也失去了光辉。

那些仿佛近在咫尺的星辰仿佛就坠在屋檐下,让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手指微动,似乎有什么冲动,却又因为某些不明确的原因而消失。

阮宁宁就这样伸着手,沉浸于星空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细瘦的手腕。

她惊异的用另一只手臂支起身体,只见不知何时,傅景堰回来了,那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是比星空更让她沉浸的深井。

她下意识抽动手指,似乎带着些许源自心底的痒意。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阮宁宁有些惊慌失措,她现在的姿势不方便用力,尴尬的保持这样摇摇欲坠的动作,使她格外紧张。

傅景堰松开手,几乎瞬间她支撑不住摔回床上。在那瞬间,阮宁宁隐约听到傅景堰笑了一声。

但是转眼看去,明明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刚到。”傅景堰走开,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

“还习惯吗?”

阮宁宁爬起来坐好,磕磕巴巴的接话:“挺,挺好的,我没什么问题,就,挺好的。”

傅景堰顿了一下:“和我相处,很紧张?”

阮宁宁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她突然感觉到身边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随后就听到傅景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做好你少夫人的本职就是,在外人面前我自然会给你应有的体面。”

阮宁宁敏锐的察觉出了傅景堰的不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失望和委屈。

她连忙晃了晃头,这太离谱了。

傅景堰却误以为她是不满意他的话,想起她过去的荒唐事,顿时语气越发冷硬:“你若是想玩可以,把你那些小情人藏好了,总归是家族联姻,傅家和阮家还是要脸的。”

“而且,不该你肖想的,你应该明白。”

阮宁宁傻呆呆的看着他,没明白这是在抽什么风,傅景堰心中却没了白天那点好感,只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庸俗的人。

想到下午那会儿得到的消息,他心中才终于有了些喜气。

“我这几日不会回来,有事吩咐于妈和沈莹。”傅景堰拿起外套离开,“没有事不必找我。”

阮宁宁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再看星空,却发现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浓云,将星月的光辉遮挡殆尽。

烦躁的将穹顶恢复,阮宁宁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才八点多,远不到睡觉的时间。

但她只觉得空虚异常,又觉得傅景堰话中有话,试探的去了门口,敬业的沈莹就在门外等着,踩着她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没有丝毫疲惫。

“他走了?”

“嗯。”沈莹自然的过来推轮椅,“少夫人想去花园看看么?”

“也好。”

正好去花园,可以单独相处,那些事也好单独询问。

花园里仍是那些香槟玫瑰,夜晚昏暗的光线下颜色格外好看,她没忍住伸手摘下一片花瓣,拿近仔细瞧过却失望的丢弃一边。

果然,有些东西还是看看就好。

阮宁宁突然间心中的那些惶恐不安都没有了,现如今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她守住自己的心,不去想一些不该想的,她就能过得很好。富贵又闲散,再舒服不过了。

可她接受归接受,其他却不能不追究。

比如说,那场车祸……是想叫她失忆,还是干脆,就是冲着她的命去的。

她沉下声音:“傅总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你作为生活秘书应该清楚。”

沈莹回道:“抱歉,我并不清楚。傅总的秘书不止我一人,我只是负责生活方面,被调来这边之后就没再负责傅总的工作了。”

阮宁宁知道沈莹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她,就换了个问法:“那今天他取走的文件是什么?”

沈莹:“这是公司机密,不方便透露。”

阮宁宁在沈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倒是不在意这个,没再言语。虽然傅景堰长得不错,可她对这种冷脸的人没什么感觉。

在她心底,一片空白的记忆初始,唤醒她的一直都是一朵金黄灿烂的向日葵。

她喜欢耀眼的向日葵,喜欢璀璨的星海,喜欢傅景堰明亮的眼眸。

但她不喜欢他。

这样也好,少了麻烦,也少了烦恼。

傅景堰在第二天早上让司机开车去了机场,机场里人满为患,飞机起落的声音格外混乱。

机场广播的声音响起,傅景堰猛地起身,找到特殊出口,耐心的等待着。

仅仅过了五分钟左右,就有一个穿着简洁缎面白裙戴着宽大草帽的女子从特殊出口走出来。

她身后跟随着助理和经纪人以及几位保镖,却不像其他明星那样戴着墨镜口罩,微微上挑的眉眼顾盼生辉。

走近之后她才眯着眼凑到傅景堰不远处,未闻其言先听到了一阵清朗的笑声:“这不阿堰么,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小傅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这个十八线小演员?”

“谁敢说新雅是十八线小演员?”傅景堰一向冰冷的脸上也多了些笑意,“你难得来喻城拍戏,多年未见自然是要来接的。”

她身后经纪人面色微变,白新雅却没心没肺的:“看我不顺眼的多了去了,谁不敢说?不过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样不礼貌,要叫雅雅姐!”

白新雅并不像其他女演员那样对异性避讳颇深,就像此时她弯起手指敲在了傅景堰头上。

“你小子行啊,结婚这种大事都不叫你雅雅姐!”白新雅边说边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个土气极了的红包,“喏,新婚红包,金额不多,毕竟你也不缺钱,就当给弟妹的改口费。听说弟妹出了车祸,没事吧?”

经纪人面上多出了些震惊,说实话,白新雅在娱乐圈混了也有三四年了,一直由她带着,从来没听说过她竟然还有这种人脉。

那可是傅氏集团的傅总!

白新雅运气不错,第一部剧就遇到了一个讨喜配角爆红,之后顺风顺水的坐稳了当红小花的地位,但距离一线还差上几分顶级资源。

因此难得见到傅景堰这么一个优质投资商,经纪人暗地里暗示白新雅谈论一下这件事。

可白新雅就好像没看到一样,跟着傅景堰说笑两句就停了。

傅景堰只随口说了一句没事,就问道:“酒店定好了么?我记得片场是在郊区那片,没什么好地方住。”

白新雅无所谓道:“能住就行了,非要多好做什么?若是想住好地方,我家里还少么?”

经纪人看着她干着急,她隐约也知道自家艺人是不缺钱的,可现在这情况可不能随意。

“抱歉,傅总能不能帮忙提供一下住处?”经纪人见白新雅不悦的眼神,更是凶悍,“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最近恐吓你那些人还没找到,一般酒店的安保不行,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傅景堰皱紧眉头:“这样那就不能随意了,新雅你不介意的话,就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家里只有我夫人在,这几日我不回去就是。”

阮宁宁在第二日才知道有人要搬进来住,彼时白新雅和经纪人刘雪已经到了客厅,并没有带其他人。

白新雅换成了一条橘红色的连衣裙,颜色夺目却遮不住她的美貌,反而越发张扬肆意。

阮宁宁开着轮椅过来,就在她对面盯着她的脸,眼神亮晶晶的,她喜欢这样耀眼的人。

刘雪看到阮宁宁却有些惊讶,隐秘而担忧的看了白新雅一眼,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

阮宁宁之前是特意搜索的自己名字,才能出现她和傅景堰,事实上她和傅景堰结婚的事并没有太高热度,两家也不允许太多人看热闹。

所以刘雪才知道这所谓的傅少夫人竟然是阮宁宁。

白新雅却没有丝毫在意,同样拿出来一个红包交给阮宁宁:“之前你们结婚我没能来,这是我给你补上的改口费,以后就叫我雅雅姐吧!”

阮宁宁收下红包,却说了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嗯?”白新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咱们几家就这么几个孩子,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认识?宁宁你这是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抱歉,我出了车祸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阮宁宁满是歉疚,“雅雅姐这么漂亮,不该忘记的。”

白新雅有些疑惑她的变化,却也识趣的没提起以前的事。倒是刘雪对阮宁宁异常排斥,阮宁宁看出了她的态度,心里也减了两分愉悦。

“沈莹,你带她们去客房吧,我对这里也不太熟悉。”阮宁宁说着去了厨房,轻车熟路的拿出一碟小点心。“我去花园坐一会儿,你们自便。”

白新雅表情有些意外,想说什么被刘雪拦住了。

等到了客房,刘雪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警惕心!”

白新雅却无所谓道:“做什么?我来我弟弟家里住两天还要像个小偷一样,那我倒不如直接退圈回家。”

“你当傅总是弟弟,别人可不一定。”刘雪这话意味深长,随后她看了看四周,“你小心点,之前查出来,最近一直跟踪你的那群人,和这位阮家大小姐脱不开关系。”

阮宁宁细细品味着手中的红丝绒蛋糕,笑得眯起眼睛。见到白新雅走到阳台吹风,挥手打了个招呼。

与此同时,一个沉甸甸的小炮弹冲进了她怀里,撞到她肚子上有种反胃的冲动。

什么东西?

阮宁宁低头瞧了一眼,只见一只毛绒绒且明显有些过度肥胖的柯基正嗅来嗅去,大脸上有些许的陌生。

阮宁宁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个纵狗游街的话题,看着这只短腿基面露茫然。

沈莹有些狼狈的追了过来:“抱,抱歉,阮家送来了您的宠物,它可能是太想念您了,有些冲动。”

阮宁宁呼噜了一把狗头,柔顺的手感让她遗忘了腹痛:“它叫什么?”

“布瑞德。”

阮宁宁沉默的拿出手机,点击几下之后笑道:“很适合它的名字。”

布瑞德,是面包的意思,而这只柯基也不负它的名字,身形异常方正,像极了一块巨大且长毛的吐司。

布瑞德研究半天,终于觉得自己找对了,拱来拱去的在阮宁宁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几秒之后就传来了细小的呼噜声。

阮宁宁恶向胆边生,一巴掌拍在布瑞德的小翘臀上。布瑞德猛然惊醒,慌乱的左右瞧看,叫了两声。

谁?是谁要谋害朕!

坏心眼儿的安抚住布瑞德,刚想叫名字,转过头来又说:“叫什么布瑞德,怪不好记得,走了大面包,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白新雅瞧着笑出了声。

她掠过刘雪身边,换上一双休闲鞋跑下了楼。

她觉得如今的阮宁宁很是让她喜欢,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既然忘了就叫它过去便是。

白新雅是个不太计较的人,她不在意许多事,一心一意的跟随自己的内心想法。

刘雪为了遮掩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耗费多少力气给她立了一个清冷女神的人设。

但是白新雅少有按照刘雪安排来的,不过也不知为什么,反而真正成就了清冷女神的称号。

阮宁宁搜了搜白新雅的名字,看到白新雅从海边拍摄的照片,眼神中都是海风冰冷微咸的气息。

搓了搓手指,她看白新雅扶着帽子跑下来,眉眼飞扬如飘飞的蝶,不由得为她名义上的丈夫点蜡。

这可不是他这种冷面面瘫能追上的姑娘。

她给大面包套上狗绳:“雅雅姐,一起去遛狗?”

白新雅揉了两把大面包的肥脸,点了点头:“这边安保不错,大多是老年人在,我也可以随处走走。”

阮宁宁从身后突然间抽出来几张照片:“虽然我忘记了过去,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雅雅姐的小粉丝了,雅雅姐能不能赏脸给几张签名?”

白新雅惊讶了一瞬,就干脆利落的掏出来一根签字笔写上名字。

阮宁宁好奇的瞅了瞅白新雅的裙子,这才发现在侧边是有暗袋的,难怪能掏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看着两人愉快离开的背影,一个身穿职业装眉眼格外英气凌厉的女子站在别墅门口不远处,眼神中充斥着不解和怨恨。

等到两人的身形完全看不到,她这才走进别墅中:“我来找沈莹。”

沈莹匆匆赶了出来,看到来人有些意外的打了声招呼:“周姐?”

周文玉冷然的点了点头,那模样和傅景堰一般无二,沈莹看了有些发怵。

“傅总要去温城出差,收购一块地皮,需要你我跟着去。别墅这边傅总会派保镖过来,于妈也会照顾好夫人和白小姐。”

沈莹犹豫片刻,才说:“这,很急吗?夫人刚出门,这种事还是当面说一句才好。”

周文玉算了算行程,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她来过别墅不少次,熟悉的敲了敲于妈房间门,于妈开门顿时眉眼含笑:“这不是文玉么?”

“姨妈,我顺路来办事,过会就走。”

于妈连摸了摸她的头发:“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瞧着又瘦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姨妈这里也给你攒了嫁妆,什么时候给姨妈带个外甥女婿来啊?”

周文玉仅剩了于妈一个亲人,却也不愿意听这种催婚的事,只好转移话题,聊了一会儿就去花园里透气了。

馥郁的花香惹人烦躁,她皱着眉头正打算去找沈莹,却在走到二楼阳台下,隐隐听到了二楼刘雪打电话的声音。

“查,阮宁宁一向霸道,我不信没人敢揭发她的恶劣行径。”

刘雪挂掉电话,着急的在房间打转。

她们现在就在阮宁宁的地盘,刘雪实在是不放心白新雅那个傻妞,还是得她自己出马。

勉强联系了几个以前被阮宁宁买水军黑过甚至封杀的艺人,又联系了几个熟悉的营销号。她这次绝对得一次性击垮阮宁宁,也得让白新雅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安慰自己,反正阮宁宁这是自作自受,她也不必良心不安。况且以傅总对白新雅的态度,新雅自己背景也不俗,不怕阮宁宁报复。

但是毕竟是做贼心虚,刘雪在别墅待的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她手机震动,还没来得及看消息,就听到白新雅和阮宁宁说笑的声音。

“那好,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你现在应该还没见过片场什么样子吧?”

阮宁宁有些累了,车祸除了最严重的失忆和骨折,也带给她了不算太严重的轻度脑震荡,致使她现在很容易疲惫。

抱着累的直吐舌头的大面包,阮宁宁点了点头:“嗯,那我先去休息了。”

白新雅点了点头,一进门就看见了刘雪站得笔直,无奈道:“这是做什么?”

刘雪摇了摇头,这种事就不让白新雅知道了。

她握紧手机,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被恐吓的经历,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死老鼠死鸡死兔子,还有各种地方出现的奇怪钉子,都不会有了。

白新雅见到她脸上的快意,顿了一下:“别做多余的事。”

刘雪收敛表情:“这些与你无关,明日开拍的《江南春雨》是民国戏,最近管住嘴,旗袍可是最考验身材的。”

白新雅被转移了注意力,唉声叹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接了这个剧本。

第二日一早,白新雅没等刘雪催促就一大早起来,收拾好就自己开车带着阮宁宁去片场玩。

刘雪则是帮她安排后续工作并没有去,只嘱咐了几个助理照顾好白新雅。

白新雅难得没人管教,开车格外快。阮宁宁面无表情坐的笔直,或许这就是美女的共通之处吧。

阮宁宁其实并非只能坐轮椅,右腿也还可以用力,但是奈何轮椅太舒适了。

于是,在片场众人的注视下,当红小花亲自开车送来的人,勤勤恳恳的拄着拐下车,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后备箱拿出她的轮椅,

呼——

她长出一口气,然后将拐放在车边,自己则是找到白新雅的化妆间,开着轮椅就进去了。

得知白新雅的造型要弄两个小时,阮宁宁失望的离开化妆间。也没走远,就一边看那些人拍戏,一边拿着白新雅的剧本看了看。

这还是白新雅看她无聊翻出来的,她本身早就背下了台词,也不怎么用到剧本,不如拿给她打发时间。

当王导和男二贺煦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少女坐在轮椅上,垂下头看着手中的剧本,阳光从背后照射进来,空气中带着些许漂浮的灰尘。

明明逆光下连眉眼都看不清,可是微微飞扬的碎发依旧带着青春温柔的气息。

王导顿时觉得自己不需要发愁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唐文华小姐的模样?

贺煦却认出来了阮宁宁,表情有些僵硬的上前打招呼:“阮,阮小姐,没想到您竟然来片场了。”

阮宁宁抬头,眉眼间带着些许迷茫:“贺煦?”

贺煦尴尬的微笑:“是我,您这是来……”

她不感兴趣的低下头:“我来看雅雅姐拍戏,没想到能看到你,晦气。”

贺煦眼神晦暗,又带了些许嘲讽,阮宁宁看了有些奇怪他的态度,可那情绪一眨眼间就不见了,仿佛幻觉。

这时王导走过来问她:“你是哪个公司推出来的新人?”

阮宁宁摇了摇头:“只是过来看朋友,抱歉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王导却有些失落,不是圈内人的话就不一定能出演了。不过看她手中的剧本,他还是努力了一下。

“你这看了不少,对唐文华这个角色有没有什么想法?”

阮宁宁哑然:“您想让我出演唐文华?”

她有些惊讶,却有些心动,实在是唐文华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出场只有前三集,戏份很少,台词更少,却十分重要。

她能够理解王导的心情,犹豫几秒钟就答应了。

唐文华的戏份的确不多,台词只有两句,她今天就可以拍完,并不耽误什么。

只是,在她沉下心来拍戏的时候,网络上那些阮宁宁曾经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在幕后的推手之下逐渐发酵。

“傅总!”周文玉有些失态,“傅总您这是!”

傅景堰本来已经到了拍卖会现场,突然间不知为何看了一眼手机就掉头,这次拍卖的这块地皮对公司很重要,不能随意放弃。

傅景堰难得眼中满是怒火,却强行压下,平复片刻才道:“沈莹,订下午拍卖会后的机票。”

沈莹应下,趁别人不注意看了一眼消息推送。

只见如今热搜第一的,正是#阮宁宁混出娱乐圈#!

阮宁宁的唐文华是所有人都没想象到的贴合,就仿佛书中的唐文华坐在那,整个人清清泠泠的散发着书墨香。

难得愉悦的离开片场,阮宁宁却发觉到身边多出了不少不善的目光。刘雪不知何时来了,白新雅抱歉的说她还有通告不能送她回家了。

阮宁宁点点头,打开手机正欲给司机打电话,却看到了那条推送。

毫不在意的划掉,给司机打电话。反正她也没打算在娱乐圈久待,至于她那个公司,她也只负责砸钱不负责管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对她没有什么关系。可当她在家里看到了本该在出差的傅景堰时,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

家里没有其他人,就连于妈和佣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低垂着眉眼,没打算去触傅景堰的霉头。

而原本坐在沙发上上的傅景堰却拦住了她,将一叠资料丢进她怀里。

“你那些争风吃醋我不管。”傅景堰声音冷的仿佛要结冰,“可你不该动新雅,她与世无争,惹了你什么?”

“你是我丈夫。”阮宁宁平静的说,“而你喜欢她,这不够么?”

傅景堰没忍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颊,将她的头都打的偏了过去。

阮宁宁冷笑了一声,擦了擦嘴角被牙齿磕破流出的血,嘶了一下。

“你下手真重。”阮宁宁笑得轻快,“不过真可惜,那是我胡说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生气。”

傅景堰皱眉:“什么?”

“可真是关心则乱。你忘了么,我失忆了,这种事情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做,谁知道呢?”

傅景堰表情越发阴沉:“你别在这里和我装,难道你还要说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吗?”

“呵。”阮宁宁没有什么可辩解的,她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没有人相信。

“与其在这里逼问我一个失忆的人,你倒不如查一查是谁将这件事爆出来的。要知道,我现在要是出事,丢的可不只是阮家的颜面。”

说完,阮宁宁自顾自去了厨房里取了些冰块包上,脸上逐渐红肿,她需要冰块冰敷。

傅景堰对阮宁宁更是厌恶,但是她说的是事实。正欲打电话给沈莹处理,却想到沈莹和她关系不错。

最终他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了周文玉去查。

他刚挂断就有另一个人打了进来,他烦躁的想要挂断,看到来人却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新雅,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阮宁宁那边我……”

“阿堰,你今年二十六岁了。”白新雅的声音格外冷静而遥远,“有些事,就如海面上的冰山,你看到的永远都不是全部。”

“你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白新雅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之后仍是笑容灿烂的转过身:“刘姐,怎么还不走?”

刘雪要去推搡她,被白新雅一把捉住了手腕,不甘道:“你凭什么解雇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白新雅平视着她,却好似俯视:“我不需要蠢货的自作主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搞事,别人最喜欢利用你这种枪。”

“阮宁宁是个疯子,如果你真的对上她,她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又无能为力。”

“车祸之前,没有任何人敢惹阮疯子,就算是商云柚都只敢小打小闹。你当我不知道你联系了商云柚?可惜,她可不会掺和进来。”

刘雪面色僵硬,白新雅怎么知道她被商云柚拒绝了?

白新雅不欲和她多说,打电话叫保安上来把刘雪带了出去。她没在微博上表态,但是她还是有些可惜的,恐怕唐文华的戏份要重新拍了。

王导这时候也是坐立不安,咬牙半晌,决定道:“不管了,我会对作品负责,阮宁宁的戏份留下!”

阮宁宁敷了半天,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才好了些,五指印却还是那样明显。

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她只好又来到厨房,再取一些冰块。

她来到一楼时,傅景堰还在,对她仿佛不存在一般的漠视。阮宁宁乐得清静,像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不好。

热搜已经撤掉了,很快人们被白新雅更换经纪人吸引了注意力。有敏感的人将这件事和阮宁宁被爆联系起来,但是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白新雅特意给阮宁宁打了电话,阮宁宁瞧了傅景堰一眼,接了电话:“雅雅姐?”

白新雅依旧很开心的样子,丝毫不受网络影响:“我妹妹新颜来给我当新的经纪人了,晚上要不要出去吃火锅,让你们认识认识?”

阮宁宁又看了傅景堰一眼,答应下来:“好,不过带我的话只能吃鸳鸯锅了,我暂时还不能吃辣。”

白新雅摆摆手,然后想起来她看不到:“没关系,鸳鸯锅就鸳鸯锅,总算没人管我了,这次火锅我要吃个够。”

阮宁宁失笑。

“我晚上要出去吃,你?”

傅景堰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文件,一个字都没回给她。空气中弥漫着冷意,明明是盛夏却有种隆冬的冰冷。

阮宁宁毫不留恋的离开,却在即将出门时想起脸上的伤,回到房间用粉底盖了盖,针扎一样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

虽然隐隐还有些指印,但是将长发散下,也不明显了。

司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路并不远,她自己坐着轮椅就去了。上午还在热搜,许多人记得她的脸,她目不斜视的掠过那些指指点点。

白新雅和这家火锅店的店长是好友,火锅店主打养生,鸳鸯锅也很出名,特地给她们留了个小包间这才有位置。

白新颜是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姑娘,看到她散着头发不方便吃火锅,拿出一个发圈递给她。

“绑上一些,吃起来比较方便。”小姑娘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小月牙,脸颊两边的小酒窝格外甜美。

阮宁宁一边扎头发一边口中撒娇嫉妒道:“雅雅姐难怪对我这么冷淡,原来已经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了,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平平无奇的假妹妹?”

直说的白新颜脸颊两边都红起来了。

傅景堰在家里等来了周文玉的结果,其实并不难调查,白新雅根本没给刘雪留颜面。

只是,那些事也不是假的。傅景堰无法理解白新雅为什么要特地来警告他,他不能让事情继续发酵,但是他对阮宁宁的厌恶依旧是越发膨胀。

他最终将电话打给了傅董:“父亲。”

傅董这时候正在和白家老头儿下棋,接到电话就佯装无意,毁掉了那局即将输掉的棋。

“阿堰啊,新婚怎么样?”

傅景堰沉默片刻:“如果我现在离婚,阮家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傅董顿了一下,问:“怎么,和阮家那个小丫头性格不合吵架了?”

傅景堰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傅董叹了口气:“罢了,只要别闹得太难看,随你。”

挂掉电话,傅董也没了下棋的心思,长叹道:“儿女都是债啊!”

白家老头子也道:“可不是么,新雅那丫头也是……唉,不听劝啊!”

白新雅送走阮宁宁,车里沉默下来,白新颜大气不敢出,僵硬的坐在后座。

“再过几天就是六月初五,把那天一整天的行程给我空出来。”

“姐。”白新颜鼓起勇气问她,“你以后还会结婚吗?”

白新雅一脚踩下油门,激烈的风声中,她低声说了一句话,白新颜没听清。

不知为什么,别墅里的佣人一直没回来,阮宁宁刚享受了没几天的服务,如今只能自食其力了。

傅景堰自从那天她和白新雅出门回来后再没见过,倒是在桌子上留了份离婚协议,她没签字,丢在了垃圾桶。

没人理她也乐得自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她不想管。

让她可惜的是,白新雅也没来了。白新颜作为一个狂热的买房爱好者,将自己多年来的零花都拿去买房了,所以她们就放弃了借住,选择去住白新雅的房子,忙碌于拍戏中。

在她独自一人的时间里,她喜欢上了网购。无论是阮家还是傅家,在金钱上都没少她的,随意花用不买车买房之类的足够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将院子里的香槟玫瑰全部铲除,换成了向日葵。不过这种向日葵开得热烈,却并不是能产瓜子的品种。

于妈在微信上还很关心她,给她发来了许多礼仪视频,她在确定于妈不会透露去干嘛了之后,将她拉黑了。

学什么习,咸鱼不好么?

三楼的钢琴,在没有人的时候也去弹了几次,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也只好将它放在那里落灰了。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她的腿都好了不少,离完全愈合也没差多少。轮椅已经可以搁置了,平时出门全靠拐。

傅景堰这两个月的特意忽视下,几乎已经忘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直到白新雅的新剧《江南春雨》因为一直无法过审,王导求到了他这。

周文玉将成片带过来时,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句:“这里居然还有夫人出演?”

傅景堰神情恍惚了一瞬,这才想起来她说的是阮宁宁。

周文玉看到他恍惚的神情,心中的嫉妒让她不自觉越发憎恨阮宁宁。凭什么阮宁宁那样一个人都能嫁给傅总,还不是因为家世,所以随随便便压下所有黑料,依旧当她的阔太太。

周文玉手中不自觉用力,如果,如果她和傅总离婚……

“将东西放下吧。”傅景堰的声音让周文玉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略慌张的放下东西,匆匆离开。

想要扳倒阮宁宁,她得从长计议。

傅景堰看过白新雅所有的戏,如今这一部自然也要看。然而第一集开头,出现的却是阮宁宁扮演的唐文华。

唐文华几乎是所有人觉醒的那个点,所以当时王导见到那样贴合唐文华的阮宁宁时,无论如何都不肯换掉她。

在唐文华死之前,所有人都只是民国中依旧过得滋润的少爷小姐。唐文华是其中一员,学习很好也去留学过,哪怕后来生病再无法站起来,依旧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高不可攀的女神。

这是一篇IP改编剧,原著里曾经说唐文华,总是穿着一身漂亮的旗袍,坐在轮椅上看书。她眼神疏离,坐在窗边看街道人来人往,仿佛神明俯瞰众生。

后来,男主在一场宴会上见到了唐文华,她独自坐在角落。男主好奇的走过去,唐文华突然问他:“你觉得,战争是什么?”

“它丑陋而污浊,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唐文华在所有人沉溺于纸醉金迷的繁华时候,在一个格外漆黑的夜晚离开了。

她放了一把火,烧掉了驻扎在城外的敌军军营。没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包括她自己。

她就守在军营的门口,坐在轮椅上看着书。她坐的笔直,即便是闭着眼依旧没人相信她死了。

唐文华是一个信号,打响了这个春天的战争第一枪。所有人都追逐着她的脚步,而江南繁华下丑陋的真实也逐渐展开。

白新雅在里面是运筹帷幄的女主,可傅景堰第一次看不到白新雅,而是不断播放前三集唐文华的片段。

过了半晌,他打电话给王导:“我帮你疏通关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王导喜出望外:“您说,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

“唐文华的片段,换人重拍。”

他突然间不想工作了,想去看白新雅一眼,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自己去开车。没等过多久,他察觉到什么,看向后视镜。

那辆黑车,好像从公司门口就在他身后。

他突然脚踩油门,直接闯红灯,不理会其他人的咒骂,只为了甩脱那辆车。

那辆车紧追不舍,司机的表情越来越疯狂,他突然认出来,那人竟然是他之前的竞争对手。只是后来经营不善,前不久听说破产了。

他咒骂一句,那个人明显已经精神不太对劲,他七拐八弯往偏僻的方向开去,同时报警。

可是正常人是拼不过疯子的,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随后意识开始模糊。

他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同伙,只是看到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时,抓住了来人细瘦的手腕。

“带我离开,有人谋杀。”

之后就没了意识。

阮宁宁难得出门买了些衣服,为了方便开着她的小轮椅,真的很顺手。

带着小裙子回家的路上,却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凑近去看看是否需要急救,却看到了神志不清的傅景堰。

她在救人要紧还是当个富有的寡妇之间纠结了好久,才决定还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毕竟她现在已经足够富有了,不差钱。

还是给自己积点德。

将衣服塞到下面,傅景堰搬到轮椅上,就给轮椅设定了自动导航到别墅。

她庆幸自己今天开着小轮椅出门,不然可没地方放傅景堰。不过好像不开小轮椅似乎也碰不到这件事,啧。

她算了算距离,叹了口气,拄着拐往家里走。

运动量严重超标,下周不出门了。

等回到家,阮宁宁已经累成了一条咸鱼,然而看着轮椅上的傅景堰,还是任命的将他放到沙发上躺着。

身上表面来看多是擦伤,但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损伤,任命的在他身上摸了半天,幸好手机还在。

用他的指纹打开手机,找到里面一个备注为谢医生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对面几乎是秒接:“喂,傅景堰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吧,是不是上次那个小明星的联系方式帮我找到了?还是你终于承认自己面瘫是病准备来我这里来一套治疗套餐……”

阮宁宁尴尬的听了半天,不得不打断他:“傅景堰在宁曦花苑32号,他出了车祸,不知道伤重不重,目前已经昏迷了。”

谢洲神色一正:“不要乱动他,我马上来!”

阮宁宁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愣了一下,随后又听见傅景堰低声喃喃了一声“新雅”。

她深吸一口气,真是欠你的,就当是拿了这么多零花钱的报应吧。

“还好,除了擦伤主要是有些轻度脑震荡,过不多久就该醒了。”

谢洲松了口气,他就说这祸害命硬,这点小伤甚至枉费了他拿来的那一大堆检查仪器。

阮宁宁早就不关注这个了,从轮椅下边拿出自己新买的裙子,欣赏了好久才想起来谢洲是个大夫。

本着不看白不看的精神,阮宁宁豪放的提了提裙子:“谢医生是吧?你帮我瞅瞅我这腿,还要多久才能正常走路啊!”

谢洲有些无语:“叫我谢洲吧,这看不出来的,需要拍片看。不过目测你养的不错,正常来说三个月就可以了,你可以自己算算日子。”

阮宁宁算了算,垮下个脸:“还有二十天。”

谢洲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多久了,别灰心。话说多谢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敢救我兄弟,当时那情况,要是还有同伙我兄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阮宁宁一脸看傻子的看着他:“我可还没有做寡妇的准备,有什么敢不敢的关系?”

谢洲沉默了半天,突然间惊叫:“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阮疯子?”

阮宁宁: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谢洲想起刚才的话,尴尬的快要用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来。他只好看向窗外,这才发现,黑暗中花枝招展的,竟然是一大片张牙舞爪的向日葵。

他好像记得,这里以前种的是香槟玫瑰?

兴许是谢洲的声音太大,傅景堰正在此时,皱着眉头醒了过来。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眉头皱的更紧。

阮宁宁看他的样子,小声嘟囔:“皱的像个小老头一样,真难看。”

谢洲则是难得正经:“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晕,有点疼,浑身无力。”

“还行,就是轻度脑震荡的症状,休息一段时间就好。”谢洲从药箱里掏出几盒药,“自己看说明书吃就行了。”

傅景堰应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头:“我不是出车祸了,怎么在这边?”

谢洲刚想开口,阮宁宁抢先道:“你车祸的时候给谢医生打了电话,谁知道你为什么让他送你到这边来。我自己过得挺好的,你能走赶紧走。”

谢洲本来不应该搭话,现在明显是两口子吵架,他恨不得立刻消失。

但是他不得不提醒两人:“近期还是留在这边比较好,那些人不知还有没有同伙,就怕还会二次袭击。这边没几个人知道有人住,算得上隐蔽,至少要等到调查清楚。”

阮宁宁脸上不是很满意,但是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他就要留下来了,只好杵着拐回屋,眼不见为净。

谢洲表情扭曲的指了指阮宁宁的方向:“怎么回事啊?”

傅景堰冷然道:“分居而已,她不肯离婚,自然这样拖着。”

谢洲有些惊讶,难怪最近没听说阮宁宁的消息:“怎么,总不会你还惦记着白新雅吧?”

傅景堰眼神飘忽了一瞬。

“不是,你惦记什么不好,非要惦记个寡妇。”谢洲咂咂嘴,“你这什么品味。”

傅景堰却骤然怔住:“你说什么?”

谢洲更是意外:“不是吧,那群人说怕你接受不了没告诉你白新雅结婚的事,结果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

他握紧拳头:“什么时候的事,寡妇又是什么意思?”

阮宁宁听到这个也不走了,默默回来听着,丝毫不畏惧傅景堰的冷气。

谢洲便坐了下来:“本来也就打算瞒着你几日,没想到谁都没想起来告诉你。”

“白新雅五年前就和家里决裂,偷偷嫁给了罗家那个一意孤行去当了缉毒警察的老大罗戎昇。”

“结果没过半年,罗戎昇在风城执行任务时受伤成了个植物人,再没醒过。白新雅和白家决裂,罗戎昇为了当警察也和家里没了联系,白新雅为了给罗戎昇挣医药费就去了娱乐圈拍戏。”

“直到如今罗戎昇也未曾醒来,白新雅就这么守着他,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阮宁宁不知为何心中异常慌乱,看到傅景堰不可置信的模样,却依旧忍不住出声嘲讽。

“亏你暗恋了雅雅姐这么多年,却依旧看不清雅雅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如同海边浪花的人,通透而冰冷,在每个人心口撩拨却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停留。”

“因为浪花永远属于大海,强行留下,也不过一潭死水罢了。”

“你够了!”傅景堰怒斥道,本就不适的头更是觉得快要裂开。

阮宁宁也不知为何莫名暴躁,口中带刺:“怎么?不肯承认喜欢的人已婚的事实,就将气撒到我身上!您可真是惯常会欺软怕硬的。”

傅景堰捂住头,不欲与她争论,转向不知所措的谢洲:“出事时,可是我……住院那段时间?”

“要早几天,还没等告诉你你就出事了,我们也不敢在那时候说,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连白新雅嫁人的事都不清楚。”

傅景堰却想到了风城那个地方似乎有些耳熟,低声喃喃:“风城,风城?”

阮宁宁听他念叨这个地方,脑子整个都仿佛成了浆糊,她突然间尖叫:“不要再说了!”

两人一愣,随后就见她昏了过去。

“等到了春天,我给你在那片山坡种满向日葵好不好?”

“明天晚上我们逃课出去吧,听说南边寨子里有人看到好多萤火虫。”

“我,我先带他们去找李叔,你快回家去!”

“快走,快……走啊!”

……

阮宁宁骤然睁开眼,一瞬间眼神失焦,恍惚间,她仿佛什么都记起来了,又在转瞬间,记忆笼罩于浓雾之中。

她下意识摩挲左边手腕,一道浅浅的伤疤横亘在那里,谁也看不到,却可以触摸到残留的痕迹。

泪水从眼角滚落,可是她已经忘了自己在伤心什么。

谢洲本想问她如何,看到她这幅样子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退出,叹了口气。

傅景堰靠在沙发上休息,不耐道:“什么情况,醒了么?”

“醒了,可能是因为有部分记忆恢复造成了冲击,这才昏了过去。没有其他情况,不过这段时间恐怕我得留下了。”

傅景堰抬眼,语气平静:“这么闲?”

谢洲翻了个白眼:“屋里两个人,一个伤一个残,靠你们彼此照顾,我估计得准备订墓地了。”

而且,他想到阮宁宁手腕上那道明显是自杀导致疤痕,突然间有些好奇她的过去。

阮宁宁自从醒来之后,越发沉默,让傅景堰有些不习惯。此时的她隐约有了些唐文华的影子,沉默,又不知何时会爆发。

傅景堰虽然不是惜字如金的人,但是没人主动说话时他也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以至于接连几日里,整个房子里都是谢洲一个人在嘀嘀咕咕。

这天阮宁宁主动找到谢洲:“你知道哪里能买到氟西汀。”

谢洲皱紧眉头:“那是处方药,不是很好弄,你要这个做什么?”

阮宁宁若有所思,转身离开:“买不到算了,只是,这两天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谢洲眉头皱的更紧了,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氟西汀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她什么时候得了抑郁症?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她手腕上看到的伤疤,紧张的看了她半天。然后只看出,现在这姑娘没心没肺的,格外欢乐,整个人透露着一丝咸鱼死宅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在失忆之前就好了,还是因为失忆才好了。

阮宁宁坐在门口,随着这几日的相处,傅景堰反而对阮宁宁的观感好了不少。就像这时候,傅景堰还能主动问她在做什么。

阮宁宁托腮:“等快递啊,买了些东西,快到了。”

然后她想起了什么:“查到那个共犯了么?”

傅景堰手中动作一顿:“查到了,已经逃到国外去了。”

“哦。”阮宁宁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她这是在赶我走?

傅景堰气极反笑:“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我的房子。”

“这样吗?”阮宁宁突然间站起来,杵着拐走到客厅一角,拿出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真是多亏了她早有准备。

“我只要这套房子,你要是答应就签了。”

傅景堰五味杂陈,两个月前他恨不得赶紧离婚,现在看她如此果断,竟然也有了些许异样的不满。

“怎么突然想通了?”

阮宁宁笑了笑:“没什么想不想得通,总归我们没什么感情,况且我对我的记忆有了些眉目,我想去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

傅景堰将协议接过来,却没签字。

“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宁宁看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不忍笑出声。

谢洲走了过来:“笑什么呢?”

“咦?”阮宁宁看了他一眼,“傅景堰都走了,你怎么还在?”

“?”谢洲一脸茫然,傅景堰不是还没养好么,怎么走了?

阮宁宁看他还站在这,不由得提醒:“你不觉得孤男寡女,尤其我还是个已婚人士,共处一室不合适?”

谢洲垮下个脸,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东西离开。出门时正遇到送快递的,转头一看,阮宁宁拆开盒子,你们是一瓶尚未发光的萤火虫。

萤火虫在晚上会发光,阮宁宁喜欢一切耀眼发光的东西。

她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去带她看过整片森林的萤火虫。

可她把那个人忘了。

他走出十几米,还没等叫车就看到开走他车的王八蛋傅景堰就把车停在拐角处。

费劲的把东西搬上车,他抱怨着上车:“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等我。”

傅景堰却没理他,从车窗看到阮宁宁一瘸一拐的关上门,不知为何,那身影有些落寞。

回想起来,她自从失忆就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熟悉些的沈莹也被他调走了。

难得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却在听到沈莹的声音时,觉得自己又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到嘴边让沈莹来别墅这边的话一转就变成了让沈莹加班,他下午要回公司开会。

沈莹:所以,社畜不配拥有假期对么?

沈莹看着眼前的沙滩阳光比基尼,总之怎么也在下午赶不回公司了,反而平静下来,戴上个墨镜躺在沙滩椅上,打通了周文玉的电话。

“文玉姐,下午傅总要回公司开会,我在外面实在是赶不及了,能不能替我一次?好说好说,回头请你吃那家新开的法餐。”

成功将工作托付出去的沈莹,心情不错的享受她难得的假期。

讲真,她现在格外希望傅景堰多生病两天,她实在是和那些拼命三郎三娘们拼不动了。

再这样,她就得考虑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一些的植发机构。

阮宁宁的萤火虫只存活了三天,却给了她一个动力,让她找人将那架白色三角钢琴从琴房搬了出去,挪到一楼当个摆设。

她从网上纠结了好几天,挑挑拣拣试图选出最好用的工具。

傅景堰却在这几日,又发觉了那伙人的踪迹。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雇佣了一批亡命之徒,之前的意外绝对不会是第一次!

而这些人除了冲着他来的,剩余的几乎都是冲着阮家,以及一个意外的人选。

贺煦。

现在微博话题中,最多讨论的正是贺煦在综艺上险些被人绑架的事。

贺煦现如今也算得上当红小生。因为之前拒绝阮宁宁,而后阮宁宁被全网黑的那天,他也被人可怜导致粉丝暴涨,正是名气最盛的时候。

正赶上王导的《江南春雨》开始宣传,贺煦乘着白新雅的风,跟着剧组上了个综艺宣传新剧。然而没人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位工作人员就那样递上了一杯混合氰化钾的饮料。

幸好节目组因为本身节目游戏有一定的受伤可能性,配备了医生,在最快速度的救治之下,贺煦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件事一出,全网哗然,声讨那位工作人员。可当他们找到那人时,那人却早就逃出国外。

资料中,对那位工作人员也有一定的信息量。那人在节目组干了好多年,半年前因为独子患病,去借了高利贷。

上个月,独子死了,催债的人追到了他家中。直到出事当天,那人一直躲在家里,从未和任何人接触。

傅景堰看到这感觉不对劲,要不是调查的人判断错误,单纯只是工作人员和贺煦有私仇。要不然,那幕后黑手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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