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凤杰是小说《鬼王毒宠:妖娆小魔妃》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倾城色写的一款玄幻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鬼王毒宠:妖娆小魔妃》的章节内容
盛夏七月,酷暑时节,太阳把大地烤得跟火炉一样,天地炙热得鸡蛋打碎马上就会熟透,闷热得一丝风都没有。
这种本该躲在家里乘凉的日子,京城里却出现万人空巷的盛况。
“听说太子殿下要砍了太子妃的头,走,去看看。”
“听说殿下亲自动手呢!”
……
喧哗声中,所有的人都朝一个地方跑去:断头台。
台下,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台上,站着一个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的女子,她身上华贵的衣裙早被鲜血染得殷红,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散乱的头发,挡住女子的面容,唯有那双大大的眼睛,光彩依旧。汗水,鲜血,顺着女子的衣裙滑落,滴到地上,开出妖冶的花。
她的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女的美,两人挽手站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苏意,你妖媚祸国,天生祸水,朕今日刺你千刀万剐,可有不服?”比大提琴还优美动听的嗓音,和平日里对她说着情话时并无异样,只是表情由温和变成了凌厉。
眼前这个人,是和她成亲五载的夫君:南墨。挽着他的人是她的亲生妹妹:苏双。
她帮他平内忧外患,铲掉所有挡路石,在她出生入死的时候,他却和她的妹妹暗中勾搭,狼狈为奸。
大事终成,他马上登基称帝,就迫不及待的除掉她。
“阿意,我为帝,你必为后,我们一同赏这大好河山!”
“阿意,等时势稳定,我们再生孩子,你生的孩子必为皇子!”
过去的句句甜言蜜语,还萦绕在耳畔,下一秒,就变成苏双的嗓音。
“苏意,你一个庶出之女,凭什么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娶你,不过是太子哥哥要保护我,所以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
“其实,他喜欢的自始至终的只有我。”
原来,她成了阻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障碍。
多么的讽刺?
苏意的唇角轻轻勾起,浅浅的笑容在唇畔绽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淡定,从容的姿态,大家之气油然而生,明明狼狈如斯,依然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苏双比了下去。
苏双脸蛋扭曲,她最看不惯苏意这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就好像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淡然得超脱尘世,那种气质,让人往往忽略她平凡的容貌,何况她的容貌本不凡,于是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惊为天人。
苏意直视苏双,把她眼里之意读懂,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眸色里满是嘲讽。
“苏双,就算你坐上帝后之位又怎样?依旧改变不了你勾引姐夫的事实,你就不怕千夫所指吗?”
不小不大的声音,刚好够在场的人听到。
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全部的人都对着苏双的背指指点点。
“阿墨。”苏双抓紧南墨的手,脸上满是委屈,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南墨一阵心疼,伸手揽住她,柔声安慰:“没事,我马上收拾她。”
“来人,把刀呈上来!”
在一旁等候命令的侍卫恭敬的把锋利光亮可以当镜子照的匕首双手奉到南墨手中。
南墨握着匕首,缓步走近苏意,步履优雅,腰间的玉石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在阳光中折射出璀璨的流光。
他站在她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刀,匕首在空中划出美好的弧度,尖锐的利刃轻易刺破苏意的衣服,南墨手中稍微用力,就把她心头肉割下来。
凄厉的喊声冲破天际,直钻人的耳膜。
苏意看着自己的肉被人一片片的割下来,扔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野狗,跳上断头台,分食着她的肉。
艳红的鲜血,把整个断头台染红,残忍血腥的画面让围观的民众默默的转过身,不敢直视。
苏意奄奄一息的时候,苏双抢过了南墨手中的匕首:“阿墨,你累了,让我来吧。”
南墨把手中的匕首给了她,自动退到五步之遥。
“苏意,你肯定想不到你会有今日吧?”苏双并没马上动手,而是翻转着手中的匕首,几滴鲜血滑落,苏双皱了皱眉,似是不爽自己的衣裙被弄脏。
“知道阿墨为何下令把你千刀万剐吗?”苏双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因为是我要求的。”
刀随话落,寒光一闪,匕首就没入苏意的胸膛。
“哈哈哈哈哈,苏双,南墨,就算我死了,也会化为厉鬼,日日纠缠你们。”
苏意像是终于被苏双刺激到一样,撕破淡然的面具,诅咒出声。
怨毒的嗓音,刺破人的耳膜,直敲心头。
传言,苏意凄厉的喊声绕梁三个月不散,晚上断头台上还能听到她怨毒的诅咒声。
自此,天一黑,家家户户关门,无人敢外出。
夜,黑如墨,没有月亮,不见星星。
闪电时不时的划过天空,如箭的光束,狠狠劈开厚重的黑幕,照亮天地,也照亮地上的人儿。
雷鸣阵阵中大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剧烈的疼痛,让苏意醒了过来。
触目所及,一片黑暗。
苏意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她的脑海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她就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现在老天让她又重活一次。
她得把握这次机会。
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找那对狗男女报仇。
凭着这样一股信念,苏意往前走,黑暗中,看不到路的她被一颗小小的石子绊倒,努力了半天站不起来,苏意干脆双手扒拉着往前爬。
又一道闪电经过,在那瞬间的光芒中,苏意看到一座座泛着冷光的坟墓。
乱葬岗!苏意目光微缩。
这地方荒无人烟,她必须得爬到有人的地方才能获救。
哒哒的马蹄声,在雨声中时有时无,苏意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有救了,苏意挥舞着双手,身子前倾,刚好处于斜坡的她,就那样滚了下去。
脑子重重磕在马蹄上,苏意觉得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自己就被人抓了起来。
“居然没死。”粗哑的声音夹着惊奇响起。
黑暗中,就算近在咫尺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那一身肃杀就算再厚重的黑都掩盖不了。
这人是个杀手,而且听他的话,他是等在这里看她断气才走的。
娘的,凤家的人是有多恨她,都扔到乱葬岗了还让人看着,苏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多了股杀伐和决绝,这身子没有半分的灵力,眼前的人又灵力深厚。
她必须要快,准,狠的解决掉,不然她会再死一遍。
想法刚出,苏意的手就捏住对方的咽喉,手中用力,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死不瞑目。
松开抓着她手的衣领,苏意被摔倒在地,身上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眼皮厚重得睁不开。一道闪电劈过,苏意朦胧的视线中窜入几个高大的身影。
原来来的人不止一个,对方刚才太大意了,才会被她得手。
苏意心陡然沉下,眸中闪现厉色,扑到刚才被自己放倒的人身上,抽出他身上的佩剑。
有剑就不怕,苏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仗剑直立,煞气缓缓自她身上溢出,那是修罗的气息,只有从炼狱场上下来才会有的气息。
灿若星辰的眼眸点亮黑夜,苏意直视前方,长剑横在身前,蓄势待发。
几人被她的气势吓住,顿住脚步,一时间没了动作,雷电再次劈开黑暗,借助那刹那光辉,苏意看到她的面前站了四个人。
近乎实质的目光,锁住离自己最近的两人。那两人觉得仿佛有华丽而冰冷的生物游动过自己背脊,心中不由得一紧,如芒在背。
而此时,苏意动了,在闪电再一次破空之前,寒光划开哗啦的雨幕,利剑滑过眼前两人的咽喉,血花在剑尖开放。
厚重的血腥味在雨中弥漫,苏意踩在了尸体上,目光如狼,凶狠又冰冷。
一剑封喉,精准的剑法让两人后退,忽又觉得不妥,再次上前两步。
这次不再给苏意喘气的机会,无色的灵力悄然盛开,原地却无苏意的身影。
闪电在天空中舞动,璀璨的光芒照亮天地,同时也倒映出两人背后如鬼魅的人儿。
那毫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充斥着恨意的暗眸,可不是鬼?
两人感觉到背后的阴冷,下意识的回头,苏意手腕翻转,长剑灵动如蛇,爬过两人的咽喉。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最后两人死不瞑目,睁大了眼睛躺在地上。
苏意不再看他们,拖着步子,长剑在手,一步步朝凤府走去。
艳红的鲜血顺着手臂蔓流到长剑上,再沿着剑尖落下,还未在地上开出妖冶的曼罗陀花便被雨水冲刷掉。
剧烈的疼痛让苏意没有晕过去,脑子里的记忆渐渐的清晰。
她占据的这具身体叫凤月,乃凤家四小姐,天生废柴,又是低等侍女所生,于是理所当然的自小被人瞧不起。
前几天,凤月追她的心上人欧阳朗追了几条街。
人没追到,回家还被一顿嘲笑。
凤家家主凤杰觉得她丢尽凤家的脸,一怒之下就命人把她活活打死。
活活打死,凤月面色一片阴沉,森森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黑暗的角落,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这一切,从刚开始的冷漠到后面饶有兴致。
黑暗中果然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有趣的事情。
凭借着一股意志,凤月走到了凤府门前。高重的大门在黑夜中紧闭,苏意眸色肃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
“来了,来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响起,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张毫无血色,被凌乱发丝挡住的脸。
“鬼啊!”开门的守卫吓得大喊。
苏意不耐烦,一脚就踹过去:“闭嘴。”
清泉叮咚的嗓音极为好听却冰凉,那人产生一种极锐利的匕首在脖子掠过,下一秒咽喉就会被割开的错觉。
在他瘫倒的那一秒,苏意,或者说凤月一闪身,进了门。
娇小却不失灵活的身影,犹如幽灵在黑夜中游走。
大厅里,凤琴和她娘刘氏在惬意的喝着茶。
“凤月走了之后,我心情都舒畅了很多。”凤琴放下手中的茶。
刘氏哼了哼:“提那扫兴的作甚?”
凤琴以手托腮,大眼睛眨巴眨巴,如果忽略里面的狠毒,倒也不失可爱和天真:“只是想到此刻她早已被野狗分食干净我觉得开心而已!”
“恐怕不如三姐的意了”冰冷的声音,仿佛腊月的寒风,刮过凤琴和刘氏的耳畔。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让凤琴和刘氏齐齐僵住,两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到凤月那张脸时,凤琴吓得大叫:“鬼啊。”
刘氏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杯子朝她砸过去:“你还回来作甚?”
“你们当然不希望我回来了。”凤月侧身避过,杯子落在地上,破碎如花。
“但是我偏不如你们的意。”凤月逼近她们,恶毒的目光让她的面目更为狰狞。
凤琴和刘氏看她一身杀气,血腥恐怖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
凤月咧嘴笑了笑,笑容却不曾到达眼底:“你们把我害死就没想过我会回来吗?”
要不是她们的挑拨,凤杰不会生那么大的气,她就不会被活活打死。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响声的凤敏跑了过来。
看到凤月,她微微诧异了一下,片刻回过神来:“你没死?”
凤敏,她的大姐,此人比凤琴聪明,一眼就识破了凤月的计。
凤月倒也不慌,提起裙摆,坐在了高位上,傲然的姿态,好似天生的王者。
“让大姐失望了。”
若有所指的话让凤敏的脸变了色:“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了我们。”
凤月拿起桌子上的青瓷茶壶,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朝凤敏砸去。
毫无防备的凤敏被她砸了个正着,茶水和鲜血顺着她的头顶落下。
“敏儿,你没事吧?”刘氏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凤敏的头被凤月砸出了一个大洞,鲜血很快把头发粘成一撮一撮的,模样异常的可怖。
“是你不躲的,怪不得我。”看到凤敏充满恨意的目光,凤月无辜的耸耸肩。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对我大姐动手。”凤琴朝凤月扑过去。
凤月伸出脚,顶住凤琴的头,脚上用力一揣,凤琴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仅敢动手,我还敢动刀,你要不要试试?”凤月的手从背后伸出来,藏在她背后的利剑直指凤琴的脑门。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呆住,在气氛僵持之时,一道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你们在闹什么?”
凤杰大踏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高位上平时自己坐的位置上坐了个人,顿住,定睛一看。
看到是凤月,对方还拿剑指着凤琴,火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废物怎么还没死?”
她存在一天,就丢凤家的脸一天。
“放肆!”凤月目光凛然,霸气自露。
凤杰,当朝右相,当初她把他一手推上去,就是看在他是庸才好掌控的份上。找聪明的,会趁机扰乱局势,从中获利。平日里,他没少拍她的马屁,哪次见到她不是恨不得去舔她的鞋。
如今竟然对她大吼大叫,谁给他那个胆?
“废物怎么啦?废物就没生存的权利?何况我还是你的女儿,血浓于水,你竟然舍得对我下杀手,真的是畜生不如。”凤月目光如炬,直视凤杰。
这真的是凤月?她居然敢指责他?
“身为人父,你不及格,作为右相,巴掌大的家你都齐不了,谈何治国平天下?”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废物?
“有你这样一个爹,我觉得羞愧。”不咸不淡的,凤月又补了一刀。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他,她看中的就是他的无能。
凤月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全戳到他的痛处。
凤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反了,反了,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试试?看看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剑快?”凤月的剑架在凤杰的脖子上,犀利的话犹如淬毒的剑,冰冷要人命。
“你这个不孝女。”凤杰气得怒吼。
凤月阴测测的笑:“女儿?不好意思,你那个女儿已经死了,被你活活打死了。”
说话时,凤月的剑进了一分,凤杰感觉到了痛意,头皮开始发麻:“你,你要作甚?”
“如果我说,我要你们全部去死,你去吗?”特意拉长的声音显得有点飘渺,本应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觉得异常的寒冷,好似从幽深的地狱里,伸出一只狰狞的鬼手,反复的蹂躏着自己的脖子,流连在自己的咽喉。
让人不寒而栗。
嗜血的神情,无情的口吻,凤杰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一个人。
瞳孔不由得放大,却又无法置信,那人今日刚死,死在断头台上。
强劲的灵力,自冲进来的护卫手中溢出,凤月手中的剑被击落,手腕上鲜血横流。
“把她给我抓起来。”凤杰极为忌惮的退后。
凤月笑得诡异,目光无声的测量着动手的角度,气氛紧绷之时,一道轻渺不失有力的嗓音响起:“右相府今日好生热闹。”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脸色大变,有人甚至抖如糠筛,就算是凤杰,姿态也马上放低,脑袋恨不得垂到地上去。
宛如帝王般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凤月稍微抬眸,男子的面容便在朦胧的光芒中浮现在眸底。
瑰丽得难辨雌雄的脸,宛如工笔勾勒而出,极为纯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芒,一眼看过去仿佛会将人的灵魂吸附进去,盛满了深不可测和残忍。
一身神秘尊贵莫测的气息,好似黑暗中的王者,高不可攀,遥不可触。
帝熙!凤月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帝熙,四大宗门之首帝氏家族的世子,未来帝门的继承人,二十四岁灵力已经到达第五级,乃灵天大陆当之无愧的天才。
灵天大陆以灵力的高低来衡量个人的实力,从一级到九级,再到灵帝,灵仙,灵神,每高一级,能量高十倍。
五级之后,很难再高,有的人穷极一生都修不到五级。
而帝熙在二十五岁不到的年纪,到达了别人一辈子无法达到的高度,还掌控着财力,权势雄厚的帝门。
故,就算是帝王见了他,也得以礼相待。
凤月怎么都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来作甚?
有何目的?
他和凤杰不会勾结起来了吧?亦或者是凤杰去抱了他的大腿。
瞬间,凤月的脑里闪过无数的心思。
凤月自然不知,自她滑落山坡时,帝熙就在暗处看着她,一直跟着她回了凤府。
在她身上,他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这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故而在此时把她救了下来,看她苍白的面容,再耽搁一秒可能就没气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猎物,可不能就这般死了。
诡谲的眸子,直直的盯在凤月身上,周围的人偷偷抬起眼角,全都幸灾乐祸的看向凤月。
好像她下一秒就会变成死尸一样。
谁不知帝熙最不喜欢不干净的人,她,死定了。
在空气降到冰点的时候,帝熙终于有动作了,手腕一翻,凤月的怀中多了一瓶药。
“擦一擦。”冷酷的扔下三个字,帝熙转身离去,步履转动之间似有流云拂过,很是飘逸。
眨眼间,原地已无帝熙的身影,大厅里安静得诡异。
挣扎着,凤月拖着一身的伤自地上起来,无视所有人惊诧的目光离去。
是的,她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再不上药就来不及了。
走到暗处,打开瓶盖把大半瓶的药倒在手里,凤月对着后背胡抹一通,剧痛顿时消退很多。
传言帝熙乃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这名神医更多的是杀人,并非医人。
权势滔天的他,向来为所欲为,根据自己的喜好行事,性子阴晴不定。
不知他今晚想作甚,想起帝熙那双幽冷的黑眸,凤月皱眉。
他该不会是觉得她好玩,所以不想她死得那么快吧?
在无数的心绪间,凤月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她住在丞相府最偏远的地方,和前院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里荒凉得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两间摇摇欲坠的瓦房,屋顶瓦砾破碎,里面和外面的天气一个样,院前荒草丛生。
穿过高达人腰的野草,凤月到了门前。
因为好几天没有打扫的缘故,门板上蒙了厚厚一层灰。
凤月推开门,灰尘簌簌落下来。
“咳咳”凤月一手掩鼻,一手扇开灰尘往里走。
幸好里面还算是干净的,一张床,一个衣柜,连梳妆台都没有,屋内摆设简单得可怜。
这就是她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顾不得多想,凤月倒在床上睡过去,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打仗拼下来的那股意志支持。
等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暗处的帝熙离开,他的府邸,早有人把他需要的东西呈在他面前。
看着手中的资料,帝熙觉得实在有趣,死而复生,性情大变,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大胆又有趣的人儿,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
听着帝熙轻妙的笑声,底下伺候的人不由得颤抖。
与其让帝熙感兴趣,他们宁愿去死。
把资料上的每个字都看了一遍之后,帝熙从中抬起头来,精致艳丽的薄唇轻启,阴凉的声音响起:“吩咐下去,盯着她。”
“是。”一道飘渺的影子,快速的飘离大厅。
一觉睡到大天亮,凤月觉得好受了很多,正打算再赖一下床时,一阵脚步声突然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院前。
“妹妹,在吗?”比夜莺还优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光听声音就让人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说话人是何等的美貌。
不用看凤月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凤莉,她的二姐,凤家姐妹里真正厉害的角色,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手段和心计都有的女子。
小小年纪,她的灵力已经到了三阶,被誉为天才少女。
凤月打开门,顺势慵懒的靠在边上,明明很随和的姿态偏偏给人一种蓄势待发之感,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化为猛兽扑上来,说出的话更是冷得毫无情绪:“不知二姐有何事?”
凤莉娇笑:“好久不见妹妹,甚是想念,特意来看看。”
真诚的语气,和善的面孔,清澈的目光,这样的人说的话,恐怕没人会怀疑吧?
当初她就是这样上了当,以为对方真的拿她当妹妹看待。
结果呢,对方捅了她的心窝子一刀。
“凤月,乃风月耶,当初你娘趁爹喝醉爬上他的床,阴差阳错之下有了你。”
“一场风月事,一个荒唐人!”
充满讽刺的话语,比刀还凌厉的眼神,至今清晰的映在脑海里。
那时,她才知道,凤莉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纯善良。
一切都是她装的。
“托姐姐的福,妹妹我现在挺好的。”凤月皮笑肉不笑,眸色淡得几乎没有颜色,以至于凤莉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如果姐姐没事的话,妹妹就不多留了。”凤月作势关门。
凤莉抬手,灵力挥洒而出,门被她固定住:“妹妹何必着急?我这次来,是要跟妹妹说一声对不起,欧阳哥哥……”
凤莉嘴里的欧阳哥哥,就是欧阳朗,这具身体的意中人。
三年前,她和凤莉上街游玩,一匹疯马自街的另一头冲了过来,危急关头,鲜衣怒马的少年,从天而降,犹如天神。
他救了她。
她对他一见钟情,自此穷追不舍。
凤莉假装帮她追欧阳朗,给她出了无数的主意,她一一照做。
想不到欧阳朗不仅不喜欢她,反而越来越厌恶她。
她想不通,懊恼的跑去跟凤莉诉苦。
想不到她看到了精彩的一幕,她最亲爱的二姐,正在她的背后极尽的嘲讽她。
于是,她终于知道,她错得多么离谱。
对方的所谓热心帮她,全是为了看她出丑。
气不过的她,跑上去甩了凤莉一巴掌。
恰巧欧阳朗到来,他把凤莉护在身后,狠狠呼了她一巴掌。
于是,她又知道了,他喜欢凤莉。
自此,每当凤莉提欧阳朗,她就想起当初的屈辱,忍不住跑上前去撕对方。
毫无灵力的她,根本不是凤莉的对手,每次都成了别人的笑料。
这次,对方故伎重演,不过是想让她暴走,再次出丑而已。如果是凤月的话,真的会,可是苏意不会。
“姐姐的对不起我收下了,不过他做错了事,姐姐来为他说对不起,莫非好事近了?”凤月故意暧昧的挤挤眼,眸中闪烁着幽幽锐芒。
欧阳朗是左丞相家的大公子,家世足足配得上凤莉,灵力却稍微比凤莉低一点。
凤月知道,眼界较高的凤莉,根本看不上欧阳朗。他不过是她玩弄的棋子。没了乐趣,自然会丢弃。
她真的不一样了,凤莉眯眼,眼神里满是探寻。
听凤杰说了事情的凤莉,早有心理准备,等凤月真的表现得与以往不同时,倒没了之前的惊讶。
“妹妹不要乱说,我倒是听说帝熙世子爷救了妹妹,对妹妹很是上心呢!”凤莉把她抛出的球丢回给她。
正题来了,绕了那么久,她想知道的,恐怕只有这个吧?
凤月冷笑:“这个姐姐得去问世子爷了”
凤莉倒也不恼,见凤月不想说,就不再追问:“妹妹受伤了,这么简陋的屋子以后莫要住了。”
凤莉不说,凤月也知道自己沾了帝熙的光,被当成人看了。
“姐姐是真的想我搬出去?”凤月直勾勾的看向凤莉。
凤莉只觉得一种阴霾的气息席卷过来,阳光一下失去了温度,冷得她寒毛直竖。
一时间,凤莉不敢和凤月的眼眸对视,讪笑道:“自然是真的。”
凤月璀璨一笑,明艳的笑容,刹那倾城。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一露出那样的笑容,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凤莉被她的笑容震住,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凤月说道:“那我就住姐姐那间好了,还得委屈姐姐搬出去呢。”
略带抱歉的话语,配合着不好意思的神色,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这才是演戏好吗?
两年的内斗,她帮南墨把所有的绊脚石踢开,凭的就是超高的手腕和影后般的演技。
凤莉,她还嫩了点。
深呼吸了几口气,凤莉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妹妹莫要说笑。”
“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姐姐不舍得?真的是那样的话姐姐直说一声就好,你我姐妹情深,我不会勉强姐姐的!”凤月脸上的抱歉又多了几分。
“不会,既然妹妹喜欢,我就让给妹妹好了。”话还是挺好听的,如果忽略掉里面的咬牙切齿就完美了。
“那我就谢谢姐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还要赏我几个丫鬟吧?”凤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人。
都是一些她的心腹,恐怕不是伺候人那么简单吧?
“当然了,我把……”
不等凤莉说完,凤月就打断她:“姐姐把初春赐给我吧!”
初春,是凤莉的贴身丫鬟,以前没少跟对方一起祸害她。
她先拿她开刀。
等着,对不起她的,她会一一还回来的。
凤莉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凤月,你……”
正要破口大骂,接触到凤月轻蔑冷寒的眼神,凤莉打了个激灵。
“初春,自今日开始,你好好伺候四小姐,我先回去收拾屋子了,妹妹过几天就搬进去吧。”话未说完,凤莉就逃也似的走了。
再多呆一分钟,她都怕她会忍不住对凤月咆哮出声。
剩下的人面面相窥,全都不做所措。
“除了初春,全都退下吧。”凤月挥挥手。
那些人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行个礼之后匆匆告退。
原地,只剩下初春和凤月遥遥相望。
“不知四小姐有何吩咐?”初春站在凤月面前,头垂下。
当了别人多年丫鬟的她非常懂得察言观色,闻识风向。
无论她以前在凤月面前多么嚣张,此时对方是她明面上的主子,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有。
“把屋前的草清理干净。”凤月打了个哈欠,往里走:“对了,自己动手,要是我发现你请人帮忙……”
满满的威胁。
初春握了握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奴婢知道了。”
“嘭!”凤月重重关上门,门上的灰尘洒了初春一身,原本粉嫩的黄色衣裙成了灰色。
初春恨恨的瞪了那扇紧闭的门几眼,才转过身除草。
休息半天之后,凤月再睡不着。端坐在床上,她开始试自己的灵根,唯有灵根,才能修炼灵力。
探了半天,毫无发现,凤月眼眸冰冷沉静。
怎会毫无灵根?一个人再愚钝,都会有灵根,或高或低而已。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索良久,凤月站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四小姐,你要出去吗?”看凤月往外走,杂草里的初春站了起来。
“继续除你的草。”凤月头都不回,满身的锋芒宛如出鞘的宝剑,犀利而要人命。
初春心里涌上寒意,再不敢直视凤月。
在这么一会时间,凤月已出了小院,径直往丞相府的后门走去。
帝府,就在皇宫的正对门处,坐拥四方的豪华帝府和皇宫隔街对望,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出了小门的凤月,直奔帝府。
报上自己的大名之后,对方通传都不通传,直接开门让她进去,豪爽得让凤月想不多想都不行。
看来帝熙早就知道她要来了嘛。
雕梁画栋的府邸,华美异常,却没有浮夸之风,多的是风雅之气,以上等柚木做的家具,奢侈非常。
凤月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脸上不显山不露水,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家风范。
引路的人不由得多看她两眼,眼底微微的流露出赞赏。
对奢华的帝府有抵抗力的可不多,她算是其中一个。
那人不知道,凤月来过,还是太子妃时,她跟帝熙打过一次交道。也是那一次,让她下定除去帝熙的决心,可惜还没得逞就成了凤月。
穿过长长的走廊,凤月来到了大厅,帝熙早已端坐在上面,引路人对凤月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了出去。
高位上的帝熙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那模样,仿似君临天下的王者,又仿佛俯视众生的天神。
待脚步声走远,四周无人之后,凤月脊梁微弯,不卑不亢的说道:“谢谢昨晚熙世子赐药。”
那药千金难求,药效无比的好,她这一声“谢谢”完全有必要。要不是那一瓶药,今日的她必定还在床上挣扎。
帝熙窝在椅子里,眼睛带着迷雾,心神难摸:“凤四小姐倒是有心。”
现在谢他真的为时太早,救她,不代表她一定能长命,她能活多久,就看她的能耐了。
当然,凤月今日来也不是专门为了谢他,她只是需要个借口,一个与虎谋皮,与狼抢食的借口。
“我不止这件事有心,不知熙世子是否感兴趣?”凤月神色温婉,语气却像是冰川上刮过的风,冷厉割人。说出的话更是犹如利剑,锋利夺目。
浅浅的笑容在帝熙唇畔绽放,一瞬间衬得他眉眼生香,魅惑横生:“凤四小姐不如说说你的目的吧。”
还从未有人这样求过他呢,明明低人一等,偏生还要抬高自己。
要跟他谈判么?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帝熙唇畔的笑容加深,深到泛着无边的森寒。
“抓弄我,会有怎样的下场,凤四小姐应该清楚的吧?”靡丽生艳的嗓音,却令人生不出半点的旖旎想法,里面的寒意让人汗毛倒竖。
凤月抬头,直直望进帝熙的黑眸:“小女子可没这么大胆敢戏弄世子,不过是和熙世子殊途同归而已。”
帝熙眸中的迷雾更深了,只见他单手支头,斜睨着凤月:“这么说来,凤四小姐知道本世子想要什么?”
淡淡的语气,凤月却感觉到了一股威压,沉重的朝她压过来。那气势,就算是南墨都未曾有。
凤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帝熙这人有多难搞,再没人比她更清楚。四大宗门,朝野上下,莫不忌惮于他。
因为他不仅天赋异禀,还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得罪于他者,通常没好下场,同时权势滔天,财富无边。
南墨登基之前,她来找过他,从他毫不掩饰的黑眸中,她看到了勃勃的野心,嗅到了老虎的气息。
此人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但是她现在却无比的庆幸,苏双迫不及待的唆使南墨除去她,以至于她未来得及排兵布阵,围剿帝府。
权利中心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当她和他都对准一人时,她就能与他为友。
“自然是铁桶江山,锦绣山河。”铿锵有力的,凤月扔下一句话。
帝熙神色未变,连眼皮都不抬:“凤四小姐说出此话不怕株连九族吗?”
谋反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走到更高处,看繁花似锦,熙世子难道不想吗?”凤月不答反问,扬起的眉梢上流露出狂野。
只要给她时间,她必定踏平那南墨皇宫,取下那对狗男女的首级。
“莫非凤四小姐觊觎那凤位?”帝熙懒洋洋的问,看似无力的话,实则暗藏力道。
凤月只觉得脖子好像被一根粗绳勒住,连呼吸都困难。
在她觉得要窒息的时候,压力顿消,凤月脸上始终是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异样。
“不,我要南墨和苏双的脑袋。”凤月诚实以告。
她聪明,帝熙更不笨,与其藏藏掖掖,不如大大方方的表露,帝熙喜欢诚实的。
因为他的心眼够多了。
在这方面,她不一定玩得过他。
“凤四小姐,我所喜也!”
没错,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诚实,不拐弯,坦然磊落,跟他一样。
凤月知道,她过关了,现在的她寻得了一个强大而危险的队友。心中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今日来,是想世子帮我看看,为何我探寻不到我的灵根。”
“被封了,你自然探寻不到了。”帝熙凉凉的说道。
被封了?凤月目光变得阴森,连带着面色都变得肃冷。
看来她这废物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嘛。
“圣山的圣水可以帮你。”不待凤月发问,帝熙就把她想知道的告诉了她。
圣山是什么地方,她是知道的。
那地方和现代的热带雨林有得一拼,简直是要人命,现在的她进去,别说找圣水,恐怕还没开始找就没命了。
“怎么,怕啦?”把她表情全收眼底的帝熙,目光诡谲深幽。
凤月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的,不知熙世子能不能派几个人与我同行?”
不错,真不错,帝熙对凤月的兴趣更浓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承认弱点。
就凭借这一点,他都会帮她,把有趣的人留在身边,生活才不会无聊不是吗?
“好,不过后天就是南墨的大婚了,你不去吗?”
轻飘飘的,帝熙往凤月心里投下一枚炸弹,凤月心湖掀起万丈波浪。
她尸骨未寒,他居然就迫不及待的趁登基顺带把那贱人给娶了。
不错,非常的不错。
“去,大好的日子,不去道贺岂不是失礼?”凤月目光冰冷阴沉,说出的话比剑刃还锐利。
帝熙看着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凤月,薄唇高扬。
事情,愈发的好玩了。
“盛宴要的黑色华服,明天让我送至我府上。”不再去管帝熙是何表情,凤月转身便走。
皇帝登基,娶亲宴会,自然是要盛装出席的。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帝熙的人还没来,凤莉就先找上门了。
第一是告诉她,房子收拾好了,她可以搬进去了。
第二是来跟她炫耀,南墨明天登基和娶后。普天同庆,大摆喜宴,允许官员带着妻女去,本来凤杰不打算带她的,但是她如今攀上了帝熙这根高枝,凤杰就破例带她去。
“不过妹妹恐怕没衣服穿去吧?”凤莉上下打量她,假惺惺道:“时间紧迫,现在做也来不及了,这几件是我穿过的,就委屈妹妹将就一下了。”
如果她把眼里的幸灾乐祸和得意收起来的话,凤月还能勉强的相信她。可惜她假装都懒得假装。
“多谢姐姐的好意,不过我这人,第一不捡二手货,第二从不将就。”冷硬的话带着目中无人的狂傲,凤月眸色轻蔑,似是对她不屑一顾。
凤莉冷然一笑:“妹妹今日倒是有骨气了,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你莫要忘了,这里是右相府。”
凤莉的话里里外外都含着警告,她莫要狗仗人势,不然这高墙深院,死个人是非常平常的事。
“是吗?”在两人争执不下时,一道极为好听又凉薄的声音响起。
凤莉遍体生寒,四肢僵硬。她万万没想到,帝熙会在这时到来。凤月也意想不到,不过是送件衣服,他居然屈尊降贵的来了。
机械的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帝熙不知何时带着一大帮人站在了门口处,悄无声,恍如鬼魅。凤莉后背发凉,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见,见过世子爷。”
“不敢不敢,本世子只是一棵大树,怎能让凤二小姐行礼呢?”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话,经由帝熙的嘴,就多了股暗黑血腥。
“莉,莉儿只是口不择言,望世子爷莫怪。”凤莉颤颤巍巍的说道,身子摇摆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倒下。
“既然口不择言,那就要吸取教训。”帝熙的语气里多了股诡冷,凤莉还未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晃,脸上就多了两个深深的巴掌印。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剧痛才从脸上疼来,凤莉疼得呲牙咧嘴,却因害怕帝熙,愣是哼都不敢哼一声。
凤月看向刚才出手之人,一袭黑衣,像个影子一样站在众人的身后,要不是他刚才一动时传来的阴森气息,她都难以察觉,他是个顶尖杀手。
“你,把衣服脱了吧。”在凤月若有所思时,帝熙随手一指道,那自然流露出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令人对他的话不敢拒绝。
“是。”丫鬟眼都不眨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只剩里衣,那动作快速得显然是练过的。
凤莉被对方的动作怔住,不知帝熙要做什么,在她眼神迷茫的时候,一件衣服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头上。
凤莉扯下一看,正是刚才那丫鬟脱下的衣服。
“正好,我对你平时的穿着也不太顺眼,为了不玷污我的眼,就委屈二小姐穿上这件衣服了,将就将就一下!”瑰丽的音色,偏生寒光四射,比刀剑还锋利逼人。
“是。”凤莉紧紧抓住衣服,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惹怒对方。
“没你的事了,滚吧。”帝熙轻描淡写的挥手。
凤莉连滚带爬的离开,生怕慢一步帝熙就会要她的命。
多余的人走了,帝熙对身后的人一甩眼色,捧着托盘的丫鬟训练有序的排成一排站在凤月面前。
凤月掀开托盘上的布,一套黑色的衣裙出现在眼前。伸手拿过,微微一抖,整条裙子便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暗金色的丝线,给人奢华低调之感,整条裙子没有过多的花色,唯独在裙摆处绣了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凤月勾唇,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喜悦,衬得那张过分平凡的脸生动了几分。
“要不要试试?”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裙子看,帝熙掀了掀唇。
很小的动作,却足够旁边的心腹惊讶,世子爷对待这人不一般。
那些人暗地留了心思。
凤月点头:“好啊!”
尺寸大小合适的裙子,恰当的把凤月的柳腰勾勒出来。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履散开,一举一动间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不错,挺好看的。”帝熙打量了几下,甚为满意。
黑色,很适合她。
“谢谢。”别人夸自己,作为礼貌,她是要说一声谢谢的。
帝熙表情漠然,不咸不淡的对凤月说道:“明日需要和我一起进宫吗?”
“不用了。”和他在一起太过惹眼,不好动手。
帝熙也不勉强,吩咐人把其它东西扔到凤月的屋里就浩浩荡荡的离开。凤月正要折返屋里,眼睛撇到一个人,便顿住脚步,静候来人。
走得近了,对方的面容渐渐在眼底清晰:雕刻般完美的五官,一袭米白色的长袍,衬得他的身材更为修长,浑身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真乃翩翩贵公子。
当初,她就是被他身上的那种温和迷住,殊不知,伤人的话由这位温润的男子演绎,效果更是惊人。
“凤月,你不要仗势欺人!”欧阳朗站在院子门口,开口便是质问。
凤月眸色淡得没有情绪:“请问我欺负到了欧阳公子的什么人?”
冷漠的话,透着浓浓的疏离,却不失礼貌。
欧阳朗被她问住,凤莉和他非亲非故,他贸然插手对方的事的确于礼不合。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悦的女子被人欺负了去。
“丞相府那么大,你住哪里不好,为何偏偏要莉儿那间?”欧阳朗放柔的声音。
如果是以前的凤月,定会如了他的意,她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可惜啊,这身体的灵魂换了。
“我就喜欢她那间,不行?”凤月眉梢一挑,狂傲之意顿现。
欧阳朗青了脸色:“凤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这样让我更加的厌恶。”
凤月好奇:“你本来就已经很厌恶我了,让你再厌恶一点又何妨?”一点和再多一点,好像没差别吧?
既然她再多的努力都换不来他的喜欢,那就厌恶好了。
刚好,她也很讨厌他。
“你……”欧阳朗的手高高扬起,正要落到凤月的脸上。凤月抓住他的手腕,目光冷寒,连带着神色也变得阴森可怖:“欧阳朗,我喜欢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喜欢你时,你说你是什么?”
欧阳朗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月,那表情像见到鬼一般惊悚。
凤月放开他,微微退后,大大的眼眸眯起,一股阴郁森寒的气息缓慢又快速的自她身上溢出:“过去的我,太不懂事,给公子添了很多烦恼,在此给公子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会了!”
说到这里,凤月顿了一下,语气转为严厉,一股逼人魂魄的威严朝欧阳朗压去:“我希望公子以后也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凤月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自然会回报一分。相反的,对她坏一分,她也会还一分。
她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欧阳朗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走了。
该打发的都打发了,凤月转身往屋子里走,走到门口时,脚步再一次被逼顿住。因为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此时堆满了东西。
“初春,收拾下屋子。”凤月冷冷的吩咐。
初春轻言细语地道:“四小姐,不搬到前院去吗?”
“不了。”凤月唇畔泛着凉意,眸子快速的闪过一丝诡芒。
她本来就没想过要今天搬,因为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到前院,眼睛太多,办事终究是不便的。
初春并没发现凤月的异样,她快速的整理着屋子里的东西。发现梳妆台帝熙都命人搬了一张来。
“四小姐,世子爷对你真好。”初春神色羡慕:“很快四小姐就是世子妃了!”
凤月眸色凛冽,神色阴鹜,初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直窜头顶:“四,四小姐。”
“谁告诉你,我马上就是世子妃了?”凤月冷冷的质问,声音一贯的优美,却带着一股令人胆颤的煞气。
这样的流言一传出去,她会马上成为新一轮的笑话。
别说没下聘,就算下了聘都能反悔。
“你倒是敢说,真不怕我把你的舌头割了吗?”凤月目光锐利似刀,一身阴魅之气,宛如地狱修罗。
初春吓得腿脚发抖:“四,四小姐饶,饶命!”
现在求饶?晚了。
凤月揪着她的头发,走到她的身后,对着她屁股一脚踹下去。
初春膝盖重重扣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凤月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恶魔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跪着吧,待我满意你的舌头就能保住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满意照割不误,初春骇得动都不敢动。
凤月嫌她碍事,一脚把她踹出门,瞬间觉得空气干净多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初春露出眼里的恨意。
这仇,她迟早要报。
晚上月黑风高,正是鬼魅出没好时机。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了丞相府。大大方方的穿过无人的街道,然后再飘入皇宫。
这个地方,就算她闭眼都能摸到路进来。凤月看了眼高高的宫墙,身影一闪,眨眼不见。
没了灵力,她是不可能飞的,只能爬墙进去了。稳稳的落到地面,凤月避开各方守卫,直奔马厩。
皇后的凤辇已经整装待发,凤月知道,这是傍晚才放在这的,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迎娶新后,新帝带着新后绕城一圈。
钝痛从心底蔓延,凤月眼底荡漾着悲伤。到底爱了五年,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不待悲伤溢出,就变成了恨意。
凤月望着那凤辇,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在马车和马儿身上都做了点手脚之后,凤月再次飘出了皇宫。
在她注意不到的角落,一双眼睛自始至终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听着探子汇报得到的消息,帝熙神色似笑非笑,眸色诡秘难测,在屋子里的温度达到一个冰点以后,才凉凉的吩咐:“继续盯着。”
“是。”
帝熙以手撑头,望着黑得浓稠的天空,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冷漠。
明天有好戏看了呢。
第二天,凤月神清气爽的起来,窃窃私语声不断的从门外传来。
凤月拉开门,往外一看,喲,好热闹啊。
她的三个姐妹和哥哥弟弟全来了,一帮人的前面躺着不知何时晕倒过去的初春。
“凤月,你还是不是人?二姐好心把初春赐给你,你居然虐待她。”凤琴最先开口,句句指责,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不过是跪一下而已,怎么就成虐待她了?”她的膝盖那么金贵,跪不得吗?
凤琴瞧不得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当即指着她道:“跪一下而已,你试试跪一晚上试试?”
凤月眼带戏谑:“这么说来,三姐对下人很好了?”
淡淡的语气,偏偏带着极为强烈的讽刺,凤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几个兄弟姐妹里,她的性子最为火爆,一点不顺就会打骂下人。众所周知,她的丫鬟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
凤敏站出来打圆场:“四妹,三妹生性冲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凤月目光一冷,压迫感瞬息传来,充满讥讽的声音响起:“说得好听点她那是冲动,说得难听点就是愚蠢了,不过她以后要是不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我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凤琴怒火中烧,挣脱凤敏的钳制冲到凤月面前。
在她扬起手之前,凤月最先抬起脚,脚下生风,狠狠一脚对着她的小腹踹过去。
“一大早吵吵囔囔的,难道不知道我有起床气吗?”
刚刚起来的凤月脾气的确是不太好的,所以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想挨批挨打的话,千万不要在早上找她。
凤琴是有灵力的,可惜怒火烧坏了脑子,以至于她只想肉搏,无奈选错了对象。
就算没了灵力,凤月的武术底子还是在的。修理胸不大也无脑的风琴,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踹了她一脚之后,凤月还给了风琴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