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修花眠是小说《冲喜新娘:昏迷许久的夫君站起来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舟北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冲喜新娘:昏迷许久的夫君站起来了》的章节内容
“婶娘怎么不动了呀?”
“她好像没气儿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直接把她埋了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她,但是也不能让野兽把她给啃成丑鬼吧?万一晚上找我们可咋办?”
“……弟弟你说的有道理!”
…
花眠隐隐约约的听到耳边传来的两道稚嫩的声音,好像商量着要把谁给埋了?
她慢慢睁开眼,鼻尖就传来了刚下过雨的泥土的气息,还混合着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花眠皱了皱眉,视线模糊间,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卖力的往自己身上撒东西,什么腐烂树叶,沙土树枝,一股脑的全往她身上招呼。
一只蜘蛛受到惊吓,赶紧骑着她的脸飞快的爬下来。
花眠:“……”
等等,她不是死了吗?怎么……
意识刚回笼,脑子里就传来了很多陌生的记忆,刚用自己积蓄开了一家宠物医院的她,在节假日出去游玩的时候不幸遇到空难,飞机炸的粉粉碎,包括她自己,于是穿到这具身体上。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花眠,今年刚及笄,就被她那养父母以八两银子卖给了季家做冲喜新娘。
听闻季家老四身患奇疾,已经昏迷两个月了,所以急需一个八字够硬的女子来冲喜,原主便是这个大冤种,不过她本来就是被花父花母捡来做童养媳的,虽然被人截胡了,但是花父花母并没有生气。
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
只是冲喜似乎并没有卵用,原主怕自己被退货,回去继续给人当童养媳,就打算偷偷溜走,谁曾想连一个山头都没翻过去,就直接摔在坑里,砸到了后脑勺,当场嗝屁!
两个约莫五岁多的小豆丁见周围已经找不出东西来了,再看看埋了,却没完全埋住的花眠,两人双手合十,严肃又认真的冲她鞠了三躬。
“婶娘,一路走好!”
“安息吧,晚上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们噢。”
花眠的胸口起伏了几下,随即睁开双眼,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喂……”
季鸿硕:“???”
季鸿文:“!!!”
“啊啊啊啊——婶娘诈尸了!”
“鬼啊!救命救命……”
小豆丁们眼看着花眠以一种诡异的慢动作从坑里坐起来,仿佛还能听到她身上骨骼转动的‘咔咔’声,让人听了汗毛倒竖。
两人也被吓的不轻,一脸惊恐,两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紧接着转身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着救命。
“诶不是……等等,你们别跑啊!”花眠嗓音沙哑的伸出尔康手。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豆丁们跑的更快了!
右边那个甚至还打滑了一下。
不跑?
等着被女鬼吃掉哦!
寂静的山坡上,天空还灰蒙蒙的,只剩下花眠一个人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湿漉漉的,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是要梅开二度了。
要是连着死两次,那她穿越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花眠坚强的从坑里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枯树叶和尘土,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朝刚才那两个小子跑走的方向走去。
好在原主运气不好,还没逃出多远就摔死了,加上她又没出过村子,与其不知道方向的跑走还不如回季家呢,于是她沿着小路摸回到村里。
正好看到几个村民扛着锄头下田,看见花眠的时候,皆是一愣。
“哟!八两,你这是咋了?”整个陶河村的人都知道,花眠是被季家用八两银子截胡的,于是她多了这么个外号。
“就……不小心摔了一跤。”花眠摸了摸鼻子答。
“那你这摔的可不轻呐!”她这身上也不知道是沾了什么,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味儿,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沾了不知名的东西。
这八两该不会是掉茅坑里去了吧?
“是吧。”确实是摔的不轻,都直接摔死了……
“你身上这味儿挺大啊……快回去洗洗吧!”跟花眠说话的功夫,男人都还能闻到一阵阵的臭味,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花眠:“……”
大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
季家是五年前才来这里的新户,房子都是他们自己盖的,比他们这些老住户看着要新很多,也大很多。
花眠走进季家大门,就撞上了急吼吼准备出门的苏卿兰,也就是她的婆婆。
在看见花眠的时候,苏卿兰先是一愣,紧接着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远。
“花眠啊,你这是……”
“那个,不好意思哦,我想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说是苏卿兰了,就是花眠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
苏卿兰挥挥手,示意她快去。
她刚才听俩孩子跑回来,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婶娘死了又活了’、还说‘她要吃人’,便想着是不是花眠遇上山中野兽了?
正想出去寻她。
怎么说也是买来给老四冲喜的,哪儿能让野兽给啃了去?
刚打开门,就撞见花眠了,人看着……好像没啥事,就是身上又脏又臭的。
“娘,这什么味儿啊?”季家老三季常儒此时正拎着打到的一只野鸡站在门口,也闻到门口残留的气味。
“是老四媳妇儿,不知道在哪里滚了一身屎……太臭了!”
季常儒:“……”
啊?
那四弟妹还能要吗?
“她已经去洗了。”
“哦。”季常儒想了下,反正不是自家媳妇儿,晚上也不用抱着睡,所以没关系,于是把手里的野鸡提起来给她看,“娘,我刚打了一只野鸡,晚上熬点鸡汤给四弟喝吧?”
“唉。”苏卿兰轻叹了一口气,“这冲喜也没用,再不醒老四可就……”
冲喜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莫非真的要看着老四死吗?
季常儒轻轻抿了下唇,才说道,“娘,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会不会是四弟妹的八字还不够硬啊?不如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命更硬的女子,咱一定不能放弃四弟!”季常儒一脸认真的提议。
“嗯……”苏卿兰闻言,沉思了片刻,“有道理!”
也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的,
如果一个命硬的女子不够,那就多找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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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朝代,女主很有动物缘,动物都喜欢她,主打一个温馨团宠(`ω′)
花眠本想去厨房烧点热水来给自己洗个澡的,但对着院子里那摆放成堆的柴火,花眠沉默的收回了手。
这古代的火该怎么烧来着?
算了,身上臭烘烘的气味,还有粘在裙子上看着真的很像粑粑的淤泥,实在是让花眠无法忍受,凑合用冷水洗洗好了。
花眠去井边打了水,倒进木桶里,好在现在是夏天,冷水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她脱下衣服就跳进桶中,拿澡巾擦拭着身上的淤泥,很快桶里的清水就变的浑浊了。
花眠倒掉这一桶脏水,换了一桶干净的清洗。
趴在桶边上,花眠不免想到了自己才刚拿积蓄开的宠物医院,都还没开业呢她人就没了……
正这样想着,花眠突然眼前一白,她眯了眯眼,就看见眼前风吹草低,大片的青草地间散落着点点小花,散发洋溢着草汁特有的清香味。几块空置的黑土地,还有一个泉眼,正汩汩的冒着清澈的泉水。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灵泉水?
“我的宠物医院……”花眠有些诧异的看着那熟悉的建筑,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不是赤身裸体的,赶紧跑过去。
宠物医院还很新,什么医疗设备,宠物粮都在货架上摆放着,十分齐全。
花眠甚至还拆开了一小包狗饼干,塞了一颗进嘴巴里,鸡肉味的饼干吃起来很脆,也很有嚼劲,东西没坏,都还能吃呢!
“花眠呐,吃饭了,你洗完了就赶紧出来吧!”苏卿兰有力的声音从澡屋子外面响起。
花眠:“!!!”
她一个激灵,眼前的医院消失了,花眠又回到了浴桶里。
“哦,我马上就好。”花眠冲外面回应道。
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包打开的狗饼干。
“里面的东西竟然能带出来?”花眠喜滋滋的把狗饼干先丢回空间里,随后从水桶里爬出来,换上干净衣服。
太好了!
看来民间流传的天道爸爸会给穿越者赐空间的传闻是真的!
……
季家的伙食不错,除了今天季常儒带回来的野鸡之外,还有一小碗蒸鸡蛋和两个下饭的素菜,吃的杂粮米里面还额外放了两个大红薯,又香又甜,已经足够顶饱了。
苏卿兰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不过两个小的碗里是纯饭,其余几个大人或多或少都添了红薯。
看着已经洗干净,坐在桌边乖乖等吃的花眠,季鸿硕和季鸿文两个人便抖个不停。
“婶娘你……你咋回来了啊……”季鸿硕胆子比弟弟大一些,但是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我?”花眠故意低下头,幽幽的声音回答:“当然是回来找你们的……”
“哇——”季鸿文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跑。
“鸿文你跑哪儿去?给我好好坐着,吃饭!”梅舒云一把薅住了小儿子命运的后脖颈,将人一把给提溜到椅子上坐好。
并给他的手里塞了一个碗。
两兄弟瑟瑟发抖:“……”
确定他们不会变成四婶娘的食物吗?
“吃啊,平时吃饭不就属你俩最积极了,今天怎么回事?”梅舒云不太理解自己这俩儿子的脑回路。
“今天可以不吃了吗?”
他们俩吓都要被吓饱了!
梅舒云哪里知道两个小崽子在想什么,也没理会他们,只是环视了一下餐桌,问道:“对了,老二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么晚了。”
季常儒打猎消耗体力,往嘴巴里扒了两口饭,含糊的回答道:“听说西边镇子上的‘谨言堂’有个叫蒋大夫的,很有些本事,二哥去那边抓药了。”
季家老二去抓药,为的当然是还一直昏迷未醒的季淮修了。
“哦……对,我昨天好像听老二说来着。”梅舒云了然的点点头。
“老大家的,等会儿跟我去喂鸡,老四家的你把厨房里剩的鸡汤端去给老四喂下。”苏卿兰过来落座,便冲他们说道。
“娘,要不还是我来喂吧?四弟妹怕是还不太会。”季常儒这么着急吃饭,就是为了等下去给弟弟喂食。
“三哥,还是我来吧,我不会但我可以学的!”花眠忙不迭的说道。
其实原主嫁过来当冲喜新娘的时候,每天晚上对着尸体一样的季淮修,实在是有些害怕,尤其又是在自己冲喜还没成功的情况下,所以她是睡也不敢睡,也根本睡不着!
你说这要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老公突然嘎了,多晦气啊?
这也是原主想逃走的原因之一了。
但其实抛开冲喜这事儿不说,这季家还是挺不错的,虽说是外来人,但是家里的男人都老实肯干,也从没听说过欺负人的事,饭菜煮的也好吃。
至少比原主那对养父母好多了!
花眠穿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就想法留在季家讨生活呢。
“不错不错。”苏卿兰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老四媳儿总算是愿意主动照顾人了,属实是难得。
…
吃过饭后,季鸿硕和季鸿文两个小崽子片刻都不敢多待,放下碗筷,一溜烟就跑走了。
花眠端了一碗剁得细细的鸡肉糜汤回了房间。
季淮修虽然昏迷了三个多月,但是苏卿兰会隔段时间打扫,所以很干净整洁。
走过去的时候花眠便朝床榻上瞄。
说实话,这男人长得是真俊俏,比她在后世电视上看到的许多男明星还要帅。大概是因为那一身怪病所致,所以他的皮肤看上去有些苍白,睫毛又长又浓密,就是昏睡太久,脸部棱角有些消瘦。
花眠用调羹弄了一小勺肉汤,试图送进季淮修的嘴巴里,尝试了几次后才发现季老三真没骗人,想要给一个没有意识完全不配合的人喂食,的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汤汁从季淮修唇角落下,他甚至没有多少吞咽意识。
这可咋办?
“要不干脆给他打个营养针好了……”花眠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就是喂到明天也喂不完这一小碗啊!
而且季淮修这个样子,再继续昏睡下去,人就要死了。
花眠只思索了一下,随即放下碗,确定门外没有人,便很快从空间里面拿出一瓶营养针,随即撸起了季淮修的衣袖,正准备扎上橡皮带扎针的时候,手摸到他的脉搏处,动作一顿。
不对劲啊!
季淮修这不是生病。
是中毒!
花眠的手搭在季淮修的手腕处。
这季家看过那么多大夫来,难道都没人看出来过季淮修这怪病其实是中毒吗?
她虽然上辈子是个兽医,但是在学校里也是有修过中医学的,知道古代这些郎中大夫可不全是蠢货。
所以……也许他们不是没能看出来,而是根本没法治?
花眠给季淮修打了一瓶营养针下去,随后拿了一碗灵泉水出来,拿棉签蘸着触碰在季淮修的嘴唇上,水分的补充还是不能少的。
如此反复了几次,也大概喂了有一小杯的量,花眠才停下,把剩下的灵泉水放回空间里,松开橡胶管之后顺便采了一点季淮修的血液。
她的宠物医院里面有医疗设备,可以化验一下。
既然她要留下来,总归也要帮点忙的嘛!
叩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
“怎么样?”苏卿兰走进来,询问道,“老四有喝下去吗?”
“还好,勉强喂了一点点。”
花眠把汤倒了一些,证明自己是有喂过的。
闻言,苏卿兰将那碗给拿过来,确实是少了小半碗,便点头道,“那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好的。”花眠乖巧的应着,“娘,晚安。”
苏卿兰:“???”
什么意思?
她这四媳妇儿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苏卿兰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花眠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季淮修。
有一说一,她上辈子母单了25年,别说是结婚了,就连男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哦,公的动物她倒是碰过不少,所以突然要她一穿过来就跟一陌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莫名的,还有点小激动呢!
好在床还挺大的,花眠把他往里面再推了一下,然后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位。
她都给季淮修打了营养针,还喂了灵泉水,多睡一点地方很合理吧?
……
翌日
花眠起床之后先去探了一下季淮修的鼻息,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是有的,花眠稍稍放心了一些。
穿上外衣一推开门,就看见季鸿文和季鸿硕两小只在院子里玩儿,抛开昨天活埋她那事儿,其实这对双胞胎还是挺可爱的。
“嗨~”
花眠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就只见季鸿硕受到惊吓一般跳了起来,随后马上拽着弟弟就撒丫子的跑开了,生怕跑慢了就要被女鬼抓去吃掉了!
花眠:“……”
徒留下花眠举着手站在原地。
哼,这俩小豆丁一点也不可爱!
梅舒云正在准备鸡食,看见她起来便招呼道:“娘已经在做早饭了,弟妹你洗漱完就可以来吃了。”
“好,谢谢大嫂。”花眠应道,“我吃完就上山去采点药。”
“你……你还识药?”梅舒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稀奇的看着她。
那眼神可一点也不比自己俩儿子看见花眠还活着的时候好到哪里去。
他们季家买花眠的时候就大致了解过了,花眠是一个五岁时被花家父母从外面捡回来的小可怜儿,本来花家条件就很一般,养着也是为了自家儿子做未来儿媳妇的。
可从来没听说过这花眠还会识药的呀?
“是这样的,我…我原来跟村里一老大爷学过一些,后来大爷走的早,我爹娘又一直让我做活,也是没机会用上……”
季家是五年前才搬来的,梅舒云对花眠说的老大爷啊什么的,也是完全不知晓,也没怀疑,听了还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可是好事儿,多一门手艺也能多攒一点钱!”
“啊这……不用交公的吗?”花眠问道。
“不用不用!咱们季家可还没穷到这份儿上呢,哪能要媳妇的东西?”梅舒云朝着她眨了眨眼,像分享小秘密一般的说道,“我做的那些绣花活,攒下的银子,娘都让我自己留着呢!”
“这样啊。”
这季家可真大气!
别说是这个女人无私产的时代,就是后世,又有多少人家是完全不算计儿媳妇的私房钱的?
那她就更应该为季家出一点力了,争取早点弄醒季老四吧!
吃过饭之后,花眠背着背篓,一脚深一脚浅的爬到半山上,一边走一边拿棍子拨开杂草,一路上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只有几样常见的车前草和益母草。
“娘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突兀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花眠的耳朵里。
“这里居然有小孩子?”花眠听到声音,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一大清早的,村里的孩子虽然是放养,但应该也不会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吧?
可要是真的是谁家小孩遇难了,那多造孽啊!
于是花眠赶紧朝着声音的来源地地走去。
那声音并不远,花眠在草丛里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有小孩儿,倒是看见了一只灰毛的小狼崽子。正被捕兽夹夹住了腿,看到自己看向它,它突然瞪着一双漆黑的狼眸,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嗷嗷嗷两条腿的……是两条腿的人类!”小狼崽一看见花眠,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了,“你、你不要过来啊……”
完蛋了!
被人类发现了,它要被嘎掉了吗?
呜呜呜它还只是个宝宝呀……
o(TωT)o
一狼一人,大眼瞪大眼。
比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狼崽子,炸开了毛,像只刺猬似的,还从喉咙里低低的发出威胁的吼声。
“快走开!”狼崽子见这个人类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凶叽叽的吼她,“我我我……我会咬死你哦!”
“会说人话的狼?”
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花眠是个兽医,她虽然能够通过许多动物的叫声,精准的判断出它们的情绪。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能够听懂一只狼说话吧?
小狼崽:“???”
哪里有会说人话的狼?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喂,”花眠走到灰毛小狼崽子面前,似乎想要再次验证,“你再说句话,我就救你。”
“嗷嗷咬死你咬死你!”看见花眠靠近自己,小狼崽子马上开启防备状态,张大嘴巴就要去咬她。
只是因为它还被捕兽夹夹着,只能无能狂怒。
狼崽子:(へ╬)
咬不到,生气气!
不过这一下,花眠已经能够完全确定,不是这小狼崽子会说人话,而是她能听懂狼语!
有点意思。
花眠伸出手想要把狼崽子后腿上的捕兽夹扒开,就看见小狼崽子吓得往后一躲。
“呜呜呜……”狼崽子委屈巴巴又害怕的哭泣,“放过我叭,我还小,没有几两肉的……不要吃我……”
看小狼崽子眼泪汪汪,花眠忍不住莞尔一笑,出言安抚:“没有人要吃你,你别怕,我先把你弄出来。”
“真、真的吗?”小狼崽怯生生的望着她。
娘说过了,人类最狡猾了。
她会不会骗狼崽子的?
“那你要是不愿意,就只能等其他人来把你抓走了哦。”花眠眯着眼吓唬道。
“嗷呜呜~~~”小狼崽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
花眠看它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着实是可怜的很。她本来就喜欢这些小动物,尤其是对这种长满了毛毛的幼崽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于是从旁边拿了一根粗壮的棍子,撑开捕兽夹的口子,用力撬开了。
好在这捕兽夹对小狼崽来说太大了点,也只是夹住了它的一条后腿,那尖竹也没刺穿它,不然它现在还没这么精神。
一把捕兽夹撬开,小狼崽就‘嗷呜’一声,准备跑进山林里去。
这小狼崽子还小,如果不进行伤口处理的话,它可能根本活不了多久,尤其是现在这大夏天的,伤口一旦发炎,绝对是个死!
母狼也不会养它的。
它身上沾上了人类的气息,而且动物世界弱肉强食,一只受了伤的小狼崽子是没有办法在野外生存下去。
“等等!”花眠一把揪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
小狼崽子在她手里嗷嗷直叫,“嗷~你骗狼,你说不吃我的……”
“我给你包扎伤口,你要是不乱动,等会儿姐姐还给你吃好吃的。”
她上辈子也没少处理过那些不听话的狗狗,花眠在对付小狼崽子的时候一样动作熟练,飞快的从空间里拿了清创包。给小狼崽子刮掉腿上的毛毛,用双氧水清理伤口,再用纱布将其包裹起来。
“呜……”小狼崽子的声音显然弱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包扎’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到花眠的确是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花眠揉了揉小狼崽子的脑袋,“真乖。”
她打开了一袋狗粮,抓了一把送到小狼崽子嘴边。
“……好香。”小狼崽子的鼻子耸动了几下,试探的舔了舔面前的狗粮,最终没能够抵挡住诱惑,咬了一小口,然后头顶上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吃。
吃的嘎嘣响!
好吃好吃~
看着小狼崽子吃的香,花眠也放心了,“你伤的不重,休息会儿就可以去找你的亲人……亲狼了。”
小狼崽:“……”
“我没有娘了……”它仰着头看向花眠,随即可怜巴巴的说道,“她掉下悬崖了……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三天前下了场大雨,地面湿滑,母狼带着它出去觅食,在追一只小鹿的时候不慎掉下悬崖,它在悬崖边边上急的嚎啕大哭,也没能得到母狼的回应。刚刚断奶,还没有任何捕猎能力的小狼崽子已经饿了三天了。
要是没遇上花眠,它要么就活活饿死,要么就被上山的猎人抓住杀死!
“啊……”
这么可怜的吗?
可虽然它还小,可狼毕竟还是一种令人恐惧的野兽,不仅村里有不少孩子,就是季家的那对双胞胎兄弟今年也才五岁不到。
主要是她自己都还是寄人篱下呢!
花眠有点担心,季家不一定会愿意让她养的。
“呜呜~”小狼崽子坐在地上,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花眠:“……”
萌萌哒的小狼崽子这么看着自己,这谁顶得住啊?
“那…好吧。”
于是花眠把狼崽子带了回去。
…
季家
“四弟妹,你这是哪里弄来的狗崽子?”梅舒云看见跟在花眠身后,一瘸一拐的小东西,有些诧异的问道。
“啊……我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上捡到的,感觉挺可怜,我就给带回来了……”花眠怕梅舒云嫌弃小狼崽子,赶紧说道:“我以后少吃一点,给它留口饭就行。”
梅舒云倒也不是很在意的摆摆手,“不过一只小狗崽子而已,我们季家还养得起的,四弟妹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谢谢大嫂了。”
花眠还挺喜欢大嫂梅舒云的,长得漂亮,性格还好,虽然季家老大不知所踪,但是从来没见她有过什么怨言。
听到有小狗崽,双胞胎就小心翼翼的从院子里探出头来,果真看见一只灰毛的小“狗崽”,立刻来了兴趣。
哇~
好可爱的狗勾!
“娘,我能和小狗狗玩吗?”季鸿硕扯了扯梅舒云的裙角。
梅舒云含笑看着花眠,“这是你四婶的,你们得问她。”
闻言,季鸿硕和季鸿文两人小心翼翼的看向花眠,“四婶,我们可不可以摸一摸狗勾呀?”
“当然可以,但是要小心,不能被抓伤了。”花眠点头。
“好耶!”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给一只小宠物就能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它叫什么名字呢?”
花眠想了想,“……旺财。”
既然都被当成是修狗勾了,那自然是要取一个符合它狗设的名字了!
“以后,你就叫旺财了。”花眠冲小狼崽子道。
“嗷~”
小狼崽咧开嘴,都可以啦~花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嘻~(*^▽^*)
“大嫂!”季常儒扛着锄头从外头走进来,就看见几个人围着一只小东西,顿时眉头一蹙,“这里怎么有只……”
季常儒的话还没说完,花眠就赶紧打断他,“三哥,你看这只狗崽子,还挺可爱的叭?”
季鸿硕和季鸿文早就已经被旺财萌化了心,同样兴奋地看向自家三叔。
“额……”季常儒只好把后面的‘狼’给咽了回去,接过大嫂递来的凉茶,有些讷讷的点头,“是挺可爱的。”
“三叔!你能帮我们把旺财训练成猎狗吗?”季鸿硕兴奋的问道。
三叔腿不好,受过伤的,有一条腿是跛的,但他一直任劳任怨,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尤其是上山打猎这种活儿,都是他在做。
所以季鸿硕也是想着替三叔分担一下的,等把旺财训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带着弟弟进林子里打猎,以后让家里天天有肉吃!
“这……恐怕不太行吧……”季常儒有些为难。
这毕竟也不是只狗子啊!
万一到时候一个没驯好,把他们一家人全吃了怎么办?
两个小的不依了,跑过去拽住季常儒的裤子闹腾哀求,“三叔三叔~求你了~”
“三叔,我以后天天给你打兔子吃!天天请你吃肉!”
季常儒一把抱起两个孩子,毫不客气的拿胡子去扎他们,“这话我可记得,你们以前就说过了!现在吃我打的兔子,以后可要天天请我吃肉的!”
“可是三叔你不给我们训练猎犬,那我们怎么能打得到猎物嘛?”季鸿文赶紧说道。
“你们还小,旺财也还小……而且还受了伤,也抓不住兔子的。”季常儒敷衍了一句,“以后再说。”
“好嘛!”
季鸿硕和季鸿文嘟了嘟嘴,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小旺财有点不太满意的皱了皱鼻子,冲季常儒“嗷呜”了一声。
你才抓不住兔子呢!
等它长大了,肯定也能像母狼一样强壮,到时候它要抓好~多好多的兔子,给花眠娘亲吃。
“四弟妹,我怎么觉着这狗崽子的叫声怪怪的?”梅舒云听到旺财的那一声低吼,有点奇怪的开口,村里也不是没有人养狗,可这叫声属实不太像是狗叫啊。
花眠:“……”
“可能……是在变声期吧。”
梅舒云:“?”
弟妹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
翌日
梅舒云一大清早的先给鸡喂了食,才洗了手来到饭桌上,环顾了一下人员,“咦?四弟妹呢?”
“拿了两个馒头就出去了。”苏卿兰倒是也没怎么在意,“不知道上哪儿去野了,没事儿,我已经托了村头的刘媒婆,让她再给老四找个八字更硬的。”
“可是,八两银子呢……”季常儒扒拉了一筷子桌上的咸菜,多少还是有些心疼银子的。
不知道能不能去花家把银子要回来呢?
“就当是给你四弟买药吃了。”苏卿兰淡定的说道。
就是这药没啥效果就是了。
“娘,我看四弟妹这两日表现的也挺好的……”刚嫁过来的时候怕的不敢跟他们讲话,这两日都主动找事情做了,“她还说自己会识药呢,这会儿可能上山采药去了。”
“她会识药?”苏卿兰闻言也有些震惊。
别是瞎认的吧?
与此同时的花眠,她的确是上山去了,昨天她还没来得及往深山里去,就被那只小狼崽子给碰瓷了,所以今天她打算走远点。
并且她从旺财那里打听到一条上山的小路,有几样比较少见的花草,也许就有自己要找的珍贵草药。
旺财因为腿受了伤,此时正呆在花眠的背篓里,它直起上半身,两只前爪搭在花眠的肩头,也方便给花眠指路。
走到半山腰处,花眠把背篓放下来,给它喂了一块狗饼干,自己也就着两个大馒头喝了口灵泉水。
“这泉水的味道还挺甜。”明明这泉水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甜味剂和糖,但味道依然甘甜惊人。
这就是金手指的力量么?
“娘~我也这么觉得。”旺财愉快的摇摇尾巴,舔着泉水喝的很是开心。
“诶?别别别,我可不是你娘!”花眠听到旺财的称呼,差点一口水喷在它的脸上。
什么玩意儿就叫上‘娘’了?
她怎么能给一只狼做娘亲呢……达尔文是绝不会答应的!
“你都收留我了,还给我吃的,就是我娘~”小旺财却不管这么多,拿小脑袋和小身子去蹭她的腿,讨好又狗腿,跟昨天一副还要咬她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狼。
“我不是。”
“你是你是~”旺财的小尾巴摇的飞起。
“不是。”
“呜……娘亲不要我了吗?”
毛茸茸的小灰狼崽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花眠,小眼神那叫一个委屈,喉咙里还传出了呜咽声。
咔嚓——
花眠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支叫做‘愧疚’的箭给射中了。
“要的要的,但不许叫我娘……叫我姐姐就好了。”叫姐姐多年轻啊。
“好的娘亲!”旺财听到花眠说要它的,立刻裂开嘴,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将小脑袋放在花眠的鞋子上,乖巧的要命。
“……”这只蠢狼是真的有听进去吗?
算了算了,随它去吧!
反正也没有人听到。
旺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宇轩昂的往前面跑去,“娘亲,我知道前面有漂亮的花花,我去找来给你!”
它的腿伤经过处理包扎,又喝过了灵泉水,加上身为野兽强悍的自愈能力,伤口已经肉眼可见的在好转了,只是跑起来还有些瘸。
但只要一想到要给花眠娘亲送花花,旺财就跑的更欢快了!
“旺财,你慢点跑。”花眠见状,拿上背篓跟在它后面。
也许是刚才喝了灵泉水的缘故,花眠起身的时候,感觉身上因为爬山的疲累都消除了。
小旺财为了献宝,一路小跑着把花眠带到一棵老树下,然后飞快的扒拉着小爪子,刨出了一个小土坑,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
“你是地鼠吗?刨啥呢?”花眠眼看着旺财的小身子就快要钻进去了,然后一把抓住它的后脖颈,将狼崽子整只给滴溜了出来。
“呜呜……”被提起来的旺财嘴里叼着半截带土的东西,正冲花眠兴奋的摇尾巴。
定晴一看,花眠认出了它嘴里那半截玩意儿,竟然是人参!
她低头往那坑里一瞧,剩下的半截还埋在土里。
“娘~花花给你!”旺财开心的的‘嗷’了一嗓子,嘴一张,那人参便掉在了地上……
“……”
花眠一口老血喷出。
好好的人参就这么被咬断了根!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心痛归心痛,花眠也没办法责怪一心想给自己送花花的小旺财。
尤其是它还毫无所觉,咧着嘴冲自己傻笑。
“娘,你喜不喜欢?”
花眠将那土里的半根人参挖出来,和小旺财叼过来的上半截一起丢进空间里,然后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喜欢……旺财真乖,那你还知不知道哪里还有这种花花?但不可以再咬了哦!”
“?”旺财拿爪子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我再碰见花花,就都给娘送过来。”
旺财到底也还只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狼崽子,活动范围有限,能够找到这株人参都是意外。
“好,那你以后可不许自己挖了,记住了吗?”花眠摊开掌心,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牛肉冻干块。
“知道啦~”旺财‘嗷呜’一声叼走了花眠手上的冻干块,吧唧吧唧的吃着。
旺财虽然不认识什么草药,但胜在天生鼻子灵敏,撒欢似的在前面乱跑,真又给它找到了几株比较少见的草药。
花眠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些草药应该不至于卖不出个好价钱吧?
下山之前,花眠又从空间里割了一些草放到背篓里,一块给带下去。
“八两你这是打猪草了呀?这草你是从哪割的呀?咋看着这么鲜嫩呢?”隔壁的大娘羡慕的看着花眠背篓里的猪草。
这些草都是花眠从空间里割的,又脆又绿,看着就鲜嫩多汁。
她是打算在空间里弄一小片地方来种那些草药的,多余的杂草正好割了,回家养猪。
道地药材固然好,但可惜产量太低。许多人会种田,会种地,可会种植药材的人却没那么多。花眠却不一样,她没种过稻谷白菜,但中药园还是待过的,知道怎么种这些草药。
以后就是季家真要打算把她退货了,她也能有办法养活自己!
“是呀,猪吃的好点也能多长点肉嘛。”花眠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这孩子可真是勤快!”大娘连连夸奖。
不过等花眠一走,大娘转头就拉着旁边的人八卦,“勤快是勤快,八两这孩子当年在花家可是受了不少苦的,在他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还把人给卖了,真是坏了良心。”
“可不是嘛!八两本来就是他们花家捡来给儿子做童养媳的,都不知道这捡到的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你们啊,就是说的好听,这可是八两银子呢?你们家娶的媳妇,彩礼加一块儿也不到二两吧?要是季家花八两银子娶你闺女,你肯不肯啊?”
“嘿!”大娘双手一叉腰,气势十足道:“我闺女可是亲的!别人家不一定,但是季家我肯定是不肯的,他家那个老四就是个活死人,把闺女嫁过去,那不就是守活寡吗?!”
万一季老四要是就这么一直要死不活的吊着,得不到个一儿半女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哦?
…
花眠可不知道这些村里大娘的争论,反正她已经把自己的后路想好了,只要有钱赚,一切都好说!
今天的晚饭菜色没有昨天好,但梅舒云手艺不错,哪怕是素菜,也炒得十分下饭,还蒸了一碗鸡蛋羹摆放在中间,不过他们几个大人都下意识的没有去碰,而是准备留给两个孩子吃。
季常儒今日去镇上,把大嫂绣好的绣品和家里之前积攒的一些干货,一并拿去卖了,换了盐和一些针线,再把剩下的钱给了梅舒云。
“就只换了这么点钱?”苏卿兰看到季老三手里的银钱,顿时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悦。
“没办法啊,这小镇子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季常儒耸耸肩,他总不能直接说出大嫂的名字吧?
到时候只会招来麻烦而已。
“没事的娘。”梅舒云倒是不太在意,“大不了,我再多绣点就是了。”
苏卿兰轻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也就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要是搁在京城里,她大儿媳的绣品哪是这么容易就让人看到的?
花眠不会绣活,也看不懂绣品,吃过饭就回到房里,看到旺财摇着尾巴迎了过来。
“娘亲抱~”它将爪子勾在花眠裙摆上,甩着小尾巴,一蹦一蹦的想往上爬。
花眠抱起旺财,看着它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的跟它打商量:“旺财,你要想继续跟在我身边,就得记住两件事。”
“第一,绝对不可以伤人,尤其是村里的那些小孩子。”
“知道了!”旺财点点头。
花眠娘对它这么好,它肯定不会伤害别人哒!
“第二,你以后也不许再‘嗷嗷’的叫了,你现在是狗,就要学狗叫。”
昨天季常儒就看出来旺财并不是一只狗了,只是看那对双胞胎喜欢的紧,就没有揭穿而已。
季家老三只是看着有点憨傻憨傻的,可又不是真的傻!
好歹是家里的主力输出,经常上山打猎的,哪里会认不出狼和狗?
“?”旺财歪歪头,不解的看着花眠,“为什么呀?”
“因为旺财要假装成小狗狗才能留下来呀。”花眠揉了揉旺财柔软的小脑袋,手感极好,摸起来特别舒服。
旺财张了张嘴,“……不会狗叫。”
可怜小狼崽子都还没见过狗长啥样呢!
“狗是‘汪汪’叫的。”花眠开始教它。
“汪……汪?”旺财试了两下,发现并没有那么难,便兴奋的喊起来:“汪汪汪!”
是这样叫的没错叭?
“旺财学的真快!”花眠鼓励的拿出两片冻干。
旺财顿时就‘汪’的更起劲了。
晚上的时候,花眠熄了灯便进入空间。
在泉口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小块药园子,是花眠自己打理出来的,她把从山上采到的那些草药幼苗全都种了下去。
那颗人参断成了两截,是没什么希望了,花眠暂时先把它放在一边保存起来。
是药三分毒,很多药是没有办法直接使用的,要先进行一定的减毒炮制,才能够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趁着炮制的功夫,花眠还把昨天采集到的季淮修的血液拿去化验了一下。
等到她忙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旺财正像个跳蚤似的在床上跳来跳去,还在季淮修的身上扒拉着,试图找出花眠。
“汪汪……嗷呜嗷呜嗷?”
娘怎么不见了?
它那么大个花眠娘怎么不见了!
“嘘——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其他人。”花眠一把捂住旺财的嘴,压低着声音说道,“我没丢!”
“吓死宝宝了……”旺财眼泪汪汪的,差点以为它连花眠这个娘也要没有了呢!
狼的夜视能力极好,刚才熄了灯,旺财就眼睁睁的看见花眠消失了,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花眠倒是也没试过将动物带进空间里,想了想,在旺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以后带你去,乖乖睡觉!”
“喔~”
被娘打屁屁了……
但有点舒服的说!
(〃'▽'〃)
……
外面天光微亮,院子里就已经传来说话的声音。
苏卿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这几天地里的活儿忙,就多辛苦你了。”
“娘说话太见外了,都是儿媳妇该做的。”梅舒云恭恭敬敬的回道。
“唉,都是我们家拖累了你。”苏卿兰低叹一声,“……草是从哪打的?看着还挺新鲜呢。”
“是昨天四弟妹带回来的。娘,刘媒婆那边要不还是先推了吧?四弟妹……其实也挺可怜的。”梅舒云有些不忍。
“……”苏卿兰沉默了一会儿,含糊的说道,“再说吧。”
她给老四娶媳妇,就是为了冲喜,能让老四早点好起来,既然花眠没用,那当然也就不能怪她换人了,到时候大不了给她一点银子打发走好了。
花眠起了床,偷偷的伸出两根手指在季淮修消瘦的脸上掐了一把。
“冲喜可没有解毒的作用,还不如让你娘给你多找几个大夫呢!”
当然花眠也知道,季淮修中的毒还挺复杂的,这个时代的大夫可能也未必能解开。
“大嫂,我来帮你干活儿吧?”花眠穿好衣服,洗漱完,来到梅舒云身旁。
“啊……”梅舒云看着花眠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这几天地里农忙,老二又因为拿药的事情出了远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家里少了个重要劳动力,地里许多事情都落在了婆婆和老三身上。
梅舒云也有心想要帮婆婆分担,可家里的事情也不少。
现在花眠主动提出帮忙干活,梅舒云便点头答应道:“那,你把家里的衣服拿去河边洗了,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嗳!”
花眠抱起一大桶的衣服出了门。
把旺财留在家里,跟两小只一起玩。
季家人都爱干净,几乎每天都会洗澡换衣服,所以比起村里其他人来说,季家的衣服要干净整洁的多,就连嫁过来的花眠也得了两身新衣服。
她那身灰不溜秋,并且满是补丁的衣服就被苏卿兰拿去烧了。
…
“哞——”
“快走,听见没有!快走!要不然我就打死你,把你拉到集市上去卖!”一阵喝骂声,伴随着鞭子的抽打传来。
花眠便下意识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短打的男人,正拿着竹鞭抽打在黄牛身上,可那黄牛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四蹄微微抖动,却是不肯向前走一步。
“你这畜牲!”男人气急败坏的又抽了两下,“赶紧的,再磨蹭下去就要到中午了,太阳那么大再干活,你是想晒死我啊?还不赶紧跟我去地里,早点把活干完了,你也好早点休息!”
“这是怎么了?”花眠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黄牛低垂着头,眼睛里却充满痛苦,就连叫声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黄牛这种动物是非常老实的,任劳任怨。
像眼下这种状况,倒是比较少见。
男人将竹鞭子一甩,扔在地上,也是颇为委屈,“我家大黄平日里都很乖的,今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从牛棚里就不肯出来,我好不容易拽出来了,它还不愿意动……咱们种田地忙着时辰,要是耽误了时间,这地里的庄稼可就错过了一年的收成啊!”
花眠看着大黄牛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又摸了摸它的牛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哞……”黄牛抬头看向花眠,也是不抱希望的哼了一声,“脚疼……”
“娘的!”男人不耐烦地捡起竹鞭子,听到牛的叫声,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把眼睛,有些不耐烦,“你问它有啥用啊?不过是个畜牲,还能听懂人说啥不成?”
要是能听懂人话,早就去干活了!
“哪只脚不舒服?”花眠没有管男人的话,继续对黄牛说道。
黄牛抬起左边前蹄。
蹄子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花眠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把它拿起来用手指敲着敲。
果然牛蹄处传来空鼓的响声。
“是牛蹄炎,不过问题还不算大。”花眠判断道。
“什么?”男人有些奇怪的看向花眠,“……牛蹄炎?”
好陌生的病名,听都没听过!
“简单来说,就是它生病了。”
“八两你没骗人吧?”王二郎惊呼。
自家的黄牛也养了好几年了,可从来没出现过……什么什么牛蹄炎的,这村里以前倒是也有兽医,不过那个老大爷前两年走了。
其实老大爷也就只会点皮毛而已,加上村里人其实也不太愿意给牲口花钱,久而久之……老大爷自己都忘记怎么医治了。
花眠一个小姑娘,竟然还会给牛看病?!
“王大哥,我骗你干嘛?这牛又不是给我家耕地的,骗你我能有啥好处?”花眠双手一摊,大大方方的问道。
“这……”王二郎说不出话了。
他怎么看也看不出自家黄牛的蹄子有什么问题啊……
看看不是跟以前一样的么?
“那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过来看看吧。”花眠拍了拍黄牛的脑袋,安抚着说道:“你和我一块儿到河边来,我帮你把伤口腐肉处理掉。”
“……谢谢你!”黄牛很感激,拿鼻头碰了碰花眠的手臂。
黄牛抬起受伤的脚,乖顺的慢慢跟在花眠身后。
王二郎:“???”
看见这一幕,他嘴巴都张大了,眼看着自家的黄牛被花眠给带走了,王二郎一个醍醐灌顶,赶紧跟了上去。
这可是他的牛啊!
“你这小丫头,当真会给牛治病?”
要是八两要是把他的牛给治坏了,他肯定是要去找季家麻烦的!
“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
花眠从背篓里拿出柴刀,先用河水给牛蹄表面进行了简单的清理,然后再用柴刀将牛蹄进行修理。
河边大石头上洗衣服的女人不少。
这些人本来就是最爱八卦的,洗衣服的时候就是情报交换中心。
此刻看见王二郎家的牛竟然跟在花眠身后,乖顺又听话,王二郎也是一脸紧张的跟在花眠身边,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八两,你这是在干啥呢?”好几个女人衣服也不得洗,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探过来看。
“王二郎,你这大清早的不干活儿,牛咋还跟人跑了呢?”
王二郎挠挠头,其实他自己也没整明白。
他这牛怎的就跟一小丫头跑了?
“不是……我家牛今天好像出了点毛病,死活不肯动,八两说我家牛是什么什么……牛蹄炎?我没听懂。”王二郎也觉得挺丢人的,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抬起头来看戏的女人更多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眠,看她拿出柴刀,将黄牛牛蹄表面直接给削开了。
“哎哟!这能行吗?牛蹄子要坏了呀,还怎么下地干活啊?”王二郎看见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就要阻止。
一头牛可要十几二十两银子呢,这目前是他们王家最贵重的东西了!
可不能叫这八两给祸害了!
花眠手上刀子一挥。
王二郎就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花眠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事,从来都是很认真的,尤其是在给动物做手术的时候,严肃又郑重。
“你你你……要是害了我家牛,我可跟你们季家没完啊!”王二郎看她那削牛蹄不眨眼的样子,吓的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战战兢兢的撂下狠话。
不过很快的,所有人都看见,那牛蹄被削掉表面的黑色角质层,露出了白色的部分。一个不算大的洞逐渐露了出来,随着洞口越来越大,如同烂泥一般的腐肉也终于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
“诶?八两好像没说错哈……”周嫂子是看热闹看得最起劲的,连衣服都不洗了,‘哒哒哒’的就跑过来,打算近距离吃个瓜。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呼啦啦的凑了过来。
“还真是嘿!这牛蹄子里头都烂了,怪不得牛也疼啊。”
“王二郎,你这是咋照顾的牛的?”
“额……”王二郎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脖子,“这、这……这我哪知道啊?”
牛蹄脏兮兮的,又没有完全烂出来,王二郎当然不知道牛蹄子里面,早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花眠就着河边清水给牛蹄进行清创,把里面腐烂的部分都给洗了干净,露出了粉色的肉。
其实这时候还应该用碘酒进行消毒,再加上一点抗生素,修复效果会更好。
但被这么多人盯着,花眠也没办法从空间里面拿药,就只能用清水清洗。
“王大哥,这黄牛暂时不适合下田干活,至少得休息好几天,得把肉长回来……要不这样,你要是心急的话,我家里有点药,买了能好的快些。”花眠想了想,冲王二郎说道。
“买?”王二郎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咋的,还要花钱呐?
“对。”花眠点点头,“也不贵的,二十文钱就行。”
“二十文钱?你咋不去抢呢!”王二郎惊的,下意识脱口而出。
“但是我的药好呀,就值这个价的。”花眠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善,也不客气的说道,真是的,她给黄牛修蹄子,都没给他算人工费呢!
她可没求着王二郎买药。
只是看黄牛可怜,才动的恻隐之心。
但王二郎不听,不仅没有感谢的意思,还没好气的大声嚷嚷,“你这也太贵了,我看这牛蹄子腐烂的部分被削去了,应该也没事了,药就不用了!”
说完,王二郎就赶紧拉着黄牛离去。
边走还边咧咧,反正既然牛蹄子已经修理好了那就只要休养几天就行了吧?哪里还用的着花钱买药啊?
牛都被牵走了,其他看热闹的女人们也都一哄而散,继续回去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着闲话。
“看不出,八两这丫头竟然还是个有本事的!还能给牛治病……谁能看得出来那牛蹄子里还烂了肉啊?”
“本事是本事,可是就是这也太贵了点?治个牛蹄子居然要二十文钱?别说王二郎不肯,就是换成咱们……也没人肯出这么多吧?”
花眠端着木盆找了块地方,周嫂子立刻热情的招呼她,“八两啊,来我这,我这地方大,咱俩一块儿洗。”
周嫂子挪开一块地方,还给她留了块小石头,一边坐着一边洗。
花眠没有拒绝周嫂子的好意,“那就谢谢周嫂了。”
“哎呀,都是乡里乡亲的,谢啥谢呀?你这丫头也太客气了。”周嫂子手上动作忙活,嘴里也不闲着,“不过八两啊,你咋还会给牛看病呢?你这本事跟谁学的呀?”
花眠脑瓜子一转,梅舒云他们是外来人,对村子里原来的人不算熟悉,自己可以胡编一个。
但周嫂子她们这些人可就不一样,对村里的人那可是知根知底,谁家的祖宗八辈都能给扒出来。
除了季家……
“这不是跟我婆母和大嫂她们学的嘛,她们会读书会识字的,可厉害着呢!”花眠说道。
花眠是看见过苏卿兰用纸笔记账的。
这个村里认识字的人不多,而认识字的女人,那就更少了,至少在他们村里,那是基本没有的!
但是在季家,苏卿兰和梅舒云两个女人都认识字。
她这么一说,周嫂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附和着说道:“对对对,你婆婆还有你那嫂子可都是不一般,看起来那架势,比镇子上的员外夫人还要厉害着呢!”
梅舒云一般鲜少出门,都是忙活着家里的事情,把家里头收拾的妥妥帖帖。就是两个孩子,也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苏卿兰这个当婆婆的那就更厉害了,一个女人愣是撑起了一个家,短短五年功夫,就把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本村人还要红火。
可惜啊,就是命不太好。
听说丈夫死的早,虽然是生了四个儿子,但是老大失踪了,老二断了手,老三瘸了腿,老四也得了怪病,两个月前突然就昏迷不醒了。
那季老四长得多好看呐,要不是花眠八字够硬,被季家给瞧上了,买去冲喜,要不然这么俊美的男子,哪能落到花眠头上?
十里八乡的姑娘们不都得抢疯啦!
周嫂子偷偷看了花眠几眼。
这小姑娘瘦瘦弱弱的,细胳膊细腿儿,屁股也不大,就算是真的把季老四给冲醒了,估计也不好生养。
“怎么了周嫂?”见周嫂正在打量着自己,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事没事……”
花眠的借口,不仅周嫂子没有怀疑,其他女人也都没有一个觉得这有问题的。
她们没读过书,还不准人家读书吗?
…
花眠飞快的洗好了衣服,并没有多留。
刚一到家门口,旺财就乐的屁颠屁颠的要冲出来,可它腿太短,再怎么奋力的往上蹦,也蹦不出门槛,急的嗷嗷直叫。
“娘亲娘亲~”旺财亲热的喊她。
季鸿硕和季鸿文跟在后面,乐得不行,主动帮忙抱起小旺财。
旺财一跨出门槛,就立刻忘了两个帮忙的,迈着它的小短腿扑倒花眠裙子上。
“旺财乖,先等我把衣服晾好。”花眠捞起旺财,又把它重新放回院子里。
“衣服我来晒,你把这碗米汤给老四送过去吧。”苏卿兰强势的接过花眠手里的衣服。
“……”花眠端着米汤,眨巴眨巴眼。
她这便宜婆婆不是想把她退货换人的吗?
怎么还让她去喂呢?
不过既然是苏卿兰安排下来的任务,花眠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端着米汤送到季淮修面前。
五六月份的天气,哪怕是太阳初起,也让人热的受不了。
苏卿兰心疼儿子,给季淮修留的是向东边的屋子,现在太阳升起来,日光正好透过窗户落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对于季淮修这种久卧的人来说晒晒太阳,也并不是件坏事。
但是盖着厚被子晒太阳,却是有可能中暑的。
花眠放下米汤,捞起袖子掀开季淮修的被子,看见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秉持着一颗医者父母心,再帅的病人也是病人的想法,花眠大大方方的解开了季淮修的衣扣,刚想用手摸一摸他的后背温度。
一低头,就正对上一双黝黑冰冷的眸子。
这双眼睛实在漂亮,凤丹眼,长睫浓密,鸦羽似的。
“你…是谁?”声音沙哑,带这些久病的虚弱。
花眠愣了一下,赶紧收回手。
男人的眼神立马落在了她的手上,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么好看的脸上,哪怕是露出嫌弃抗拒的表情,却只是平添了几分冷峻颜色,依然雪色动人。
“啊……你醒了呀?我去叫人来!”花眠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身份。
她总不能告诉季淮修,自己是他未见过面的媳妇吧?
估计刚醒就又要吓厥过去了。
季淮修蹙蹙眉,盯着花眠跑出去的背影。
没想到自己一醒来,竟然就撞见一个无耻女人在非礼自己!
娘是怎么回事?打哪儿找来的小丫头?
“娘,大嫂,季淮修他醒了!”
梅舒云做好了午饭,正在摆菜,听见了花眠的话,手里的一盘咸菜直接摔在了地上。
苏卿兰也同样无比激动,“你……你是说真的?”
“四、四弟他真、真的醒了?”季常儒塞了一嘴的馒头,一说话喷出了馒头屑出来。
“对,他真的……”
花眠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常儒一个健步直接冲进季淮修房间。
看见自家弟弟睁着眼睛,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仍挡不住他身上凌冽的气势,季常儒狂喜的喊道:“娘!四弟真的醒了!不用再给他娶新媳妇了!”
“媳、媳妇……?”季淮修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三哥,“给谁…娶媳妇?”
“哦,是这样的,你自昏迷不醒之后,娘就到处找人帮忙,听隔壁村的人说冲喜有用,但是要八字够硬的,这不就给你找了个媳妇嘛!”季常儒拍脑袋乐呵呵的告诉季淮修。
苏卿兰和梅舒云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两个小豆丁也围在季淮修床边,眼巴巴的望着季淮修。
“呀,真的醒了!”苏卿兰绷了三个多月的情绪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
老四要是真的没了,那她怎么去跟他爹交代?
“娘……”季淮修看到一向强势的苏卿兰都红了眼眶,想必这次毒发昏迷的时间很长了。
“你这回能醒过来可都是多亏了你媳妇儿!”苏卿兰一抹眼泪,然后拉过缩在旁边吃瓜的花眠,对季淮修介绍道,“这就是你媳妇眠眠,可得好好认清楚了……看看眠眠,多漂亮啊!”
看来隔壁村的黄大仙诚不欺她,只要找到八字够硬的女子,便能救老四。
众人:“……”
这话一出,包括花眠自己都震惊了。
她婆婆没事吧?
怎么就叫上‘眠眠’了呢?
季淮修沉默的看着眼前个头瘦瘦小小,皮肤还有些黑的小姑娘,除了那双眼睛大大的,看着灵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娘会喜欢的姑娘。
苏卿兰看着稳重,实际上还挺看脸的。
以前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是挑的个顶个的漂亮!
现在居然能对一个小豆芽菜说漂亮,难道这五年的乡下生活,让苏卿兰的审美也发生了转变?
还是……
这丫头其实会下蛊?
“四叔你真的醒了,不会再睡了吗?”季鸿文转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四叔都睡好久了……”
俩孩子虽然年纪小,不知道四叔是为什么突然就昏睡了,只知道这三个多月,家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该睡的时候还是要睡的。”季淮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两个侄子的小脑袋。
他刚才悄悄用暗劲运动内力,发现经络里的毒并没有解开,可令他奇怪的是,那毒竟然也没有随着他内力的运用而更加扩散,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止了一般。
如果说毒并没有解的话……那他是怎么醒的?
“四弟睡了这么久,肚子可饿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马上去给你煮些过来。”梅舒云问道。
苏卿兰连连点头,“是是是,我都忘了这茬!你这都昏睡了几个月,肚子肯定早就饿扁了,娘去给你做好吃的!”
“那不行!”谁知苏卿兰却一挥手,“我也不只是做给你的,你不吃,我们家眠眠还要吃呢!”
季淮修:“……”
谁们家啊?
他娘亲的变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奶奶~奶奶!我们也想吃好吃的,给四叔沾沾光~”双胞胎抱着苏卿兰的大腿,开心的嚷嚷着。
“吃,都吃!”今天是个好日子,就该吃顿好的!
“娘,我也来给你们帮忙吧?”花眠赶紧跟了上去。
从季淮修醒来之后,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凶巴巴的,想想也是哈,一醒来就多了个媳妇儿,搁谁谁不烦?
再就是……
第一次见面,挺尴尬的!
“不用不用,眠眠你在这休息一会,要不要补个觉啊?你洗衣服也辛苦了,等会儿吃的做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吧。”苏卿兰拍拍花眠的手,和善的说道。
季淮修能醒,在苏卿兰眼里可是全靠了花眠这冲喜的儿媳妇,花眠就是他们季家的大功臣!
梅舒云点头道:“是啊,娘说的对,你就陪着四弟在这休息,娘那里有我帮忙呢。”
“我……”可不可以拒绝啊?
这边高兴劲还没过去,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喊。
“苏妹子诶~”
季家人毕竟也在村里住了五年多,和村里大多数人也算颇为熟悉。光一听这油腻腻的高声就能够听得出来,这人就是村头的刘媒婆。
苏卿兰与梅舒云婆媳两个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两个来。
不好!
就只见身材圆滚滚,打扮的又花又亮的刘媒婆头上簪着一朵大红花,满脸喜色的进来了。
“哟,刘大嫂,你咋过来了?有啥事儿咱们到外面聊!”苏卿兰一把拽住刘媒婆的胳膊,就要把她扯到外面去。
但是刘媒婆这么巨大的吨位,要拉动她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刘媒婆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拍苏卿兰,声音依然又高又油,“这外面太阳可大了,晒着多热啊。我呀,也不废话,就在屋里头跟你说两句。”
“上次你让我打听的,长得漂亮的八字硬的姑娘,我可是十里八乡的给你寻了个遍,就连后山那么偏远的地方都跑了一趟,连鞋子都磨得薄了!”
“不过啊,总算是不负所托,给你找到了好几个呢!肯定比八两这丫头有福气,同样八字硬,一准能让你儿子醒过来!”
刘媒婆说话又急又快,苏卿兰来不及阻止,就只听得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刘媒婆一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的花眠,以及脸色更显冷淡的季淮修。
怎么还要给他找媳妇儿?
“咳咳咳……”梅舒云赶紧打破僵局,“四弟妹,误会,这都是误会!”
他们季家娶花眠的确是为了给季淮修冲喜,可现在花眠就是他们家的大功臣!
谁要说把花眠换人,苏卿兰是头一个不肯答应。
他们季家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白眼狼的人家!
苏卿兰的脸色也是一变,“眠眠,你可别听这姓刘的瞎说,她……她找错人了的,那个,你先在这休息,我来解决。”
说罢,苏卿兰就强行将一脸懵逼的刘媒婆给拉了出去。
“姓刘的你可别害我们家,我儿子跟儿媳妇好着呢!我可跟你说清楚啊,我们家老四的媳妇,我这辈子就认眠眠,你别再找别的女子了!”
“可是……”刘媒婆那叫一个委屈,明明是苏卿兰亲自托了她,她才跑上跑下的想赚点媒婆钱。
要不是看在季家娶花眠的时候肯花钱,家里也的确有银子的份上,她才没这么尽心尽力呢。
现在这会儿居然倒打一耙,把她给怪上了!
刘媒婆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就被苏卿兰一把捂住的嘴,手里很快多了一串铜板。
足有三十多枚!
“嘘——多亏了我们家眠眠八字够硬,我儿子已经醒了,这钱你拿着,这事儿就不许再提了!”苏卿兰认真叮嘱道。
刘媒婆多精明的一个人,要不然也干不了十里八乡给人说媒得活,收了钱立刻就不委屈了。
“对对对,是我走错门儿了,嗐,我就说我之前寻的这花姑娘绝对好……那就不打扰你们家了,我去给村东头的王大爷说媒去了。”
花眠:“……”
刘媒婆,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什么?
不过,这么一来,她是不是就算是成功留在季家了。
其实季家想换人的事情,花眠早就知道了。
毕竟人家娶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儿子冲喜,让季淮修醒过来,她要是没效果,人家想换“药”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现在,苏卿兰不光是没准备换药,还把花眠当成了家里的贵人!
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
打发走那刘媒婆之后,苏卿兰和梅舒云去厨房忙活,把家里之前攒下来的腊肉,腊鱼全都拿了出来,苏卿兰更是直接把菜刀递给了老三,豪气的说道,“去,杀只老母鸡!”
“好嘞!”季常儒拎起菜刀,高高兴兴的就去鸡圈里捞鸡去了。
屋子里的人散去,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花眠低头绞着手指,虽然两人成婚也算有些日子了,同床共枕都睡了一个月了,但是严格来说,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这……也不知道聊啥啊!
花眠悄悄朝角落里藏着的旺财伸了伸手指。
小旺财立刻乖巧的窜了过来,小爪子扒拉上花眠的裙子,爬上了她的膝盖。
花眠抱起小旺财,低头看自己的裙子,果然被狼爪子勾坏了好几块地方,她有点心疼,花家可不会给童养媳准备什么嫁妆,收了银子就把人送到了季家。
花眠到季家的时候身无长物,就连两条换洗的裙子都是梅舒云给她的。但因为这两年气候不太好,庄稼收成也不行,饶是季家也有些不太好过,梅舒云自己也许久没做过新裙子。
所以这裙子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补丁,但也洗得有些发白了,现在被旺财的狼爪子一勾,可不就容易坏了嘛。
“我等会儿给你把指甲剪一下。”为了避免自己的裙子再被旺财勾破,花眠决定晚点把它的尖爪爪给剪掉!
听到花眠的声音,季淮修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只灰毛的小东西。
“……这狼是你的?”季淮修蹙眉问道。
花眠:“!!!”
居然被一眼识破了!
“咳咳……这是狗,我捡来的。”花眠一口否认。
主打就是一个意志坚定,指狼为狗!
季淮修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当我傻?”
他又不是没有打过猎,怎么可能连只狼都认不出来?
那低垂的尾巴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别不信!”花眠把旺财转向季淮修,“旺财叫两声,证明给他看!”
“汪,汪汪汪!”旺财一张嘴,叫的那叫一个熟练。
季淮修:“……”
他默默的闭上眼睛。
感觉世界变的好魔幻,他得先缓缓。
一觉醒来就多了个媳妇,哪怕知道是因为自己昏迷时间太久,让他娘病急乱投医,这才选了无奈之举。可是他到底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郎,实在没办法一下接受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要跟自己做一辈子的媳妇的事。
还有……
这只叫旺财的狼崽子,居然会狗叫?!
是中毒已深,开始产生幻觉了么?
……
傍晚
苏卿兰亲自把晚饭送到季淮修房里。
整只的烧鸡,香菇香葱炒腊肉,不仅色泽油亮,就是那香味也让人馋得直流口水。配上碗冒了尖的米饭,简直一绝。
哪怕就是一向克制的季淮修,在连续几个月没进食之后,闻见这香味也忍不住动了动喉结,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
苏卿兰听到了,但是并没有心软。
“这些是给我们家眠眠的,你才刚醒过来,肠胃可消化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我给你煮了粥,里面放了肉丁,你尝尝就行了。”苏卿兰好笑的打开一罐米粥,里面的确加了些剁碎的肉泥,撒了了香葱,泛着点油光。
只是这寡淡无味的颜色,和花眠那金黄油亮的烧鸡相比,简直是太惨烈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娘,其实我也没那么虚……”
他也想吃烧鸡腿的。
“你就吃这个!”苏卿兰毫不动摇,“这是我专门给眠眠做的。”
说着还直接动手给花眠撕下两个鸡腿,放在碗里,温柔和蔼的笑道:“这可是娘的拿手菜,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谢谢娘。”花眠咬了一大口烧鸡腿,鲜香的鸡腿肉里有淡淡的甜味,鸡腿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鲜甜的滋味在嘴巴里爆开来,实在是好吃极了。
季淮修:“……”
他咽了口唾沫,默默无言的喝着自己面前那碗寡淡无味的粥。
只是花眠还不肯放过他,吃完鸡腿又夹了一块切成薄薄一片如同琥珀色的腊肉。腊肉这东西是挺咸的,但是苏卿兰刀工好,切的够薄,又配上了不少的香葱和香菇吸取咸味,使得腊肉既有本来的烟熏香味,又增加了香菇的鲜味,还有香葱那霸道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又香又下饭。
这是花眠穿越过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季家平日里的伙食的确比村里不少人好得多,但也没有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
小旺财也闻到香味,摇着尾巴在花眠脚边,着急的不行,想要自力更生爬上花眠的腿,又记得她的叮嘱不敢动爪爪,只能拿小脑袋蹭了蹭,四只小脚脚像是无处安放一般,绕着她跑来跑去。
人吃的饭菜,狗一般是不能吃的,因为太咸了。就是鸡骨头,也容易让小狗卡住喉咙。
哪怕这个时代许多人没有这么多讲究,但花眠还是不打算给小旺财吃剩菜。
“我吃完了。”季淮修三两口吃掉碗里的粥,随后把碗往旁边一推。
“放着吧。”苏卿兰说道。
季淮修:“……”
所以,真就不再给他吃点肉了吗?
等到花眠将所有饭菜全部一扫而空,吃了个肚圆,准备把季淮修的碗筷一块带出去。
“眠眠,这些事不用你做,你啊,就只要负责多照顾着老四就行了。”苏卿兰笑呵呵的接过花眠手里的碗筷。
她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既然这冲喜有用,那有花眠在季淮修身边,他肯定也能够更快好起来!
苏卿兰现在就是巴不得把花眠留在自家儿子身边,最好是能拴在裤腰带上,这样能让季淮修赶紧把病养好,她这个当娘的才能放心。
她现在是越看越觉得花眠和儿子般配,而且都是夫妻了,可不就得多多相处嘛。
她还想早点抱到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