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柳如月是小说《我!永恒至尊,君临万道!》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六界三道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我!永恒至尊,君临万道!》的章节内容
赵云傻傻伫立,怔怔看着身穿嫁衣的柳如心。
洞房花烛,他的大喜之日。
然,这个被掀了红盖头的女子,不是他的新娘。
柳如心埋首垂眸,身子瑟瑟发抖,她的眸虽清澈,却木讷空洞。
或者说,她是一个瞎子,瞎眼的新娘。
“为何是你。”赵云冷冷道。
“你是...赵云?”
“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是你,你姐呢?柳如月呢?”赵云低吼声嘶哑,眸中已见血丝。
“是我姐,让我替她来的。”柳如心吓坏了,满眼泪花。
“可笑。”
赵云掀了桌子,抽了悬挂的剑,发疯似的冲出了洞房。
............。
忘古城的夜,颇是繁华,大红灯笼高挂,娇艳如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乏江湖卖艺,吞油吐火,舞枪弄棒,叫好声此起彼伏。
然,这份繁华,却因一人走过,又添一抹喧闹。
乃赵云,身着新郎衣,手提寒光剑,于街上格外醒目。
“这...不是赵家少主吗?”
“柳家大小姐何等天赋,竟还肯嫁他这无用之人。”
“真不知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德。”
“大喜之日,不在洞房与柳如月卿卿我我,跑街上作甚。”
“这般重的杀气,谁惹他了。”
街上行人你推我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诸多惋惜、嘲讽、疑惑。
前方,赵云煞气缠身,苍白的脸庞还带几许狰狞。
或许,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瞬,他就该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赵云,赵家少主,昔日的武道奇才,今夕的断脉废体。
她,柳如月,柳家大小姐,家族的掌上明珠,忘古城的天之骄女。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乃忘古城公认的金童玉女。
正因如此,门当户对的赵柳两家,才为二人定了婚约,奈何他命途多舛,历练时被人暗算,赵家万般抢救,虽捡了性命,却断了灵脉。
自那日,他不再是天才。
无人再看好他们,连他自己都这般认为,谁愿嫁给一个废物。
意外的是,柳如月竟履行了婚约。
但,直至今夜他方才醒悟,所谓的婚约,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爱的人嫌弃,他并不愤怒。
他恨的是,名义上履行婚约的柳如月,竟暗地里耍阴谋:
自己不嫁,却把妹妹推过来。
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会让赵家也如他那般,成为古城最大的笑柄。
更可笑的是。
自始至终,他赵家都蒙在鼓里,被她一人耍的团团转。
说话间,他已至柳家府邸前。
未等站定,便是一声发自灵魂的咆哮,“柳如月,滚出来。”
闻言,街人集体挠头。
我没听错吧!柳如月?她不是已嫁到赵家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世人更惊愕。
但见柳家府邸中,一道倩影翩然走出,衣袂飘摇,不染纤尘。
她,便是忘古城的天之骄女、柳如心的亲姐姐:柳如月。
“在柳大小姐眼中,废物和瞎子,是否极为般配。”
赵云一语平淡,沙哑不堪。
“你的疾言厉色,是愤怒,还是不甘。”柳如月轻唇微启,神情淡漠如冰,立身台阶尽头,如云端仙子,独有一份清冷和孤傲,“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你该是明白,你我,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白,我早该明白。”赵云提着杀剑,一步步踏上了台阶,深邃的眸,被一条条血丝,生生染成猩红,“我可曾逼你嫁我,不想嫁可直说,绝不纠缠,为何要用这等方法,耍我赵家,践踏我赵家的尊严。”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柳如月淡淡道。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赵云笑了,一步步的踏上台阶,一字字的重复着柳如月的话,笑中不知是悲还是愤,“好一个妹妹,好一个嫁便嫁了,柳如月,你不觉此话自你口中说出,甚是可笑?被你推上花轿的柳如心,至红盖头掀开,她都不知自己嫁的是谁,于你眼中,她不过是个玩物,未把她当妹妹看,又何必以姐姐的身份指点江山,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讲的这般道貌岸然,今日的你,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柳如月语气甚是清冷,。
“我想杀了你。”
赵云怒吼,一步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挥剑便斩。
柳如月黛眉微颦,却巍然未动,只见其体表,覆了一层紫色光晕。
磅!
铿锵声顿起,赵云一剑,似劈在了铁石上,擦出雪亮火花,未伤到柳如月,反被震飞出去,待到落地,手中剑寸寸断裂,鲜血狂喷而出。
“没了灵脉,赵云这脑瓜,也不怎么灵光了。”
“柳如月可是武修,货真价实的真灵境,一介废体可伤不了她。”
“真让人感慨,昔日的金童玉女,竟落得这般田地。”
“是他赵云自不量力,已成无用之人,还妄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不过,柳如月做得着实过分了,婚约是她,不想嫁便不嫁,把柳如心嫁过去算怎么回事儿,明摆着欺负人哪!柳家家主到此刻都还未见出来,很显然,事先也知此事,阴谋,这是阴谋,合起伙耍赵家。”
“这下般配了,废物与瞎子,可谓天造地设。”
嘈杂声中,赵云踉跄起身,站都站不稳了,望柳如月的眸都模糊了。
她是那般高高在上。
她通体流溢的紫色光晕,于月下又是何等的刺目。
那是真元,武修的护体真元。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凡先天开灵脉者,皆修武道,是谓武修。
武修异于常人:
可采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再配合武道的功法,即可淬成护体的真元,人身之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受其益。
长年累月的滋养,早已超脱普通人范畴。
武道五境:凝元、真灵、玄阳、地藏、天武,一境一天地。
而柳如月,便位列真灵,岂是他这废体能伤得了的。
“柳家,欺人太甚。”不待赵云言语,便闻一声怒喝自街头传来。
话未落,大队人马便如疾风而至。
赵家的人来了,为首的乃赵云父亲、赵家现任家主赵渊,得知赵云跑出来,且手提杀剑,这才去洞房一观,见新娘是柳如心,勃然震怒。
娶的是柳如月,嫁的却是柳如心。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见是赵渊,柳如月底气略感不足,毕竟,她是这阴谋的策划者。
“柳苍空,滚出来。”赵渊嘶声怒斥。
“好一个偷梁换柱,此事,你柳家需给赵家一个交代。”
“但不知,赵家族长要何交代。”
淡漠的话语,蓦的响起。
柳家府邸又出人,但并非柳苍空,而是一个道姑,手握拂尘,衣袂翩翩,有那么一种出尘的气蕴,浑然天成,恍似画中走出的仙人。
“天宗。”赵渊双目猛地微眯。
他不认得道姑,却认得道姑衣上刻画的火云印记,如一朵真的火焰。
那是一种标志,天宗的标志。
这片土地,是由大夏龙朝统治,在场的任何一个,皆龙朝的子民。
而天宗,便是护佑大夏龙朝而生。
它,乃龙朝境内唯一的门派,各个身份高贵,位同皇族。
“竟...竟是天宗的人。”
四方街人惊呼,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天宗的人都很神秘,几乎不在世间行走,可一旦出现,必震四方。
如今得见,实乃无上的荣幸。
“自柳家走出,难不成这道姑,是柳家的座上宾?”
街人暗自揣测。
“难怪,难怪柳家这般肆无忌惮,原是有天宗撑腰。”
“见过师傅。”
万众瞩目下,柳如月微侧身,对道姑行了礼,她这一礼,不止以示恭敬,还是做给赵家看的,一礼行完,底气颇足,洁白下巴抬的奇高。
的确,她这声师尊,让赵家人集体皱眉。
天宗的名头太大,如一座八千丈巨岳,镇压在天地间,龙朝千百年来,凡惹天宗者,没一个有好下场,轻则丢性命,重则株连九族。
“一介废物,配不上吾的徒儿。”
道姑淡道,一语枯寂而威严,她甚至都未去看赵云一眼,对赵家众人也一样无视,立在台阶尽头,宛若世间主宰,真正的目空一切。
话落,她轻拂了衣袖,一方宝盒飞出,悬在了半空,语色无情感般的冷淡,“此乃炼心丹,赏与赵家了,至于你两家之事,就此作罢。”
此话,并非商量,乃是命令。
此丹,并非是送,而是施舍。
赵渊脸色难看的厉害,惨白到无血色,握剑的手都忍不住的抖动了。
明知是羞辱,却不敢言语。
那是天宗,灭他赵家何须半柱香,他不怕死,可赵家呢?触怒了天宗,整个赵家便会自世间除名,他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赵云亦颤抖到不行,拳指间满是淌流的鲜血。
道姑的话,字字如钢针,一根接一根的钉在了他的灵魂上。
“走。”
赵渊一甩衣袖,豁的转了身,至于那炼心丹,自不会去拿,若是拿了,他赵家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会荡然无存,这点儿血性必须有。
赵云也转了身。
临走前,他回眸望了一眼柳如月,眸子依旧带血色,可神情无喜也无忧,无怒也无恨,如一尊傀儡、如一具行尸走肉,平静的吓人。
然,这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滔天的怒火。
倘有一日,他重回武修,今夜的耻辱,定让柳家百倍偿还。
“好一场大戏啊!”
“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断脉了还想娶天之骄女,真真可笑。”
“话虽这般说,可柳家,未免太过分。”
议论声又起。
街人已分列两侧,该是同有一种默契,为赵家让开了道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如在看游街的犯人,讥笑、惋惜、嘲讽,满街都是。
这,便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血淋淋的生存法则。
他强,便可肆意践踏。
你弱,便活该被欺负。
赵家大堂。
赵渊和两排族老端坐,皆脸色铁青,阴霾笼暮。
堂下,赵云如一座石刻的雕像,静静伫立,有一缕缕散落的凌乱长发,遮了他半张脸庞,指缝间淌流的血,比他的新郎衣还嫣红刺目。
“耻辱,奇耻大辱。”
赵家大长老暴喝,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
“到了,都未见柳苍空露面。”
“竟拿天宗做挡箭牌,着实可恶。”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渊沉声,止住了堂中怒喝。
“是孩儿,让赵家蒙羞了。”
赵云砰的一声跪下了。
“不怪你,起来说话。”赵渊的笑,颇是牵强。
“已非武修,早些撤了他的少主位,也免得外人说教。”大长老扫了一眼赵云,又瞥向赵渊,“堂堂一族之长,你究竟要偏袒到何时。”
“这般急着,让自家的儿上位吗?”赵渊一声冷哼。
“难不成,还要将赵家,交给你这废物的儿?”大长老乍然一声暴喝,众多族老,也皆厉色相加,矛头皆指赵渊,颇有逼宫的架势。
“尔等.....。”
“我愿让出少主位。”
赵云一语平淡,已成断脉废体,再霸着少主位毫无意义,最主要的是,不想让父亲难做,堂堂一族之长,太过袒护,已然惹了众怒。
“倒有自知之明。”大长老坐正了一分。
“够了。”
赵渊冷叱,眸中寒芒顿现,族长的威严展露无遗。
大长老亦气势汹涌,不落下风,被强压一头十几年,早特么想反了。
轰!
一个大长老,一个家主,针锋相对,让本就压抑的气氛,直欲凝固。
“赵云。”
剑拔弩张之时,突闻一声呼唤。
柳如心来了,扶着墙壁小心翼翼,摸索的进了大堂。
见之,众长老脸色顿时铁青,又想到赵家耻辱,多少年了,还从未这般丢过人,若不是情景不合时宜,定会杀过去,一掌劈了柳如心。
赵渊欲言又止,虽怒也叹息。
这丫头,也是可怜人,乃柳苍空醉酒后临幸丫鬟所生,出生便是瞎子,柳苍空震怒,在他看来,是那卑贱的婢女,玷污了柳家高贵血脉。
因如此,他从未理会过她们母女。
柳如心的娘亲,郁郁而终,致死,柳苍空都未曾去看一眼。
娘亲卑贱,她又是瞎子,还是一个无脉废体,自孩童时,便备受冷落和欺凌,与其说是柳家的一个小姐,倒不如说是一个下人,甚至连下人都不如,若非碍于面子,不然,柳苍空早已将她赶出柳家了。
今日婚礼,明面上是嫁女儿,实则,是将她遗弃了。
她的人生,很好的诠释了...何为悲惨。
赵渊看向了赵云,无论阴谋阳谋,柳如心的确是嫁给了他。
既是嫁了,那便是他的妻,是赶是留,全有他定。
赵云不语,缓缓起身,拉着柳如心出了大堂,许是走的太快,以至柳如心没跟上,几次都险跌倒,小手被握的生疼,却怯怯的不敢言语。
至赵家后门。
赵云停身,将柳如心推了出去,冷冷道,“你...被休了。”
“别赶我走。”
柳如心满脸泪花,如受了惊吓,摸索着回身,奈何门已关。
“求你,别赶我走。”
黑暗中,几近哭泣的哀求,喊的撕心裂肺。
赵云置若未闻,渐行渐远,虽知非柳如心的错,可她毕竟是柳家人。
他恨柳家,自也恨柳家所有人。
其中,便也包括这瞎眼的新娘。
回了洞房,他紧闭了房门,只一壶壶的酒水,不要命的往嘴里灌。
夜,逐渐深了,万籁俱寂。
月下,能闻房门吱呀声,赵云又出来了,去向后门。
门外,柳如心蜷缩在墙角,抱着双膝,瑟瑟发抖,如一个乞丐。
“我知道,我是一个瞎子,不配做你的妻。”
寒冷的夜,满是新娘喃喃的哽咽。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一眼那个名为赵云的人,想看看那个曾经面对诸多杀手,都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的大哥哥。
那份温暖,是她对这世间最想哭的感动。
赵云来了,见柳如心还在,忍不住想笑。
多么刺心的一幕,宁愿躲在赵家门外哭,也不愿回那个冰冷的柳家。
曾经,他也把柳如心当亲人,只因她是柳如月的妹妹。
但他,还是小看了柳如月,不止玩弄了阴谋,还作弄了亲情,用极其肮脏的手段,把自己的妹妹,变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和陪葬品。
可以想象,这丫头在被送上花轿的那一瞬,是多么无助。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她的话,又在他耳畔回荡。
此番听来,可笑至极。
或许,在那天之骄女眼中,瞎子配废物,就是理所当然。
终究,他还是伸了手,拉起了柳如心。
这个可怜的丫头,将是他对柳家,最后一份仁慈。
柳如心哽咽,泪眼婆娑,紧紧抓着赵云的手,生怕再被遗弃,他的手,便如娘亲的怀抱,很温暖,会是她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一寸光明。
再回洞房,赵云扯了一条被褥打地铺,他睡地上,柳如心睡床上。
黑暗中,他笑的自嘲。
浪漫的洞房花烛,新郎是废物,新娘是瞎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极好的讽刺啊!
这都要感谢那个天之骄女,是她点了这鸳鸯谱,牵了这条红尘线。
“赵云?”
柳如心的呼唤,怯怯而清灵,打破了洞房宁静。
赵云自听得到,虽睁着眼,却沉默如冰,更无丝毫的回应。
“赵云?”
柳如心又呼唤。
久久未听到回声,确定赵云已入睡,她这才下床,在黑暗中摸索而来,那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直至摸到赵云的身体才停下。
赵云皱眉,不知柳如心要做什么。
“我娘说,世间有轮回,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
柳如心轻声的呢喃。
说着,她取下了脖挂的一只吊坠,月牙状的吊坠。
“我愿用九世轮回,换赵云一生安康。”
瞎眼的新娘,在浅笑中,给自己的丈夫,戴上了她的月牙吊坠。
可失明的她,并未发觉,因她的九世祝福,那个吊坠竟闪烁了光晕。
她未察觉,但赵云,却看的真真的。
月牙吊坠颇是奇异,刻着一道神奇的纹路,朦胧间,仿佛还能透过它,望见一女子,在月下翩然起舞,时而回眸,对他嫣然而笑。
看着看着,他只觉心神飘忽,本来不困,却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再睁开眼,已是一片白蒙蒙的世界。
“这是...哪。”赵云愕然,环看着四方。
良久,他的目光,放在半空。
半空中,悬着一轮皎洁的月亮,并非圆月,而是月牙状,闪着如梦似幻的光,其上坐着一虚幻的女子,正双手托着脸颊,对他眨眼睛。
赵云吓的浑身一激灵,猛地后退,“你谁啊!”
“月神。”女子笑语清灵。
“你是...神?”
“神漂亮不。”月神笑吟吟,美眸扑闪闪的,充满魔力。
“漂...漂亮。”赵云呆呆道。
“孺子可教也。”月神笑着收眸,不知从那摸出了一面虚幻的小镜子,对着镜子左瞅瞅又看看,时不时的,还理一下虚幻的秀发。
“冒昧问一下,这是哪。”赵云道。
“你的意识中。”月神伸了懒腰,“我便是藏在月牙吊坠中的神邸。”
“月牙吊坠?柳如心送的那个?”
“不然你以为呢?”月神打了哈欠,一瞧便知,这娘们儿还没睡醒。
“那你为嘛不去她的意识里,跑我这作甚。”赵云疑惑道。
“那小丫头,以九世轮回发下宏愿,祝你一生安康,吾视它为契约,而月牙吊坠,便是契约载体,正是此宏愿,才唤醒了吾,醒时吾在谁身上,便会在谁的意识里,这般解释,是否通俗易懂。”
“等会,我捋捋。”
赵云有点儿懵,一个月神,搞得他措手不及,最意外的还是那月牙吊坠,竟是藏着这般大的秘密,好巧不巧,在他这开出了神邸。
“吾身已灭,仅存这一丝残识,今后,会借你的身,来养吾之魂。”赵云嘀咕时,月神悠悠道,“你且安心,此番养魂对你无丝毫害处。”
“这个我懂,你想找个地儿住是吧!”赵云呵呵一笑。
“这般理解,也没啥毛病。”月神耸肩。
“我借身体与你养魂,算是帮你了,作为回报,你也帮帮我呗!”赵云搓了搓手,眸光熠熠,“赐我无上神力,我去把柳家掀了。”
“这个,帮不了。”
“哪能啊!你是神嘛!”
“都说了,我只剩一丝残识。”月神摊手,“除了记忆,啥都没。”
“要不,你换个地儿住?”赵云试探性问道。
“怎么,灵脉不想接续了?”
“你能接续我灵脉?”赵云顿的来了精神,身体绷得紧紧的。
“老娘...咳...我是神嘛!无所不能。”
一句话,让赵云惊喜万分,就如垂死之人,瞬间有了生的希望。
月神笑而不语,只轻拂了衣袖,洒下一片神光,凝眸一看,才知那是一颗颗小字,仅拇指甲那般大,金璨璨的,自行的排列组合。
“洗髓易筋经。”
赵云仰头,看着第一行,一字一顿的念着,看名字便知,是锻炼筋骨肉的,炼出体内杂质,增强筋骨肉的密度和韧性,以强健体魄。
自然,这只是最最基础的。
经中有说,若此法练至大成,即有涅槃,可脱胎换骨,铸成不灭金身,抬手推山掀海,覆手崩天灭地,可谓金刚不坏,万法不侵。
这般吊吗?
赵云舔了舔嘴唇,仅看此经介绍,便足够的震撼。
震撼归震撼,可此法貌似不怎么完整。
看过后,他又望向月神,眼神儿寓意代表了一切。
“吾乃残识,记忆缺失。”
月神说道,给的答案,也是通俗易懂。
“那这残缺的,好使不。”
“运转一周天,灵脉可接续。”
“真的假的。”
“此乃蛮神一脉的炼体秘术,筑造根基的无上法门,属他家的最霸道。”月神轻语声曼妙如仙曲,“你之武道秘境,便用它筑基。”
蛮神?
赵云心中轻喃,不用想也是一尊神,而且,多半与月神有极深的渊源,不然,这娘们儿也不会得他一脉的炼体秘术,这可是无上秘术。
若非关系特别铁,傻子才会外传。
“何为武道秘境。”
嘀咕之后,赵云又看月神。
“待到天武境,汝自会懂。”月神又躺在了月亮上,“本神温馨提示一下,若在夜里修炼洗髓易筋经,找块抹布塞嘴里,省的鸡飞狗跳。”
“为啥。”
“哪那么多为什么。”月神轻轻一挥袖,将赵云扔出了意识。
洞房中。
赵云一瞬开眸,俩眼珠上下左右的转动,环看着四周。
确定不是梦。
他脑海有洗髓易筋经的法门,而月神的音容笑貌,也无比清晰。
未及多想,他偷摸出了房间。
园中老树下,他盘膝而坐,心中默念法门,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唔...!
心法一经运转,便闻他低吼的闷哼。
疼,很疼,痛入骨髓。
此刻,他方才明白,为嘛月神让他往嘴里塞一块抹布,这特么夜深人静的,若痛到大吼,天晓得会惊醒多少人,天晓得会招来多少骂。
不过想想,便也释然了。
如此霸道的炼体法门,若没点儿疼痛,反倒不正常了。
再次坐定,他口中含了手绢。
第二次运转,依旧是闷哼声,能闻体内噼里啪啦,筋、骨、肉、脉络,皆在撕裂,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满全身,如置身火炉,如在被煅烧,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宛若刀割,不亚凌迟酷刑。
唔...!
赵云低吼,额头一根根青筋曝露,脑海也嗡嗡隆隆。
某几个瞬间,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再看口中含的手绢,浸满了鲜血,映着月光,颇显嫣红。
“痛便停下。”
月神悠悠道,自知洗髓易筋的霸道,蛮神是个疯子,他家的炼体法门,自也不是人练的,他记忆里,能撑过锻体之痛的,着实没几个。
然,回应她的,只是赵云痛苦的低吼。
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尽是疯狂,血色的眸绽着火热精光。
痛,并兴奋着。
“好个小家伙,低估你了。”
月神瞥了一眼,眸光熠熠,赵云的坚韧,超乎她的预料。
或者说,人一旦有了执念,啥都不是事儿了。
他的执念,该是赵家的耻辱,血淋淋的生存法则,真正让他心境得以蜕变,既是这强者为尊的世界,要用拳头说话,那便练到最强。
唔...!
赵云的低吼,越发沉闷,被血丝染红的眸,多了恍惚之色。
疼痛,已至极限。
此刻的他,时刻都可能昏过去,还好,他足够的顽强。
看他体表,多了污浊的粘稠物。
那是杂质,体内的杂质,因洗髓易筋而被锻炼出来。
啵!啵!啵!
不知何时,这样的声响,接连响起。
传自赵云身体,炼体时,他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已尽被冲开。
继而,便是奇经八脉,相继被打通。
最后,武道灵脉也被接续,那是连通丹田的经络。
炼体一周天,彻底完成。
而赵云,也因脱力,扬天躺了下去,口含的抹布,血淋淋的。
第一次炼体,险些要了他的命。
可疼痛,并非无回报,体内粗糙的骨骼已脱落,经脉粗壮有韧性。
“果是霸道。”
赵云欣喜若狂,喘着粗气坐起,炼体疼痛已消散,只觉自己清凉通透,而最让他兴奋的是:武道灵脉被接续了,且比当年更具韧性。
静心凝气,他默念了赵家心法。
旋即,天地灵气汇聚,他全身穴位皆喷张,贪婪的吸纳着,灵体入体,如若一条条甘泉,淌满全身,被炼成真元,涌入早已干涸的丹田。
这,便是开脉凝元的过程。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废体,命途多舛后,又成武修。
“久违的感觉。”
赵云声音沙哑不堪,感觉颇不真实,因一条武道灵脉,遭了多少冷眼,又吃了多少嘲讽,他的大起大落,很好的阐述了何为世事无常。
“此法,可还好用。”
月神躺在意识月亮上,闭眸假寐,一语如缥缈的仙曲。
“好用,自是好用。”
赵云收神,呵呵直笑,仅运转一周天,便接续了灵脉,若日后每天运转,必会是逆天的涅槃,蛮神一脉的炼体法门,果是霸道至极。
“前辈,这是啥个级别的秘籍。”
不待月神言语,赵云又开口。
“在你看来,它属何等级别。”月神随意道。
“这个嘛!”
赵云摸了下巴,暗自盘算。
武道五境,修为分级别,秘法自也分级别,武修所练武学、心法这些,统称秘籍,自高到低,分天地玄黄四阶,每一阶又分高中低三级。
就说他赵家,传承的级别最高的秘籍,便是黄阶的。
至于天阶的,怕是找遍整个大夏龙朝,也未必能寻到一部。
想了一圈,他才看向月神,“起码得地阶吧!”
“地阶。”
听到这俩字儿,月神被逗乐了,语气中颇多轻蔑。
“天阶的?”赵云试探性道。
“武修秘籍、紫府玄法、太虚仙术、道门神通。”
“啥...啥意思。”
“你口中的天阶,属秘籍;吾传的洗髓易筋经,属神通。”
咕咚!
赵云听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这话都撂出来了,只要没脑子进水的,都能听得出,洗髓易筋经的级别,强了天阶秘籍十万八千里。
正因震撼,他才惊喜。
何止是捡到宝了,这特么的,是寻了一座神藏啊!
“怎么,不准备谢谢本神?”
月神悠悠一笑。
“谢,自然要谢。”赵云感激涕零,“前辈大恩,永世难忘。”
“谢我,不如谢那小丫头。”月神淡道。
“我是该谢谢她。”赵云望向洞房,似能隔着墙望见熟睡的柳如心。
这,便是传说中的阴差阳错?
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赐予了他一场逆天级的造化。
一个九世轮回的祝福,又将他,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此刻,心中纵有万般芥蒂,可感激却是由衷的。
这种感激,不止对柳如心,也是对柳如月,是她牵了这条红尘线。
“好好待人家,九世轮回的祝福,不是谁都敢发的。”
“这世间,真有轮回?”赵云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说的清呢?”月神百无聊赖道。
“那前辈,能否治好她的眼,能否帮她开灵脉。”
“这你就不用管了,她的眼无需我治,该复明时自会复明;她的灵脉也无需我开,该有时也自会有,吾有一言你且记,在她双目复明之前,莫对她用任何灵药,只每日用真元为其温养身子便好。”
“明白。”
“还有,莫动她。”月神又补了一句。
“这....。”
赵云不免一声干咳,月神之寓意,他自是听得懂。
所谓莫动,就是不能行夫妻之事。
“忍不住了,可用手解决。”
月神笑吟吟的。
赵云听的嘴角一扯,大神开起车来,都这般清新脱俗吗?
蓦的,又有璨璨金字刻入他脑海。
赵云仰着脑袋瓜,看了又看,良久都不带吱声儿的。
为嘛不吱声,主要是不认识那些古字,咋看都像是一篇经文。
月神干咳,随之收了,一个拂手,新一片金字悬浮。
此番,赵云能看懂了。
金字是虚幻的,自行排列,每一颗都道蕴天成,且雷息环绕。
“太初天雷诀。”
赵云轻喃,就属这五字最大最璀璨,晃的双眼冒金星儿。
看了良久,他下意识挠了头。
这太初天雷诀,只有心诀,究竟是干啥的,究竟有啥能力,其内并无介绍,值得肯定的是,必与雷有关,不然,也不会带一个“雷”字。
“默记此法,他日会用到。”
“明白。”
“还有,找一根铁棍儿备好。”
“好说。”
简单对白之后,月神再无言语,惬意的躺在了月亮上。
赵云则静心凝气。
足半个时辰,他才熟读太初天雷诀,许是好奇,还默默运转了一番。
貌似没啥特别能力。
不过,此法一经运转,便觉有一股霸烈之意袭满全身。
“好生奇异。”
赵云一声轻喃,总觉浑身都在颤,隐约间还能听闻淡淡的雷鸣。
天阶的?
赵云嘀咕,偷偷看了一眼月神。
恰逢月神开眸,并无言语,可眼神儿寓意,却代表了一切:
再跟老娘提天阶,一巴掌呼死你。
赵云笑呵呵的收眸,看月神表情便知,这又是一部道门神通。
就说嘛!堂堂神明出手,哪可能是凡品。
未有多想,他又盘膝,一边运转洗髓易筋经炼体,一边全身毛孔大开,鲸吞天地灵气,体内更多杂质淬出,被锻炼后,再经天地灵气滋养体魄,潜移默化中,肉身强度在增强,丹田真元也一缕缕积蓄。
啵!啵!
临近黎明,接连两道声响,自他身内传出。
突破了。
今夜成武修,连破两个小境界,已是凝元第三重。
“霸道。”
赵云闭着眸,嘴角浸满了笑意,真元的充斥,感觉着实美妙。
“柳家,给我等着。”
他心中淡淡的一语,是发自灵魂的咆哮,此番重归武道修炼,收拾柳家,将是他第一个使命,赵家所遭的耻辱,日后定会百倍奉还。
清晨,东方红霞映现。
老树下,赵云终是醒了,一口浑浊之气被长长吐出,随之起身狠狠伸着懒腰,能闻体内噼里啪啦作响,一夜修炼锻体,境界得以稳固。
不经意间,他瞅了一眼月神。
这一瞅,表情有些怪,那娘们儿睡的正香,不过那个睡姿嘛!就不怎么优雅了,四仰八叉,一条玉臂一条腿,还耷拉在下面,哪有女子的矜持可言,本是大好的形象,因这睡姿,被嚯嚯的一点儿不剩。
“秀儿?”
不知为何,赵云下意识的喊了这么一声。
月神缓缓开眸,斜了赵云一眼,你小子是在叫我?
“前辈,传我一部斗战的秘法呗!”
机智的赵云,忙慌转移了话题,搓着手呵呵直笑。
月神起了身,还打了个哈欠。
“最好是霸道的,一掌就能拍碎一座山的那种。”
赵云还在说,颇是活跃,说着,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怕是脑子进水了。”
“啥意思。”
“霸道的斗战神通,自有霸道的消耗。”月神伸了懒腰,“就你这小身板,就你这小修为,瞬间便会被耗成一具干尸,硬要强用,与自杀无异,无对等的底蕴,纵给你逆天的仙法神通,你也使不出来。”
“秒懂。”赵云一声讪笑。
“现阶段,洗髓易筋经已足够,夯实根基才最要紧。”月神缓缓说道,“底蕴足够强,哪怕普普通通的一掌,照样崩天灭地,修炼之路漫长,从无一步登天之捷径,小小凝元境,汝,切莫好高骛远。”
“多谢秀儿...嗯...前辈教诲。”
“孺子可教也。”月神打着哈欠,又躺在月亮上,睡姿依旧很养眼。
这,会是一尊神?
赵云摸了下巴,着实想给月神画下来,也让她自个开开眼。
“赵云。”
蓦的,房中传来呼唤,怯怯而清灵,自是柳如心。
赵云收神,缓缓而来。
未进房间,便自门缝儿中望见柳如心。
她已下了床,正跪在地上用小手摸索,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找啥呢?在找吃的。
满地都是吃的。
也对,他昨夜暴怒,掀了桌子,桌上的茶品点心,散落了一地。
那丫头该是饿坏了,摸到了一块糕点,正拼命的往嘴里塞。
也不知是怜悯在作祟,还是那一幕本就刺眼,赵云看的心神一阵疼。
或许,柳如心在柳家,便是这般过来的。
他甚至怀疑,昨日嫁过来时,柳家究竟有没有给她吃一顿饱饭。
吱呀!
他终是推开了门。
柳如心吓坏了,忙慌起身,瑟瑟发抖,乌七八黑的小手,还握着半块沾染尘土的点心,若非尝过,她都不知世上还有这般好吃的东西。
“洗漱一下,去给父亲敬茶。”
赵云话语平平淡淡,端来了木盆,轻轻擦拭着柳如心满脸泪痕的小脸,而后又带她去了梳妆台,替她卸下了玉钗,为她梳理着长发。
看着镜中的柳如心,他又一次失笑。
这该是他,第一次给女子梳发,也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自己的妻子,柳如心比他小一岁,虽是瞎眼,可小脸蛋生的精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许是常年营养不良,颇显面黄肌瘦。
看柳如心,如坐针毡。
长这么大,除了娘亲,还是头回有人给她梳头发。
“我可以做丫鬟。”
柳如心怯怯道,她是瞎子,自认配不上赵家的少主。
“此乃赵家,你是我的妻。”
赵云淡道,听的小丫头心神一阵恍惚。
说罢,赵云出了房间。
旋即,便闻泼水声,一夜修炼浑身污浊,一盆冷水自头浇到脚。
洗漱之后,才带着柳如心出了小园。
清晨,赵家朝气蓬勃,来往丫鬟和下人不断,待望见赵云和柳如心时,都不由露了异色,昨夜之事,忘古城传遍了,他们哪能不知。
本以为,赵云会将柳如心赶出去。
谁曾想,还在赵家。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自是少不了。
赵云无视。
路过演武场时,能听闻一声声呼喝,乃赵家子弟在打拳,还有一身穿黑衣的教头,正拎着皮鞭嘶声呵斥,看样子,是个极为严厉的老师。
“站住。”
见赵云,呵斥声顿起。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紫衣青年翻过栏杆,拦了两人去路,乃三长老的二公子,名唤赵康,平日仗着老爹是族中三长老,可没少嚣张跋扈。
“有事?”
赵云淡道,柳如心则一个劲的往他身后躲。
“为何不赶她走。”赵康嗷嗷直叫,口中的她,自是指柳如心。
“为何要赶她走。”
“她是柳家的人。”
“她也是我的妻。”
“哎呀?你今日很硬气啊!”赵康咋咋呼呼的,“你还真以为你是赵家少主,昨夜族中长老会,已撤了你的少主位,还敢给我摆臭脸。”
“四少爷,你很闲?回来修炼。”
不等赵云开怼,便闻赵家教头呵斥,听的赵康浑身一激灵。
“一个废物,一个瞎子,天造地设。”
纵使走了,赵康也不忘过过嘴瘾,笑的那叫肆无忌惮。
逗逼!
赵云渐行渐远,若非教头插手,定会把赵康收拾一顿,只凝元第六重,在他眼中不算什么,纵是差三个小境界,一样打哭赵康,断脉废体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灵境,论斗战技巧,能甩赵康十条街,如今,重回武修,境界或许不够看,但某种心境,却是赵康比不了的。
至于少主被撤,早在预料中。
父亲虽为家主,却并非大权独揽,一切还得听长老会的。
说话间,已到一座别苑。
堂中,赵渊已在,见赵云和柳如心走入,不免一声叹息,他的儿他了解,从来都是恩怨分明,造孽的是柳如月,绝不会牵扯到柳如心。
“见过父亲。”
赵云上前,跪在了地上,柳如心也跟着跪那了,却是埋着小脑袋。
“起来说话。”
赵渊笑的温和,并未如大长老等人那般疾言厉色,既是赵云做的决定,自无条件支持,既是赵云认柳如心为妻子,他也便认这个儿媳。
“玉儿,带少奶奶去后堂用膳。”
“哦。”
小丫鬟上前,倒也乖巧,搀着柳如心去了后堂。
“咱爷俩,喝点。”
赵渊笑道,拉起赵云,早已在账后摆下一桌。
“父亲该是有话对我说。”
赵云为赵渊斟满了一杯。
“昨夜,长老会撤了你的少主位。”赵渊叹息道。
“早有觉悟。”赵云笑道。
“父亲尽力了。”赵渊这句话,尽显老态。
“新少主是哪个。”
“三月后,会有一场比试,谁得头筹,谁便是少主。”
“嗯,挺好。”
“明日,便去兵铺吧!当是散散心。”赵渊笑的温和。
“听父亲的。”赵云一笑。
所谓兵铺,乃他赵家在忘古城的一处产业,顾名思义,是卖兵器的。
父亲虽说的含蓄,可其寓意,他自明白。
按族中长老会所说,赵家不养闲人,废少主也不能吃干饭,得干活儿,得给家族做贡献,自有赵家的那一日,历来都是这般做的。
不止赵家,其他的家族也如此。
凡资质差的子弟,无大好前景者,都会遣出家族,去打理家族的产业,说得好听,是去做掌柜的,说难听点儿,就是被发配了,纵在外面做的再好,纵给家族挣了一座金山,也注定与家族权力中心无缘了。
这些年,若非父亲护着,他早被送走了。
出去也好,乐得清闲。
赵云看的开,如此,也可静心修炼。
至于他的秘密,并未言明。
三月,三月后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倒也不错。
是他的,自会夺回来。
“云儿,人生路长,莫往心里去,问心无愧便好。”赵渊笑的颇温和,将赵云遣出家族,也是为他好,族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孩儿明白。”
赵云笑着,又给赵渊斟了一杯,完事儿便敞开肚皮开动了,吃的狼吞虎咽,一夜炼体,饿的发慌,该是炼出了不少杂质,体内极其缺乏营养,需有能量补充,他颇笃定,日后的饭量,必定会更加惊人。
赵渊欲言又止,总觉赵云是拿吃饭,掩饰内心深处的苦涩。
饭后,别苑中收拾出了一个小园,是给柳如心居住的,赵渊也够上心,遣了两个乖巧的小丫鬟照料,毕竟明日赵云要走,不能经常回家。
瞎眼的新娘,颇感不适应。
在柳家,她比下人还不如,来了赵家,真就是少奶奶了,自感卑贱的她,何曾被人伺候过,多数时候都诚惶诚恐,颇感不真实。
夜幕降临,她早早入睡。
打地铺的,还是赵云,黑暗中缓缓起身,立在床前,用真元给柳如心温养身子,怜悯也好,感激也罢,他在心底,正渐渐接受这个妻子。
“忍住。”
月神蓦的一语。
“晓得。”
赵云说着,不由挠了挠头,总觉这娘们儿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搁这盯着他的,生怕血气方刚的他,与媳妇来一个春宵一刻值千金。
正因如此,他才诧异。
这诧异,是对柳如心,为嘛不能同房,为嘛不能对她用灵药。
“他日,你自会懂。”
月神话语悠悠,似能读他心语,不过说的话还是卖关子。
赵云未刨根问底,继续催动着真元。
柳如心虽是闭着眸,却是醒着的,小小娇躯紧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赵云的真元,于她体内游走,如一股股清流,颇是温暖。
映着一丝月光,她露出一抹恍惚的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深夜,赵云出了房门。
出门前,还瞟了一眼意识中的月神,眼神儿怪怪的。
日后,若他真与柳如心那啥,这娘们儿岂不是能看现场直播。
这般一想,很尴尬有木有。
“本神还是要脸的。”
月神斜了一眼赵云,年纪不大,心眼儿还不少嘛!
赵云干笑,坐在了老树下。
完事儿,就往口中塞了一块手绢,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咔吧!咔吧!
旋即,便闻体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沉闷的低吼,频频不断。
他一心二用,炼体的同时,也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此诀玄妙,运转中偶尔见雷息,霸烈之意颇浓,配合炼体相得益彰。
“小心走火入魔。”
月神提醒了一声,暗道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胆大,两种功法一同运转,相互间会有某种干扰,一个不留神儿会出大问题,譬如走火入魔。
赵云未答话。
赵家的少主,还是天赋异禀的,一心拆二用,他罩得住的。
毕竟,他只有三个月时间。
赵家的子弟,可不止赵康那等货色,出类拔萃者大有人在,想在短短三月内追上他们,怕是有些困难,正因如此,才一刻都不能松懈。
“凡界,都不下雨的吗?”
月神百无聊赖,如这句话,已不知嘀咕了多少遍。
后半夜,赵云才起身,立地站定。
久久,都未见动弹,只见体内真元汹涌,滚入了各大经脉。
“威龙。”
但闻他心中一声轻叱,一步踏出,朝前方打出了一掌。
掌劲颇有力道,且有淡淡的龙吟声。
“八部神龙道。”
月神轻喃,赵云所用的威龙掌法,与此道门神通,颇有渊源,或者说,是一个小小分支,真正的八部神龙道,顷刻间便能崩天灭地。
“神龙道尊,也来过这鬼地方?”
月神心中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神明无所不在,天晓得会跑哪溜达。
唔...!
赵云这边,就不怎么和谐了,脸色煞白,口溢鲜血。
威龙掌法,太霸烈。
他这小身板,被内劲震伤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皆疼的厉害.
说起此掌法,颇有来历。
未断脉前,外出历练,得自一座残破的古庙。
威龙秘籍有言,不到真灵境,莫用此法,他是急于求成了,根基还未夯实,便自讨苦吃,得亏他经历了炼体,不然,必被震的五脏俱碎。
“来,再打一掌。”
月神斜躺在月亮上,说的很随意。
“疼。”
赵云干咳,一屁股坐下了,运转了心诀,抚慰着体魄。
“早便说过,夯实根基最要紧。”
月神瞥了一眼,不听本神言,看,被震出内伤了吧!
“你就不准备...再传我点儿秘法?”
赵云呵呵一笑,眼巴巴的看着月神。
“吾的话,全当耳旁风?”月神瞥了一眼,“贪多嚼不烂。”
“话是这般说,可你我属共生,我死你葬灭。”
“所以,教我一些保命的神通最靠谱,我安全了,你也安全。”
“你是神嘛!无所不能。”
赵云开了忽悠模式,一言接一语不带停,哪像受了伤的人。
月神未言语,不过细细一品,诶?还真是。
又见她拂手,璨璨金字挥洒,一颗颗晃的赵云双目冒金星儿。
“遁地术,拿去偷着乐吧!”
“谢前辈。”
赵云眸光熠熠,将法门一字一字皆了记于心。
遁地,他是听过的,属奇门遁甲。
然,他也只听过,饶是各家族长,也未真正见过此术。
未有多想,他盘膝而坐,静心参悟。
此法并无想象中那般繁琐,好学自也好用,试想,与人干仗打不过时,一个遁地,比啥都好使,月神所传,的确是一个保命的神通。
不知何时,才见他起身。
遁!
伴着一声轻叱,他施了遁地法门。
不过,其后画面就有些尴尬了,一个遁地不要紧,下半截身子入了土,可上半截身子,却露在外面,咋看都像一个木桩,杵在了泥土中。
“事儿不大。”
赵云看了看,毕竟第一次用遁地,不成功也正常,需多多磨炼才行。
尴尬还是有的。
半截身子入土,一阵胡乱扑腾之后,愣是没出来。
哗啦啦!
蓦的,有凌乱的水珠滴落声,更有一阵阴森的风袭来。
赵云下意识抬眸。
这一看,顿的一愣,只见对面那口古井中,竟有一个人爬了出来。
准确说,是一个女子。
她披头散发,且头发奇长,眼冒绿光,口中血淋淋的,指甲不知多少年没剪了,不止长还透亮,泛着阴森的幽光,正狰笑的看着他。
“秀儿,这是个女鬼吧!”赵云说道。
“嗯,是的。”
“你早知道井中有鬼?”
“知道。”
“为嘛不与我说。”
“不想。”
闻之,赵云的脸色,顿的黑了个透顶。
“好精纯的气血。”
女鬼舔着猩红舌头,自带一种桀桀的笑,竟能扰乱人心神。
“你等我出来。”
赵云又扑腾,一个土遁没用好,半截身子还在土里呢?
奈何,任他如何施力,还是出不来。
他没出来,女鬼倒是出来了,已自井中彻底爬出,阴风扑面。
“父...唔....。”
赵云呼唤,如此尴尬境地,得找人帮忙才行。
可惜,父亲的“亲”字还未完全喊出口,女鬼便动了,那奇长的头发,如黑影般袭来,缠住了他的脖子,所谓的呼唤,顿成无音之声。
唔...!
赵云闷哼,脸庞涨红,额头也青筋暴露,总觉脖子要被扭断。
瞧月神,看的饶有兴趣,不准备帮忙,也帮不上忙。
若赵云,连一只女鬼都解决不了,那他真就是废物一个了。
“好精纯的气血。”
女鬼阴笑,口中还有绿油油的口水流出,满是恶臭味。
赵云咬牙,在外的双手,攥了女鬼的头发,以此借了力,自土中拔身而出,而后用力猛地一扯,还在狞笑的女鬼,便被拽向了他这边。
同一瞬,他挥了手,一记威龙掌打的霸气侧漏。
啊...!
女鬼一声惨叫,又坠入了古井。
“哪跑。”
赵云一步上前,女鬼虽落入了井中,可那奇长的头发,还有半截散落在井外,又被他抓住了,死命的往外扯,又给女鬼拽了出来。
“让你笑。”
赵云抬起的手掌,再一次落下,板板正正拍女鬼脑门儿上了。
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女鬼不蹦跶了,化成了一片阴雾,隐约间还能听闻哀嚎。
“井中哪来的鬼。”
赵云趴在井口,极尽目力往里瞅,搞不好,里面还有。
“莫找了,就这一只。”
月神说道,单手托着脸颊,百无聊赖的望着苍缈,不知在想啥。
赵云收眸,还在寻思。
井,玄中至阴之地,生了邪祟,也实属正常。
值得肯定的是,这古井,在某个年代,必发生过一件极惨的事,譬如,有人被推入了井中,在极阴之处,阴魄不散,终成了一只厉鬼。
好巧不巧,让他撞上了。
此刻想来,还顿觉后怕,也得亏是他遭遇了,若他走后,瞎眼的柳如心,以及这园中的两个丫鬟,岂不是很危险,必成女鬼盘中餐。
未多想,他搬了大石头,给井台砸了个粉碎。
出过厉鬼的古井,想想都膈应,里面的井水可不能再吃了。
“云儿?”
园外,有呼唤声,闻音色乃赵渊,听了动静才跑来观看,刚走到门口,便闻石头碎裂之声,天晓得赵云在砸什么,而且声音还不小。
“父亲。”
赵云开了门,一边还擦着汗水。
“怎的还未睡。”
赵渊上下扫量赵云,大半夜的浑身污浊,且还热汗淋漓。
“起来撒尿。”赵云一声干咳。
“早些休息。”赵渊微笑,拍了拍赵云,总觉赵云身体厚实了不少。
“父亲,我走后,能否找人帮柳如心温养身子。”
“父亲心中有数。”赵渊笑着转了身,此事,何需赵云说,早已寻了一个客卿女长老,既是认了儿媳,便是自家人,做爹的哪会吝啬。
赵云关了门,一步踉跄,口吐了鲜血。
威龙掌霸烈,今夜连用三次,伤的可不轻,如此,才更觉根基的重要,若放在以前,若也是凝元三重用此掌法的话,怕是已筋脉尽断。
“我有一事不明,为何父亲看不出我灵脉已接续。”
赵云擦了嘴角鲜血,疑惑的问道。
“眼界,是个好东西。”月神的回答,还是那般有学问。
赵云干咳,找地儿疗伤了。
夜,悄然散去。
天色还未大亮,他便伸着懒腰起了身。
一夜未睡。
洗髓易筋经法门,又运转了两个大周天,让他欣喜的是,因威龙掌被震出的内伤,竟复原了不少,且筋骨肉的强度,也有质的蜕变。
“真是霸道。”
赵云笑的乐呵,一步踏下,瞬身入地。
乃土遁。
大半夜的没歇着,已掌握了此法门,想想昨夜,才是真的尴尬。
“少爷,吃饭了。”
不多久,便闻玉儿小丫头呼唤,另一个丫鬟,也搀着柳如心过来了。
瞎眼的新娘,依旧不自然。
她久久未坐,娘亲说,嫁人要守妇道,丈夫未落座,她便不能坐。
“赵家没这般多规矩。”
赵云伸着懒腰而来,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早餐,还是很温馨的。
饭后,他便拿了包袱和佩剑,离开了小园。
赵家府邸外,已备好一辆马车。
兵铺距此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毕竟忘古城疆域很辽阔。
“走了。”
赵云背对府邸挥了手,跳上了马车,随之扬起了马鞭。
三月后,他还会回来。
届时,属于他的,他会一样不少的都夺回来。
“诶?赵云。”
马车驾入大街,便惹来路人侧眸,多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前日夜晚,他与他赵家在柳家府邸前,可谓风光无限,已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他并未赶走柳如心。”
“毕竟嫁给他了,瞎子配废物嘛!真天造地设的一对。”
“瞧这架势,该是被遣出家族了。”
议论声颇多,讥笑嘲讽自是有,少不了惋惜叹气。
赵云无视,驾车而过,啥个讥笑,啥个嘲讽,这些年早已习惯。
见怪不怪了。
往昔,他乃赵家的少主,货真价实的武道天才,入目所见,皆点头哈腰者,阿谀奉承自是少不了,何等光辉;断脉之后,世人本性表露无疑,曾经对他的谦卑,都一样不少的讨了回去,且还变本加厉。
所谓世态炎凉,由此可见。
卑微的三年,于他而言,也是锻炼心境的三年。
议论声中,他渐行渐远。
不知何时,马车才停下,抬眸已是一间店铺前,正是要来的赵家兵铺,门面颇显大气,一左一右,都蹲着一座石狮子,看起来很唬人。
“少爷。”
方才下车,便见两各少年走出,一名杨大,一名武二。
“家主已交代过,少爷请。”
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老者,和蔼可亲。
这老者,赵云认得,都叫其老孙头儿,是赵家的外姓人,听闻是爷爷外出时捡来的乞丐,入了赵家,一辈子都对老家主感恩戴德。
“东西不贵,权当心意。”
赵云笑着,将捎来的三个木盒分给了三人。
这是见面礼,毕竟日后要在一起共事,纵外姓人,也需搞好关系,凡是外派的家族子弟,基本都会打点一些,人情世故还是要的。
“谢少爷。”
“叫我赵云便好。”
赵云微笑,随之踏入了兵铺。
街人见之,多有驻足,好似都知赵云来此的寓意,显然是被家族发配了,若非赵渊还是家主,若非有私心,不然会被发配的更偏远。
赵云已坐在柜台。
老孙头儿抱来账目,凡有主家人来,这都是必走的过程,查账是必须的,卖了多少兵器,又进了多少货源,一笔一笔,都得记清楚。
既是过场,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赵云看的有模有样,可谓一目十行,只因曾经是少主,父亲打小便把他当家主来培养,什么事都要学,这个查账,也是他的必修课。
“收了吧!”
未多久,他合了账目,除了不赚钱,其他没啥问题。
忘古城卖兵器的商铺,可不止他一家。
竞争是有的,谁家的质量好,谁家的便宜,自会往谁家跑。
查账之后,这货就百无聊赖了。
坐在柜台,双手托着脸庞,瞅瞅这看看那,兵铺不算小,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品质嘛!算中上等,真正上好的兵器,都在柳家兵铺。
只因他家,有一个不弱的炼器师。
炼器师,可是一个吃香的职业,到哪都是座上宾。
与其类似的炼丹师,更加吃香。
但,如这类人,着实少之又少,因条件太苛刻,基本都是一脉单传。
自兵铺收眸,他又望向大街。
对面,乃是一个赌场,一个“赌”字悬挂,颇是醒目,来往之人颇多,隔着一条大街,还能听闻里面的嗷嗷大叫声,谁输钱谁难受。
赌场的旁边,乃是一个当铺。
没错,是当铺,高高悬挂的“当”字,也颇为晃眼。
赌场与当铺相邻,也是有讲究的。
输了钱的人,自想找钱去翻本,当铺是个好去处,首饰、房契、古董,只要当铺收的,都能拿去质押换钱,如此,便又能去赌场赌几把。
说白了,当铺与赌场,是双赢的行当。
一个赚赌资,一个赚佣金,古来早有的默契。
而那当铺,也是他赵家的产业。
除此之外,城东还有一座酒楼,城西有一座药材铺,城南有一座古董店,城北还有一座老茶馆,就连地下的黑市,他赵家也有参与。
可以这么说,各个行当,各大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财力入股。
这些,曾经身为少主的他,早就知道,也是要学的。
兵铺的生意,貌似不怎么好,三三两两的人影进来,三三两两的出去,十个人进来,有一个买兵器就算不错了,大多都是闲逛的,入了兵铺,看赵云的次数,比看兵器的都多,且眼神儿还不怎么正常。
好似,不是来买兵器的,而是来看猴儿的。
“听没听说,柳如月的师傅,赐了她一部地阶秘籍。”
“哪能不知,整个忘古城都传遍了。”
“地阶啊!老子连黄阶秘籍都没见过,天宗来的果是大手笔。”
兵铺中话声不断。
三三两两的客人,真不是来买兵器的,自进来,那个嘴啊就没停下过,聊的还挺开心,而且说话时,还会朝赵云这看一眼,很有寓意。
意思嘛!就是那个意思。
赵云就淡定了,双手托着脸,俩眼左右摆动,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那眼神儿,如似在看逗逼。
大白天的这么闲,跑这来聊天儿,这般喜欢恶心老子?
至于柳如月,他只笑笑。
天宗来的很牛逼?地阶秘籍很可怕?小爷意识里还有一尊神呢?
等着吧!一个都跑不了。
他未搭理,可某些个人才,还唧唧歪歪的说个没完。
老孙头儿看不下去了,却不好说什么。
打开门做生意,所谓顾客,各个都是爷,可不能得罪了。
足一个时辰,赵云才起身。
新来的掌柜的嘛!初来兵铺,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过场走完,那就得找事儿干了。
“少爷,去歇着吧!”
老孙头儿微笑,真就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至少没因赵云少主被撤而流露鄙夷色,家主也早有交代,面子上过得去便好,不必太较真儿。
“好说。”
赵云笑了笑,自是不客气,比起做搁这掌柜的,修炼才是最要紧。
“有宝贝。”
久未言语的月神,蓦的一语。
宝贝?
赵云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眸子顿的锃光瓦亮。
“大街,那个胖子。”月神话语悠悠。
赵云随眸望去。
大街人影熙攘,胖子嘛!自是有一个,袒.胸.露.乳,大肚便便,活像个弥勒佛,刚从赌场出来,该是输了个顶透,脸红脖子粗,且还骂骂咧咧,瞅谁都来气,一米五的个头,愣是走出了三米八的气势。
那货,会有宝贝?
赵云挑着眉,走出了兵铺,穿越了人群,一步挡在了胖子面前。
“你眼瞎?”
胖子破口就骂,在赌场输的光不溜秋,正愁找不着人撒火。
“该是这小葫芦。”
赵云上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胖子的腰间,挂着一个紫金色的小葫芦,成人巴掌那般大,葫芦四周,还刻着一道看不懂的纹路。
胖子浑身上下,除了衣服,也就剩这个小葫芦了。
“赵家的少主?”
胖子摸了下巴,方才走得太急,此番才看清,赵云可是个名人,那夜,他也是看客中的一个,赵云和赵家,已是忘古城最大的笑柄了。
“老哥,这个卖不。”
赵云笑着,指了指紫金小葫芦。
“这是俺的传家宝。”
胖子俩眼骨碌一转,是个猴儿精的人,有人要买,那得扯个大名头。
“价钱好商量。”
“十两。”
“要不,我给你一把刀,你去抢吧!”
赵云撇了嘴。
以前还是赵家少主时,每月也只三两俸银。
可别小看三两银子,于财主家是小钱,却够普通人家用很久。
这货倒好,狮子大开口啊!
“三两。”赵云说着,竖起了三根手指。
“没你这般砍价的。”胖子撇嘴,紧紧抱着小葫芦,开了唧唧歪歪的模式,“这可是传家宝,再说了,堂堂赵家少主,还在乎这小钱?”
“就三两,多了没有。”
“别呀!好歹添点儿。”胖子咧了咧嘴。
“不卖算了。”
赵云留下一语,转身便走,刚输了个精光,老子不信你不卖。
“得得得。”
胖子拽住了赵云,将小葫芦塞给了他,主要是急拿钱去赌场捞本儿。
“多赢点儿。”
赵云也爽快,三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得嘞!”
胖子揣着银子,转身直奔了赌场,有了银子,腿脚都轻快了。
“这会是宝贝?”
赵云走回兵铺,握着小葫芦,翻来覆去的看,除了其上的刻着的纹路看不懂,貌似与普通的小葫芦没啥区别,就这,花了他三两银子。
“一座金山,都比不上它珍贵。”
月神悠悠道。
“真的假的。”赵云惊异,下意识的把小葫芦抱在了怀里。
“这等宝物,岂是钱财能衡量的?”
“它有啥能力。”
“且先收着,日后教你如何用。”月神说道。
“那得收着,还得收好了。”
赵云攥得紧紧的,比一座金山还珍贵,它是神器吗?
不过,能入神的法眼,必定不简单。
“他娘的。”
临进兵铺前,他听到了一声大骂,回眸去看,才见是方才的胖子,又骂骂咧咧的出来了,看样子,卖小葫芦的三两银子,已输了个精光。
赌博害人哪!
赵云心中唏嘘,前后没一会儿,三两银子就输没了。
再回兵铺,他直奔后堂。
后堂,有一座小园,还算僻静,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唔....!
很快,闷哼声响起,又是霸道的炼体,配合太初天雷诀。
一周天下来,疼了个半死。
然,痛有痛的好处,多番炼体淬元,筋骨肉强度又提升不少。
接下来的,便是遁地术。
毕竟是保命用的,那得练个通透,可不能再像昨夜,这若逃命的时候,只半截身子入土,天晓得有多尴尬,一不留神儿是会丢掉性命。
此后,他拿了一柄长剑,于园中舞动。
剑法嘛!还算精妙,但这种精妙,落在月神眼中,就是垃圾了。
她倒是想传赵云斗战仙法。
可惜,这货才只凝元第三重,纵是传了他,也只能摆着看。
这边,赵云已收剑。
累的气喘吁吁,正搁那抱着紫金小葫芦研究。
未多久,便又见他起身。
说他是个武痴,也并不为过,貌似就没歇息过,几乎每次都累到力竭,如这回,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下,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买些玉露灵液回来,炼体后融水浸泡,效果更佳。”
脑海又响起月神的话语。
“那东西可贵得很。”
赵云一声干咳,神色还有些尴尬。
“堂堂少主,会没钱?”
“真没。”
赵云讪笑,俸银倒领过不少,钱也攒了很多,但却拿去买了一根价格不菲的玉簪,本想在成亲当晚送给柳如月,谁曾料,整出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而那玉簪,也未曾带来,若带在身上,定拿去卖了。
“就剩几块碎银子,买半斤都不够。”
“找你老子要。”
“张不开口。”
“兵铺的抽屉里有,去拿啊!”
“下不去手。”
“要不,你找个凉快地儿待着?”月神斜了一眼赵云。
“这就挺凉快。”
赵云耸拉了脑袋,一个钱字,难倒英雄汉。
“对面,有赌场。”月神又开口。
“我的赌运,一向很差。”赵云一声干咳。
“你当老娘是摆设?”
“我钱袋呢?”
月神话刚落,赵云便麻溜起了身,在包袱里一通翻找,啥个衣服鞋子,啥个佩剑匕首,拿一件扔一件,这架势,显然是在找啥东西。
最后,才翻出了一个小钱袋。
瞧月神,看赵云的眼神儿,语重心长了一分,目测,这是个逗逼。
“就说嘛!神的本事大着呢?”
赵云笑呵呵的,揣着钱袋走了,月神敢说,必定能赢钱。
“少爷。”
见赵云出来,坐在柜台的老孙头儿起了身。
“卖了多少。”
“行市不好,无人问津。”
“意料中。”
赵云深吸一口气,如先前所说,柳家有炼器师,出售的武器各个上品,买兵器的都去他家了,这里的生意惨淡也正常,还是品质不行。
想到这,他心情很不爽。
被其他家族强压一头,倒也罢了,被柳家压着,就很恶心了。
“日日赔钱,不出三月,家族必将其关张。”
老孙头儿唉声叹气道,看那苍老的神态,多显沧桑和不舍。
这副神态,赵云看的懂。
听父亲说,这间兵铺是爷爷做少主时一手创立的,自那时,老孙头儿便跟着爷爷打江山,老东家虽不在了,他却守了这间兵铺几十年。
兵铺没落,心境自可知。
赵云心中暖意浓浓,如老孙头儿这般忠心的人,世上已不多见。
“我想做炼器师。”
赵云心中道,是对月神说,可不能让爷爷的心血,败在他手中。
“器与丹似。”
“炼器同炼丹,要么身负火焰,要么身负雷电,此乃先决条件。”
“这些,你可有?”
月神回得随意,正单手托着脸颊,望看着苍缈。
“你是神嘛!定有方法。”
“如此,那便等下雨天。”
“下...雨?”
赵云挑眉,不知月神寓意,也未曾问,问也白问。
“我出去转转。”
留下一语,他走出了兵铺,穿过熙攘人群,入了赌场。
“大、大、大。”
“小、小、小。”
方入赌场,便闻大呼小叫声,一个个赌桌,都围满了人影,且分成了两派,一方喊大一方喊小,多数都光着膀子,如打了鸡血,嗷嗷的。
“他娘的,咋个还是大。”
“不听我的,看,输钱了吧!活该。”
“快快,赔钱。”
满赌场都乌烟瘴气,闹腾腾的,赢者欢喜,输者骂娘。
“诶?赵云。”
不少人侧眸,瞧见赵云,都挑了眉毛,连赌桌庄家都看了过来。
“被废了少主,跑这来消遣?”
多数人都这般想,一场婚礼遭了打击,不自觉的以为,赵云是自甘堕落,如此,又免不了闲话,啥个讥讽嘲笑,暗叹惋惜,此起彼伏。
“好地方。”
赌徒们的眼神儿,赵云无视,揣着手来回的逛游。
最后,才在一个赌桌停下。
赌桌上,堆满了铜钱、银子和金元宝,除这之外,还有押衣服的人才,输了个溜光,凡是能拿来做赌资的,会毫不犹豫的放在赌桌上。
这等例子,屡见不鲜。
输红眼的人,莫说是衣服,连媳妇、孩子、地契都会拿来赌。
“赌博害人哪!”
赵云一语深沉,很自觉的拎出了钱袋,看的月神一阵想笑。
“押多赔多。”
“押少赔少。”
“下定离手。”
庄家咋咋呼呼,手握着筛盅,晃的那叫一个有节奏,筛子碰撞声悦耳,但想听出点数,怕是有点儿难,只因筛盅材料很特别,靠听没用。
说话间,筛盅已扣在桌上。
“大。”
“听老哥的,这回押小。”
“三两,大。”
赌徒们颇亢奋,各个双目通红,押了注,就等着收银子了。
“押哪边。”
赵云问了一句,赌钱嘛!无非大小,输赢参半。
“二三四。”月神随意道。
“就是小呗!”赵云留了一块碎银子,其他全砸上去了。
“开了。”
庄家一声嘶喝,掀开了筛盅,三颗筛子扎堆儿。
看点数,板板整整的四五六。
扑哧!
不等赌徒大骂,便闻赵云傻不拉几的笑了。
众人看去时,那货正弯着腰捂着脸,也不知在笑啥。
他能笑啥。
神?神经病吧!你个疯娘们儿,到底行不行啊!
“眼神儿咋还不好使了。”
本是斜躺在月亮上的月神,不由坐正了,还用手揉了揉眼。
赵云还在笑,看的赌徒乃至庄家,都一脸懵逼。
“赵家少爷,出的是大,你输了。”
“我知道啊!”
“那你笑啥。”
“我笑了吗?”
赵云埋了头,扯开了钱袋,往里瞅了瞅,就剩一块碎银子了。
就说吧!得亏留了个心眼儿,没全部押上去。
某个自诩为神的秀儿啊!忒不靠谱,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要赢钱。
事实呢?一个点儿都没猜对。
月神笑的尴尬,一把输的,神的面子都挂不住了。
“八成受刺激了。”
众赌徒们眼神儿依旧怪,缓缓收眸,很本能的以为,赵云因多番打击,精神有点儿不怎么正常了,输钱了还笑,赢了钱岂不是要上天。
“押多赔多。”
“押少赔少。”
“下定离手。”
庄家又开始大呼小叫,手握的筛盅,摇的霸气侧漏。
“就剩这一两了。”
赵云拈着银子,瞟了一眼月神,眼神儿都成斜的了。
“二二三。”
月神淡淡道,语气深沉,此番看的颇清楚,得对得起神的名头。
赵云颇随意,仅剩的银子,扔在了赌桌上。
别说,这次月神是靠谱的,一两银子押上,回来的是二两。
众赌徒齐侧眸,看了一眼赵云,想瞧瞧他啥反应。
方才输钱,笑得傻不拉几;如今赢钱,他反倒没啥表情了。
“五六六。”
“得嘞!”
“三五四。”
“听你的。”
月神负责报数,赵云负责扔钱,一神一人,配合的颇默契。
运气这种东西,其实不重要。
有一尊神搁那杵着,啥个运气,都没这个好使。
几把下来,已有上百两进账。
莫说赌徒,连庄家看他的眼神儿,都不怎么和善了,前后连已赢几把,这个废物少爷的运气,貌似有点儿压不住啊!是真傻还是假傻。
赵云可不傻。
赢钱有赢钱的门道,可不能一直赢,庄家会骂娘的。
所以,偶尔输一把,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套路,用得很好,既是赌钱,有输有赢嘛!把把赢那是赌神。
赌场最恶心的就是这号的,出门就弄死你。
既是懂得门门道道,傻子才会一直赢,哪个赌场都不是冤大头。
“赵家少爷,此番押哪边。”
赌徒们眸光熠熠,各个都等着赵云说话,有几把,都是跟着赵云来了,赢了不少钱,一桌子不务正业的人才,把庄家赢的脸都黑了。
在他们看来,情场失意,赌场自得意。
管他是天才还是废物,能帮他们赢钱便好,其他的不重要。
“你们随意,我去喝花酒了。”
赵云笑着,抱着钱袋走了,已有二百两,足够用好几日,可不能逮住一只小羊羔儿,朝死了薅羊毛,一个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至于钱用完了,还会再来。
不过,下回来时,定会乔装打扮一番。
“得,赌神走了。”
“赌你妹的神。”
“押,速度押注。”
庄家咋咋呼呼,脸色颇黑,期间还不忘瞟了一眼赵云。
成了废物,运气咋还变好了呢?
自然,他们可不会因二百两银子,去追杀赵家的少爷,这些个都小钱,赌场还是输得起的,真遇见那些不长眼的,那得杀人劫财。
“还是头回有这么多钱。”
这边,赵云埋着头清点着银两,一路笑呵呵的。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月神瞥了一眼,还家族少主呢?赢了二百两,就乐的屁颠屁颠儿的。
嘁!
赵云不以为然,一步踏出了赌场,直奔街那头。
不多久,他进了一间药材铺,
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足有十几斤玉露灵液。
“足够三日之用。”
赵云暗自盘算,有些肉疼,这玩意儿的确价格不菲,一般的武道修者,可撑不起这等消耗,动则上百两,家族少主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还好,他有取钱之道。
赌场是个好地方,日后手头紧了,便去那溜达一圈。
再回兵铺,天色已渐晚。
饭后,他紧闭了房门,寻来了一个大木桶,灌满了清水。
继而,便是三斤玉露灵液倒入。
搅动之下,清水多了颜色,云气缭绕,且灵力充沛。
“你,还不睡?”
赵云瞅了瞅月神,要洗澡了,有个人看着,真不好意思脱衣服。
月神斜了一眼赵云,你毛儿长齐了没。
赵云不以为然,一把扯了衣衫,既是想看,那就看呗!
月神收眸,又望苍缈。
只闻扑通一声,赵云跃入了木桶,盘膝而坐,随之运转了洗髓易筋经,水顿起波纹,灵液随毛孔浸入体内,清凉温和,可滋养体魄。
未多久,清水浑浊不少。
灵液被吸收,体内却炼出了杂质,却还带一抹淡淡的腥臭。
如此,三日悄然而过。
三日间,他的生活颇有规律,白日躲在房中炼体,黑夜立于月下练遁地,除吃饭睡觉,貌似就是修炼,时间久了,逐渐适应了炼体之痛。
啵!
第四日降临,武道修为有突破,已至凝元第四重。
翌日,他早早便出了兵铺。
巷子一个角落,他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还在下颚,粘了一缕白胡子,完事儿,在嘴边点了一颗痣,一番乔装打扮,这才进了赌场。
早说过,这是个好地方。
手头紧了,便来这拿点儿,不然哪有钱买玉露灵液。
不多久,他便出来了。
这次比上回更狠,赢了足三百两。
赌场不干了,派了两个小厮,一路尾随,显然要杀人劫财。
可惜,入了巷口,就不见了赵云踪影。
遁地术,赵云已用的很溜,待两个小厮挠头离去,他才出来。
还是那间药材铺。
赵云再出来时,一手拎着一个大酒坛,但装的却是玉露灵液。
今日的兵铺,生意依旧惨淡,半天不见一个人。
赵云也叹息,怕是爷爷生前的心血,真要败在他的手中了。
眨眼,又是三日。
未见赵云出房门,还真是个武痴,没日没夜的修炼。
深夜,万籁俱寂。
赵云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许是太疲惫,很快堕入酣睡。
“本神掐指一算,要下雨了。”
月神未睡,坐在月亮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苍缈。
映满星光的天,已有乌云密布。
很快,便是一道闪电,三五息后,才闻轰隆的雷鸣。
“起来。”月神敲了敲赵云意识。
赵云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坐起,睡的正香呢?
“上马,拿上铁棍儿,去城外。”
“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哪那么多废话,速度。”
赵云打着哈欠,四下瞅了瞅,未见铁棍儿,便从兵铺随便拿了一杆铁质长枪,见要下雨,还戴了斗篷披了蓑衣,而后骑马一路直奔城外。
忘古城外,乃一片群山,凶兽时常出没。
赵云驾马,顺着幽暗的山路入了深山,至今不知月神要干啥。
“停。”
不知何时,才闻月神言语。
“上山巅。”
而后,便见她抬手,随意指了不远处一座山头。
赵云拴了马,一路爬了上去。
“站稳了,举起长枪。”月神话语悠悠。
“别闹,打雷呢?”
赵云一阵咧嘴,这特么举起铁质的长枪,不遭雷劈才怪。
“运转太初天雷诀。”月神淡道,“死不了。”
赵云眸子亮了一下,自被传太初天雷诀,已搁置多日,至今才被提起,听月神话语的寓意,这部带“雷”字的神诀,真要配合雷电才好使,此刻也才知,为嘛月神让他准备铁棍儿,原是要用来引雷的。
说到雷,他下意识抬眸看天。
雷电正凶,这般站着遭雷劈,想想都心里发毛。
“速度。”月神催促道。
“秀儿,你可别坑我。”
赵云干咳,举起了长枪,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雷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挨一下,一不留神儿会被劈成灰的。
他不敢松懈,默念太初天雷诀,一刻不敢停。
远远望去,就如一杆标枪杵在那,笔直笔直的,就等着遭雷劈了。
轰!
轰声起,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雷电从天而下,劈在了长枪上。
唔....!
赵云闷哼,一步踉跄,感觉身体都要炸了。
轰!砰!轰!
不待他站稳,又四道雷电不分先后,加上第一道雷,板板整整的天打五雷轰,谁要是发毒誓,就是这般遭雷劈的,比摸了电门还酸爽。
长枪炸裂了,崩灭成灰。
赵云也倒下了,衣衫破烂,浑身狼藉,脸庞更乌七八黑,本是平顺的长发,还有些打卷儿,而且,青烟直冒,仔细去嗅,能闻烤肉味儿。
“我,还活着吗?”
赵云喃喃,只觉脑海嗡隆隆,意识也迷离,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看体内。”月神慵懒道。
赵云收神,内看身体,这一看,顿的惊异。
但见体内,多了雷电。
“这,便是太初天雷诀的能力,可引雷霆入体,配合太初天雷诀功法,内修可淬炼体魄,外用可斩人杀敌,它之奥妙,远非你能想象。”
“看出来了。”
赵云呆呆回着,心念一动,掌中有雷电萦绕,闪的他神色恍惚。
雷,这是雷啊!
自古,遭雷劈者,没一个有好下场,更莫说引雷入体了。
看体内雷电,咋看咋不真实。
恍惚中,更多的是震惊,震惊太初天雷诀,太他娘的霸道了。
想到这,他忙慌运转了太初天雷诀。
顿的,体内雷息涌动,体表能见雷电撕裂,不止体表,就连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也都多了雷电萦绕,霸烈之意袭满全身。
有雷鸣声,于耳畔经久不散。
除此之外,便是真元,也雷光四射,在雷电淬炼下,真元更加纯粹。
奥妙不止于此。
更让他欣喜的是,运转太初天雷诀,体内雷电竟在增强,好似一颗种子,栽在了泥土里,已生了根发了芽,日子久了,必成参天大树。
咔吧!咔吧!
他又一心二用,运转太初天雷诀时,他也运转了洗髓易筋经。
如他所料,事半功倍。
以雷淬体,配合洗髓易筋经,更显霸道。
“妙,着实妙。”
赵云惊喜不已,这顿雷劈遭的值,劈出了造化。
“你属性为风,雷助风势,风造雷威。”月神话语悠悠。
“这我懂。”
赵云笑道,风属性的武修,以速度著称,若再有雷助威,二者相辅相成,配合攻击秘法,威力必霸道,若能掌握好,出手即为雷霆一击。
“我已有雷电,能否做炼器师了。”
惊喜之余,赵云搓了手,眸光熠熠的看着月神。
“自是可以。”
“那教我炼器呗!”
“天空还有雷电,继续吸收,炼器一事,稍后不迟。”月神淡道。
“明白。”
赵云当即盘膝,心中默念太初天雷诀。
如今,纵无长枪,一样可引雷入体,只因他体内,已有雷电。
以雷引雷,嗯...没毛病。
轰!轰隆隆!
伴着轰隆,雷电又降下,劈的赵云皮开肉绽,一丝丝雷电,通过伤口被吸收,与体内雷电融合,雷威更胜,将其体魄,淬炼的雷光四射。
此刻,若有人在此,必定惊异。
坐那被雷劈,竟是没事儿,若传出去,必是天下奇闻。
唔....!
赵云闷哼不断,雷电虽劈不死他,但是疼啊!体内骨骼噼里啪啦作响,筋骨肉皆如铁锤在敲打,亦如一团烈焰在煅烧,痛到浑身发颤。
此刻,瓢泼大雨已下。
遥望而去,他如一片闪烁的光,身形被雷电和雨水模糊。
雨中引雷,雷下淬身。
他的武道修为,又有突破,自第四重杀到了第五重。
时至深夜,大雨才停歇。
赵云并未起身,静若磐石,宝相庄严,已运转了洗髓易筋经,此心经,真有某种神力,被雷劈出的一道道血壑,伴它运转,竟缓缓愈合。
待星辰又列满天穹,他才缓缓开眸。
雷电淬体,肉躯更显强硬,连呼出的浊气,都带一丝雷息。
“这感觉,着实妙。”
赵云翻身而起,一记威龙掌拍出,有亢浑的龙吟,三五丈外的一座巨石,被打出了一个五指印,连庞大石体,都崩出了一道道裂纹。
见之,他翻手又一掌。
这一掌,他加持了雷电,龙吟声中,还多了雷鸣声。
轰!
当场,巨石炸裂,被赵云一掌打的碎石纷飞。
掌劲更霸道。
如此霸道,若是人挨了,必定很酸爽。
“根基夯实,果是益处多多。”
赵云一笑,先前施威龙掌法,会被内劲震伤。
如今,也只剩酥麻之感。
这,都归功于洗髓易筋经和太初天雷诀,两功法配合,真奥妙无穷。
蓦的,一片金字已刻入他脑海。
月神传秘法了,一颗颗璨璨金字,还是那般晃眼。
乃炼器的奥义。
赵云看的目不转睛,每逢此刻,都格外的上进和好学。
盘膝闭眸,静心感悟。
月神就悠闲了,斜躺月亮上,惬意假寐,只时而抬眸,瞥一眼苍缈。
看赵云,心神已沉湎。
奥义有说,炼器与炼体颇有相似,淬炼杂质是必须的,以提升兵器硬度、柔韧度与紧密度,便如夯实身体根基,如此才能铸出好兵器。
自然,这只是最基础的。
炼器奥义博大精深,月神所传,也只冰山一角,但绝对够用了。
不知何时,他开眸。
见他定了那么一瞬,才微微仰了头,俩眼珠还左右摆动,只因星空中,竟有一颗星辰坠落了,在夜下,划出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
“流星?”赵云轻喃。
轰!
话落,便闻一声震天巨响,他口中的流星,着地了,将远处一座山峰,砸的轰然崩塌,有不少纷飞碎石,还崩到了他所在的这座山头。
“取来。”月神随意道。
“有宝贝?”
赵云眸光一亮,忙慌起身下了山,直奔那座被砸塌的山头。
距离不算近。
待到那片天地,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满地皆碎石,许是动静太过浩大,乃至周围的参天古木,都被撞倒了不少,而且多数都被烧焦了。
赵云双目微眯,定眸环看。
最后,才定在一堆碎石的正中心,那有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咋看都如一块焦炭,约莫酒坛大小,坑坑洼洼的,且形状还不怎么规则。
“秀儿,是它不。”赵云问道。
“嗯。”月神轻嗯,回应的不咸不淡。
“这会是宝贝?”
赵云走来,蹲在了黑石前,上下的扫量,时而还伸手敲一敲,看不出所以然,欲搬起来好好研究研究,可让他惊异的是,这小小一块石头,重量远超他的想象,得有五百斤重,催动了真元,才将它搬起。
“这是啥。”赵云怀抱着石头,好奇的问道。
“天外陨铁,准确说,是天外陨石,淬出杂质,剩下的便是陨铁。”
“好东西。”
赵云舔了舔舌头,眸子锃光瓦亮,陨铁他是听过的,铸造兵器的材料,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纵是有,王公贵族也不见得买得起,他也只听过,从未见过,更莫说天外陨铁了,加一个“天外”,顿觉高大上。
就说嘛!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器,用此陨铁打造,最合适不过,必定霸道。
“放下石头,你可活命。”
蓦的,一声冷笑自身后响起,话声沙哑,似被烟熏过。
赵云豁的转身。
入目,便见一个黑衣人,嘴边多胡茬,生的凶神恶煞,脸上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此刻正对着他幽笑,可那种笑,咋看都是瘆人的。
还有他的眼,多血丝显猩红,阴森暴虐。
“真灵境。”
赵云心道,方才太过关注陨石了,愣是未觉察有人过来。
也对,这般大动静,山中若有人,必被惊动。
他抽空,看了一眼月神,那娘们儿事先必知道,却未告知他。
“拿来。”
黑衣人淡道,伸了大手,看他那神态,不止要打劫,还会杀人。
“这般想要,给你。”
赵云倒也干脆,怀抱的陨石,隔空扔向了黑衣人。
“倒也懂事儿。”
黑衣人幽笑,随意抬了手,天降的陨石,必定是个宝贝。
然,他小看了陨石重量。
五百斤的石头,事先并不知,一手接下,顿的一步踉跄。
“威龙。”
未等其站稳,赵云便已扑来,一记威龙掌刚猛霸烈。
开玩笑,一个真灵一重,也想抢我宝贝?
对方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赵云一掌,的确够酸爽。
小小凝元境,哪来这般重的掌劲。
黑衣人满目惊异,这一掌的力道颇够分量,打的他都喷血了。
“威龙。”
赵云一声铿锵,一掌命中,想再给那货补一掌。
“小杂种,找死。”
黑衣人暴怒,豁的站定,一拳呼啸而来。
砰!
拳掌碰撞,赵云被震得蹬蹬后退,手掌血肉模糊,五脏六腑生疼。
看黑衣人,巍然未动。
武道修为不对等,这便是差距,一般情况下,真灵绝对碾压凝元。
“死吧!”
黑衣人冷哼,一步踏出跃身而起,一记掌刀凌天劈下。
赵云未动,任由一掌劈来。
在黑衣人看来,这个小小凝元境的武修,已被吓傻了。
事实上,赵云可不傻,
在掌刀即将临身的那一瞬,他施了遁地术。
人没了。
黑衣人霸气侧漏的一掌,当场劈空,身体顿的失了平衡。
而赵云,已从地底冲出。
黑衣人刚落地,还未站稳,便被他抓住了一条手臂,整个抡了起来。
砰!
其后画面,就极其的养眼了,真灵一重境的黑衣人,被凝元五重境赵云,狠狠摔在了地上,满是碎石的大地,都被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噗!
黑衣人这口鲜血,喷的老高,双目凸显,眼珠子都差点儿被震出眼眶了,再看体内,五脏六腑移了位,骨骼不知碎了多少,经脉都断了。
他娘的,一掌没劈好,一脸的懵逼。
这一摔,可不止伤筋动骨,当场就瘫痪了,也怪肉身强度太差。
“一路好走。”
赵云淡道,一掌拍在了黑衣人脑门儿,结果了他的性命。
黑衣人瞳孔紧缩,临了,都满脸的郁闷。
他是该郁闷,牛逼哄哄而来,竟被一个凝元境反杀了,是他太大意了,若早知赵云不简单,定谨慎对待,很多底牌还未用,这就被灭了。
赵云已蹲下,拎走了黑衣人的钱袋。
待扯开一看,顿的一惊,满满的银票,得有一千多两。
“这是打劫了钱庄吗?”
赵云唏嘘啧舌,战利品之丰厚,让他措手不及啊!
揣了钱袋,他又继续搜。
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儿,自有不少,看品相,都不怎么值钱。
最后,他从黑衣人怀中,搜出了一块玉石。
玉石成墨色,方方正正,只婴儿拳头那般大,底部刻有花纹。
“印章。”赵云自认得。
所谓印章,但凡有身份的人,基本都会找人刻一个,懒得签字画押了,盖个章就好,如皇帝的玉玺,每一道圣旨,都会在上面印个章。
赵云对着墨玉印章的底部,哈了一口气。
完事儿,在胳膊上印了一下,想瞧瞧这个黑衣人,究竟啥个身份。
然,印出来的并非人名,而是一个狼形图文。
“有意思。”赵云一声嘀咕,收了墨玉印章,取了一个紫色的小瓶子,也是从黑衣人这翻出来的,其内装的,乃化尸散,毁尸灭迹用的。
这可是好东西,只有黑市才有的卖。
瓶中一撮粉末洒出,黑衣人的尸身,渐渐化作了血水。
“有强者靠近,玄阳境。”
月神淡道,方才真灵一重的黑衣人,是给赵云磨炼的。
玄阳境嘛!还是算了。
那等级别武修,于赵云而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掌便能打残他。
看赵云,已抱起陨石便跑。
十几丈后,他便瞬身遁地了,跑是不赶趟了,那玄阳境已到了。
很快,一道黑影闪掠而来。
乃一个麻衣老者,环望着四周,瞧见那一滩血水时,还老眸微眯。
地底,赵云屏气凝声,气息丝毫不敢透露。
遁地虽玄奥,但在强者眼中,并非无罩门,敢透露气息,一样能被寻到,老者乃玄阳境,感知力该是不错,一个不留神儿,便会暴露的。
其后的桥段,不难想象。
月黑风高,在这深山老林,可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人呢?”
麻衣老者轻喃,看了又看,分明觉察到了气息,一瞬消失了。
待收眸,他才惺惺离去。
他虽走了,赵云却未冒头,麻衣老者套路深,并未走,藏在了暗处。
足有半柱香,那厮才转身离去。
良久,才见赵云窜出了地底,浑身上下都冷汗直冒。
老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果是不假。
方才,若非月神提醒,他定会傻不拉几的跑出来,那就惨了。
“世事险恶啊!”
赵云一声唏嘘,怀抱着陨石,窜入了群山更深处。
未多久,寻了一处山洞。
完事儿,还不忘用树枝遮掩,这才一屁股坐下,哐当一声放下了陨石,为了这宝贝,接二连三有惊喜,想起麻衣老者,至今还觉后怕。
去看月神,还是那般的清闲。
赵云斜了一眼,这娘们儿,骨子里可不是啥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