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涵英封明喆是小说《重生:王妃很倾城》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笙歌回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王妃很倾城》的章节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寿至,龙御宾天,朕二子明喆,人品贵重,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清嘉十九年,凤邻国庆宁帝驾崩,生前最得力的总管宣读遗诏,传位于二皇子封明喆。
听到遗诏的那一刹那,百官无不震惊,虽说太子之前因着“巫蛊”一事,令先帝大失所望,但好歹也没废了太子的身份。
且太子的生母季皇后在先帝的面前,又是那么的深受宠爱……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先帝真的对太子失了信心,那还有个三皇子在呢!
三皇子的生母萧贵妃,虽不及季皇后受宠,但贵在性格洒脱大气,虽身处后宫,却不争不抢,颇有一股江湖女子的气息。
更是和季皇后相处的和睦,仿若亲姐妹。
是以贵妃该有的殊荣,先帝可一样没少给她,萧贵妃的哥哥萧承武,那可是镇国大将军,手里握着凤邻国几乎三分之一的兵权。
和季皇后的哥哥季翎,有着“左相,右将军”之称,三皇子封玄睿更是继承了萧家人特有的侠肝义胆,有勇有谋。
即便两年前与匈奴一战,萧承武回京城后被骠骑将军,连同几位平时与骠骑将军交好的官一同上奏弹劾,逼得先帝不得不削了萧家的兵权。
终是被驳了镇国大将军的封号,将军依旧是将军,只不过没了兵权的将军,也只是个散官而已。
但镇国大将军的外家,怎么也不会输给吏部尚书的外家啊……
任百官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平时默默无闻的二皇子是怎么突然间入了先帝的眼,继了皇位,但遗诏写的清楚,即便再不解,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质疑。
封明喆登基为帝,第一件事就是将昔日的二皇子妃封了后,季涵英淑慎性成,克娴内则,着即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
百姓叹息,这季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居然出了两位皇后!
而就在季涵英喜不自胜之际,次日,她被封明喆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卫送去了皇家宗庙,理由是为国祈福,为期一年。
与此同时,关于新皇后仗着丞相府的外家背景在后宫中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欺负宫妃的流言四起……
又是一年春来到。
一年的时间弹指飞过,季涵英祈福期满,被一年前送她来此的侍卫接回宫去。
凤辇在朝凤宫殿外停下,季涵英在丫鬟玲珑的搀扶下下了凤辇。
正值午时,璀璨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朱红色的宫墙之上,宫墙显得熠熠生辉。
季涵英一怔,莲步轻移,迈上那九重石阶。
她的步子,驻足在朝凤宫外,看着殿内端坐在上位的俊美男人,有那么一瞬,季涵英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玲珑识趣的退下。
季涵英回过神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屋内的男人。
封明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绣着玄色的龙腾图案,衣边镶着金色丝线,看起来尊贵非凡。
一头墨发用一个紫玉冠束在头顶,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他有着一双如黑琉璃般的眼睛,只是此时,眼里冰冷一片,俊逸的面庞看不出喜怒。
不论这张脸看过多少次,季涵英依旧忍不住为这张脸着迷。
一年不见,封明喆瘦了,也是,这一年里,凤邻国发展的是越来越好,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至少比之以前,更加的国富民强了。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好皇帝。
季涵英迈进了屋内,在屋子中央站定。
封明喆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盯着季涵英。
他扬了扬手,身后的安公公走上前几步,抬起手,季涵英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明黄色物什。
一道圣旨!
下一秒,太监那特有的尖细刺耳嗓音响起:“皇上有旨!”然后停了下来看向还傻站着的季涵英,季涵英双膝一曲,直直的跪了下去,“臣妾,接旨!”
封明喆看着不卑不亢的季涵英,眯了眯眸子,这个女人,永远那么高傲。
安公公继续道:“季翎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当为百官作表率,却在清嘉十六年克扣汝南赈灾款项,中饱私囊,欺上瞒下,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罪大恶极,罪当凌迟,然朕心慈,特赐之个痛快……
季家,满门抄斩!季涵英身为后宫之主,犯有包庇之罪,废其后位,赐毒酒一杯,钦此!”
季涵英仿若被雷击中,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双颊布满了泪水,这……这怎么可能?
汝南……那不是四年前的事吗?都过去这么久了……
陛下要斩了父亲……
他居然要斩了父亲……
他是她的夫啊!她的枕边人,居然要杀了她的父亲?而且父亲又怎么会做那等不忠之事!
“殿下……不,陛下,求您彻查此事,还父亲一个公道,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父亲他不是这样的人……陛下……臣妾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陛下……”
季涵英直起身子,以额贴地,近乎歇斯底里的哀求道。
封明喆冷峻的面容,在听到季涵英那句“殿下”的时候,有了一丝丝松动。
然而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没有一丝留恋的向外走去。
路过季涵英的身旁,季涵英一把抓住了龙袍一角,苦苦的哀求道:“陛下……放过季家,放过父亲吧,求您……”
封明喆蹙了蹙浓眉,手下一用力,便将一角龙袍从季涵英手中拽出,疾步走出了朝凤宫。
安公公见封明喆已经走了,将手中的圣旨搁下便跟着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顿了顿,回过头。
“娘娘,您且去吧!这件事没有余地,大理寺少卿季书礼大人亲自作的证……酒在桌上,您……自行解决吧。”
说完,脚下的步子挪动了起来。
季涵英看去,偌大的桌上,只在中间摆放着一个瓷白的玉酒壶,一个白玉酒杯。
季书礼……怎么会?他又是何时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的?
大理寺少卿不是她的二叔季栩吗?
此时此刻,她又如何不明白,什么中饱私囊,包庇之罪……
一切只不过是要除掉他们季家人的托词而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包庇……呵……
季涵英苦笑,这一年来,表面上她是在祈福,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软禁,她和父亲……已有一年未见,又何来的包庇?
她永远不会相信,父亲会真的如圣旨上说的那样,克扣赈灾款项,中饱私囊!
那般骄傲的父亲,少年状元,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况且以相府丰厚的家底,父亲何至于去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想着仅仅年过不惑便华发丛生的父亲,季涵英的泪水汹涌的夺眶而出。
“哟,姐姐怎的坐在地上?地上凉,快起来!”一个悦耳刻薄的声音响起。
朝凤宫的门口,昔日的二皇子侧妃,如今后宫荣宠正盛的应贵妃,一袭妃色牡丹描金团绣披纱襦裙,衬着身姿窈窕动人。
飞星逐月髻上插着赤金衔红宝石步摇,一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模样,臻首娥眉,肤如凝脂。
季涵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应子凝见季涵英虽只着了一身缟色布衣,却难掩其倾国倾城的风姿,反倒更显得她楚楚动人,她眸中划过浓浓的厌恶与讽刺,手不由得攥得越发紧,帕子险些都被攥破。
最讨厌她这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模样,骄傲什么呢?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想到这,应子凝笑靥如花,径自上前,吩咐婢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三尺白绫和一把匕首。
季涵英挑眉看她,仿佛是在问原因。
应子凝掩面一笑,轻启朱唇道:“姐姐,妹妹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姐姐呢!这不,怕姐姐受不了那毒酒穿肠之苦,给姐姐送来了白绫匕首……姐姐,选吧!”笑容越发的灿烂。
季涵英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眼里仿若含了千年寒冰,满门抄斩……也有她的手笔吧?
应子凝……
在季涵英如此的目光之下,应子凝莫名的有些慌张和心虚,定了定心神,丢了句“后会无期了姐姐!”便扭着细腰离开了朝凤宫。
一室寂寥。
季涵英伸出手,拿过白玉壶和酒杯,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仰而尽。
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爬满了四肢百骸,然后,季涵英只觉得喉头一甜,“呃……”丝丝鲜血从她的唇角流下。
季涵英闭上了眼睛,绝美的脸庞上的鲜血是那般的触目惊心,她失去了意识……
春回大地,草长莺飞。
屋内,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后,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子,身着玉白绸中衣,躺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身上搭着湖蓝色滑丝薄衾。
女子的肤色极为白皙滑嫩,吹弹可破,此时凤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好像两把小扇子,扇的人心痒痒的。
挺翘的鼻子微微皱着,真真是生了一副群芳难逐,天香国艳之姿。
只不过因着年纪还小,虽然面容秀丽娇美,但也夹杂了几分稚气未脱的娇憨。
季涵英睁开眸子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玉色的帐幔,看着这般熟悉的帐幔,她微微一愣,好熟悉的场景……
这……这不是她还未出阁时,在相府的帐子吗?
季涵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季涵英动了动麻木的身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房内的摆设,嵌贝流光阁帘、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是那么的熟悉,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自是不会认错的。
她挑起帐幔,看向向她走来的三个衣着相同、发髻相同的小丫头,有些不敢相信,她聪明绝顶,很快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回来了?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回到了几年前!
季涵英伸出一只手,朝着另一只胳膊狠狠地掐了下去,刺痛的感觉……
季涵英却扬起了唇角,苍天并没有负她!
“小姐……小姐醒了。”
其中一个小丫头看到季涵英坐了起来,激动地停了下来,她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长相单纯可爱。
“小姐,奴婢去告诉夫人小姐醒了。”说完,脚下生风般的跑了出去。
璎珞……
季涵英垂下眸子,璎珞的结局,实在算不得好,或者说……她这三个丫鬟,结局都岂止是一个凄惨可以形容的。
前世在她被应子凝的一碗掺了药的燕窝设计的小产之后,因着连续小产两次,太医说她再也无法有孕。
璎珞瞒着她,偷偷的去寻了应子凝,为她打抱不平,质问应子凝为何要害她……
然后……然后……季涵英的眸子微微湿润,应子凝吩咐她的小厮将璎珞抓了起来,要治她的不敬之罪,命小厮打她的板子,打到她认错为止。
璎珞虽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双拳又怎么敌得过四手。
偏璎珞是个骨气硬的,璎珞……
是被活活打死的!
璎珞的冲动,终是害了她自己。
“小姐,喝点水吧!”长相甜美的小丫头递了一杯水给季涵英,季涵英接过,一饮而尽,琳琅……
前世的她,在她嫁入二皇子府后,被还是皇子侧妃的应侧妃的陪嫁管事玷污了身子,应子凝一口咬定是琳琅勾引的管事。
她为琳琅辩解,可封明喆却只相信应子凝的,大发雷霆,说二皇子府容不下这样败坏门风的丫鬟,要将琳琅逐出府。
她急了,琳琅是个孤儿,若真的被逐出了府,怕也只能沦落风月场所了,落得个“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下场……
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情同姐妹,她又如何舍得?
而她当时,身上的积蓄所剩无几,嫁妆全被封明喆拿了去,他想做皇帝,当然少不了要招兵买马,四处打点……
琳琅跪在她的面前,雪白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求她别赶她走。
逼不得已,她只好将琳琅许给那管事为妾,那管事的年纪,都能给琳琅做爹了。
虽如此,那管事对琳琅倒也算得上爱护的,后来,琳琅有了身孕,被管事的恶婆娘从两丈高的石阶推了下去。
当场毙命,一尸两命,就这样,这个长相甜美、寡言少语的丫鬟离开了她。
鲜艳的血,染红了一方雪地,也刺痛了她的眼。
从那以后,她的身边只剩下了玲珑一人,季涵英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但望向她一脸担忧的玲珑。
玲珑,在她身边伺候时间最久的丫头,性子沉稳,人如其名,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前世死后,灵魂其实是在皇宫飘荡了一段日子的。
她看着这个素来稳重的丫头,疯了一般的跪在她的尸身旁,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她脸上的鲜血,她满脸泪水,“小姐,奴婢无能,奴婢知小姐老爷死的冤枉,奴婢却无法为小姐伸冤,奴婢……”她看到桌上放着的匕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拿起匕首。
季涵英想阻止她,可她一缕孤魂,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能看她自刎在她的尸身旁,又是那般鲜红的血,而玲珑却是笑着合上了双眸。
“我的儿,你感觉怎么样?”一个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来,声音中含着浓浓的关切。
季涵英眼眶一热,猛地抬头看去,来人一身密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风髻雾鬓,薄粉敷面,眉目如画。
虽已三十多岁了,但岁月却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季涵英情不自禁的启了唇,“娘……”四年未见,婉婉好想你……
婉婉,是她的小字。
寓意美好、和顺。
苏鸢这时已走到床边,听了这声饱含着无限思念的“娘”,微微怔了一下,下一刻见季涵英的眼眶红了,又是一阵担忧。
季涵英看着年轻貌美,与自己的相貌有七八分相像的娘亲,终是忍不住搂住了她,熟悉的馨香传来,季涵英眼眶又是一阵酸涩。
久违了,娘亲……
“婉婉?”苏鸢说不上来,这是她的女儿没错,可总觉得哪里同以往不同了……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怕娘亲担心,季涵英强忍住泪水,闷闷道:“婉婉没事,婉婉只是有些想娘了。”
闻此言,苏鸢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这女儿,果然是娘亲的小棉袄,这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的贴心。
就是不像遥之那个臭小子……
这时,璎珞前来禀告说大夫找来了,苏鸢连忙放开季涵英,请大夫前来为季涵英诊治,那大夫头发花白,面容慈祥。
季涵英记得他,京城很有名的程大夫,程大夫先让季涵英将手放好,然后在她的手腕上垫了一块白色丝帕,细细的为她把起脉来。
把完脉,程大夫站起身来,对苏鸢道:“夫人大可放心,令千金已无大碍。”
苏鸢一喜,连忙吩咐丫鬟去账房带程大夫去拿诊金,又吩咐了丫鬟将季涵英已醒的消息告诉季丞相。
“娘……我是怎么了?”
“你这个丫头,真是要吓死为娘。”苏鸢的脸上带着后怕。
苏鸢告诉季涵英,她两天前发了一次烧,然后好不容易烧退了,却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均看不出来她是怎么了。
气的季丞相差点掀了太医署。
发烧……记忆中是有这么一次发烧的经历,只不过那已经是……季涵英瞳孔猛地放大。
十三岁!
苏鸢走后,季涵英又不放心的向丫鬟确认了一遍,如今正是清嘉十六年。
而如今的她,的确是十三岁没错。
一番梳洗后,季涵英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小花园,他们兄妹三人每个人的院子里都有一个小花园。
只不过只有她和姐姐的花园中盛放的是花朵,哥哥则是种着各式各样的药材。
百花中,她只爱兰,爱兰的清幽脱俗,爱它沁人心脾的香气飘飘忽忽、若有似无。
更爱它清雅潇洒的姿态。
是以她的小花园中种满了各种品种的兰花,正值春季,杨柳吐翠,春兰、莲瓣兰、春剑等一些在春天开放的兰花品种已经含苞待放。
她眯了眯凤眸,眼里有化不开的千年寒冰,她居然重生了,这次,她势必要护好家人,还要……
报仇!想到这,她的眼里划过一抹凌厉,封明喆、应子凝、还有……
林氏!想到林氏,季涵英的凤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前世的她居然一直不知道,娘亲和姐姐都是她害死的!
这还是她成了一缕孤魂后,在偌大的皇宫中飘荡,听得应子凝和封明喆提起的。
前世林氏便是在她十三岁时进的府,在她大病一场之后,好像还是在皇帝举行了一场宴会之后。
只是缘何皇帝会举行的这场宴会……她竟是想不起了。
“小姐,小姐。”璎珞欢快的从门外跑进来。
季涵英回过头,无奈的看着跳脱的璎珞,这个丫头太莽撞了,不过这一世,自己必会护好这三个丫鬟。
璎珞放下给季涵英从厨房拿的藕丝荷粉,然后抖筛子般的,将她刚才听到的消息如数的告诉了季涵英。
原是凤邻国与北族匈奴的战事,镇国大将军萧承武父子俩成功击退匈奴,凤邻国大捷,萧承武父子不日回京城。
季涵英漫不经心地拨动着勺子,脸上划过一丝了然,她还知道的是……
圣上为此龙颜大悦,在皇家别院为镇国大将军父子举行了接风洗尘宴,要求文武百官携眷参加,一同为大将军接风。
季涵英记得,这还是封明喆向皇上提的建议,说是让百官携眷参加,方能显示对大将军的重视,别院风景怡人,不如于别院设宴……
皇帝欣然应允,然后命了封明喆带着人去检查一番。
就是这场宴会,酒过三巡,爹爹不知怎的浑身乏力,腹痛难忍,皇上便命了太监带爹爹去别院的后院休息一番,那里有客房。
正巧的是宫中的太后那段时间身子不好,是以太医署的太医们全候在宫中,季涵英的哥哥为爹爹把了脉,却把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皇帝只好又派了太监回宫中传召太医。
而他们兄妹三人……却是因着被爹娘保护的太好,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更何况是皇上派人跟着爹爹,皇上一直以来对待父亲如兄弟般的……
岂料太医还没传来……
爹爹就与林氏被众人瞧见,衣衫扔得满地都是,两人均不着寸缕,躺在床上。
季涵英永远忘不掉,那个场景,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灼灼注视下,爹爹清醒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处境,还有众人耻笑的目光,以及……一脸心痛、绝望的流着眼泪的娘亲。
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爹爹就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傀儡。
被众目睽睽下那么多双眼睛看见,而且林氏一口咬定是父亲强迫的她,后来……爹爹也不得不纳了林氏,这也是后来所有的万恶本源。
爹爹和娘亲鹣鲽情深,终于是出现了一丝裂缝。
季涵英一直就不相信,爹爹背叛母亲,但如果那晚宴会的酒中,还有cq药呢?
爹爹也不曾习武,如果真中了招,是很难忍受住的。
而且以封明喆的手段,他是一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容不得失误的,前世他都可以搞到蛊虫,更别说这cq药了。
季涵英想,不如就了结了林氏?一了百了?想想还是否定了,即使没有林氏,也还会有李氏王氏的吧?
再来一个陌生的倒不好掌握,至少如果是林氏,她知晓前世林氏的手段。
那……将计就计,还是不行,她不能让爹娘的感情出现一丝裂缝,那么……
季涵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冷冷一笑,相府中到底还是出了一颗毒瘤……若她没记错,是姓杜吧?林氏的表哥……
当初林氏害娘亲和姐姐时,他可没少递刀子啊!
如今,也是她,该回报他的时候了啊!
“磨墨。”季涵英来到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后,吩咐道。
琳琅依言,连忙来到书桌前,磨起了墨。
少顷,季涵英来到桌前,提起笔,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几排字,然后拿了个信封仔细的装进去封好。
她递给玲珑,“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给杜管事。”
玲珑一愣,不明所以的接过,虽不知小姐想做什么,但为什么也不是她该问的。
季涵英看着玲珑的背影,沉思,其实她身边这三个丫鬟,均会点三脚猫功夫,若真要分个高下,玲珑更胜一筹。
而璎珞也不错,只不过……
她无奈的扯唇笑笑,梨涡轻陷,璎珞真的太冒失了,她不太放心。
这时,娘亲的贴身丫鬟佩珠来找季涵英去用晚膳,季涵英便随着她来到了膳厅。
刚踏入门槛,季涵英便看见一脸和煦的笑容的季遥之,“妹妹,你真的好了吗?快来让哥哥给你把一脉。”
季涵英看着季遥之,脚下都忘记移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过几米远处的男子。
他的身形高大却偏瘦,肤色白皙,面容清丽非凡,薄唇此刻微微的扬起,看向她的眼神宠溺无边。
季涵英艰难的启了启唇,“哥哥……”
“婉婉可真是偏心,我和你哥哥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却只能看到你哥哥看不见为父,唉……”季翎说着,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季涵英将目光投向一旁拈酸吃醋的季翎,父亲已到而立之年,却依旧风度翩翩、风采照人。
她的反应更甚,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扑进了季翎的怀中。
季翎顿时愣住,温柔的拍了拍怀中的宝贝女儿。
他明明早上上朝前还来看婉婉了,怎么这婉婉却好像很久没看见他了似的,再一思索,季涵英昏迷了两天了,这样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对季丞相来说,他的宝贝女儿不过两天没看见他。
而对季涵英来说,前世从十五岁她提出要嫁封明喆,季丞相不同意,她便和季丞相离了心,再也不愿理他。
即便季翎后来同意了,季涵英也对他的态度大不如从前。
所以对于此刻的季涵英,却是两年没和父亲这般的靠近了。
“好啦,婉婉,放开你爹爹吧,一会菜就要凉了。”
季涵英放开季翎,撞进娘亲那含着笑意的美目中。
季涵英漫不经心的吃着菜,想要是姐姐也在就好了,姐姐即将及笄,嫁入将军府,现如今应该是在……
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在丞安的外祖母家学习着处理中馈。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下人们便得起床,各司其职。
下人房内,杜管事叠好被子,将枕头摆正,看着枕边露出的一角与被子格格不入,他伸手将枕头放到一旁。
一个信封躺在那里,杜管事一愣,拿过信封、打开,一气呵成。
洁白的信纸上,字迹清秀工整:自与君一别,度日如年,思君如狂,世事难料,家遭巨变,皇家别院为奴,不及伴君左右,惟愿与君再见,洗尘宴酉时正,别院后院槐树正对屋。
署名林欢。
可怜杜管事没读过几年书,看着这清秀的字迹,更是思索了好一会才意会了其中的意思。
林欢……杜管事眉梢染上喜色,就是他的那个……长得妖妖艳艳、身材窈窕的表妹……他见过的,却也只是几年前了。
他十七岁的时候,他爹去了,她跟着她娘来他家,十六岁的少女,出落得聘聘婷婷、袅袅娜娜,当真是让他想了很久。
后来他到了相府做事,便再也没见过她了,一晃竟过了十多年,杜管事想了想,洗尘宴啊……可是他要怎么才能跟着老爷去呢?
他又不是马夫,对了,马夫!杜管事眼前一亮,一计出炉。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杜管事已经忘了去思考,虽然萧将军父子班师回朝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皇上也提出了接风洗尘一说,但具体的时间地点……
似乎并没有消息啊!
午时一刻,此刻的御书房,一身明黄色高大伟岸的庆宁帝坐在书桌后,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喜悦,北族匈奴再凶猛又如何,还不是在他好兄弟的手下败将。
说来这但凡做了皇帝的,哪一个不被政务整天扰的糟心事一大堆?外忧内患,是以这做皇帝的,很少有长寿的。
但庆宁帝是个例外,先帝专情,一生只娶了两个妻子,专宠如今的燕太后几十年,虽然后来纳了如今的罗太妃,但先帝有他的不得已之处。
罗太妃的父亲是平阳侯府上一任的侯爷,当年敌国来犯,先帝御驾亲征,平阳老侯爷随行,为了救先帝丢掉了性命。
老侯爷和他的夫人恩爱有加,鹣鲽情深,一生只得一子一女,如今儿子已有所成,女儿酷似亡妻,她视为珠宝,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至今还未出阁,这让他实在无法放心的离开。
先帝承他的救命之恩,便承诺必将给他的女儿寻一门好的亲事,老侯爷终是放下了唯一的心事。
谁料这罗家女对皇上给她安排的一桩又一桩亲事抵死不从,皇上无奈了让她自己选。
她这一选,就选中了当年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先帝。
这番又轮到我们的先帝“抵死不从”了,燕太后当然也是不愿的,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外来一个女子和自己分享丈夫?
可是她想了想自己那整天闲云野鹤的父亲,想到为救先帝而死的平阳侯爷,再看到愁眉不展的先帝,终是妥了协。
她劝先帝纳了罗太妃,先帝知道不愿委屈了她,燕太后摇摇头,说毕竟人家是因为她的丈夫,才没了父亲,她没什么委屈的。
先帝最后还是纳了罗太妃,封为罗贵妃,享受着一切贵妃该有的殊荣。
但先帝却从未踏入过她的宫殿,所以这罗太妃一生无子。
外人看来,她是尊贵的,先帝后宫只她和燕太后二人,可内里的心酸,也只有她自己知晓而已。
而当今圣上,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便无任何夺嫡的糟心事,因为先帝只有三个孩子,长公主、他和封曜。
封曜表明了态度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而他身为嫡长子,自然而然的登上了那个位置。
高处不胜寒,但谁又能想到,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收获了那般亲如手足的好兄弟,便是如今的左相季翎,右将萧承武。
他们两人,一人为他平定外患,一人为他处理内忧。
而今萧承武班师回朝,他必然是要好好封赏的。
他如此想着,然后抬眸看向一桌之隔的少年,“明喆,你有何事?”
这是他的儿子,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个意外,想起那个女人,庆宁帝的眼中划过一抹厌恶。
不过这个孩子,生的清隽俊逸,平时倒也低调,所以对他,虽不及太子和玄睿的宠爱,但也有一丝父子之情在。
封明喆恭敬地抱着拳向庆宁帝行了个礼,“启禀父皇,萧将军三日后抵达京城,儿臣想问您要在哪里设宴为大将军接风?”
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即便庆宁帝一直就对这个二儿子的生母应宸妃没什么感情,但这孩子却是流着他一半的血液,也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待人温和,倒也是个好的。
“依明喆之见,该设在哪里?”
“回父皇,儿臣以为,皇家别院景色宜人,且地方很是宽裕,不如令百官携眷参加,方能显示父皇对大将军的重视。”
庆宁帝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倒是个好主意,那就依你说的办吧。”
顿了顿,继续道:“你便带领十个金吾卫同礼部……楚侍郎去检查一番别院,别混进了闲杂人等。”
“是,儿臣告退。”封明喆的唇角上扬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带人盘查一番,如此一来,别院不论发生何事,他的嫌疑都小了很多。
况且再不济……还有个替罪羊楚侍郎呢。
季涵英在家养了几日的病后,右将父子终于在三日后到了京城,洗尘宴于明日酉时在皇家别院举行。
傍晚时分,杜管事揣着一锭银子,成功的贿赂了一个轿夫同意明日让他抬着轿子。
但他不知道之所以他可以这么容易的贿赂了轿夫,却是因为是季涵英提前让丫鬟和轿夫打好了招呼。
季涵英今日穿了件丁香色紫绣蝶纹软烟罗春衫,下身配了同色的石榴裙。
此时相府的花厅,季涵英将两个精致小巧的酒樽用手帕包着,握在手中,季遥之正坐在椅子上一派闲适饮着茶水,季涵英几步走到他身旁。
“哥哥,你是坐在爹爹旁边的吧?”
“对啊。”季遥之抬头,不明白季涵英何故此问,但也的确如此,洗尘宴上男女是分开坐的,然后便是一家人坐在一起。
也就是说他会和父亲坐在一起,而季涵英是和娘亲坐在一起的。
季涵英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季遥之,“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皇家别院不如宫里来的安全,哥哥你拿着这两个酒樽,你和爹爹喝酒的时候不要用宫人准备的酒樽。”
其实她原本只准备了一个,但又觉得太过明显,便又备了一个。
季遥之一怔,缓缓道:“怎么会呢?婉婉你想多了,别院二皇子都去巡查过了。”
季涵英心里冷笑,只有他巡查过才是更加的危险呢!
“还是以防万一吧,”季涵英打定主意要让季遥之带着酒樽。
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那毒绝不会是下在酒中,因为那一壶酒,不止爹爹一人会喝。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药是下在酒樽中的。
季遥之见自家妹妹如此坚定的样子,也不再拒绝,接过了帕子。
申时末,一家人出发去皇家别院,季翎季遥之父子分别坐在两匹毛色黝黑发亮的马上,而季涵英和苏鸢则是坐在后面不远处的四人抬的轿子中。
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几人便行至了目的地,别院外此时倒是已经聚集了不少马车。
皇家别院绿瓦朱墙,雕栏玉砌,飞阁流丹,尽显雍容华贵。
迈进院门,走入垂花门,是一条长长的石路,两边种着两排有名的树,随风摇曳。
比起皇宫的庄重威严,别院的确可以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一些。
季翎和季遥之走在前面,季涵英和苏鸢走在后面,两人手挽着手,时不时的有苏鸢相熟的官家夫人和苏鸢打一声招呼。
来到正厅,里面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空着的位置,苏鸢母女二人扫视一圈,来到了季涵英二婶沈氏的身旁。
季涵英的二叔季栩和季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职于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为人正直清廉。
沈氏看见季涵英,保养得宜的脸上漾开了温暖柔和的笑,“婉婉,来让二婶瞧瞧,听你二叔说你前几日生了病,怎么样?好些了吗?”
季涵英微微一笑,“二婶放心,婉婉已经痊愈。”
沈氏这个人的性子,和她娘亲差不多,温柔和善,所以不管是季涵英和二婶之间,还是苏鸢和沈氏妯娌之间,均相处的十分融洽。
两家虽早已分家,但逢年过节都会聚在一起。
苏鸢母女落座不久,便有两个身着粉色宫装的丫鬟给两人面前摆上了酒樽,季涵英看着酒樽,眉心微动,然后望向对面席中的季翎父子二人。
见二人面前果然换成了她准备的酒樽,其实她准备的酒樽和别院备着的并无不同,只不过她的更为崭新一些,比起旁的,颜色稍亮一些。
她赞许的一笑,季遥之注意到她投来的眼神,对她挑挑眉。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紧接着,从门口的方向,缓缓地走入三人。
“众卿家不必拘礼,坐下吧!”庆宁帝走到上座,温和的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皇上还没坐着呢,谁敢坐下啊?所以众人依旧站着。
庆宁帝今日并未穿龙袍,而是着了一件玄色阔袖蟒袍,但天子威严,真龙之气,绝不会因为换了件衣服就消失,庆宁帝如今而立之年,五官俊朗,目光如炬。
季皇后一身正红色的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鬓峨峨,只斜插了一只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傅粉施朱,淡扫蛾眉。
皇后的美,没有萧贵妃的艳丽,却更显清雅,端的是一个端庄大气、雍容华贵。
另一边的萧贵妃着了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同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
圣上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宫中只皇后一个嫔妃二人,皇后是季丞相嫡亲的妹妹,和皇上是年少夫妻,两人感情深厚。
而萧贵妃此女,便是今日洗尘宴主角萧将军的妹妹,萧贵妃性格随了他父亲的豪爽果敢。
两人虽然共侍一夫,但好在萧贵妃为人正义,也不屑于用什么下三滥手段去争宠,是以这二位相处的分外和谐。
深宫寂寞,二人更是成了亲姐妹似的好友,世人都道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是娥皇女英再世。
至于皇上的另一位嫔妃……应宸妃,不提也罢,总之皇上对她是没有丝毫的欢喜,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厌恶的,当然了,这是后话,不提。
三人落座于上首,皇后坐在皇上的左侧,萧贵妃于右侧。
然后太监又喊了一声,“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永宁公主到……”紧接着四个翩翩少年郎迈进殿内,个个相貌出众非凡。
庆宁帝如今只得三子一女,太子殿下封玄奕、永宁公主封凌雪乃皇后所出。
二皇子封明喆乃今日并未出席的应宸妃所出,平日里倒是低调,一派清风霁月之姿。
三皇子封玄睿则是萧贵妃所出,相貌继承了萧贵妃的艳丽,为人果敢机智,倒真应了他的名字,很是睿智。
季涵英放在腿上的手一瞬间攥得紧紧的,她望向门口的眼光凌厉的仿佛两把刀子。
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外露,季涵英敛下眸子,敛去了那满腔的恨意,强迫自己低下头去,不再看来人。
几个人落座后,皇上便让人请了萧将军父子前来,随即,风霜满面的父子走入殿内,萧将军生的是高大威武,因着总是在边关打仗,肌肤都晒成了麦色。
整个人带着一股英姿豪爽的气势,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而萧瑾墨虽没有他父亲那般生的孔武有力,但皮肤也是蜜色,鬓若刀裁,深邃的五官英俊非凡,尤其是那周身的冷若冰霜、冰冷孤傲的气息,格外的令人肃然。
虽然年仅十六岁,但在战场上的风姿却是不输其父,杀戮果决。
季涵英望着二人的眸中,有着淡淡的惋惜,这萧瑾墨自小便与她的亲姐姐季若璃有着婚约,二人也是郎情妾意。
岂料却是在前世的明年,萧瑾墨和姐姐均被设计,婚事不再。
而这对父子的结局,也并不是那么的完美,前世在两年之后,北族匈奴重振旗鼓又来攻打凤邻国,而且还联合了南暻国,虽说凤邻国依旧是胜了。
但在班师回朝之后,骠骑将军易虎胜联合着御史台的几个与他交好的官员,连着几日上奏弹劾大将军父子,说右将父子作战不力,更是说萧瑾墨在军中贪酒误事,终日酗酒。
但季涵英却知道,萧瑾墨那是因为遭了埋伏,受了重伤,伤处的痛苦远远超出了承受范围,所以以酒精来麻痹疼痛。
季遥之当时作为随行太医跟着军队去了边塞,条件艰苦,只能做些简单的伤口处理与包扎,根本就没有止疼药,这还是季遥之想出来的办法。
没想到却是成了别人弹劾他的筏子!
后来萧承武在众大臣的施压之下,也不想庆宁帝夹在中间为难,他是个仗义的人,凡事不拘小节,便主动的交出了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