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望云意欢最新章节内容_萧北望云意欢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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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望云意欢是小说《世子妃不爱后,纨绔世子开始慌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也是刚刚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世子妃不爱后,纨绔世子开始慌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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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气氛紧绷冷凝到了极点,丫鬟婆子们都战战兢兢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云意欢,枉我差点相信你真的会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世子妃,你果然心中嫉妒朝月,趁我放松警惕就暗害她。”

男人穿着一袭蓝色锦袍,腰间佩戴着羊脂玉佩,俊逸的面容上覆满了冰霜,眼神中全都是厌恶。

“最毒妇人心,我最为厌恶你们这些女子耍的那些后宅阴私手段了,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厌恶你,别妄想得到我一点宠爱。”

被夫君当着下人的面这么质问,云意欢面上划过抹难堪,脸色白了几分。

她竭力维持住自己身为世子夫人的体面,平静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垂眸出去,屋内只剩下夫妻两人。

云意欢这才看向面前这个新婚不久的夫君,清丽的面容上一片平静。

“我不知世子爷在说什么,从我嫁到侯府这一个月以来,除了每日必须去给母亲祖母请安外 ,我从未踏出过雪竹居,这院子内的下人都可作证。”

“我只每次请安时偶尔见过林姨娘,私下不曾与她有任何接触,不知世子爷所说的暗害是何意。”

哪怕嫁过来前已经知道怕是不能和夫君琴瑟和鸣了,但见他因为一个姨娘这么质问自己,云意欢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她和萧北望是自幼订的婚约,只是她身体不好,因此五岁时就被送去了江南的外祖家养身体。

一直到婚前三个月才回京城太师府上。

却没想到回来时得知自己未婚夫身边有个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这个表妹年幼时来投侯府的亲,一直跟萧北望一起长大。

萧北望更是对表妹林朝月宠爱异常,婚前闹着不愿意履行婚约,要娶林朝月做妻子。

只是碍于祖母康宁公主的威慑,这才逼不得已与她完婚,并且委屈林朝月做了个姨娘。

甚至……两人如今都没有圆房。

大婚之夜时她都是独守空房,萧北望去陪了林朝月。

云意欢说的很诚恳,可萧北望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他直接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镯子扔到了桌子上。

因为力气过大了,玉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本是上好的翡翠玉镯,此时已碎成了两半。

“你还在狡辩,这镯子不是你送给朝月的吗。”

云意欢视线看过去,那镯子正是她进门那天林朝月给她敬茶,她送的镯子。

这镯子是上好的翡翠,也是她嫁进来前与母亲商量后,特意挑选的礼物。

这镯子款式简单,根本没地方做手脚,是为了防止以后林朝月那里出什么事,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今……

她点头,有些不解:“镯子是我送的,这镯子有何不妥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

萧北望却越发觉得她心机深沉,证据摆在面前还能如此淡定,伸手拿起那镯子一半。

语气森冷:“这镯子里添加了浓郁的麝香,女子常年佩戴至使不孕,甚至绝嗣。”

“若不是朝月本就身子弱,喝的汤药与这麝香药性相冲突然晕倒了,你的诡计是不是就成功了,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说到最后,男人语气森冷,已经带了滔天的怒火。

重重的将镯子扔在了地上,直接碎的不能再碎了。

云意欢看着那镯子紧抿着唇,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怵,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不管世子信不信,这镯子我送出去的时候没有丝毫问题,至于为何如今你们添了不该添的东西,还要世子亲自去查,找到原因。”

她深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不躲不闪对视上男人的眼神:“这镯子我是让人在多宝阁买的,我从未经手过,成婚那日傍晚由多宝阁的小厮送来。”

“送来以后直接放入了库房,第二日由下面的人给我,我便直接给了林姨娘。”

“我知道林姨娘是世子你的心尖宠,我不会蠢的去算计她,我只想有世子夫人这个尊贵的身份,断不会去触碰你的逆鳞,惹怒你。”

萧北望撞入到了女子这双漆黑澄澈的眼中,眼神恍惚了一瞬。

那很快又回过神来,冷着一张脸。

“这件事我会去查,但不论如何,镯子是由你的手亲自送给朝月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来人,将夫人关入偏屋受罚,不许任何人送吃喝,否则全都一律受罚,三日后再放出来!”

留下这句话,他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云意欢心底一沉。

这男人说是会查,但这态度明显是根本不信她啊。

而这时有个嬷嬷走了进来,神色冷漠:“世子妃,请移步偏房。”

这位秦嬷嬷是萧北望的奶嬷嬷,一直替她打理府内内务,在院内十分有威慑力。

“好。”

云意欢轻声应下。

她刚刚嫁进永宁侯府一个月,上上下下熟悉人员分布就忙不过来了,对各地根本不熟。

因此她并不知道偏房是什么,只以为是类似柴房一样地方禁足,于是点头跟着去了。

至于哭闹反抗萧北望,那是最愚蠢的举止,非但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还会失了体面。

可等到了所谓的偏屋,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以后,云意欢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站在屋内脸色煞白,唇瓣退的毫无血色,声音发颤:“我不要在这里待着,我可以换个地方禁足。”

这间屋内窗户用木板完全钉死了,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门关上后就是一个全黑的世界。

云意欢在这个全黑的世界浑身发抖,身体一阵阵发冷,她急切拍着门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而门外还没走远的嬷嬷只是冷笑一声:“世子妃别费力气,这是世子的命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敢放您出来。”

然后将门反锁,钥匙揣在兜里便走了。

等她走了以后,两个丫鬟夏荷、秋霜立即急的朝内喊去。

“世子妃……世子妃您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丫鬟声音,云意欢恐惧的心情才稍稍有了丝缓解,指甲死死掐住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声音微微有些急:“夏荷,秋霜……这里太黑了,没有一点光。”

“我,我害怕。”

到了后面,声音已经抖的不像样子,而两个丫鬟听到这话,当时全都脸色大变。

夏荷急急道:“姑娘您别怕,奴婢们都在门外守着你,你说话我们都能听到。”

旁边的秋菊急的不行:“这是什么处罚,怎么屋子里还是全黑的。”

“不行,姑娘不能待在里面,咱们得让姑娘出来。”

她一咬牙:“夏荷,你在这里陪着姑娘,我立即去寻是世子爷。”

“好,快点去。”

秋菊低着头冲了出去,忍着眼中的酸意,只知道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都不敢想象,时间长了姑娘会怎么样。

她们姑娘最怕黑了。

萧北望带着怒火从雪竹居离开,然后便撞上了寻他过去的丫鬟。

丫鬟云梦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恩。”认出这是林朝月身边的贴身丫鬟,他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关切询问:“可是林姨娘那边有何不妥。”

“回世子的话,姨娘刚刚已经醒了,想要见您。”

听到林朝月醒了,萧北望顿时心思一动,立即抬腿往明月居而去。

明月居。

屋内萦绕着一股淡淡好闻的花香,布局清雅简单,而在床上内躺着一名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

女子生了一张极为明媚俏丽的模样,肤色白的如雪,她好似清晨的向阳花,俏丽艳丽。

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只是此时躺在那里染上了抹病气,让她脸上少了抹气色。

“朝月。”

见到了人,萧北望立即加快了速度,几步并作两步上前。

“朝月,你醒了,身子怎么样了。”

而后便坐到了床边,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额头,满眼的温柔关切。

见到了男人,林朝月立即就红了眼眶,但想到了什么却反而别过脸去。

冷笑一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可声音确实已经带了哭腔。

萧北望强硬地将她的头掰着朝向自己,看到她红了眼眶,立即心疼的不行。

抬手用虎口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声音低沉磁性:“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你刚刚醒,我自然要陪着你,我又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陪你真正的妻子,去世子妃那边。”林朝月视线转到一边不去看他,泪水却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哭的艳丽美丽,让男人十分怜惜。

萧北望将人抱在怀里温柔哄着:“说什么胡话呢,我为什么要去世子妃那里,我又不喜欢她。”

“不是说过了吗,娶她只是从小祖父订的婚约,履行婚约是迫于祖母要求,可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心中唯有你一人,你难道不信我吗。”

终于,林朝月不闹别扭了,然后扑过去搂住他,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北望,我害怕……我明明为了减少存在感,都不去世子妃面前晃悠,尽量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我这次还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她仰起头,眼眶通红:“我会不会哪天就突然莫名其妙死了。”

“莫要乱说!”

萧北望语气一沉:“我说过会一辈子护着你的,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

“如果这次就中招了。”林朝月咬着唇:“我听云梦说了,那镯子是当初行妾礼的时候世子妃亲手送给我的,搁那里面却暗藏麝香。 ”

她脸色白了几分,紧紧依偎男人怀里:“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永远不能有子嗣了。”

“我本就因为那件事身体不好,很难有孕,如今又经历了这件事,我真的怕以后难有子嗣了。”

旁边的云梦立即咬唇跪下:“世子爷,您一定要给我们姑娘做主啊,这件事很明显是那云意欢针对姑娘,想害姑娘。”

对于她直呼堂堂世子妃的名讳,萧北望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他道。

“我已经处罚了世子妃,将她关去了偏房三日,镯子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朝月你一个交代。”

顿了下:“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我都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林朝月听到这话没有丝毫高兴,这话的意思是没有百分百肯定这件事是云意欢做的。

反而竟然还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蹊跷,觉得云意欢是无辜的。

单单是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升起一股强烈的怨愤,这不过还成婚一个月,这个男人心就往那个女人身上偏了。

“还要查什么查……那镯子是云意欢给我的,自然是她嫉妒我,想要除去我。”

萧北望脑海中却是想到刚刚女子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坚韧和智慧。

竟然真的有些相信这样的女子不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

这个想法被他忽略了,而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毕竟是世子妃,而且是太师府的嫡长女,若是想要治她的罪,必须是证据确凿。”

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喧哗声。

萧北望皱了皱眉,语气很是不悦:“外面在闹什么,不知道姨娘要好好养着吗。”

立即有人跑了出去,而过了一会儿那人才跑回来:“回禀世子爷,林姨娘,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秋菊在外面吵着要见您,似乎要为世子妃求情。”

这个人是明月轩的丫鬟,自然知道怎么灵活说话,既不算说谎,也给雪竹轩那边上眼药。

果然听说是来为云意欢求情的,萧北望脸色就沉了下来:“如今才刚刚关进去一会儿,就这么迫不及待他丫鬟过来求情了。”

他素来规矩极严,而且最讨厌的便是云意欢这样外表柔弱的女子,矫揉造作,心机深沉。

冷笑一声:“让她立即滚回去,传我的命令,让世子妃在里面待上五天,若是再过来求情,就多加一倍。”

“奴婢现在就去。”云梦立即走了出去。

就看到了那被两个婆子拦在外面的丫鬟秋菊。

她站在台阶上面,眼神轻蔑的盯着她:“世子爷有命,让世子妃在屋里呆上五日,若是世子妃再这么矫情过来求情,就加上一倍。”

闻言,秋菊脸色霎时间就白了几分,不管两个嬷嬷的阻拦,她抬头朝着屋内哭喊。

“世子爷,求求您将世子妃放出来吧……世子妃不能在那屋子里呆着的,会出事的……”

见她这么大喊大叫,云梦脸色就是一沉,指着她厉声吩咐:“大胆!竟然在这里大喊大叫,若是惊扰了我们姨娘跟世子爷,罪责岂是你一个丫鬟能承担的起的。”

“还不赶紧把人撵走。”

毕竟是云意欢身边的大丫鬟,就算全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妃不得宠爱,但是有长公主这位老侯夫人压着,也没人敢真的对她不敬。

秋菊还是被赶了出去。

而这边夏荷一直在门前焦急的等着,见她回来了顿时眼睛一亮。

快走几步迎上去:“秋菊,怎么样,拿到钥匙了吗?”

秋菊红着眼眶摇头,声音沙哑:“世子爷在明月轩,我根本没有见过他的面。”

“而且……而且。”话没说完就哭了出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世子爷非得没有免了夫人的惩罚,还加到了五日,还说若是再求情就翻一倍……”

屋外两个丫鬟说话声断断续续传了进来,云意欢清晰地听到了这话。

她整个人靠在门上蜷缩成一团,脑袋深深埋在了腿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幼年那些不好的回忆全都一股脑的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当初在外祖家时,几个表哥带她出去一起玩,一群孩子玩儿躲猫猫。

她当时躲在了一个大缸里面,时间长了就睡着了,而奴才不知道里面有人,将缸放到了地窖里。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如何也不能在缸里出去行,喊也没人听到。

一直没有人发现云意欢,那次她当时差点死了,外祖父大发雷霆,三个表哥差点被打死。

也是后面听别人说,她当时在地窖里待了两天两夜,还是值夜的婆子偶然想起缸的重量不对。

这才想着过去看看。

她当时不过才七岁,高烧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就见不得黑,也不能在狭小的房间内待着。

否则就会呼吸不顺,身体发冷发抖,严重时会直接晕厥过去。

如今是最酷热的八月,即使是到了夜晚微风也是燥热的并不冷,可云意欢此时却感觉如同身处在冰湖中。

“娘……”她脸色苍苍,紧紧蜷缩成一团,心底是无边的恐惧。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嫁给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男人,可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常年分居两地,父亲宠妾灭妻,更是注重脸面,绝对不会同意退了这门婚事。

只能完婚。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尾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而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松鹤居康宁公主耳中,她当即就让人将萧北望喊了过来。

“祖母。”

进来后,萧北望垂眸行礼,对这位长公主祖母十分尊敬。

老夫人年龄大了,身上穿着一袭青衣袄子,盘坐在榻上。

她完全不像是出身高贵,倒像是普通人家慈爱的老妇人,眉眼间皆是柔和不带严厉。

看着自己这个最出色骄傲的孙子,老夫人眉眼越发温和,她将手中抄着的佛经放下。

“北望,我听说你将世子妃送去了偏房禁足。”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好似问今日吃了什么,不带任何苛责。

萧北望却知道这位祖母不似表面的温和,手段却是格外的凌厉严苛。

他坐下后,有丫鬟奉了茶过来:“云氏做错了事,孙儿罚她去禁足。”

“哦,做错了何事。”雪竹居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全都一一回禀给老夫人,但她却明知故问。

“林姨娘突然晕倒,大夫查出她佩戴的镯子里面含有麝香,与她服用的药性相冲,而那镯子正是进门那天云氏亲手给的。”

萧北望只是陈述这个事实,但这话的意思谁听了不是将矛头直指云意欢身上。

老夫人如何听不出,她淡淡笑了笑:“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意欢做的。”

她也不为云意欢说好话,只直刺要害,果然就见男子就沉默了。

她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定人的罪就拿出证据来,而不是靠你以为,你觉得。”

“我知道你因为林朝月的关系,不满自己的婚事,可是这婚约是你们打小定的娃娃亲,意欢不欠你什么,你不该对她抱有偏见。”

“意欢是你的正妻,既然你们已经成了婚,你就应该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应该是护着她,而不是连证据都没有却第一时间指责她。”

萧北望此时也有些后悔了,当时林朝月晕倒,大夫说的很严重。

他一时间太过担忧愤怒,这才会不管不顾就冲过去质问云意欢,罚她也只是迁怒。

“孙儿知道了,我会将这些事情查清楚,这件事若不是世子妃做的,我自会向她道歉。”

顿了下,语气冰冷:“但如果确定这件事是她做的,我也绝不轻饶,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朝月一分一毫。”

“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到时也不会重罚云意欢,一报还一报。”

老夫人却是心头一寒。

那麝香是断人子嗣的,一报还一报不是也要绝了云意欢的子嗣吗?

等出了松鹤居,走在院内的青石小路上,月色朦胧倾斜下来。

萧北望沉默地走着,身后的护卫苍栩也只安静的跟着。

突然开口:“苍栩,你如何看这件事。”

这话莫名其妙,但是苍栩很快就理解了,他沉吟一会儿斟酌着开口。

“这件事属下也不好说,世子妃才嫁到府上一个月,属下也只见过一两次面,不知世子妃性情如何,不敢轻易开口。”

然后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萧北望,抿了抿薄唇:“但是属下偶尔听到下面的人谈论世子妃,都是在说世子妃为人宽厚大度,对下面的人都很是宽和。”

“下面的人只要不是犯了大错,有心为之,世子妃都很是宽和 赏罚分明才一个月,下面那些人都很是佩服。”

他是自幼便跟在萧北望身边的,自然知道他有多爱重林朝月,这件事他并不好开口。

如果他为云意欢说好话,这件事传到了林姨娘的耳中吹点枕头风,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实在是没必要。

于是他只是说了这么一个事实,也算是卖了云意欢那边一个人情。

萧北望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今晚上他没有去明月轩,而是去了书房。

坐在桌子面前,久久沉默思索。

先入为主,他对云意欢便带有很深的偏见。

因为他的母亲曾经被父亲的一个姨娘迫害过,因此他十分厌恶如云意欢这样外表柔弱的女子。

喜欢的是如林朝月这样明媚开朗性子直率的女子。

可今日祖母和苍栩的话,确定他真的动摇了,再一次想到了早上时女子那双澄澈还不心虚的眼神。

“来人,去将管库房的管事叫过来。”

“回世子的话,那份镯子的确是由多宝斋的小厮送来的,之后便由我送入了库房中,一直到第二日直接给了世子妃。”

等管事走了以后,萧北望良久坐着没有动,不管他如何不相信,如此来说云意欢的确没有可能动手。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幕,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这次他是真的做错了。

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想来云意欢也已经睡下了,多这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明日一早再让人将云意欢放出来。

……

可还不等到翌日天明,在傍晚的时候,萧北望就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了。

天色一片的漆黑。

“夏荷姑娘,您别让属下们为难了,世子爷已经睡下了,我们怎么可能放你进去。”

门前苍栩拦在门前,很是为难却态度坚决:“何况今天上午秋菊姑娘才来求情,最后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又过来了。”

“如今已经三更天了,很快就天亮了,你如果真的要求情天亮了再来也迟,不差这一会儿了,现在怕是意欢姑娘也睡着了。”

夏荷被拦在台阶前十分的焦急,再如何也说不通,她哭着哀求。

“苍栩大哥,求求你就帮我通报一下吧,世子妃真的不能再在那里待着了,世子妃最怕黑的,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她一定出事了。”

最后她直接扑通一声跪下,而后用力磕头哭了出来:“求您通报一声吧,世子妃一定是出事了,要是再耽误就晚了。”

“这是做什么,你这实在令我为难。”苍栩被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一些。

毕竟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无论是否得宠他也要客气三分,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世子妃一翻身,给他穿小鞋。

“苍栩大哥,真的求求你了……若是再晚去了,世子妃真的要出事了,如果我们世子妃出事了,那是就算是世子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夏荷哭着不断磕头,这么一会儿功夫脑袋上已经隐隐带着青紫。

苍栩很是为难,但这话说的不错,世子妃刚刚嫁过来一个月不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可没法和太师府交代,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想到这里,他道:“你快别磕了,我去里面替你说一声,但是世子爷见不见你我就不保证了。”

夏荷闻言欣喜若狂,含泪感激的点头:“好好,多谢苍栩大哥。”

苍栩这边刚刚要转头进屋,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男人身姿祈长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子在月色下被拉扯的极长。

萧北望视线落到了跪着的夏荷身上,语气微沉:“你说什么,世子妃怎么了。”

见到了他,夏荷立即跪着爬上前,哭着大喊:“世子爷,奴婢求求您将世子妃从偏屋放出来吧,否则世子妃会死的……”

她于是又砰砰砰的磕头,声音似泣血,带着浓浓的绝望哀求。

“你说什么。”

听了这话,萧北望冷峻的面容也是微微一变,眼神如刀子般犀利的落在她的身上。

“你仔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世子妃怎么会要死了。”

那偏屋除了黑一点冷一点外,也没什么别的危险了,就算云意欢饿了一天,那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啊。

“我们姑娘最怕黑了……每次晚上床前都必须留两盏灯,姑娘怕黑不单单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病。”

夏荷眼眶通红:“大夫曾说过,绝不能将姑娘一个人留在黑的地方,否则严重了会直接晕厥过去,乃至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萧北望脸上再也不复往日的冷峻平静,彻底的变了。

“既如此,为何不早说!”他声音带了丝怒意,而后一甩袖大步往偏院而去。

厉声一吼:“让桂嬷嬷将偏屋的钥匙拿过来……”

苍栩也是心头微惊,连忙跟了过去,同时吩咐另一个小厮去取钥匙。

夏荷也急忙随意擦了擦眼泪,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起身踉踉跄跄的追了过去。

*

见到有人过来了,秋菊连忙从门前坐起身来,她眼眶也是红肿,神色憔悴。

见到男子过来了,她心头喜悦激动不已,萧北望根本连看都没看她,视线转移到了紧闭的屋门上,沉声吩咐。

“来人,还不赶紧将偏房的门打开。”

拿了钥匙的小厮不敢耽误,急急忙忙上前掏出钥匙,而后开了门锁。

门一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不见任何光,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萧北望手举着火把,抬腿走了进去。

火光将漆黑的屋内照亮,而他也看到了那蜷缩在门边的女子身影。

她头紧紧埋在腿上缩成一团,身子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云意欢。”

萧北望将火把凑近,轻声唤了一句。见人一动不动心头就是一沉。

随即他蹲下了身,伸手推了推女子依然一动不动:“云意欢……云意欢。”

“姑娘!”

身后跟着进来的夏荷见到这一幕悲痛欲绝,哭着喊了一声,太过着急因此喊了闺中称呼。

萧北望直接拦腰将人抱了起来,这才看清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双眼紧闭,额头上却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情况十分不好。

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来人,立即让人去请大夫过来。”随即抱着人大步流星而去,身后众人面面相觑。

“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世子爷的吩咐吗?”苍栩脸色一沉,冷声训斥。

“奴在这就去请府医。”一个下人反应过来,冒着冷汗急忙也跑了出去。

但是瞧着刚刚世子爷的模样,并不像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世子妃的死活,今后也得注意了。

萧北望直接抱着人去了正院,这也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间新房,新婚之夜他根本连门都没踏入。

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

此时的云意欢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完全醒不过来,冷汗将她的全身都给浸透了。

躺在床上依然浑身抖个不停。

萧北望站在床前,看到这副场景唇瓣抿了抿,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真没想到不过是关去偏房一日,云意欢就成了这副模样,而且她还真是无辜的。

“见过世子爷。”而这个时候,大夫也被带了过来。

“大夫,快点给世子妃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萧北望站到了一旁,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是他情绪波动时的动作。

这边正院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满府上下,而此时永宁侯夫人裴氏也由嬷嬷扶着过来了。

以及老夫人派的身边心腹的李嬷嬷同来询问情况怎么回事。

裴氏保养得宜,身上穿着华光璀璨的衣服,一副贵妇人的打扮。

她看了眼屋内躺着的人,眉眼间尽是不耐烦:“大晚上的闹什么闹,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萧北望:“朝月刚刚醒过来,身体正虚弱着,正是需要你陪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朝月的母亲正是裴氏的一个远房表姐,因此她五岁投奔的也是裴氏。

裴氏只有萧北望一个儿子,因此便将林朝月当做亲生女儿兼未来儿媳妇养着,因此对于云意欢十分不满。

只觉的她是强行破坏自己儿子和林朝月美满姻缘的第三者,对云意欢很是冷漠。

听到这话,屋内下人们神情各异,只是有些同情云意欢这位世子妃,不得夫君和婆母喜爱,这以后的日子想想都是水深火热。

“母亲,朝月那里儿子早上已经去过了,陪了她一下午,也是傍晚她睡了以后儿子才走的。”

萧北望轻柔安抚:“朝月刚刚醒来需要休息,我去打扰她,她肯定睡不安稳,等明日一早我再去看望她。”

得了这话,裴氏这才眉眼染笑,很是满意:“朝月这孩子这次可是受大罪了,被那些心思歹毒的人算计,要我说这样手段腌臜的人,就应该被剃了发送到尼姑庵去赎罪。”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低着头汗流直下,谁都明白这话说的是世子妃。

萧北望也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眉头微微蹙了蹙,但裴氏是他的母亲,他不好当面反驳。

只是道:“母亲说的不错,只是儿子如今也没查到到底是何人要害朝月,等儿子找到了幕后之人,宁会严惩不贷。”

裴氏听到这话有些不满,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旁边的大夫已经诊治完了。

他收回了给云逸意欢把脉的手,神色格外凝重:“回禀世子爷,世子妃的情况十分不妥,似乎是情绪受到了极大刺激,这才会晕厥过去。”

“现在已经有了呼吸不畅的症状 ,也是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再晚一些,怕世子妃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萧北望神色动容,看向床上女子的眼神有些复杂。

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哼,真是身娇肉贵啊,不过是禁足一日就有性命之忧了。”裴氏很是嫌弃,身子这么弱一看就不是个好生养的。

她忍不住抱怨:“这云氏听闻就是因为胎弱才被送去江南养身体,这身子弱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 ,当初我就不同意娶她,你祖母偏偏要履行婚约。”

至于同样身子羸弱的林朝月,裴氏自然不会心疼,那是自己宠着长大的孩子,只有百般的疼惜。

云意欢怎么能相提并论。

大夫是府外请来的,端端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也从这话里话外知道了这府中内情。

看来床上这位病人世子妃,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啊。

萧北望道:“大夫,好好给世子妃诊治,需要什么珍贵药材,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去库房里取。”

顿了下,又道:“这次世子妃受委屈了,将皇上赏赐下来的那两匹流纱娟送过来,还有那套红宝石头面也一起送给世子妃。”

夏荷和秋菊替云意欢行礼谢恩。

确认云意欢没有性命之危后,萧北望也没有选择留下来,吩咐下面的人妥善照顾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明日他还要早起上衙。

云意欢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外面一片刺目的白光,她的瞳色偏浅,泛着茶色。

往日看人时总是平静,带着温和睿智,如今里面却是一片的茫然没有焦距。

“世子妃……您醒了。”秋菊端着药进来,见到她醒了喜极而泣,急急跑了过来。

“世子妃,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外面的夏荷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围在床前,满眼担忧。

云意欢由她们扶着坐了起来,眼神中渐渐重新清明起来,看了看四周,认出了这是自己嫁过来的新房。

她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白的几乎透明如纸,嗓音沙哑:“我怎么出来的。”

“奴婢去求了世子爷,世子爷将您放出来的。”秋菊将旁边冒着热气的汤药取了过来。

“世子妃,您这次可吓死奴婢们了,您直接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是大夫特意调制的安神汤,您快喝了。”

云意欢将这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眉头一蹙,语气淡淡:“世子肯将我放出来?”

两个丫鬟垂头,夏荷开口:“刚开始是不愿意的,奴婢去求的时候还触怒了世子,加倍了您的惩罚。”

“但是您已经晕了过去,奴婢在外面怎么喊你也不答应,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再去求了世子。”

怕云意欢伤心,夏荷连忙勉强扯出抹笑:“世子妃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听闻世子爷已经将斩首那镯子的几个下人都处罚了,已经查明这件事与你无关 ”

“因此特意赏赐了贡缎和那个独一无二的红宝石头面给您,补偿您。”

她献宝似的指着旁边放着的,刚刚送来的那些宝物。

那红宝石头面红的似乎能滴出血,在光下闪烁着夺目璀璨的宝辉,真的很美很繁华。

可这不是云意欢喜欢的风格。

她喜欢的是淡雅偏素的打扮,往日戴的簪子头饰颜色也都是以蓝白为主,偏浅。

而这头面的风格明显是林朝月喜欢的,那两匹贡缎颜色也是艳丽的红色和黄色。

听闻是上一次萧北望立下大功,特意向皇帝讨要的,为谁讨要来的不言而喻。

云意欢唇角扯起抹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反而带着淡淡的嘲讽。

“东西收起来放入库房中吧。”

“世子妃,为什么放入库房中啊,奴婢瞧着这两匹贡缎十分的漂亮,马上就到老夫人的寿辰了,不如交给秀坊裁织两身新衣。”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穿着,只是不伦不类。”云意欢不想再看这刺眼的颜色。

“拿下去吧。”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堂堂太师府的嫡长女,虽然不受父亲宠爱,但也从未委屈过自己。

还不至于沦落到去要本送给别人的东西。

“这衣服这么漂亮,世子妃怎么不喜欢吗?”这时一道张扬的女声突兀的响起,云意欢转头看向了门外。

就见穿着一袭俏丽绯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裙子十分的张扬华丽,上面的金粉在阳光下泛着耀眼漂亮的金光。

林朝月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完全遮掩了原本病态的苍白,越发的俏丽明媚。

她眼神落到了夏荷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然后抬起手,落到了那触感如丝绸般细腻的布匹上。

“真美啊,都是我最爱的颜色。”

她红唇微勾:“世子也真是的,就算是要补偿世子妃,也不该这么敷衍的送些我最爱的东西,礼物送的都不达心意。”

她笑盈盈的看向云意欢:“世子妃可别见怪,世子爷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我一个同龄女子,身边一切都是按我的喜好来的。”

见到她直接这么闯了进来,秋菊很愤怒,厉声训斥:“林姨娘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进来时不让人先禀告,竟然直接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啪——

林朝月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眼神轻蔑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

她又看向了云意欢,唇角微勾:“世子妃,你身边的丫鬟这么不懂事,我替你教训一下,你肯定不会怪罪的,对吧。”

“世子爷可是曾经亲口说过,我要去哪里都不需要人禀报,即使是去他的书房也都可以,难不成你的房间比世子爷的还金贵。”

秋菊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愤恨的盯着她,被她的嚣张完全气到了。

她自小伺候在云意欢身边,而云意欢性子又是个温和的,即使身边的人犯了错,处罚也绝不会打脸。

这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脸,她是个奴才被打了脸也没什么,但这是在当众下他们世子妃的面子。

云意欢眸色一冷,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江南的轻柔,可是语气里却带着冰寒。

“林姨娘,秋菊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她开口也只是出于规矩,就算要教训也轮不到你逾矩去教训。”

林朝月漫不经心,甚至还轻轻笑了笑,皆是挑衅:“那怎么办,人我都已经打了。”

她看着云意欢那张温婉的面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坐上世子妃位置的本应该是自己,她和萧北望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如今却委屈的坐在了一个姨娘的位置上。

云意欢眸中闪着冷冽的光芒,缓缓开了口:“桃嬷嬷,林姨娘以下犯上不懂尊卑,你替我好好教教她规矩。”

“掌掴五。”

陶嬷嬷也是一起陪嫁过来的老嬷嬷,她是干惯了粗活力气极大,得了吩咐就毫不迟疑上前。

一手扯过林朝云:“林姨娘,得罪了。”然后一巴掌毫不时扇了过去。

林朝月哪里预想过这一幕,她从未想过云意欢竟然敢吩咐人对她动手。

被一巴掌结结实实扇懵了,还是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云梦惊呼一声,挡在她的面前。

“你们大胆,既然敢对我们姨娘动手,你就不怕世子爷怪罪。”

林朝月此时脸颊立即泛起了红,也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意欢。

“云意欢,你竟然敢让人动手打我!”反应过来怒火高涨,一双美眸不再是刚刚的俏皮,而是满眼怨恨。

她虽然已经无父无母,但因为投奔了侯府得了裴氏的喜欢,又有萧北望这个表哥护着。

她在京城中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人都得捧着她。

可如今竟然被人动手掌掴,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屈辱。

“你不过是个姨娘,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肆意妄为,我身为正妻为何不能教训你。”

云意欢给陶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了下去,这一巴掌教训效果已经够了。

她神情清淡,声音透着一股狠厉:“林朝月,我不管你是如何得宠,但如今也要看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姨娘,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奴婢,可以随意打骂。”

“你在别的地方如何我不管,若是再敢挑衅在我的面前,我不管世子如何护着你,我都会让你好好尝尝苦头。”

她外表看着柔弱,但是就是受不得委屈,即使是拼的粉身碎骨她也要让仇人不得好过。

“你敢这么对我们姨娘,世子爷定然不会放过你!”云梦撂下狠话,然后扶着林朝月。

“姨娘,我们去寻世子爷,求世子爷给您做主。”

林朝月看着床上那个气度从容的女子,眼中充满的怨恨,恨不得吃了她。

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打听过云意欢的性子了,只以为是个柔弱好拿捏的,在她看来是任由自己践踏。

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反抗。

“你等着。”她冷笑一声,然后甩开扶着自己的云梦,狠狠离去,云梦也连忙跟上。

至于去做什么了不言而喻。

等主仆两人消失以后,夏荷担忧极了:“世子妃,她肯定是去世子爷那里告状了,不然就去找了夫人,可怎么办。”

“世子妃,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一巴掌不算什么,你不该为了奴婢这么冲动的。”秋菊也是急的不行。

同时心中也很为云意欢悲哀。

林朝月这个姨娘却有裴氏这个婆母撑腰,还有世子的宠爱,她们世子妃却什么都没有,过的如履薄冰。

“不如奴婢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去寻公主殿下。”

云意欢摇头,轻声开口:“不单单是为了给你出气, 你是我的大丫鬟,林姨娘打你不过是在向我挑衅,我若什么都不做,今后府上又哪里有我的立足之地。”

“就是因为我在府里没有依靠,若是我们再不自己强势一些,那今后是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见两个丫鬟还要说什么,她摆手:“好了,人已经打了,再说什么也晚了,夏荷你去厨房要两个鸡蛋,给秋菊覆一下脸。”

而很快,云意欢不过刚刚吃了些东西垫饱肚子,就有人喊她去如意宅,裴氏的院子。

这么快喊她过去,因为什么不言而喻,两个丫鬟再一次忧心忡忡。

“世子妃……定然是林姨娘去告状了,夫人喊您过去肯定没安好心,不如您直接称病装晕过去吧。”

秋菊脸上已经消肿了很多,只是还有些红肿,她十分担忧的替女子更衣。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何况躲着也只会显得我的懦弱无能,总不能一直这样。”

云意欢抿了一下口脂,在看向镜中的女子时,妆容遮盖了她的苍白,容光焕发。

然后淡淡一笑:“走吧。”

永宁侯府如今很得皇帝的器重,各处都是辉煌阔绰,周围雕梁画柱,繁花盛开。

穿过垂花门,走上抄手游廊柱。

等主仆三人到了如意斋时,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云意欢进去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裴氏坐在榻上,刚刚从她那里跑走的林朝月坐在她身边哄着她,不知的笑着说什么话,哄的人十分高兴。

而在旁边,男人一袭红色官袍,手中捧着茶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弯起。

云意欢清晰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敛下了眼帘,而后走了进去福身。

“给母亲请安。”

裴氏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拉着林朝月的手不断说话:“马上到你祖母的生辰了,到时候让北望陪你出去,一起挑选礼物。”

林朝月脸上那巴掌印,也不只是有意无意的,看起来并未经过处理,此时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十分明显。

“好,北望前几日还在跟我苦恼,不知道该送祖母什么贺礼,到时候我们一定精心挑选。”

她余光睨了眼依然福身的云意欢一眼,也仿佛没有看到她。

突然转头笑盈盈望向了男人:“北望,你说对不对,到时候咱们多去几家铺子逛一逛。”

萧北望顿了下,看了眼只站在那里垂眸福身的女子,抿了抿唇。

女子身上穿了一袭丁香色团花紫烟长裙,身姿窈窕纤细,此时微曲着身体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十分的柔顺优美。

“北望?”林朝月注意到了这个眼神,心底闪过抹不痛快,又娇声唤了一句。

男人回神不再看云意欢:“恩,等你身子好些时候,我带你出去逛一逛,正好散散心,并不急。”

云意欢敛了敛眸,这个行礼的姿势看起来轻松,但是其实很累。

加上她刚刚久病初愈,腿已经酸痛不已,但是面上依然保持一脸的平静。

见这三人都装作没看见她,她直接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理了理袖子。

而后自然的走过去坐下了。

“不知母亲唤儿媳过来是要做什么。”

裴氏见此脸色陡然一沉:“云氏,你真是无理至极,这就是你们太师府的家教吗,对婆母不敬,我让你坐下了吗?”

萧北望眼底也划过抹诧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云意欢一脸的不解,声音不疾不徐:“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母亲最是仁慈宽厚,林姨娘身子不好,母亲又亲自去看了几次,还送了很多补品过去。”

“我因为受了冤屈,无辜受罪,今天早上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大夫特意叮嘱我要好好静养,我以为母亲定然会心疼我,对我百般照顾,原来是不愿让我坐下啊。”

说着作势就要起来。

裴氏脸色一阵青一阵,她身旁得力的心腹李嬷嬷连忙笑道:“世子妃快坐下,夫人怎么会那么想,夫人自然是心疼你的。”

笑话。

裴氏对一个姨娘百般体贴入微,却对真正的世子妃万般苛刻,这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可不好听。

她显然也知道,只能阴沉着一张脸。

“云氏,你可知罪!”

云意欢眉眼弯弯啊,气质柔和:“儿媳不懂母亲说的是何意,知罪?不知儿媳犯了什么罪。”

“你还在狡辩!”裴氏重重一拍桌子,怒指着她:“你今日无端让身边恶婆对朝月动手,你看看朝月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清晰的印着呢,事实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萧北望也眼神略冷的盯着云意欢,他刚刚下衙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就听说了林朝月被人欺负的事情。

直接过来了。

他也不明白云意欢怎么就这么大胆,明明知道他爱重林朝月,还敢纵容刁奴为难朝月。

“母亲这话此言差矣。”

云意欢能感受到来自男人那道直白冰冷的眼神,让人无端心底发寒。

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面上依然笑的得体端庄:“我是让身边的人罚了林姨娘,但是是她先不尊我这个主母,行为放肆。”

“我身为侯府的世子妃,便有责任管教后院的姨娘妾室,难不成我还做错了吗?”

她眼神直勾勾盯着裴氏,眼神清灵灵的。

“你胡说!”

林朝月狠狠的瞪着她,然后一脸委屈的望着男人:“北望,她太过分了,不过是她身边的丫鬟对我不尊敬,我气不过打了那丫鬟一巴掌。世子妃记恨在心,就随便找个理由要为了丫鬟报仇。”

她眼眶通红,语气娇蛮:“你可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欺负我,即使委屈我做了姨娘,也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

“我不管,你看我脸上这个巴掌印,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你必须给我出气。”

见她直接当众对着男人撒娇任性,夏荷秋菊心底惊异极了,而屋内的其他丫鬟婆子却低着头,早已经习以为常。

裴氏也没觉得林朝月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是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十分的心疼。

语气阴沉:“北望,这云氏是你的妻子,你来处置。”

萧北望沉默一瞬,看向了云意欢,然后就对视上了女子那双茶色平静的眸子。

里面无悲无喜,没有对他的一点感情,就仿佛完全不在意他一样。

云意欢只是端坐在那里,眼神淡淡的望着他,她的确不在意这男人的态度。

她的确想和夫君琴瑟和鸣,但是也不强求,很明显萧北望心有所属做不到这一点。

那她只求坐稳世子妃这个位置,得到该有的体面荣华,如其他家的高门主母一样,替夫君照顾妾室,教养庶子女。

不求任何真心。

“云氏,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看着那双眼睛,萧北望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刚才误会了她,此时看去也能看到她脸色依然透着些苍白。

没有第一时间如同上一次发怒质问。

云意欢淡淡一笑:“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处罚林姨娘只是出于规矩,雪竹居里下人都可以作证,将林姨娘到我面前所说所做都和世子讲一遍。”

“我的行为放到谁家都没有任何错,是一个正室面对恃宠而骄的妾室该有的是行为,我相信世子不是那种宠妾灭妻,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顿了下:“否则,这件事情我只能找祖母前理论一番对错了。”

这座侯府地位最高的便是康宁大长公主了,只是公主年纪大了,已经不理府中的事情,常年住在小佛斋吃斋念佛。

府上每有没有什么重事,都不得去打扰她。

林朝月红着眼眶委屈看向萧北望:“北望……”

但是这一次男人没有如以往那样无条件的护着她:“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声音放轻哄着:“一会儿我让人将美霜送过来,那是宫中太医制作的疗伤圣药,对女子的肌肤极好,脸上的伤,我再请太医给你看看。”

林朝月还是不满,她要的是云意欢受到惩罚,而不是单单轻轻揭过去。

但她格外了解萧北望这个人,对她是真心宠爱,但是也不会为了她打破自己的规则。

他已经发过的话,绝不会轻易收回去,若是自己在闹着他男人也不会改变主意,反而会让自己在云意欢面前失了脸面。

“那今天晚上你过去陪我一起用晚膳,明天你去上衙回来,给我带东街胡同的杏花糕回来。”

她撅嘴撒娇,见到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萧北望心里升起淡淡的怜惜,温和的点头。

“好,给你带。”

屋内一片的其乐融融,没有自己的事情后,云意欢直接起身:“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

裴氏看着她就厌烦,冷着张脸不回答,而是拉着林朝月吩咐。

“今天你们两个都别走了,留在我这里一起吃锅子,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了。”

云意欢敛眸,自顾自得福了福身,起身离开出了屋子。

外面有清风吹过,带起她身上的裙摆飘扬,但她的每一步都是仪态万千,没有丝毫苍乱。

刚刚走到桥边,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喊声:“云氏。”

云意欢脚步站定,两个丫鬟也随着她停了下来转头。

就瞧见本应该在屋内的男人走了过来,萧北望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而后开口。

“世子妃不愧是出身太师府,伶牙俐齿,说起道理来一堆一堆。”

明显语气不善。

两个丫鬟都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姑娘,云意欢却是面色坦然,从容不迫。

“多谢世子谬赞,妾身愧不敢当。”见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萧北望冷哼。

“世子妃身子不好,没什么事情就别出雪竹居了,凡事再一再二没有第三次。”

“我这人最为护短,谁若是动了我在意的人,不论用什么大道理,不论是谁来求情,我都不吃这一套。”

撞入男神那双冰冷的凤眸中,云意欢无端身子有些发寒,这是赤裸裸的在警告她。

警告她不要动他的心头肉林朝月。

她袖子中的手紧了紧,终于抬起头直视男人:“世子,我最为愿意与人为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我只想要世子妃这个名分,只要别人不招惹我,我一定会安安分分,做好一个世子妃该有的本分,但若是如这次一样招惹到我面前,我依然会回击,绝不会忍气吞声。”

透过女子那双茶色的眼瞳,萧北望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执着和坚持。

里面似乎还有一团火,不屈的焚烧着一切。

语气阴森:“你好大的胆子。”

“不敢,妾身的胆子也是世子爷给的,想来世子爷明辨是非,也断不会偏私。”

两人就这么隔着几步对峙着,有一阵风吹过,气氛冷凝。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 ,十分担忧。

“哼,好自为之。”最终萧北望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两,两个丫鬟也长长松口气。

秋菊忍不住吐槽:“世子妃,狮子爷刚刚那气势太强了,奴婢们站在一旁都胆战心惊的很,怕他突然发难。”

这一个月的接触下来,这位世子爷一直是冷着张脸,前日冲进来发怒的模样,着实将她们给吓着了。

她们都怕世子突然动手打他们世子妃。

“好了,回去吧。”刚刚醒过来又这么一折腾,云意欢此时感觉浑身疲乏。

而回了房间以后,命人端了热水过来沐浴一番,然后翻出了针线。

烛火下,女子的倩影倒映在墙上,纤细柔美。

那双手白皙如葱,拿着针线翻飞。

“世子妃,您刚刚久病初愈,身子还未大好,这抹额不如让奴婢们替您绣吧。”夏荷端着汤药放下,有些忧心忡忡。

云意欢摇头:“这是送给祖母的,本身东西就不算金贵重在心意,若是让人替秀,实在是太敷衍了。”

“我再绣一会儿便放下,这条抹额绣图不大,我每日绣一些,等寿宴的日就能完成。”

“世子妃,等宴会那日,夫人一定会带着大公子参加宴席,到时候您就能见到他们了。”

秋菊想让女子高兴,笑着道。

提到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云意欢心底就是一暖,唇畔染上了浅浅的笑。

这份笑一如往常的很浅很淡,但是却是连眼中都盈满了笑意,发自真心。

等女子喝完药睡下后,两个丫鬟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夜幕低垂,耳畔不知传来虫鸣声。

瑶瑶看着对面明月轩隐隐传过来的灯火,夏荷叹口气,眉眼间都是愁绪。

她转身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秋菊,你说世子妃都已经嫁过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和世子圆房,更甚至这一个多月来,世子大半时间留宿在林姨娘那里,要不就是在书房睡。”

女子嫁过来荣宠全都系于丈夫一人身上,而有了子嗣傍身才是彻底立足根本。

若是嫁过来一个月还没圆房的事情传了出去,他们世子妃定然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如今府上的许多下人就对他们世子妃很不恭敬,背地里闲言碎语不断。

“这些事情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世子妃心中肯定比咱们更急,咱们若是再说,只是无端戳世子妃的痛心之处罢了。”

“世子妃这么好,不知道世子怎么想的,放着世子妃不爱,非要宠林姨娘那么个跋扈的狐媚子。”

秋菊还嫉恨那一巴掌,咬牙切齿咒骂。

松鹤斋。

老夫人弯腰将香插入,而后走过去拿起刚刚抄写的佛经,一张张的放在佛像面前供奉。

听着之后嬷嬷汇报今天发生的事,她唇畔染上了点点笑意,眼中带了温和。

“嗯,世子妃不愧是他的孙女,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这孩子的确聪慧过人,即使在这样苛刻的处境中,也能化险为夷。”

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忆,老夫人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间,喃喃自语。

“这孩子容貌就是有几分酷似他。”身后陪着的嬷嬷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想到曾经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太傅。

她心头也是微微发涩。

怕老夫人再过伤心,连忙转移话题柔声劝慰:“公主,老奴瞧着世子妃对您也是一片孝心,前几日送来的佛经足足一百页,都是世子妃亲手抄写的,字迹工工整整的。”

老夫人落在了旁边供奉的一卷佛经上,正是三日前云意欢让人送来的。

声音慈爱温和:“这孩子是个好的,是侯府对不住她。”

叹息一声:“裴氏是个脑子不清晰的,将那么个女子当做眼珠子疼着,北望也是糊涂,偏偏迷恋那么个狐媚子。”

“我相信意欢这孩子这么好,总有一天世子会发现她的好,有意欢作为世子妃帮世子打理后院,我才能安心。”

“世子如今在哪里。”

那嬷嬷犹豫一下,还是低着头回答:“刚刚让人去打听了,下午的时候夫人留了世子和林姨娘一起用晚膳,然后世子和林姨娘一起去了明月居。”

老夫人冷笑:“去,传我的话,让世子今后每个月必须抽出十天留宿在雪竹居,如果世子在闹,就别怪我心狠,将林姨娘送去乡下庄子。”

当这话传入萧北望耳中后,他下颚线绷的很紧,面容上覆满了冰霜。

“老夫人怎么能这样……她太过分了……”林朝月如遭雷击,立即红了眼眶气得不轻。

但直接扑到了男人怀里,抓着他寝衣的领口哭泣:“北望……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和那个女人圆房,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的。”

林朝月心里恨极了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总是与她作对,眼中恨意翻涌。

她仰头去吻男人,伸手搂着男人脖颈,萧北望却是一下子微微侧头避开了,低眸看着她很无奈。

“朝月,别闹,你的身体太弱了,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过绝对不能行房事,否则会有损寿数。”

林朝月泪流满面,直接崩溃大喊:“我不管……就算你不能和我圆房……我也不许你去碰那个女人。”

萧北望最喜欢的就是她直率张扬的性子,也能包容她任性的脾气,但他毕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见自己哄了半天,她依然喋喋不休,心底就有些烦躁了:“朝月,我从来不轻易作出承诺,我既然答应过你不会碰云意欢就绝对不会碰。”

他蹙眉:“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如果要去碰别的女人,这些年我早就接受那些人送来的美人舞姬了。”

林朝月很慌,因为她感受到了云意欢对自己产生的强烈威胁。

她生的那样的貌美,出身又那么好,而且一举一动揭示大家风范,是她完全比不了的。

她总有些强烈危机感,总是怕时间长了,这个男人会发现云意欢的好,移情别恋。

偏偏……她还绝对不能和这个男人圆房,否则事情就瞒不住了。

她无依无靠,只能紧紧抓牢萧北望的心,可偏偏……因为那件事。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甚至无法进行正常女子的生活。

想到这些,林朝月总算是冷静了些,立即委屈的从背后抱住男人。

声音沙哑哭腔:“北望,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世子妃出身高贵,又那么漂亮,我远远比不上,我真的好怕你会渐渐的喜欢上她。”

她一示软,萧北望心头立即就软了下去,心中微微无奈的叹口气。

而后转过身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安慰:“明月,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分又岂是云意欢一个外人能比得上的。”

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神立即柔和了下来,看向怀中女子的眼神也带着情意。

“何况在我传来死讯被污蔑带上通敌叛国罪名时,我身边的很多人都离我而去,除了亲人外,唯有你肯相信我,一直等着我。”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不论谁做世子妃,我都会好好待你,绝对不负你。”

他没有发现,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怀中的林朝月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恩。”

安抚了一会儿,萧北望才松开了她:“祖母已经发话了,我明日开始得去雪竹居,否则如果真的触怒了祖母,便是我也拦不住祖母的怒火,定会发泄在你的身上。”

“你放心,去雪竹斋不过是为了做表面功夫敷衍祖母,即使去了那里,我也绝不会碰云意欢一分一毫。”

林朝月心中暗恨,自然不想让他去,但是想到那位面慈心狠的老夫人,心底有些发寒。

“好,北望,我相信你,我就乖乖的在明月轩等你。”若是真的触怒了老夫人,就算是裴氏和男人也护不住她。

只能从长计议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晚下午,云意欢这边正在用晚膳,就听到了外面丫鬟的行礼声。

“见过世子。”

帘子掀开,萧北望一身黑衣走了进来,见到他过来了,主仆三人都微微有些诧异。

云意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福身:“世子。”

萧北望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那桌子上简单的两菜一汤上。

“怎么就吃这些,怎么,厨房还有人敢怠慢你这位世子妃。”

这男人一开口准没好话,云意欢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脾气很好温声解释。

“没有,只是在家中时我也习惯了朴素清淡些,我一个人这些就够了,没必要铺张浪费。”

她没有说谎。

她因为身体不好,在饮食上都要格外的精心注意,过于油性辛辣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吃。

久而久之胃口倒是越来越小。

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微微敛着眸:“不知世子前来是有什么事?”

见她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萧北望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怎么感觉他好像被嫌弃了呢?

冷笑一声,突然走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女子仰头。

“怎么,我来这里不是你盼着的吗?你找了祖母告状替你做主,拿朝月威胁我,让我不得不过来留宿,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云意欢微微皱眉,眼神略微有些冷的看着他,她不喜欢这样带有侮辱性的动作。

平淡开口:“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我已经许久没见到老夫人了,只是在三日前让人去送过一卷佛经,更是不曾向老夫人抱怨过什么。”

“世子身份贵重,与林姨娘两情相悦,情意甚笃,我岂敢动什么心思去迫害,更是没有求过老夫人请世子过来。”

“我真心希望世子与林姨娘白头偕老,恩爱一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愿做好世子妃的本分,绝不敢对您有任何痴心妄想。”

萧北望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眼神探究犀利的盯着她,却依然不信。

“如果不是你去和祖母告状,素来不管府内事的祖母怎么会突然管起我房中之事,非要我每月来你这里十日留宿。”

云意欢眼中也划过抹讶异之色,也着实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男人手上的力气很大,掐的她下颚很疼,她仰视着他:“我没必要和世子说谎,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世子大可以去查我的行踪。”

然后她一把用力挥开了男人的手,萧北望也没有在纠缠顺势放开了手。

“世子,我是你的妻子,是这侯府的世子妃,不是任你玩弄的妓子,也不是后院那些妾室,我希望你能对我放尊重些,不要再做出这些对我侮辱的举动。”

云意欢眼神锐利平静的看向他,她肤色极白,犹如牛乳一般,此时下颚处红色掐痕十分明显。

“也请世子记住,我不欠你什么,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在我没有犯错之前,你也没有资格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我。”

萧北望被她这话给震了震,然后视线便落到了她下颚上红痕上,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

他刚刚用了那么大力气吗?

明明……没有用力啊。

这时旁边一直守的夏荷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服了辐身,竭力压着怒火。

“请世子爷明察,您几天前误会了世子妃将她关入了偏屋,她直接大病了一场,这几日身子都虚弱的没有出过院子,又谈何去向老夫人告状。”

“你误会世子妃了。”

夏荷真的很讨厌这个世子,他们世子妃这么好,不求他如何爱重世子妃,只求他能不能不要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朝着世子妃发奴。

心中无限的悲哀愤怒。

他们世子妃这么好,怎么就嫁给这样的人。

萧北望见主仆皆是信誓旦旦,也有些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了,难不成真的事不是她做的。

看着女子下颚上越发清晰的指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

但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女子就格外的苛刻,明明她说的很对,面前这个女子也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他。

不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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