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是小说《季总别虐,夫人出狱后带崽改嫁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春日夏杨写的一款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季总别虐,夫人出狱后带崽改嫁了》的章节内容
“证人白祁,请问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你的女儿是否很早就出了门?”
“否。那晚是她生日,家里给她准备了生日宴,晚上十点左右,也就是季小姐受害前一个小时,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开车离开了。”
“爸爸?”
法庭上,白烛沙哑着声音,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这个曾经将她宠成了公主的男人,竟出口推翻了她所有的证词。
“证人何舒婷,请问十二月二十四日晚,犯罪嫌人是何时离开的家?”
白烛焦急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多么希望母亲能说出那晚的实情。
没有什么生日宴,也没有什么电话。
那晚天还没有黑,她就出门了。
“当时天已经有些晚了,她又喝了酒,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是我当时能拦着她点,她也不会闯下如此大祸……”
“我是犯罪嫌疑人的哥哥,我妹妹前几天刚出过车祸。”白少南说着,一脸痛色地看向了白烛,“妹妹,我知道你想让苏悦给你顶罪,可这不是小时候那些小事,这是杀人的重罪,就算我再宠你,我也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白烛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和哥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们竟然,全部做了伪证?
法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少,犯罪嫌疑人在辩护时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她和你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离开,情况是否属实?”
白烛看向不远处矜贵卓绝的男子,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那晚她确确实实和他待在一起,只要他能给她作证,那么前面的一切证词都可以被推翻。
“不属实。”
然而下一秒,男人冰冷的嗓音重重砸在白烛的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季淮南,这个她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
他一身西装革履,全身似乎被寒冰裹挟,不见一丝温度,一双清冷地眼眸冷到了极致,再也没有那晚的温柔和溺爱,只留下他森冷的声调。
“那晚我在医院,和苏悦小姐在一起,医院的医护人员可以为我们作证!”
季淮南不仅否认了和她在一起的事实,还为苏悦做了不在场证明?
白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急忙朝着法官辩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晚我很早就出去了,那晚是我二十岁生日,我想把自己献给我的未婚夫,所以当时我就去找他了……”
“呵!”
一声轻嗤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白烛缓缓转头,就看到季淮南嘲讽地朝着她看了过来。
“我季某,可不是什么都吃得下去的!”
白烛突然失了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竟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那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直到这一刻,白烛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
她的父亲,母亲,哥哥,以及季淮南……
他们此时此刻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她替苏悦顶罪。
“全体起立!”
法官宣判的声音响起。
“对于1224交通肇事逃逸一案,现做如下宣判,12月24日晚23点35分,犯罪嫌人白烛因超速致人重伤,而后驾车逃逸,如今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八个月!”
法官的法槌重重落下。
就这样,白烛被她最爱的男人和最亲的亲人联手判了“死刑”。
白烛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会众叛亲离。
爱人,避自己如蛇蝎,亲人,对自己恨之入骨!
直到她入狱一个月,白家委托律师送来了两份DNA鉴定报告,她才明白,原来苏悦才是白家的真千金。
而她,只是一个李代桃僵的假货。
三年后。
“出狱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耳边传来狱警的谆谆教导。
白烛点了点头,从监狱走出时,眼神中不带一丝波澜。
她入狱之时还是寒冬腊月,可出狱却已艳阳高照,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信封,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了公交站台。
“天下事,天下说,我是大家熟悉的财经报记者小星,今日最火热的话题,那就是季氏集团季淮南携未婚妻回国……据可靠消息,对方是白氏大小姐白恬儿,两人的婚礼将在下月举行。”
空荡荡的车厢内,新闻报导的声音从公交车电视里传了出来。
白烛淡淡抬眸,看了眼屏幕。
“快看,他们出来了!”
镜头瞬间被拉近。
三年不见,季淮南似乎更加成熟了,一张清冷俊逸的脸上戴着墨镜,颀长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他怀中抱着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脸被他细心地护在怀中。
苏悦,不,应该说是苏恬儿,一身同款红色风衣,笔直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脸高傲地跟在男子身后。
季淮南小心将怀中的小男孩放进了车中,而后又转身护着苏恬儿上车,趁着空隙,媒体立即涌了上去。
“听说季少下个月就会和白氏大小姐举行婚礼,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属实!“
男子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瞬间让各界媒体炸开了锅。
这声音,仿佛又回到了审判那一日:“季少,据犯罪嫌疑人交代,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她和你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离开,情况是否属实?”
“不属实。”
白烛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早已麻木。
她被判刑的那晚,季淮南向苏恬儿求了婚,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
她出狱的这天,他携子携妻高调回国,向全世界宣布了婚期……
公交车开了很久,沿途不断有人上车又有人下车,众人聊得最热的话题,便是季氏集团总裁季淮南的未婚妻,白氏大小姐白恬儿。
传闻,白氏大小姐白恬儿从小智商就异于常人,六岁就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国家少年班,十四岁就以高考满分的成绩被京都大学录取,四年时间,就取得了金融学和心理学双博士学位。
二十岁的白恬儿和季氏总裁季淮南订婚,次年,她为季家生下小少爷,而后留学美国。
“我记得白氏大小姐好像不长这样吧?”
人群中一个女子疑惑地道。
“怎么?你还见过白氏大小姐?”一个青年笑着开口问了句,随后抬头看向了屏幕,眸光热了热,“人家可是白氏的大小姐,身份尊贵,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十八岁就拿到了双博士学位,哪能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见得到的!”
女子紧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屏幕上白恬儿。
“我初二去参加物理竞赛,遇到过她,她好像不长这样,也不叫白恬儿!”
“初二?”
听到那女子说自己初二时遇到过白氏大小姐,青年笑了。
“你初二时候,白家大小姐才多大,十岁不到吧?那会她应该还没有长开,不是有句话说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吗?”
“也许吧!”
女子不再纠结了。
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那个还不到十岁就去参加物理竞赛的“白家大小姐”,距离他们就只有几步之遥。
也没有人知道,曾经五岁就进入国家少年班,十四岁就以满分被京都大学录取,十八岁就拿到了双博士学位的白家大小姐,其实另有其人。
公交车走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到终点站。
这里是一处偏离的郊区,俗称红灯区。
整个街道到处都散发着垃圾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沿街站着许多身着暴露,眼眸妩媚的站街女。
她们扭动着身姿,眼睛在大街上巡视,试图寻找今夜的猎物。
白烛看了眼信封上的地址,顺着路标走进了巷子。
巷子两边是各种陈旧的楼房,住满了混乱的人群。
整个巷子杂乱无章,吵嚷声一片,叫骂声,嬉笑声,吵架声,还有孩子的哭声,甚至还有狗吠声。
按照信封上的地址,白烛走到巷子尽头的一栋楼房前。
楼房似是已经盖了许久后,到处都是掉落的墙皮,散发着陈旧的味道。
在楼房一侧的墙壁上,有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楼梯,白烛顺着楼梯上了顶层,刚走到顶层的楼梯拐角处,一眼就看到了楼梯上坐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黑色裤子,脚上踩着一双发黄的小白鞋,长期营养不良,让小女孩头发枯黄干燥。
女孩微闭着眼眸,头枕在膝盖之上,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虫虫?”
白烛沙哑着声音叫了声。
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眸,抬头看向了站在台阶下的白烛,她愣了愣,而后眼眸微微一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妈妈?”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妈妈?”
白烛站在台阶上,看着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解开裤子口袋上面的纽扣,从里面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朝着她小心地递了过去。
“媚儿姨姨告诉虫虫,片片上面的人就是虫虫的妈妈,媚儿姨姨还说,妈妈会来接虫虫的。”
白烛接过照片,照片应该是翻拍的,略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到少女绝色倾城的面容。
那是十六岁的她,那会的她还是白家大小姐,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公主裙,头上戴着钻石皇冠,脸上带着自信张扬的笑容。
而如今的她,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身上穿着沉重的黑色运动服,全身都透着浓浓的暮色。
“咯吱”一声,走廊中间的一间房门被人打开。
一名油腻腻的男子嘴里叼着烟,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朝着楼梯口走了过来。
看到站在楼梯上的白烛,他的眼眸猛地一亮,嘴角噙着一抹淫笑。
“小姐,全套一千接不接?”
“滚。”
白烛冷冷抬眸,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男人骂骂咧咧地悻悻离开。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即使坐了三年的牢,依然能让男人移不开眼眸。”
一旁响起一道讥讽的声响,白烛抬头,就看到斜靠在走廊门,双手环胸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齐耳烫发,一张精致的面容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又带着丝丝事后的潮红,一件白色真丝睡裙包裹着她妖娆的身姿,睡裙到大腿根,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杨媚儿扫了眼虫虫手中的照片,淡淡开口。
“照片是我从以前的旧报纸翻拍下来的,如今市面上很难再找到你的照片了。你曾经的照片都替换成了那位身世尊贵的白家大小姐,包括你在学校的学位证书,参加活动的合照。”
对此,白烛并不意外。
白氏夫妇从未向外界透露白家大小姐从小被调包的事实。
三年前,为了遮掩车祸真相,白氏夫妇联手将她送进了监狱,一旦爆出苏悦是白家亲生女儿,势必会引来媒体的关注和质疑。
唯一的办法,就是来一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
而以前的她,行事一向低调,极少出现在媒体上,知道她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而白烛从小就在白家长大,这多少给了白氏夫妇调换身份的便利。
不会有人想到,白家大小姐早已换了人。
在白家安排下,苏悦以白家大小姐苏恬儿的身份,接管了白烛过去二十年的人生。
白烛牵着虫虫走进了杨媚儿的房间,一间不大的套间。
靠门口的位置摆放着锅灶,洗手池里面放着发臭的碗筷,橱柜上摆满了外面盒子,客厅摆放着一张咖啡色皮质沙发,一旁的阳台堆放着各种矿泉水瓶纸箱子。
套间一共分了两间卧室,一件稍大点的卧室紧紧关着房门,另外一间稍小的卧室,应该是给虫虫准备的。
没有华丽的公主床,也没有奢华家具,只有一张一米的小床,摆放着一个布衣柜,干净整洁的床铺上,放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白烛拿起布娃娃,布娃娃很丑,甚至都看不清五官,这是她在虫虫一岁的生日,在监狱做工用不要的碎布缝的。
杨媚儿大大咧咧地坐下,拿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抬眸看向了从虫虫房间走出来的女人。
“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接走自己的拖油瓶?”
白烛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走过去收拾着灶台。
碗应该是很久没有刷了,上面残留的食物已经结成了痂,撒发着恶臭,黑漆漆的煤气灶上面有着油腻,她面无表情地刷着,眼底毫无波澜。
这一切对于曾经的白家大小姐或许难以忍受,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干起来却得心应手。
清洗了灶台,收拾了茶几,打扫了房间,白烛打开冰箱,在里面找到了两个西红柿,一把菠菜,四个鸡蛋,还有一把还未拆封的挂面。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仰面躺在沙发上,眸光呆滞的杨媚儿。
杨媚儿比她大几岁,原本是京都名牌大学的医学高材生,不想爱上了富家少爷,惨被抛弃。
而后被富家少爷的未婚妻陷害,被判入狱六年,提前她两年出狱。
似是因为遭遇相同,她们两人成了好友。
那一夜的荒唐,终究还是种下了果,白烛怀孕了,两年前在监狱生下虫虫。
而她的生父苏季秋,也就是白家管家,在跟白家坦白调换千金后,就畏罪自杀了,她只好将虫虫托付给了杨媚儿。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还会做饭!”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杨媚儿笑着打趣道。
白烛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小碗面放在虫虫面前。
小丫头的目光怯怯地看了过来,似是心情很好,唇角自始至终都勾着,看着眼前的面条,眼眸更是一亮,小口小口吃着,吃得很珍惜。
“换个工作吧!”
白烛吃了一口面,沉声道。
“呵!”
杨媚儿轻笑了声,朝着白烛嘲讽地看了过去。
“大小姐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像我们这样的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又有入狱记录的人,谁会要我们?为了给你养活拖油瓶,我除了这具被人睡烂的身体,还有什么?”
“媚儿,你得重新开始了!”
白烛轻声道。
杨媚儿先是一怔,而后突然就大笑了,笑得泪水沾湿了眼眶,顺着眼角滑落。
白烛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知道即使过去了六年,杨媚儿依然没有放下。
六年的时光并未消散那段感情,甚至还让它在杨媚儿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如今的杨媚儿将生活过成了烂泥,其实是在不断折磨着自己。
她并不比自己好多少,两年前白烛之所以将虫虫托付给杨媚儿,也是希望她能重新开始!
吃完饭,杨媚儿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给了白烛。
“这是最新的检查报告,骨髓配型成功的概率很低,医院方面建议我们找孩子的父亲试试,另外考虑一下亲生兄妹的脐带血。”
白烛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沓检查报告,目光落在上面的数据上,心口疼了疼。
“还有就是……”
杨媚儿说着,语气顿了顿,看了眼白烛,犹豫了下继续道。
“你那位亲生父亲是在你入狱不久后自杀的,白家感念其在白家二十年,特意收了尸,火化后葬在了西山陵园。”
白烛微微一怔。
关于管家苏伯,不,现在应该说是她的亲生父亲,自从她及时以来,他就带着苏悦住在白家,因为苏悦和她同岁,从小一起长大,她便一直拿苏悦当妹妹。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苏悦才是白家真正的千金,而她才是管家苏伯的女儿。
在她的印象中,苏伯对她只有恭敬,眼底从来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情感。
收敛起心中的思绪,白烛将视线落在虫虫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心疼。
入狱三年,最让她牵挂的,也就是虫虫了。
……
京都西城疗养院。
午夜的夜晚,透着细微的凉风,万物俱静。
白烛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棒球帽,一路避开看护以及守在楼梯口保镖,直接去了顶层的VIP病房。
推开房门,里面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病房,布置得极为奢华,偌大的病床上,少女安然入睡。
白烛站在床边,目光静静落在少女的脸上。
季小蝶,季淮南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当时那场车祸的受害者。
她入狱三年,而季小蝶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其实她和季小蝶交际并不多,甚至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季父属于商业联姻,在季淮南五岁的时候,出轨季小蝶的母亲,为了摆脱季氏继承人的束缚,两人私奔出国。
季小蝶是在十岁的时候被送回的季家,因为出生不光彩的原因,在季家并不受季老爷子待见。
而季小蝶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季淮南,他的父亲抛弃了他和她的母亲,季淮南对季小蝶时常冷眼相待。
而那会,她整个心思都在季淮南身上,自然不会去结交季小蝶,惹他不快。
在白烛的印象中,季小蝶胆子很小,却又天真,单纯,唯独却对季淮南这个大哥很崇拜,甚至是想方设法地去讨好季家的人,而这副小家子气的做派,是季老爷子极为看不上眼的。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她的,季小蝶的,甚至还有苏悦的。
白烛在病房待了很久,直到天边渐渐泛起了白,这才转身出了病房。
其实她来看季小蝶,并非是想要沉冤得雪。
在权势面前,她的清白根本不值一提,三年前,她爱了十一年的人,养了她二十年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清白的,可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她送进了监狱。
白烛走出疗养院的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奢华的车队从她身边缓缓擦肩而过。
“停车!”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车厢中响起,司机猛地踩了刹车。
在车队中间的车辆后座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季淮南姿态随意地倚在后座上,一张清冷俊逸的面容如同寒冰雕刻,噙着寒意,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落在车窗外的倒车镜上。
倒车镜上,一抹瘦弱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倒车镜中。
季淮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过去了很久,他清冷的声音才淡淡在车厢中响起。
“走吧!”
车队缓缓驶进了疗养院,坐在副驾驶室的羽涅原本以为后座的人不会再开口,不想车辆刚停下,后座再次响起了季淮南清冷的声音。
“去查查,看看谁来过疗养院。”
“是!”
羽涅微微颔首,下了车。
季淮南却并未下车,只是静坐在后座,手肘放在车窗轻轻支撑着头,微微闭着眼眸。
“少爷!”
再次回来的羽涅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点开一段视频,递到了后座,即使知道男人不会问,可羽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我已经让医生给小姐做过检查了,小姐并无异样,对方应该并无恶意!”
季淮南接过平板,眼眸淡淡落在平板上。
上面是截取的疗养院监控,只见在午夜时分,一个身着黑色运动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疗养院。
对方并未刻意避开监控,可却始终都低着头,有帽檐的遮挡,监控并未拍到对方的面容。
对方虽然没有想过避开监控,可却避开了看护和保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顶层,走进了病房。
监控来到了病房内,只见女子来到病床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女,全程并未任何言语,也并未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要不是视屏左上角一秒一秒跳动的时间,会让人以为是静止画面。
羽涅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季淮南的面色,想要提醒,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画面均是如此,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视屏监控是可以快放的,可季淮南却始终未曾去按快放的按钮。
天色彻底亮了起来,清晨的疗养院处处都透着一股芳草清香的味道,火红的太阳渐渐从山后露了头,璀璨金光从空中散落了下来,渐渐散漫了整个疗养院,树梢上,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其余几辆车上的保镖纷纷露出了诧异神情,这种情况,这三年来还是第一次。
直到太阳升到半空中,羽涅再次回头看向了平板,见到视屏中在床前站了几个小时都未动的人,终于转身出了病房,这才暗暗送了一口气。
季淮南低垂着眼眸,仍旧盯着视屏,盯着视屏中的人一路出了疗养院大楼,从他们车队前一侧走过,走向了远处,监控视屏最后定格的画面,正好是女子渐渐远去,一抹漆黑模糊的身影。
“回公司!”
过了很久,季淮南的声音再次在车厢中响起。
……
白烛回到郊区,天已经大亮了。
整个巷子到处都是早起的人群,比起夜晚,早上的巷子多了几分清爽的味道。
璀璨的阳光从空中散落了下来,给整个巷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似是一瞬间,洗去了夜晚的污浊之气。
白烛刚走到杨媚儿的房门口,一道稚嫩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从房中传了出来。
“媚儿姨姨,妈妈是不是不喜欢虫虫?”
“你哪里看出她不喜欢你了?”
白烛原本准备准备推门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就听到虫虫略显低落的声音响起。
“妈妈都没有对着虫虫笑过!”
白烛微垂了下眼帘,原本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
对于虫虫,她心情很复杂。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把自己交给了季淮南,同样将自己推进了深渊。
而也是在那晚,她有了虫虫,在监狱的无数个夜晚,她曾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看着肚子一天一天鼓起来,她最终放弃了自杀。
“她不是不想对着你笑,她只是忘记了如何笑!”
“妈妈!”
看到走进来的白烛,虫虫眼眸一亮,高兴地叫了声。
白烛走到虫虫面前,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眼眶热了热。
她用力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只是将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弧度。
“妈妈现在不用对着虫虫笑,媚儿姨姨说妈妈是忘记了如何笑,等妈妈哪天想起来,再对着虫虫笑。”
虫虫说着,抬手将白烛嘴角僵硬的弧度抚平。
一股酸涩涌上鼻孔,白烛心口酸了酸,伸手将虫虫轻轻抱紧了怀中,沙哑着声音开口承诺道。
“好!”
杨媚儿身上仍然穿着白色真丝睡裙,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她的手上还拿着啤酒,一双眼眸静静看着地上拥抱的母女,一抹暗淡从眼底一闪而过,而后一口将瓶中的啤酒饮进,从沙发上起身。
“我今天有事,中午就不回来了!”
说完,杨媚儿就回了房。
再次出现时,她换了一件白色性感的吊带裙,就这么出了门。
“妈妈,来!”
看到杨媚儿出了门,虫虫牵着白烛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在床下翻腾了很久,虫虫这才拿出了一个印着唐老鸭的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里面竟然装着满满一盒子钱,有十块,五块的,也有一块的,还有二十的,五十的,钱新旧不一,有些甚至透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妈妈,钱!”
虫虫将钱递给了白烛,小脸噙着灿烂的笑容。
“你哪来的钱?”
看到铁盒子里面的钱,白烛愣了下。
虫虫犹豫了下,牵着白烛朝着阳台走去。
阳台堆放着许多纸箱子,矿泉水瓶子,啤酒瓶子还有易拉罐,有些看似是从外面捡回来,有些看似是杨媚儿喝的。
“箱箱和瓶瓶能卖钱!”
虫虫开口道。
一抹心疼在心口蔓延,白烛看着面前对方的纸箱子和瓶酒瓶子,嗓子哑了哑。
直到脸上划过一抹冰凉,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哭了,时隔三年,她竟再次落了泪。
“妈妈!”
虫虫轻轻摇了摇白烛的胳膊。
白烛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蹲在身子,就见到小丫头抿了抿小小的唇角,一双眼眸怯怯地看了过来。
“妈妈,虫虫不想治病了,妈妈能不能不要和媚儿姨姨一样。”
白烛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虫虫的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虫虫还小,可却被同龄孩子聪明得多。
她知道杨媚儿干的是不好的事,可也知道,杨媚儿之所以干不好的事情,是为了给自己治病。
“好!”
白烛应了声,抬手摸了摸小丫头发顶。
“虫虫,妈妈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和媚儿姨姨过从前的日子,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杨媚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四菜一汤,杨媚儿怔了怔,而后将自己重重摔倒在了沙发上,下意识就去摸茶几下面的啤酒。
只是摸了好一会,也没有摸到一瓶,杨媚儿一愣,看向了一旁乖巧地摆放着碗筷的虫虫。
“我的酒呢?”
“妈妈倒了!”
虫虫微扬着下巴,自豪地道。
杨媚儿刚抬头,就看到白烛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
“酒我倒了,瓶子我给虫虫卖钱了,钱我用来买菜了!”
杨媚儿:“……”
一道糖醋排骨,一道清蒸鲤鱼,一道油麦菜炒香菇,还有一道西红柿炒鸡蛋,都是家常菜,可看着却色香味俱全。
杨媚儿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吃进嘴里,挑眉朝着对面的女人看了过去。
“谁能想到,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家大小姐,如今竟也能烧得了一手好菜。”
白烛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给虫虫挑着鱼刺。
吃完饭,白烛哄着虫虫入睡。
她走出虫虫房间的时候,杨媚儿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瓶不知从哪找来的啤酒静静喝着。
白烛没有管杨媚儿喝酒的事,杨媚儿亦没有问白烛出门的事。
……
京都城最大的夜总会,尊魅会所,是有钱人的逍遥窟。
刚刚入夜,整个会所就陷入了纸醉金迷的气氛之中。
一排奢华的车队就驶进了尊魅的专用停车场,车队停下,一群人训练有素保镖下了车,而后就守着中间那辆车,静静站着。
“少爷,到了!”
羽涅回头,开口道。
“嗯!”
季淮南淡淡应了声,拿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一双眼眸静静看向了车窗外,并未有下车打算。
对此,羽涅已经习以为常了,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发生,自家少爷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似乎再大的事,在他眼里也激不起任何波澜,整个人犹如被寒冰所裹挟,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直到一根烟吸完,季淮南这才下了车。
装修奢华的走廊,琉璃灯痴迷的灯光从空中散落了下来。
羽涅跟着季淮南走进了尊魅会所,两人走了没几步,羽涅一头就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背上。
羽涅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静静站着原地,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前方。
在两人不远处,一个身着白纱裙的女子,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女子有着一头齐腰的长发,微微侧转头,对着一旁的人说着什么,露出的半张侧脸,像极了白烛。
“少爷?”
羽涅开口叫了声。
只见季淮南盯着远处身影静静看了一会,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走吧。”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走廊,原本身着白纱裙的女子再次出现,看了眼走廊尽头,走进了一旁的电梯。
尊魅顶层的总统套房,白纱裙女子抬脚走进,朝着里面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微微颔首。
“楚少,刚才季淮南看到了我的脸,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追上来!”
被称为楚少的男子穿着一件宝石蓝衬衣,衬衣只系着中间的几颗扣子,隐隐还能看到里面裸露的胸膛。
一张俊美的面容透着妖冶,却又不失阳刚,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风情万种,魅惑众生。
闻言,男子轻笑了声,朝着坐在吧台上静静喝着酒的女子看了过去。
“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女子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手上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为了救虫虫,我打算近身取血。”
说话的人不是别的人,正是白烛。
她之所以会来这家夜总会,是提前打听到了季淮南今晚会过来这里消费。
恰巧,这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是楚慕白。
楚慕白是为数不多知道白烛身份的人。
也是她入狱三年,多次去监狱探望她的人。
当年,白烛与楚慕白在国家少年班认识,白烛小了楚慕白整整四岁,考试排名却屡次第一,因此引起了“万年老二”楚慕白的注意,两人就此相识。
得知白烛入狱,花重金请了律师翻案,却在白家和季家的双重压力下,石沉大海。
得知白烛出狱,楚慕白想亲自去接,却被她拒绝了。
然而因为虫虫生病一事,白烛不得不求楚慕白帮忙,楚慕白也爽快答应了。
两人的计划是,提前找一个和白烛很像的人做替身,吸引季淮南的注意力。
如果能成功,或许就能找机会接近季淮南。
“你说,今晚我的计划能成功吗?”白烛喝完了杯中的酒,抬眸问。
“希望你能成功。”
楚慕白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落下这么一句话,他将接下来的计划继续安排了下去。
……
尊魅八楼的VIP包房,比起其余包房,少了几分嘈杂。
沈亦辰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向了自从进门,就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人,打趣道:“你这家有娇妻小儿,堪称人生赢家,可你现在的这副状态,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即将大婚的人该有的状态?”
“那即将大婚人该有什么状态?”
季淮南冷幽幽地看向了自己好友。
沈亦辰微微愣了下,一时竟然也回答不上即将大婚的人该有什么状态。
“少爷!”
羽涅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白纱裙的女子。
“核对过身份了,她是尊魅新来的公主,茉莉。”
季淮南冷冷抬眸,一双寒气凌然的眼眸幽幽地落在女子身上,就这么静静看着。
虽然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季淮南冷幽幽的眼眸下,女子还是有些无所遁形。
她暗暗稳了稳心神,回想着那位“白小姐”的交代,眼眸痴迷地朝着沙发上的人看了过去,噙着几分小心翼翼。
季淮南对上女子的眼眸,眼底毫无波澜,静静看了一会,薄唇轻启这才清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倒酒!”
“呦呵!”
闻言,坐在一旁的沈亦辰笑了,朝着自己好友挑眉一笑,而后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那位青梅竹木的小娇妻,不想也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的……”
沈亦辰的声音在看到女的面容后,瞬间戛然而止。
女子穿着一身白色薄纱裙,长发齐腰,一张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懵懂地天真,眼眸漆黑明亮。
却莫名很像一个人。
和记忆中的人相比,两人的长相竟像了六分,只是却少了那人的自信和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
沈亦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朝着好友看了一眼。
“她……应该差不多快出狱了吧?”
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白家更是悄无声息地玩了一出偷梁换柱。
白家大小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给季淮南的必须是白家大小姐,只能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季淮南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将女子倒的酒一杯一杯饮进。
接下来一连三天,季淮南都准时出现在了尊魅。
奢华的包厢,昏暗的灯光下,季淮南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一双原本漆黑的眼眸染上了迷离之色。
身着白纱裙的女子依偎在季淮南身侧,桌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空瓶。
趁着季淮南蹙眉的功夫,一颗白色药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女子偷偷投入了酒杯里。
午夜,季淮南走出包厢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原本清冷俊逸的面容竟然染上了一抹潮红。
女子扶着他,见没有看到保镖的身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身为京都财经界的老大,在尊魅自然有自己专属的总统套房,女子一路扶着季淮南上了顶层。
出了电梯,一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长发齐腰,穿着同样白纱裙的女子,几步上前一个转身和女子换了位置,而后扶着季淮南进了尽头的总统套房。
偌大床上,白烛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男人,拿在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中泛着寒光。
可当白烛手中的匕首刺向男子胸口时,原本已经睡着的人竟猛地睁开了眼眸,眼底哪还有半点迷离的神色。
看到逼近的匕首,他猛地擒住白烛的手腕,而后一个翻身,就将白烛牵制在了床上。
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季淮南沉了沉眼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并未言语。
季淮南没有说话,白烛亦没有,她抬头冷冷看着身上的男人,一双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趁着男人打量自己的空隙,白烛拿着匕首反手从男子手腕上划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有鲜血流出。
手腕的刺痛季淮南微微蹙了蹙眉,无奈只好松开了手。
只是不想,下一秒,泛着寒光的匕首再次朝着自己心口刺了过来。
季淮南只好再次握住白烛拿着匕首的手腕,一个用力,白烛手腕一麻,匕首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淮南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你恨我?”
“我不该恨你?”
白烛冷声开口,原本那双装满星辰般的眼竟噙着寒光。
此刻,她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情绪。
鲜血顺着季淮南的手腕滑下,不一会就染红了白烛身上的白纱裙,滴落在了床铺上。
季淮南低眸看着身下的女子,目光注射着女子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眸,最终手上还是懈了力道。
白烛猛地推开身上的人,还要去捡地上的匕首时,脖颈处被人劈了一掌,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看着怀中的女子,季淮南眼眸沉了沉,就这么抱着白烛走出了套房。
“少爷?”
守在门外的羽涅看到季淮南怀中的女子,先是一愣,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季淮南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就朝着朝着电梯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另外一间总统套房幽幽地走出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或许是你的枕边人!”
楚慕白轻笑了声开口。
“楚少的意思是,季淮南早就猜到这一切是白小姐谋划的?”
身着白纱裙的女子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
“堂堂季家家主,要是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算计了,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楚慕白轻笑着道,随即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季淮南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将计就计,其实也是对方的将计就计。”
说完,楚慕白正准备抬脚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吩咐道。
“目前季淮南应该不会想到是我们,房间里的血记得拿去做配型。”
“是!”
女子点头应了声。
……
清晨,一缕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照射了进来,散漫了整个房间。
白烛睁开了眼眸,看着眼前偌大的落地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房中很安静,她身处应该是京都市中心地位置,从眼前的落地窗看出去,有一种睥睨世界的霸气,正如房子的主人一般。
起身的时候,白烛这才发现她头上的假发已经被拿下,露出里面齐耳的短发,身上也被换上了一件男式白衬衣。
房间应该是常年无人居住,透着一股清冷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安静,黑白灰特色的装修无一不在展显它主人凉薄的个性。
白烛出去的时候,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一张黑卡还有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密码:1224”
看着1124几个数字,白烛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她手指一松,便利贴就这么从她手心滑落,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了地上。
回到杨媚儿的住处,刚过中午。
白烛刚从楼梯走上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虫虫,小丫头低垂着头,偷偷抹着眼泪,小肩膀抽动着,白烛开口喊了声。
“虫虫!”
虫虫抬头看到白烛眼眸一亮,立即起身朝着白烛跑了过去。
“妈妈!”虫虫瘪了瘪嘴,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我告诉媚儿姨姨,妈妈回来了,我们不用再过从前的日子的,可是媚儿姨姨不听,还是找了叔叔来了家里。”
白烛抱着虫虫,看了眼杨媚儿的房间,沉了下眼帘。
杨媚儿房间的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候后了。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流里流气地男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男子从白烛身侧走过的时候,故意朝着白烛胸前了过来,白烛抱着虫虫微微侧身躲过。
男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眼底升起一抹怒意,转身就朝着白烛“呸”了一声。
“臭婊子,孩子都有了,装什么清高!”
白烛下意识捂住虫虫的耳朵。
虽然见色起意,可男子却也没有再多做纠缠,骂骂咧咧的下了楼梯。
白烛抱着虫虫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出来找虫虫的杨媚儿。
看到白烛,杨媚儿转身回了房间,将自己重重摔在了沙发上,随后拿起烟盒,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目光扫了眼白烛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轻笑了声。
“这是得手了?”
白烛没有应声,而是将季淮南的黑卡放在了茶几上。
“看来,你这几天也不算白忙活!”
杨媚儿拿起黑卡,看了眼。
白烛从来没有问过那个让杨媚儿如此作践自己的男人是谁,杨媚儿也从来没有问过,三年前那个把白烛送进监狱的男人是谁。
这几日白烛早出晚归,虽然没说,但是杨媚儿多少猜到些。
接下来几天,白烛一直窝在杨媚儿的住处,陪着虫虫。
白烛没有去询问过那张黑卡的最大限额是多少,也没有去关注过季淮南有没有再找过她,她亦没有在他面前去晃悠过,那晚的交集似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湖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这几日白烛没有出门,杨媚儿也安分了下来,最高兴则是虫虫了,小丫头脸上整日都噙着笑容。
“妈妈,虫虫会死吗?”
虫虫躺在床上,抬头看着白烛问道。
看着虫虫苍白的面色,白烛鼻子酸了酸,嘴角努力扯出了一个弧度,柔声安抚道,“虫虫放心,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虫虫的病,到时候虫虫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学了。”
“那等虫虫病好了,可以见到爸爸吗?”
虫虫高兴地问道。
白烛一怔,看着小丫头一脸希冀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再也不忍出口。
虫虫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而后又扬起了笑容,伸出手抱了抱白烛,故作坚强地安慰道,“妈妈,我不要爸爸了,媚儿姨姨说,爸爸是大坏蛋,不要我和妈妈了,那我们也不要他了。”
白烛抱着虫虫,没有说话。
虫虫是在三个月前发现的白血病,当时白烛看到杨媚儿寄给她的信,愣了下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怀虫虫的时候,因为情绪不稳又加上营养不良,虫虫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三两,又加上不是母乳喂养,虫虫从小就体弱。
白烛走出房间的时候,杨媚儿难得没有抽烟也没有喝酒,而是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看着,见到白烛走了过去,随手就合上了杂志。
“又要出去啊?”
白烛点了下头,犹豫了下开口:“不出意外,虫虫应该会找到合适的骨髓,这几天你准备一下,虫虫一旦做完手术,我们就离开这里!”
“离开?”
杨媚儿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眸光暗了暗。
华灯初上,璀璨的霓虹灯散漫了整个京都城。
白烛走进尊魅,直接去了顶层。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楚慕白收起来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纸张,看到走进来的白烛,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纸张朝着白烛递了过去。
白烛心口一沉,颤抖着手指接过纸张,看到上面“不适合骨髓移植”几个字,呼吸瞬间一窒,
一抹冰凉划过眼眶,白烛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可这一刻,她还是流下了泪。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滴在了手中的检查报告上。
“你也别太担心,我让会所的人也都去做了配型,说不定就有人配型成功了呢!”
楚慕白开口安抚道。
“没用的!”
白烛轻声开口,而后有些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
她和季淮南是虫虫的亲生父母,他们都未能配型成功,那别人配型成功的概率就更加低了。
白烛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得楚慕白原本以为面前的女人会就此颓废下去。
不想白烛竟然不疾不徐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再次抬头,又恢复了他曾经在少年班见到的那个全身都透着矜贵的女孩。
“帮我打听一下,季淮南最近的行程!”
白烛冷声开口。
季淮南的配型并未成功,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虫虫亲生兄妹的脐带血!
……
帝豪会所,季淮南从门口走进,远远就看到了一抹靓丽的身影。
女子身着黑色齐膝短裙,齐耳的短发似是修剪过,就那么垂在脖颈处。
脖子上戴着一个用蕾丝系着的玫瑰花,精致的面容在妆容的修饰下更显得妖冶魅惑,红唇一张一合,似是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在女子对面站着一个身着西装男子,男子身姿颀长,一只胳膊随意搭在一侧的窗户,微微低眸,脸上同样噙着笑容。
“少爷?”
羽涅看到远处的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了自家少爷。
原本羽涅以为自家少爷会走过去,不想季淮南只是淡淡看了眼,就移开了眼眸,朝着预订的包厢走去,别说是走过去了,就是脚步都未曾顿一下。
推开包厢的房门,沈亦辰早已有了些醉意,怀中搂着一个身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子。
两人正暧昧地喂着葡萄,房中除了沈亦辰还有几个男子以及叫来陪酒的女子,众人纷纷起身打着招呼。
“季少!”
季淮南淡淡点了下头,看着沈亦辰怀中的女子,微微蹙了蹙眉,走到沙发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不好意思,来晚了!”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有着一张妖冶俊美的面容,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更是风情万种,却又不失阳光之气,看到坐在中间位置季淮南和沈亦辰,男子毫无怯意,朝着两人伸出了手。
“季少,沈少!”
“楚公子。”
沈亦辰打了声招呼,伸手和楚慕白握了握。
可当楚慕白把手伸向季淮南的时候,季淮南只是淡淡扫了眼楚慕白伸过来的手,目光从他身上的西装上划过,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听闻楚氏打算进军京都?”
楚慕白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不卑不亢地开玩笑道,“是有这个想法,到时候还希望季少能手下留情!”
一番寒暄后,楚慕白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立即有人安排了一个身着短裙的女子去敬酒。
不想女子刚坐在楚慕白身侧,楚慕白就朝一旁躲了躲,略显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众人摆手道。
“女朋友就在隔壁,要是身上沾了其他的味道,又该和我闹了!”
楚慕白的语气有些无奈,可眼底却是浓浓的溺宠。
“没有想到楚公子也有收心的一天,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有人开口打趣道。
提起此事,楚慕白眼底均是甜蜜,还有些失而复得叹息,“我女朋友并非什么千金小姐,可她在我心里却价值万金,我们从小一起进入的少年班,只是后来就断了联系,我也是最近才找到的她。”
“少年班”几个字一出,一旁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众人齐齐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过去,就看到被季淮南拿在手中的酒杯竟被活生生地捏碎了。
有些鲜血混着酒从季淮南掌心流下,众人齐齐一愣,包厢的气氛莫名冷下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季少的未婚妻曾经也就读于少年班?”
楚慕白扫了眼季淮南的手掌,含笑问道。
不等季淮南回到,一旁一个男子立即恭维道。
“整个京都被称为顶级名媛的便是季少的未婚妻,白氏大小姐白恬儿了,白小姐六岁就进入了少年班,十四岁就以满分成绩考入了京都大学,仅仅用了四年的时间,就拿到了京都大学金融心理双博士学位!”
“白恬儿?”楚慕白蹙了蹙眉,“我怎么从未在少年班听到过一个叫白恬儿的人1”
众人一愣。
看到面色不好的季淮南,沈亦辰急忙出声岔开了话题。
见到楚慕白没有再提少年班的事,沈亦辰暗暗松了一口气。
关于白烛和白恬儿的事,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要说这事,白家确实做得有些不地道,可谁让白家真正的大小姐是白恬儿!
“什么情况?”
看到楚慕白和别人在喝酒,沈亦辰用腿碰了碰季淮南,开口问道。
季淮南沉默着喝着酒,没有应声。
酒过三巡,楚慕白便以女朋友要休息为由和众人告辞。
只是走到门口,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身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黑卡,放在茶几上,不紧不慢地推到了季淮南面前。
“前几日季少去尊魅,无意间把黑卡忘在了会所,如今物归原主!”
看着黑卡,季淮南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再会!”
楚慕白朝着众人礼貌地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包厢。
“你怎么会把卡忘在尊魅?”
沈亦辰看着季淮南问道,虽然说黑卡对这厮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季淮南也不至于会将卡忘在了尊魅。
关键是,卡还是由楚氏小公子楚慕白亲自送来的,他总觉得这事哪里似乎不对劲。
季淮南没有回答,而是冷着脸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就从沙发上起身清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拿起黑卡就出了包厢。
“回了!”
季淮南和羽涅刚走到帝豪大厅,就看到身着黑色短裙的女子拿着一个棉花糖站在门口。
不等两人走近,一辆黑色豪华跑车就开了过来,楚慕白从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西装,走过去裹在女子身上。
女子微微侧头,脸上噙着笑容,将手中的棉花糖递到楚慕白嘴边上,楚慕白低头,暧昧地就着女子的手咬了一口。
“淮南哥哥,你知道棉花的糖花语是什么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后又自问自答道。
“你是我的唯一,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甜蜜的梦想!”少女眨着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眸,里面倒映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淮南哥哥,如果有一天你惹我生气了,你就买个棉花糖哄哄我,我很好哄的,一哄就好!”
季淮南就这么站着原地,看着楚慕白护着女子上了车,而后跑车从眼前驶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淮南哥哥,今晚是我的生日,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季少,据犯罪嫌疑人交代,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她和你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离开,情况是否属实?”
“不属实,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我并没有见过被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晚我很早就出去了,那晚是我二十岁生日,我想把自己献给我的未婚夫,所以当时我就去找他了……”
“我季某不是什么都吃得下去的!”
……
季淮南猛地从梦中惊醒,即使过了三年了,那日的情景依然时不时出现在脑海。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酒,而后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看向了外面的夜空。
脑海中回想起白烛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狠厉,决然,没有一丝犹豫。
她是真的想让他死!
一杯酒下肚,季淮南清醒了不少。
翌日清晨,季淮南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首位的人,脚步微微顿了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爷爷!”
“嗯!”
季老爷子身着一身白色唐装,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在季老爷子右手边坐着一个两岁小男孩,小男孩精致的面容和季淮南如出一辙,见到季淮南走近,也开口打了声招呼。
“爸爸!”
“嗯!”
季淮南面色清冷地应了声,在季老爷子左手边落座,拿起餐布铺开,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听到季老爷子的声音在餐厅响起。
“那丫头出狱了?”
季淮南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季老爷子放下粥碗,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一字一句地道,“你应该清楚,你是我季氏的继承人,季家的少夫人必须有着显赫的家世,我想你也不希望子祺和你一样,从小就忍受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的痛!”
说完,季老爷子就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一旁的银色拐杖朝着餐厅外面走去,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不想三年前的事情重演,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季淮南闻言眸光沉了沉,握着小男孩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却并没有再开口。
该做和不该做的事,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定数,再如何补救也来不及了。
老爷子走后没多久,季淮南便接到了白恬儿的电话。
他隐隐蹙眉,但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
“季哥哥,明晚有个珠宝晚宴,听说著名的设计师k要将收藏之作进行拍卖,你陪我去好不好?我真的特别喜欢!”
白恬儿略带撒娇的说着,语气甜美又带着几分温柔。
季淮南本想拒绝,但听着白恬儿的话,他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我不该恨你吗?”女人清冽的嗓音中不带有丝毫情绪。
“季哥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白恬儿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提醒。
“嗯,明天见。”他拉回思绪,又淡淡应声。
“好!”白恬儿心中一喜,忙笑着答应。
挂断电话,季淮南又俯身将目光落在身侧小男孩的身上。
小男孩低着头,像是感受不到他的注视一般,出神的摆弄着手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季子祺是他和白恬儿的孩子。
三年前的那晚,他醒来时白恬儿就在床边。
再然后,她就怀孕了。
只是没想到季子祺却患有自闭症,很少会主动开口,更多是像现在一样。
“子祺。”
季淮南声音低沉的叫了他的名字。
男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刚刚会主动叫爸爸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年纪小,还需要时间慢慢调养。
佣人注意到季淮南的情绪后,主动来牵住季子祺的手。
“小少爷,咱们回房间去玩吧。”
季子祺听话的起身,依旧没开口,低着头摆弄着衣角,呆呆的跟着佣人离开。
次日。
高档会所门口停了不少的车。
这次的珠宝晚宴确实来了很多人,这次不仅是收藏品拍卖,更是还有一些新品一同发布。
这对于上流圈子的人来说,还是个结交的好机会。
大家自然不会错过。
车子稳稳停下后,保镖伸手开了车门。
身着高档紧身白色礼服的白烛从车内走了出来。
她抬眸对上身侧西装革履男人的目光,嫣然一笑,然后亲昵的挽住楚慕白的手臂。
俊男靓女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男人还是楚慕白,倒是他身边的女人有些陌生,但又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见过的奇妙感觉。
白烛本身就肌肤白嫩,面容精致小巧,尤其是那双狐狸眼,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能力,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两人默契地踏入宴会厅内。
不得不承认,灯光下,他们异常的般配,让人忍不住艳羡。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楚少吧?她身边的女人是谁,好像没见过?”
“我听说楚少似乎是有女朋友了,今天忽然带了个女人来,恐怕就是她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真是可惜了,楚少的能力可是能和季少所睥睨的,原本我还想接触一下呢。”
众人低声议论着。
白烛很快就成了聚焦点的存在。
“季哥哥,今晚还不知道拍卖品会花落谁家呢。”
两人身侧传来的熟悉声音,吸引了白烛的注意。
白恬儿此时正笑容甜美的跟在季淮南的身侧,两人缓步踏入宴会厅内,正好和白烛他们相对视。
白恬儿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白烛,但脸上的笑容并未减少。
白烛也对上了两人投来的目光,却依旧坦然的站在原地。
她没有白恬儿想象中的恨意,相反却很平静。
白烛对身份之事更像是丝毫不在意,不管怎么说,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偷梁换柱。
她占了白家大小姐身份多年,享受了原本该属于白恬儿的生活。
现在物归原主,她不会有恨意。
但,白烛也有唯一憎恨的人……
她淡淡瞥了一眼季淮南,没有说话。
白恬儿却已经来到了白烛的身边,略带关心的体贴询问。
“白烛姐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毕竟被关在监狱里面三年之久,早就和外面的社会脱轨了,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会帮你的。”
她说着,又心疼的将目光在白烛身上打量。
“这么些年没见,你都瘦了,最近过得还好吗?其实你出来之后应该回白家的,虽然管家叔叔现在已经不在了,但好歹你是她的女儿,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当然不会不管你。”
白恬儿声音温柔,语气却不自觉的哽咽了,看起来是真的很心疼白烛。
但她言语关心中,却直接透露出了白烛坐牢刚出来的消息,甚至是点名了她是白家管家女儿的身份。
“所以这个女人其实是白家管家的女儿?以前没见过啊?”
“一个管家女儿而已,还是刚坐牢出来,有什么可见的,估计觉得丢人吧!”
“哼,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楚少,真是可恶!”
周遭议论的声音响起。
白烛看出了白恬儿的话中有话,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
她微敛住眸底的不屑,下一秒,面上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起来自卑又怯懦。
她压低了声音,俨然一副脆弱小白花的模样:“白大小姐说得是,我确实早就和外面的社会脱轨了,能得到季少的青睐,我已经很荣幸了。”
季淮南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却在敏锐察觉到白烛的反应后,沉了眼眸。
他抿着菲薄的唇,未曾说话,周身带有淡漠的气势,仿若什么都没看到。
楚慕白伸手环住白烛的腰肢,帮她稳定的身形。
“多谢白小姐关心,我女朋友有我照顾就好。她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去那边休息,晚点有机会再聊。”
他声音冷肃说话却又滴水不漏,帮着白烛解围的同时也宣誓出了自己的主权。
话音落下后,楚慕白转身带着白烛向一侧走去。
两人逐渐离开人群。
也就是在转身的瞬间,白烛垂眸,耳边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她眸底的冷意。
此时,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淡然的模样,全然没了刚刚所谓自卑怯懦的状态。
伪装,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毕竟若是可以利用这一点而勾起季淮南的愧疚,那么她的计划也算是一步步的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