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芙林有才是小说《穿越古代,神医娘子闷声发大财》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空庭晚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穿越古代,神医娘子闷声发大财》的章节内容
深秋是永宁村最美的时候,远处的山上枫叶红了,站在村里放眼望去火红的一片美得醉人。
村东头一处破烂院子里,破旧的房门上挂着一条红绸带,门上歪歪扭扭的贴着一张喜字,本应该是热闹的婚事,在这院落里面却显得很苍凉。
一位约莫四十来岁,长得微胖的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有些害怕的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在妇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四十来岁长得精瘦的男人。
妇人害怕的看着男人道:“有才怎么办?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被我打死了吧。”
林有才厌恶的对着地上“呸”了一声,道:“真是晦气,周家的轿子马上就要来了,死了正好跟周家公子一起下葬。”
林紫芙头疼得像要爆炸,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有些莫名其妙。
“好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突然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瞬间填满了脑袋,整理好思绪也弄清楚了目前的状况,她穿越了,大武朝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从来没想过,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面才出现的情节让她给遇到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和她的名字居然一模一样,冥冥之中也算是缘分吧,只是这身世太苦了吧,三岁死了娘,八岁的时候死了爹,后来跟了大伯林有才却一直被虐待,才十三岁就被林有才卖给周家配冥婚。
而这周家是本县的大户人家,家里良田千顷,城里还有商铺无数,这么好的条件想要娶妻,怎么也得是跟周家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但一切都有意外,周家的大公子周明齐死了,听说是在押送货物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一大队人马全部遇难,周明齐的尸体都没找到。
原本跟周明齐定亲的那户人家立刻悔婚,周明齐的娘亲周夫人害怕儿子一个人去下面孤独,决定给儿子娶个媳妇,于是请算命先生一算跟周明齐八字相合的必须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
林有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想到了林紫芙。
配阴婚本要死去的人,但算命先生却说活着的姑娘也可以,等到死了之后一同埋葬即可,于是林有才要了五两银子,直接把林紫芙卖给了周家。
知道要嫁给一个死人,林紫芙当然不愿意,跟李秀娘撕扯之下,被李秀娘拿着扁担一扁担敲在了头上,于是原主死了,而她则糊里糊涂的穿越来了。
林紫芙睁开眼捂着发疼的后脑勺站起来,怒视李秀娘和林有才:“若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很气,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原主本就可怜了,身为亲人的林有才一家这么多年没给多少关爱不说,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如今害了人性命却说出那般轻巧的话来。
李秀娘本以为林紫芙死了,突然醒来以为是诈尸,有些害怕指着林紫芙道:“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林紫芙闷哼一声:“若是我死了,定要找你们两索命。”
林有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眼里也只有银钱,听到这话不屑一笑:“小蹄子,这些话你吓你大娘还可以,想吓老子门都没有,今个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给我嫁,你没爹没娘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可不容易,你的婚事自然该我做主,这是送你的造化,周家大公子纵然已经死了,但家里条件好得很,周家夫人说了,你跟周公子拜堂之后就会送你去乡下庄子,衣食无忧一辈子,你不感谢老子居然还寻死觅活的。”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厚颜无耻说成这样,林紫芙很生气很生气,但心里却是颓废的,能怎么办?林有才说的对,这个时代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有才想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
突然,眼前一亮,周家夫人会把她送到庄子上!这可是好事,到时候在乡下庄子没人管比现在好很多吧。
这个家是不能留了,继续闹下去指不定林有才会杀了她,送一具尸体去周家。
已经能听到锣鼓声,周家的迎亲花轿来了。
李秀娘转身把一件红色的嫁衣扔给林紫芙道:“赶紧穿上,今个你必须去周家。”
林紫芙抓着红色的嫁衣,冷笑一声:“之前的事我都记着,你们尽管安心,等我有本事了定然会好好“报答”你们。”
把报答两个字咬得极重,原主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被两人害死了,等到她有本事定然要林有才好看。
抓着嫁衣转身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嫁衣的料子很好,上面的绣花也格外的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做工,只怕这嫁衣是周家送来的。
换好嫁衣,心底也有了计划,安安静静的去周家,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认命的人,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深深的明白,想要说话有底气,做自己想做的事必须要自己强大,不管前路多难,都要咬着牙往前冲,这才对得起老天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嫁衣穿好,花轿已经停在了门口,穿着火红的嫁衣走到了堂屋。
李秀娘把红盖头不耐烦的给了林紫芙,尴尬一笑。
“你也别埋怨,养你这么多年本就该报答我们,嫁去周家就是过上了好日子。”她是个聪明的人,懂得拿捏人。
这些话倘若是以前的林紫芙听了,指不定还真的会感恩,但李秀娘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林紫芙不会那么傻,也不会那么软弱。
林紫芙把红盖头捏在手中,直接走出了大门。
村里看热闹的人很多,都对着林家人指指点点,只要是心疼自己女儿的,谁舍得把女儿给人家配冥婚,守活寡一辈子多残忍,村里人都很同情林紫芙,却无可奈何。
周家来迎亲的只有七个人,四个抬轿子的轿夫,一个吹唢呐的,一个打锣的,还有一人手中抱着一只大红公鸡,这一切足以见得周家对这门婚事有多不看重。
轻蔑一笑,把红盖头直接盖上进了轿子,按照习俗,跟她拜堂成亲的便是这只大红公鸡,还真是讽刺。
上了花轿,林紫芙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坐轿子,别说这感觉还挺舒服。
把盖头掀开,仔细的打量花轿,上等的绸缎做的里子,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瞧着村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对着轿子指指点点,忍不住腹诽,不管是现代还是这个时代,人们都喜欢看热闹啊。
吹唢呐和敲锣的出了村口就安静了,整个迎亲队伍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这一幕怎么都觉得很诡异。
林紫芙也不在意,让一个活人跟一个死人成亲本来就很诡异,所以再诡异的事情她都能接受。
轿子一晃一晃的,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的一声,轿子重重的放下,也吓醒了林紫芙,赶紧把红盖头盖上,感受到帘子被掀开,接着一双粗糙的手把她从轿子里面拉了出去。
被牵着走的感觉很不好,因为看不到路也谈不上安全感,好不容易停下,一道尖锐的女声毫无感情的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在听到夫妻对拜的时候,明显听到了鸡叫声,还真是跟鸡拜堂。
尖锐的声音喊了送入洞房之后,被那双粗糙的手牵着走着,再一次停下的时候,头上的红盖头被那双手扯了下来。
一直好奇是谁牵着她在走路,当红盖头被扯开之后,看到那人的长相却吓了一跳。
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妇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疤从左脸颊一直拉伸到鼻梁上,本是慈眉善目的一个人,因为这道疤,整个人都显得狰狞无比。
妇人并没有在意林紫芙的反应,用沙哑的声音道:“今晚你就在这里睡,明日一早给夫人老爷敬茶之后,就会送你去庄子上。”说完便直接离开。
妇人一走,林紫芙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首先看见的是打开的房门,一转身,吓得她忍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屋中间赫然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而在棺材的正前方是供桌,供桌正中央摆着灵牌,灵牌左右是点燃的白蜡烛,灵牌前方是供奉的鸡鸭和水果。
这间屋子不是很大,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除了棺材和供桌便没有别的东西。
今晚睡这里?也就是说她要和棺材待一晚上?
这周家未免也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就算是配冥婚,也用不着这般冷淡吧。
棺材里面没有尸体她知道,因为周明齐的尸体没找到,按照习俗,棺材里面放着的应该是周明齐的贴身衣物。
烛光映照下灵牌上的字忽明忽暗,给本来就诡异的环境增添了一丝可怖,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想了想她走到了供桌前拿了一个梨子就吃起来。
鸡鸭肉她没动,因为不知道放了多久,害怕吃了闹肚子,接连吃了两个梨,感觉肚子饱了她走到了墙角靠着墙壁坐下。
本以为配了冥婚好歹也是周家媳妇,至少周家人的态度会和善一点,看来是她天真了,周家人或许根本就不待见她,从这冷冰冰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直接把她仍在这里,就连饭菜也不送一口,叫她在这里睡觉,就连床榻或者椅子都没有,可以说周家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就是没把她当一回事,也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在阴谋论一点,或许周家人巴不得她死去,这样就可以完成真正的冥婚。
这身体本就虚弱,加之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靠着墙壁没撑多久就睡着了。
“醒醒,快点醒醒。”
林紫芙感觉有人在踢她的腿,睁开眼看着天已经亮了,踢她的是刀疤妇人。
刀疤妇人话并不多,冷淡的道:“赶紧把这套衣裳换了,跟我去给老爷夫人敬茶。”
靠着墙壁睡了一晚的林紫芙,其实已经积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周家人实在是太轻贱人了,站起来不满道:“反正都不把我当回事,敬茶这一关也直接免了多好。”
这本来是气话,刀疤妇人却上了心,她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林紫芙:“这话最好不要在老爷夫人面前说,你能活下来已经是老爷仁慈,夫人本来是想把你直接活埋,让你随公子一起去的,老爷在中间求情,想要为公子多积阴德。”
听到这话林紫芙是真的吓着了,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吗?
忍不住道:“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难道就不怕官府么?”
刀疤妇人笑了,只是一笑那刀疤撕扯,让妇人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妇人轻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是周家买来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你若是想活着,就乖乖的听话。”
她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知道了林紫芙身世可怜,忍不住提点两句。
在这周府,每说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她给林紫芙说这些,已经犯了大忌。
林紫芙的心跳很快,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惧让她冷静下来。
她无父无母,也毫无身份可言,在这个毫无人权可讲的地方,想要生存下来就要懂得委曲求全。
刀疤妇人的提点是真心的,她咬唇道:“谢谢提醒。”
红色的嫁衣脱下,换成了白色的素衣,妇人帮着挽了发髻,在发髻上插了一朵白色的花。
刀疤妇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林紫芙道:“若是你能哭出眼泪来,或许你往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林紫芙震惊为什么要哭,旋即便想明白了,她嫁人了,虽然是个死人,但也是有相公的人,相公死了作为妻子自然得哭。
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落下,她用衣袖擦拭着眼角。
这让刀疤妇人很满意:“记得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跟在妇人身后,她低着头却忍不住斜睨左右的环境,但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却只有花花草草和砖石。
走了不大一会,刀疤妇人停下,又恢复了冷漠道:“老爷夫人正在等你。”
林紫芙抬起头看着那房门上雕刻精细的吉祥图案,上前直接推开。
踏进了屋,一张大理石圆桌摆在屋中,四周放着雕花的鼓墩,墙上挂着字画,看向了右边,却见帷幔之后坐着两道人影。
蓝色的帷幔并不厚,从轮廓能看出来坐在左边的是一位男子,坐在右边的是一位妇人。
就在此刻身后进来了两位丫鬟,其中一位丫鬟手中捧着茶盘,上面有两杯倒好的茶水。
帷幔后面的夫人开了口,态度很是冷淡:“敬了茶磕了头就走吧,从此记得你是我周家的儿媳,去了庄子上莫要做出丢我周家脸面的事。”
林紫芙很不喜欢周夫人的态度,但却谨记刀疤妇人说的话,端着茶跪下,丫鬟直接接过茶杯送了进去,乖乖巧巧的磕了头仪式也算完了。
两杯茶敬完,丫鬟便催促她离开。
送她回来的丫鬟像是在避讳什么,只是把她送到停放棺材的那间屋子门口,便转身匆匆离去。
刀疤妇人站在棺材旁,手中提着两个包袱似乎是在等她。
“是你送我离开吗?”她期盼的看着妇人,大概因为妇人看着很凶,实际上却是面冷心热提点她,让她心中多了一丝期盼,希望妇人随着一起离开。
妇人把其中一个包袱递给了林紫芙道:“马车在后门等着。”
说真的,林紫芙很不喜欢这里,特别不喜欢周府这压抑的环境,还有周夫人那冷冰冰的态度,对这里丝毫没有好感,早离开就是早解脱。
跟着刀疤妇人从一道小门出去,不知道是她们走的路比较偏僻,还是那些人故意躲着她们,总之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瞧见。
小门之外有一辆青皮马车停着,白发苍苍的车夫坐着有点不耐烦的催促:“赶紧的,晚了就赶不到驿站了。”
随着刀疤妇人上了马车,松了一口气,到现在都不知道刀疤妇人叫什么,恭敬的问道:“婶子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妇人没料到林紫芙会问她名字,这么多年在周府生活一直很透明,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说话,大家都躲着她避着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她名字。
这一刻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触碰到林紫芙期盼的眼神,最终冷淡的道:“瑛姑。”
林紫芙欢喜,笑眯眯的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瑛婶子好不好。”
离开周府,心情也好了,这一刻她觉得是自由的,看瑛姑也格外的亲切。
瑛姑的嘴角轻轻勾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长路漫漫,对一切都好奇的林紫芙当然不想闲着,而还谈得上信任的也就只有坐在身边的瑛姑,询问起来:“瑛婶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瑛姑用沙哑的声音道:“叫我瑛婆婆吧,两百多里外的庄子上,那庄子有几亩地,还有一处小院子,是周府产业中最差的地方,从今个起周府不会管你的衣食住行,不到你死的那一刻你不能踏入周府半步,我是她们派来盯着你的,怕你做出伤风败俗有损周府名声的事。”说白了也是周府上下都不待见她,正好,现在跟着这个不受宠的夫人离开。
瑛姑的坦白让林紫芙感激,其实就算瑛姑不说她也知道,瑛姑应该是周夫人安排来监视她的,毕竟瑛姑提着两个包袱,而且一副要远行的样子,加上瑛姑也是周夫人的人。
耸耸肩无所谓道:“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恩赐,只要有遮风避雨的地方,相信我,绝对不会饿着你的。”听瑛姑的意思不难猜到,以后两人只怕得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
她对生存方面是很自信的,从小生活在农村,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和村里的孩子挖野菜吃,稍微大一点还跟着父母种地,后来上大学专业是中医。
周家既然给了几亩地,好好种一种至少饿不死吧。
想起还有一个包袱,赶紧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素白的衣裳,衣裳里面裹着一个钱袋,把钱袋打开倒出来的却只有四颗拇指大的碎银。
“周家人还真小气,给这么一点银子。”她忍不住抱怨道。
瑛姑这个时候却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对她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外面。
瞬间明白,瑛姑是要让她防着车夫,不该说的话不能乱说,很识趣的立马闭了嘴。
把钱袋小心翼翼的放在袖口中,还别说这袖口设计很巧妙,居然有一个小内袋可以放东西。
在马车上吃了瑛姑给的干粮,中间下马车休息了一会,直到傍晚才到了一处驿站。
驿站的位置很偏僻,左右很远都看不到人烟。
瑛姑带着她进了驿站之后要了两间普通客房,随后便进了房间。
车夫栓好马车之后,敲了敲两人的门,低声道:“此地偏僻,晚上关好门窗。”
这一路上和瑛姑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近了很多,这世道并不太平,想必这荒野之中的客栈容易被不安好心的人盯上吧。
瑛姑看出了林紫芙的疑惑,一边铺床一边道:“这一带有很多流寇。”
有些时候真的怕什么来什么,深夜,整个驿站的人都睡着了,突然,外面传来了吆喝的声音,火光映得院子里亮堂堂的。
店小二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拍着门,很急:“赶紧出去流寇来了。”
客栈的人都被惊醒,林紫芙从未遇到这种事情,一想到流寇就想到电视剧里面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拉着瑛姑的手臂害怕道:“瑛婆婆怎么办?”
瑛姑打开了包袱,把钱袋里面的银子倒了一锭出来递给林紫芙道:“跟你的放在一起,赶紧把银子藏起来。”
林紫芙也不傻,流寇来肯定是为了财,瞄了一眼瑛姑的钱袋,发现鼓鼓囊囊的一袋,银子想必不少。
左右看了一眼,能藏银子的地方还真不多,不过目光触及到房门后面的花盆时,赶紧上前把花盆里面的花提起来,把钱袋扔了进去然后把花放回原位。
两人走了出去,院子里已经蹲着十几人。
在流寇的人呵斥蹲下,林紫芙心跳有些快,担心能不能活着。
在最害怕的时候,瑛姑居然握住了她的手,心像是找到了依靠,也没那么害怕了。
“都给我听好了,爷几个只为了求财,把你们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谁要不老实休怪爷几个不客气。”
瑛姑此刻却站了起来,被握住手的林紫芙也被牵了起来。
瑛姑放开了林紫芙的手,把藏在衣袖中的钱袋取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了离她们最近的一流寇手中,道:“还请各位爷开恩,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只求爷几个放我们婆孙。”
流寇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银子,很满意道:“身上还有吗?”
瑛姑连连摆手哭丧着脸道:“爷,这是我们身上全部的家当,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藏银子啊。”
大概是瑛姑脸上的疤看起来太过于狰狞,流寇手一挥不耐烦道:“蹲下吧。”
另外十几人也都“老老实实”的交银子出来。
本以为交了银子就能安全的众人,流寇头子却大声道:“给我每个屋子都搜一遍,若是在房间里面搜到银子,嘿嘿……。”
笑声很冷,中间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是搜到银子只怕小命不保。
林紫芙害怕不已,一遍遍祈求藏的银子不要被发现,重活一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们两人被其中一位流寇押着,去了睡觉的房间。
两人被迫站在屋中间,流寇进去翻找着,床上,床下都翻找了一遍,就连桌子下和凳子下都没放过。
很紧张,手心里面全是汗水,林紫芙真的很害怕,又不敢去看花盆的位置。
流寇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色眯眯的看着林紫芙,冲着瑛姑冷哼一声:“你出去。”
林紫芙的心一紧,害怕的看着流寇,这流寇只怕是想要轻薄她。
瑛姑陪着笑道:“我孙女年纪还小。”
流寇“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瑛姑脸上,骂骂咧咧道:“给我闭嘴,看你脸上这道疤爷就恶心,瞧这一身打扮是死了男人吧,都嫁人了还说年纪小。”
林紫芙不是小白,接下来流寇要做什么心中很明白,连连后退求饶起来:“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才十三啊。”
流寇显然不信,而且就算十三又怎样,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还在乎这个:“爷会好好疼你的。”
林紫芙想要逃,流寇却直接拔出了腰上的刀,吓得她赶紧停下。
瑛姑被流寇逼着出了房门。
运气不可能这么衰吧?林紫芙脑子里面闪过无数个念头,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一步步退向屋角,这屋中根本没东西可以当成武器,甚至她想,大不了死,也不能让流寇糟蹋了。
流寇关上门,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一步步走向林紫芙。
流寇每踏出一步对此刻的林紫芙来说都无疑是敲打在胸口的丧钟,似乎当流寇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丧钟停了,她也死了,想离这面目可憎的男子远一点,但身后已经是墙壁。
就在流寇走到屋中央的时候,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一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如同神兵天降,手中的剑直刺流寇的胸口,流寇直接倒地。
林紫芙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黑衣男子,这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黑衣男子如同神兵天降,让她心中多了一丝感激。
但转念间她浑身哆嗦起来,第一次亲眼看见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冲击力实在是太大,忍不住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
“你……你是谁。”声音颤抖的看着黑衣男子问道。
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黑衣男子回头瞥了一眼林紫芙,四目相对,林紫芙看到那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紧,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男子扭过头开门冲了出去。
瑛姑进屋,见林紫芙没事上前就抱住了她,心有余悸的安慰:“没事就好。”
两人蜷缩在房中不敢出去,当外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已经天亮。
年迈的车夫冲进了屋子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两人道:“赶紧走。”
林紫芙和瑛姑这才回过神,慌忙的收拾包袱,把藏在花盆下面的钱袋拿上,赶紧冲了出去。
院子里面倒着几具尸体,掌柜的尸体赫然就在其中,场面太过于血腥,三人上了马车慌乱离去。
走了好远,车夫才掀开车帘后怕道:“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没想到会遇到流寇,幸好那群黑衣人来得及时,可惜银子没了。”
林紫芙没说她还有银子,后面一路上没再发生任何事。
马车在第三日的时候停在了一处村庄外面。
车夫催促两人下了马车。
瑛姑微微皱眉看着四周询问道:“到地方了?”
车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村子:“顺着这条路直接到村子,夫人让我带话给你们,莫要让外人知道你们的身份。”
林紫芙听到这话心底冷笑,这是害怕落人话柄么,居然都不敢让外人知道她们是谁。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安生过自己日子,等到有银子了再做别的计划。
车夫架着马车离开,瑛姑松了一口气:“走吧,我们现在就进村。”
林紫芙撇撇嘴,看了一眼车夫离去的方向道:“他为什么不送我们去村子。”
瑛姑苦笑一声摇摇头:“车夫估计也是得了夫人的命令,不想村里人知道你是谁吧,你以为周家为什么舍得把这里给我们?不仅仅是因为偏僻,还因为这里住了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地这几年一直给远房亲戚种,房子倒是没有住人,不过我想破破烂烂的也住不得人。”
这消息犹如一根大棒狠狠的敲了一下林紫芙的脑袋,周家人实在是狠!没住的地方,地还不一定收得回来,把她们两人扔在这里就不管不顾,一老一小在这样的环境下处境可想而知。
“她们一家还真想我死啊。”第一次心底涌出了恨意。
瑛姑叹息:“何尝不是想要我跟着你一起死,我本身是公子的奶娘,这道疤也因为救公子所伤,周夫人没赶走我也是因为公子求情,但现在公子没了,所以让我跟你来这里,明着跟我说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不让你做出有辱周家门楣的事,实际是想让我们俩等死,秋收已过,我们就只有不到三两银子,想要熬过这个冬天何其难。”
林紫芙心里很气,怒声道:“她们既然想我们死,我们偏偏就不去死,瑛婆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的,走,我们现在就进村。”
两人一人一个包袱直接进村,村子的房子都很破旧,统一的茅草顶土墙坯的房屋,家家户户就连院墙都没。
村里人看到有陌生人进村,都出来看稀奇。
瑛姑和林紫芙都不知道那家是周家的院子,所以只能去问人。
好在村里人比较和善,很快找到了周家留下的破院子。
只是看到眼前的院子,两人都震惊了。
院子有一堵院墙,只是院墙年久失修已经垮塌了一大半,茅草的房顶已经破烂不堪,院子里面长着很多杂草。
这是村里唯一有院墙的房子,也是村里最破旧的房子。
林紫芙真觉得她是穿越者中最倒霉的,被卖结冥婚,然后遇到恶毒的周家人,接着还遇到流寇差点被玷污命都差点丢了,接着来到村子,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
一心盼着她死的婆婆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她就是不信邪的人,死是不可能死的,不仅不会死,还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将来才有机会找林有才一家报仇,才有机会反抗周家人。
这个时代想要讲究人权,也只能自己有本事,腰板直了才能有话语权,才会被人看得起。
瑛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样的环境还是震惊不已,这里实在是太破了,根本就没办法住人。
一位身穿青布麻衣,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温和的询问道:“我是这里的村长,不知道二位是?”
林紫芙见村长很和善,冲着他微微一笑:“我们是周家的远亲。”
瑛姑这个时候把房契拿了出来递给了村长,解释道:“这是周家给我们的房契。”
村长拿着房契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眼两人,把房契递了回去好心提醒:“房子已经很多年没住人,你们也看到了破烂不堪,就算住也只能修葺。”
毕竟以后是邻居,而且看到两人都是女人,心里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年轻女子还一身素衣,想必家里有人去世,有心想要帮一帮:“若是你们要修葺房屋可以给我说,我帮你找人,工钱也不会收你们贵了。”
正有修葺房屋计划的林紫芙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村长无疑是雪中送炭。
看了瑛姑一眼,瑛姑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感激道:“那就谢谢村长了,我们婆孙也不认识村里人,一切就麻烦村长了。”
已经过了晌午,现在修葺也不可能一下午就弄好,而且早上就一人吃了一个干馍馍,肚子很饿很饿。
林紫芙知道瑛姑的话很少,因为疤痕的缘故也不愿跟外人多交流。
硬着头皮询问道:“不知道村里谁家有多余的房屋,我们想租住几日。”
村长一听,洒脱一笑:“也别说租住,你们二位随我来吧,在房屋修葺好之前可以住在我家。”
瑛姑和林紫芙心中感激,运气还不算太差,至少遇到好心人了,收拾好东西跟着村长离开。
村长家就住不远,也是茅草屋,不过房间的确多,五间房的开间,中间是堂屋,左右各有两间房子,而在屋子的南边还有一间偏屋。
院坝里,一位身穿补丁长衣,约莫三十几岁的妇人正在喂鸡,此刻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她们。
村长笑道:“桂香这二位是周家的远房亲,暂时住我们家几日,周家的院子太破旧得修缮一番才能住人。”
田桂香弄清楚了两人身份,脸上挂着笑,上前招呼起来:“周家已经很多年没人来了,没想到还记得这庄子,你们赶路也饿了吧,屋中坐一会我给你们弄点吃食。”
林紫芙也没客气,肚子是真的饿了,连声说着谢谢。
瑛姑把包袱给了林紫芙,走到田桂香身边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想,总不能吃人家白食。
提着包袱林紫芙和村长进了堂屋。
堂屋不是很大,屋中的家具也很破旧,但收拾却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的放着。
两人坐下,林紫芙把包袱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心里有很问题想要问。
村长率先开了口:“我叫何大友,你可以叫我大友叔,怎么就你们婆孙两人,别的家人呢?”
林紫芙苦笑一声,也不敢说实话,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婆孙也是走投无路来到这里,周家早年欠了我婆婆恩情,所以把这里的房子和田地送给了婆婆,只是不知道那几亩田怎样了?听说周家先前把田给了另外一家亲戚种。”
何大友是聪明人,人家不说自然不能继续追问,看两人也是苦命人,叹息一声也不隐瞒:“田估计你们收不回来了,另一家远亲也住在村里,就是村头的那一户人家,男的叫周钱贵,女的叫李秀花,两人的脾气都不是很好,地这么多年也是他们在种,想要从他们手中拿东西回来太难了。”
这是实话,村里人都不愿意跟两人结交,他见林紫芙和瑛姑都是和善之人,只怕斗不过周钱贵一家。
林紫芙就知道事情不会太顺利,周夫人巴不得她们死呢,那么洒脱的把房契和地契给瑛姑,恐怕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
想要她和周钱贵一家发生冲突,这样她和瑛姑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过,这样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可惜,她根本就没急着打算把地收回来。
感激的看着何大友,能把话说这么明白,也是有心人:“谢谢大友叔提醒,地暂时不打算收回来,当务之急是把房屋修缮好,买材料还有请人就麻烦大友叔了。”
何大友爽朗的笑着:“也别客气,既然来村里住就是村里人,你那房子修葺一番估摸着要花一两银子左右,毕竟墙壁也得加固,房顶得拆下来重新盖,院子的院墙也得修缮……。”
林紫芙连连点头,何大友说的太对了,安排绝对合理,一两银子全部弄完也不算贵,只能说何大友是真的有心了。
“谢谢大友叔帮忙,大恩不言谢,以后紫芙会慢慢报答。”
受人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是林紫芙做人的准则。
瑛姑端着窝窝头,田桂香端着一叠咸菜还有一碗酸汤,道:“都是粗茶淡饭,你们二位莫要嫌弃。”
林紫芙和瑛姑这两日吃的是最粗的干粮,喉咙卡得生疼,水也只能喝冷水,能有一碗热乎乎的汤喝,吃口热乎的窝窝头,简直不要太幸福。
林紫芙上前接过汤放下,感激道:“谢谢桂香婶子。”
田桂香和何大友为人和善,村里谁家有难都会帮上一帮,所以何大友当了二十几年的村长,也是村里德高望重之人。
在灶房里询问到了瑛姑和林紫芙的处境,对两人很同情,特别知道林紫芙才十三岁就决定为死去的夫君守寡,更是尊重起林紫芙来:“紫芙别客气,往后有什么困难就跟婶子说,村子的人都很好相处,不过周钱贵一家你得小心一点。”
林紫芙感激的点点头,坐下一起吃了饭,何大友饭后就忙着去村里找人。
林紫芙趁着去茅厕的时候拿了一锭碎银出来,只是给何大友的时候,何大友没要。
何大友拒绝道:“工钱等到房屋修葺好了给,都是邻居,乡里乡亲的也不会提前要工钱。”
接下来的两日,林紫芙跟在何大友身后忙里忙外,房子实在是太破旧,房梁都已经腐朽不堪,墙壁很多地方也都垮塌开裂,想要修复无疑是大工程,请来干活的几人都是踏踏实实干活的。
树木山上多的是,锯了一颗大柏树来做房梁。
脱落开裂的土墙重新在外面夯实了一层泥土,房顶用的新茅草被几位妇人清理绑好,院墙也被修葺好,院子里面的杂草被拔了个干净。
修葺房屋速度还是很快,毕竟不用做地基,也不用从零开始,等到茅草顶盖好,来帮忙的几位妇人还帮着把屋子收拾干净。
相处了三四日,林紫芙认识了来帮忙的几人。
她把一堆烂谷草装进背篓中,感激的看着正在打扫的几位妇人道:“谢谢几位婶子帮忙,明日还请赏脸来过来吃饭。”
现在还没到正午,等会就请何大友帮忙在镇上买家具回来,把家里的东西添置齐全,她也算是住新房,第一顿饭当然得好好感激干活的几人。
廖婶子笑眯眯的抬起头道:“有饭吃肯定得来,听说你要去买家具,我家的牛车刚好可以用上,等会叫你大华叔跟着你一起去。”
廖婶子的夫君叫何大华,这几日也在帮着修葺房屋。
瑛姑低着头做事,虽然村里人都很热情,但她还是不习惯跟大家交流,这一道疤让她丢了所有自信。
林紫芙本意是想瑛姑跟大家多多交流,周家那种尊卑有序,枯燥压抑的地方,仅仅待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瑛姑却在那种环境下待了十几年,很想让瑛姑能够重新开始。
偷偷给瑛姑说了好几次,瑛姑都拒绝了,最终她也只能放弃,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瑛姑留下收拾屋子,林紫芙和何大友还有何大华一起去了镇上。
镇子离村子赶牛车需要走上半个时辰,一路上看着已经秋收过后的田野,坐在牛车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这几日大家也熟悉了,何大华对林紫芙很好奇:“紫芙你夫君家的人难道不管你么?你都为她们家儿子守寡了。”
大家都很同情林紫芙,也很尊重林紫芙。
毕竟一位十三岁的姑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林紫芙想到了周家人,虽然留她一命,却处处刁难恨不得她快死,苦笑一声:“很多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婆婆能活着就足够了,承蒙各位的照料,恩情紫芙永远铭记于心。”
何大友和何大华都猜想,定然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要不然林紫芙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所以林紫芙说完这些话,两人很默契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中暗想,以后能帮这婆孙的就尽量帮。
何大友很热心,介绍起镇上来,因为身上的银子不够,买新家具是不可能的,好在听说有旧家具可以买,让她安心不少,衣裳一人也得买两套,还有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粮食。